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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覆花之夜(父女/禁忌)》 6[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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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13 03:35:06 |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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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溫柔鄉

鐘執一直認為是他束縛住了她,是他的教育方式不當,是他沒能給予她一個健全完整的家庭,她才會念念不忘地追尋著他的步伐。他沒有她想的那麼優秀,他只是兢兢業業盡全力地做了自己該做的事。

他和她的生活走得太近,有太多重合交叉,風箏的線收得太緊,風箏是飛不起來的。

殊不知,她也禁錮住了他。旋明追隨著他,但她的愛太沉重陰暗,帶著許多令人不快的東西,憂傷,自憐,悲憫,禁忌。

在很久之前,他不經意地撞入旋明那濃烈的目光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在這場博弈中,愛是輸,不愛也是輸。

激烈而瘋狂地吻讓她指甲深深嵌入他的後背。

倏地,鐘執停了下來,埋在她的頸窩間,緊緊地將她擁在懷中,似乎在發抖。

“……怎麼了?”旋明睜開迷離的雙眼,如墨的秀發四散,衣服掛在腰間,酥胸半露,像是色彩斑斕、凌亂大膽又優美的油畫。

哪怕極盡纏綿,火候尚好,他最終還是推開了她。

“對不起……”

鐘執心中仍有那道坎。

道德和血緣就像一個久遠的黑色咒語一樣,面對旖旎的情慾,他只會愈發痛苦,他沒有勇氣去品嚐散發著誘惑的她。即使她壞掉了,在他看來仍是高潔、不可玷污和褻瀆的。

窗外昏暗的月光落在屋內凌亂的床單上,落下斑駁的灰白。在忽明忽暗的光斑中,他將她抱起坐在床頭,撩開她額前凌亂的頭髮,又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合上衣服。

“你先睡吧。”鐘執深深地吸一口氣,滿臉倦容,話到嘴邊卻又沉澱下來,被吞嚥消化。

旋明攥緊衣服,不甘心地拉住他:“你在怕什麼?”

“旋旋,我做不到……”

他對她的朦朦朧朧的感覺,剛剛在她的挑逗下失控了,但這只是色欲,對她的任何非分之想都是對他靈魂的審判。

旋明不明白,她都已經卑微地把心掏出來給他看了,明明他也已經動心了,可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接受呢?

鐘執害怕,害怕一時的慾望沖昏了他的頭腦,害怕真正的他根本就對她沒有愛情,他也根本不敢辜負她的期望,何況這種期望是如此的沉重和瘋狂。

就算在這種病態而畸形的愛戀裡,他想要的,仍是雙方一心一意的交融。

“是我太虛偽了。”鐘執知道,自己就是個衣冠禽獸,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有了旋明。

但是他越是這樣隱忍克制,她就越想要撕扯下他理性的外表。她想看看他不喜形於色的外表下,到底是虛與委蛇,還是真的鐵石心腸。

旋明冷冷地說道:“我以為你是渴望我的。”

像是被人徹頭徹尾潑了一桶冰水,鐘執看著她艱難地開口:“我是愛你的……但是我不知道這種愛是不是愛情。”

旋明抓住他還在發抖的手貼在胸前:“是不是因為我是你的女兒。”

面對她的質問,鐘執感覺像一塊巨石堵在胸口,連呼吸都覺困難,過了很久他才緩緩點頭:“是。”

她也怕,她害怕鐘執總是會以他們的身份為理由拒絕她,就像以往無數次的拒絕一樣,所以她才會對他窮追不捨,步步緊逼。

她身體裡的那道坎同時是他兩人的心魔,只有還有一天鐘執不肯答應,她懸著的心就不敢落下,恥辱、血緣、倫理她全都拋下了,要是連鐘執也不肯要她,那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旋旋,我不想傷害你……”他盡量讓自己冷靜地說道。

給他些時間,認清自己,認清他們之間的關係。

旋明冷漠地別開臉,看著窗外冰涼的月光:“我知道了。”

他擁住旋明瘦弱又倔強的身軀,心疼道:“旋旋,你別這樣……”

鐘執輕吻著她的唇角,他想要與她推心置腹好好交談,而不是抱著一個喜怒無常的美麗人偶。

許久,旋明眼眶紅紅的,啞著嗓子:“你不就是仗著我喜歡你嗎。”

鐘執一愣,只能輕拍著她的背,像小時候一樣哄著她。

她有點生氣又有點無奈:“我也不想……但是我很害怕……”

夜晚似乎總是有別樣的魔力,它為膽小的人們預留了後路,他們只有在黑暗的籠罩下才敢暢所欲言,只要觸碰到傷害,融進黑夜裡躲起來便是。

感受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她溫柔地撫上他的臉,月光下的笑容慘白,輕聲說出的話宛如魔鬼的囈語——

“反正,你是我的。”

鐘執聽得很清楚,剎那間,全身的血液都因為她的話而急速冷卻凍結,心臟猛地一抽,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

她滿足地環上鐘執的腰,靠在他懷裡,似乎這樣才能體會與心愛的人融為一體的真實感。

鐘執抱著她,心也在一點一點沉下去,彷彿衰竭的病人一般,最終被她的話判了死刑。

眼看旋明就快要睡著他才鬆開手,輕輕把她平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關上門。他靜靜地坐在客廳,本來厭惡煙味的他突然很想抽一支煙。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明媚乖巧的少女情緒變得如此不穩定,會因為他的一句話、一個動作變得敏感固執又小心翼翼,對他的佔有欲幾乎令他窒息。

鐘執想告訴她,他愛她,他都已經愛了她快二十年了。但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讓他徹夜難眠,為了避免所有惡果,他只能避免所有錯誤的開始。

******

第二天早上她是在他懷裡醒來的。

她一動,鐘執也醒了。

“寶貝,早安。”鐘執親了親她的額頭。

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她又漠然地看著他,既然鐘執對她沒有慾望,那也不用這樣刻意討好她了,否則又會讓她浮想聯翩。

比寒冬思念春櫻更虛妄的,是對一個根本不可能的人抱有期待。

已經兩次了,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推開她。

情感彷彿開始都變得虛幻、不真實,他也是幻影,夢境蒙蔽了她的雙眼,但又唯有他活色生香、觸手可及。

她可以不要臉,但她還有尊嚴。

瘋狂的人都有一顆異常冷靜的心。

旋明捧著他的臉,像一朵即將凋落的枯花,帶著惡果的氣息輕聲道:“早安。”

明明是清晨,鐘執卻覺得有點壓抑和煩躁。他沒發現她的異常,一邊起身背對她穿衣服一邊對她說:“下午我送你回學校吧,上午你還能在家裡休息一會。”

旋明的眼神追隨著他的背影,下意識地撒謊:“不了,我室友找我還有事,我早點回去。”

“……也好,送完你我就直接去店裡吧。”鐘執眉頭微蹙但還是答應了她。

昨晚旋明的態度仍讓他心有餘悸,即便清早起來看似她已經恢復正常,面對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他還是有一種頭皮發麻的壓迫感。

他隱隱感覺到了他們之間曖昧脆弱又易崩壞的關係,他想要脫離危險的現狀去追求更明確的東西,驀然回首卻發現自己正走在鋼絲上,兩頭都是無聲無盡無助的黑霧,看不清,摸不到。

偌大的房間裡,她在床上劉海遮住了眉眼,潔白的被子,褶皺一塵不染,隱匿了她嬌柔的身體曲線,像是荒淫又別緻的溫柔鄉。

鐘執靜靜地看著她,眼中清淨不驚,卻忍不住跪在床沿俯身,循著她紅潤的唇,抬起她的下巴索吻,深入而綿長。

直到他離開她的唇,旋明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快起來吧。”鐘執在一旁冷靜地催促道,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各自心懷鬼胎。

第十七章撩撥

早上鐘執把她送回學校的時候,她不像前幾次要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要么冰冷著一張臉一個人回去,只是坐在副駕駛看著窗外,和他淡淡地聊著天,有時聊到輕鬆的話題她臉上似乎掛著笑意,眼底卻異常清冷。

鐘執看了看車窗外,早晨天色一片暗沉的灰白,還有一種濕漉漉的寒意,似乎是要下雨。果不其然,車開到一半,外面就冷風夾雜著陰雨。雨滴有節奏地打在擋風玻璃上模模糊糊的暈成一片,像人粘稠不明的心緒。

鐘執打開雨刮器,在車內安靜狹小的空間裡,雨聲和雨刮器掃過的機械聲被無限放大,令人昏昏欲睡。

遇到紅綠燈的時候車停下,他目光掠過她的側顏,偶然發現她似乎已經睡著了,只是頭仍固執地偏向車窗的一側,細長的睫毛微顫,露出白淨細膩的脖子。

等候的間隙,鐘執忍不住端詳了她片刻,看著她毫無防備的姿勢,他默然地握著方向盤,莫名煩躁,有一種想要做點什麼的衝動,直到身後的客車用突兀的喇叭聲表示不滿時他才回過神來,開車繼續前行。

直到送她到校門口,兩人如往常一般告別,他驅車開往店裡,只覺得少了一個人車內似乎更加煩悶。

那天店裡的小林也發現了這位一直好脾氣的老闆心情似乎不太好,但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即便是後來幾天他一如既往殷勤地照顧店裡,也會被鐘執說上一兩句,對於一年到頭幾乎沒捱過罵的林楚,就有點吹毛求疵,雞蛋裡挑骨頭的意味了。

鐘執沒想到,僅僅時隔一周,週五的時候旋明又回來了。

週五傍晚他才到家,剛開門,正好奇客廳的燈為什麼開著的時候,就听到從客廳傳來一片銀鈴似的“叔叔好”。

這幾聲“叔叔好”聽得他莫名膈應。

鐘執站在玄關,看見客廳裡多了幾個活潑的陌生女孩子,又有些面熟,雖然很詫異但仍波瀾不驚地看著她們,禮貌地回了一句“你們好”,下意識尋找某個熟悉的身影。

“爸。”旋明從廚房探出一個小腦袋,“她們是我室友。”

說罷她乾脆從廚房走出來,笑著對著客廳裡的小姐妹們介紹到:“這是我爸,開學那天應該見過。”然後依次給雙方介紹了一下。

巧笑倩兮的女孩們似乎一陣騷動,低頭偷偷交流著什麼,白初薏還沖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不等她們討論完,鐘執就一聲不吭地拉著她進了廚房,順手關上了門。

“這是怎麼回事?”鐘執眉頭微皺。

“這週末我邀請室友來家裡玩,怎麼,不行嗎?”她歪著頭無辜地辯駁道。

“那你怎麼不提前和我說一下?”他似有不快,語氣中帶了些責備的意味。

旋明好笑道:“難道我回自己家還得您批准了才行?”

鐘執默不作聲,臉上晦暗不明。

“她們都是外地人,就我一個本地人,週末了把同學邀請到家裡,促進一下同學感情有什麼不好。”說完她就轉身繼續到水池旁洗生菜。

鐘執這時才發現她久違地系上了圍裙,袖子半挽,扎了一個乾淨清爽的馬尾,婀娜窈窕的側影很是賞心悅目。

“我還以為你晚上不回來吃飯呢。”旋明將摘好的生菜放在一個盆裡,繼續接水,“不過回不回來都沒關係,反正晚飯我和我同學自己都能搞定。”

她若無其事地說著,語氣也是淡淡的,說出的話聽起來卻像是帶刺,似乎要將他刻意排除在她們的圈子之外。

鐘執垂眸看著她熟練的動作,浸泡在水里的手柔和而帶珠澤,素腕纖細,宛如潔白如瓷的藝術品。他喉結微動,心底生出一種莫名的情愫,忍不住伸手捉住了她細細的手腕,溫言低語:“我來吧。”

說完他就順勢攬她入懷,眼底是一片深潭。

她跌入他懷裡,感受著這若有若無的撩撥,聲音頗為玩味:“爸爸,我同學可都在呢。”

聞言,他的手撩開她後頸垂落的髮絲,溫涼的指尖掠過肌膚的時候令她一陣酥麻。旋明攥緊了他的衣襟,不做聲地垂下眼簾,貼在他的胸口,心底幽幽蕩蕩。他溫厚的手掌游離在她單薄的後背,輕輕磨蹭,最後停在后腰處,即便隔著衣服仍是一種微妙的觸覺。然後是長久的靜默。

旋明只感到貼身的圍裙突然一鬆,原來他順手解開了身後緊繫的蝴蝶結。

“你又在想什麼呢?”鐘執低頭貼著她的耳垂調侃道,慢條斯理。

他是故意的。

他什麼時候也會這一套了。

旋明僵硬地推開他,克制地深吸一口氣:“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水還放著,嘩啦嘩啦的聲音像是幽幽涼涼地滴落在人的心上,擾亂了那片漣漪。

鐘執接過圍裙時,旋明突然又抓住他的衣襟,眼神曖昧地停留在他身上,帶著點輕佻:“爸爸,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在我耳邊說話的樣子……真的很誘人。”

雖然這話由她說出來怪怪的,但惡人每次都精力做了,調戲勾引誘惑強吻也不是一兩次了。

果然,鐘執聽到她的愣了半晌,又恢復了先前的模樣,目光微沉。

切。

她腹誹,然後奪過他手中的圍裙又重新給自己系上:“別和我搶,還有多的。”

“你這次回來幹什麼。”他沉著聲音問,印像中她在家的幾次發生的事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讓他不得不提前開始警覺。

“邀請同學玩啊。”她滿不在乎地關上水龍頭,也不看他,手伸進盆裡隨意攪著小水花,“順便回來拿一下我過冬的衣服,宿舍裡的不夠了,懶得買。不歡迎我回家啊?”

鐘執不喜歡她這種忽遠忽近的姿態,她就像一個段位高明的情場老手,面對手足無措的他總是游刃有餘。

“那我把蘿蔔切一切吧。”鐘執靠近她,撈起她的手,淡淡開口:“水冷,別凍壞手了。”

再一次觸碰到他的手,旋明心中微動,情緒抽絲剝繭般湧了上來。她就是這樣,可以面不改色地口頭調戲他,看他吃癟的表情,而等鐘執真正碰到她的時候,所有的感受迅速升溫,身體彷彿會因為他一句正常的話、正常的觸碰,敏感得瞬間融化掉,反倒是他一臉寡淡無異。

**********

直到晚飯後,舍友付澄和李禾禾提議一起關燈看一部恐怖片,白初薏表示贊成。她們商量了一下,旋明決定把鐘執趕到她的房間睡,四個女孩子湊一起霸占了他的大床。

她們拉緊窗簾,黑暗中抱成一團,瑟縮在床上,窗外枯枝稍有異動,影子落在窗簾上像是前來索命的鬼魂。

鐘執無奈地來到她的房間,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她桌子上的漫畫,椅子上的背包、外套,被子、床單……四周都有她的氣息。

他有點,睡不著。

過了很久,也不知幾點,鐘執索性抱著被子到客廳沙發上看深夜新聞清淨清淨。房間裡的四人聚精會神地看著恐怖片,大氣都不敢喘,旋明被嚇得不輕,找個喝水的藉口溜了出來,緩一緩。

一到客廳就和他四目相對。

“你還沒睡?”她問。

“睡不著。”鐘執心中一跳,凝著她的眸色深了幾分。

“我也睡不著……被嚇的……”她端起茶几上的水杯,仰起頭喝了一口清涼的水。

“過來。”鐘執拍拍他身邊的位置示意,啪地一聲關掉了電視。

這次輪到旋明愕然,她不明所以地走過去挨著鐘執坐下。因為之前一直在床上抱著暖和的被子和她們擠成一團,現在趁著夜色寒意襲來,她瑟縮著肩,有點冷。

鐘執了然,徑直攬過她的肩,摟在懷裡。

客廳內的燈色調暗沉,內斂寧靜。沉穩而溫暖的氣息將她包圍,旋明埋著頭,雙手環著膝蓋,臉頰微微泛紅。鐘執甚至可以感受到懷中人身體細微的變化,不自覺地收緊了胳膊。

兩人就這樣默不作聲地坐著,也不覺得無聊,細細聽甚至可以聞見屋子裡她們時不時的尖叫聲。氣氛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鐘執似是忍不住,略前傾,嘴唇略過她的臉頰,在她耳邊柔聲道:“這是獎勵你的。”

旋明詫異,剛想問,回頭就被他含住了唇。

淺嚐輒止的吻。

鐘執微微鬆手,放開了她。

旋明面色紅潤,胸口起伏,情緒不穩:“什麼獎勵。”

鐘執一隻手虛扶著她的背,防止她跌出他的懷抱,略笑:“旋大廚的晚餐。”說完手沿著她的背上移,輕輕托住她的後腦勺扣向自己,再一次吻住了她柔軟的唇。

旋明手指緊攥著他胸前的衣服,他的氣息薄薄地掃在她臉上,低低輕喘,砰砰砰,心跳極快,比看鬼片時還緊張。她的唇瓣濕潤,鐘執撬開她的牙關,舌頭趁虛而入。

這時似乎是某個室友起來上廁所,屋子里傳來了嘩啦的沖水聲,只要她開門,稍稍往客廳繞兩步就能看到正在接吻的二人。

旋明身體倏地僵硬,赫然驚起細微的恐懼,鐘執仍扣住她,啞聲道:“別動。”

像是被他的聲音蠱惑。鐘執吻住她,一下一下,唇齒相依,輕淺緩慢,撩撥吮吸,濕潤的勾纏中她被禁錮在他的陰影下,良久,周圍再沒有任何聲響和異動,沒人發現他們,他才放開她的唇,墨瞳還含著笑意,問:“刺激嗎?”

她嗔怒:“你幹什麼!”

鐘執懶散地開口:“不干什麼。”

“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她壓低聲音,有些生氣。

鐘執似笑非笑道:“你怕了?”

看著他眼底一片清明,旋明才反應過來,其實他清醒得很,她今晚算是徹底被他調戲了。以往的鐘執遇到這種親密接觸,常常是木訥寡言,呆頭呆腦的,她才是那個主動而具有攻擊性的一方。

她挑眉,痞裡痞氣:“繼續嗎?我不介意更深入一點的交流。”雖然她還在氣上一次鐘執把她推開的事,但一想到他難得這麼主動,心情頓時豁然開朗。

一提到這個,鐘執臉色都清冷了不少,瞳孔沉靜而寡淡:“不了,我逗你的。”

他的抗拒盡落入她眼,旋明輕哼一聲,打了個手勢:“那你坐遠點。”

鐘執撇了她兩眼:“倒是你,還不回去?”

看她紋絲不動的樣子,他嘆了口氣,撿起沙發上他的外套認真地裹在她身上,走的時候不忘留下一句:“睡了,被子我先拿回去了,不然沒得蓋,我冷。”

臭男人,撩完就跑。旋明很想踹他一腳然後痛快地說“滾吧”。

旋明在原地目送他的離去,她知道,今晚的鐘執只是一時興起,唇齒相依又怎樣,耳鬢廝磨又怎樣,不帶愛意的調戲根本不算調情。他第一反應流露出的才是最真實的想法,其實他一直很抗拒他們之間這種不倫不類的關係。

她知道的。

第十八章告白

四個女生擠在一張大床上竟也不覺得擠,齊齊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旋明起床時發現鐘執已經離開去店裡了,照常理他可能又會到下午才回家。

趁著唯一的大人不在,幾人吃完午飯就到超市瘋狂採購零食飲料,回家後一整下午都在邊吃零食邊打牌或是玩桌遊,晚上沒了宿舍門禁和查房,就約好去看12點的電影首映。

晚上出門的時候,鐘執還沒回來,旋明發了一條消息給鐘執,他只回了一句“注意安全”,就默認同意了。

鐘執是晚上10點才回家的,那個時候四個女生已經出門了。他環顧了一圈空蕩蕩的家,想起她雖然在家,但其實今天一整天都沒碰面,不知怎的有點失落。

他默默進屋,洗完澡後習慣性地回自己的房間,直到看到大床上零落散亂的撲克牌才苦笑著返迴旋明的小屋。

他看了看時間,現在才十一點不到,她們的電影還沒開始,等到回家估計快兩點了。就像天下所有憂心忡忡、擔心在外遠遊的子女的父母一樣,鐘執也惦記著旋明的安全,最後決定等到她們回來再睡。

還好不是很困,那麼剩下的時間怎麼打發呢?

鐘執在旋明的書桌前坐下,坐在轉椅上悠悠地轉了一圈,屋子不大,乾淨整潔,淺色的被子線條柔美,粉色的紗簾隨著夜風從窗外帶進一些恬淡的氣息,窗簾的一角飄落在書桌上,桌面擺了一盆小小的綠色多肉,一想到房間的主人,似乎連同所有物件一起都變得慵懶舒適起來。

他不怎麼來她的房間,細細觀察下,竟覺得原本熟悉的房間,某些細節也變得新奇可愛。最後鐘執的視線落在了書桌旁的書櫃,他喜歡看書,這點也直接影響了旋明。

為了打發時間,他取下一本位置顯眼的《簡愛》。硬質的精裝版,細膩、真實、溫和、厚重,讓浮躁的心不自覺地冷靜淡泊下來。一本紙質書所帶給人的安全感和存在感是電子書無法比擬的,感受著淡淡的墨香,紙張的紋理,書頁翻動的聲音,時光也開始變得有質感。

這本書在他很早之前就看過了,他隨意地瀏覽著,翻到描寫男主羅切斯特的外貌時,他在段落旁邊看到一行靈秀清麗的小字:還是爸爸長得好看,比我還好看。

他的唇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還有這樣寫心得的嗎。

被勾起了好奇心的他,帶著探尋寶藏一般的新奇繼續往下翻。寄藏了主人秘密的書本彷彿也變得有靈性。

在描寫男女主結婚的場景時,他再一次看到了幾行熟悉的字體:我很佩服女主,因為愛情最重要的是勢均力敵,財力,地位,身份,差異太大,婚姻的天平就會傾斜。今後我不想成為全職太太,因為當經濟成為能夠捆綁婚姻的潛在因素時,愛情就可能變得廉價了。愛情的保鮮,不過是讓自己努力成為配得上對方的那個人。綜上所述,我和他也就有點血緣而已,我覺得挺配的。

感想倒是挺深刻的,但什麼叫綜上所述,這前後有關係嗎?

在他輕笑著細細回味這段文字時,那顆浮在半空的好奇心也慢慢沉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感受,文字所代表的感悟彷彿有了生命力,穿透了他的靈魂。

繼續往下翻,在空白處看到一行和文章無關的字:“我不喜歡大男子主義的男人,還好他不是。”

他盯著感想中的個別字眼,一想到旋明,呼吸就稍停滯,心臟彷彿被緊攥。

在書中某一頁[沒有哪個女人比我更親近丈夫,更完完全全是他的骨中的骨、肉中的肉了]一處,旋明還在旁批註:“說出了我的心聲”,像是為了提醒自己,她還在後面寫下細小輕微的“鐘執”二字。

少女隱晦的心思,如一副深藏的絕世畫卷,那些隱秘而危險的慾望正透過時光和紙面,一點一點慢慢展現在他眼前,合上這本書時,他眉頭緊蹙,再也笑不出來了,心情也有幾分凝重,

他又取下了一本愛倫坡的短篇小說集。

其中一則《鄂榭府崩潰記》,講的是在恐怖陰森的鄂榭府裡,精神失常的男主狂熱地愛著並恨著自己的親生妹妹,亂倫的負罪感,陰鬱癲狂的情感最終讓男主活埋了自己的妹妹,鄂榭府也塌落。寥寥數句,極具視覺衝擊的一個短故事。

鐘執在故事末尾又看到熟悉的批註:我不會成為那個哥哥的。

和故事、主題完全不相關的感想。

他翻開一本《癡人之愛》,這是個調教不成反被調教的故事,他只在最後看到一行:這個方法我行不通。

時間一分一秒冰冷地流淌在心上,打開的書越多,心也越來越沉重,鐘執有點恍惚,跌宕起伏的故事,娟秀清麗的筆跡,濃郁病態的愛戀,錯落繁雜的命運,帶著他一步步通往真相的終點。雖然他早已經知道她的心思,但是通過文字的形式,宛如情書一樣娓娓道來還是第一次。合上書,這些關愛的故事,那些感想,全都是令心驚肉跳的愛的告白。

“你都看到了?”旋明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了房間門口。

鐘執心中重重一跳,手中的書還來不及放下,她連忙開口,像是讓他安心:“沒什麼,我不介意,反正你也知道。”

她神色複雜地看著鐘執,進屋的時候反手關上了門,就靠在門上遠遠注視著他。

“多久了?”他屏住呼吸,說得很克制。

“兩年前吧。”旋明垂眸,淡淡開口,好像在回答一個和自己毫不相關的問題,“可能是因為你對我太好了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兩年前,她也就16歲,剛好是少年少女青春萌動的時刻。

像是為了逃避她的視線,他翻著書,心思卻不在書上,聲音有些縹緲:“就那麼喜歡我嗎?”

良久,他似乎聽到一聲輕微的“嗯”,旋明走到他跟前與他對視,合上書,看向他的雙眼比夜色還深:“你看我寫的不就明白了嗎。”

鐘執看著她,墨瞳似深泓,那種細微又強烈的感覺又湧了上來,他默了一會:“你的願望,要是實現不了怎麼辦?

旋明沒有回答他。

這個孩子,思想很冷靜,情感卻很瘋狂。

鐘執拉著她坐下,將她垂落的髮絲溫柔地別在耳後,說話時嗓音很低很啞:“我們之間,差的可不止身份地位和財力。”

旋明輕輕笑了,笑容明麗又苦澀:“我知道,還有年齡。”

她明知道答案不是這個。

鐘執深深地吸一口氣,像是要把情緒凝聚在丹田裡,再慢慢地放開來。他的世界,就像那個鄂榭府一樣,在這個夜晚慢慢崩塌,又有什麼在慢慢覺醒,徬徨、動盪、迷亂。

她忍不住緊緊抱住他,埋在他頸窩間,眼裡是藏不住的愛意:“別再拒絕我了好嗎?”

放棄掙扎沉淪墮落的愛戀,也似乎格外令人內心震顫。

鐘執垂眸,抬手攬住她的腰,擁入懷中。

靜默、無言的擁抱,持續良久。

直到懷中人身體有些顫抖,似乎在嚶嚶抽泣。

又因為他哭了啊,不過還好這次他抱住她了。

鐘執感到頸邊有溫涼濕潤的觸感,然後是下巴,唇角,然後接觸到了少女柔軟的唇瓣。

鐘執放開她,看著眼前人紅紅的雙眼,心緒很亂很雜,他幫她輕柔地擦乾淚水,一隻手放在她頭頂輕緩撫摸。旋明突然抬眸怔怔凝視著他,就像是要陷入他的目光中一樣。不小心與她對視,在她不加掩飾的端詳下,鐘執的心臟沉沉跳動,那種細細密密的慌亂、倉促,再一次像連綿不絕的雨滴砸在心上。他的內心彷彿一經被人窺破,便要蒼白失色。

他想,如果他們之間真的只有財力地位身份和年齡的差異,他可能會毫不猶豫地愛上她。

然後鐘執拉她入懷,帶著絕望,閉眼吻上了眼前人。

宛如沉入冰冷的湖底。

一起下地獄吧。

旋明順從地勾住他的脖子回應著他。“你會害怕嗎。”她溫言低語。

鐘執沒有回答她,只是收緊了她的腰,繼續含住她冰涼的薄唇,輾轉廝磨,情動熱烈。

沒錯,沒有哪個女人比她更親近他,她是他的骨中的骨、肉中的肉。

馨軟的身體,親密的貼合,特殊的體香,撥雲見霧後的釋然,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的感觸,身體的每一寸都在留戀她的溫度。鐘執將她放在床上,手托住她的後腦勺,用溫暖的懷抱罩著她,嘴唇游離在她的耳垂、頸窩、鎖骨,熾熱急促,心尖蕩漾。

這時聽到屋外有人的呼喊:“旋明?我們準備睡覺了。”

旋明睜眼,眸光一下子清醒過來,她輕聲輕喚:“爸爸……”

像是為了杜絕那個腐朽荒淫的世界,鐘執的手指輕輕覆上了她的嘴,薄唇在她的頸窩懲罰性地吸吮,在這致死的纏綿中迷醉、沉淪。最終他還是放開了旋明,雙手撐在她兩側,旋明屏住呼吸,手指攥緊自己的衣服,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鐘執深深籲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起身開口:“在催你了,去睡吧。”

旋明又從他後背抱住他,心跳不穩,胸口仍在起伏,柔聲道:“你這樣……我怎麼睡得著。”

“現在不許撒嬌。”他拎開她。

“現在?”她回味著這個詞,會心一笑,“好了我知道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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