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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想娶我。」
侍海莲静静的对着爹爹说着,身上的凤冠霞帔将她衬得娇小玲珑,活像个精雕细琢的小娃儿,感觉起来就像是水做的小美人,年纪也不会很大,却要嫁做人妇了。
有一瞬间,她可以感受到爹爹的难受及不舍。
侍老爹伸出满布皱纹的老手,拍拍女儿的肩,「别傻了,金明月当然想娶你,你长得这么可爱,可以说人见人爱。」
海莲的头垂得低低的,小手都快把手绢给绞破了。
「我昨天听到下人说他和金伯父吵了一架……爹,他似乎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要成亲了……」
「莲莲,别想太多,他跟你本来就有婚约了,早娶晚娶,都是要娶,重点是这金家大宅需要你,我们也需要有个地方安身。」
「可是……」
「你必须成为真正的少夫人啊!」侍老爹慈祥的说。
侍老爹爱极了这个遗传了爱妻的娇美可人宝贝女儿,如果不是因为金家老爷对他有过救命之恩,加上他因为做生意失败,所有财产全都没了,他是不会这么快就让女儿出嫁的。是金老爷收留了他们父女,他们才免于流落街头的命运。
而且,金老爷对他们父女一直都很好,不求回报,唯一提出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希望海莲可以成为金家少夫人,在未来替金明月掌一个家,生几个白白眫眫的小萝卜头。
只不过这个愿望及承诺一直因为男女双方年纪尚小,所以一直没提。
如今,金明月已成年,海莲也十六岁了,所以金老爷便命令远在外地念书的独子回来完成终身大事。
金明月是被逼着回来的,也不知道金老爷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才将他逼回来,但是肯定不是很和谐的方法。
虽然海莲一直覆着红盖头,并没有看清楚身边男人拜堂时的神情,她却可以充分感受到他的怒气。
他很生气,她知道。
「女儿啊!你只要想着你金伯父对我们父女那么好,也很疼你,相信你当他的媳妇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侍老爹安抚着女儿。
海莲头低低,娇弱的身子像风吹一吹就会折断的小草,看起来多么令人心疼,可是做爹爹的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宝贝女儿只是外表看起来柔弱,内心却是比任何人都还要坚强。
「莲莲,如果他欺负你,爹爹也不会放过他的!」毕竟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海莲微微点点头,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说的,一旦她选择了这条路,她就会坚持下去。
侍老爹以为海莲担心金明月长得不好,连忙说道:「虽然你们两人知道彼此,却一直没机会见面,可他和小时候相较已经是十分漂亮、好看了。」
漂亮?!海莲微皱眉。在一个男子身上听到这种形容词,太奇怪了。
「我宁愿他是个平凡的男人。」她轻声低语。
「他可不可以成为一个男人,也许你可以好好的教导他,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相公,相夫教子是你为人妻、为人母的天职。」
她点点头。
「好了,那我先走了。」
「可是爹……」
「怎么了?还想问什么?」
她要怎样开口问新婚之夜她得做些什么呢?海莲不知如何启口。
侍老爹明白的倒了一杯酒递给她,海莲想也不想的便仰首喝下。
「喝慢点。」
「没关系,醉了更好。」醉了就不用面对这一切了。
侍老爹静静的注视着女儿泛红的脸颊,决定还是不要跟她说出他有下药的事情,怕她会生气。他只是希望一切可以顺利完成,不要节外生枝。
「没事,你乖乖在这里等新郎倌进来吧!」
就在此时,新郎倌已经被宾客搀扶了进来,他似乎酒醉得有些不像话。
也许想逃避的人不只她一个。海莲心中如是想,对这个全然陌生的男人,她心头也多了点同情。
「好了!你们全都可以出去了!」金明月大吼着,赶人了。
海莲却被他口中的怒意给吓住了。
他在生气、他也同样不想要这个被人强迫的婚姻,所以他生气,而他现在无法对其他人发泄不满及怒气,他却可以对她发泄他的愤怒……
他可以,绝对可以,只因他是她的丈夫、她的天了。
突然,头上的红盖头被粗鲁的扯开,吓得海莲尖叫一声,身子忍不住往后瑟缩。缓缓的抬起水汪汪大眼,她迎上的是一双冷冽的黑眸。
金明月本以为这个狡猾、弄得自己爹爹神魂颠倒的小女人一定长得一副邪里邪气,居然异想天开的以为她侍海莲才是这世上唯一可以当金家少奶奶的人,所以他打从心底把她想成是个很不好的人。
哪知红盖头下的面容是那样苍白而秀丽,高挺的鼻、弯弯的眉,轻蹙的眉宇令人看了想要好好怜爱,那像扇子般轻轻扇动的睫毛是动人的,还有那小巧红嫩的唇正微微的颤抖着。
她不像狐狸精,一点也不像,反而像极了需要人好好捧在手掌心保护的小宝贝。
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眼底闪烁着不安及慌乱,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分外柔弱,是那样的孤独、无功。
生平头一次,金明月心中情不自禁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他深深看着她那双含怨的眼眸,心里有个声音在警告他:小心啊!你也被她迷惑住了,金明月!
他突然狠狠丢开手中的红巾,不再说话,一个人坐在圆桌前喝酒。
海莲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在沉静、充满压力的气氛下,她只能呆呆的看着他的身影,压抑下想要逃跑、躲起来的冲动。
他长得太……太漂亮了!英气的眉、俊挺的鼻梁、抿成一线的唇,还有那坚毅的下巴,以及那一双黑眸。
那是一双极为冰冷的眼眸,深不可测,闪烁着某种逼人的光芒,令人感到不安。
她看着他宽阔的肩膀及修长的身躯,他看起来那样高大、挺拔,他会是每个女人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可是他刚刚注视她的目光带着责备、研究以及不满,这样子的注视令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十分的愚蠢及幼稚。
就在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事时,却听到他以低沉的嗓音说话了。
「你知道你答应了怎样一个荒唐的事情吗?」
她微微低下头,喃喃的说:「我知道。」
他突然跳起来,冲到她面前一把捉住她纤细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她以为自己快要被他涅碎了。
「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同意这桩愚蠢的婚姻?!」
他的怒吼令她的耳膜几乎被震破,但她仍强迫自己勇敢的面对他。「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承受一切的,我只希望这件事情可以快点完成。」
「完成?」他又更加用力掐她的肩,浓眉警觉的皱起,表示了他的怒火。
「是的,明天当我走出这个房间时,我必须出示我们已经圆房的……」她的目光落在身边的白布巾上,咬牙继续说道:「证据。」
「好证明你有权利当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好得到金家少奶奶所能享有的天大荣华富贵,是不是?」他的语调更加提高了。
「少爷……」
「好,既然你愿意出卖自己,那我也无话可说!」
海莲原以为他会丢下她转身就走,不过出乎她的意料,他反而拉扯着她的新娘服,力道之大令她害怕。
「等一下……」
「我不想等了!而你是我的老婆,就该乖乖听我的话,把衣服脱掉!反正你已经为了权势金钱而出卖了自己,既然要当妓女,就该好好的当!」
她不敢相信他所说出口的话,眼泪情不自禁的涌上了眼眶,但她仍然选择忍受。
金明月故意弄痛她,故意要让她生气,让她后悔,但是当他粗暴的扯开她的衣服、露出了大半雪白的肌肤时,酒精催化了体内的欲火。
「如果你不想忍受,只管抗议……」
「不,我已经和你拜过堂,接下来圆房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会努力学习。」
「你——」他看起来快气死的样子。
她静静的凝视着他,心里头不知如何是好,这个男人令她感到十分害怕及不安,不过因为方才喝下的酒开始有了作用力,反而让她觉得他的大吼大叫很有男人气概。
她以前看过的男人,那些邻居还有金家的男仆,都没有一个像金明月这么敢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及内心的想法。
见他的脸涨得通红,一副像小孩子耍脾气却又故作成熟的为难模样,刚刚他对她的粗暴她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但是,对于他的羞辱,她仍然很介意。她才不是妓女!绝对不是!
金明月迅速把自己的衣服脱掉,露出强壮、结实的胸膛,海莲羞得别过头,但仍是乖顺的躺在床上。
这一关是一定要过的,为了金老爷,为了金家,为了爹爹,也少少的为了她自己,她只要咬牙度过,一切都会没事的。
当他再度靠近她,并且用他那性感的唇落在她颤抖的唇……她以为他会,但在两唇碰触之前,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停了下来。
「听说妓女是不让男客吻唇的,对吧?」
这句话让她的美眸略略睁大。
他没有吻她的唇,反而改攻击向她的颈项,大手一点都不温柔的在她的胸前用力揉捏。
她强忍住不叫出声,她会忍耐他刻意对她的惩罚,只要可以度过今晚,只要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就会没事了。她只要乖乖的躺好,让他行使丈夫的权利就好了。
不过,金明月似乎也察觉了她的企图,黑眸眯了眯的注视着身下柔顺的女子。
「你打算就这样子躺着,像一条死鱼?」
「我……」
他突然翻个身躺着,冷冰冰的说:「你如果想从我身上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那你就自己来。」
「自己……」
「怎么?」他挑眉看她。
她……他要她自己来……来什么?
金明月故意用着鄙夷、看不起的目光投向她,「怎么?你不懂?」
她压抑住摇头的冲动,因为她的确也是不仅。
可是,眼前的男人却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她的心乱纷纷,也笑得她快要哭出来。
他是在嘲笑她吗?他是在嘲笑她不懂怎么当个女人?还是嘲笑她是个不解风情、不懂得伺候男人的妻子?
她低垂下眼,泪光在眼角微微闪烁着,看起来是那样脆弱,令人心疼。
他知道自己不该对这个女人产生心疼,因为她是和老头合谋起来设计他的,也算是他的敌人,他不该心软!
不过,尽管气爹爹,他还是忍不住对这个被迫娶进门的少女有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感觉。
她和文悦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文悦是那样的风情万种,懂得如何讨男人欢心;侍海莲却不一样,在他无理取闹的大吼大叫后,她仍能像个冷静、稳重的皇后一样。
他对爹爹的决定多少有些明白了,不过并不代表他就会开开心心接受这个硬塞给他的新娘子。
「我跟你说……」金明月才想开口,却意外发现他的娘子已经睡着了。
这……太夸张了吧?他静静注视着她天真无邪的睡容。睡着了也好,这样她就不用面对他的怒火。
金明月无奈的叹丁一口气,他呆呆的躺在新床上,瞪着天花板,明明刚刚喝了好多酒,想要麻痹自己,哪知却是越来越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他发觉身边的人儿发出了像猫咪般的呜咽声,然后往他靠近,像是找寻着他的温暖体温。
还来不及意会自己的行为时,他的大手已经将她搂住,这个动作仿佛是很习惯、很熟练似的。
不过,也没有很多时间让他多想,因为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看来是酒精的效用发作了。
就这样,两个陌生男女紧紧相拥,度过洞房花烛夜……
第二章
隔天一大早,当海莲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时,发现房内只有她一人。
她连忙看看自己,虽然衣衫不整,却一点也没有人家所说的疼痛感觉。
她迅速的起身下床,查看昨夜在床上铺着的白巾,上头也没有任何血渍。
没有……这代表什么?她可以确信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曾经乱来过而没有落红……那么……难道是他根本没有占有她?
这怎么可以?等一下她就要去拜见公公及爹了,她要如何拿着这纯白的白巾去面对他们>,怎样说都是不对的……
海莲无力的滑坐在床边,趴在床上,有种想海扁金明月一顿的念头。
她知道他不会让她好过,只不过他居然会这样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令她十分难受。
洞房花烛夜过后,新郎不见了,新娘子没有落红,自然会有人联想到是不是因为新娘子婚前没有安分守己,而新郎发现后才愤而将她丢在新房内……
如果真是如此想,只怕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海莲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瞪着那一片雪白,然后从梳台的珠宝盒中拿出
咬着牙,她用珠钗在自己的手指上刺了下去,接着一朵朵鲜红的血花滴落在白色布巾上,作为她纯洁的象征。
静静的站在新床前注视着白巾上的点点红花,海莲面无表情,只有眼底闪烁着沉痛的伤心……
金明月在等着,他一个人坐在后园的小凉亭内喝着酒,却无心欣赏这一片美丽的花园造景,只是在等待。
哼!爱自做主张的老头,如果老头看到了他千挑万选的儿媳妇在洞房花烛夜之后没有落红,脸色绝对会很好看。
一种报复的心态令他感到一阵快感,他也刻意忽略脑海中那一双眼对他的指控及仇恨。
侍海莲,别怪我狠心毁你名节,谁教你要联合我爹来毁了我一生的幸福。金明月心想着。
不过,酒都快喝光了,却没有人来向他传达任何讯息,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就在此时,一个小男仆匆匆跑了过来。
「少爷!老爷请你去大厅。」
「去大厅做什么?」
「按照习俗,少爷得和少奶奶一起拜见公婆的。」
金明月站起身,点点头。呵呵!好戏就要上场了。
当金明月出现在大厅上,一大堆亲朋好友已经在场,而他那个爱自做主张、主宰他的爹爹一脸笑咪咪的。
笑!等一下就让你笑不出来!金明月心想。
再看看他的新婚妻子,今天她看起来似乎更加美丽、动人,头发改盘成了髻,却显现出另一种少妇的温柔婉约。
但是,只有他和她两人心知肚明,她并没有成为女人,她还是个清纯少女。
而她并没有看他,相反的,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地上,瞧她一副冷静、庄重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想像中的害怕时,他不由得火上心头。
两人一起向金老爷以及侍老爹行礼请安过后,再来的仪式便是把新娘纯洁无瑕的象征呈现给众人看,好代表一桩美好姻缘、天作之合的完成。
当一个家族中的姨字辈亲戚自锦盒中拿出那一块白巾时,金明月有种冲动,想大叫住手,就在他震撼自己居然会有这种心软的想法时,又立刻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大大震慑住了。
白巾上居然有落红?!
「啊!」
海莲是被粗暴的推进房里的,推她的人正是她的新婚丈夫。
「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金明月质问道。他可是忍了一个晚上没有发作,大家都对这个小骗子赞美有佳,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只有他知道!
「你一定要这样子对我大吼大叫吗?」她被他那自以为是的态度给激怒了。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我?」
「对!」
「你太抬举我了,如果没有你的配合,我也无法完成……」
他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冷冰冰的说:「你以为你的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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