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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4 02:34:59 来自移动端 |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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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世出名门

  「小枫,你自己说说,你爹闭关这一年你都干什么了?还有三天,你等他出
来,看他不收拾你!」中年美妇虽然板着脸,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却并非责难之
色,而且从她的语调中听得出来,更多的是怕儿子受到责罚。

  江少枫坐在母亲身边,虽然是在挨数落,可是却并不显十分惧怕,反而嬉皮
笑脸道:「娘,那你总不能看着我又让我爹毒打吧,我可是你亲儿子啊,万一我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可咋办啊?」

  「呸!呸!呸!不许瞎说八道。」美妇面露厌色,显然是不是因为儿子不求
上进,而是因那话里带了晦气,让美妇不喜。美妇话虽如此,却似乎拿这个宝贝
儿子毫无办法,咬了咬牙,狠下心道:「江少枫,我告诉你,娘这次可没跟你开
玩笑。我说到做到,这次你爹出来,我说什么也不帮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江少枫一听这话,心里一颤,心道这回坏了,娘要是叫自己枫儿,那还都好
说,每次只要叫了自己大名,那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看来娘这次是铁了心不
再帮自己说话了。这便如何是好,老爹那大板子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还
要蹲五六个时辰的马步,更说不定还要顶个三五十斤的水缸……完了,这回真是
完了……

  江少枫立刻收起嬉笑,哭丧着脸道:「娘,其实我早就知道错了,这几天我
可一直在刻苦练功啊。难道娘你就这么狠心,看儿子受苦吗?」

  美妇依旧板着脸道:「少来,别说这几天,整整一年,你都干什么去了?不
是玩鸟就是赏花,你爹给你留得功课你做了多少?我告诉你,你就等着你爹罚你
吧。我说不帮就不帮。」美妇说完就侧过了头,不去看儿子。

  这边正上演着「严」母教子的好戏,边上三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却看得忍不住
抿嘴直笑。江少枫看那三个少女气得牙根直痒,心道你们三个丫头,平日里作画
卖得钱全给你们买好吃的了,如今看我受苦一句话不说也就算了,居然还看我笑
话,以后再也别想从我这里骗走一文钱。

  但他还抱着一丝希望,一面在娘亲面前花言巧语,一面不住给三名少女打着
眼色,想让她们出言相助。

  可那三名少女全都笑吟吟地看着他,一副幸灾乐祸地样子,完全没有半分
「仗义执言」的意思。任凭江少枫好话说尽,美妇干脆就一言不发,把他晾了起
来。

  就在江少枫急得几乎要掉眼泪时,三名少女中看样子年长一些的绿衣少女终
于开口了,可她却不是帮着江少枫说话,反而火上浇油一般地道:「师傅,您也
别太急了,让小枫弟弟吃些苦头也是好的,不过这几天却也不能耽搁了,不如徒
儿先看着他回房去练功。省得又到处去玩耍。」

  美妇想了想道:「也好,你看着回去,不要让他到处乱跑。」

  江少枫还要张口,绿衣少女却给江少枫使了个眼色让他住口,江少枫虽然正
在气头上,可心思向来灵巧的他立刻明白了绿衣少女恐怕还有话要说,故作不满
道:「去就去,反正你们都不待见我。」说着悻悻地起身离开。

  刚出了房门,江少枫就急急地质问绿衣少女道:「晴儿姐,你可好狠心呐。
眼看着我就要大祸临头,你都不帮我说句话?」

  晴儿白了江少枫一眼,道:「谁让你自己不争气的,我要是师傅,早就拿大
板子揍你了。你也就是仗着师傅宠你,才整日懒懒散散的,如今耗到这般时日,
眼见师公就要出关,你才知道害怕,什么都晚了吧?到时候就算师傅帮你说话又
怎么样,师公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师傅师公又因为这事吵起嘴来,你
又看得过去了?」

  江少枫犹如斗败的公鸡,一下子泄了气,不言语了。

  晴儿抿嘴笑了一下,又道:「你怎么就那么笨,师傅不帮你说话,你不会自
己想办法啊?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整天靠着你娘,羞不羞啊?」

  江少枫听了眼睛一亮,知道这足智多谋的晴儿姐姐肯定是有什么高招妙计,
不然不会有此一言的,赶忙拉住晴儿的衣袖,厚着脸皮谄笑道:「晴儿姐姐,我
的好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快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让小弟躲过一劫。」

  「嗯……这个嘛……」晴儿微微抬起螓首,眼中含着笑意,一副高深莫测地
样子,卖起关子来。

  江少枫急道:「行了,行了,有什么条件你就说吧,我都答应!」

  晴儿故作漫不经心地悠悠道:「头两天,你筱儿姐姐的胭脂用没了,我呢…
…就只好分给她些用,如今我们两人可都没了呢。」

  江少枫眼珠一转,恭维道:「这事包在小弟身上,其实晴儿姐姐和筱儿姐姐
就算不用那些胭脂水粉那些劳什子物件,照样都是绝代佳人,尤其晴儿姐姐怎么
看都像画里走下来的仙子一样。」

  虽然知道江少枫是因有求于自己,故意献媚,可晴儿听了得依旧心中一甜,
可她却不对江少枫假以颜色。嗤的一声轻笑,在江少枫头上爆个毛栗:「小油嘴
子,就你会说话,姐姐我也不坑你,宝脂斋的三套胭脂水粉……」

  江少枫一听,马上瞪大了眼,惊道:「宝脂斋啊?怎么要三套?」宝脂斋的
水粉一向是供给城里达官贵人的,一套就要好几两银子,那可不是小钱。

  晴儿撅起小嘴道:「你琳妹子不要啊?人家也十六了哎!怎么,不愿意啊?
不愿意就算了……我们又不求你。」

  江少枫咬咬牙道:「好,我给你三幅画,其他的我可不管了,你知道,我这
几天肯定出不了门。不过你得先告诉我有什么办法?」

  晴儿一听,嘻嘻笑道:「好弟弟,放心吧,这事包在姐姐身上。」

  「那你快告诉我,咋办啊?」江少枫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晴儿这回倒没在故弄玄虚,小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公出关那日就是
他老人家五十大寿的寿宴,去年他就发了帖子,请了七十二个门派的当家人前来
赴宴,师公出关这几日可有的忙了,哪里有时间去考教你的武功,这一下你就能
拖上好几天呢。」

  江少枫怎会不知道他爹大寿的事情,因为他字写得好,那一张张请帖还是出
自他的手呢。这一个多月来,家里上上下下都忙坏了,就为准备寿宴的事。他一
听原来是这个办法,又郁闷了,撇着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主意呢,原来就
是拖上几天,过了这两天,我还不是要死路一条?」

  晴儿蹙眉道:「说你不长进就是不长进,你就从来没关心过江湖中的大事,
我问你,只听没听过青羊城的品菊花会?」

  「品菊花会?怎么没听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江少枫一脸地不解。

  晴儿道:「现在品菊花会马上就要开始,不过对于武林中人来说,真正精彩
还在花会即将结束之时,每年花会都会有不少江湖中的少年男女前去赏花,有好
事之人就在花会快结束请这些少侠们聚在一起,品花论剑,因此这次聚会就有个
别名叫做侠少会,你向师娘说等师公的寿宴结束后,就想去侠少会去见见世面,
我和筱儿还有你琳妹子一起帮着你去说,这一来一回,那你不是又能拖上个把月,
等你回来了,按着往常一样师公已经去巡游江湖了,这一走少了三个月,多了半
年,这不就躲过去了吗?」

  江少枫听了大喜,脸上眉开眼笑,道:「晴儿姐姐果然是足智多谋,太妙了,
太妙了!」

  晴儿又给了江少枫一个白眼:「少来,我告诉你,这也就是一时之计,你呀,
趁这功夫赶快好好练功,不然你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
庙。到时候,我们和师娘不但不帮你说好话,还要在师公面前说你坏话呢!」

  「是!是!是!小弟一定谨遵姐姐教诲,从此再不敢贪玩了。」江少枫人在
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对晴儿的话千依百顺。

  晴儿面色一沉,拉下脸来,训斥道:「那还不快去练功?」

  江少枫学着唱戏地强调,叫一声「得令呐!」抬腿就要走了,可他一转眼却
看见了屋檐下挂着的鸟笼,鸟笼中正关着那只他心爱的金丝雀。

  江少枫又犯起了痴气,走上前去对着金丝雀叹道:「鸟儿啊鸟儿,这几天又
不能时常来看你了,你等我糊弄过这关,我就把你接回去,到时候好好为你做一
幅画,咱们卖了钱,我就给你找个伴,你看可好?」江少枫武功不行,却酷爱丹
青,尤擅花鸟。江天鹤、方璐瑶夫妇二人怕江少枫玩物丧志,并不肯给他买那些
花鸟鱼虫,这唯一一只小鸟儿,还是江天鹤闭关之后,江少枫软磨硬泡,他娘才
同意他买的。本来是养在江少枫屋里的,可这些时日江少枫不思进取,宝贝鸟儿
就被他娘从他房中移了出来,挂在她娘房前。

  望着江少枫挺拔的背影,晴儿叹了口气,摇头道:「小枫弟弟啊,你可什么
时候才能够长大啊?」

  江少枫回到自己的东厢小房,脱了鞋子盘腿坐在床上,本该抱元守一静心打
坐的他却迟迟静不下心来。江少枫生于这个武林名门之家,父亲江天鹤的美名不
知有多少,义薄云天铁胆真侠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第一豪杰……古往今来天
下第一侠……诸如此般美名能有十几个,更被江湖中人尊为圣侠,可见其江湖地
位之高。

  有着如此侠名的江天鹤手下功夫自然不能差到哪去,除了侠名之外,江天鹤
的武功也被公认为百年来江湖第一高手。就时下而言,除了少林几位隐居的神僧
外,能与之抗衡的恐怕再无旁人。

  母亲方璐瑶不但是江湖中出了名的美人,手中一口碧落剑也是江湖中排的上
名的利器。如今人到中年,艳名依旧,虽然久不在江湖行走,但却未曾放下功夫,
这些年武功精进,更胜当年。

  江少枫双亲均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人,他得了父母遗传,外表俊美,根骨奇
佳,在出生之时,就连他爹爹江天鹤都不得不承认,此子资质更胜自己一筹。有
这样得天独厚的优势,江少枫如果稍微勤奋一些,只怕年仅一十七岁的他已经是
江湖中名声最旺的少侠了。可惜这江少枫天性不爱习武,只喜欢舞文弄墨,尤其
是痴迷于丹青之术,虽从无名师指点,但是却自成一体,他所做的画,拿到市面
去买,竟然能买到六、七两银子一幅的价格,若专攻此项,假以时日,只怕不成
一代巨匠也难。可惜江方夫妇二人一心想将江少枫培养成一代武学宗师,认为作
画乃是玩物丧志,故此对他多有限制。

  江天鹤的武功来自家中单传,经过江天鹤的父亲也就是江少枫的爷爷有过一
次重大改进,这样才从一门平淡无奇的武功,成为了一门特有绝学,传到江天鹤
时,再有修整,此时这套武功可以说已经成为神功。但是按照江家的规矩,此套
武功传儿不传女,传子不传婿,而自打江少枫曾祖父一辈起到江少枫这一辈,家
中一直就只有一根独苗,为了不是这门武功失传,江天鹤不得不强迫江少枫习武。

  江少枫从母亲那里除了一套轻功步法外可就没学到什么功夫了。不是方璐瑶
不肯教儿子,只因方璐瑶出身自月海派,一个只收女徒的门派,内功心法只适合
女子修炼,若是男子修习全无益处,反而容易走火入魔。所以除了一套不需心法
配合的月影步外,没有再多可以让江少枫学习的武功。

  月海派素来在江湖上低调,每一代所收弟子又少,所以江湖中人知道这一门
派的很少,即便是以美艳和武功名扬江湖的方璐瑶,江湖上也多是只知其人,而
不知其出身门派。

  晴儿、筱儿、琳妹子便是方璐瑶所收的三名弟子,本命分别叫做邱梦晴、关
筱、宋月琳。大概是十几年前吧,那时江少枫刚刚四、五岁,方璐瑶从上代掌门
手中接过了掌门印信,从此将月海派传承下去的重担就落在了她肩上。和夫君商
议过后,方璐瑶便寻来了三名资质不错的女孩,在家中教授武艺。

  方璐瑶自从嫁给比她年长八岁的江天鹤后,便不在江湖中行走,一心相夫教
子,若不是师门再无他人可寻,方璐瑶也是不会接过掌门印信的,收这三名徒弟
也是有些应付差事的意思,一心想着有朝一日几名徒儿艺成出师,便将这掌门之
位穿了下去,从此再不问江湖事。

  三名弟子几乎是同时入门,年纪最大的邱梦晴如今已经年方十八,比关筱和
江少枫长了一岁,只是关筱比江少枫略大几个月,年纪最小的宋月琳今年刚满十
六。

  这三个女娃娃都是幼时就到方璐瑶身前学艺,过了这十几年,已经宛如一家
人一般,方璐瑶也从当初的应付差事,变成了一心一意地教授。

  江少枫正心烦意乱的时候,却听有人来叫门,听声音就知道是家中的一个小
厮,那小厮叫门的声音很轻,恐怕惊了少爷精修。

  江少枫本就未曾入定,马上回应道:「什么事啊?」

  门外小厮这才放开声音应道:「少爷,夫人请您到前厅去见客人。」

  前厅之中,方璐瑶正端坐在主位上陪着前来给丈夫贺寿的崆峒派掌门龚千印
和他两名师弟叙话,这龚千印年纪只有四十出头,却已出任掌门十余年,乃是百
年来崆峒派最年轻的掌门,话说也就是十五年前那场恶战,西方魔教血洗中原武
林,崆峒派死伤无数,当时的掌门是龚千印的师叔,眼见不敌魔教,就要向魔教
投诚。龚千印突然向掌门师叔发难,一掌将其格毙,在幸存的崆峒派弟子面前高
呼:「崆峒门下绝无懦夫,便耗尽最后一滴鲜血,也无投降之理。」于是率领崆
峒派弟子与魔教死战,最终支撑到中原武林援军赶到,将魔教打退,因其调度有
方,不但使崆峒一派幸存,更保全了崆峒派的名节。在昆仑派这样的大派都已向
魔教投降的情况下,崆峒一个中等门派死战到底,声望倍增。龚千印众望所归成
为崆峒掌门。

  救援崆峒一役,领队之人便是江少枫的爹爹江天鹤,此役过后,江天鹤与龚
千印成为生死至交。

  此次江天鹤大寿,龚千印断无不来之理,随他来的两名师弟乃是龚千印的左
膀右臂,一个降魔剑客田秋林,一个神力王唐顺。龚千印此番前来贺寿,却有两
个目的,除了为好友祝寿外,更有维护秩序,暗中保全的目的,因此才将崆峒派
武力最强的两名高手一同调来。

  和方璐瑶叙话的一直是龚千印本人,他两个师弟只是偶尔搭上一两句话,不
过这二人表面上正襟危坐,但是那眼神却不住地往女主人的身上瞄,尤其是那唐
顺,看着女主人的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方璐瑶年轻时艳如桃李,如今人到中年
仍是美艳不可方物,尤其一副曼妙动人的身材,已经不似年轻时那般消瘦苗条,
但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更散发出熟美妇人的风韵。但凡是个男人都不
免对她多看上几眼。

  方璐瑶对男人这种异样的目光早已经见怪不怪,她自己武功已是不弱,又有
圣侠夫人的身份,想这世上还有何人敢对她无礼,不过是只能看不能吃罢了。

  眼见着儿子进来,方璐瑶招手道:「枫儿,你龚叔叔来了,快过来见礼。」
又指着田、唐二人道:「这是田叔叔、唐叔叔。」

  江少枫不止见过龚千印一次,已是很熟的,他过去向龚千印施礼道:「小侄
拜见龚叔叔。」

  龚千印哈哈一笑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嗯!上次来你还比我矮着半
头呢,现在已经比叔叔都高了,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呐!」

  江少枫又向田唐二人见过礼后,就坐在母亲下垂手,听着母亲和客人谈话。

  龚千印道:「嫂子放心,这次我大哥寿宴,除了我们兄弟三人,少林、武当
也会派高手过来,何况我大哥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决计出不了差池。到时不要
说他七十二派,就是再多一倍,谅他们也不敢有异动。」

  「这次真是有劳龚兄了,远道而来还要但此重任,实在过意不去,你大哥此
时还未出关,等他出关时,你们兄弟二人再好好叙叙吧。」方璐瑶面带微笑,一
脸的端庄肃立,在外人面前已经不是那个拿宝贝儿子毫无办法的护犊母亲了,尽
显精明之色。

  龚千印道:「嫂子哪里话,论私,我江大哥做寿,我这个兄弟哪有不来帮忙
的道理,论公,大哥此举乃是为了中原武林消除隐患,我更是非来不可。」

  方璐瑶道:「行了,你们男人在外面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便多问,我
已经让下人备了房间,你们兄弟三人先去歇歇,一会儿为你们三人洗尘。」

  龚千印站起身道:「嫂子,我们已经定了客房,就不在家里住了,各派的当
家人也该陆续到了,住在客栈也好探探他们的口风。」

  「这怎么行?都到家了,哪有住在外面的道理?」方璐瑶虽然出言挽留龚千
印三人,可语气并不坚决。

  龚千印作个揖道:「这倒不是我客气,不住家里害怕嫂子责备我见外呢。但
还是正事要紧,望嫂子见谅啊!」

  「那就随你们吧!等你大哥办完了寿宴,龚兄一定要来家中盘桓些时日。」
方璐瑶也起身谢客,带着江少枫一直把三人送到大门之外。

  江家庄院并不大,也就是个五进的院子,贺寿的宾客都在城中客栈居住,只
有到了正日子才到江家贺寿。宾客们到了客栈只要拿出请帖来给掌柜的一看,食
宿全免。江家早就和城中几家客栈打好了招呼,凡有请帖者住店,最后一律来找
江家结账。

  三天的光景一晃就过,给江少枫留下练功的时间更少,他还要随着家里一起
为准备寿宴的事忙里忙外。

  已经到了江天鹤出关之日,也就是江天鹤大寿的正日子。方璐瑶终于放下了
心,昨夜雷声滚滚,一整夜狂风暴雨,她还真怕这大喜的日子阴雨绵绵,让鬼天
气冲了喜气。到了大清早,却不意风停雨歇,艳阳高照,经过一夜雨水的冲刷,
花草枝叶上都带着晶莹的水珠,更显娇媚,空气里也散发着泥土的芳香,给喜宴
平添了不少喜气。

  虽然只请了七十二家掌门,但这些掌门谁又不带几个人来,所以贺寿的宾客
足有二三百人。整个江家宅子到处都是人,前院叫了堂会,临时搭起的戏台戏台
上几个丑角逗得围观众豪客哈哈大笑。更多的是三五个一伙拉关系套近乎的,三
山五岳的众多掌门、当家人聚到一起可不是平常能有的事,也只有圣侠江天鹤在
江湖中才有如此威望。

  这些人和以往江天鹤请来的客人大有不同,以往那些人多是正派名门,语不
涉邪,为人方正。可今次来的,却好像一群乌合之众,吆五喝六口吐污言,十个
里面有九个见了她这女主人眼放贼光。见了这群人,方璐瑶可不敢让宝贝徒儿出
来了,那三个小丫头一个塞着一个漂亮,若被这群饿汉,不定会有什么乱子。

  让方璐瑶心中更不悦的是,已经这般时候,夫君还不露面,却让她一个妇道
人家出来支应,虽然方璐瑶也曾是江湖中人,可是她从心底最厌烦的就是江湖二
字,不要说是这般粗鲁蛮汉,哪怕就是少林武当的掌门来了,她也懒于应承。

  夫君的主他是做不了的,可四下一看,就连儿子江少枫也没在外面招呼客人,
满腔的不悦化作了委屈,连总是缠着她的儿子也不来出来帮她了,就耍她一个人。
方璐瑶恨恨地向后院走去,一到内宅看见了候着她听候吩咐的三个徒儿,愤愤道:
「小枫呢?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他人?」

  最小的宋月琳接口道:「君哥哥好像还在懒床呢,我刚看他房门还关着。」

  方璐瑶怒道:「去,把他给我叫起来!越来越不懂事了!」

  宋月琳刚转身要去,方璐瑶就叫住了她:「等等,晴儿还是你去吧。」

  晴儿道:「是,师傅。」

  方璐瑶让晴儿去不是没有原因的,宝贝儿子和她这几个徒儿,要好的如同兄
弟姐妹一般,可是能镇得住江少枫的只有晴儿一个,要是让筱儿或者琳儿去恐怕
两句话又叫江少枫打发了,又要耗上半天才肯出现,只有让晴儿去,才能把他尽
快叫来。

  可这次方璐瑶失算了。

  磨蹭好大一阵功夫,方璐瑶才看见江少枫慢吞吞、垂头丧气地走到她身前,
方璐瑶忍本想数落儿子几句,可是一见儿子那模样,却又忍住了,温言道:「小
枫,怎么这个样子。看你无精打采的,病了不成……」

  江少枫淡淡地回道:「没有啊……没事。」

  方璐瑶道:「是不是这两天练功累着了?你呀,平时不努力,就靠临阵磨枪
怎么行?」

  「嗯……孩儿晓得……」江少枫的声音依旧低沉,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是
他惧怕父亲出关?还是另有隐情?这一切要从昨夜说起……

              第二章 雨夜惊情

  霹雳一声惊雷!瞬间狂风大作,紧接着豆粒大的雨点从天空坠落,这一场豪
雨来得全无征兆。

  还在榻上刻苦行功的江少枫依旧保持的练功姿势,虽然他已经心急如焚,却
不敢丝毫懈怠。这个时候强行收功,只怕内息不顺,走火入魔。直到内息运行了
一个周天,江少枫这才收起功法,急匆匆地跳下床来,连鞋都顾不得穿就冲出了
房门。眼见着屋外风大雨大,江少枫犹豫了一下,还是冲入了雨中。不为别的,
就为了他那只心爱的金丝雀,此时尚还挂在娘亲屋外,要是被这大风大雨伤了,
岂不让江少枫伤心欲绝。

  江少枫冒着风雨跑到了父母所住的正房房前,在黑夜之中仔仔细细地寻找那
支鸟笼。咦……没在这里?难道是娘已经把那鸟笼挪进屋中了。也有这个可能,
娘最疼他,知道是他的心爱之物,应该不肯任其受到伤害。想到这里,江少枫又
有一丝惭愧,这么关心他的母亲,他却总让人失望,他不由暗下决心,从此以后
再不顽劣,一定要好好练功,不让母亲失望。

  若是平时,就凭江少枫这三脚猫的功夫,只怕刚刚靠近正房十步的距离就要
惊醒屋中的方璐瑶,好在此时风雨声掩盖住了一切,才让江少枫有了机会。

  找了一圈没找到,转身就要离开,就在这时,凭空一个霹雳,照亮了漆黑的
夜空,那一刹那间,西厢小楼前闪过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后院掠去!

  不是盗匪!

  那轻功身法正是方璐瑶月海派轻功独有的身法,而那身影,却是那么熟悉,
不是晴儿姐姐又是谁。这些年来江少枫和母亲的三名弟子朝夕相处,对她们的身
形再也熟悉不过。而母亲教导三名徒儿武功时,也从来不会避讳儿子,因此江少
枫可以断定那人就是晴儿姐姐!

  江少枫从小就常听爹娘讲起一些江湖秘闻,河东马家养了仇人之子后被灭门,
山东齐家混入了黑道恶徒,满门被杀……这些故事都告诉江少枫这江湖险恶无比,
他武功不行,却不代表着心智不密。

  可江少枫却绝不会怀疑晴儿姐姐是什么恶徒、仇家之后,不过强烈的好奇心
吸引着他跟上去看一看。这样一个雨夜晴儿姐姐夜行出门去做什么?正房后面就
是江家的练习刀剑拳脚的演武场,一个不大的院落,难道晴儿姐姐勤奋到这个时
候还要去偷偷练功吗?要不要跟上去吓她一吓?

  带着作弄人的心思,江少枫也展开轻功掠入后院,尽管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雨
夜,若是一个大活人在这里,也总不能全无踪迹,可是晴儿并没有在后院。说来
也巧,又是一道闪电劈下,江少枫正好发现了晴儿从院墙越过……

  那里可就是江天鹤闭关的院子了。

  这院子平时是用来堆放一些杂物的,一年前江天鹤说要闭关时,才略作规整。
记得爹爹闭关前便下过命令,家中包括方璐瑶和江少枫在内,任何人不得靠近那
处院落,只有一个仆役每隔五日送些干粮饮水过去。

  晴儿姐姐可能去那里吗?一股古怪而又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江少枫前去一探
究竟,可他知道爹爹不比娘亲,风雨声或许可以掩盖他蹑足潜行和呼吸的声音,
但是最难的是如何越过这道院墙。以他的轻功造诣,越过这道院墙,足一沾地就
会被爹爹发现。

  江少枫却有鬼主意,观察片刻后,在一道闪电劈下时,江少枫发力腾空而起,
瞬间越过院墙,双脚落地时一声惊雷正好响起。

  好险!好险!借着雷声掩盖自己笨拙的轻功,江少枫有几分后怕,也有几分
得意,看来本公子还是很足智多谋的嘛。

  爹爹闭关的小屋果然还透着亮光。爹爹还没睡,晴儿姐姐是在爹爹的房中吗?

  江少枫猫着腰,亦步亦趋的走到了窗前,房中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怎么才来?」江天鹤低沉的声音透着威严,还带着几分不悦。听这话晴儿
姐姐来这里是和爹爹约好的。

  「睡着了,醒得迟了。」晴儿姐姐的声音也很低沉。

  江少枫并不敢捅破窗纸去窥伺房内的情景,四下一踅摸,见到正好见到门缝
也透出些光亮,于是悄悄挪了过去。在江天鹤这样的绝世高手眼皮底下,即便是
有风雨声做掩护,也要小心再小心,一不留神弄出半点声响,必然会惊动房内之
人。

  「算啦,下这么大雨,也难为你了。」

  江少枫撇了撇嘴,印象中爹就从来没又这么温言细语地和自己说过话,也就
是和娘的三个徒弟说话时才会温和一些,江少枫有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江少枫总算从窗下蹭到了门前,一道简陋的木门和门框还有半指宽的距离,
这一条细细的门缝正好让江少枫能窥探到屋内的全景。

  屋内的摆设已经简单到不能再简单,除了一张连床架都没有的床榻外,只有
一张木桌和一把椅子,木桌上面除了干粮食水外,烛台上三只蜡烛都已经点亮,
把整个房间照的通亮。

  江天鹤正坐在床榻之上,另江少枫不解的是,此时爹爹竟然精赤着上身,奇
怪?爹爹素来注重礼法,怎的在晴儿姐姐面前居然如此不拘小节呢?

  按时辰来算,过了子时就是第二日了,此时的江天鹤已经进入半百之年,难
能的事,在这个年纪,江天鹤的腰板依旧挺拔,全无老相,两臂胸腹尽是结实的
肌肉,唯一留下岁月痕迹的是他的头发,已经夹杂了不少白发,但看他脸上,精
悍之色丝毫不逊于壮年之时,两道浓眉,一双虎目,消瘦清癯的脸颊上颧骨高高
耸起,挺拔的鼻梁下三道浓密的胡须。这个老人有一股不怒自威之势。

  这就是江少枫的爹爹,威震天下的圣侠江天鹤。

  坐在椅子上的晴儿在爹爹面前更显得无比娇小,似乎是因为被雨水冲刷过,
晴儿的肤色有些苍白,闪烁的烛光映衬着她的美丽的脸庞,让这个本就美艳动人
的少女显得有些柔弱,让人忍不住产生一种要呵护她的冲动。

  江少枫素来知道母亲的三名弟子都是美人,但是心思从来不在于此的他从未
对三名少女产生过一丝遐想。也许是相处的时间太久,在江少枫看来,这三人就
和父母一样,是他密不可分的家人,和江少枫向来相处融洽。尤其是其中最美丽
的晴儿姐姐,江少枫最喜欢和她在一起,哪怕她总是想出各种鬼点子小小地欺负
他一下,他也是甘之如饴,乐在其中。

  而此时,看着全身都被雨水打透晴儿姐姐,江少枫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晴儿乌黑的长发还在滴着水滴,身上的衣衫也因全部湿透紧紧地裹在娇躯上。
江少枫喉头有些发干,他发现穿着本就单薄的晴儿,在衣衫湿透后,把她玲珑有
致的身材表现的更加诱人。从江少枫的角度看去,竟能看到晴儿臀间那道沟壑。
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来说,这小小的诱惑已经足以让他一柱擎天。

  两人在屋中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江少枫已经感觉到了那种异样的气氛,
说不清道不明,反正他认定晴儿姐姐这个时候到爹爹的房间来,必然是要会发生
一些事情……不好的事情。

  江天鹤抓起手边的衣服,站起身来,走到晴儿身前递了过去:「看你被雨淋
的,全都湿了,擦擦。」

  晴儿默不作声地接过衣服,开始擦拭湿漉漉的秀发,才擦了几下,就被江天
鹤打断了,江天鹤脸上路出一丝让江少枫难以理解的诡异笑容:「让师公瞧瞧,
除了身上,还有哪里湿了?」

  湿了?江少枫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对那些到了他这个年纪就该感兴趣
的事情已经懵懵懂懂了,家中管教随严,但是接着去急事的时候,也曾在书摊翻
阅过那些香艳小说,只是不敢买回家罢了。

  他清楚的记得,那些艳情小说中,总会出现「湿了」这两个字,隐隐间江少
枫觉得他爹在和晴儿姐姐说得就是那些……怎么会?怎么会?爹爹怎么可能和晴
儿姐姐说这种事!

  晴儿的声音似乎有些发颤,饱含着无比春情,「师公坏死了。」

  江天鹤脸上笑意更浓,双眼射出两道兴奋的目光,他高高耸起的喉结滚了滚,
沉声道:「这可是晴儿自己送上门来的,还好意思说师公坏?」

  晴儿终于抬起头,迷离的双眼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深情地望着这个辈分和
父亲无异的男人,喘息也粗重起来,可是她还是娇羞不已地道:「那可是师公叫
晴儿来的……」

  「那师公叫你来做什么呀?」江天鹤眼神放出邪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晴儿。

  晴儿轻启朱唇,口中吐出「来……」说着,坐在椅子上的晴儿抛下那件江天
鹤递给她的衣衫,双手扶住江天鹤壮实的腰间,两只纤细如春葱般的手指勾住了
那条薄薄的亵裤,一把拉了下去。

  一条粗长硕大的男根倏然弹了出来!

  江少枫被这一幕惊呆了,他虽然对一直对严厉对他的爹爹畏惧多过尊敬,但
是江天鹤的形象在他眼中一直是高大完美的,无论他的谈吐,还是作为,都是站
在道德和正义至高点的。这一瞬间江天鹤在江少枫眼中的形象全毁了。他知道,
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露出他阳具意味着什么,除了夫妻之外,只有苟合二字
可以形容。

  一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以狎妓风流,可是一直对外宣称此生只愿和母亲
一人白头到老的爹爹竟然和母亲的徒儿做出这种事情,这简直是大逆不道,有违
人伦。

  更让他惋惜的是晴儿姐姐,曾经的晴儿姐姐对他是那么的好,记得晴儿姐姐
刚到家里来的时候,他才刚刚记事,他和筱儿姐姐和琳妹子三个人,总是喜欢追
在晴儿姐姐后面,晴儿姐姐主意多,带着他们三个度过了一个欢乐的童年。

  还有那一次,江少枫不小心打翻了招待客人用的酒桶,还是晴儿姐姐替他扛
下了罪名。虽然事后被精明的母亲发现了,但是为了保护儿子不受到严父的责罚,
硬是让晴儿姐姐代为受过。

  可如今这两人竟然苟合在了一起,在世人的眼中,江天鹤和晴儿的辈分如同
父女一般,他们两人如今的做法便如猪狗也是不如。

  江少枫心中虽然愤恨,但是这种香艳的场景却让他忍不住继续看下去。

  晴儿伸出纤纤素手握住那支雄伟的阳物,轻轻套弄几下,跪在了江天鹤面前,
她把江天鹤的阳具贴在了脸上,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用颤抖着的声音道:「来
让师公慰藉晴儿。」

  江天鹤面上笑意不减,伸手一根手指勾住晴儿尖尖的下颌,晴儿抬起头来,
本是灵气十足的双眸变得有些痴呆,望着这个无论是辈分还是年龄都应算作是他
父亲的男人,一脸春情。

  随着江天鹤轻轻用力,晴儿站了起来,江天鹤坚实的臂膀一揽,就把晴儿拥
入了怀中,晴儿踮起脚尖,仰着头,嘟着红嫩诱人的嘴唇合上了双眼。江天鹤低
头深吻住了那两片红唇。

  唇舌间传来兹兹声响绵绵密密,晴儿似乎想把整个娇躯挤进江天鹤的身体一
样,一手死死地抱着师公的裸背,而另一手还握着江天鹤的阳具,轻轻地抚弄,
温柔地搓动,那根黝黑壮实阳具在晴儿手中愈加粗大,紫红色的龟头和晴儿白玉
一般的手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爹爹江天鹤的大手也开始揉搓晴儿柔美的香臀,虽然是隔着衣衫,但是由
于晴儿薄薄的罗裤已经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整个臀型显露无疑。

  玉臀在江天鹤手中不断变换着形状,江天鹤另一只手已经从晴儿香肩上移开,
从晴儿上衣下摆中探了进去,两人的角度正好侧对这门口,江少枫虽然看不到江
天鹤在晴儿衣衫内抚弄的情景,但是他已然看到由于衣襟掀起露出腰间一小片白
皙的肌肤。

  他知道女儿家胸前有两团软软地肉,可以产出生命的源泉,让一个嗷嗷待哺
的婴儿满足口腹之欲,也可以让一个男人满足最原始的欲望。

  江少枫的呼吸已经开始粗重了,他知道他这样很危险,但是再危险也舍不得
将目光移开。其实他是多虑的,屋中的男女在这样的时候,已经无暇再去仔细探
听周围的细小动静了。就连他神功在身的爹爹六识也比平常弱了大半,何况风雨
声还是他最好的掩护。

  屋中两人的身体稍稍分开了一道缝隙,四片嘴唇还在紧紧相连,偶尔还能看
到两条舌头相互纠缠在一起。分开的那道缝隙,是晴儿为了江天鹤方便去解开她
的衣扣,衣扣解开后,晴儿自己甩下了上衣。

  羊脂一般的肌肤在烛光下熠熠生彩,耀得江少枫一阵眼花,他终于看到了晴
儿姐姐赤裸裸的上身,那两团坟起的柔软肉团,就是晴儿姐姐美好的乳房,上面
着两颗娇嫩蓓蕾,淡粉颜色几乎和肌肤之色无异。

  江少枫突然觉得心在滴血,对着二人说不出的恨!他几乎想这就冲进去,将
欺负晴儿姐姐的恶棍杀死,然后质问晴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般无耻!

  抱着晴儿姐姐的人是他畏惧的父亲大人,他不敢。

  江少枫脑海中突然掠过了衣冠禽兽四个字,他马上又狠狠地将这个无比恶毒
的词抛了出去,无论如何那是生他养他的父亲,就算他再错也是父亲,作为人子,
他没有资格去这样评价自己的父亲。而他自己,在这样一个雨夜,在父亲五十寿
诞之日,躲在门外,窥视着父亲和一个自己视同长姐的佳人苟合,这样真的对吗?
江少枫有一种想离开的冲动,可是他迈不开步,就连目光也无法移动半分。

  晴儿自己脱下了身上唯一的亵裤,扭动着不盈一握的小蛮腰,扭动着和她身
材不成比例的高高隆起的圆臀,扭动着两条修长健美的大腿,将亵裤褪下,踢在
了脚边。

  江天鹤已经弯下身子趴在了晴儿胸前,将胸口两颗蓓蕾轮流放入口中吸吮。
两只手一手依旧揉着晴儿肥白的臀瓣,另一手则伸到了晴儿两腿间最隐秘的部位
掏摸。

  由于视角的原因,江少枫无法看到晴儿姐姐两腿间的景色,但他很明白,所
谓男女有别最大的差别就是在那里,那里是女儿家绝不可以让人轻易触碰的地方。

  小时候不懂事,无意间撞见了晴儿姐姐尿尿,江少枫发现晴儿姐姐竟然是蹲
着尿的,他很好奇,就要过去看,结果被晴儿姐姐一把推到在了地上,江少枫坐
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而一向疼他的晴儿姐姐却不去扶他,反而提起裤子,飞快
地跑开了。

  事后,爹娘问起江少枫为什么哭时,小江少枫理直气壮地说晴儿姐姐欺负他,
再问事情起因,江少枫也一五一十的说了,在他看来就是晴儿姐姐把他推到了。
爹爹变了脸色,当时就要揍小江少枫。还是娘拦了下来,私底下,娘郑重告诉江
少枫,以后再也不许看女孩家尿尿。

  现如今,因为自己看晴儿姐姐尿尿就要揍自己的爹爹正在抚摸着晴儿姐姐尿
尿的地方,而晴儿姐姐刚刚也把爹爹尿尿的地方当做珍宝拿在手中把玩,这是多
么大的笑话。

  晴儿呻吟着,享受这师公时快时慢、时重时轻的指奸。呼吸一声比一声更急,
有时不由自主的加紧双腿,有时又微微把双腿分开,让师公的怪手在股间更轻松
的抚弄。晴儿圆臀不住摇摆着,也不知是江天鹤的手在晴儿的私密处挑逗,又或
是晴儿主动夹住师公的手,带着他一起颠簸摇摆……

  江天鹤停止了对晴儿的逗弄,站直了身板,晴儿又深吸了一口气才缓过神来,
她娇羞地望着师公从刚刚从他股间拿出,换换举起的手,眼睛发亮。

  江少枫看到,爹爹举在晴儿姐姐面前的手指,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拇指一捻,
一道细细丝线在两根手指间拉开,从没有过男女经验的江少枫敢肯定那不是尿汁,
尿没有那么粘。难道就是那种湿吗?

  江天鹤给了他答案,印象中从来不苟言笑的爹爹脸上带着一丝坏笑,有几分
邪气地道:「小晴儿还真是湿呢?」

  晴儿此时不再是那个纯真少女,她媚笑着,握住了师公的手,嗔怪道:「还
不都是你这坏蛋害的。」说完她轻启朱唇一口含住江天鹤的手指,将那上面的液
体舔吻得一干二净。当江天鹤的手指从晴儿檀口中取出的时候,那上面水迹依然,
只不过,这已经不再是女孩股间那种奇怪的汁液,而变成了晴儿口中的香津。

  江天鹤又把晴儿搂紧了怀里,他坚实胸膛紧紧贴着晴儿柔软的乳房,将那对
淑乳压得扁平。他调笑道:「小晴儿,你可是越来越骚了。」

  晴儿扭动腰肢不依道:「坏死了你,你就是个大坏蛋。」

  江天鹤在晴儿脸蛋上嗅了一口,道:「又叫我坏蛋,我告诉过你这时候该叫
我什么?」

  晴儿面露顽皮之色,嘻嘻笑道:「哦,晴儿忘了,您可是晴儿的师公……对
不对……啊!」晴儿话没说完,江天鹤就在晴儿的香臀上重重地捏了一记,弄得
晴儿一声娇啼。

  江天鹤凶狠道:「再说一遍,叫什么?」

  晴儿好像受了委屈,娇滴滴道:「叫相公,叫哥哥,这总行了吧。」

  江天鹤哈哈大笑一声道:「这才是我的乖晴儿。」

  听着两人调笑,江少枫总觉得心里有些不是味。可他没料到晴儿接下来的话
竟然更加不堪。

  「还有大鸡巴好哥哥,是不是啊。」晴儿的声音甜得发腻。这一声如同娇吟
般的话语说出来后,让江少枫如同胸口堵了一块大石一般,怎么能说这种话?怎
么能说这种话?

  鸡巴,这是市井小人最粗鄙不堪之言,怎么能从天仙一般的晴儿姐姐口中吐
出。

  爹爹并没有反对晴儿姐姐这种粗俗的叫法,他更令江少枫失望,江天鹤接过
了晴儿的话:「那你想不想哥哥的大鸡巴啊?」

  「想,晴儿想死哥哥的大鸡巴了。」晴儿闪烁着秀美的双目,长长的睫毛一
颤一颤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渴望能让任何一个男人为之疯狂。

  江天鹤嘴角轻轻扬起,晴儿会意,跪倒在江天鹤身前,扶住那根硕大的阳物,
微微张开口,从顶端的圆头开始,细腻的舔吻起来。

  晴儿轻啜着龟头,伸出小香舌逗弄着顶端的马眼,不停地在上面一圈一圈地
打转。

  江天鹤似乎不满足这种温柔的轻吻,他把手指插入了晴儿的乌发,下身用力
一挺,粗长的阳物一下子顶进了晴儿的樱桃小口,前后摇摆着腰肢抽送起来。

  晴儿只能从口中发出「呜呜」地悲鸣。

  一阵狂暴地抽插过后,晴儿不得已吐出了口中的阳具,在一阵干呕过后,并
不满足的江天鹤,再度将阳具狠狠地插入。

  不过这次江天鹤没有再粗暴的对待晴儿,享受了一阵晴儿的口舌慰藉后,他
抓着晴儿的头发把她拽了起来,推搡着让晴儿转过身去,伏在那张木桌上,翘起
了娇挺的圆臀。

  江少枫看清了,那就是女儿家尿尿的地方,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孩子都是
一样的,但是至少眼前的晴儿姐姐的私处是鲜嫩的,几根稀稀疏疏的毛发完全盖
不住那道肥腻流着汁水像小嘴一样的肉唇,方才爹爹手上的液体就是那里正在流
淌的汁液。

  江天鹤伸手在自己粗长的男根上揉搓几把,就将那还挂着晴儿口水的晶亮鬼
头顶在了晴儿最隐秘的两片肉唇之外。

  随着晴儿轻吟一声:「干我……」整根阳物毫不滞谢的没入了晴儿体内,
「啊……」这一声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呻吟让江少枫浑身一颤,他已经感觉
到,他胯下那根属于自己的「小鸡鸡」已经硬得发痛。

  「啪!」

  「啪!」

  「啪!」

  由慢到快的肉体撞击声伴着晴儿的阵阵娇啼传入江少枫的耳中,那其间还夹
杂着晴儿时时的春叫……

  「好人……啊!干死晴儿了……」

  「我要!快一些,再快一些……」

  「好啊,好爽快……」

  「相公,师公,好哥哥,你是我的亲爹爹,我要你的鸡巴,我要你的大鸡巴
……」

  江天鹤却从为出过一声,就连他的呼吸也只是比平时稍快一点。他只是速度
越来越急的晃动着腰,一下又一下轰击着晴儿的在他面前显得弱小的肉体。

  这样猛烈地攻势下,晴儿很快就体力不支了,她上半身都已经伏在了桌面上,
双腿也无礼支撑,软软地垂在地上。

  这时她开始向江天鹤求饶:「不行了,我不行了,到了,到了……啊……」

  「放过我,轻一些,慢啊……别……」

  江天鹤哪里管晴儿的告饶,依旧猛烈地撞击。

  过了许久,晴儿才再次用藕臂支撑其身体,迎合着江天鹤地抽插。但这次持
续地时间比上次更短,只片刻的功夫她再一次失去了力量,再一次伏在了桌上。

  江天鹤勇猛依旧……

  这样的情景重复了竟然有七八次之多,江天鹤脸上才露出异样的表情,他抽
送的速度又加快了许多,最后将扶住晴儿地香臀手伸到了小腹处,抱住晴儿的腰
肢,让两人的下体紧紧贴合,江天鹤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

  两人的身体分开了,一道乳白色的浆液,从晴儿还未闭合的洞孔中换换流出。
曾经读过些医书的江少枫知道,那是男人的阳精,种在女人的身体里会让女人孕
育出一个新的生命。江少枫突然很怕,他怕不知何时会有个小家伙从晴儿姐姐肚
子里钻出来,那会是他的弟弟?

  不,那只是一个孽种!

  晴儿还爬在桌上,抖动着已经变得红润的身体,娇喘连连。江天鹤仅仅是长
出了一口气,他不顾晴儿的身体还在颤抖,就把她拉了起来。晴儿顺从的再次跪
倒在了江天鹤身前,那根刚刚从她体内拔出,还挂满浆液的阳具,并未就此软下,
还直挺挺地立着,一跳一跳地。

  晴儿定了定神,伸出香舌,一点点,将那些汁液舔吻干净。

  江天鹤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第三章 鸿门寿宴

  江少枫一直闷闷不乐,脸上死气沉沉的,无论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眼前
一片片的宾客让他看得他眼晕,心中似乎有股无明业火,看谁都那么不顺眼,他
现在最想的是无论任何人,就上去和他打一架。若不是历来良好的修养让他克制
着自己,他说不定真要在这个日子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好在方璐瑶一直在招呼宾客,并无暇顾及儿子,否则的话,以方璐瑶对江少
枫的宠爱,早就要去刨根问底了。

  心中忐忑不安的人并不只有江少枫一个人,此时的晴儿也是忧心忡忡。

  一大早师傅让她去叫江少枫起床,扣了扣房门,里面无人应声,晴儿就在门
外叫到:「喂,小枫,快给我起床了!你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你再不起床,你
娘可要生气了。」

  还是没有人应声,难道江少枫没有在房里?晴儿轻轻推了推房门,门没有插,
晴儿走了进去,却正看见江少枫只穿着睡衣睡裤面朝里侧躺在床上。

  在这个家里,晴儿如同长姐一般的身份,对这个弟弟少了几分避讳。她两三
步走上去,一把就揪住了江少枫的耳朵:「大懒虫,快起床了,听见没有!」

  「你干嘛?」江少枫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眼中喷出怨毒的凶光。晴儿被江少
枫的眼神吓了一跳,这个向来温文尔雅的小弟弟从来不会有这种表情,更何况是
面对着一向把他收拾地服服帖帖的自己。

  晴儿没那么容易就被江少枫唬住,她抢白道:「干嘛?!叫你起床,你知不
知道今天什么日子,还在懒床。」

  江少枫收回了凶狠地目光,换而之却沉下了脸,眼神中不再带着怨恨,而是
一种让晴儿心寒的冰冷,这也是她从来未曾见识过的。她不禁问道:「小枫,你
怎么了?」

  江少枫道:「没怎么,你出去,我要换衣服。」江少枫的声音死气沉沉,不
容半分质疑。晴儿此时并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切了一声,转身出门去等江少
枫,过了片刻,房门打开,在阳光下,晴儿看到了面色铁青的江少枫,和他布满
血丝的双眼。

  晴儿开始害怕了,陪着小心道:「小枫弟弟,你不是练了一整夜功吧?」

  江少枫并没有回应她,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向前院走去。晴儿来了气:
「喂,你……」

  突然,她噤声了。无意中,晴儿从并未关上的房门中看到,墙角下,一团湿
透的衣服堆在哪里,小枫昨夜出门了……

  不等江少枫走远,她就钻进了江少枫的小屋,将那身衣服提起来一看,衣裤
都是没有半点干处,裤脚上还还有斑斑泥痕。再看起江少枫对自己的态度,心中
有鬼的她不得不联想到江少枫在那个她和师公狂乱的雨夜发现了什么。

  不会的!晴儿还在宽慰着自己,师公那么高的武功,不会有人接近都发现不
了的。

  可是,那么大的风雨声……

  晴儿拿着那团湿衣,呆住了。整个宅院都铺着青石板,演武场则是一片沙地,
未曾拾掇过得地面只有后院一处,那这些泥痕……她不禁有些暗暗后悔,为什么
就那么听他的话,为什么就那么管不住自己。师公的威严固然让她畏惧,可每每
在师公的身下辗转娇吟,让师公狂暴地肏着她最娇柔的花瓣,一次又一次把自己
送上快乐的顶峰。那种美死了的感觉,也让她欲罢不能。

  内心虽然抵触着这种不伦的交合,可是事到临头她还是去了那间小屋,如果
没有师公的命令,自己就不会去了吗?真的不一定……师公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再一次让她尝到了那种欲死欲仙的快感。从悄悄溜出门,到悄悄返回床上,她以
为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突然间,她发现了竟然还有人在昨夜离开了房间,教她怎么能不紧张。
而且,这个人就是小枫弟弟……

  一夜的挞伐,已经让晴儿有些体力不支,此时不确定的危机更让她有些腿软,
她顺势坐在了床上,想缓一缓神,想想万一要是真的,该如何去面对。她的手刚
刚碰到床榻就摸到了一滩湿湿滑滑的液体,晴儿用手指蘸了点,放在鼻尖嗅了嗅,
那是一种熟悉的味道。是男人的精水,是小枫弟弟的童子精,是无意间滑落出来
的,还是小枫弟弟用他的手故意挤弄出来的?晴儿情不自禁的将手指放入了口中,
吮吸着江少枫留下来的味道。下体又不争气的湿了……

  晴儿恨透了自己这种敏感的体质,任何有关那种羞人之事的言辞,都会让她
濡湿,即便是味道也让她欲罢不能。

  当她把手指吮吸干净后,两行泪水也从眼角滑落,她喃喃地道了一声:「对
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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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大侠?!」人丛中有人惊呼了一声,众豪客不禁向堂上望去,随着一片
呼喝声,一身粗布衣衫的江天鹤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堂上堂下乱成了一片,有问安的,有自报家门的,还有高呼自家带了什么寿
礼的。待一阵吵闹声过后,江天鹤虚按双手,示意大家静下。

  江天鹤满面春风,用中气十足的声音道:「多谢各位朋友赏江某一个薄面,
来寒舍进一杯薄酒,江某实在是感激不禁。江某在年前发下请帖后便入关静修,
本该早来招呼诸位高朋,不想前几日出了些岔子,这才迟了许久,望各位朋友见
谅,少时酒宴之上,江某少不得自罚三杯,以示谢罪。」

  下面众人一听,就有人关切道:「什么岔子,碍事不啊?」

  江天鹤哈哈一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叫朋友们担心了。」

  正午之时,大排筵宴,坐在首席除了主人江天鹤外,还有崆峒掌门龚千印师
兄弟三人,西川大侠魏功明和青羊城常伯恩父子四人。对于这样的席位安排,群
豪不敢有丝毫意见,就不论龚千印和江天鹤是过命的交情,仅凭崆峒派现在仅次
于少林、武当的威望,这龚千印也该坐在首席之上。

  至于西川大侠魏功明,那也是武林名宿,论辈分,可与少林空字辈的高僧同
辈,论功夫,他老人家手上三十六路劈风剑横扫西北黑道,邪魔外道闻之色变。

  那常氏父子嘛,说到武功,常家还真么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不过这常伯
恩头上有个爵爷的名号,家中财势颇大,更训有三千死士门客,也是江湖上招惹
不得的人物。

  在主桌旁边一桌,桌上摆的却都是素餐清茶,围桌而坐的只有六人,三僧三
道。开席前江天鹤曾经略有引荐,三名僧人均是来自少林,有二代弟子戒律院首
座法鉴、达摩院首座法名和三代弟子色忍。三名道人则全是武当除了掌门外武功
最强的弟子,分别是枯木道人、春迎真人和斋露散人。

  底下有机灵点儿的当时就看出来门道了,这顿饭,不好吃!环顾一下左右,
身边之人不是山寨的寨主就是帮会的扛把子,要么就是一些小门小派,这些堂口
门派在江湖上声望可都不怎么样啊。唯一一个大点儿的就是昆仑啦,而且这昆仑
派在魔教血洗中原时候,第一个就投降了,这十几年来一直抬不起头来。反而像
南宫世家、丐帮、八卦门这样的门派帮会倒是一个没有。

  再看主桌上这几位,那可都是名门正派中的名门正派,就说少林武当那桌,
全都是两派最强的高手,比如那色忍,在少林既无职位,辈分也不高,但是手底
下功夫硬啊,据说在少林二代弟子中能超过他的都没几位。

  这么看,这次寿宴恐怕没那么简单啊。

  寿宴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江天鹤遵守诺言自罚三杯,接着群雄贺寿,再
下来寿星老挨桌敬酒,逐一寒暄。

  尽管江天鹤酒量颇豪,等敬完最后一桌酒时,也显了醉态。晃悠着回了首席。
就在这时龚千印突然朗声道:「江大侠,方才听闻你闭关一年,想来定是神功大
成,不如趁着大伙都在,给我们露一手,也让大伙开开眼呐?」

  江天鹤醉眼朦胧,摆摆手道:「哪有什么神功,无非是些雕虫小计罢了。」

  旁边魏功明道:「这喜庆日子,就让我等也见识一下嘛。」

  常伯恩却用了个激将法,帮衬道:「你们不知,江大侠神功大成,自然是不
肯轻易在外人面前展示的,我们可全是外人呐……」

  下面群雄也跟着起哄道:「就是,江大侠,让我们开开眼吧!」

  「寿星佬!露一手!」

  江天鹤手扶着桌案站了起来,抱拳笑道:「哎呀,真是雕虫小技,怎好献丑
呢?」说完右掌轻轻挥了一下。

  龚千印马上道:「江兄,你这可太不地道……」

  话音未落,就见两三丈外,鲲鹏帮、飞龙会、太乙门三家合坐那一桌正中央
摆的酒坛突然就瘫了下去,散在酒桌上的并非是一堆碎片,整个酒坛都化成一摊
齑粉,和着酒水已经成泥。

  飞龙会掌门惊呼一声:「咦,这酒坛子怎么了?」引得众人纷纷观瞧。

  江天鹤端起一杯酒,走到那桌近前,躬身道:「几位当家的,见谅见谅,江
某给各位赔罪了。」

  那几人不明就里,忙问缘由,江天鹤轻描淡写道:「江某闭关之时悟出一道
绵力,方才就是用的这道绵力将这酒坛打破了,惊扰各位还望见谅。」

  酒席上一片哗然,方才并未见江天鹤运功,周边之人也不曾感到任何掌风掠
过,只是这风轻云淡一掌,竟将一个酒坛化作一团齑粉,这天下间恐怕再无二人
可以做到。

  江天鹤又向那桌上三位当家人道:「江某也是有酒了,这才献丑,得罪三派
壮士,实在惭愧,将来贵三派若是有用得着江某的地方,尽管开口,江某自当尽
心竭力。」

  被人不知不觉的打翻眼前的酒坛,这对江湖中人来说可是大失颜面,若不是
圣侠江天鹤所为,恐怕这三派的人当时就要刀剑相向了。饶是如此也对江天鹤心
存不满,但江天鹤这句话一出,三派人马上面露喜色,都道:「江大侠言重,能
得见圣侠神技,实在不虚此行。」

  尤其那太乙门的掌门更道:「圣侠专来打我们这一桌的酒坛子,那是看得起
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这得罪二字又从何而来。」

  其他门派众人看这一派掌门竟然口出如此谄媚之言,不免暗暗耻笑,但更多
的都面露羡慕之色。要知道,江天鹤向来一诺千金,他既出此言,将来这三派若
遇上麻烦,江天鹤必然出手相助,无论天大的难关都能平安度过。这又如何不叫
人眼馋。

  江天鹤和三派之人共饮一杯后,又回到了主桌,他并没有坐下,取过酒坛又
给自己倒满,再度举起杯来:「各位好汉大驾光临寒舍,实在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江某今日能得见如此众多英雄豪杰,真乃三生之幸。今日你我兄弟们能齐聚一堂,
也是缘分,江某便也是直性汉子,有话我就直说了,不知各位可还记得,十多年
前魔教进犯中原武林,江某不才,曾逼得魔教教主立下重誓,有生之年不在踏入
中原半步。」

  江天鹤话一出口让到场大半人面红耳赤,原来这宴席之上有一半的门派曾在
那时投降魔教。索性在投降后,这些门派并未作恶太多,因此魔教被赶出中原后,
因此并未追究。那些罪大恶极的门派,早就被名门正派给灭得渣都不剩。

  当年那连日的恶战又有谁不曾记得,当年江天鹤虽有侠名却还未曾如今日之
盛,就是那最后一场恶战,江天鹤率领群雄将已经占领少林的魔教教众逼入少林
藏经阁,魔教教主扬言要烧毁少林藏经阁。为保少林颜面,江天鹤挺身而出,一
人独闯藏经阁,与魔教教主立下赌约,一人独战连魔教教主在内七名高手,若胜,
魔教教主此生不得再入中原半步,若败,江天鹤不但本人任凭魔教处置,中原群
雄也将放魔教教众离开,但不得破坏藏经阁内一书一经。

  此战,没有认为江天鹤能活着走出藏经阁,但是他做到了,魔教教主带着他
的残兵败将从此再未踏入中原半步。

  江天鹤在亲眼看着魔教离开少林后,昏死在地,众人验伤,江天鹤胸前肋骨
无一完好,五脏六腑俱已受损,已经是奄奄一息。后经众人救治后,江天鹤堪堪
逃出生天。此时江天鹤武功几乎全废,但江湖中人提起他时,无不挑一根大拇指
称一声真侠士。包括少林在内,十几个大派全放出话来,但有一人敢为难江天鹤
或其家人,便倾全派之力也要将其诛杀。

  在江湖中人都以为江天鹤从此再难练就武功之时,江天鹤凭着过人的天赋和
惊人的毅力,终于又成江湖中罕见的高手,武功恢复之后,江天鹤诛淫贼,斩恶
霸,连续做下几件令人大快人心之事。江湖中人俱以其为尊,虽无武林盟主之名,
却有武林盟主之实。

  说起来江天鹤本人一无门徒二无帮众,但站在他身后的是少林、武当、华山、
崆峒、丐帮等等等这些正道名门,试问天下还有谁敢不服?

  此时江天鹤旧事重提,又是当着这些曾有亏欠的门派,各派掌门就算再不开
窍也明白江天鹤这寿宴另有它意了。剩下那些未曾向魔教投降过的门派、堂口,
有些是在当年未受波及的,有些是在这几年方才成立的,但是能做到一门之主的
位置也都不傻,该有的消息也都是有一些的。这些门派,虽然未曾经历过那场大
战,在江湖上名声也都不佳,无论是约束下属不严也好,还是本身就是亦正亦邪
也罢,总之也是不让人放心的门派。

  江天鹤继续道:「江某在一年多以前,突然得到消息,昔年的魔教教主已经
离世,当年的誓约自然不再存在,但更坏的消息是,据传新任教主比前任教主野
心更大,已经在积极准备大举入侵中原,恐怕几年之内,中原武林又要与西方魔
教有一场大战了。江某也是借此机会,和各位英雄通个气,让大伙早有个准备。」

  此时江天鹤满脸精悍之气,哪还有刚刚喝醉酒的样子。他又道:「最后嘛,
江某还有个小小心愿。我江某和诸位同属中原武林一脉,今日愿与在座诸位定个
盟约,他日无论何方势力,敢犯我中原,我等必将齐心协力将其诛灭,不知各位
肯给江某这个面子吗?」

  话说到这份上,又有谁能跳出来说我不愿意?旁人早已看清,这是给他们个
警告,方才装醉显神功,威压众人,这会儿又请众人定立攻守同盟,这是早就算
计好了的。不愧是大侠,果然有好手段。将来就算别人说起这事来,一句醉酒胡
来,这威胁群雄的名字就撇清了。

  场上所有人都站起身举起酒杯来,齐声道:「愿与圣侠共进退。」

  「好!那就请各位满饮此杯!」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就连邻桌少林武当
的出家人也端起茶碗以茶代酒喝个一干二净。

  饮罢了酒,龚千印突然将酒杯向地下一掷,摔得粉碎,高声道:「有违此约
者,便同此杯,天下共诛之。」

  所有人都学着龚千印的样子,将酒杯摔碎,大声道:「有违此约者,便同此
杯,天下共诛之。」

  只有江天鹤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哈哈一笑道:「何须如此,诸位都是一诺
千金的铁骨汉子……今日真是高兴,能与诸位欢聚于此,我等定要不醉不归!」

  这种场面按照规矩,女眷家人是不便出场的,但因方璐瑶也是江湖中人,多
多少少也该露上一面,席间方璐瑶也带着江少枫出来走了一圈,客套几句多谢捧
场、招呼不周就回去了。

  一进内宅,方璐瑶就把儿子拉到一边,皱着眉问道:「小枫,今天怎么回事,
瞅你愁眉耷拉脸的,到底怎么了?你爹做寿啊,怎么那么不懂事,在外人面前也
不知道说句话。」

  江少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道:「娘,我没事。」

  方璐瑶道:「你别想骗娘,你肯定有事,你跟娘说,你有什么事都跟娘说的。」
方璐瑶看见儿子不高兴,生怕他有什么心事,憋在心里闷坏了,所以并不十分苛
责江少枫。

  江少枫道:「我真没事,就是爹出关了,怕爹罚我。」

  方璐瑶一听是这事,叹了口气道:「唉!你呀就是贪玩,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呢,行了,行了,你爹罚你的时候,娘帮着你说话还不行。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
别整天这样了。听见没,高兴点啊!」

  「嗯……」江少枫应付差事的答应一声就说道:「没事,我回去练功了。」

  「去吧,去吧!家里的事你就别管了。吃饭叫你啊……」方璐瑶像所有溺爱
孩子的母亲一样不肯让儿子受一点委屈,尽管家里面有这么大的事,她也因为江
少枫情绪不佳而给他放了假。

  江少枫走后,方璐瑶叫到:「晴儿,晴儿。」

  「啊?!」

  连续几声后晴儿才有了反应,方璐瑶奇道:「晴儿,你怎么也魂不守舍的?
今天都怎么了?」

  晴儿也在强笑:「没有啊,哪有什么?」

  方璐瑶没多说什么,她只是叮嘱晴儿道:「你和你师妹们可少去前头,这次
你师公请得人可不全是好人。」

  「知道啦,师傅,您都说多少遍了。」晴儿那话里透着闲师傅啰嗦的意思。
方璐瑶倒不以为意,数落道:「臭丫头,闲我话多了啊。」

  晴儿道:「那怎么敢,您可是师傅啊。」

  「知道就好,小心为师罚你!」这师徒二人说起话来到时蛮轻松的,完全不
像寻常师徒那种刻板严肃的腔调。

  「哎,对了,晴儿,你知道小枫怎么了?今天一整天都不对劲儿,你抽空帮
我去问问他。」方璐瑶知道儿子素来和自己这个大弟子关系好,所以想借着徒儿
的口去探探口风,这一句话正好说中了晴儿的心事。晴儿支吾起来:「这……」

  方璐瑶间晴儿面色有异,问道:「怎么了?你知道小枫有什么事了?」

  晴儿幽幽叹道:「师傅,我跟您说个事……」

  在方璐瑶的卧室中,师徒二人压低声音密谈了许久。方璐瑶面色凝重,无奈
中又带着几分哀伤,一对美目目光闪烁,游移不定,似乎还有些许惊恐。

  她没有说话,晴儿也不敢开口。许久,方璐瑶才徐徐道:「无论如何,不能
让你师公知道。」

  晴儿点头道:「是。」

  「明天就打发他动身,去青羊城。别让他和你师公接触,否则你师公一定会
看出不对的。」方璐瑶接着又做了这个决定。

  晴儿应了一声:「好。」

  「你陪小枫一起去。」方璐瑶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我陪小枫去?」晴儿抬起头望着师傅,不明白师傅为何做了这样一个决定。

  方璐瑶道:「现在还不能确定小枫是不是因为这事才有这种反应的,你去,
可以探探。小枫单纯,面皮薄,所以他肯定不会揭破那事的,所以你放心,他不
会拒绝让你陪她去的。他心里又藏不住事的,如果真是,那你就按着那种说法告
诉他。还有,小枫现在功夫不行,你要保护好他。」

  晴儿又点了点头,道:「是!」

  方璐瑶道:「行了,就这么定了,你去吧,一会儿我去跟小枫说。」

  「好……」

  就在晴儿一脚刚跨出大门,方璐瑶又叫住了她,迟疑着道:「晴儿,你不许
……你明白的……」

  晴儿闻言幽怨地看了方璐瑶一眼,委屈地道:「我明白。」转过身时,泪水
已经涌出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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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去了。」这是江少枫听到母亲让他去青羊参加侠少会的第一个反应。

  方璐瑶苦口婆心地道:「那可不行,娘这次可真帮不了你了,你不怕你爹罚
你了?」

  江少枫凄然一笑道:「罚就罚吧。无所谓……」

  看着儿子这幅模样,方璐瑶已经明白,晴儿说得事真的发生了,否则一向活
泼好动的江少枫不会有如此表现,晴儿和夫君砸碎了他的梦,她这个母亲最了解
儿子的性格,看上去混不着调,可对待事情却像他父亲一样,一丝不苟,尤其男
女之事,江少枫受道学影响太大,无论如何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尤其是家中最有威严的父亲和他最要好的晴儿姐姐,如果真让他知道了,方
璐瑶也不知该如何替夫君维护他的形象了。小枫又会怎样,从此意志消沉下去,
或者有什么更过激的行为……方璐瑶不敢想了,而夫君那边,他现在的形象容不
得半点污痕,以他的脾气,说不定他会恼羞成怒……这也是方璐瑶不让江天鹤知
道这件事的原因。

  「那……你爹要是连娘一起骂,怎么办?到时候监督你练功不利的罪名可都
要扣到娘头上了。」方璐瑶必须在儿子面前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江少枫很拧:「我就是不想去。」

  方璐瑶黯然道:「你呀,越来越不听话了,老说疼娘,也不想着娘有多难做。」

  经不住方璐瑶的软磨硬泡,江少枫终于点了头。方璐瑶笑了:「好,明天就
上路,娘去给你雇辆车。今天早些睡,养好了精神明天赶路。」

  离开儿子的卧室后,方璐瑶觉得很委屈,自从嫁给江天鹤之后,她除了得到
一个圣侠夫人的名号外,几乎没有半点好处,过得只是比普通人家稍稍富裕一点
的日子,如今还要为他这些烂事去操心。儿子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不允许任何人
再去伤害她的儿子。


              第四章 大侠家事

  酒宴散了,喝的醉醺醺的各派掌门纷纷告辞离去,留下一片杯盘狼藉,满地
的残破酒杯,扫也要扫上半天。请来的艳宾楼大师傅过来结账,除了工钱食材钱
外,还要算上他们带来的摔碎的酒杯钱。费力气不要紧,这又为这个日子过得紧
巴巴的家,平添了一笔开销。

  夫君圣侠已经请几位正道人士去密谈了,剩下这些收尾的细碎杂事只好由方
璐瑶这个夫人来料理。方璐瑶也只能带着三个徒儿和仅有的几名家人清扫满地地
污物。这次寿宴的话费已经太多,她请不起人来料理这些。在墙根角落里,一坨
不知是那个龌龊鬼留下的大便让方璐瑶几乎吐了出来,夫君这次请来的人,尽是
些粗鲁莽汉,哪懂得什么规矩礼数。

  午时开始的宴席一直喝道晚间,收拾完了已经是大半夜,圣侠又吩咐下来,
给几位贵客准备宵夜,荤素还要分开。虽然有家人去操持,她这位夫人也不能不
忙里忙外的张罗。

  方璐瑶再次见到江天鹤时已经是第二日午间,他和几位正道侠客终于密议完
了,他们到底谈了什么,方璐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希望那个西方魔教再
次进犯的时候,别再让他们母子二人担惊受怕了。那年小枫儿还不满一岁,作为
中原武林领军人物的家眷,魔教悬赏黄金十万两要捉她们母子。方璐瑶带着尚在
襁褓中的儿子,躲了一个又一个地方。没错,她武功不弱,如果是她一个人,大
不了和魔教拼死一博。可是还有儿子,她不敢拿儿子的命去拼,从那时起她再也
不愿意涉足江湖半步。

  魔教被打退了,她以为灾难过去了,她们母子安全了,可她等来的,是被人
抬回来了的,奄奄一息的丈夫。江湖上最有名的神医告诉她,江大侠吉人自有天
相,那就是说,神医也束手无策。

  丈夫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能下地行走,可他从下地那一天起就每
日发疯一样去练武功。有时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能和她这个妻子说上一句话。

  她有时也很佩服他的夫君,别人一生都难以做到的事情,他仅仅用了三年就
做到了,仅仅用了三年就恢复了盖世武功,他又开始忙了,去做他的大侠,去行
侠仗义,去排解纷争。那些日子,就不见踪迹的师傅传来了消息,再见到久违的
师傅时,师傅已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将月海派传承下去的重任落到了她肩上,
方璐瑶成了月海张梦。从此,夫妻二人各忙各的……

  夫君很少在家,很少去管儿子,偶尔回来不是责骂就是呵斥,甚至拳脚相向,
她真怕掌风有万钧之力的夫君会失手把儿子打死,所以每次看见儿子受罚,她都
会尽力去回护。

  方璐瑶知道,在儿子眼中,父亲的形象是高大威武的,但是同时也是一个从
不讲道理的人,小枫小时候说:「要是没有武功,爹就不会让我学武,那就不会
打我了。」这也是小枫抵触学武的原因,他迷上了鸟儿,因为他觉得如果像鸟儿
一样有翅膀,那他爹爹的轻功也难以追上了他了,再挨打的时候就可以逃开,可
是他没有,于是他开始画鸟。画的真好,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不知道。可是她不能
放任儿子去做他喜欢做的事,因为他是大侠的儿子,他在别人眼中也该是个武功
高强的大侠。可是每当督促儿子去练功时,她又狠不下心来,因为她自己都从心
底厌倦这个江湖……

  不知从何时起,夫君变了,变得她难以看透,直到那件事情发生,她才知道
大侠也有不可告人的一面,可是她是大侠的夫人,为了维护这个家,她必须忍。

  作为一个过来人,方璐瑶从晴儿眼中看出了她对小枫的爱恋,可是那时已经
太晚了。她不会允许晴儿和小枫有更深一层的关系。可她也不想伤害晴儿,她很
喜欢晴儿这个小丫头,不仅仅因为她长得像自己年轻时一样美貌,也不仅仅是因
为她悟性高、学东西快,更是因为虽然她有时精灵古怪,总有些鬼点子,但更多
的时候是善解人意,处处能为别人着想。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如果配给小枫多
好啊,可惜不可能了……

  还好小枫似乎在这方面还是白纸一张,否则的话,他会痛苦终生。可是小枫
为什么又总缠着他的晴儿姐姐,但愿是自己多想了吧……但也难说,也许小枫自
己都不知道自己对晴儿是什么感觉,直到他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他才明白……

  方璐瑶觉得全身都在发颤,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稳定下来,可是这
并不能给她丝毫帮助。她犹豫了,是不是真的该让晴儿去陪小枫一起去青羊。她
甚至想不如告诉小枫真相,让他从此离开这个家,远走高飞,去寻找他自己喜欢
的生活。

  她不敢,她不知道小枫如果离开这个家的依靠会面临多少危险,因为他是大
侠的儿子,绑架、虐杀,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将他们这一家除之而后快。更何况,
她自己也没有想过,小枫如果离开了,她的日子还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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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望着马车缓缓驶出视线,方璐瑶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他会不会饿着,晚上
懂不懂得加件衣服,这是儿子第一次远行,教她这个当娘的怎么放得下心。

  刚刚,收拾好行囊突然跳上车的晴儿,让本就丧着脸的江少枫面色更加阴沉。
看来真的是因为晴儿了,能让小枫如此厌恶晴儿的恐怕只有那件事。但愿晴儿能
开解小枫吧……这件事,方璐瑶自己没法去和小枫解释,更不能让江天鹤去解释,
只有晴儿自己才能去化解。方璐瑶觉得很对不起这个徒儿。

  江天鹤的贵客们终于全走了,这是出关后,作为妻子的方璐瑶第一次有机会
和夫君说上几句话。

  在他面前方璐瑶不敢显露出半点异样。

  江天鹤自出关之后一直在忙碌个不停,连续两夜一直和少林武当几个门派研
究对抗魔教的布防,而此时的他丝毫不显疲态,两只眼睛还炯炯有神。

  他已经脱掉了人前那身粗布衣衫,换上了一身家居便服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
眼前是一杯浓浓的滟茶,抿了一小口后,江天鹤漫不经心似地问方璐瑶道:「江
少枫呢,怎么不见人?」

  方璐瑶在夫君面前常常是一副端庄秀丽的模样,她道:「忘了跟你说了,早
就答应他了,让他去青羊的侠少会见识见识,结识些少侠们,将来在江湖上也更
吃得开。」

  江天鹤凝起浓眉,斥道:「胡闹,就他那点微末道行,到哪儿也是丢人现眼。
叫人把他给我截回来!」

  方璐瑶很不爱听这话,没好气地道:「小枫怎么就丢人现眼了?只不过是你
要求太高,我看他倒不见得比你那些朋友的儿子徒弟们差,你别忘了,他才十七。」

  「十七怎么了,当年我十七的时候已经挑了黑道七八家寨子了。」江天鹤的
声音不由自主的高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厉害,你是江湖上第一大侠。可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像
你这样这么喜欢过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小枫一大早就走了,你要找人追就追
吧,我看你追得上追不上。」方璐瑶不软不硬把江天鹤的话噎了回去。

  江天鹤摆了摆手,似乎不愿意再和妻子争吵,缓和了声音道:「算啦,算啦,
去就去吧,我也不管了。总之啊,你这么你这么溺着他,对他没好处。」

  方璐瑶也不想一见面就和丈夫拌嘴,站起身道:「一会儿该吃晚饭了,我去
看看好了没有。」

  方璐瑶从来没把三个徒儿当做外人,每餐都在一起吃,反而是这家中的男主
人江天鹤很少出现在饭桌上。当他不在家的时候,一家人吃饭时有说有笑,可如
果他一回来,这饭桌上就变得死气沉沉。

  但是今天却有些例外,在开饭之前,江天鹤和方璐瑶还是有些小小的不快。
江天鹤看到饭桌上一下子少了两个人,又问起晴儿来,方璐瑶道:「我叫晴儿陪
小枫一起去青羊了?」

  「你!」江天鹤的眉毛又竖了起来,但是当着筱儿和琳儿的面,江天鹤没好
意思发作,他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方璐瑶没接江天鹤的话,招呼大家吃饭。

  江天鹤一反常态,向来主张食不言睡不语的他在饭桌上话多了起来,并且破
天荒的给三人各夹了一箸菜。

  江天鹤看看方璐瑶的两个徒儿,道:「筱儿,琳儿又长高了,怎么样,最近
武功练得如何了?」

  宋月琳腼腆不敢接师公的话,只顾低着头拨弄碗中的饭粒,筱儿娇娇一笑道:
「师公,为了给你准备寿宴,我们可快一个月了都没时间练功呢,你可要赔给我
们。不如你什么有空教我们几招呗。」

  江天鹤哈哈笑道:「教你几招,可以啊,你想学在哪儿用得招儿呢?」轻佻
的言语,挑逗的目光,和他大侠的身份完全不符。

  方璐瑶沉下脸道:「吃饭呢……还当着琳儿。」

  江天鹤嘿嘿一笑,不做声了,关筱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也低下头吃饭。宋月
琳加快了速度,连菜都不夹,胡乱把碗里的白饭扒进口中就放下筷子,低着头红
着脸向师傅师公道:「师傅,师公,我吃饱了,先回去了。」说完低着头快步走
开了。

  眼见宋月琳出了房门,江天鹤也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把门反锁上,等他再回
到餐桌前,却不坐在自己的主位,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宋月琳原先的位置上。

  方璐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啪的一声摔了筷子,怒道:「你还吃不吃饭了?」

  江天鹤笑道:「怎么不吃,还要好好吃呢!」说完他一把拉过了坐在身边的
关筱,搂在怀里在脸上亲了一口。关筱嘻嘻笑道:「坏哥哥,你胡子扎死人家了。」

  方璐瑶看这在有些人家中几乎可以做祖孙的一对男女很是无奈,叹口气道:
「你们就胡闹吧。」说着起身也想要走。江天鹤一把拉住了她,嬉笑道:「夫人,
这么久没见为夫,你就不想吗?」

  「你放手!」方璐瑶想从江天鹤的手中挣脱,江天鹤立刻沉下了脸:「怎么?
不听话了?放走晴儿的事还没说你呢。」

  也许是江天鹤在家中积威已久,方璐瑶只好顺从着夫君坐了下来,垂着头不
言语。关筱推了推还在抱着她的江天鹤,道:「师公,师傅不高兴了呢,你先去
疼疼师傅啊。」

  江天鹤放开了关筱,拉过方璐瑶的肉呼呼白嫩嫩的小手举在面前把玩,「你
瞧你这好徒弟,多孝顺,来吧,今天一定喂饱了你们两个。」

  关筱离开了座位,转到了她师傅身后抱住了她,关筱在方璐瑶耳边呵着气,
腻声道:「师傅,徒儿好久没和您一起伺候师公了,徒儿也好想呢。」关筱说话
时手也没有闲着,已经攀上了师傅一对乳峰,隔着衣服轻轻揉摸。

  江天鹤微微一笑,侧过头去亲上了关筱的小嘴,而他的手却伸到了方璐瑶两
腿之间,一面解着方璐瑶的裤带,一面在小腹上抚弄。

  方璐瑶知道今天这一次师徒共事一夫是躲不过了,但是因为晴儿的事,她自
打心底里不愿意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然而她的身体背叛了她。

  江天鹤已经驾轻就熟地解开了方璐瑶的裤带,一只粗糙的大手钻进了两腿之
间,轻轻在那道缝隙外骚弄。

  关筱一面和江天鹤热吻,一面打开了方璐瑶的上衣,那里面只有一件肚兜,
关筱已经不是第一次摸师傅的奶子了,同为女人的她一直很羡慕师傅有这样一对
丰满的乳房。师公和师傅老夫老妻了,还是对师傅这对饱满的硕乳爱不释手。

  江天鹤曾经说过,此生最大快事就是揉着方璐瑶的奶子,肏着晴儿的小屄,
再和筱儿亲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关筱听起来,师公言外之意,就是自己
哪里都不如师傅师姐了。关筱也是姿色不俗的美女,但是比起她的师傅和师姐来
就要略逊一筹了,只是她在床笫之间放的最开,尤其是舌功,让江天鹤赞不绝口。
尽管她用尽了全身解数去讨好师公,但是由于先天的不足,还是不如师姐更得师
公宠爱。她经常嫉妒师姐,人长得美不说,还有那么一个和身材不协调地肥硕屁
股,让男人看得眼里直冒火。更何况,师姐那小浪屄又肥有厚,轻轻一碰就要流
水,难怪师公最爱肏她。

  今日师姐不在,关筱心里是喜滋滋的,因为这样江天鹤会照顾她更多一些,
她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迎接师公那根壮硕的男根了。

  一面听着丈夫和徒儿滋咂作响的接吻声,一面忍受着两人的合力夹击,方璐
瑶已经开始燥热起来,她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夫君的手,想让那只手指深入地更多
一点。她不像两个徒儿,在夫君闭关这一年里还时不时的要去侍候枕席,她已经
旷一年之久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需要越来越大,但是碍于颜面她从来不
好意思主动张口,但是却一次又一次向夫君妥协。

  从各种羞人的动作开始,到和两个徒儿一起陪着夫君大被同眠,方璐瑶的底
线越来越低,或者说已经没有底线了。

  关筱越来越过分,她解开了师傅的肚兜,捏住两颗已经发硬的紫红蓓蕾,不
轻不重地挑弄这,或者在乳晕上画个圈圈,一双手比男人还会玩。

  在解开妻子的裤带后,江天鹤解放出一只手来,去扒关筱的裤子,由于是站
着的原因,关筱的裤子很轻易的就被脱到了膝下。

  关筱很主动,微微分开双腿,让江天鹤很容易的就捏住了她的两片蜜唇,已
然春水泛滥的她也腾出一只手来,在江天鹤摸索蜜唇的时候,自己逗弄着顶端那
颗小豆豆。

  江天鹤亲够了关筱,又去吻自己的正房夫人,双手也都转移向了方璐瑶,以
上一下同时揉摸这她的奶子和蜜唇。趁着夫妻热吻的功夫,关筱扯掉了自己的衣
服,仅着一双罗袜,趴在了江天鹤背后,用她一对不大但是非常坚挺的玉乳在江
天鹤后背摩擦,双手顺着江天鹤的熊腰探索到前面,隔着裤子爱抚那条已经硬起
来的阳具。

  少顷,江天鹤推开妻子,站了起来。还从后面环抱着她的关筱,轻声道:
「师公,去床上吧。」

  江天鹤嘿嘿一笑,一手一个将两女抱起分别抗在肩上,阔步走进了卧室。

  这间属于江天鹤和方璐瑶夫妻二人的卧室,无论是桌椅板凳还是箱柜衣架都
显得十分老旧,唯有那张床,精雕细刻,尤为宽大,不要说三个人,就是四五个
人也能睡得下了。

  江天鹤把方璐瑶和关筱同时仍在了床上,这两个年龄差了一倍都要多的女子,
一个娇小可爱,一个丰满诱人。关筱的衣裳已经彻底清除,她大方地叉着腿,把
红嫩诱人的私处展现在江天鹤面前;方璐瑶却是只敞开了胸襟,肥硕的大奶子只
有一边露在外面,另一边还隐藏在衣中,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

  江天鹤没有扑上前去,他淫笑着命令道:「筱儿,把你师傅的衣服脱了。」
关筱给江天鹤抛了个媚眼,搂住了方璐瑶。

  就像看戏一样,江天鹤目不转睛地看着,师徒二人一面拥吻,一面爱抚,一
面脱掉衣服的场面。

  师徒二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江天鹤面前做这种表演了,她们都知道江天鹤想
看什么,方璐瑶在配合着关筱脱掉自己衣服的同时,也在和徒儿接吻,和同男人
接吻不一样的是,她们同时吐出了香舌,让两条舌头在空气中缠斗,只是偶尔才
将对方的舌头纳入香唇中吮吸一下。

  关筱在将师傅的衣服尽数剥除后,就缠了上去,两对大小不尽相同的乳房贴
在一起,相互摩擦,四条同样雪白的大腿纠缠在一起,乌黑的阴毛和鲜红的肉洞
在阵阵臀浪间时隐时现。

  江天鹤看得越来越兴奋,他大力抓了抓自己胯间那条已经硬起的阳具,低声
吼道:「都过来,给我舔。」

  两女的目光同时落向了江天鹤胯间高高耸起的帐篷上,会意一笑,手挽着手
立起身来,方璐瑶趴在了床边,脱掉了夫君的裤子,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丈夫这
条阳具了。曾几何时这个坏坏的大东西只属于她一个人,它的主人也在她面前郑
重发誓,此生只爱她一个。

  方璐瑶在成亲之前已经领教过这根怪物的威力,那时她以为这条男根只属于
她一个人,她自己也将一辈子只拥有这一件宝贝。到现在为止,方璐瑶还在守着,
但是她却要和别人一同分享了,虽然那是她的徒儿,也算是她至亲至近之人。可
就是因为是这样的人,让她更加难以接受,为此,她不知掉过多少眼泪。但最终
她还是接受了,甚至有些享受。

  江天鹤在武功大成之后,变得很可怕,她一个人已经完全应付不了,当她知
道夫君和自己的徒儿做出了不伦之事的时候,方璐瑶在愤怒的同时,也有一丝解
脱的感觉,她以为从此能够不再忍受那种折磨。但是之后她有发现自己也变了,
她同样也需要丈夫的慰藉,但是,只要不要太过就好。于是,渐渐地发展到这种
地步。

  「夫君,让奴家好好爱你。」,方璐瑶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就将江天鹤的巨根
吞入了口中,

  关筱道:「师傅,给筱儿也留一些嘛。」

  「哧溜……兹兹」

  方璐瑶和关筱同时亲吻着男人的阳具,一人吮吸龟头时,另一人就含住蛋蛋,
如此交替反复,配合默契。

  江天鹤脸上似笑非笑,每每在这样的场合,他获得更大的快感是征服感,在
外他是威震八方的大侠。在内,他满足每一个女人的需要,让她们臣服在自己的
胯下。

  江天鹤先把爱妻压在了身下,捣米一样戳伐这爱妻的淫洞。平心而论,他对
妻子的肉体已经麻木,尽管她是武林中出名的美女,尽管她是很多人意淫的对象。
但这么多年了,再美的美女也已经看够了,她身上每一处地方都如同自己身体一
样熟悉,和她欢爱已经像少年时自己用手解决一样无趣。

  因此,江天鹤在和方璐瑶独处时,从来不会碰她,只有她的徒儿们在场时,
江天鹤才会看着妻子的肉体兴奋起来。那是一种因为禁忌而带来的快感。

  饶是如此,江天鹤每每也是尽快把妻子送上巅峰,然后他就可以痛痛快快地
去享受她犹如嫩羊一般的小徒儿了。

  但今天不同,江天鹤已经把妻子送上了两次高潮,他还在妻子体内剧烈的抽
插着,甚至一边抽送,一边揉着她的巨乳,同时还在和妻子唇舌相连。

  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方璐瑶也很奇怪,为什么丈夫在今夜如此留恋自己的身
体,她迷离着双眼,呻吟道:「夫君,啊!好猛啊,弄死奴家了,弄死奴家了…
…」

  江天鹤在做爱时很少说话,今天也破了例:「娘子,夫君的鸡巴弄得爽吗?」

  「爽啊!插进奴家的心里了,啊!又来了……又来了……」

  「说,你爱让我肏你,你只爱让我肏你!」

  「对!就是这样!只让夫君肏,就让夫君肏!啊……啊……啊……」方璐瑶
开始还像一头母兽一样嘶吼着。之后声音越来越低,剧烈的快感已经让她难以开
口说话,只剩下呻吟的力量。

  关筱都几乎觉得不可思议了,以前只见过师公这么干师姐,对师娘从来没有
这么大的耐心,师姐不方便时,师公也更爱自己,现在反而把自己晾到一边,一
心一意的干着师娘,让自己看得都眼馋。

  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啊,小屄屄越来越痒了,那里流出的春水已经将床单
打湿了很大一片,都快赶上师姐流的了。一直在为自己解渴的手指,从一根变成
了两根,可是根本不管用,就算那次小小的高潮也是杯水车薪。关筱太想要男人
的东西来充实自己了,她几次去给师公推屁股,想引起师公的注意,可是师公就
像没发现自己在身旁一样,依旧专心致志地干着身下的师傅。

  方璐瑶开始告饶了:「夫君,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放过我吧,放过我,
筱儿,救救师傅啊。」

  江天鹤意犹未尽地又在爱妻洞穴中顶了几下,才将抽出了汁水淋漓阳具,挺
着家伙到了关筱面前。

  全身都已经酥软的关筱,伸出舌尖顶在自己的贝齿之间,轻轻撸了撸师公的
阳具,转过了身,摇着屁股颤声道:「师公好哥哥,来肏你筱儿宝贝吧,筱儿要
师公哥哥的大鸡巴。」

  关筱知道,师公很喜欢这个姿势,从后面肏女人,让他更有征服感。师公每
次都是这样去肏师姐的,从来没有例外过,这次师姐不在,她正好可以取代师姐
的位置。

  关筱自己也很喜欢这种姿势,这样能让男人插的更深,虽然师公的宝贝已经
够长,顶到最深处时还会有些疼,但她喜欢那种疼痛,让她最难忘的是师公为她
开苞那一夜。那种疼痛比龟头顶到花蕊处疼痛更剧,但是她却从那种疼痛中感受
到了淋漓畅快的欢爱之美。自经过第一次的疼痛之后,她总希望在欢爱时有一点
痛苦的感觉。

  她曾有一次骑在师公身上动,那样插得更深,可是师公却并不喜欢女人骑在
他身上,从此再也没有过那种体验。

  江天鹤毫不犹豫地将阳具刺入了关筱的体内,只一下,尽根而没,他的男根
上有太多妻子留下的印记,而关筱的屄里不停地在留着汩汩春水。

  他最喜欢的就是关筱的畅快与淫浪,在床上没有什么这个小丫头不敢做的,
也没有什么这个小丫头不敢说的。关筱甚至对他这个师公说过:「儿子,过来,
娘喂你口奶。」这种话就连方璐瑶都不曾说过,这个小丫头却敢说得出口,虽然
江天鹤不喜欢听见这种言语,在之后用阳具重重的惩罚了关筱,但是从关筱口中
说出来的更多的是让他听着舒心顺耳,带来更多刺激语言。比如好哥哥,比如大
鸡巴亲爹爹,诱惑在床上叫他爹,让他去肏她娘,也就是她的师傅方璐瑶。每每
听到这些话时,江天鹤就会更加兴奋,更加勇猛。

  关筱更强的是她的口技,那条小香舌曾经扫遍了江天鹤身上每一个部位,从
脚趾到屁眼,没有一处遗漏。其实江天鹤更想让晴儿来做这件事,可晴儿无论如
何是不肯的,哪怕她被江天鹤干的迷迷糊糊,有些底线一直守着。

  关筱的浪叫声已经响起了,「鸡巴」、「骚屄」、「肏死我」这些淫词浪语
伴随着呻吟声一浪高过一浪。如果不是在修整卧室时江天鹤特意在隔音方面做了
改进,他还真怕这声音穿了出去。他是大侠啊,这种事要是被人知道,让他颜面
何存。

  就在「筱儿被肏死了」的叫声中,江天鹤放开了精关,喷洒在关筱体内,他
想先放松一下,夜还长,他并不着急……

  第五章 长路漫漫

  隔壁传来的男欢女爱的声音让晴儿哀伤的心又躁动起来,她缩在被中的手偷
偷探到了身下,不出意外地摸到了一片水迹。

  她很想偷偷地去从包裹中把那条用来应付月事的布带取来戴上,可又怕惊动
了睡在地上的小枫弟弟,让他更加鄙夷自己。于是她只好夹紧了双腿,默默忍受
着情欲的折磨。

  白天车把式把她和小枫弟弟送到了江边就爱莫能助了,渡了江不远就有一处
大镇,本该在镇上再雇一辆车的他们,却因小枫弟弟正在和她闹脾气,一直不理
她,自顾向前走而错过了。如今只能在这个小镇上仅有的客栈里唯一的一间客房
里度过了。

  一路之上,江少枫一直板着脸一句话都不和晴儿说,晴儿心里七上八下,却
要装出一个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她很想找个机会去试探一下江少枫,但是一直
没有机会。

  住店的时候,掌柜的告诉他们,就一间房,爱住不住,江少枫是不愿意和晴
儿同处一室的。

  「你住吧,我夜里赶路。」这是这一天中江少枫和晴儿说得第一句话。

  「你睡床吧。」这是江少枫和晴儿一天当中说得第二句话,也是最后一句。
入住这间客房是晴儿硬拉着江少枫进来的。当时晴儿笑着对掌柜说:「这是我弟,
跟我闹脾气呢。」

  睡在地铺上的江少枫也只是合着眼,连假寐都算不上,他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在想我这样对晴儿姐姐是不是太过分了。他从来没有对晴儿如此这般过,他甚
至有些害怕,如果因为这样,晴儿会不会从此就不理他了?

  可转念一想,不理就不理,又能怎样?我们……我们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啊,
江少枫突然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他到底是在恨爹,还是在恨晴儿姐姐?如果都恨,
更恨谁一些?

  对他来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恨?为什么要恨呢?不,我不恨他们,我只是对他们这种做法感到恶心。江
少枫终于给自己找到了答案,或者说是借口。

  可就算有了这个借口,江少枫依旧不能平静,他感觉他依旧像是被撕碎了一
样痛,今天他几次想像晴儿大吼大叫,问她一声为什么?

  可是他不愿意揭破最后一层遮掩。

  在他看见那一幕的整整一天一夜,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如果不是晴儿姐
姐,他会不会这么难受,甚至如果是筱儿姐姐甚至是琳妹子,他会不会这么难受。
他有种内心不愿意承认的想法,他不会。只有晴儿姐姐,才让他如此伤心。

  他还有一种看法,是他爹抢走了他的晴儿姐姐,而从没想过是晴儿姐姐抢走
了娘的夫君。尽管这个看法,他也不敢面对。

  为什么是她的晴儿姐姐,晴儿从来也不属于他啊?

  对,就是因为恶心吧……不要再多想,不要再多想……江少枫默默告诫着自
己。

  晴儿心里越来越烦躁,她也是满腔邪火无处发泄,又要忍着隔壁发出的怪声。
她再也忍耐不住,一个鱼跃跳下床去,抢过桌上的宝剑,杀气腾腾地冲了出去,
口中叫着:「我要杀了她们。」她无处发泄,只好把怨气撒在隔壁的男女身上。

  江少枫追上晴儿时,晴儿已经踹开了隔壁的大门,用剑指着正在媾和的一对
男女。

  那男人瘦小枯干,须发花白,晴儿踹开门时,他那东西还顶在身下一个和她
至少差了三十岁的少妇身体里。

  看见有人闯进来,小老头儿吓懵了,口中叫着:「儿子,是爹不对,是爹不
对?」老眼昏花的他并没有看清来人是谁,就不打自招了。

  晴儿和江少枫都听到了这句话。

  江少枫温文如君子,再如何也不会去管别人这等闲事。他拉住晴儿,责备道:
「你干什么啊?」

  晴儿被江少枫拉回了房间,她颓然把剑扔在了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江少枫心软了,他想去拍拍晴儿的肩膀,手太到一半又放了下去,轻声道:
「晴儿姐姐,对不起……」

  晴儿抬起泪眼婆娑地双眼,呜咽着道:「为什么?」

  江少枫想了很久,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为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江少枫咬了咬牙道:「我看见你和我爹……」他说不下去了,
晴儿扶住身边的椅子,瘫坐了下去,果然是这样,他真的知道了,晴儿虽然早就
预料到江少枫是因为那令人不齿之事而对自己冷淡,她以为她早做好了准备去应
对,但是当她的小枫弟弟亲口说出来时,她发现她根本没法去面对这一切。

  再度打破沉默的是来自门外的叫骂:「老子日你个八辈祖宗!」一阵破锣一
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们他妈的什么混账东西敢搅了老子的好事!」

  江少枫脾气再好,在此时此刻也无法忍耐了,他抓起地上的长剑,一把拽开
大门,正看见方才隔壁的小老头儿在门口叫骂。

  江少枫一语不发一把拽住了小老头儿的衣襟,将剑锋抵住了他的脖子。

  江少枫现在的样子很可怕,到此时为止,他已经近几夜未曾安枕,再加上痛
苦和愤怒,双眼红得吓人,他也在寻找发泄的途径。任何人看到他的样子,都不
会怀疑他现在有杀人的冲动。

  小老头儿被吓得已经不敢言声儿,他没想到,这看上去年纪不大,刚才还过
来拉人的小伙子,竟然也是个凶神……当真是流年不利,出来扒个灰,怎么住到
了这么两个恶煞隔壁。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老头儿绞尽脑汁才想起来应该怎么说。

  被吓坏的不止那个小老头儿,晴儿看到江少枫如此过激的反应也是大惊失色,
江湖中人刀尖舔血,手上有个几条人命并不稀奇,但前提那人也须是江湖中人,
否则不但会惹上官非,也会被江湖中人所不耻,若是江少枫在此杀了一对毫无武
功的偷情男女,以后他恐怕就没有脸面在江湖上行走了。晴儿更盼着有朝一日,
江少枫能成大器。

  「小枫弟弟,不要!」晴儿惊呼着,死死地攥住了江少枫的胳膊。

  江少枫并没有放开小老头儿,依旧目露凶光地盯着他。

  「千万不要,我求你了,小枫,听姐姐一句话。」

  在晴儿的苦苦哀求下,江少枫放开了小老头儿,小老头儿如蒙大赦般跑了。
江少枫随着晴儿回了房间,那柄剑又被扔在了地上。

  江少枫突然抱住晴儿,放声大哭:「晴儿姐姐,你告诉我为什么,告诉我为
什么啊?」

  晴儿也抱住了江少枫,有朝一日能够被小枫弟弟拥入怀中,是晴儿一直以来
的梦想,可她从来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情景,当她失身给江天鹤那一天,她就明白
了她此生恐怕再和小枫弟弟无缘,但她还有一丝幻想,如今最后的梦也被撕碎了。

  她反而平静了下来,「别问了,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不要再问了。」
晴儿本来和方璐瑶商量好了一套说辞,用来应对江少枫,可现在晴儿却不想再去
欺骗她的小枫弟弟,但她又不能说出实情,所有的苦水只能一个人往肚里吞。

  江少枫脑海中一片空白,他虽然在追问,但是却明白即便得到了答案,也是
苍白无用的,他抱着他的晴儿姐姐柔软的身躯,就希望时光就此停止,只要这一
刻成为永恒。

  而晴儿而何尝不是也希望就这么被江少枫抱着直到永远呢,再也不要回到那
个家,不要面对那个人。此生只要拥有小枫弟弟一个人。

  两人渐渐都止住了泪水,却都不愿分开。他们此时都不曾想到,对方也在享
受着这迟来的温存。

  心中抱着愧疚和歉意的晴儿最先推开了江少枫:「很晚了,休息一会儿吧,
你好久没睡好了吧?」

  江少枫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他也觉得这么抱着晴儿姐姐有些不妥。他又要回
到自己铺在地上的被窝中,晴儿拉住了他:「去睡床,舒服一些。」

  江少枫强笑道:「没事,都一样的。」

  晴儿又伤感起来,原来你并不在乎我经受过什么。可转念道,在乎与不在乎
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一切都不可能了。

  本来有比推让一张床更大的事情,可两人都不愿再提及,反而好像谁该睡床
是更重要的事。晴儿想错了,她以为不在乎自己的小枫弟弟不可能会有什么过分
举动,于是她说:「你要不嫌弃,咱俩一起凑合一宿。」

  「嗯?嗯……」如果晴儿不说出嫌弃两个字,也许江少枫不会同意,他怕伤
到晴儿姐姐的心,两个人并肩躺在了一张床上。

  嗅着晴儿姐姐身上传来的阵阵体香,江少枫想起了方才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感
觉,向来循规蹈矩的他冲动了,一翻身抱住了晴儿。

  晴儿娇躯一震,身子开始发颤,他要做什么?是,如果他要要我怎么办?给
他?反正也不是完璧了……可是,我又答应过师傅,不行,绝不行!但是,如果
他一定要呢,保守住秘密,没有人会知道的。

  晴儿正在天人交战的时候,江少枫的一句话让晴儿更加震撼。

  「晴儿姐姐,我喜欢你。」

  晴儿从不曾想过,这个时候小枫弟弟还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的心醉了,
也碎了。晴儿愿为这句话去死,可是她知道她们再也不可能了。

  晴儿宁愿相信,这是江少枫为了得到自己的身体故意说出的花言巧语。可她
明知道不是,她相信这个单纯的弟弟,绝不会欺骗她。

  果然,江少枫除了抱着她,没有任何地动作,就连抱着她的胳膊也小心翼翼
地躲开了她的胸乳。

  泪水再次弥漫双眼……小枫,你为什么那么好?

  晴儿转过身紧紧抱住了江少枫,两人贴合地毫无缝隙,晴儿的身体开始发烫,
她知道她又想了……可是江少枫却没有任何动作。晴儿已经感到,一根硬硬的东
西顶在了自己小腹上……

  可以吗?她想既然小枫弟弟都这样了,一定会有下一步动作了,她又想错了,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江少枫从来都不敢去亵渎她的晴儿姐姐。

  男人本能的反应被他视作自己的无耻,他想松开晴儿姐姐,可晴儿姐姐不让,
死死地抱着他,不愿放开。

  两人几乎拥抱了一整夜。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直到天色大亮,江少枫在晴儿耳边轻声道:「我们走吧,离开那里,不要再
回去了。」

  晴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要自己,不是要她的身体,而是要她的心。
晴儿定了定心神,面对如此大的诱惑,她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告诉自己:「不
可以!」

  因为那样,会毁了江少枫。

  晴儿浅浅一笑:「先上路吧,让我想想。」

  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天,江少枫和晴儿的关系发展的很快。他们没有再雇车,
从牵手而行,到在没人的地方拥抱,再到深情拥吻,两人就像情侣一样。一天只
走了几十里路。

  在住店的时候,江少枫还想只开一个房间,晴儿拒绝了,两人分房而睡。

  江少枫太累了,已经几天不曾合眼地他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当他打开晴儿
的房门时,房间里空无一人,在床铺上有一张信伐,江少枫打开看过,是晴儿姐
姐的笔迹:「小枫弟启:你我今生有缘无分,若有来世,愿与君许下三生之约。
晴儿字。」

  晴儿姐姐走了!她会去哪里?江少枫冲下了楼,小二告诉她和她同来的姑娘
天不亮就出去了。

  悠悠天地,要想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江少枫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像见到的每一个人打听是否见过一个少女经过,多得到的答案都令他失望。

  江少枫内心深处最怕的就是那种心中那四个字「若有来世」。何谓来世,难
道晴儿会想不开,做出……

  江少枫心中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但是他不曾放弃,依旧努力的寻找这晴儿
的下落。终于有人告诉他曾经见过有个和他形容的差不多的姑娘,向西南方向去
了。

  西南方只有笔直的一条大路,直通青羊,江少枫安慰着自己,晴儿也许和自
己开了个玩笑,她去侠少会等他了。虽然他明知道不是,但是他也不肯放弃一点
希望。

  千年古城青羊,街面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晴儿姐姐到底在哪里?

  「少枫贤侄?那可是江大侠家的江少枫江公子吗?」江少枫突然听见有人在
叫他的名字,而他也听见了他现在最厌恨的三个字—江大侠。

  如果没有这个人,他还会和晴儿姐姐快乐的,无忧无虑在一起。

  江少枫想躲,但是来不及了,喊他的人已经到了近前。一批高头大马上跳下
一个人来,正是几日前在寿宴上见过的常伯恩常老爷。

  江少枫此时还不曾有和父亲反目的念头,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只好硬着头皮过去见礼。

  「常伯伯,小侄有礼。」

  「免礼,免礼。」常伯恩扶住江少枫的手臂,问道:「贤侄,你来青羊可是
参加我办的那侠少会的?」

  原来这常伯恩就是每年侠少会的举办者,这常伯恩只能算是半个武林中人,
家中产业颇多,若论身份除了爵爷和武林中人外,他最主要的身份还是一名商人。
他办这侠少会目的只有一个,敛财!

  常伯恩心思极活,他见每年有不少家世显赫的青年少侠来青羊赏花,就活动
了心眼,发出请帖请各位少侠到他家开的英雄楼品酒论剑。

  每年这十日的侠少会期间,英雄楼不对外营业,只有获得请帖的青年才俊才
允许入内。此期间,一切酒食费用全免,而且提供的还都是美酒佳肴。

  只不过,在这期间,常伯恩会在英雄楼中展出一些快刀利剑、宝马名犬,要
想带走这些东西,这些侠少们就得自掏腰包了。

  这些世家子弟往往出手大方,又有争强好胜之心,英雄楼命令禁止武斗,所
以世家子弟们往往要在财势上争个高低,寻常一把利剑若有两人象征,往往获利
数倍数十倍。

  常伯恩单请少侠而不请其父辈自然有一番打算,这些少侠年轻气盛,舍得花
钱,若是有长辈同来,恐怕就要限制多多了。

  这些世家们也愿意儿孙子侄参加此会,一则能在少年时多结交些朋友,二来
参加此会者男女皆有,又都是显赫门第之后,只要不是仇家,结个亲更是一件没
事。

  所以这侠少会越办越红火,参加侠少会简直已成江湖中一种风尚。

  至于这请帖吗,常伯恩是从来不肯吝惜的,只要在门口报个名号,就能获得。
一是常伯恩不在乎有个把骗吃骗喝的混了进去,二则乱认名号也是江湖大忌,谁
肯为这事自找麻烦。

  能有天下第一大侠的公子参加这侠少会,对常伯恩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每年他都要放出不少传言去夸这侠少会的好处,比如谁谁家的公子和谁谁谁家的
千金在侠少会上一见钟情忠诚眷属,又比如那几位少侠意气相投义结金兰,诸如
此类的传闻常伯恩已经编的快没词了。

  刚从圣侠家出来,就碰到了圣侠的公子,不正好去给他撑门面吗。

  在常伯恩的盛情邀请下,本就不善拒绝人的江少枫几乎是被驾到了英雄楼。
常伯恩早就偷偷派人先一步通知了门口的伙计,让他报名号的时候扯破嗓子也得
让楼内所有人全听见。

  「圣侠公子江少枫江少侠大驾光临!」这一声嗓门,声音洪亮清晰,传遍了
偌大一个英雄楼每一个角落,就连后院蹲茅厕的都听得清清楚楚。

  英雄楼内穿得锦衣玉带的公子们,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千金们,无不把眼光投
向了门口。所有人都知道圣侠家有位公子,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位公子在江湖
中出现过。

  如今得见尊荣,不禁叫人……大失所望!

  江少枫玉面朱唇,身材颀长,也是难得的俊美少年。可他多日来苦苦寻找他
的晴儿姐姐,食不安寝夜不能寐,一脸的憔悴,又加上多日未曾沐浴更衣,让众
人一见之下,便不由得怀疑,哪里来了这么一个落魄的穷小子?

  可毕竟是常伯恩常老爷子亲自带来了,那还能假的了吗?据说常老爷子和江
大侠私教不浅呐。

  也怪这常伯恩心太急,竟然忘了让江少枫换身行头,稍作清洁再来。

  江少枫这几天来已经成了习惯,见到有人的地方就会在人丛中寻找他的晴儿
姐姐,他的目光不放过英雄楼中每一个角落。

  终于,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晴儿姐姐真在这里?他顾不上身边的常伯
恩,三步两步走到一张桌前,按住一名少女的肩头:「晴儿姐姐,我可找到你了!」

  那女子回过头来,却把江少枫吓了一跳:「啊!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姑
……姑娘见谅!」

  那张脸,让江少枫不能确定是否还该叫她姑娘,一张黑如锅底,坑坑洼洼的
脸上,两只眼睛一大一小,塌鼻子下面是一张雷公嘴,两颗黄褐龅牙还露在唇外。

  「臭流氓!你想占便宜啊?」如男人般的粗哑声音调门还不小。

  「哈哈哈哈……」

  江少枫的失态之举惹得一干公子千金哈哈大笑。

  「一来就去找那个丑八怪,他还真会挑?」

  「假的吧?圣侠公子会是这样?」

  「那个丑八怪还说她是唐门的小姐呢。」

  「呸!肯定也是假的,谁不知道唐门的千金一个赛一个标致。」

  「哎!你还别说,正好配一对啊!」

  「哈哈哈哈……」

  如果江少枫不是圣侠的公子,也不还不会引来这般嘲笑,可惜他爹的名声太
盛了。嫉妒也好,失望也罢,总之,在人们心中圣侠公子不该是这个样子。

  常伯恩也觉得这江公子有些太过丢他爹的脸,一进来就闹了这么大个笑话。
还有那丑陋女子,是什么人,怎么混进来的。他走过去拉住江少枫的手,道:
「江公子,楼上用茶。」

  此间主人都出面了,要说那丑女也该懂得进退,何况江少枫也没把他怎么样。
可她偏偏不,丑女一把拉住了江少枫的衣服,吼道:「臭贼!占了人家便宜就像
走啊?没门!」

  常伯恩恼道:「这位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老夫的英雄楼可不是能随便
胡闹的地方,你是哪家的千金?」

  丑女道:「我又如何胡闹了,若不是这小子伸手乱摸,我岂会骂他?」

  常伯恩也是一方豪强,被丑丫头如此抢白,让他颜面何存,大喝一声道:
「来人,把这丑鬼给我轰了出去!」

  江少枫却因事情因自己胡来甚是愧疚,向常伯恩道:「常伯伯息怒,确实是
小侄不对,请勿责难这位姑娘。」

  他又对着丑女躬身道:「姑娘,实在是在下认错了人,惊扰了姑娘,罪该万
死。」正说着,他突然觉得双腿腿弯同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双腿酸麻站立不稳,
一下子竟然扑倒那丑女怀中,脸面正好压在丑女柔软的酥胸之上。

  「哈哈哈」随着一阵狂笑,有人叫到:「站都站不稳,原来是个废物点心!」

  「对,废物点心!」

  「不是站不稳,明明是想吃人家豆腐。」

  「不如娶了她吧!」

  嘲弄之声此起彼伏。

  丑女力量倒是不小,一把把江少枫掀了起来,口中只说了一个:「你……」

  她这次到没有再次向江少枫兴师问罪,反而自己掩面跑出了英雄楼。

  江少枫明知是被人陷害,可他却无听风辩位的本领,心中又羞又气,向常伯
恩一抱拳道:「小侄有事,先走一步了,常伯伯见谅。」说完也冲出了英雄楼。

  常伯恩没料到竟然闹了这么个结局,但是以至此不好挽留,只好放任江少枫
离开。方才有暗器偷袭江少枫之时,他已察觉,但为时已晚,根本无法阻住暗器
来势。他心中也暗暗后怕,还好这是让江少枫出丑,若是奔着他的命来,那自己
的罪过可就大了。

  他会后扫视一遍这群侠少们,看到了几人之后,心中已经有了数。那不是他
能惹得起的。

  江少枫出了英雄楼,发足狂奔了好远才停了下来,几日来的打击和变故,已
经让他脆弱不堪,又在英雄楼受了一番折辱,无异于雪上加霜。江少枫暗暗恨自
己为什么不学好武功,那样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幕,那样说不定还能保护晴儿姐姐。

  能吗?他不知道。

  江少枫孤零零的在青羊的街头流浪着,已经是直到华灯初上还毫无知觉,走
着他突然觉得好累好累。他停了下来,扬天长叹,在低下头,已经是泪流满面。

  江少枫不想让路人看见自己哭的样子,用手狠狠抹了两把眼眶,当他在睁开
眼睛时,却看到了一个人站在他眼前。

  「站住!」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一再被自己「占了便宜」的貌
丑女子。丑女眼中尽是不忿,狠狠地看着江少枫。

  江少枫心情坏道了极点,他想要不是这个女人,自己也不会出那么大的丑,
没好气道:「你还要干什么?」

  丑女恶声恶气地道:「干什么,你以为你占了人便宜,这么就能走了?」

  「那你还要怎么样?」

  丑女扬起了手,道:「当然是要揍你一顿,让姑奶奶出出气,长这么大还没
人敢对我这样呢。」

  江少枫觉得这女人有点不可理喻,她说她长这么大没人敢那么对她,相信不
假。不过一定不是因为不愿意,而是因为她这幅尊荣实在叫人没有兴趣。

  江少枫本想出言相机,可转念一想,这女子先天不足,已经不幸,若在讽刺
人家实在是大部应该,何况自己也是不幸之人,何必相互伤害呢。

  于是他淡然道:「在下确有不对之处,姑娘要打便打吧。」

  丑女盯了江少枫一会儿,并没有真的去打江少枫,她放下了手,问道:「喂,
你是真的是圣侠的公子啊?」

  江少枫立刻摇头道:「不是,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他顿了顿,又苦笑道:
「要打就打吧,我跟圣侠没关系,我武功也差得很。」江少枫以为丑女是忌惮他
的家世不敢动手了。

  丑女悻悻道:「你让我打,我倒不好意思打了。算了,算了,算我倒霉吧。」

  江少枫诚恳道:「姑娘,我今天真的是认错人了。还有后来……我好像被人
暗算了。」

  于是江少枫将当时感觉双腿被击中的事告诉了丑女,丑女听了咬牙道:「一
定是霹雳堂那几个王八蛋,不然会上没人有这种暗器劲道,哼!敢惹姑奶奶,看
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接着她又道:「真晦气,姑奶奶心里不爽,要不,你陪我喝酒去!」

  喝酒?这倒是个不错的注意,江少枫几乎没有喝过酒,他现在很希望能够尝
一尝一醉方休到底是什么感觉。

  江少枫道:「那就陪姑娘去喝酒。」

  「要你请客哦!」

  酒桌上,丑女很快就从晕乎乎的江少枫嘴里套出了他的家世,还有今天错把
她当做谁了。

  「你一定很爱她吧?」虽然也喝了很多酒,丑女眼睛还是亮亮的,像所有女
人一样,她对这种问题也很感兴趣。

  「对!没错!我爱晴儿姐姐!」江少枫说话时舌头都已经大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丑女一个问题接着又一个问题的问江少枫。
可这次江少枫说什么也不开口了,这是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最算醉了,在他的
心底也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无论对谁都不能说出去。

  「到底为什么啊?你怎么不说话了?」丑女还在追问

  江少枫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绕到了丑女的背后,「你的背影真的很像她,
让我再看看好不好?」

  「喂,你有毛病啊?」

  已经醉酒的江少枫怎么会理会丑女的抗议,他在丑女的背后,直愣愣地看着
丑女,喃喃道:「我想娶你,我要娶你……」

  此话出口,听得丑女身躯一震,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少枫,惊讶地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要娶你。」说完,江少枫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宿醉不起了。

  丑女唤了江少枫两声,见他果然醉得不省人事了。目光望向了酒楼中一个阴
暗的角落。一个拄着拐杖,佝偻着腰的老妪缓缓从阴暗处走向了丑女。

  丑女道:「你听到了,他说了什么?」

  老妪道:「可他醉了。」

  丑女道:「我们的赌约里没有提到醉不醉。」

  老妪道:「他说的不是你。」

  丑女道:「可他是对着我说的。」

  老妪沉默了。

  丑女道:「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管我们的事。」

  老妪摇头道:「你会后悔的。」说完她转身步履蹒跚的离开了,一面走一面
道:「圣侠的公子,还真有意思。」

***********************************

  江少枫感觉头就像炸开了一样疼,他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依稀记得和
那个丑女在一起喝酒,然后自己还对人家胡说八道,说什么娶人家,真是混蛋至
极,怎么能对着一个女子说出这种话呢?

  江少枫下楼找店伙计问了才知道,那个丑女将让店伙计背他进了客房,然后
就一人离开了。

  江少枫忍着宿醉带来的烦恶离开了客栈,继续踏上了寻找晴儿的路程。

  然而,他却不知道,就在晴儿离开客栈之后,没有继续前行,走上了回头路,
在他们经过的那条江边,从未下过水的晴儿,一步一步,向江心走去。

  身上的盘缠花光了,还没有晴儿的一点下落,江少枫知道希望越来越渺茫,
对父亲的怨恨也越来越重。

  他终于踏上了回家的道路,他想回去质问那个人,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禽兽
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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