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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覆花之夜(父女/禁忌)》 15[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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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16 08:08:15 |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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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玻璃(微H)

旋明正想著,下巴就被捏起然後鐘執有些粗暴地吻了下去,沒有憐憫和纏綿的意味,反倒像是一種痛苦的無聲傾訴。

突然,鐘執甩開了她,拳頭砰地錘在方向盤上,然後狠踹一腳油門,又拉著她去開房了。

然而一進房間她就被大力按在牆上,鐘執壓過來直接親她的嘴。

旋明被他在車上訓得有些心虛,瑟縮著想躲開他,但鍾執卻緊追不捨地含住她的唇:“你剛剛不是想和我做嗎?嗯?怕了?”

鐘執陰著臉摁住她的手,不由分說地開始扒她的衣服,扯下胸罩內褲,冷哼一聲:“我現在就和你做。”

然後壓著她時大手抓上了那團綿柔的嫩奶用力搓揉了幾下後,鐘執低聲罵了一句,就把旋明拽進了浴室,然後放水,給她洗澡。

水淋在她身上,像是澆的開水,旋明開始慌了,連連搖頭:“爸爸……不要,我自己來。”

“不會像上次那樣弄疼你的。”浴室內霧氣繚繞,鐘執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只是這一次鐘執真的沒有下狠手,一反常態地細心地給她洗遍全身,沖水的時候他也理智地取下噴頭拿在手裡,水花淋漓地灑在她身上,不痛不癢的觸感,就像此刻的鐘執,她開始猜不到他現在正在想什麼了。

洗完後他給她裹上了一條浴巾就抱上了床,然後才給自己洗,然後又是例行公事般在黑暗中上床摟住了她,和她激烈地交纏著。

鐘執手撐在她兩側,聽著她細細淺淺的哼聲,那是很美妙愉悅的聲音,然後緩緩張開薄唇咬住了她艷紅的乳尖,把那裡舔得光滑濕亮,欲潮席捲全身,粗大的陰莖在她濡濕的下身整根進出著,腰部肌肉一起一伏,情慾令他快樂到發抖,旋明只能在顛簸晃蕩中緊緊貼著他。

頂到深處時,她帶著哭腔失神地喊著:“爸爸……啊、別別……”

“嗯?你不想要我嗎?”鐘執從她的體內退出。

巨大的空虛啃噬著她,旋明招架不住,在他身下求饒:“不是不是……爸爸別離開……”

她有時候會急促地開始呻吟起來,腿卻張得更開。鐘執愛極了她這副罪惡的樣子,充滿肉慾的軀體,只在夜里為他一個人綻放,她可以體貼溫柔也可放蕩嫵媚,可以乖巧粘人,還能風騷下賤。她擁有在床上與生俱來的本能與風情,簡直就是男人最理想的情人,怎麼都愛不夠,吃不夠,每每想到這,他心裡就會有一片異彩紛呈的潮濕。

鐘執亢奮起來,咬著她耳朵輕嘆:“寶貝……我真想狠狠疼你……”

情迷意亂時,鐘執親著她的唇,吸一吸,然後放開,等著她柔順主動地湊上來,他再義無反顧地壓下去,摩擦,挺送,然後一發不可收拾,和她一起淹進愛欲深海。

他可以用和她唇瓣逗趣過的舌頭再去舔她泥濘的私處,他也毫不在乎,她身體的每一個地方他都愛,每一個地方都令他興奮到暈厥,他對最不該的人有了最苟且的慾望,說他是變態也好,噁心也好,反正事實就是這樣。

只是旋明隱隱覺得,今晚的鐘執像是一塊破碎的玻璃,很美很亮,卻不真實且易傷人,她不知道是不是今晚自己大膽的舉動才打碎了這塊玻璃,傷到了他,同時也割到了自己,她覺得不解,也不安,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安。只是表面上風平浪靜的兩人之間,有什麼正破土而出。

很難形容的滋味,不妙,且能感受到威脅性。

當旋明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突然開始大哭起來,心毫無理由地就空了一塊,悵然若失,但這種不適感讓她覺得自己敏感到都有些矯情。

鐘執以為自己又弄疼了她,不停地吻著她的眼角的淚水,把她的臉都弄得濕濕的:“旋旋、寶貝……你怎麼了?”

其實旋明連自己是怎麼回事都不清楚,任情緒忽高忽低,然後莫名心慌。

“沒什麼……快……快點……”她咬著下唇,吊著他的脖子,用下體蹭著鐘執。

鐘執加速頂弄她,情慾再次如潮水般湧來,舒爽到極點,每一次都能帶她上天堂,而今晚又去了好幾次。

“爸,現在……你對我是什麼感覺。”凌晨睡前,旋明不放心地又問了鐘執一遍這個問題。

“你要我為你殺人嗎?”鐘執淡淡地反問,抱著她像是在回答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當然,我會先勸你不要犯罪的。”

聽到他的回答時旋明心下一驚,那塊玻璃碎得徹底,有飛濺那一刻的光弧和黯然。

夠了,她知道答案了,她再也不會問他這個問題了。

“我開玩笑的。”鐘執輕笑著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吻。

*******

這天晚上,楊念本來是要來酒吧逮尹棟的,他倆不是一個學校的,平時根本見不到面。她認識尹棟十幾年了,出國前還是一對恩愛的小情侶,回來後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要他當著白初薏的面,和她說清楚,但是她並不想當著學生會那麼多人的面撕逼,搞得自己也很難下台。所以就在大廳一直耐心等著,結果等了很久竟然等到旋明一個人出來透氣。

她趕緊躲到沙發後藏好,因為她不想被旋明發現,自從那天第一次交手後,她已經先入為主把旋明劃為白初薏陣營的人了,女生們不都愛抱團嗎?萬一旋明看到了回去給白初薏和尹棟告狀了怎麼辦?

就在楊念急切甚至狂躁地等著的時候,沒想到那天照片裡接吻男女的男主角竟然也出現在酒吧。直到她看見旋明主動抱上了那個男人,纏著他時的姿態曖昧,還親上了,但是那個男人卻一臉不樂意時。她又想起來新聞中那些女大學生被中年男人包養的事,為了鞏固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女學生就得不停地討好那些“成功男人”,現在她眼前的,可不就是嘛,不然年紀輕輕的女學生怎麼會和那個年齡的男人搞在一起,還一起出現在酒吧。

楊念在心底不屑地嗤笑,愈發肯定了心底的猜想,果然物以群分,人以類聚,連婊子都是一起玩的。放著天下那麼多男人不要,一個勾引別人的男朋友,一個被社會上的男人包養,兩人還長得都是一臉無害的清純妹。其中一個卻偷拍自己的姐妹,她們表面上同仇敵愾的,私底下應該少不了勾心鬥角和各種齷齪事吧,難道就不敢像自己一樣做任何事都堂堂正正的嗎?

直到楊念聽到旋明在門口時,急切地叫了一聲那個男人爸爸,然後追上去,上了他的車,就更加印證的心底的想法——不但被包養,還是走的“乾爹”那條路啊,呵。

那句話真沒錯,

渣男配雞,如膠似漆。

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然而喝了酒的人玩得晚,楊念最終沒能守到尹棟就被吼回了家,家里人管她管得嚴格,根本不會讓她大晚上一個人到處亂跑。

他們都是同類人,為了愛而有些近乎瘋狂的偏執。劍拔弩張的情緒,還差那麼一個火候就能攀到頂點,然後,一觸即發。

其實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一切都是有意無意的,前因後果的預謀。

如果沒有乾那些悖德之事,自然不用擔心被發現;如果沒有原生家庭教會她如何乘人之危,她又怎麼可能學得會奪走他人摯愛;如果自己就是那款易燃易爆的女人,就要學會更加灑脫地放手,尋找真正珍惜自己的人;既然天生浪蕩,那就不要同時去招惹紅玫瑰和白玫瑰,現實只會扇男人一個巴掌,告訴他,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個道理,放在任何年齡層次都適用。

誰不想放下一切,毫無顧忌地做一個混世大魔王?可是這個世界不是黑白對立的,很多人都遊走在中間的灰色地帶,人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和慾言又止。

第四十四章前奏

最後一次,楊念對自己發誓是最後一次找白初薏,尹棟躲著她,那她就主動去找白初薏,讓白初薏轉告尹棟,他那樣的男人,她認識了十七年,現在是她不要他了,而不是尹棟甩了她。情感上的事她不喜歡拖泥帶水和敷衍,要么就乾脆利落地斷,要么就轟轟烈烈地愛。

但是情感上再怎麼落魄,她也要像一位倨傲高貴的公主去見白初薏,讓白初薏虧心地不敢直視她灼灼的目光。

這種人,就應該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嘲諷,讓人人都知道她無害單純的面容下是多麼噁心醜陋的靈魂。

因為楊念是外校的學生,每次都只能自己一個人跑到這個學校來,說到底她一個人孤軍奮戰還是有點緊張,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她還沒有神通廣大到隨時能具體掌握白初薏或者尹棟的行踪,所以現在最簡單直白的方法就是在她每天都必經之路上守株待兔。

而這一守,往往能等到兩個人。

鐘旋明和白初薏,呵,多麼好聽的名字,兩個人湊起來不就是明明白白嗎。

下午下課後的旋明照常挽著白初薏回宿舍,只是沒想到又在宿舍樓下碰到了楊念。那個時候還她沒有徹底弄清那三個人的恩怨,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她仍單純地認為楊念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大小姐,自己男朋友不要她了,只敢來欺負更加弱小的白初薏。

旋明老遠就感受到了楊念那雙緊盯著她們二人,恨意十足的杏眼。她實在不想攪這趟渾水,於是埋著頭躲著那釘子一樣的目光,加快步伐攜著白初薏往裡走。

楊念理所當然地認為旋明知曉白初薏的一切事情——也是,天天走在一起,怎麼可能不知曉。但是她不知道,旋明的世界只有鐘執,她已經沒有剩餘的心思去揣度他人的情感和想法了。

瞥見旋明低著頭想趁人不注意溜進去時,楊念自認為那是做錯事後心虛的表現,於是挺了挺胸,揚起尖削的下巴,像是在對著低賤的僕人一樣清了清嗓子:“白初薏,你躲什麼躲。”

與她擦肩而過的二人這才身形一滯,頓住了腳步,扭頭看著楊念。白初薏只是勾起唇角淡笑,平靜而自然:“上次不是已經和你說清楚了嗎。”

這分外扎眼的笑容落在楊念眼裡,就是不動聲色地諷刺——瞧,你這樣子多粗魯啊,美麗優雅的女孩子不就應該矜持一點嗎。

“你清楚了,可是尹棟還躲著我呢。”楊念冷笑,“你回去跟他說,老娘不要他了,渣男賤女,你們好自為之吧。”

這渣男賤女聽得旋明耳膜像被針扎了一樣,異常不適,她忍無可忍地想幫忍氣吞聲了兩次的白初薏出氣:“公眾場合有點過分了吧……”

白初薏了解旋明的心思,神色複雜地拽住了她的袖子,輕輕搖了搖頭,然後看著楊念心平氣和得有些殘忍地對她說:“這種事……還是你親自告訴他比較好。”

“啪”的一聲。

旋明甚至都沒看清楊念的手是怎麼揚起來再扇過白初薏的臉,她的指甲是如何刮過細滑的臉蛋時,就听到一聲絕情的脆響。

“如果不是你,尹棟他會躲著我嗎!”楊念的聲音有些失控。

白初薏垂眸抹了抹臉,有點痛。她們瞬間成為人群的焦點,路人開始指指點點,但對她來說,已經無所謂羞恥和害怕了,在她幾歲的時候,就在家裡品嚐過比這更響亮和無情的耳光。

“楊念你不要欺人太甚!”楊念的囂張氣焰和白初薏的默不作聲形成鮮明對比,旋明憤憤不地選擇站在好友一側。

“你嚷什麼嚷,又和你沒關。”楊念沒由來地討厭圍著白初薏轉的一切人。

“你打人還有理了?”旋明眉頭緊蹙,情不自禁地攥緊拳頭,用力得指尖都泛青了。

這分明就是明目張膽地在欺負人,旋明不愛管閒事,但並不代表她是那種面對朋友有難還不肯伸手幫一把的人,路見不平就得拔刀相助。何況性情溫和的白初薏平時對她,對室友怎麼樣她們全都看在眼裡。

“我沒理?”楊念眼皮子一翻,情緒激動得瞬間拔高了音量,“那她犯賤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自己有沒有理?”

“什麼叫犯賤。”旋明聲音徹底沉下來,目光死死鎖著楊念那張不可一世的臉。

“裝什麼純?你以為你們兩個合起來對付我,我就會怕嗎?”

“行了你別說了。”白初薏想要阻止眼前劍拔弩張的兩人。

楊念見不慣明明被男人包養,還一副天真無知的臉,從唇齒溢出的譏諷尖銳又刻薄:“不愧是一對好閨蜜,找的男人都那麼不干不淨。”

聽到那句不干不淨的時候,旋明腦子轟地一下就炸了,出離憤怒的她也一嗓子吼了出來:“什麼不干不淨,楊念你不要亂放屁!”她不在乎別人怎麼罵自己,可是鍾執是她的信仰,只有他,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得詆毀他半分,任何對他不利的人,旋明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和那個人拼命。

“當然是你的——爸爸呀。”楊念說這話時,嘴裡蹦出的“爸爸”兩個字滿含著輕褻與侮辱。

人群也開始躁動。

她以為說出了這句話的後旋明會徹底惱羞成怒,沒想到旋明在聽到“爸爸”時臉倏地一下就慘白了,渾身緊繃的她,所有的凌人盛氣和針鋒相對一下子蕩然無存。那種樣子,簡直就像原本還在張牙舞爪左奔右突的蜘蛛,突然就毫無預兆地被自己織的網死死束縛住了,一臉驚恐地縮回自己的利足。

楊念本來只是隨口一說,被旋明的反應弄得一愣後立馬反應過來,她不動聲色地掃了一圈周圍越來越多的看客,臉上漸漸浮起試探和戲謔,厭惡又漫不經心地開口:“呵,看樣子……還真是你爸啊。”

“誰、誰跟你這麼說的……”旋明上前一步揪住楊念的衣領,身體彷彿墜入冰窟,只有心臟還在沉沉跳動,但她的目光卻像是冰冷的利箭,裡面還有熊熊燃燒的烈焰。

“別拿你那和你爸亂倫的髒手碰我!”楊念失聲把那禁忌又瘋狂的字眼吼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已經觸了旋明的逆鱗,還重重地推搡著她遠離自己,好像旋明成了一團人人厭惡的毒氣。沒想到,旋明真實的情況竟然比她以為的還要噁心,這兩姐妹,真是一個比一個不堪。

“啪”。

當楊念反應過來自己被當場重重扇了一巴掌,身子差點都歪歪斜斜地差點站不穩,她不可置信地捂著臉,終於撕心裂肺地又哭又叫:“好哇……你們兩個……不對你們三個人……都合起來欺負我一個!”

“誰他媽告訴你的!”

旋明以前設想過很多被發現的場景,可能是被她的同學、鄰居或者是被鐘執的朋友發現,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會被一個以前從來沒見過,僅僅剛見過幾面,甚至還不是本校學生的女生,在大庭廣眾之下將她一直以來苦心經營的偽裝面具,毫不留情地撕得粉碎。

那一瞬間旋明在心底只聽到清晰的三個字——她完了。

但是楊念不這麼想,被男友拋棄,被賤女人欺騙,甚至連她的姐妹都要一起來欺負和侮辱自己,楊念覺得自己從出生開始根本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她想不通為什麼這世界上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而這些不要臉的人全都欺壓到自己頭上。

她要報復這群人,她要看假意惺惺的好姐妹當場撕破臉皮的醜樣,她就是看不慣這種自己骯髒還要玷污她的寶貝的人。楊念啐了一口唾沫,揉著吃痛的臉頰,嘴角勾成一條詭異弧度,逼人的目光從旋明那張慘白的臉上游盪到早已被凌亂的現場嚇得目瞪口呆的白初薏:“切,還能有誰。”

那一刻,被徹底揭穿的恐懼、真相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的害怕,還有被所謂親近的人背叛的悲憤,厚積薄發的複雜情緒衝上頭頂,一遍遍地擊潰她的思考能力,旋明慢慢扭頭看著白初薏的眼神時瘆人又不可置信。

“不……我沒有跟她說過……”白初薏忽然覺得有些腿軟,她也不清楚楊念是怎麼知道的,她不信楊念能從那一張照片就能猜出這兩人的關係,她緊咬著唇,顫抖的聲線掩蓋不了內心的害怕,她覺得有什麼正在飛速離她遠去,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東流,“我……我真的沒有告訴任何人…… ”

這種滋味,竟然是如此地不留情面,比剛剛到那個耳光,還要狠毒。

亂倫這個詞遠比巴掌要吸引圍觀學生的眼球,他們殘忍的討論和奚落甚至已經大聲到不屑掩蓋。旋明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糾結自己到底是怎麼被發現的,白初薏又是什麼時候察覺的了,她只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光天化日之下即將被紫外線消滅的細菌,再在這裡多帶一秒鐘,就會被挫骨揚灰。

她以為她不會害怕的,當初鼓足了勇氣向鍾執告白那一刻起,她就以為自己真的能夠放下一切去愛。可是真正被揭穿那一刻,她發現自己高估了戰勝人性的弱點與怯懦的能力。

旋明身體哆嗦著,精神恍惚而絕望,甚至連生氣發怒的力氣都被抽乾,血液也被凍結。

成為焦點,被圍觀,被目睹,被嘲諷,被譏笑。

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旋明垂著頭,艱難地抬起腿往外退,像戰敗的士兵一樣潰不成軍,只能落魄窮酸地瑟縮著。然而她一轉身,又一頭扎進另一群人的討論聲中,關切,好奇,鄙夷,不懷好意……躲閃不及的旋明不由得呼吸一滯,她只掃了一眼那些人的嘴唇,就能猜出還會有什麼不堪的詞語蹦出來,她捂起耳朵跑起來,還懷著一絲期待和希冀,向最後的那個人求救。

她跑到運動場人煙稀少的觀眾席上坐下後,才顫巍巍地拿出手機,急躁又絕望地搗騰了好一會,眼神還是無法對焦到屏幕上,她絕望地閉上雙眼,深深吸了兩口氣,然後才定睛滑動屏幕,撥出電話。

許久。

“旋旋?怎麼了?”

旋明沒想到一直以來無所顧忌的自己,當真正面對這一刻時會這麼害怕。她躲在這個寂靜的角落,拼命摀住嘴,想要說話又害怕得不敢發聲,害怕到好像一出聲就會引來那些人,然後被鋪天蓋地的流言蜚語淹沒,窒息而死。

“爸……我們的事……被發現了。”

她終於抑制不住,失聲痛哭起來:“爸爸……快來救我!”

第四十五章卑微

電話那頭的鐘執心臟也突地被攥緊,像是瞬間被判了死刑,然後又開始慌亂地跳動,但他還是穩住呼吸,盡量平靜穩重地說:“旋旋你在哪,我現在就來接你回家。”

他沒想,那天車上對她說的那些話,竟然一語成讖。

他早就預見了事情暴露的那一刻,真正發生了,他反而還點塵埃落定的安心和坦然。

“你……”旋明不斷抽泣,哽咽著,“你來學校後門吧。”

鐘執立即拋下手頭所有事情,火速驅車趕來。他見到旋明那一刻,簡直心都要碎了。

旋明就那麼孤零零地躲在後門邊上,抱著自己,像一頭驚恐的幼獸,無助地盯著虛空,路人有意無意的眼光都會像針一樣刺傷她,扎得她遍體鱗傷,卻又無處可逃。

只有在看見鍾執時,才瞬間露出那種眷戀又依賴的目光,一下子鮮活起來,像是扑棱著翅膀的雛鳥終於看見了外出歸來的成鳥,然後撞進了鐘執懷中那份安全的方寸之地。

“旋旋別怕,我們先回家,回家你再慢慢告訴我,好嗎。”鐘執碰了碰她濕漉漉的眼睛,然後擁緊她捋著她瘦弱又顫抖的背脊,溫言軟語地安撫著這個受驚得馬上快要暈厥的小動物,然後把她抱上車,二話不說就開車離開這個地方。

殘忍,太殘忍了,生活為什麼要這麼對她,為什麼要把這種負擔強壓在她的身上,明明做錯的還有他。

只有回到家,關緊了門,旋明才敢稍微放鬆肌肉大口呼吸,像是溺水的人掙扎著終於找到空隙,深深喘了幾口,連臉都被漲得通紅。

鐘執給她接了杯溫水,在沙發上坐下抱著她,企圖給她最後一絲安全和慰藉,然後把她凌亂的頭髮別在耳後,吻了吻她冰涼的唇,才溫言開口:“別怕,家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旋明放下杯子後把臉埋在了他的胸膛,抱著他的腰,貪婪地索取著熟悉溫暖的氣息,也不吱聲。

“你現在想說嗎?不想說晚點也行。”鐘執心口幽幽嘆了口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才問出這個問題,含蓄而隱忍。

此時他還不知道旋明到底經歷了什麼才嚇成這個樣子,但是他知道,在她面前,自己一定不能流露出絲毫的退縮或者害怕,鐘執很清楚,自從自己下定決心那一刻起,總有一天要面臨這個問題。

“爸爸……無論發生什麼,你都別拋下我好嗎……”旋明幾乎是帶著哭腔,軟弱而卑微地祈求著鐘執。

好可憐的孩子。

“嗯,絕對不會的。”鐘執圈緊她,胸口有點悶,只能吻著她的眉心,額角,像是在安慰她讓她放心,又像是在給自己某種暗示。

“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好一會,她才斷斷續續地抽搭著,“那個女生……在我們宿舍樓下的大門大聲說出來的……當時有好多人……”

有好多人。

她每多說一個字,彷彿就要再經歷一遍當時那絕望如地獄般的場景,原本死去的心跳好像又復活了,砰砰砰,砰砰砰,跳得越來越猛,臉上的血色也褪得越來越厲害。

“大家都看著我們……看著我……白初薏好像早就知道了……”旋明語無倫次喃喃道,好像又深陷在那痛苦的回憶中,不堪的事實悄然扼住了她的喉嚨,呼吸又開始不暢,那一雙雙鄙夷的眼神彷彿又四面八方地落在了她的身上……躲不開……逃不掉……

“嗯好了好了,乖,你別說了。”鐘執迅速打斷她,唏噓不已,不忍心繼續聽下去了。沒想到,竟然是眾目睽睽之下宣判了他們的罪過,竟然是這種最殘忍的方式。

“有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我們一起面對,別擔心。”鐘執拍拍她的頭,像早就預見一般,“要是別人問起來,你就什麼都別說,後面的事我來處理。”

無論發生什麼,生活都還要繼續,他一定不可以比她先亂了陣腳。

聽到這話的旋明抬起頭看著他,淚腺有些酸澀,欲哭無淚的表情比什麼都要讓鐘執揪心,不可抑制地轟然敲擊著他的心房。

“乖孩子,你已經很堅強了。”他沒有經歷過當場被人揭穿的慘痛,說出來的話語也蒼白無力。

只是在他懷裡的旋明突然開始躁動起來,拼命扒他的衣服,解他的釦子和拉鍊,像是積怨已久地洩憤,撕扯著他的衣服,明淨的臉瘋狂得有些偏執。

鐘執被她抵住,重重往後一倒,靠在沙發上不得動彈,他無力地闔上眼,其實他看見了旋明眼中未曾宣之於口的膽怯,然後任她脫自己衣服的時候,他靜靜地看著她:“你想好了,現在就要嗎?”

旋明沒有回答他,又湊近狂亂地親著他,目之所及的灰暗世界,只有鐘執是唯一的亮色,她只能拼命攥緊他,讓他溫暖自己,與自己融為一體,才能真真正正感覺到安全感。

鐘執感覺得到,旋明和他相處的時候一直都在患得患失,一種很不穩定的狀態,飽含愛意的熱水瓶,溫度高得隨時可能炸裂。他告訴過旋明很多次,想讓她安心,然而擔憂分毫沒有得到緩解。這種擔憂並不像是害怕自己的丈夫會出軌,而是單純地在擔憂他這個人本身的存在,無關恩怨,無關情愛,好像他哪天就會無聲無息地就此消失了一樣,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她愛他,愛得太慘烈了。

旋明沒有辦法光明正大地在人前抬起頭,這種嵌入骨子裡的卑微,無論鐘執給她澆灌多少愛,都沒有辦法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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