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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7-14 15:33:09 |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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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水鬼


(28+)
民国初年,国外西教传播,国内道士横行欺世,军阀混战,妖魔鬼怪趁机在人间腥风血雨。

乱世之中,在太行山脚下,地属山西陵川县北部有一片远离乱世的偏远村庄。土地上住着百余户人家,这里的百姓世代为农,男耕女织,勤苦耐劳,大家过着平淡的生活。

在那个极度贫困的年代,每到收成季节,村民们都会拿出部分收成的粮食托付村长到县城换些钱财衣物。

这一天傍晚,村长带着五个村民换完钱财拉着货物走在回村的乡间小路上,每一个村民的脸上都挂着笑容,高兴而归。

“累死了累死了,再也不想进城了。”一个少年边走边抱怨。

这是村中少年张狗蛋出生十六年以来第一次入城回来,他顶着大太阳和其他村民们走了六个小时回程,已经累得脚趴手软。

“你这臭小子,咋像个娘们一样,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走一天一夜也不会喊累。”走在张狗蛋身旁的村民陈叔说道。

“陈叔,你在吹牛吧,我才不信呢!“张狗蛋回顶一句,然后走在路边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转眼说:“村长,我实在走不动了,休息一下吧。”

年过半百的村长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张狗蛋,又看了看天色,感觉能在天黑之前赶回村庄,便对大家说:“如此也好,我也有些累了,大家就原地休息一下吧。”

听见村长同意,张狗蛋立刻瘫倒在草地上,拿出水壶喝水,结果发现水壶空了,他起身对村长说:“村长我去下面河里打点水喝。”

“嗯,去吧,注意安全。”村长答道。

“狗子,小心河里有水鬼把你抓去打牙祭。”陈叔拿他开玩笑。

“少蒙我了,我才不怕,好歹我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张狗蛋只觉口干舌燥,说完就往下面的河边走去。

“快去快回啊!”张狗蛋的娘亲张婶招呼道。

远处传来声音:“好叻,知道了。娘。”

在一行人的下方不远处有一条贯穿几个村庄的长河,在黄昏下波光鳞鳞。张狗蛋走到寂静的河边,打起河水咕噜咕噜大喝。

“好爽啊~真凉快。”喝完一口,张狗蛋精神百倍,他蹲在河边准备把水壶灌满。

离岸不到十米的河中泛起轻微涟漪,冒出滚滚气泡,由于天色渐晚,看不太清。

嗯?好像有什么动静。张狗蛋心想。

气泡消失,河中漂浮起一团黑压压的东西。

“这是什么?”张狗蛋有点惊疑。

河里的东西逐渐平稳上升,这个时候他才能看见,冒出黑压压的一片竟是人的头发,一颗人头突然漂浮到水平面上。人头面色苍白,闭着眼睛,正好脸朝岸边。

“啊”

张狗蛋吓得惊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河里被泡得水白的人头仍然在上升,脖子和双肩也露了出来,张狗蛋发现,这哪里是个人头,这竟然是一具完整的身体。

更诡异的是,这具身体从河里升上来后,一直平稳的站在水面上,而且外围还有一圈黑影在循环缠绕。

糟了,真撞鬼了!张狗蛋潜意识一念,神经紧绷。

“救命啊……”等不得半点思考,他本能的大声呼喊,仓促从地上爬起拔腿就跑。

“啊!鬼啊,水鬼!水鬼来了。”张狗蛋惊慌之中回头再瞟了一眼这具怪物,其紧闭的双眼仿佛随时都会睁开。

河上边的村民们听到张狗蛋在呼喊,他们跑下来接应,与跑上来的张狗蛋撞个正着。

“怎么了狗子,怎么了?”村长忙问。

张狗蛋吓得说不出话,只见他手指向下面的河边。

大伙儿同时望向河边,陈叔眼尖,他第一个看见河里有个人影,忙说:“看,河中好像有个人……”

“鬼……真的有鬼……”张狗蛋躲在村长背后吓得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在颤抖。

“好像那是一具尸体。”另一个村民张婶也看见了,她看见的是河中有个人躺在水面上。

这个时候其他村民和村长都看见了,确实有一个人漂浮在水面上,像是被淹死的尸体。

“鬼,真的有鬼啊!我看见它站在河面上。”张狗蛋急得快哭出声。

张婶反驳说:“儿啊,你是不是弄错了,好像就是个人淹死了啊。”

“我也认为是一具淹死的尸体。”其中一个村民分析道。

远处,那个身体依然漂浮在河里,纹丝不动。

该听谁的?到底是人是鬼?跑路?还是管事?一群人面面相觑,各怀鬼胎。

村民们一阵沉默后,陈叔胆子大,率先决定说:“走,下去看看。”

“不要啊,大家快跑啊!我真的看见那就是鬼,刚才还是站着的。”张狗蛋敢确定那就是个鬼,哪有人能站在水面上?他看得清清楚楚。

张婶却说:“估计狗子是被淹死的尸体吓到了。”

张婶非常理解张狗蛋此刻的心情,作为张狗蛋的娘亲,她说出的这句话很有权威性,村长也觉得她说得在理,而且大家同时看见的是有个人躺在水面上,而不是站在水面上。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就是淹死人的景象。

村长分析完后发话了:“那好!我们去看看,咱们人多势众,不怕。”

不得不说这群村民很有责任感,最后大家一致决定下去看看情况,如果真是淹死了人,指不定是附近哪家熟脸。

张狗蛋则非常害怕,他躲在一群人中间,陈叔和村长走在最前面,快到岸边的时候,可以清楚看到漂浮之物正是一具人类身体,这个身体周围的黑影早已消失不见,除了张狗蛋外,所有人确信,就是淹死了人。

陈叔说:“哎呀,就是淹死了人。”

“快!快!打捞上来。”村长在前面指挥。村民们找来几根粗长的干柴棍,把那具身体捞到岸边。

张狗蛋拉住张婶的手,恐慌的说:“娘,你别过去。”

被打捞上来的尸体,是个男尸,全身上下被河水泡的发白,看面貌非常年轻。

“这是哪家的孩子啊?咋从来没见过。”

“怎么会淹死在河里啊。”

村民们议论纷纷之时,村长发现并指出了这具男尸的脑部受过重创,全身有几处明显的淤青浮肿,可以判断,这具男尸不是被淹死的,而是被打死的。

陈叔胆子最大,他用手触摸尸体胸口的伤处,惊疑的发现,这具尸体,竟然还有温度。

“情况不对!”

“这个男娃子还有心跳!”陈叔惊呼。

围观村民吓得连连后退一圈,一个人被水泡得发白漂浮在水面上竟然还有心跳,简直不可思议。

“水鬼,是水鬼……”张狗蛋更被陈叔刚才的话吓得喃喃自语。

同一时间,大家发现这个尸体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张婶忙说:“哎呀,他真的还活着,没有死。”

这个男娃子的心跳尚在,这一点陈叔确信无疑,再加上如果真的是恶鬼,恐怕早就诈尸了,何必等到现在还不动手行凶?

陈叔非常肯定的说:“我敢确定,他是人,不是鬼。”

“对对,就是个人,还活着,还活着。”村长学过一些医术,他知识层面较广。

“快!天色已晚,救人要紧。”村长吩咐道。

简单的救治过后,这个昏迷的少年仍未清醒,村民们带着这个少年,往村庄里赶去。

此时夜幕降临,一缕皎洁的月光倒映在河面,数不尽的星星显现在天幕中,森罗万象,万籁俱寂。


第二章 村外有诡


(28+)
好在趁着明净的月光,村长和张狗蛋一行人急急忙忙在戊时的时候赶回了村庄。

陈叔立刻叫来村里的王大夫,村民和王大夫一起把昏迷的少年抬进瓦房救治。

“幸好今天回来得还算早。”突然瓦房外一个村民开口说。

张婶冒着虚汗惊魂未定,她接过话说道:“是啊,庆幸没有发生意外。”

村长望了一眼回村的方向,若有所思,摇摇头叹气说:“哎~上一年除夕夜发生的事情……”

忽然村长点到为止,他不敢继续往下说。对于那一天突发的怪事,成了这个村庄的忌讳。

“还是别说为好,咱们先去看看那个男娃子吧。”连陈叔这种胆量过人的爷们儿也回避的说。

“好好。”村长连连应道。

瓦房内,王大夫坐在床榻上替昏迷少年把脉,另一个村民替他清理伤口进行包扎。王大夫斜眼一瞥:“嗯……脉象逐渐稳定,躲过一劫。”

他再看一眼遍体鳞伤的少年,感叹一声:“头部遭到致命重创,居然还能活着,真是福大命大。”

村长他们一进屋,就看见王大夫开始给少年扎针灸。张婶盯着昏睡床上的陌生少年,发出一声感叹:“天呐”

借着屋内数盏煤油灯的光线,可以清楚看到昏迷少年全身上下有几处深厚刀伤,还有几处像是被什么凶猛动物撕咬过的贯穿伤,其头盖骨上有一条明显的裂缝,头骨已经破裂,在场村民无不感到震惊。

“我的天啊,这人居然还能活下来。”陈叔感到非常吃惊。

“老陈,你以前见过这个孩子没有?”

村长对这个陌生的少年没有任何印象,而陈叔经常去附近村子卖麻糖,所以认识的人特别多,村长便问他。

“没有,不知道是哪家的娃子。”陈叔回答。

“我也从来没见过。”张狗蛋躲在张婶背后说。由于之前受到惊吓,此刻虽然没那么害怕了,但是少年血迹斑斑的身体仍然让他感到一丝畏惧。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张婶紧握张狗蛋的手,眼前这个少年和自己儿子年纪相仿,她深感同情。

在昏睡少年苍白肌肤底下,针灸深深刺在穴位里,一股气在经络中流动顺畅,冒起滚滚气流。少年被河水泡得苍白的面颊恢复了一丝红润。

“嗯……有所好转……”王大夫虽然是个乡下土郎中,医术却非常高明,在他的精心调理下,少年有了微弱的呼吸。

转眼他又说道:“不过,即使能活下来,恐怕多半会成了傻子。”

“能活下来已经是生命的奇迹。”村长再次感叹。

少年突然在昏睡中痛苦挣扎,他脖子上的吊坠自动脱落飘浮到半空。吊坠在空中无限旋转并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这突然出现的情况让大家感到十分惊诧。

“啊,好奇怪的东西。”张婶感到畏惧。

“有可能是一件宝物。”村长说。

神乎其神的八角形吊坠忽然变大,变得足足有锅盖大小,精致古老的吊坠板面上和轮廓上分别刻着不同的符文,充满奥秘。吊坠中心有一块立方结构的天然五彩晶体突然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把屋子映得五光十色,分外耀眼。

此时,五彩晶体内飘落下零散的彩色碎光沁入少年的身体,令村民们感到震惊的是,少年头骨上的裂缝迅速愈合。全身的伤口彻底恢复后,吊坠立刻缩小飞回少年脖子上,顿时屋内的五彩光芒变回了昏黄的煤油灯光。

少年猛然惊醒,他那呆滞无神的目光望着屋顶,十分冷漠。

“我……在哪里……”少年用微弱的声音说。

少年起身,环视四周,只见身边全是陌生人,一群人围在床边也用陌生的眼神望着他。

他试图努力用脑回忆过去,可脑袋里竟然一片空白。突然他感到头部像要爆炸似的剧痛难忍,“啊头我的头好疼,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少年双手抱头苦不堪言。

村民们一时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是好。

张狗蛋看见他痛苦的样子便问张婶:“娘,他怎么了?”

王大夫在旁边解释说:“这个男娃子很有可能失忆了。”

少年满身伤疤血迹消失以后,村民们才发现他长得相貌堂堂,其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来一抹温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由各种气质混合,非常复杂,像是经历过尘世中的沧海桑田。但在那静柔与帅气中,又有着他独特的空灵与俊秀。

“你们……是谁?”少年突然开口问。

“娃子,你不要着急,我们都是好人,不会加害于你。”村长的回复非常镇定,他试图让这个陌生少年感到一丝慰籍。

“我现在在哪里?为什么在床上?”

少年满脑子充满问号,对眼前这群人没有半点印象,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凭白无故的躺在床上。

村长原原本本的把救回少年的事发经过讲完,少年则完全记不起自己受过重伤,更不知道自己会躺在河里几近死亡。他只是感觉到一追寻记忆头部就剧痛无比。

“娃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家住哪里,你还记得吗?”张婶关心道。

对了!

我是谁?

我叫什么名字?

我的家,又在哪里?

“啊头好疼!”少年一回想,头部又开始剧烈疼痛。

“这有可能是头部遭受重创所致,看来他的宝物治标不治本,没能让他的记忆回复。”王大夫分析道。

“娃子,刚才你脖子上的吊坠把你给治好了,你的这个宝物能力不小啊。”村长说。

陈叔灵机一动,指着少年脖子上的吊坠对他说:“你赶紧看看你脖子上那个家伙能不能让你恢复记忆。”

宝物?

我竟然还有个宝物?

“你试试能不能发动它?”王大夫说道。

少年拿起脖子上的吊坠一阵研究,除了最中心的五彩晶体有些迷人之外,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吊坠有什么作用,他更不知道这个宝物到底受不受控制。所有的事情,他忘得干干净净。

“看来他是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村长摇头叹气。

少年捂着脑袋,似乎头部又开始作痛了,他表情非常难受。

王大夫屋子内有一个叫“箭壶”的容器,随着箭壶内收集的水逐渐增多,就能知道具体时刻。

民国初兴,在买不起钟表的偏远村庄,就得依靠这个传统的古老容器计时,箭壶显示时辰到了亥时。

此时明显能够感觉到屋子里的一群人各个阴沉着脸。

“散了吧。”张婶说道,语气里面带着一丝急迫感。

“那就这样吧,大家先回去休息吧,娃子也累了,休息好了明日再说。”

“走吧,走吧。”

就这样一群人离开了瓦房,村长回想起吊坠呈现那一幕,心潮起伏。

这个少年的身世,估计和他的吊坠一样,非比寻常。

正在这时,一个妇女在两个村民陪同下,匆忙朝瓦房走来。

“不好了,村长,大锤子晌午的时候下地干活儿,到现在了仍然没有回村。”妇女正巧撞见村长等人,一口气说完。

妇女口中的大锤子,就是她的丈夫,妇女口中的现在,就是人人谈之色变的亥时。眼下村子里找不到大锤子的踪影,她非常担心丈夫的安危。

“啊,这可怎么办啊……”

自从去年除夕夜后,一过了戌时,没有人还敢在村外逗留。村长等人感到非常震惊,他们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妇女着急地说:“村长大人,求求你想想办法,大锤子肯定是困在村外了。”

村长望着黑漆漆的村外,联想起以前发生的怪事,顿时背脊骨一凉,感到非常害怕。

一群人保持沉默,寂然无声,过了良久,妇女急得哇哇大哭,陈叔率先发话:“村长,怎么说大锤子也是咱们村的,今天陌生少年咱都救了,自己村里人,好歹必须去外面找找。”

村长想了半天,同意的点点头,说道:“好,事不宜迟,不能耽误了,多叫些村民一起出发,以防不测。”

当夜蛙叫虫鸣声不断,奏起秋之交响曲,幽幽的月光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云纱,在黑漆漆的夜空下,远处一排火把长龙队伍迈过漫山遍野正寻找大锤子的踪迹。

“大锤子”

“大锤子你在哪里”

包括村长、陈叔和妇女在内,二十几个村民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转眼间他们走上小坡寻到了一座山神庙前,所有人停住脚步不敢继续往前。

“怕啥!走!”陈叔说了一句,带头往山神庙走去。

“我们这么多村民,不要怕,走!”村长助威。

村民们聚在一起,举着火把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靠拢,顿时火把照得更加通亮,只见这座山神庙早已破旧不堪,一间狭窄的屋子里供奉着山神的石像,雕塑表层的岩石脱落,山神的五官浑然不清,供台上结满蜘蛛网,一看就是多年无人祭拜。

“大锤子不在这里。”一人喊道。

“再找找。”村长说。

“大锤子”

“你在哪里”

一队火龙紧密相连,没人敢掉单,他们继续呼喊着大锤子的名字。

……

离他们很远的地方,有一丝动静。

一个声音自言自语的说:“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早知道就不和隔壁村子的人出去喝酒了。”

只见一个醉醺醺的国字脸粗眉大汉踉踉跄跄地走在昏暗不清的乡间小路上,忽然他眺望到前方不远处有一条火把长龙,依稀听见有人在叫喊他的名字。

大汉加紧脚步,努力朝火把方向走去,他走到山神庙下面的小坡附近,此时离火把队伍近在咫尺,大汉便欢呼:“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大汉连续叫了两声,火把队伍的人似乎并没有听见,大汉一阵乱骂:“他娘的,一群聋子。”

他骂完就继续往前面走,走了很久,他又回到了原地。他定睛一看前方火把队伍,心想自己明明走了很久,咋还是这么远,不可能啊。

大汉又继续往前面走,又走了很久,竟然又走回了原地。

他提起精神,摇头晃脑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这一次他一直眼盯火把队伍而前行,看见自己离火把越来越近,大汉狂笑,原来之前是因为自己喝醉了酒,导致产生错觉,听到村民依然还在高呼他的名字,大汉更加高兴。

此刻他觉得已经能够清楚看到火把中的村民了,他便回应了一句:“我在这里,这里。”

村民们依然不理不睬,突然大汉感觉到眼前的景象虚闪一下,眨眼功夫他又回到了原地。

啊,怎么可能呢?大汉心想。

朦胧中大汉突然想起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他顿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会从他背后扑上来。大汉开始拼了命的奔跑,但是这一次,他发现自己在原地奔跑。

他慌了,惊恐万分的情绪让他开始朝火把方向大喊:“喂,我在这里,快来帮帮我。”

四周静悄悄的,忽然一个声音响彻云霄:“嘿嘿嘿嘿,他们是看不见你的。”

大汉定睛一看前面杵着个大活人,便满嘴酒话说:“瞎扯犊子,怎么可能看不见,不要以为我喝醉了就想戏弄我。”

“来,跟我来,我带你去找他们。”那人笑嘻嘻地说。

那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汉的意识莫名的薄弱。

“我们再喝一壶。”他蒙蒙的半眯着眼,说着酒话笔直的朝那人走去。

“来,快来”那人用温和的声音催促道。

大汉刚靠近那个人,突然一声惨叫传来,两个人消失在了模糊的黑暗之中。


第三章 诡异往事


(28+)
话说打着火把长龙的村民队伍,一直到了子时依然没有发现大锤子的踪迹。这个时候刮起凶猛的晚风,树木沙沙作响,火把被大风吹得群魔乱舞,犹如一个个恶魔张牙舞爪。

一队人在山神庙外又寻了几刻钟,此时天空乌云笼罩,月色无光,晴朗的天气转眼间打起飘飘洒洒的雨点。

有几个火把快被狂风吹熄,有村民非常害怕的喊道:“村长,太晚了,咱们明天再来找吧。”

“回去吧。”

“快回去吧!”其他村民跟着起哄。

如果雨越下越大,更不利于半夜在荒郊野外活动,甚至可能出现更恐怖的突发情况。今夜一队人冒着熊心豹子胆出村已经超出了心理极限,对于山神庙附近一直存在的怪事,没有人不感到恐惧。

“只能这样了。二妹子,咱们先回去。”形势所逼,村长迫不得已对妇女说道。

最后这队村民一路上说着安慰妇女的话,选择绕开山神庙返回村庄。

“走吧,但愿大锤子平安无事。”

“别瞎说,肯定会没事的。”

“明天再来找找。”

……

雨夜过后,一到破晓时分,村长就带着其他热心村民一起出村寻找大锤子。

村民们再次往破旧的山神庙走去,妇女二妹子因为担心丈夫的安危,她一宿未眠,熬得黑眼圈特别严重,但她依然走在一群人前沿。

走到庙门口,妇女发现石像脚下一个身板直直的人跪在山神石像面前。

这道魁梧的背影妇女再熟悉不过,她站在门口喊道:“大锤子,你昨晚去哪了,可担心死我了。”

村长跟来看见正是大锤子,便对其他人喊:“找到了找到了,大锤子在这里。”

这个时候村民们都围在了狭窄的门口,只见大锤子跪在山神庙前一动不动。

“大锤子?”妇女喊了一声。

大锤子依然纹丝不动,妇女便走上去,把手搭在大锤子肩膀上,王大夫站在门口,由于常年行医经验,他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此时他觉得不太对劲,也跟了进去。

忽然大锤子身子一仰,倒在地上,妇女猛退到门口,众人大惊失色。

“啊”

妇女见状惨叫连连,抱头蹲在地上不敢直视自己的丈夫。

大锤子僵硬的躺在地上,面如死灰。他的眼珠子已经被掏空,仅留下血糊糊的空旷眼眶,而他胸膛的衣服也破了一个洞,血红一片,胸口凹陷,连心脏都被掏走了。

“啊……大锤子死了。”门口外的村民惊呼。

“大锤子!”妇女捂着脸失声痛哭。

王大夫检查着大锤子的尸体,除了眼珠和心脏被掏走外,其他部位和皮肤组织完好无损。

太诡异了,手法比西洋医生的手术刀还厉害。究竟是什么人……

他突然想起,上一年除夕夜死掉的人,死法和大锤子一模一样。

王大夫想到这里的时候,心中猛惊。

他突然说:“鬼!可能有鬼……”

围在门口的村民一听,吓跑一片。村长在门外指挥说:“快,快抬走大锤子尸体。”

陈叔和另外一个村民冲进庙门内,匆忙抬起尸体往村子方向去了。

失忆少年从瓦房醒来后发现屋内空无一人,他便走出瓦房散步,正巧撞见昨天的张狗蛋。

两个人从外表上看年龄相仿,失忆少年和张狗蛋开始热聊。

“这里是什么地方?”少年问。

?“?我们这里叫福头村,是村长的老祖宗取的。村名寓有福字当头的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又问。

“我叫张狗蛋,你叫我狗子就行。他们都这样叫。”

“噢……狗子……”少年问:“为什么要叫你狗子?”

“我娘说小儿难养,乳名贱的娃子好养一些。”张狗蛋笑呵呵回答。

张狗蛋反问:“那你叫什么?”

“我……不记得了。”少年回答。

少年表情黯然,那种无边无际的空虚感,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张狗蛋为了不让他感到无聊,便故作发愁说:“哎~也不知道那个大锤子叔叔找到了没有。”

少年回想起清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屋子里有人交谈了几句,说是要去找什么人,然后就没有动静了,他又继续昏睡,若不是张狗蛋这么一提,他差点忘了有这么一件事情。

“这个叫锤子的……”突然少年看到村民们抬着一具尸体匆忙跑回村子,便停止说话。

“那是锤子大叔。”张狗蛋手指尸体。

一进村子,妇女哇哇大哭。

“你说真的有鬼吗?”

“你说鬼会不会追上来?”

“太恐怖了,去年那个人也是这么死的。”

村民们找来一张芦苇席把尸体放在上面,同时议论纷纷面带恐惧,还时不时往回望,生怕有什么东西会追过来。

凑热闹的人愈来愈多,少年感到非常惊奇,不由自主的挤进人群,他能够看到死者的眼部和胸口部位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这是普通人所不能看到的。

看到尸体上残留的黑气,少年脑子里灵光一现,像是有什么东西飞闪而过,他感到脑袋瓜子一阵疼痛。疼痛消失过后,他莫名的想起了什么,突然情不自禁的说:“死者的身上,有鬼留下的印记。这个鬼很有可能是专门挖食人眼和心脏的怨鬼。”

此话一出,引来所有人的注意,无数的目光注视着他。

“娃子,莫非你能看见鬼?你说说,你看到了些什么?”村长半信半疑的问,联想到昨夜少年身上吊坠的威力,村长相信他说的话不像胡言乱语。

“这人是谁?咋从来没见过。”其他人在一旁低声议论。

“好像不是村子里的人。”

“他是村长昨天晚上捡回来的娃子。据说失忆了。”

少年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感觉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少年蹲到尸体旁想要检查空洞的胸口,当他的手刚触碰到尸体上的黑气,一段咒语便飘进脑海,他默念咒语,突然施展起一道法术,凭空冒出的黑白太极图发出微光扫描到死者身上像是在检测什么。看到这一幕景象,众人大吃一惊,连少年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使用的法术叫什么名字。

村长看到少年的法术,想起了书籍上的一些内容,心想,这个少年使用的太极图形法术很像道士或者阴阳师的能力。但是两种法术非常类似,具体是什么法术他也分不清。

“我用这个法术发现,这个死者的灵魂被吞噬了。既然怨鬼专挑人心和眼珠,同时还吞噬了灵魂,说明这个怨鬼正被什么东西给困住。它想通过吸收灵魂增加魔力,从而突破困住他的界限。”少年嘴里突然冒出一句。

“可以肯定,这个怨鬼还在,如果再不去把它消灭掉,恐怕逃出界限以后危害到村子里的更多生命。”最后少年的这句话做出了总结性的判断。

看到少年会使用法术,村民们非常相信他的话,同时又意识到时态如此严重,村民们倍感焦急,当妇女发现这个陌生少年会使用法术,便跪在地上拉扯他的裤子,一个劲的磕头哭诉:“小神仙啊,你一定要替我丈夫报仇啊。”

“你们难道忘记了今年春天发生的另一件事情了吗?”村长觉得妇女做法不妥,劝解道。

村长指的另一件怪事,就是除夕夜之后发生的关联事件。

“请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既然你们救了我的性命,或许我可以报答你们。”少年严肃的说。

看见少年认真的样子,村长便把曾经发生的这些怪事一一道来。

在上一年除夕夜,阖家欢乐,村子里的人喜气洋洋引接新年。

当初的早些时候,有个在城里做小官的村民托人带口信回来说除夕傍晚会赶回村子过年。这个当小官的村民是全村人的骄傲,大家喜出望外,盼望着当官的能给村里带些小惊喜回来。

那天风寒的夜晚,一群人打着火把不顾寒冷围在村头静等,到了戌时依然没有见到当官的村民回来,大家非常担心就出村去找,他们一走到山神庙附近,就遇到了怪事。

村民们打着火把在山神庙外寻找,突然一阵寒风呼呼刮起,树叶变得槁木死灰,周围温度变得极低,所有人开始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变得非常模糊,走了很久很久发现老在原地转圈。村民们感到害怕的时候,他们正好看见了当官村民。

当官的那个村民离他们只有百米距离,就在山神庙的下坡,只见他一个劲的在原地踏步,村民们觉得蹊跷,就开始呼喊他的名字,可是怎么呼喊他也不回应,村民们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跑过去找他,最后村民们惊恐的发现自身也在原地踏步。

所有的村民开始惊慌错乱的时候,突然夜空之中一阵尖锐刺耳的诡异笑声响起。

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响起周围的空气仿佛降至了零点更加寒冷刺骨,所有人被吓得惊魂未定之时,又是一阵诡异恐怖的笑声响彻整个夜空,并带着颤音说道:“来吧~快来啊~诶嘿嘿嘿嘿嘿”

随着这声颤音,城里当官的那个村民开始笔直地朝村民们走来,离他们越来越近。

大伙儿继续呼喊着他的名字,当官村民面无表情的与他们插肩而过,头也不回的往山神庙走去。

过了不到一刻钟,当带着阴气的空气回暖过后,村民们便能行动自如,他们高举火把朝山神庙跑去,发现当官村民倒在庙门口,一只脚还没有跨过门槛,最后村民们把他翻转过来时,才发现他的眼珠和心脏已经被掏空,死得非常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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