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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本色】(08月04日) 作者:不详[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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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4 14:39:33 |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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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可欣和方风仪一撞钟情,再撞芳心暗许,
  她呛辣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敏锐而细腻的心,
  她根本就是一个心地善良,关心体贴人的美丽女孩,
  张牙舞爪只是她的表像而已。
  其实她早已对英俊雅气的方风仪情根深种,
  方风仪为了把美人儿追上手!
  堵人、站岗、送花,只差情歌没唱;
  所有情人该做的事情,他都一一照单全做了,
  而这一切,都只为了要她当他的女朋友。
  正当二人情投意合,你侬我侬
  没想舞国风起云涌,江湖波涛再起——
  不打算涉足江湖的方风仪,不得不再次面对江湖,
  在这恩恩怨怨的江湖之中,他能否再次全身而退?
  他能否再现他的英雄本色……?
  第一章
  滚滚苦海东逝水,浪花淘尽舞伶泪,火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下海干舞女,像一般堕落风尘的女子一样,大都是为了钱。
  「白云大舞厅」一如往常般,霓虹闪烁,门前车水马龙,里面莺歌燕语,热闹非常,来捧场的客人络绎不绝,
当然也少不了那些富商名流之类的。
  方风仪褪去脸上的稚气,从一个充满理想的大男孩,蜕变成一个成熟稳重的大男人。
  他亡命国外三年归来之后,在金艾文大班倾囊相授下,「白云大舞厅」的生意蒸蒸日上,他旗下的小姐,一个
比一个美艳,一个比一个风骚迷人。
  方风仪笑脸迎人地和客人点头打招呼,又叫最好的小姐出来坐台。这时候,阿诚急急地向他走来,在他耳边低
语了几句,方风仪眉头微蹙,转身走向前面的卡座。
  卡座上,方艳红与客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不甚愉快的事情。
  「吕董,请你放尊重点。」拨开不规矩游走在她大腿间的手,方艳红笑容一敛,声音变得冷峻无情。
  还是不行,这么多年下海,为什么她还是学不会忍受男人在她身上游栘的手,以她这种身份是早该习惯的。
  「艳红,少跟我玩这套,你早让人给上过床,还在这给我装淑女啊!我呸。」吕宋陈矮胖,长一个啤酒肚,他
满脸不屑,满嘴胡语,游走在方艳红腿上的手,更没有移开的打算。
  「吕董,舞厅的规矩,你是明白的,而我一向是这样的。别以为有钱就能叫舞小姐陪睡觉……我承认,我跟不
少男人发生性关系,但都是心甘情愿做的。只要我愿意,有钱也好没钱也无所谓,我不愿意,是没人可强迫我的。」
  她虽然是个舞女,但她也是个人,她需要别人的尊重,也有她自己的原则。对于吕宋陈的冷嘲热讽,方艳红丝
毫不显得卑微,坚硬不改的脾气依然强烈。
  「规矩?规矩和这比起来哪个重要啊?」吕宋陈不屑的口吻依然不改,财大气粗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叠千元大
钞,色眯眯地就往方艳红圆润饱满的胸脯内塞
  「杂碎!」没有时间让她冷静,方艳红只觉得万分侮辱,她忿怒的站起,拿起茶几上还斟满着酒的酒杯,把酒
辣辣地往吕宋陈身上泼,更是不屑的掏出胸间那一叠大钞往他的脸上甩去。
  「贱货!你敢用酒泼我……」吕宋陈没想到眼前的舞小姐如此嚣张,竟敢对他泼酒撒野,他手足无措的跳起,
擦拭着脸上的酒清残迹,生气的举起手就往方艳红的脸上甩过去。
  他是花钱来找乐的,不是来找气受的,她以为她是什么?在他看来,说得好听是舞女,说得不好听不过是妓女
而已,她竟敢给他气受?
  「哎呀,吕董,您这在做啥呢,我们艳红惹您生气啦?」方风仪适时的出现,挡住了针锋相对,怒火中烧的两
人,他急忙安抚着吕宋陈的不悦。
  方风仪是个好大班,私底下对自己旗下的小姐,个个爱护有加。对这种仗着财大气粗就想占舞小姐便宜的客人,
他自有应对的办法。
  尤其他对方艳红,她皎美的容颜,洁白的肌肤,一双美目流莹顾盼,风姿绰若,加上她从「大夜曲舞厅」跳槽
白云舞厅力挺方风仪,更是令他心生怜爱。
  「干什么?你瞧瞧,你旗下的小姐对我做了什么?」吕宋陈指着自己的dorugaba西装,看到名牌西装上的酒渍
更是怒不可遏。
  「唉,艳红,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去去去,给我进去休息室反省。」方风仪嘴里虽是责怪,但眼神却暗示着
方艳红别再闹事,这里由他来处理就好。
  「不小心?方大班,你说话未免太客气了点吧!我一定要她亲口向我道歉赔不是。」吕宋陈态度强硬满面怒容,
不让方艳红有任何退路。
  「这……这……」方风仪左右为难,沉吟起来。
  「大班,这不是我的错,我不会道歉的。」方艳红把俏脸一摆,脾气依然强硬,更表明自己的立场。
  「方大班,应该怎么做;要不要赚钱,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相信你是聪明人。」吕宋陈志在必得的露出阴沉沉
的笑容。他绝对相信钱才是他们的最爱,不然他们待在这里做啥呢?
  「吕董,和气生财嘛,大家各让一步,事情不就圆满解决了吗?大家一向都知道小姐们有票房的顾虑,就算接
客,也只有在床上才能碰她们,刚才是您先坏了规矩的,也不能完全怪艳红,当然,艳红也实在太冲动了点,把吕
董您洒得全身湿漉漉的。没关系,吕董,这件事我一定负责到底,好不好?」方风仪软硬兼施的动之以情,不希望
得罪了这个财神爷。
  「这个嘛……」只手托着下巴沉思,吕宋陈的意志开始显得不定,似乎是对自己先坏了规矩引起的争端感到一
丝困窘为难,但要一下子就点头答应对方和解,不是显得太没尊严了吗?
  「吕董,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艳红那女人家计较这种小事嘛,这传出去对吕董您的声誉有影响啊。」方风仪
看准了吕宋陈眼神的犹豫,赶紧再加一把劲。
  「算了,今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和这婆娘计较,但今天的消费怎么算?我来这不但没有享乐到,反而受
了一肚子气,你说怎么办?」吕宋陈见有机可乘,便开始死皮赖脸的计算起自己的利益。
  「不算,当然不能算您的坐台费,外带您的西装,我们还会免费帮您送洗,还有您下回来,我一定请您一瓶xo,
吕董,您看这样好不好?」方风仪眼光一向看得远,见到对方态度稍微缓和,马上不计成本的说道。
  「好,我爽,方大班,你为人厚道,我下次来一定捧你的场。哈……哈哈……」吕宋陈对于省下一笔可观的开
支,满意的笑着离开。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刚才引发的小小骚动,也归于平静。
  舞厅打烊,后面小房间的休息室里。
  「艳红,你是越活越胡涂了是不是?」方风仪略带责备的语气,但仍带关心,他实在不知如何教导这个令他担
心的女孩。
  「大班,你知道那不是我的错。」方艳红没有多做解释,但仍然很强调自己没错。
  「我们不谈谁对谁错这个问题,你干这行也这么久了,如何应付客人安抚他们的心,你还学不会吗?」
  方风仪摇头叹气,干这一行,千万得罪不得那些客人,他们来这儿还不都是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找乐子寻开心
嘛,他能帮一次、两次、三次……但若哪一天他不在舞厅里,要是再发生这种事怎么办?真教人担心
  「大班,我知道你关心我,但那已是我最大的忍耐极限了。」方艳红盯着墙壁感到些许的无奈。
  「艳红,有些时候忍一忍,总比你被带出场,好一些。」方风仪瞥一眼神情有点空泛的方艳红,打从心底不明
白,为什么方艳红情愿被客人带出场任其玩乐,也不愿客人在舞厅里多碰她一下?
  「这些细节,我以后会多注意的,大班,你放心吧!」方艳红没有多说什么,空洞的眼神掺杂着几许忧郁。
  「有事别闷在心里,告诉我好不好?」方风仪见她神情恍惚,关切的问,他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在疼爱了。
  「大班,我会有什么事瞒着你呢?你别想太多了……」方艳红向方风仪敷衍地挥一挥手,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没事就好,打烊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方风仪见她不说,也不强迫她,只是提醒她该回去了。
  「大班,谢谢你。」方艳红露出由衷的感谢。
  「下班吧……」方风仪挥了挥手,心思愈加愁绪。这女孩的自我意识愈来愈强烈了,不知是好是坏啊
  这让他想起方寒烟,寒烟也是令他操心的女孩,自从三个多月前,方寒烟因廖竹广强暴江雨涵,在舞厅打了丁
大班一耳光,愤而掀桌而去那晚,他和她深谈过后,她便一直没再到舞厅上班。
  想当初她从「三人行」西餐厅过来,力挺他的「白云大舞厅」时还满怀信心,自信满满地扬言,要和他纵横舞
林,成为一代舞国名花。
  但现在,她为了躲廖竹广,连班也不上,他虽然很赞同她离开廖竹广,但这种躲避的办法,并不能完全解决问
题。
  廖竹广连着三个多月来舞厅找寒烟,像疯了一般,扯着他问他寒烟的下落,方风仪知道寒烟其实仍在临海别墅,
只不过廖竹广不敢到别墅去,而王妈也和寒烟一起撒谎,因此令廖竹广找不着寒烟的下落而已。
  想至此,方风仪无奈地叹一声气。
  「孽缘──」
  真是孽缘,暴珍天物,好好的一个女孩,竟然跟黑道一个臭名昭彰的份子纠缠不休,这是方风仪替方寒烟惋惜
不已的地方。
  夜,越来越深了,方风仪披着一身的夜色,带着一天的倦怠回到家中。从国外回来,他购置了这间高级公寓,
这儿周围的环境不错,室内的装饰也不错,流线型的设计,黑白为主色调,整个房间充斥着一种刚阳之气。
  方风仪依窗而立,夜风徐徐,他手握酒杯,心境平和地远眺漆黑夜空下寂静的街景。他啜了一口酒,往事种种
浮上心头,前尘旧事也不过是几年之间,但却有份恍如隔世一般。
  想起过去,他举起酒杯遥对天空敬了敬,又啜饮一口。明天是大哥陈佑和季友梅的忌日,他从国外回来,只一
次到过大哥的坟前拜祭,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到他们的墓前祭悼一番。
  没有陈佑,就没有他方风仪,当他刚大学毕业,火车帮发生巨变,将他从原本陈佑羽翼的庇护下,不得不面对
江湖中的恩恩怨怨。
  那段日子是他最难熬也是最难过的,尤其是在国外,他并不适应那儿的环境,无法融入当地人的生活习惯,于
是他回来了,回到久别的台湾。
  「大哥,没有你,也就没有方风仪,如果当年能早点察觉到迦纳庆的背叛,你和友梅姐都不用死……」
  方风仪每想至此,便心如刀割。但死者已焉,来者可追,一切往事已随风飘逝。他又举杯向空中敬了敬,一饮
而尽。
  夜更深沉,远方有二颗特别明亮的星星,恍惚就是陈佑和季友梅闪烁的笑脸,方风仪仰望着星空好一会儿,才
终于离开窗口。
  第二天,方风仪站在陈佑和季友梅的坟前,带着几分激动,又带着几分恭敬,默默地凝视着墓碑上那二张遗照。
当年,他血洗祭悼式场,枪杀叛徒迦纳庆与市场帮大哥眼镜辉,为陈佑报了大仇。
  「大哥、友梅姐,我来看你们了,你们安息吧!」方风仪把手上的鲜花,摆放在二人的坟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方风仪又默默地哀悼几分钟,转身准备离开。
  一个身穿黑衣,戴着墨镜的男子从另一边走过来,看着坟头上的香烛和鲜花,他摘下墨镜。
  「你是小方?」男子看着原本瘦削斯文,现在已变得伟岸魁梧的背影,又惊又喜。
  方风仪倏然回首,站在他身后的是几年不见的阿猴。
  「我是阿猴,你不认得我了?」阿猴热切地上前,拍了拍方风仪的肩膀。
  「认得,怎么不认得?」方风仪笑了笑,没想到他会在陈佑的坟前,和以前的兄弟相见。
  「小方,你不是在国外吗?回来怎么不找以前的兄弟出来聚聚?」阿猴拉着方风仪的手,一改以前对他诸多的
不满。
  也许随着迦纳庆的背叛,陈佑的过世,火车帮的解体,令阿猴终于明白方风仪并非是那么没用的一个人,尤其
是他单枪匹马,枪杀迦纳庆和眼镜辉,血祭陈佑大哥,令帮中弟兄更对方风仪刮目相看。
  「我回来也没多长时间。」方风仪淡淡地笑了笑。
  「今天是大哥的忌日。」阿猴叹了口气,他也是来拜祭陈佑的,他把一束花放在陈佑的坟前,向墓中的遗像深
鞠一躬。
  方风仪两手插在裤袋,一身黑衣裤打扮,鼻梁上架副墨镜,脸容冷峻,周围墓碑林立,苍松秀柏,幽森肃穆,
他凝望着陈佑的遗像,心思又飞出很远。
  阿猴拜祭完,转身拉着方风仪说要好好聚聚,方风仪看他一脸盛情,沉思了半晌,淡淡地点了点头。虽然以前
在火车帮时,他们并未深交,但今天的阿猴的确把他当兄弟般看待。
  两人回到市中心,找了家酒店坐下,阿猴要了一瓶xo,倒了一杯递给方风仪,自己又倒了一杯。
  「没想到几年过去了,想当年大哥在世时,火车帮是何等的气势。」阿猴几杯酒下肚,便回忆起当年勇,提起
当年事,两人都不胜唏嘘。
  「是啊。」方风仪也啜一口酒,当年的陈佑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是他崇拜的偶像,如果没有当年的惨变,他仍
然跟在陈佑的身边。
  阿猴频频劝酒,也频频说起当年的往事,说到激动之处,更是一杯杯黄酒灌下肚。
  「当年,我们都不明白大哥为什么总是对你另眼相看,我和帮中的弟兄都很不服气。」阿猴斜着一双醉眼看着
方风仪,又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后来我才终于明白。」
  方风仪只淡淡地笑了笑,他哪会不知道,当年这些弟兄,因为陈佑对他的偏护,而对他格外的讨厌,甚至是不
服,迦纳庆的背叛,更因陈佑对他的另眼相看,而积怨太深。
  但毕竟事过境迁,对他格外照顾的陈佑也已去逝,他与帮中兄弟的恩恩怨怨,早已如风飘逝。
  「阿猴,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方风仪很有气度地举杯轻啜一口。
  「不不不,我为过去有眼不识泰山向你道歉。」阿猴豪气地举起酒杯,向方风仪敬酒。
  「你我兄弟一场,何必为过去的事耿耿于怀?」方风仪也举起酒杯,和他碰了碰。
  「我敬你,你是一条好汉;我佩服你,是你为火车帮报了大仇,我阿猴什么都不懂,只是一个粗人,但我最懂
得的是义气。今后只要用得着阿猴的地方,你尽管开口。」阿猴把手上的酒一饮而尽。
  难得今天二人前嫌尽释,方风仪也倍觉开心,他和阿猴天南地北地闲聊起来,原来的火车帮,因为陈佑的去世
早已四分五散。
  当年的火车帮和市场帮同失帮主,两帮人马也发生过数次冲突,但终因失去头领,如无头苍蝇般乱闯乱撞,令
当时的警局甚为头痛。
  在台中另一个与火车帮、市场帮同分一杯羹的洪兴帮,吸纳了部分的火车帮派众,势力迅速扩大,阿猴也加入
了洪兴帮。
  二人边喝还聊,方风仪看看时间差不多,便向阿猴告别
  方风仪回到舞厅,下午茶舞时间还没开始,小姐们已陆续来到,在化妆室及休息室内闲聊。
  方风仪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皮椅上,啜饮了一口茶,他一只修长的手放在桌子上,轻敲着节拍,目光落
到墙上一幅用以装饰的图案上,图案上是一个捧着水灌的长发女子,白玉雕刻的美女带着一份古典的神秘美感。
  方风仪突然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外面向阿诚交待了几句,便离开舞厅。
  他驾着车来到宁可欣上班的幼儿园前面,他看了看手表,离她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他坐在车厢内,自己都搞不
清自己为何会跑到这儿。
  幼儿园内,宁可欣带着她班上的小朋友们,在秋千架与滑梯之间玩耍,她手上拿着一面小鼓,指挥着那帮有如
小鸟般的小孩,清脆的童声与鼓声,时不时从对面传来。
  方风仪坐在驾驶座上,静静地看着对面那抹纤细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几不易察觉的笑容,这小辣椒,很对他
的味。
  方风仪看着那抹倩影,不觉看得入神,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拿着放在车头前面的玫瑰花,推开车门
倚车而立,看着宁可欣从幼儿园出来。
  宁可欣走出幼稚固,便看见倚车而立的方风仪,她没好气地一翻眼睛,也没打算上前和他打招呼。
  「嗨!」方风仪笑容可掬地上前,把手上的红玫瑰递给她。
  「你来这儿斡嘛?」宁可欣没接他的玫瑰,她和他也不过是见过二次面,吃过一顿饭而己,他来找她干嘛?他
们很熟吗?
  「别这么生疏嘛,好歹我们也算是朋友。」方风仪并没理会宁可欣脸上的表情,很热切地把手上的花塞到她的
手上。
  「是吗?」宁可欣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然。
  「难道不是吗?」方风仪挑了挑眉。
  宁可欣瞥他一眼,不过还是接过了那束花,还把秀脸埋在花束里嗅了嗅。
  「嗯,好香。」
  「那我们走吧!」方风仪看着她乍然而放的笑容,心底荡过一份从没有过的柔情,美女他见得多了,他旗下的
小姐,个个美女如云,而眼前的宁可欣,虽及不上他旗下那些小姐们来得美艳,但她自有她的迷人之处。
  她那赛白如雪的肌肤,乌溜黑圆的眼睛,总是晶晶亮亮,眨动着一份聪敏自信的神采,小巧细致的秀鼻轻翕,
圆润的珠唇不点自红,身上少了股风尘的味道,却多了份秀气慧中的气质。
  正是这份气质,令他只想牢牢地抓紧她,不想让她从他的身边溜走。
  「去哪儿?」宁可欣抬起头,也不知是因为花香而令她迷醉,她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清逸潇洒、飘散着一股男
子气概,她的心里不觉怦然一动。
  「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方风仪看着她的眼睛,那张帅气的脸上,散发着一股磊落的风采。
  宁可欣看着他,心底怦怦地乱跳起来,她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呆愣愣地恍起神来。
  「可欣!」方风仪见她发呆,忍不住伸手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自己车前,将她塞进车内。
  「干嘛?」宁可欣被塞进车内那刹,倏然从恍神中回过魂来,她浑身张满剌,凶凶地问他,心底暗暗责怪自己
像个花痴,被人卖了可能还帮人家数钱。
  「去吃饭。」方风仪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上一刻她还像个无知的小女孩,而下一刻她却张满浑身的刺。
  剌?有点像方安莉,方安莉是他白云大舞厅里有名的带剌玫瑰,那朵带剌的玫瑰,还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呢。
  「喂,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去吃饭了?」宁可欣冲他吼。
  方风仪双手握着方向盘,斜睨她一眼。宁可欣见状,不依地大叫起来:
  「你看什么看?」
  方风仪被她这么一吼,嘴角掀了掀。
  宁可欣突然意识到自己好象太凶了点,她抿着红唇嘟起小嘴没吭声,她好象太不礼貌了,一副凶婆娘相。他把
她当朋友,而她呢?却几次三番把他当流氓,不过也不能全怪她嘛,她跟他又不熟,怎么能怪她?
  「我先声明喔,我们不会有后续发展的,你别花心机了。」宁可欣本想好声好气跟他说,但说出口的话,仍然
很冲。
  「你不可以把我当朋友看待?」方风仪转过脸来瞥她一眼。
  「我们又不熟。」宁可欣也瞥他一眼,哂起红唇嘟嚷。
  方风仪笑了笑,这女孩对人的防心极重,不会因为几句甜言蜜语就晕了头,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喜欢。
  方风仪把车停在餐厅的停车场,彬彬有礼地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请宁可欣下车。宁可欣跟他来餐厅吃饭也不
是头一次,走入格调高雅,散发着温馨气氛的餐厅,宁可欣的心情随之舒畅起来。
  点了餐,方风仪细心地照顾着她,宁可欣突然感到眼前的男子挺不错的,也不知是不是这儿的灯光太温馨,他
给她一份很贴心的感觉。
  或者她应该给他个机会,同时给自己机会?她时常这么说方安莉,但为何轮到自己,她却也跟安莉一样了?
  侍应生把他们的餐点送来,方风仪把她喜欢吃的,都放到她跟前。
  「吃吧,我们可以从朋友开始,我保证,你会喜欢交我这个朋友。」方风仪吃着餐盘里的佳肴,自信满满地对
宁可欣一笑。
  「哼,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宁可欣却很不给面子地驳斥他。
  「会有什么鬼主意呢?前二次是我开车不小心,差点撞上你,为表对你的歉意,我请你吃饭是很应该的。」方
风仪风度翩翩。
  「要说歉意?你上次也说是为了歉意,已经请过了。」宁可欣冷哼一声,他肚里在打什么主意她会不清楚?
  「一次不足以表我的诚意,你可以尽情地敲诈我。」方风仪半开玩笑半戏谑地看着宁可欣,要他使一点手段才
能追上她,他会使的。
  哈!这个男子是什么人?哪有这么好康的事?任她敲诈?是不是她不敲诈他?他会皮痒?
  「你别有居心喔。」宁可欣可不笨,哪有人这么慷慨之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别有居心倒没有,但想交你这个朋友,倒是真的。」方风仪笑起来,举手作投降状。
  「满街都是人,你怎么不去随手抓一个来,却偏偏挑上我?」宁可欣可不买他的账,他说的诸很有嫌疑喔。
  方风仪被她这句话逗笑了,这小辣椒呛虽呛,但却不失她天真单纯的心性。
  「是啊,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挑上你。」方风仪话里有话地,笑眯眯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娇颜上因他的话会
有何反应。
  他的话说得很嗳昧不明,宁可欣霎时满面涨红,不自在起来。
  「你是什么意思?」宁可欣差点就掀桌子拍案而起。
  「你饱了吗?」方风仪答非所问,见她拿餐巾擦嘴巴,很体贴地问。
  「饱了。」宁可欣挥了挥手,摸了摸饱得胀胀的小腹,甚至打了个饱嗝。
  方风仪买了单,到停车场开车,车厢内二人都没说话,只有徐徐流畅的风声,以及路面周围的喧嚣声。
  宁可欣因为他刚才那句话,有点心绪不宁起来,听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噗通」地跳了几下,不过她很
快就镇静了下来。
  方风仪见她没说话,他也没说话,他握着方向盘,并没把她送回家,而是把车开到山顶上,当他把车停下来,
宁可欣才如梦方醒般跳起来。
  「这是哪儿?我们为什么来这儿?」宁可欣一脸慌张地打量周围。
  「你不觉得在这儿看星星,是很浪漫的事情?」方风仪嘴角含笑转脸看着略带一点惊慌的宁可欣,她是把他当
色狼看还是贼看?她怎么老是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神色?
  「谁跟你浪漫了?」宁可欣没好气地嘟嚷,他到底要干什么啊?在这个山头上,他要把她连皮带骨吃了,大概
也没人知道。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方风仪看着前面漆黑夜空下闪烁的星星,突然向她说起他自己的身
世。
  「哦?」宁可欣瞪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把话题这么一转,转到他的双亲去世上来,他双亲去世,应该跟这
些星星没关系吧?
  「那时候我很无措,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方风仪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落寞。
  「噢。」宁可欣的心情,也随着他的心情而起伏,大概是她自己是个孤儿,所以也能感同身受吧。「那你被送
进孤儿院了吗?」
  「没有。」方风仪摇了摇头。
  「哦?那你怎么办?」宁可欣突然被他的身世紧紧揪着她的心。
  「幸亏隔壁的大哥收养了我,把我当弟弟般看待,才令我不至于流浪街头。」方风仪想起那段从有到无,又从
无到有,他是不幸中之万幸。
  「噢,那还好。」宁可欣由衷地轻吐一口气,想到自己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真有份同是天涯沦落人之
感。
  「是啊,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也多亏了那位大哥。」方风仪很感慨,对自己的身世,他从没像今晚一样,敞
开胸怀让别人了解。
  「那位大哥现在人呢?」宁可欣对他充满好奇,更对他话里那位大哥充满好奇,这么好的人,真是难得。
  「他现在已不在人世了。」方风仪神色黯然,想起陈佑,他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他已去逝。
  「噢,」宁可欣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她不好意思了吐了吐粉舌,「对不起。」
  「没关系。」方风仪看着她那可爱的举动,眼眸中充满了柔情,一扫心底的阴霾。
  「今晚的星星真亮,月亮也很圆。」宁可欣很明显地想岔开话题。
  方风仪听她这么说,从心底发自内心的微笑。
  「你呢?说说你自己。」方风仪在月色之下,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的眼睛。
  「我啊?我没什么好说的啦,都差不多吧。」宁可欣挥了挥手,她也是个孤儿,她自觉没什么好说的。
  方风仪见她不肯说,也没勉强她。宁可欣说起幼儿园里的小朋友,说到好笑处,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来,说到
小朋友的顽皮之处,那张小脸皱起一个小龙包般,充满不悦。
  「你会觉得烦吗?整天对着那些小鬼头?」方风仪关切的目光看着脸上表情丰富的宁可欣。
  「怎么会烦?」宁可欣不解地看着方风仪,她在孤儿院,也不都是这样帮院长带那些弟弟妹妹们?她对弟弟妹
妹们充满了爱心和耐心,所以她才会选择当幼儿园老师。
  「这么说你喜欢这份工作啰?」方风仪问。
  「当然。」宁可欣用力点头。
  「只要自己喜欢就行。」方风仪点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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