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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再入狼穴
没多久,就到了返校的日子。
因为天气问题,飞机晚点了,陈默担心赶不上最后一班回校的车,下了机场
大巴就急匆匆地拉着行李箱向车站跑去。
已经快晚上11点了。车站的广告牌闪着刺眼的光,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陈默等了十几分钟,觉得应该是没戏了,便想着要不要去附近的麦当劳过一
晚。这时,面前忽然停了一辆车。
陈默觉得车的样子看着眼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车门开后,何文
柏走了出来。
「默默······」何文柏没有走得很近,在离陈默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
陈默看见那张脸,曾经的疼痛与屈辱瞬间涌上心头。她紧紧握着行李箱的拉
杆,躲在行李箱后面,厉声说:「住口!不要叫我默默!」
何文柏显然料到陈默会是这样的反应,他一脸的复杂,耐心地说:「别害怕,
你听我解释,那天······」
陈默感觉眼眶微微发涩,她向后退了好几步,颤抖着说:「不用你解释,我
不想听,更不想看见你,你快走,我不想听你解释。」
「好,好。我不提了。」何文柏连忙改了口,看到陈默害怕成这个样子,心
中一阵酸楚。如果说那晚他一点清醒的意识也没有,根本就是骗人。本来他是有
迟疑过,不过在酒精的作用下,脑子已经完全被性欲支配了。再者,陈默对他的
好感,他早就清楚地看在眼里,本来想着应该是你情我愿的事,不过没想到竟会
发展到那个地步。而且,他更没想到,陈默居然是第一次。
「现在已经11点了,不会有公车了,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
何文柏的话还没有说完,陈默已经能猜出他下面的话,她愤然打断了何文柏,
「不安全?和你在一起才不安全!你现在,又想怎么样!」陈默继续后退。
何文柏见状,急忙说,「默默,你别怕。」陈默什么也听不进去,看何文柏
有上前的趋势,急忙拉着行李箱跑开。
何文柏冲上前,几步就抓住了陈默。
陈默惊恐地尖叫着,双手胡乱打出去,手指甲一不小心划伤了何文柏的脖子。
何文柏吃痛,缩回了一只手捂住伤处。
陈默看竟然见了血,也有些愣住了。
何文柏依旧攥着陈默的肩膀,不过没有再用力,只是直直地看着她,一副欲
言又止的样子。
陈默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她感到窒息般的无助。陈
默不敢抬头迎上何文柏的目光,只是低下声哀求说:「何老师,求求你放我走吧。
那天的事我没有和任何人讲过,我也不会讲出去的,培训班我也会马上退掉,求
求你,放我走吧。」陈默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她的一句「何老师」和满眼的泪水,
刺得何文柏心里生疼。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默默······」他话还没说完,突然从身后传来
一嗓子。
「姑娘,要坐计程车么?」两个人都看了过去,是一辆小面包车,一个五十
岁左右的大爷从车里探出头,冲陈默使了个眼色。
陈默像遇见了救星一样,连忙点头说:「要!要!」车上的大爷见状,迅速
跳下车,抓起躺在地上的行李箱,拉着陈默就要上车。
「你是谁?」何文柏反应了过来,挡在大爷的前面,依旧抓着陈默,没有丝
毫要放手的意思。「什么计程车!你要干什么!」
「小伙子,你又是谁啊?这姑娘的叫声我隔很远就听到了,你和她什么关系?」
大爷也不甘示弱。
「我们什么关系不用告诉你!」
「我不认识他。」陈默紧紧抓住陌生大爷的衣角,生怕他和那天的花一样扭
头走掉,连忙说。
「听到没有,这姑娘说不认识你。」
「默默!」何文柏皱着眉头看向陈默,「你又不认识他,万一他······」
「可我认识你!」陈默一字一顿地说,泪水从眼眶滚落而下。何文柏愣在原
地,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小伙子,你再跟上来我可就报警了。」大爷丢下这么一句,拉着陈默上了
车。
这一次,陈默没有回头。
「谢谢你,大爷。」陈默在后座上坐了许久,才开口道。
「呵呵,没事儿。举手之劳。」大爷看着前面的路说。
「哦,对了,我去大学城的H 大学。」陈默补充道。
「嗯,知道了。」大爷点点头,过了一会儿说道,「姑娘,你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
「其实,我本来不好插手的。不过我看你们那个样子,实在不像是一般情侣
间的吵架,而且,看你提着个行李箱,就能猜到是返校的学生。这个时间点,像
你这样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大爷说着。
「嗯,是。幸亏有大爷你在。」陈默微微平复了心情,缓了口气,抬眼看向
窗外。「咦?大爷,你这是去哪儿啊?」
「哦,刚刚见你也没有心思说话,我也不知道你去哪儿,就在这附近兜转了
好几圈,现在找路去你们学校。」
「啊,是这样啊,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陈默不好意思道。
「呵呵,没关系。」
过了好一会儿,陈默又看了看窗外,总觉得比先前更加偏僻的样子。有些不放
心,又开了口,「大爷,是不是迷路了啊,这是在哪个区?」
「哦,这是······」话还没说完,车子突然停住了。大爷神情有些紧张,转
过头说,「姑娘,不好意思啊,我这车有些年头了,可能又出毛病了,我下车看
看去,你等一下。」陈默点点头,安静地坐在了车里。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摸出手机,还没来得及拨号,后
车门猛地被拉开了。
陈默赫然发现,那个大爷下身一丝不挂地出现在门外。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大爷就连滚带爬地上了车,
关上了后车门。
陈默被他逼到一角,心中「咯噔」一声,连忙准备打电话。
那老头见状,一手打飞了陈默的手机,咧着嘴说:「姑娘,你刚刚不还说幸
亏有我么,现在我就在这里,你打什么电话啊。」
「你,你······」陈默见手机飞到了前座,暂时拿不到,而这突变的险境,
甚至让她来不及思考。
「看你刚才和男朋友吵的那么凶,怎么了,他有别人了?」老头笑得极尽猥
琐,几乎是流着口水爬过来,「来,让大爷好好疼疼你。」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叫人了!」陈默向后缩,声音因为恐惧而走
了调,狭小的后座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让她退了。
「这里可荒凉着呢,连个鬼影都没有,叫?你倒是叫啊,叫啊。」老头舔了
舔嘴唇,一把抓住陈默的脚踝,淫笑道,「没想到,居然可以和这么漂亮的大学
生一起玩儿车震,也算是活得值了。」
陈默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蠢得接连掉入一个又一个的陷阱,她死命地蹬着双脚,
只想试图挣脱那双恶心的手。
老头被踢痛了几下,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小刀,微微闪着冷光,恶声道:「你
给我老实点,不然有的苦头让你吃!」陈默没想到他竟然是有备而来,看着那刀
子,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不再敢轻举妄动。
「这样才乖嘛。」老头满意地说,举着刀逼近了陈默,「如果你听话,说不
定我还能让你舒舒服服的。快,把衣服脱了。」
陈默止不住抽泣起来,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想到自己之前意气用事,竟这么
大意地上了这辆明显可疑的车子,何文柏皱着眉头的脸在眼前闪烁。她咬紧下唇,
只好慢慢地去扯自己的袖口。
「快点!想挨刀子啊!」老头不耐烦地吼道,把刀逼近陈默的脸。陈默惊叫
一声,双手捂住头,刀子散发出的寒气让她一动也不敢动。
「快点!」老头又催促道。
陈默终于忍不住,泪水从眼角滑落而下,开始颤巍巍地脱掉外套、小衫、胸
罩。老头看得嘴巴一直咧到耳根,呼吸声也越来越沉重。
「还有裤子,裤子也给我脱了。」老头越来越性急,看陈默动作依旧很慢,
便用闲着的手上前去扯陈默的裤子,扯了几下都没扯动。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
整个人扑倒在陈默身上。
陈默感觉到他粗糙的舌头在自己娇嫩的乳头上舔舐着,另一只手则更用力地
握住整个乳房,粗暴地在上面揉来揉去,弄得她生疼。所有能想到的恐怖的画面
一一在她脑海里闪过,她紧闭着眼睛,不去看不去想,甚至绝望地祈求这一切都
只是一个噩梦。
突然,手机响了。陈默瞪大眼睛,向前座望去,可是什么也看不到。
熟悉的手机铃声在面包车里持续响着,陈默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机会从指间
流走,绝望从头顶浇盖而下,她感觉身子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模糊。那老头更
是不管不顾,开始挪动着身体,向上蹭去。
陈默闻得到那肮脏的嘴里呼出的臭气,她忍不住再次开始挣扎,嘴唇已经被
自己咬出了血,她真恨不得现在立刻死掉。谁知,老头突然直起上身,把手狠狠
插进陈默的头发里,抓着她的头使劲晃动着,眼镜在混乱中被甩掉了。老头竟然
逼迫着她睁开眼睛,让她直视他自己的下体。
陈默隐约看到一个软囊囊的肉条,扯着满是皱纹的皮耸拉在胯下。虽然因为
先前的动作,似乎有点立起来的意思,但还是像一条腐坏的腊肉一样,无力瘦小。
她厌恶地皱起眉头,别过脸。
「哈哈,看清楚了,就是这样一根宝贝要插进你身体里,怎么样?」老头又
向前挺了挺胯部,那根作呕的肉条垂在陈默的脸上,夹杂着很久没清洗过的难闻
气味,让陈默干呕了起来。
「嫌弃啊,那就用你的鲍鱼汁来给我好好洗洗吧!」老头兴奋到了极点,陈
默只感觉身子越来越冷。突然,车门开了。
陈默还来不及看清楚,那老头已近被人拽出了后座。她觉得身上一轻,外面
的冷气缱绻着吹了进来,她眯起眼睛想集中自己的视线,但大脑涣散得像一盘散
沙。
「默默?陈默!陈默!······」陈默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但声音
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渐渐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她努力睁开眼,发现是何文柏从外面探了进来,那晚噩梦般的经历再次浮现
了出来,她意识模糊地不住摇头,重复着说:「不要,不要······」
何文柏听后一愣,鼻头泛起一阵酸涩,「别害怕,默默,我送你回学校,相
信我,别害怕。」说着,他脱下外套,盖在陈默的身上,把她从面包车里抱了出
来,轻轻地放进了自己的车里。
陈默从车窗外看出去,那个老头好像已经不在了。何文柏把她的行李和散落
在车里的衣物一件件拾了出来,放进了后备箱。陈默定定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
现在是该感到欢喜还是悲哀,浑身酸疼得像有无数小虫在撕咬一般。
何文柏收拾好后,在车外踌躇了一下,然后小心地开了车门,探过头说:
「默默,我···坐进来了?」
陈默只觉得身体沉重得用不上力,本想点点头,结果肩膀一歪,外套就从身
上滑了下来,一片酥胸显露无疑。
何文柏见状,忙坐进车里,把外套重新披在了陈默身上。
陈默对自己又羞又恼,本来想开口说些什么,谁知话没有出口,只流出两行
眼泪。
何文柏环住陈默瘦弱的肩头,轻轻地拍着陈默,柔声说:「别怕,默默,别
怕······」陈默听着何文柏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歪着头倚住何文柏温暖的
身体,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
第九章 无法原谅
现在,连陈默自己也理不清楚,到底对何文柏是什么感觉。
恐惧?失望?莫名残存下来的一丝爱慕?那场险境,把陈默的心彻底搅浑了。
她感激何文柏及时的出现,但又无法原谅他从前对自己的伤害。
在昏睡了一段时间后,陈默醒了。虽然何文柏保证不会再碰陈默一根手指,
提出让她到自己的公寓清洗一下,但陈默还是拒绝了。
「送我回学校。」陈默生硬地说出这几个字,便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了。何文
柏也不好继续坚持。两人一路上也没再做过任何交流。
陈默下车前,何文柏决心了很久终于开了口,说:「默默······」他见陈
默皱起了眉头,连忙改口道:「陈默······我觉得,我们需要平心静气地谈一
谈。」
「不用。」陈默简短地回绝了。
「我知道谈起那件事会让你不舒服,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如果我们都
回避面对,对你不公平。」
「都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好谈的。」陈默听着,深埋在心底的怨气与愤怒
再也压抑不住,音调不自觉地提高了,「既然你知道提它会让我不舒服,为什么
还硬是要揭我的痛处!不公平?说的好听!明明是你受不住自己的负罪感,想解
脱而已!」
陈默的话完全说中了何文柏的内心,他也不知要如何回答,一时语塞,只得
说出一句,「···陈默,是我对不起你。」
「晚了。」陈默攥紧了自己的右手,大拇指的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我永
远也不会原谅你。」说完,陈默就打开了门,从后座拿出行李箱,留下何文柏一
个人在车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十章 暧昧
从那天之后,何文柏几乎彻底地消失在了陈默的世界里。
一方面,何文柏一直待在陈默的各种黑名单内;另一方面,她也尽力让自己
专心于课业,努力屏蔽掉和何文柏有关的一切。倒是有一天课间,陈默在卫生间
意外遇见了以前一起学画画的小雨。小雨还是老样子,一见面就关不住话匣,从
「你为什么不来培训班了?」一路扯到「新学期居然分到了一门超头疼的课!」,
陈默笑着听,但心里只想快点逃开,她不想再和任何与何文柏有关的人或事搭上
关系。
「哦,对了,这学期培训班变化可大了······」小雨话题一转,突然
来了这么一句。
陈默心里一紧,几乎想当下转身逃开。
这时,上课铃响了。陈默顿时松了口气,即刻同意犹未尽的小雨告别,飞似
的走开了。
回到课室后的陈默不禁长舒口气。虽然她知道这样近乎极端地逃避并不是最
好的解决方法,但她想不到更好的途径让自己忘记之前的种种。如果这样依旧无
法完全忘记,那就用尽方法把它埋到记忆的最深处好了。陈默反复想着,用手扶
住了额头。
「哎,默默。」旁边的高玉涵推了推陈默,把她从低迷中拉了出来,「已经
下课啦,你打算和谁一组?」
「嗯?」陈默一愣。
「你看你,又走神了吧。」高玉涵点了点陈默的头,说道,「刚刚老师留了
个小组作业,要4 个人一组,你怎么打算?」
「我?当然是和你一组了,另外两个人的话······」陈默拖长着尾音停在那
里。同寝室的另两个人都没有选这门课,陈默环望了一下周围,也没发现同班的
同学,正犹豫的时候,眼前忽地投下一片阴影。
「同学,你们的组员找齐了么?」
陈默应声抬了头。是两个男生,说话的那个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陈默还没来得及讲,高玉涵就先开了口,「你们也是2 个人?哈哈,正好凑
成一组了~ 我是高玉涵,这个是陈默,我们是大一中文系的。」
「嗯,记住了。高玉涵,陈默。」另一个男生也作了下自我介绍,「我们是
大二自动化的,我是李铭。」
「谢勇昊。」戴眼镜的男生看着陈默,微微地笑着。
*** *** *** ***
那项作业1 个月就做完了,但陈默和谢勇昊的联系并没有断。
其实,在最初见面的时候,陈默就隐隐感觉到谢勇昊对自己的关注,而后的
接触中,谢勇昊也借着讨论作业的由头,不间断地与陈默聊天。最后,连高玉涵
都看出来了,开玩笑说,恐怕起初谢勇昊就是有备而来。
陈默表面上并不在意,只回说玉涵就会揶揄自己。心里却有些烦躁。
以自己现在的处境,根本没有心思同别人交往,而且她对谢勇昊也没有特别
的感觉。她想处理掉这段让自己尴尬的暧昧,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不过还好,
这两难的处境并没有持续太久,谢勇昊为陈默提供了一个机会。
一天,陈默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收到了谢勇昊的短信,提出周末想和陈默去
看电影。陈默急忙推说自己没有时间。
谢勇昊并没有轻易放弃,反问周末两天都没有时间么?
陈默继续坚持。
谢勇昊见状又改了口,把时间约在下一个周末。
陈默只得硬着头皮再次推脱,她把短信发出去之后,想着应该满明显地表现
出自己的意思了,他不会再拉锯战了吧。
这时,后面传来一声,「陈默?」
「嗯?」陈默回过头,脸瞬间僵掉了。
谢勇昊看出了陈默的异样,有些措手不及,两人面对面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陈默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说,「是你啊,真巧。」说完后又补上了一个大到
夸张的笑容。
「是啊,挺巧。」谢勇昊尽力掩饰住自己的失望,用平日的口气说,「去哪
里?」
「图书馆。」
「哦,我也往那个方向走。」陈默听后心里一沉,但也不好表露出来,就干
笑了一下,说那一起走吧。
走了没多久,谢勇昊就忍不住了,「你平时挺忙的哈。」
「还好。」陈默简短的回答。
「怎么会,感觉你比我们工科生都忙。」谢勇昊笑了笑。陈默听出了他话里
有话,有些不自在。
「和你看电影···真的没戏么?」谢勇昊忽地冒出一句,捅破了两人之间的
薄纸。陈默咬了咬下嘴唇,决定现在和他摊牌。
「问题不在你,在我。」陈默说着,「我现在不想花时间在这方面,所以·
·····很抱歉。」
「哦。」谢勇昊没想到陈默会拒绝的这么赤裸,一下子没法接话了,想了半
晌,才憋出一句,「那,还可以作普通朋友么。」
「当然可以。」陈默心中舒了一口气。
「呵呵,那我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你看场电影可以么?」陈默没想到谢勇昊会
说出这么一句,当下也无法确定他的用意,话梗在了喉咙里。谢勇昊察觉了出来,
忙解释说:「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已经定了电影票,选的这个小清
新的片儿也不适合两个大男生看······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就把票都给你吧,
你和你同学去看。」
陈默看谢勇昊急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不禁笑出了声来,「好了,我相信你。」
第十一章 意外
没有了之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陈默感觉和谢勇昊相处起来更自在了些,
他的举止也不像先前那样刻意,两人的电影看得还算融洽。从影院出来后,顺道
一起吃了餐饭。
回到宿舍后,陈默刚从浴室里出来,就迎上了意料之中的大盘问。
三个女生几乎完全挖掘出八卦的潜质,揪住陈默的每一个字扣问,把所能联
想到的任何可能性都拿出来质疑。不出十分钟,陈默就完全崩溃,「我发誓,真
的是纯洁的友谊!不然我一辈子嫁不出去,行了吧。」
「哼,哼,好吧,组织决定放过你了。」张可最后宣布到。
陈默松了口气,刚要坐下,手机就响了。铃声瞬间勾起了女生们的兴趣。
「呦,不会是来自谢勇昊的纯洁的问候吧。」高玉涵挑起眉毛,怪声怪气地说。
陈默又好气又好笑,弹了下高玉涵的额头,拿起了手机。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陈默「嗯?」了一声,还是接起了。「喂?」她挡住高玉涵的鬼脸,开了门
走到外面。
电话那头却是一阵安静。
「喂?你好?」陈默又重复了一遍,那头还是没有任何响应,但也没有挂断。
她感觉心里有点毛毛的,便挂掉了电话,回到屋里。一推开门,发现三个人又开
始直勾勾地看过来。陈默哭笑不得地双手把手机奉上。
屋里的人见从陈默身上没什么收获,八卦的心又一时刹不住闸,就开始寻找
新话题了。
「对了,你们有听说朱副院的事么?」张可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事?」陈默一头雾水,好奇地追问下去。
「我也是听一个研究生师姐告诉我的,一次老乡会,她喝得有点多,就和我
说朱副院很危险!」张可特意压低了声音,把另外3 个人都引了过去,瞪大了眼
睛围成一团。
「怎么个危险?」郑敏文问道。
「就是吧,听说他喜欢对女学生动手动脚的。」
「真的假的?」陈默皱了皱眉头,一脸嫌恶。只在迎新典礼上和这位副院长
远远地见过一面,对他的外貌没什么印象。不过既然可以升作副院长,应该也是
读过很多年墨水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
「应该八九不离十吧,我那个师姐的室友就是他的研究生。」张可说,「不
过,她也就跟我说了几句而已,没详细说。」
「切,重要的部分一点都没有,我还以为你那位师姐是受害者现身说法呢。」
高玉涵大咧咧地说。
「看你失望的,要不你去探个虚实好了。」张可开着玩笑,「不过你这姿色
不够啊,听说他专挑美女下手的。」
「去!」高玉涵扭过头,忽地想到了什么,乐了起来,「你们说,他那算不
算' 书中自有颜如玉' 啊。」说完还模仿了一下,摇头晃脑地抓了本书卷了起来,
「十年孔孟十年春秋,只因那书中自有颜如玉~ 」话音刚落,宿舍里便哄笑成一
团。陈默也忍不住笑得去擦眼泪揉肚子。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还是先前的那个号码,有些犹豫,但
还是接了。「喂?」她背过笑着打闹的三个人,把手压在嘴前。
「······」那一端依旧毫无声息。
她有些生气,想着是谁这么无聊,刚要挂电话,突然听到两个字,「陈默。」
她乍听下去只觉得声音耳熟,一时间内没有认出来,问道,「嗯?你是?」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声音语无伦次,含糊不清,隔着电话仿
佛都能闻到浓重的酒气,「陈默,你······」
那头的话还没有说完,陈默就迅速挂掉了电话。她已经清楚辨认出打电话来的
人是谁,感觉身体一阵阴冷,好像被人用冰水从头淋到脚。身后的吵闹声完全淡出
了她的世界,只感觉脑袋「翁——翁——」直响,心中浮现出三个字:何文柏。
陈默像掉进了自己的漩涡里,顿时晕头转向,无法思考,她躲在角落里,大
脑一片空白。手机忽地又响了,陈默像被可怕的生物咬到一样,手一缩,手机重
重地掉在了地上。
宿舍里应声静了,她们看着异样的陈默,一时摸不清头脑。「陈默,怎么了?」
高玉涵讶异地问道。
「嗯?哦,没事,我只是······」陈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话停在嘴边,
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不会······是接到······灵异电话了吧······」一向胆小的张可吞吞吐
吐地说,紧张地盯着陈默惨摔在地上的手机。
「怎么可能,亏你还是预备党员,无神论都背到哪里去了。」高玉涵听到张
可莫名其妙的担心,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笑出了声。
「呵呵,就是,太离谱了。」陈默也发觉到自己的异常,连忙顺着高玉涵搞
活的气氛接下去,生怕被他人看出任何端倪,「只是想事情太专心,被吓到了而
已。」
「真的?」张可还是有些不放心,关切地加问了一嘴。
「当然当然。」陈默笑了两声,弯下腰去捡手机。但是寝室里依旧一片死寂。
「哎?外面好像有点吵啊。」高玉涵先发了声,大家的注意力也被转移到了
别处,陈默缓了口气。
「是啊,都快门禁了,怎么了?」郑敏文说着,走到小阳台向外探看。
陈默的宿舍在二楼,下面有什么动静听得还是蛮清楚的。郑敏文从小阳台没
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就折回屋里,准备去走廊看看。她刚一拉开门,正好看见门
外要敲门的刘羽琦。
「有事?」郑敏文看这个时间点了,居然还有其他宿舍的人来串门,有些惊
讶。
「陈默······」不知道为什么,刘羽琦有些喘,她停了一下,一股脑地倒
出好些字,「楼下有个人吵着要找你结果和楼管吵起来了,你快下去看看啊。」
「谁啊?」陈默被接二连三的突发情况冲撞得不知所措,整个人愣在原地。
「还愣着干什么,快啊。」刘羽琦着急地直跺脚。
陈默被一催,连睡衣都没有换下,蹬着拖鞋就匆匆地赶了下去。「谁啊?」
陈默想着,实在理不清思绪,闷头加快了脚程,在大理石的台阶上险些滑到。她
踉跄了一下,从楼梯口的拐角跳了出来,抬眼看过去。
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她惊得难以置信,失口喊出了声:「何文柏?」
那人听到陈默的叫声,不利索地转过身,果然是何文柏。他揉了揉眼睛,使劲看
了看,得意地笑了,「呵呵,出来了,就是在找你。」何文柏口齿模糊地说着,
然后俯视着宿管,「我找的就是她,你吵什么吵?」
面对将近三十厘米的身高差,楼管大妈狠狠地瞪了何文柏一眼,几步走到陈
默面前,「你就是他要找的人?」
「咳,是······」陈默想不出该怎么随机应变,只得先答应下来。
楼管见找对了人,便开始把从何文柏那儿受到的气一股脑撒到了陈默身上,
陈默一面顶着看热闹的人的目光,一面低声向楼管认错,解释说这是她表哥,最
近事业情感都不顺。
何文柏喝得很醉,连站都站不大稳,陈默只好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
一心想着快点离开这个人多眼杂的地方,道了好几个谦,扯着何文柏出了宿舍。
她吃力地把何文柏扛到一个石凳上,环视了一下,看到周围没什么人,才放心地
说了话,「喂,你···还好吧。」陈默戳了下不省人事的何文柏,看了半晌,
见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咳,喂,喂!」陈默加大了手的力度,又推了几下,何文柏迷迷糊糊地应
了一声,又没了下文。
陈默一时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让他这样子躺在石凳上过一晚。她来回走了
几步,终于想到怎么处理这摊乱子。她在何文柏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了他的手机,
找到了一个最近联系过的本地号码,拨了出去。
不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
「臭小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要工作没法儿陪你慢性自杀。」
陈默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就劈头盖脸地一顿骂,她愣了一下,有些
尴尬地开了口,「额···你好,请问是何文柏的朋友么?」
那人听了也一愣,连忙收敛了先前的口气,问道,「哦,是,你是?」
「我···」陈默也不好说实话,就随口回答,「我是他表妹,他现在喝得很
醉,能麻烦你送他回家么?」那人虽然还是有点疑惑,但当下就答应了,询问出
具体位置后挂断了电话。
醉得毫无意识的何文柏分外沉重,陈默和何文柏的朋友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扛
到家。那男人把何文柏丢到床上后,看了眼手机,急匆匆地说了句「我有事儿,
先走了」就离开了,留下陈默一个人愣在原地。
直到听见「彭」的关门声,陈默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何文柏的公寓里?!
陈默看了看昏睡的何文柏,有些无所适从。先前那个朋友架不动何文柏,她
便上前帮了下手。把何文柏放倒在车里后,陈默本打算走掉的,不料那人说自己
搬不动何文柏,要她一起帮忙送他回家。陈默为难地想推辞,可一时又想不出合
适的理由。
「既然是表妹,这种时候自然要照应一下你哥啊。」那人说了这句就自顾自
地上车了。结果,陈默也就稀里糊涂地跟了上去。
何文柏睡得很沉,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他沉重的呼吸声。陈默杵在离他
一米远的地方,目光停在昏暗的台灯上,想了好一会儿才迈开了脚步。
她轻手轻脚地抽出何文柏压在身下的外套,把被子盖好,关了灯摸索着走了
出去。
墙上微微荧光的表针停留在1 上,陈默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疲倦地倒在了沙
发上。她一面侧着耳朵,警惕着何文柏在的房间有什么声响,一面又止不住地打
哈欠。没多久,便睡熟了。
不夸张地说,陈默是被饿醒的。
前胸贴后背的饥饿感让她在沙发上辗转了好久,翻来翻去了几次,她突然意
识到自己不是在家里的沙发上,慌忙坐了起来,抬眼便看到已经快下午两点了。
她顿时惊得一身冷汗,从沙发上跳起身来,向四周环望了一下。屋子里很静,
没有丝毫异样。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何文柏房前,从虚掩的门向里看了一眼。何文柏依旧没醒,
合着被躺在床上。
陈默这才舒了口气。她洗了下脸,回到沙发上盯着走动的挂钟,开始思索接
下来要怎么办。
昨晚实在是被何文柏的突然出现吓到了,竟穿着睡衣就来了这里,身上什么
也没带。现在看来,想回学校只能等何文柏醒来再说了。
陈默一边想着,一边又不免忐忑起来。自己就这么待在何文柏的家里,怎么
想都觉得很不安,但又没办法离开。她坐立难安了好久,不过最终败给了来势汹
涌的肚饿,轻手轻脚地去厨房里翻找起来。
冰箱里的东西少到一目了然,除了好些罐啤酒,没有任何可以充饥的东西。
她又不甘心地查看了每一扇橱柜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结果依旧一无所获。
「不会吧······」陈默失望地想着,把目光锁定在另一间书房摸样的房间。
在这间两室一厅的公寓内,除了何文柏睡觉的卧室外,只剩下这一片地方没有
找过了。
一个书柜,一套桌椅和堆放的一些杂物纸箱,陈默只消扫一眼,就能把这十
几平方米的空间看进眼里,仍旧没有食物的踪迹。她找得乏了,周遭的静谧也让
她没了先前的不安。陈默抻了个懒腰,抓过椅子坐了下去,顺势把胳膊搭在桌上。
桌子有些乱,电脑、数位板、复写纸,还有各式的笔散落在桌上每个角落。
陈默又饿又乏,便拿起桌上的一个素描本翻看解闷。
何文柏是专业美院出身,也在国外念了些书,笔下的功夫自然很硬。陈默看
完一本后,有些意犹未尽。对面的房间依旧很安静,她伸头看了一眼,又拿起了
另一本。
刚刚翻开第一张,陈默就愣住了。
纸上是一个女生的侧脸速写,似乎很认真地在看着前方。陈默觉得女生的眉
眼很像自己,但纸上也没有任何标注。她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翻到下一页。
依旧是第一幅画上的女生,微侧着脸,抿着嘴轻轻地笑。
陈默有些难以置信,迫不及待地向后继续翻着,第三张、第四张······她
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当最后一页呈现在面前时,她心中猛地一震。
少说五六十页的本子,有侧脸有正面,有头像有全身,有素描有速写,但每
一张都是同一个女生。
陈默紧紧地攥着本子,手有些颤抖。厚厚的一本看下来,纸上的女生和自己
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颦一笑都熟悉得让陈默有种照镜子的错觉。
这真的是自己么?陈默的大脑瞬间被各种问题塞满。他为什么要画这些?这
些是什么时候画的?是在那晚之前么?
陈默瞪大了眼睛,怔怔地坐在原地,被扑面的疑问压得几近窒息。突然,她
听到对面的房间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她慌忙把素描本放在桌子上,站起身
走到门前。
床上的何文柏咳得很厉害,整个人弯得像虾米一样,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陈
默本来还在犹豫,但看到何文柏辛苦的样子,实在不忍,便推门进了去,扶着何
文柏坐了起来。
「默默?!」何文柏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刚要说什么,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去拿杯水。」陈默说了一句,就匆匆地起了身。
喝完水后,何文柏终于平静了下来,「默···陈默,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陈默有些吃惊,脱口而出。
「我······」何文柏揉了揉头,声音沙哑,「喝得太多了,记不大清
了。」
「昨晚你醉倒在我们宿舍楼下,我和你的一个朋友送你回来的。」陈默把
所有的疑问咽进肚子里,用尽量平直的语气,将昨晚匪夷所思的各种事情概括成
简短的一句话。
「我?醉倒在你宿舍楼下?额······」何文柏看着陈默,本想歉意地笑一
下,不过在对视的一瞬间,陈默迅速把目光移开,不自在地看向另一个方向。
何文柏看在眼里,已经展开的笑容无奈地多了些苦楚。「昨晚的事真的很抱歉,
谢谢你照看我······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了?」何文柏说着,努力站起身。
宿醉的冲击并没有完全消去,何文柏刚起身,就觉得眼前一黑,失去重心地
跌了下去。
在一旁的陈默连忙伸出手,想要扶住他。不料,何文柏跌倒的力道远超出陈
默的想象,结果她一个趔趄,竟被何文柏压倒在身下。
因为只隔了一件单薄的睡衣,何文柏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身下陈默的温暖与柔
软,像股掌间一块温润生香的软玉,让人心头一紧。
陈默则完全被这突发状况弄懵了,她想要推开何文柏,但双手却不听使唤地
僵在那里。何文柏带着酒气略略沉重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她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
滚烫起来。
大概僵持了有几秒,何文柏才反应过来,急忙支起身,一边从陈默身上离开,
一边止不住地道着歉,「对不起,刚刚没站稳,真的是没站稳,对不起,我没有
其他意思,我······」何文柏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推,但是越说越尴尬,最后
整个人梗在了那里。
这幅模样的何文柏,陈默从来没有见过。像第一次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笨拙
地措手不及,想要解释可是却越讲越糟糕,被理不清头绪的慌张缠住脚,有些迷
惘地束缚在原地。陈默惊讶地看着,禁不住笑了。
何文柏不知道陈默为什么会笑,但清楚这是个期盼已久的好征兆,也不自觉
地跟着笑了。
第十二章 活动室艳事
陈默坐在琴凳上,望着钢琴上的节拍器发着呆。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习惯,每次陈默遇到烦心事的时候,都喜欢坐在琴
前静心。先前从何文柏家出来回校后,她换了身衣服转头就奔向附近的琴房。
校外琴房的条件自然不如家里的好,钢琴老旧空间逼仄。但现在的陈默完全
没有心思去挑剔,她脑海里正充斥着各种声音。
被何文柏压倒在地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地浮现在陈默眼前。或许是因为先前意
外发现的素描本,或许是时间真的让自己淡忘了些什么。总之,她清楚记得那一
刻小鹿乱撞的心跳。
为什么会有那种悸动?陈默反复地质问着自己:对于何文柏,不是应该深恶
痛绝才对么,为什么我会······陈默想着,当时的场景又清晰起来。
何文柏温暖的身体,肌肤贴近的触感,沉重的呼吸声,上下滚动的喉结··
····天啊,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陈默从思绪中惊醒过来,懊恼地疯狂弹着
和弦,宣泄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
这就是所谓的「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悲凉么。陈默自嘲地想着,缓缓低下身,
伏在了黑白分明的琴键上。
晚上九点多,陈默才从琴房出来,路上接了个高玉涵的电话,说是好像把眼
镜落在学院办公楼的活动室了,问她顺不顺路去看一眼。陈默应了下来,向办公
楼走去。
活动室在五楼的一个偏僻角落,陈默很少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这间活
动室平时并不锁门,放着很多大柜子,用来存放办完活动后剩下的纸箱、胶带、
横幅等等,一些损坏的桌椅也会摆在这儿,把活动室堆得满满的。
玉涵在电话里说东西十有八九是放在桌子上了。陈默懒得去找开关,借着手
机的光到横七竖八的桌子前查看。果然没走几步,就发现了玉涵的眼镜盒。
陈默把手机合上,抓着眼镜盒准备出去。刚转身,就听到外面的走廊竟然传
来说话声。
这么晚了,办公楼里还有人?陈默有些讶异。五楼白天都很少有人上来,更
何况是这个时间段,不会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她不自觉地想到一些校
园鬼故事。大学里每年都会出现好些自杀的人,有坠楼的,有上吊的。这栋办公
楼后面的一大片湖水里就死过不少,有些人跌下去后,第二天尸体才会浮出来,
像断了线的小船一样,在湖中心飘来荡去。
陈默想着,颈后一凉,要迈出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走廊外的说话声越来越近,好像是两个人,不过声音压得很低,含糊朦胧,
听不清内容,更显得诡异。活动室又太偏僻,和走廊灯有段距离,陈默看不清外
面的情况。
究竟是什么?她开始害怕起来,不知道是该跑出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正犹豫着,活动室的门突然被拧了几下。陈默吓得倒吸一口冷气,飞快地跑
到柜子后面,缩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
「没人的,进来吧。」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四五十岁的样子。
「有好好的宾馆不去,来这里干什么?!」女人的声音听着很年轻,好像在
哪里听过。
陈默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看来不是什么灵异事件。但转念一想,现在的
处境也不是能够放松的。这个时间这种搭配来活动室,应该不是做什么见得人的
事。陈默已经能对接下来的事猜出几分。
「宾馆人多眼杂的,而且哪有这里刺激?」男人的声音兴奋得有些颤抖,
「来,别多说了,宝贝儿。」
「讨厌啦。」女人娇嗔地叫了一声。然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两人的喘息声。
陈默听了一会儿,好奇地微微探出头,想看看这两人是谁。不过,活动室里
实在是太暗了,只能借着从百叶窗缝隙中透出的天光,隐约看见两个人形而已。
他们在陈默侧前方三四米外的长桌前,女人躺在桌子上,两条腿大开,想必
身上应该也没剩什么衣服了,男人的裤子已经掉到了脚踝处,看体型有些臃肿,
略微费力地一个劲儿向桌上挪动,整张脸埋在女人的胸部上。
「嗯~ 啊~ 你好坏~ 」女人单手来回摩擦着男人的背,声调不断提高,掺杂
着娇媚的哼声,酥麻的叫喊连延不断,像蜜糖一样绵密浓稠,连陈默都听出了一
身鸡皮疙瘩。但戏剧性的是,她空闲的另一只手却在脸部上方来回翻转,就像是
刚涂完指甲油后,对着光欣赏一样。男人正忙于在花丛中采蜜,根本没注意到身
下女人的小动作。
看来,这个女人是在应付了事。陈默暗暗想着,看着男人忙碌得上蹿下跳,
顿时觉得很是滑稽。
前戏没维持多久,男人就停了下来,开口道:「宝贝儿,我插了啊。」
「等等,带套啊。」女人连忙说。
「哎呦,我今天忘了拿了。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射在里面。」男人咕噜咕噜
地说了一大推,明显按捺不住了。
「嘿嘿,还好我带了~ 」女人得意地笑了几声,起身递过去一个东西。
「这······」男人满腔的不情愿,于是直接挑明了说,「今天就算了吧,
每次都带套,做得不爽啊。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射在里面的。」
「安全第一嘛。」女人也丝毫不肯让步。
「好吧。」男人妥协了,弯着腰在弄什么,「太黑了,带不上,哎!」男人
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早已没了先前的兴致盎然。
「来,小笨猪,我用嘴给你带上吧。」女人也不想扫了他的兴,便蹲下身。
「嘿嘿。」男人的笑声听着有些刺耳,陈默忍不住撇撇嘴。
「好了,插进来吧~ 」女人淫荡地笑着,整个人再度躺倒在桌子上,还拍了
自己几下,「啪啪」声在沉寂的活动室里格外响亮。
男人没有半刻停留,忙不迭地往前拱了起来。他一边抽插着,一边去抓揉女
人的胸部,干得不亦乐乎,很是得意地说:「怎么样,爽不爽!」
「好大~ 好热啊~ 小笨猪,你最棒了!」虽然女人的声音里洋溢着激情,但
是陈默觉得依照前戏的表现,估计现在她也是做戏的成分大些。
女人叫了几声后,把腿抬了起来,高高地架在男人的肩膀上,屁股向上抬起,
「再深一点,再深······啊~ 好爽~ 」男人更加卖力地抽插起来,不过没几下,
他就停了下来,前拱的姿势定格了几秒钟,发出心满意足地哼声。
有够快······陈默在心里嘲笑了一下,就这样的技术,也难怪女人会心不在
焉。
「再从后面让你爽一次!」男人意犹未尽,把女人翻过来,让她伏在桌子上,
一把抓住她高高翘起的臀部。
「嗯~ 」女人浪叫了一声,男人紧接着就插了进去。女人的屁股娇媚地摆来
摆去,在微弱的月光下,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滑。男人更是越插越起劲,连桌
子都在他的拱动下「吱吱」地向前挪动着,不时撞击着墙壁,「咚咚」声情色无
比。
「来了~ 来了!」女人像是在咬着牙一般,声音里的激情因为过分的矫揉造
作而显得廉价。
但男人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女人夸张的呻吟让他很享受,没持续多久,
他似乎又射了。
后面的事陈默也懒得再抻脖子看了,便躲在柜子后数着指头等他们离开。直
到两人色彩斑斓的打情骂俏声消失在走廊外许久后,陈默才溜出来。她看了眼时
间,十点半。
还真是快枪手。陈默嘲讽地想着:估计前戏的时间都比他抽插来得长。这种
老男人,那女人图他什么呢?
她边下着楼梯,边好奇地琢磨起来:女人的声音好像有听过几次的样子,并
且比男人年轻了不少,难道是学院的年轻老师?想借此往上爬?
陈默越想越觉得狗血,平常生活哪里会像小说那样活色生香,可能只是一对
儿老夫少妻在玩角色扮演罢了吧。想到这里,陈默又开始寻思认识的老师里,哪
些是老夫少妻这个组合的。
陈默越想越起劲,慢悠悠地走出楼梯间。
猛然发现,在大门旁的自动贩卖机前站着个人,乍看上去吓了陈默一跳,她
一惊,眼镜盒失手掉到了地上。
贩卖机前的人似乎也吓了一跳,回过头瞪大了眼睛。
「咦?」陈默一眼认出了眼前的女生,好像是叫万丰,和自己是同系不同专
业的,有一起上过些通选课,「···万丰?我们有一起上过通选课的。」陈默笑
着上前打招呼。
万丰的神情有些异样,她别扭地笑了笑,「没错,我也记得你。」陈默一听
万丰开口,就愣在了原地。这个声音,不就是之前在活动室里淫声浪叫的那个女
人么?!
万丰见陈默有些发怔,以为她是在介意自己没有记得她的名字,便连忙说道:
「啊哈,我这人最不擅长记东西,你的名字是?」
「嗯?哦,陈默。」陈默也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慌忙答道。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万丰随口问道。
陈默心里一沉,忽地紧张起来,「我···我舍友把东西丢在二楼的会议室
了,我刚去帮她取回来。」
「哦。」万丰点点头,看样子并没有对陈默的回答起疑心,「那一起回去吧。」
「呵呵,好啊。」陈默勉强地笑了笑。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哎呦,这······」
当下,陈默就发觉万丰的脸色黑了下来,她好奇地回过头,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看见陈默像见鬼了一样,顿时面如
土色。
这个男人······陈默一看,他的身形和活动室里的男人很相似,难道
他就是那个快枪手?
「呀,朱副院啊,这么巧。」万丰开了口,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慌张,「这么
晚了,您还没回家啊。」陈默完全没心思去听清对面男人究竟在说什么,她所有
的注意力都被万丰嘴里的三个字牢牢地吸住了,朱副院?!
矮胖的朱副院并没有多说什么,讲了几句就走了。万丰也像没事人一样,继
续和陈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陈默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尽量克制住内心的翻江倒海。没想到,活动室艳事
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陈默看万丰的眼神悄悄地发生着变化,她几乎没怎么听万丰在和自己聊什么,
满脑子都是惊叹号和问号。
原来朱副院的传言竟是真的!这算什么?传说中的「叫兽」的真人版么!陈
默感觉大脑飞速地旋转着,各种疑问与猜测蜂拥而至:万丰为什么要这么做,看
她当时的反应,十之八九是有其他企图的。想要保研?现在才大一,这准备做得
也太未雨绸缪了些吧······那是奖学金?印象里,万丰的课业成绩应该有蛮优
秀的吧,凭自己的实力也是可以得到的吧······陈默怎么也想不通,不知不觉
就到了宿舍楼下。
「我从那面的楼梯上去更近些。」万丰说道。
「哦,好,晚安。」陈默告了别,话音刚落,就听见几步外传来玉涵的声音,
「默默,你慢死了,让你帮我去活动室去个眼镜盒,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陈默暗叫不好,连忙回答说:「什么活动室,你把眼镜盒放在了二楼,记错
了。」话刚说完,她便转过头去看万丰的反应。
万丰倒是没什么异样,步履依旧,走向楼梯。
陈默心中陡然舒了一口气。
「什么?可是······」玉涵还要辩解些什么。
陈默急忙打断了她的话,一把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好了,眼镜给你拿回来
了,走,上楼去吧。」
那天之后,陈默和万丰还打过几次照面,几次交谈下来都没什么异样,陈默
也就彻底放宽心了。而那晚的惊奇景象,陈默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虽然自己和
万丰没什么交情,但不管怎样,还是不要在暗地里议论这种事的好。
不过,反倒是有几个人提起过那晚来闹事的何文柏。陈默都解释说那是自己
的表哥,小的时候一起玩过一阵子而已。
高玉涵听后打趣道:「默默,你还有个那么帅的表哥?那基因怎么没遗传到
你那儿一点儿啊。」陈默听后笑了笑,也没兴趣和她拌嘴,转过身打算忙别的事
去。这时,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一串熟悉的号码。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陈默盯着那短短的11个数字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按下了
接听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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