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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说话刚落,房内登时阒无人声。
便在此时,店伙已把酒菜逐一送上,并为各人斟上了酒。马元霸酒量甚豪,
咕嘟一声,便将杯中酒喝光,其如众人听了杨峭天的噩耗,虽有美酒佳肴在前,
却无心情品尝。
李隆基对辛钘道:「隆基自知要你冒名顶替峭天,确实为难了老弟,但为了
杨家两位老人家,这不失为权宜之计,希望老弟考虑一下。」
辛钘连连挥手,坚定道:「不行,不行,其他事情我还可以考虑,但这个我
决计不干,不用多说了。」
马元霸道:「老实说,我对杨峭天这小子直来就无好感,若非为了武林的安
危,他们杨家的事,我也不想费心,更不会提出这个意见。」
辛钘咧嘴笑道:「你们说那姓杨的武功如此不济,就是少了他一人,也不致
对武林有什么影响吧。不用骗我了,你再多唇舌,我还是这两个字,不干。」
马元霸向来性子火爆,听得辛钘这句话,立时双目圆瞪,高声道:「我干么
要骗你,我既然说得出来,自然有我道理。罢了,罢了,与你这人多说无谓!」
辛钘鼻子一耸,说道:「那就不说好了。」
李隆基道:「我对江湖上的事所知不多,但听马老兄这样说,想来其中定有
别情,不知马老兄能否告知一二?」
马元霸见李隆基言语客套有礼,怒容略为敛退,再自己斟满一大杯酒,张口
喝干说道:「这二十多年来,关中杨门能在江湖上名望日增,威权日盛,全仗着
门主杨曲亭闯下的威名,这才有今日的局面,成为关中首屈一指的大门派。杨门
不但在关中一带向有盛名,便是江湖上黑白两道的朋友,只消提到「关中杨门」
四个字,谁都敬服几分!便因为这样,均以杨门马首是瞻,相应归投。」
李隆基一面听,一面默默点头,想记杨峭天的父亲杨曲亭,实是个深孚众望
的丈者,行事端方,慈和宽厚,可惜子嗣稀省,膝下便只有一子二女,却没想到,
现在唯一的儿子也遭了不测,想到这里,亦不禁扼腕叹息!
马元霸续道:「现在武林八大家族中,能够和关中杨门抗衡的,就只有湖北
鄂州施家堡,其势力之大,除了长江中游外,还遍及四川贵州一带。施家堡堡主
施万里,向来野心勃勃,而关中杨门却是他唯一雄霸武林的阻障,欲要除之而后
快。今次杨峭天遇害一事若然属实,大有可能和施家堡有关。」
小雀儿插口道:「必定是这样,天狼寨归附施家堡多年,他们为了巴结施万
里,杀害峭天哥亦不足为奇。」接着望向紫琼,问道:「姑娘,峭天哥遇害是妳
亲眼目睹么?」
因天规所限,紫琼不能说破自己的身分,便是说了,亦难以让人相信她是无
所不知的仙女,只好微笑摇头,说道:「我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杨峭天被人杀
害确是事实,他给人绑着双手双脚,活生生的将他抛下千迭崖,杨峭天遇害的事,
在四川早已传了开去,恐怕此事亦已传到他父亲耳里。」
辛钘听后,也不禁背脊一寒,他虽然不认识杨峭天,但听得他和自己长相一
样,比物连类,稍稍联想,便真如自己给人抛下悬崖绝壁中,想起那身肢断骨离,
惨不忍睹的景像,不由心头觳觫,暗自骂了一声:「呸、呸、呸,万事大吉,我
兜儿长命百岁,岂有这等事!」
众人见紫琼说得绘声绘色,对杨峭天之死,心中更无怀疑。
只见李舒柔泪眼模糊,伸手在桌上重重拍落,整桌杯碟菜肴跳将起来,一只
盛满了酒的杯子,呛啷数声,在地上跌得粉碎,酒水浇满一地,怒道:「峭天哥,
你死得好惨呀,舒柔立誓一定为你报仇,若不把天狼寨铲平,誓不甘休!」
马元霸长叹一声道:「马峭天的死讯倘若传到杨家,杨曲亭夫妇固然悲痛欲
绝。而杨施两家,势必大动干戈,杀个你死我活。加上双方各有自己的势力,依
附他们的大小帮派,为数确实不少,一但交起手来,江湖武林必定乱作一团,难
以收拾。杨曲亭那手飘曶十三剑虽然厉害,但施万里的灵虚刀法也非等闲,谁胜
谁负,当真难说得紧!」
李隆基听到这里,恍然说道:「隆基终于明白了,只要辛老弟冒充峭天返回
杨家,一来可令他父母慰怀,二来又可平息武林风波,这确实是一石二鸟之策。」
辛钘听见,抢着说道:「喂!你们这么一大堆话,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我去
冒充他。杨峭天的死,我虽然也为他父母难过,但这是两码子的事,如此弄虚作
假,早晚都会穿帮,到时叫我如何了结这残局。」
李隆基说道:「老弟大可放心,峭天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说句不好听,他
自小养尊处优,跟一般富贵人家的纨袴子弟全无分别,自他十四五岁起,便已终
日离家在外,四处游耍,每次回家住不上几天,又突然不知所踪,这几年来,杨
家上下对他这德性早就习惯了。今次老弟到杨家,只要露一露脸,好教他父母安
心,接着一走了之便是,老弟认为如何?」
辛钘一时踌躇起来,望向紫琼,看她有何反应。
紫琼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摇头说道:「依我看你已经没有选择了,因为能
解救关中杨门浩劫的人,目前就只有是你,除非你铁了心见死不救,就另当别论。」
辛钘立时呆住,心想:「连紫琼都这样说,瞧来这个假峭天我是当定的了!」
众人听了紫琼这番话,无不惊讶,小雀儿忙问道:「姑娘这话怎讲,妳是说
杨家会有什么劫难么?」
紫琼缓缓说道:「杨峭天的死讯,四川各门各派早已无人不知,而杨家势力
庞大,人头熟,手面宽,交情广,又岂会听不到风声,杨家至今还没动手找天狼
寨算帐,只是和你们一样,仍无法肯定这个死讯而已。大家不妨细心一想,天狼
寨既然杀得杨峭天,明着就是想和杨家翻脸,又怎会呆坐着让杨家上门寻仇。」
李舒柔道:「天狼寨虽然人数众多,但都是些乌合之众,若说到武功实力,
决计不是关中杨门的敌手,姑娘妳也忒煞高估他们了。」
紫琼微微一笑:「光凭一个天狼寨,杨家自然不放在眼内,要是加上施家堡,
可就不同了。据我所知,武林八大家中,江西通天台骆家,贵州樊家,与施家堡
均有同声之谊,彼此同气连枝,倘若他们三家联手,关中杨门又如何抵挡得住。」
李隆基怔怔的望着紫琼,心里暗自惊叹,想道:「这位姑娘不但姿容绝丽,
年纪亦不大,心思却如此细致周密,且对江湖上的事知道甚多,确实不简单。」
马元霸听完紫琼的说话,一拍大腿,说道:「姑娘此言说得很对,施、骆、
樊三家,素来相互响应,亲密无间,确实不可不防!啊!没错了,施万里这一手
可真毒辣呀!其实他早有铲除杨家之心,只是直无藉口,又碍于受江湖朋友话柄,
才隐忍不动,假若杨家沉不住气,先行动手,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小雀儿急道:「一旦动手起来,我怕静琳姐和静琇妹妹会出事,这怎么好!
爹,你得想个办法呀!」
马元霸叹道:「乖女儿,以你老爹的本事,在街头耍弄把戏,混两口饭吃还
可以,又能帮得什么忙!只是有些人空有一身本领,却是狗鼻子般凉,天生冷酷
无情,真是可叹,可叹!」
辛钘听得剑眉紧蹙,气道:「姓马的,你夹枪带棒的说完了没有,我与杨家
素无瓜葛,就是要我帮忙,也得好声好气,说得我舒舒服服才是,那有像你这般
指桑骂槐的。」
众人听他言中之意是答应了,无不大喜,李隆基笑道:「辛老弟是应承了,
这样就好,杨门主看见爱子归来,不但能让他却惑,还可消弭一场武林风波。」
辛钘连忙道:「我在这里先说个清楚明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还有,我
到杨家只是露一露脸,接着就走,你们可不能阻拦。」
小雀儿道:「这个不行,要是你一走,天狼寨和施家堡杀到,怎生是好,辛
大哥你的功夫如此了得,没有你在场坐阵,恐怕……」
李舒柔点头道:「是呀,你最低限度也要在杨家多住几天,以防万一。」
李隆基接着道:「我妹子也说得对,横竖是帮忙,就帮个彻底嘛。」
辛钘见各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没了,脑袋登时胀大起来,高声嚷道:
「好了,好了,那有像你们这样啰哩啰唆的,我就住三日吧,多一日也不行。」
众人见他语气坚定不移,看来雷也打不动他的了,也只好依从。而紫琼瞧在
眼里,也不禁摇头暗笑。
小雀儿向紫琼道:「大家谈了一日,仍不知姑娘的名字,若不介意,能说给
小雀儿知道吗?」
紫琼微微一笑:「我叫紫琼,大家就叫我的名字是了。」
小雀儿笑道:「这个名字很好听喔,我叫马芍仪,爹爹说我像金丝雀一般,
整天吵个不停,所以叫我小雀儿,后来人人都这样叫了!」
紫琼嫣然说道:「小雀儿听来也很可爱呢,我这样叫妳行吗?」
小雀儿喜道:「当然可以啦,假若妳叫我芍仪,我反而不习惯。」
李隆基道:「既然辛老弟已经答应了,事不宜迟,用过饭后,咱们就一起到
杨家去,大家认为如何?」
马元霸点头道:「这个当然,省得这小子又翻口!」
辛钘火冒三丈,厉声道:「放你娘的狗屁,我兜儿说过的话,岂会不算数…
…」
紫琼听他粗话乱放,不由俏脸一沉,握住他的手道:「兜儿,不要胡说。」
辛钘向来对紫琼千依百顺,当下住口不语,但一对眼睛仍是狠巴巴的瞪着马
元霸。
李舒柔向来心直口直,不禁大奇,问道:「你不是叫辛钘吗,怎么又叫做兜
儿?」
辛钘眼珠子一转,说道:「我老婆喜欢这样叫,不行吗!」
紫琼听得脸上一红,娇嗔道:「你……你又胡说什么!」
*** *** *** ***
关中杨门位于皇城东北,南倚宫城,东靠灞河,却是一处繁华丰盛的所在。
有云「八水绕长安」,早在西汉司马相如的辞赋「上林赋」中写道:「君未
睹夫巨丽也,独不闻天子之上林乎?左苍梧,右西极。丹水更其南,紫渊径其北。
终始灞,出入泾渭,酆镐潦潏,纡徐委蛇,经营乎其内。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
而异态。」描写了汉代上林苑的巨丽之美,以后就有了「八水绕长安」之说。
一行六人将来到关中杨门,只觉气氛大不寻常,街上行人稀疏,且个个行色
匆匆,脸有惧色,而大多商铺都已下了门板,便连路上两旁的小贩也不知去向,
一去往日的热闹情景。
众人大奇,马元霸皱起眉头道:「今天究竟怎么呀,莫非因为皇帝老子生日,
人人连生意都不干,全都赶热闹去!」
李隆基摇头道:「瞧情形不是,你看那些人的张慌神色,像畏惧逃避什么似
的,当真奇怪得紧!」
紫琼也察觉大有蹊跷,当下暗地掐指一算,忽道:「不好,是杨家出了事!」
「什么?」小雀儿愕然问道:「妳怎会知道?」
紫琼自然不会说破这密秘,只得道:「我是猜测而已,希望不要让我猜中,
咱们还是尽快赶去看看。」
辛钘当然心中有数,忙牵着紫琼的玉手,脚下加快,走在四人前面,低声向
她问道:「天狼寨已经杀到吗?」
紫琼点头嗯了一声,说道:「兜儿你记着,上天有好生之德,一会儿动手,
千万不可乱开杀戮,教训一下他们便好。」
辛钘道:「我理会的,况且我和他们往日无雠,近日无冤,若不是妳刚才这
样说,我才不管呢。」
紫琼回过头与四人道:「救人如救火,我和辛钘先赶一步过去。」也不待他
们回应,便和辛钘展开飞身托迹,各人只见他俩身形一晃,瞬眼之间竟已在十多
丈外,真个奇速如神,不由看得目呆口咂。
马元霸叹道:「真没想到,紫琼姑娘的武功也这般厉害,我便是再练功五十
年,相信也难望其项背,看二人年纪轻轻,就是打从娘胎开始学武,亦难练到如
此境地,真教人想不透!」
李隆基自小便跟一位高人习武,功夫早已有了相当根柢,眼下看见二人的武
功,当真是既倾佩又钦羡。
四人看见两人远去,当下加快脚步,衔尾追去。
辛钘和紫琼将抵达杨家,远远便听得刀剑铿锵之声,且见杨家门外站满了人,
个个手持兵刃,把个大门团团围拢住。心知不妙,互望一眼,辛钘见屋外围墙旁
边种有几株大树,枝叶茂盛,亭亭如盖,说道:「咱们先藏到树上看看。」紫琼
点头答应。
二人展开身法,避过门外的大汉来到屋旁,纵身上树,攀住树干把眼一望,
不由吃了一惊,只见屋前偌大的空地上,竟有百多个人刀来剑往,正自搏斗厮杀,
而地上躺了十多人,也不知是生是死。
辛钘见大屋门前同样站满了人,有男有女不下二十人,个个脸上颦眉蹙额,
显得五色无主。
紫琼说道:「那个穿宝蓝锦服的中年人,瞧来就是杨峭天的父亲杨曲亭了。」
辛钘闻言望去,见那人和一个虬髯阔颔的汉子斗得正紧,一柄长剑攻得凌厉
剽悍,迅捷无伦。而那虬髯汉子却使一根九节鞭,银光闪闪,灿烂辉煌,展动之
间,光芒四散,端的既威猛又好看,说道:「他使的剑法又快又狠,敢情就是杨
家独门绝技「飘曶十三剑」了。」
就在辛钘刚说完,骤听得绵绵密密的一阵当当声响,见杨曲亭连攻数剑,而
那虬髯汉子每挡一剑,身子便往后退一步,辛钘看得过瘾,连声叫好,陡然间当
的一声,一个人影已抢在虬髯汉子跟前,刀光闪动,架开杨曲亭的快剑。
杨曲亭腾身跃开,凝剑卓立,辛钘定眼一看,见那人脸色如蜡,五短身材,
衣衫华丽,俨然一个富商大贾的模样,忽见那人把手一抬,朗声喝道:「咱们暂
宜停手!」
院中众人斗得正烈,骤听见此话,双方同时罢手跃开。
那人喝声甫落,转向杨曲亭道:「杨兄这手飘曶十三剑果然厉害,施某向来
渴仰,今日一见,实教我大开眼界!」
「哼!」杨曲亭登时撂下脸来,说道:「施堡主你又何须假惺惺,今日你联
同骆、樊两家硬闯进我家门,还杀伤我多人,行事乖谬,居心叵测,你我倒不如
快人快事,再无须拖泥带水,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就是。」
这个商贾模样的矮子,正是施家堡主人施万里。在他的身旁,却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长须及胸的老者,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双眼睛半合低垂,像似还没睡醒般,
这个老者,便是江西骆家庄庄主骆毕翁。而另外一人,是个脸色黝黑的汉子,身
躯魁梧,两目如锥,此人名叫樊刚,却是贵州影月山庄的主人。
施万里皮笑肉不笑道:「既然这样,施某也不妨剖开肚皮直说,只要施老兄
肯弃舍关中,从此金盆洗手,息影园林,我保证你杨门上下安然无恙,平平安安
的离去,要是杨老兄一意孤行,这就莫怪施某心狠手辣。」
杨曲亭仰天呵呵笑道:「狐狸尾巴终于显出来了!老实说,阁下欲要雄霸武
林,杨某亦无心干涉阻梗,更无蛮触相争之心,但万没想到,你为了一己之私,
竟做出引绳批根的事情来!事已至此,我倒想问一句,犬儿峭天,是否已遭你们
毒手?」
那个虬髯大汉踏上前来,颐指气使道:「罗贵彪向来敢作敢为,做过的事从
不会赖帐。没错,杨峭天确是我所杀,我当他多厉害角色,竟敢泡妞儿泡到四川
来,原来是个银样蜡鎗头,中看不中用,可怪不得人!」
此话一出,杨家上下登时大嚷大叫,啼天哭地,突然间见数人抡刀持枪,抢
上前来,怒目圆睁,直想把罗贵彪分尸。
杨曲亭自从听得杨峭天的噩耗,不免劳心焦思,分派门人四处探寻打问,只
是一日不见爱儿的尸身,心中便多一日指望,但现在亲耳听见,耳朵中嗡的一声
响,脸上登时惨白,脑门冲血,眼前一阵昏花,又见身旁各人杀气腾腾,混战在
即,常言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况且这些人里,全都是自己的妻女至亲,他岂
能不着急,当下大声喝止。
与此同时,墙头上传来一声吆喝:「不要动手,杨峭天还没死!」
这十个字轰轰入耳,声如洪钟,犹如龙吟虎啸。众人愕然回头,却见两男两
女从墙头跃下,杨家各人一眼便认出其中三人,正是杨峭天的好朋友。
四人跃下围墙,直奔到杨曲亭跟前,李隆基当即说道:「杨伯伯,大家先不
忙动手,峭天尚在人间,他还没有死。」
杨曲亭呆了一呆,半信半疑,他的夫人在旁听见,连忙追问:「李公子,这
话是真的么?」
李隆基点了点头:「伯母,峭天确实没有死,刚才咱们还和他在一起。」
一个少女跑到小雀儿身前,问道:「小雀儿,二哥真的没有死吗?」这个美
貌少女,正是杨家的么女杨静琇.
二人向来要好,小雀儿挽着她的手道:「是啊!咱们听得有人要来这里生事,
他一听见便先行赶回来了,但不知为什么,咱们躲在围墙上看了半天,竟然见不
到他,唉!那个人真是的,早知这样,咱们就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呀?我不是在这里么。」辛钘的话声突然从远处响起。
场中百多人听见,循声望去,果见辛钘牵着紫琼缓步而来。
第二集一回完
*** *** *** ***
书名:仙侠魔踪
章节:第二集:杨门风云/第二回:大显神通
作者:潜龙
出版:台湾先创文化
杨家众人一看见辛钘出现,不由欣喜若狂,而杨曲亭夫妇骤见爱儿无恙归来,
压不住心中的兴奋,直是连眉毛都笑起来,尤其是杨夫人,早已泪珠盈眶,泫然
欲泣。
施万里和罗贵彪面面相觑,同感诧异,罗贵彪更是心中胡涂,暗道:「当日
明明亲眼目睹杨峭天堕入千迭崖,因何会毫发无损?这个小子果真命大,你虽然
逃过初一,却未必能逃过十五,看你今日如何逃出我手掌心。」
辛钘和紫琼来到各人跟前,即见六七个人凫趋雀跃般围拢过来。
杨静琇喜极忘形,扯住辛钘的衣衫不放,笑问道:「二哥你怎么呀,一去便
是几个月,真叫人担心!外间传言你被天狼寨的人杀了,害得爹娘终日揪心扒肝
的,阿娘也不知哭了多少次呢。」
另一个穿得全身火红的美貌少女,一把握住辛钘的右手,柳眉紧蹙,问道:
「表哥,你怎么穿成这个模样,衫子又脏又破的。是了,她是谁呀,又是你的新
相好么?」
杨静琇也不待辛钘说话,抢先道:「暄妍表姊妳又捻酸吃醋了,也很难怪妳
的,这位姐姐可比妳美得多呢!」
「妳……」那个叫暄妍的少女美目一瞪,登时气得满脸胀红。
辛钘也不理会二人拌嘴,看见杨曲亭夫妇,忙上前叫了声爹娘。
杨夫人忍不住喜极而泣,哽哽道:「我的天儿,你真担心死娘亲了!」接着
望向他身旁的紫琼,问道:「这位姑娘是……」
辛钘道:「她是紫琼,是孩儿的未来妻子。」
杨家各人听得此话,尽皆愕然,目光全都集中在紫琼身上,见着她那毛施淑
姿的娇颜,无不赞叹称羡,均想:「这个少女果然惊艳绝伦,难怪这个风流浪子
也被她迷倒,竟会起了结婚之念!」
杨由亭夫妇看着这个未来媳妇,更是喜上心头,杨夫人连忙上前牵着紫琼的
手,怔怔望着她笑道:「妳叫做紫琼吗?」
紫琼螓首轻点:「紫琼见过杨伯伯、杨伯母。」
杨曲亭笑道:「紫琼姑娘不用多礼,今日咱们杨家出了点事情,叫姑娘受惊
了!峭天,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和紫琼姑娘进去,免得吓着人家。」
杨夫人当然明白丈夫的心意,她知道儿子武艺平常,留在这里不但帮不上忙,
还要教人担心照顾,便道:「爹说得不错,你陪同紫琼、李公子等人先进大厅坐
一会,这里不用你来操心。些许小事,爹娘自会应付得来。」
辛钘摇头道:「这些人胆敢来这里撒野,若不好好教训一顿,岂不是便宜了
他们。」
杨曲亭听得眉头大皱,板着脸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以你这等三
脚猫功夫,你用什么来教训人家,不可再胡闹了,快快给我离开这里。」
施万里看在眼里,好不气闷,当下朗声说道:「杨老兄,今日令郎无恙归来,
真是可喜可贺呀,但你我之事可还没有了结……」
话仍没完,忽见辛钘猛地回过头来,扬起剑眉道:「你这个矮子没长眼睛吗,
咱们正在谈话,要你来搭嘴,快给我闭起你的狗嘴,免得自找苦吃!」
施万里素来城府深密,揣奸把猾,为人口齿便给,能言善道,十足是个笑面
夜叉,现听见辛钘这番狂傲的言语,也不由气得面皮铁青,握拳透爪。
众人也听得傻了眼,杨曲亭正要开声斥骂,突然听得罗贵彪大喝一声:「好
狂妄的小子!」声到人到,已抡动银鞭凌空扑来。
杨曲亭反应极快,当即持剑拦在辛钘跟前。只见紫琼柳眉轻蹙,素手一抬,
衣袂缓缓拂出,罗贵彪身在半空给紫琼这样轻轻一挥,竟然直飞了回去,在地上
连打几个筋斗,刚好跌回原地,半天爬不起来。
紫琼使出这手仙术,在她而言,实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各人看在眼中,
却成为一门卓绝群伦的武功,尽皆惊羡,个个不由看得张大了口,合不拢来。
杨曲亭、施万里等人都是武术大家,见识深远,却从没见过这样神乎其神的
武功,实不知这路功夫出自何门何派。杨由亭心想:「看这少女年纪轻轻,武功
竟然如此了得,实在令人费解!」
李隆基虽知紫琼的功夫不凡,但没料到会厉害如斯,不禁暗暗拜服。
杨静琇显得特别高兴,奔将过来道:「紫琼姐姐不但人长得美,便连武功也
这般厉害,真是叫人羡慕?」
紫琼亲热地握住她的手,微笑道:「是真的吗?」杨静琇瞪着明亮的大眼睛,
点了点头,紫琼又问道:「妳二哥经常提起妳和姊姊静琳,怎没看见她?」
杨静琇往屋前大门口指去,说道:「姊姊便在那里,那个穿鹅黄色衫的就是
了,姊姊她不懂武功,只喜欢写字作画,爹娘便叫姊夫陪在她身边保护。」
紫琼回头望去,果见一个年约二十的美女站在门前,长相清秀雅丽,身材纤
秾合度,确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儿。
便在这时,忽然听得辛钘的话声响起,紫琼回过头来,只见辛钘已站在杨家
众人前面,朗声说道:「我早已经说过,叫你们不要自讨苦吃,但偏偏就不听我
的说话。罗贵彪你给我听住,当日你把我全身捆绑抛下千迭崖,还好我命大死不
去,这盘旧帐,今日我就和你算清楚。」
这时罗贵彪已由下属扶起,虽然这一跤跌得他七荤八素,灰头土脸,但毕竟
武功底子不弱,内力也达到相当火候,稍一回气,便能恢复过来,只是经过刚才
那一役,吃过紫琼的苦头,已自知决不是她的对手,此刻听见辛钘的说话,当即
怒瞪双目,厉声道:「臭小子,你若非有恃无恐,胆敢在本寨主面前狐假虎威,
若有本事,就单枪匹马行出来和我见个真章。」
杨曲亭夫妇听得罗贵彪的说话,不由担心起来,杨曲亭说道:「天儿,不要
听他的说话,快退到一旁。」
辛钘摇头一笑,道:「不用担心我,有紫琼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
夫妻俩互望一眼,一时委决不下,已见辛钘牵着紫琼走出几步,站到场中。
辛钘看见左右无人跟着,凑头向她道:「今日若不把这伙人治得贴贴服服,
难保他们不会再来骚扰,到时我一离开了杨家,这些龟儿子又再来找碴儿,可就
麻烦了。看那个施万里野心勃勃,绝非良善之辈,内里必定潜包祸谋,藏着什么
阴谋计划!紫琼,妳帮我算一算,看能否找到他的把柄。」
紫琼朝他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我早就料到这点了,你靠头过来。」接着
在他耳边轻声细说。
辛钘听得眉头大皱,直到紫琼说完,不由勃然作色,暗道:「这个施万里当
真是罪恶滔天,非要好好惩治一番不可!」
罗贵彪见紫琼和辛钘同时走出,怒声说道:「臭小子,就知你没这个胆量和
我单打独斗,要女人帮忙,算哪门子英雄!」
辛钘笑道:「狗崽子,老子向来吃葱吃蒜不吃姜,你不用使激将法。」目光
一移,转向施万里道:「姓施的,你这个名字叫万里,难道真能统御万里么!只
可惜你身胖脚短,一篓子的油,一步走一尺,要走万里恐怕并不容易。你怀奸植
党,坏事做尽,你道没人知道么?」
施万里听了这句话,不由得一怔,心想:「你这个小子顺口开河,又会知道
我什么事。」
辛钘微微一笑,转向骆毕翁道:「骆庄主,当年你的孙女被人先奸后杀,为
了追寻凶手,相信这位施堡主也帮了不少忙吧?」
骆毕翁老眼一抬,不明白辛钘说出这事有何用意,点头道:「是又怎样?」
只见施万里脸色一变,背上冷汗直冒。站在他身旁的一个汉子立即大发雷霆,
高声嚷道:「小贼,咱们和骆家的事与你何干,你一味瞎肏的混嚼舌根,却夹着
卵袋不敢动手,有种的就和我见个高低。」
罗贵彪同时道:「没错,你在这里胡言乱语有什么用,出来受死吧。」
辛钘眉头一皱,盯着那个男人,见他年约三十,生得虎背熊腰,强悍外露,
又见他说话粗俗,不由暗暗气恼,却不知杨峭天是否认识此人,一时也不敢出言
反驳,免得露了底细。
紫琼突然在他身旁道:「此人就是施代然。」
辛钘一听,立时双眉一挺,低语道:「好呀!原来就是这个龟儿子。」当下
哈哈一笑,朗声说道:「为何我一提及骆家,你就害怕成这个样子,是否怕我揭
露你父子俩的阴私哩!」
施万里和儿子施代然对望一眼,均想这人因何知道骆家的事,要是他揭破此
事,当真麻烦之极,非下辣手尽早把他除去不可。父子二人同一心思,毒念骤起。
与此同时,听得辛钘继续道:「姓施的,瞧来我不动手,你也不会乖乖的坦
白承认了!」
二人听后,心想正好趁这机会把他除去。施代然手持单刀,正要上前和辛钘
放对,岂料眼睛突然一花,瞬间一条人影已闪现在身前,不由大吃一惊,手中的
厚背大刀只抬得一半,颈项后的风池穴已被人拿往,立时一麻,浑身劲力全失。
辛钘使起飞身托迹仙术,晃眼之间已切近施代然,左手一探,已制住他的穴
道,顺手提着他那庞大的身躯,瞬间又回到紫琼身边,将施代然掷在地上。
场中各人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只觉一团人影倏来忽去,施代然已被人擒获而
去!众人何曾见过如此匪夷所思的事,一时看得人人翘起舌头,无法出声。
待得众人回过神来,杨门弟子登时欢呼雷动,高声喝釆。而另一边的施家堡,
却齐声鼓噪,十多个堡中高手张牙舞爪,手执兵刃,同时跃出,直涌上来。
紫琼玉手一挥,娇喝道:「你们不要命么!」数十道金色光芒疾射而出,地
上立时碎石纷飞,在来人身前数尺之处,划出一行深深的裂痕。施家堡众人大吃
一惊,纵跃相避,再也不敢趋前一步。
辛钘回过身来,指着一株两丈开外的大树,说道:「你们胆敢妄动,除非你
们硬得过这树。」话毕,运起木雷掌,呼的一掌劈出,只听轰隆一声,大树从中
断成两截,上半截连枝带叶飞出丈许,哗喇喇的摔在地上。
二人这一出手立威,立时镇压全场,施家堡等人不由大骇,他们怎会想到,
眼前这对年轻人的功夫竟会如斯厉害。施万里更是牛回磨转,心中焦急万分,目
下儿子被人擒去,若要过去解救,自问又敌不过他们,只气得拧眉瞪眼,束手无
策!
杨曲亭夫妇瞧见儿子神功盖世,委实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均想只是不见爱儿
数月,他的武功竟然大进如此,便如换了一个人似的,也不禁呆呆的扯了良久。
这时见杨静琇跑上前来,满脸惊喜,扯住辛钘道:「二哥你好厉害喔,这些
武功是从哪里学来的,是紫琼姐姐教你吗?」
辛钘点头一笑,目光望向紫琼,说道:「明师出高徒,不错吧?」
杨夫人听见,来到紫琼身边,含笑问道:「天儿的功夫真是妳教的吗?」
紫琼心想,辛钘的本领确实是我所授,只是他并非杨峭天,当下轻轻点头,
说道:「是啊!」
杨夫人道:「妳年纪轻轻便这般本事,不知道妳是哪一位前辈高人门下?」
紫琼微笑道:「我师父早已遯迹山林,再不问世事了,更不喜欢扬名显姓,
紫琼未得师父答允,还请杨伯母恕罪,紫琼实不敢自作主张说出师父名字。」
杨曲亭夫妇听后,不由点头微笑,杨夫人道:「既然这样,我也不便多问了,
天儿有幸得到妳的真传,实在是他莫大的福气!」
辛钘向地上的施代然道:「你如何对待骆家的小姐,快些老老实实说出来。」
施代然岂肯揭自己的疮疤,旋即抬起头来,怒目相向:「要杀便杀,不用多
问!」
辛钘怒容一敛,弯下身来,含笑道:「杀你又有何难,但我现在偏不杀你。」
当即把手掌按住他胸膛,运起移星换斗之法,将他体内的经脉阴阳互换,血液倒
流。
施代然霎时浑身猛地一颤,只觉全身气息一沉,接下来犹如火烙烧心似的,
比之利刃加身还要痛苦百倍,禁不住倒伏在地上,连连翻滚嚎叫。
施万里远远看见,怒吼道:「小贼,你这般折磨人,是什么英雄好汉,快给
我停手。」
而骆毕翁听得满肚子问号,心中实在胡里胡涂,乱作一团,想道:「难道我
孙女受害的事,真的与施家堡有关?不会吧?」
辛钘道:「我没有说自己是英雄,对付恶人,自然要用恶毒的一套,你不想
看着他受苦,就自己把所有见不得光的事说出来,倘有延误,我实难担保他是否
挺得住。」
「你……」施万里如何肯说,但眼看儿子在地上辗转呼号,当真是又急又气,
却又无法可施。
施代然实在熬煎不过去,颤声道:「你……你杀了我吧……求求……你!」
辛钘道:「我解去你的痛苦也可以,只要我问你一句,你就答我一句。」
施代然知道他想问什么,忙道:「不!你杀了我好了!」
辛钘眉头一皱,道:「好吧,既然你口硬不说,就乖乖的卧着想清楚吧。」
施代然道:「骆家的事,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要……要我答什么?」
辛钘说道:「三年之前,骆老爷子的孙女骆姿柔给人先奸后杀,可有此事?」
施代然不住在地上翻滚呻吟,口里却道:「我……我不知道。」
此言一出,辛钘立时嘻嘻一笑:「好家伙,这事你又怎会不知,骆姿柔被杀,
你将此事嫁祸给黑虎帮,你们施骆两家联手把黑虎帮扫平,这事天下皆知,你竟
然说不知道,分明就是心虚,瞎说一通!看来你不再受点苦头,是不会说真话的
了。」再把掌心放在他胸口,催动神功。
施代然顿感体内的真气随即逆转,比之刚才更为难受,不由嚎天动地,大放
悲声,众人听他叫得七死八活,也为之伤心惨目。施万里再也忍受不住,抡起金
刀直冲过来,喝道:「贼王八,老夫今日就和你拼了!」
辛钘转过头来,见他已抢近身前,想也不想,土风掌顺势推出,只见施万里
犹如断线风筝,直飞了出去。
莫看施万里身材矮胖,轻功确实非比寻常,见他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轻
松自如的落在数丈之外,场中众人看见,无不对他钦佩几分,但在这情境下,却
没一人鼓掌喝呼!
辛钘这一掌手下留情,只是想把他逼开,施万里才没有受伤。辛钘再不望他,
向施代然问道:「怎样,你倘若再嘴硬,还有更多苦头你受,我再问你一次,你
是否贪图骆姿柔的美貌,色欲熏心而将她强奸,人家反抗,你就心狠手辣将她杀
了灭口?」
施代然抵受不过体内的痛楚,终于颤着声音道:「是……是我干的,快……
快杀了我好了……」
他这句说话一出,全场哗然,骆毕翁登时勃然变色,青筋暴现,一对眼睛直
射向施万里,怒极反笑道:「好啊,好啊,施万里……你可真毒辣!」
辛钘又再问道:「你杀了骆姿柔,便移祸江东,嫁祸他人,且帮助骆家报仇,
以此拉拢骆家,我说得没错吧?」
施代然不停滚来滚去,喉咙里发出呵呵的痛苦之声,断断续续道:「啊!你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还……还问什么!」
辛钘道:「这等两全其美,一石二鸟之计,谅你也想不出来,敢情全是你老
爹的主意吧。」
施代然并不回答,饶是如此,但这无疑是默认了,谁都了然于胸。
辛钘将手按回施代然胸口,除去移星换斗,却没有解去他身上的穴道。施代
然立时痛楚尽消,趴在地上不住喘气。辛钘朝施万里道:「你为了收买人心,使
尽奸计拉帮结派,今日又来到这里撒野,妄图消除异己,可惜你遇着本老子,无
事不知,铁定你走霉运。」
施万里丑事已破,儿子又落入他人手中,加上强敌在前,心知凶多吉少,唯
今之计只好冒锋突围,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骆毕翁听得实情,瞋恚既甚,把手一扬,十多名骆家庄的人倏地散开,一字
排开,而施家堡数十人亦同时摆开阵势,拦在施万里跟前,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樊刚和骆家向来友好,更不齿施万里的所为,当即朗声道:「骆老爷,老樊
虽然自不量力,但咱们两家深交数十年,老爷的事便是樊某的事,这个披着羊皮
的豺狼,焉能轻易放过他。」
辛钘朗声道:「骆老爷子,樊前辈,这个姓施的狗贼,人多势众,你们现在
动手,瞧来并不划算,有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无须急于一时。」
骆毕翁也觉有理,但要今日放过施万里,心里总觉不甘,当下向辛钘抱拳道:
「杨少门主为骆家弄清这事,大恩大德,老夫铭感五内!」接着向杨曲亭道:
「杨门主,今日骆某受奸人鼓动煽惑,多有冒犯,还望杨门主原谅则个!」
杨曲亭和辛钘连忙回礼,杨曲亭道:「骆庄主说什么话,你我本就莫逆于心,
何须言谢。」
樊刚突然高声喝道:「施万里,罗贵彪,休想逃走。」话落飞身跃起,只听
得刀剑相碰之声,众人望去,已见樊刚落回地上,而施罗二人方好纵上墙头,晃
眼之间已不知所终,其余施家堡众,却一窝蜂四散逃遁。
杨曲亭道:「樊庄主莫追,由他去吧。」
辛钘摇头叹道:「这个施万里连儿子也不顾,当真是个凶狡强悍的枭雄。」
杨曲亭与骆毕翁道:「这个人正是真凶,现交由骆老爷子发落。」
骆毕翁说了声多谢,向身旁的弟子道:「把这个人绑起来,带回去再好好审
问。」接着拱手一揖,说道:「杨门主,老夫先行告退,倘有什么事用得着骆家
庄,通知一声就是,告辞!」
樊刚向杨曲亭抱拳一礼,彼此客套几句,便和骆毕翁等人离去。
第二集二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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