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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荒野春潮
田秀娘本是小家碧玉,半点武功不会,反应怎及得过江少枫,江少枫看她撞
向大石,一把将她抱住,喝道:「你做什么?难道你不想再见谭青一面了吗?」
提到儿子,田秀娘又萎顿下来,求死不得的她放声痛哭,江少枫又道:「谭
夫人,此处还不安全,你若在这般哭闹,只怕引来了太乙门的恶徒。」
田秀娘立时噤声,可她抽噎道:「你,你放开我啊。」
江少枫这才觉察,他怕田秀娘再寻短见,一直抱着她赤裸的身体,而所抱之
处竟然是就在她一对大奶之下,田秀娘年纪不小,一对巨乳又着实肥硕,颤巍巍
垂了下来,正好压住江少枫的手背。
江少枫大窘,连忙撤回手臂,转过了身。但他为了打消田秀娘的自尽之心,
道:「谭夫人,我知道你家门不幸,可你想过没有,若是你也离了人世,谭青再
无牵挂,必然要去太乙门寻仇,谭青又怎可能是太乙门的敌手?你便忍心看着他
行那飞蛾扑火之举吗?」
田秀娘垂泪不语。
江少枫道:「今夜之事,我若泄露半字,便叫我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谭夫人尽可放心。」
江少枫一身正气,说话掷地有声,让一心寻死的田秀娘更加感激,连声道:
「恩公不必立此重誓,妾身怎么会信不过恩公。」
江少枫道:「不多说了,赶快离开是非之地吧。」
江少枫知道那法空和尚能得凌霄子亲自款待,言语中又颇为恭敬,定然有些
来头。今日一刀把他杀了,只怕来时之路已然被太乙门封锁,自己一人想要突围
易如反掌,可带着个一点武功都不懂的女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江少枫决定穿山而行,绕路前往谭青栖身之处,周全他母子二人团圆。将绕
路缘由向田秀娘讲了,她一个女人家,遇到这种事早慌了神,全凭江少枫做主。
上路之前,江少枫除去了夜行衣的上装,丢给了田秀娘,自己打起了赤膊。
他不是神仙,怎能预料这种情况才能救出田秀娘。而这一身夜行衣内并无再多衣
物,若是将裤子也给了田秀娘,里面只有一条犊鼻短裤,也是不雅,他想了又想,
还是觉得裤子留在自己身上好。
田秀娘身材丰腴,腰肢和江少枫比起来也要更圆上一圈,何况还有那对丰硕
巨乳。穿上了江少枫的夜行衣,全身都紧巴巴的,胸前几颗衣扣更是难以扣上,
勉强遮住乳头,甚至连乳晕都不能全然掩住。
就这样,穿着奇怪的两人上了路,一个没有上装,一个没有下裳。江少枫为
了避免看到田秀娘的裸臀,走在前面,田秀娘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走了没有
几步,就听身后田秀娘一声惊呼,江少枫回身去看,原来是她赤足踩了树枝扎破
了脚。
江少枫大叫不妙,想脱了鞋去让田秀娘穿,田秀娘死活不肯。而且就算她穿
上了鞋,只怕也是成为累赘,脚上的伤虽然不重,也影响前进步伐。为了早早躲
开是非之地,江少枫道:「谭夫人,为了早些脱困,还是让我背你吧。请谭夫人
见谅。」
「这……这怎好意思?」
「大敌当前,顾不了许多了。」江少枫面如止水,淡然道。
双手再次托起田绣娘肥臀,脚步不慢,可却有了另一番滋味。方才营救田绣
娘,危机之中,便是怀抱一丝不挂的熟妇也不曾有过一丝邪念,但这是终是轻松
了许多,手中滑腻臀肉,背上烁乳挤压。江少枫本就受那阳火困扰,极易起兴。
这时胯下之物不免又高高举起。
江少枫按压欲火,疾速潜行。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指尖不知沾上了什么东西,
黏黏腻腻的,江少枫更加尴尬。
的田绣娘一路之上不敢说话,她怕一旦开了口,便是媚若春音的吟叫之声。
她果然中了太乙门的淫毒,一路上和身下血气方刚的汉子挨挨蹭蹭,情欲勃发,
已是不能自已。
终于,她颤声道:「恩公,可否停一停,先放奴家……妾身下来。」田绣娘
被太乙门调教多日,自称奴家惯了,一时还改不过口来。
此处已是大山深处,江少枫想那群恶道一时之间也难以寻到这里,将田绣娘
放了下来,背对着田绣娘道:「谭夫人,你的伤如何,伤口什么?」胯下高高耸
起的江少枫不敢去看半裸着的田绣娘。
田绣娘道:「不碍事的,让恩公操心了。」田绣娘又是养尊处优惯了,年纪
不小可一身细皮嫩肉吹弹得破,方才只是被一根树枝划破了伤口,便叫她喊起疼
来,大碍还真么有什么。
江少枫道:「等等我们便寻出山之路,到了有人家的地方,我再帮谭夫人寻
些衣物吧。」
「多谢恩公,恩公休息一会儿吧。」田绣娘也非是淫荡女子,只是身陷魔窟,
不得已而为之,因那秘处又涌出淫液来,早就羞愧得无地自容。终于从男人身上
下来,好歹也能平缓片刻。
江少枫道:「我无妨,等谭夫人觉得可以上路了,咱们便走。」
田绣娘一路被他背着,又累到那里去了?不过他是过来人,早已经明白粘到
手上的液体是什么,他放下田绣娘。一来是让自己稳定稳定心神,而来也是盼着
田绣娘能褪褪欲火。
通过晴儿的遭遇,江少枫已经猜到田绣娘恐怕也难逃淫毒迫害,所以他并不
看轻逃亡路上仍然能够发情的田绣娘,只是对太乙门和魔教的邪恶手段更加痛恨。
好端端一家人竟然被迫害如此,魔教妖人,人人当诛,这当中只怕也包括了江天
鹤在内,江少枫想到其父堕落至此,心中又是一阵绞痛。
一阵神伤过后,江少枫道:「谭夫人,我们可以上路了么?」
「嗯,不过,恩公就请别在背着妾身了,妾身可以走。」田绣娘说什么不肯
在让江少枫背着了,她宁可磨烂脚掌,也不愿再在恩公面前出丑。
退让一阵后,田绣娘的小小金莲,踩进了江少枫的靴子。江少枫寻了一根树
干给她当作拐杖,继续前进。
天光放亮时,两人已经深处大山深处,半宿逃亡,江少枫自然不累,田绣娘
一个柔弱女子便有些体力不支。寻了棵大树坐下,江少枫道:「我去看看附近有
没有人家……谭夫人请在此稍候。」
田绣娘点头称是。
这大山深处,哪里会有人烟,江少枫寻了一圈不见人家,想了想,扯了些树
叶滕条,打几个结草草编了做了个草裙,有看山间叶果红艳诱人,采了许多,用
草裙兜着折返回去。
刚刚接近田绣娘歇脚之处,江少枫耳中就听见隐隐有女子呻吟之声,他心下
大骇,难道是那群恶道找了过来,又把田绣娘侮辱了?
他的耳力太好了,速度也太快了,听见呻吟声时,距离还远。就到了田绣娘
近前。
哪里有什么恶道?树下,面色娇红的田绣娘凤眼微闭,鼻翼轻颤,小香舌顶
在洁白的牙齿之间,一手拉开了本就难以遮住巨乳的衣衫捏住猩红乳尖不住按揉。
她两条肥白浑圆大腿已经完全敞开,胯间私处不见一根毛发,嫩呼呼的白胖小手
伸出一根手指正在幽谷蜜孔中进进出出……
江少枫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田绣娘正在自渎!
他能看到田绣娘时,田绣娘也看到了他。
「啊!」被人撞破羞事的田绣娘尖叫一声。接着身子震颤不已,带出阵阵肉
浪。田绣娘在惊恐羞愧中泄了身子。
江少枫转身,已经晚了,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耳中还能听到,田绣娘余韵
时发出嗯嗯嗯的迷醉呻吟。
呻吟声止,身后又传来田绣娘呜咽啼哭的声音。
江少枫无言以对,想了许久,才道:「谭夫人,我猜你是否中了那群妖道下
的……淫毒……」江少枫迟疑着说出淫毒两个字,生怕再田绣娘打击。
身后回应他的还是哭声。
江少枫道:「谭夫人,我知道你身陷魔窟,许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的。魔教
的淫毒威力,我也曾听过,此事并非是夫人本意,千万不要介怀。无论如何那段
时日已经过去,待夫人和令郎团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田绣娘开口了,她说的和眼前之事全然无关。
「阿青还好么?」田绣娘已经不再哭泣,声音平缓,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少枫最怕的就是这样,若是她哭闹说明她还有所期盼,而突然间的平静只
能说明一点,这个女人已然绝望。
江少枫脑筋飞速转着,要该如何打消田绣娘的死意呢?
「不好,非常不好。」江少枫沉声道。谭青是田绣娘唯一的牵挂,也许只有
他才能激起这个倍受摧残的女人继续活下去的愿望。江少枫和田绣娘在昨夜之前
从无交集,但是既然答应了谭青,又将她救了出来,江少枫就一定不能让这个倍
受摧残的女人再寻短见。
「阿青怎么了?」田绣娘惊呼道。
江少枫的话果然起作用了,没有哪个母亲不关心儿女的安危。
江少枫道:「你想知道他怎么了,为什么不自己去见他?」
田绣娘许久不出声音,江少枫并不怕她有异举,深厚的内力能让他清楚的听
到最细微的声音。江少枫知道,田绣娘需要点时间。田绣娘再度开口,又恢复了
平静:「恩公,妾身还未曾请教您如何称呼。」
江少枫仍旧用了化名:「我叫辛远。」
「辛公子,妾身知道,您是好人,不想看妾身寻死。妾身也不怕公子笑话,
妾身的丑态都被公子看到了,在公子面前再无脸面可言。就直说吧,这短短一夜,
妾身都难耐欲火焚身之苦,纵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与其成个淫荡贱人,不如就
留在这青山绿水之间。辛公子,您走吧。烦劳您帮我劝劝阿青,好好活着,这仇
不报也罢。」
江少枫道:「谭夫人,实不相瞒,您中的淫毒,在下见过,而且也能解得。
内中有些隐情,还恕在下此时不能名言。若谭夫人信得及在下,离开此处后,在
下自然会请人为谭夫人解毒。关于令郎之事,也请恕在下无能为力。他日前曾有
营救之举,被太乙门所伤,这才未能与我同来。若是他得知父母皆备太乙门杀害,
你叫他如何能不报仇雪恨?」
「阿青被伤了?重不重?他现在怎么样?在哪里?」得知儿子受伤,田绣娘
一连几个问题,无不显出迫切关切之心。
江少枫道:「不算太重,不过我还是希望夫人能亲自去看上一看。」
「那毒真能解么?」又是一阵沉默后,田绣娘问了另一个问题。
「绝无虚言!」
田绣娘穿上了那件简陋的草裙,虽然春光肉色时隐时现,可总好过光溜溜的
露毛露肉。分享过香甜可口的野果后,二人再次上路。
一路上两人话并不多,只是田绣娘偶尔问一问谭青的近况,江少枫把搭救谭
青的经过简单说了,让田绣娘跪拜在他身前,便要叩首相谢。江少枫搀扶她时,
目光顺着敞开的领口,难免不会看到一对雪白诱人大奶。昨夜因和田绣娘肌肤相
贴而燃起的欲火倏然生起,胯下巨物又有了抬头之势。
之后路途中,江少枫要么稍前,要么落后,纵是和田绣娘保持着一段距离。
可两人同行,江少枫那东西又太大,终于还是被田绣娘看出了异常。她受淫毒所
害,情欲时时作怪,看了江少枫的样子,更加难耐,行路愈加艰难。
这二人,一个没鞋,一个体力不佳,又是崎岖山路,可想行进速度多慢。
午餐又是数枚野果了事,餐后歇了许久,两人依旧无话。下午时分路过一条
清溪,田绣娘忽然道:「辛公子,能否让妾身去洗浴一下,妾身不想带着这肮脏
身子去见阿青。」田绣娘被救出来时正和淫僧法空交媾,虽不曾被污秽精液沾染,
可身体上也遍布那淫僧的口水。田绣娘一直觉得身体肮脏,这时有机会洗浴,她
便有了清洁的欲望。她和江少枫相处这一日多来,也见他胯下之物雄起,可无论
言语还是目光,再无无礼之处。这少年恩公的武艺高强,想要强暴她,简直易如
反掌。
所以田绣娘信极江少枫人品,故此毫无避讳的提了出来。
江少枫想,此时天色已然不早,今日无论如何是难出大山了,耽误片刻也无
妨,便道:「夫人请便,我再旁处等候。」趁着田绣娘洗浴的功夫,江少枫展开
轻工,捉了几只山鸡野鸟。一日三餐总吃野果,谁也受不了。
田绣娘并没有用太长时间去清洗身体,浴后的她一身雪白肌肤更显娇嫩。田
绣娘十几岁就嫁到谭家,生子又早,才有了谭青那般大的儿子,说起来她比辛玲
还要小上几岁。田绣娘嫁与谭泽英后,不几年就成了阔家太太,夫家能干,儿子
也听话,每日锦衣玉食无半件忧心之事,是以在田绣娘的脸上只曾熟妇风韵,而
无岁月斑痕,她又是个颇有姿色的妇人,到了这般年纪即便算不上貌美如花,也
可说是艳丽动人。只不过这几年日子过得太舒心,田绣娘身上的肉渐渐堆积起来,
不过这也让她更显熟女风范。
江少枫乍见美妇出浴,难免多看了两眼,但随即将目光移开。
天渐渐黑了下来,火堆前,江少枫将一只炙好的野鸡递与田绣娘,田绣娘吃
了几口就放下了,无论谁经过这些事后,总不会太有胃口。江少枫道:「谭夫人,
明日还要赶路,再吃些吧,总要留些体力。」
田绣娘不好拒绝江少枫的好意,又撕了一块肉放在口中咀嚼,味如嚼蜡。
山间本来就冷,半夜里有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连火都生不成了,江少枫
不怕,田绣娘却冻得浑身发颤,此处虽然是山林,却难寻山洞。江少枫看了片刻,
终究不忍一个妇人遭罪,又怕她因此生疾,更难行路。
想了许久才道:「谭夫人,恕我无礼,天气寒冷,妇人衣衫单薄,不如到我
身边来,也好暖和些。」
田绣娘只是摇头,道:「不用,没事,妾身耐得住。」
江少枫心知田绣娘是碍于礼法,明言道:「谭夫人放心,我绝不会有不轨之
举。」
说罢,走上前去,将田绣娘抱入怀中。默默运起心法,至阳至刚真气在体内
运转,瞬间全身散出滚滚热力。
一身的寒气被驱走,结实有力双臂围住自己的肩膀,紧靠着坚硬的男子胸膛,
田绣娘在这一瞬间忘记了曾经在魔窟中的噩梦一样的日子。此时她已经经过了八
九个男人,甚至还曾被轮奸,身上每一处都有那群恶人臭烘烘的精液,就连肛洞
也不曾被他们放过。此时他最需要的就是一份安全的感觉,而眼前抱住他的男人
给了她这种感觉。
寒意褪去后,情欲又开始折磨田绣娘了。这邪恶的淫毒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会
持续不断的发作,摧毁女人的意志,让她们成为被欲望驱使的奴隶。即便没有来
自外界的刺激,田绣娘都可能自己发情,何况眼前还有一个和她身躯紧紧相贴的
伟岸男子。
江少枫对自己的定力是完全有把握的,他相信即便是个赤裸美女被他抱在怀
里他也不会有过激之举。可是,无法控制的是身体,那东西不争气的翘了起来,
顶住了怀中美妇。功法运转过一周天后,他不得不向田绣娘解释:「谭夫人,请
你相信,我绝不会有禽兽之行。」
「嗯……妾身信……」田绣娘的发颤的声音,暴露了她春情涌动的事实。可
以和他做爱么?田绣娘不停的在问自己,和那群恶棍交合时,背叛自己的只有身
体,心里确实一千个一万个不愿。可对眼前的男人,田绣娘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需
要,心里也盼着他能把自己压在身下蹂躏。
他会么?一定不会的,自己又脏又老,这般风流倜傥的英俊少年又怎么看得
上她。
可是他又硬了啊……
江少枫也察觉田绣娘语音的异常,他这才想起,中了淫毒的女子随时可能发
情,这般抱着她,只怕已经激起了美妇的情欲。但若放手,这种天气,丝毫不懂
武功的田绣娘只怕要受风寒。江少枫又是进退两难。
田绣娘还在天人交战,不行!离了淫窟,我怎能再把身子交给旁人。但老爷
已经离世,便当作朝前走了一步吧。可他与阿青相差无几的年纪,怎么对得起阿
青。
江少枫未等田绣娘做出选择,就将她推开了,正言道:「妇人,稍候我再为
你驱寒。」
就这样,一夜间,两人无言地分分合合不知几次。冷雨浇灭了篝火,却扑不
灭心中的欲火。
小雨渐歇,化作毛毛细雨,被古木遮挡几乎淋不到二人身上了。
又被江少枫拥住的田绣娘在离开他怀抱之前,忽然握住了他的男根,湿漉漉
的秀发在江少枫赤裸的胸膛前摩擦,几乎是哀求着说:「好人,给奴家一次吧。
奴家好像要……」
江少枫用力去推田绣娘,急忙道:「谭夫人,不可,此事万万不可。我家中
已有妻子,我又与令郎相识。则能做出这种苟且之事。」
被情欲冲昏头脑的田绣娘哪里还在乎这些,她时下想要的就是男人的阳具填
满她空落落的幽谷。双手死死搂住江少枫宽广背脊,香舌在坚实胸肌上不住舔吻,
「辛公子,奴家好想要,给我一次,好不好?」
也不怪田秀娘如此淫浪,她情况与晴儿不同,晴儿服下催情药物量大,是长
年累月缓缓服食,而田秀娘这些日来,每日都被灌入大量淫药,药猛量巨。她体
质又不如习武之人强健,怎能受得了这般摧残,是以淫毒发作起来,比晴儿所受
更加猛烈。此时忍耐了一日一夜,再也难熬,终于不堪重负,主动向江少枫索欢。
江少枫并不知道这点,猛然将田秀娘推开,田秀娘跌坐在地,神智稍稍清明,
凄然道:「辛公子,你杀死我吧,我真忍不住了,我怎变得如此下贱……」说罢
呜呜哭了起来。江少枫道:「谭夫人,并非是你下贱,只是淫药太猛,你克制一
下,待将来淫毒拔除,你便无事了。」
田秀娘紧咬下唇,垂泪道:「我只怕挨不到那一天了,」说罢,她又抬眼望
着江少枫,目光中喷着熊熊欲火,音调颤颤,娇喘如吟道:「辛公子,难道你就
不能给奴家一次,做做好事吗?此事奴家定然不会泄露,求求公子了……」
本应是男人向女人求欢时的花言巧语,现下倒转过来。江少枫倍感难堪,他
已经看出田秀娘求欢之举是受淫毒所惑,说无心和她交合,下体高举阳具已经将
他出卖,但他可以忍耐,在他的内心之中,不可接受这种无德之行。他索性闭上
眼睛,不去理会田秀娘。
他以为田秀娘坚持过这一波淫浪,就能恢复常态。
田秀娘又扑了上来,江少枫不得已,道一声:「得罪!」出指轻轻封住她几
处穴道,令田秀娘昏迷。地面泥泞,江少枫扶住田秀娘,让她倚在自己身上,不
致摔倒。
可就在田秀娘昏迷中,江少枫感到她的身体火烫,面色越来越红,摸摸额头,
竟然烫手。江少枫觉得古怪,再度将她穴道解开,睁开眼睛的田秀娘,热情似火
的田秀娘双目迷离,口中喷着火辣辣的热气,发颤的柔音道出了秘密,「辛公子,
奴家真的忍不住了,他们说,说这时若无男人解馋,之后便会如……如母狗一般
只知交合,辛公子,你行行好,杀死啊,杀死我啊……」田秀娘求死的言语,竟
成了梦呓般的呻吟。
江少枫这才感觉事态严重,强行将这般模样的的田秀娘带到她儿子面前,只
怕她也无颜相对,到时难免又是寻死。倒不如,现在先解她一时之难,且自己被
她引诱多时,不心动是假的。只是想到家中三位娇妻,江少枫觉得有些惭愧……
也罢,救人要紧吧,相信三位娇妻能够体量自己。
他轻轻托住田秀娘肥臀,叫了一声「谭夫人」又改了口,「秀娘,我只怕就
算此时和你相好了,到时你也难免心中难过,等你摆脱这情欲之苦时,千万不要
再有负担,你能答允我么?」
田秀娘只求欢愉,江少枫说什么她也应了,娇躯扭动,答道:「不会,不会,
只要公子能够肏了奴家,奴家什么都应允。」
江少枫不再多说,既然有心和田秀娘云雨,便全心投入。低头在她火烫面颊
上一吻,道:「秀娘,能得你这样佳人垂青,也是我的福气。」
田秀娘心愿得偿,立刻献上香吻,两片湿润厚实的诱人双唇主动找上了江少
枫的嘴唇,伸出舌头,递送过去,两人纠缠在一起,互渡口涎。
身上衣衫都不多,几下就剥除干净,田秀娘一身肥白浪肉死死贴住江少枫,
猩红乳豆坚硬如铁,擦在江少枫身上引得他也是心神荡漾,双手各抓住一只硕乳,
大力揉搓。
「好啊……受用……辛公子,奴家的奶子,好不好,你吃一口啊……你再摸
摸奴家的屄,奴家都湿透了。」田秀娘被淫道调教多日,每次交合必要说出种种
不堪淫词浪语,她已成习惯。
江少枫腾出一手,摸在田秀娘股间,两片肥腻蜜唇,湿如水洗,没有了毛发
的阻隔,手感更加细腻,江少枫贪婪的捏住唇瓣,来回爱抚。
「啊……辛公子,你摸的奴家好爽,奴家的骚屄流了好多水呢,都是为辛公
子流得……」田秀娘越来越浪,全身美肉都开始颤抖。扶在江少枫的双手同时换
了地方,在江少枫下体挑逗,一手握住江少枫的巨根前后套弄,一手托起两颗同
样比别的男人大上一号的两颗卵蛋轻轻搔痒。温柔细腻的手法让江少枫也乐在其
中,爽道:「秀娘,你的小手真会玩,对……就是那里,好……舒服。」
田秀娘得到男人的肯定,展开全身解数去讨好男人,手法时轻时重,速度时
快时慢,就连江少枫的后庭肛洞也用手指按摩。她从太乙门那里学来的淫技,知
道如何取悦男人。多日来的调教训练,以男人为天的念头已经深深印入田秀娘脑
中,平时随并不显露,可一旦到了神魂颠倒的交欢时刻,这种念头就出来作怪。
「好人,好哥哥,奴家还能让哥哥更爽。」
江少枫被田秀娘服侍得妥帖,又见肥乳白嫩诱人,托起一颗来,附身吸入吸
入口中,田秀娘娇喘阵阵,又道:「亲达达,好哥哥,都是你的,把奴家吃了吧,
都吃进去。」
轮流吸入两颗乳豆,手不停歇的揉摸按压浪屄骚洞,田秀娘已是不能克制,
套弄江少枫胯下巨根速度加快,浪声道:「肏肏奴家,奴家实在是想要哥哥的鸡
巴了,奴家要被肏. 」
江少枫吐出口中乳豆,立直身子,在田秀娘朱唇上轻舔一口,道:「抬起腿
来,让我干进去。」
地上泥泞,两人只好站立交合,田秀娘依言抬起一条雪白肥腿,让江少枫抱
在臂弯中。江少枫微微屈膝,将龙首在田秀娘滑腻肉缝间研磨几下,发力送了进
去。
期盼已久的田秀娘迎来了求之不得的充实,美美地叫了一声,肥臀挺送,小
腹和江少枫紧紧相贴,「唔……好肥的鸡巴,哥哥真大,一下就把妹妹干穿了。
哥哥快肏妹妹呀。」
毕竟是生养过得女人,身上肌肉又不如习武女子结实,花径宽广了许多,但
江少枫大物罕见,依旧把田秀娘填得严严实实。大小深浅似乎正是为江少枫所生,
深邃蜜径正好花心轻轻吻住怒龙首端,湿滑腔道堪堪箍住巨大阳物,抽动起来即
不费力,又不嫌松懈。
田秀娘身子丰满多肉,内里也柔柔软软,爱液吐露,江少枫一根大货好似泡
在一汪水之中。
大力抽插下,田秀娘身子软若无骨,紧靠江少枫搂在腰间大手支撑住身体不
至倒下。下体春水不住从交合处涌出,美妙感觉一浪一浪侵袭全身。
娇喘时,田秀娘淫语又出:「哥哥好会弄,肏得奴家好美,这般大的鸡巴,
爱死奴家了……啊,啊,啊……你是奴家的爹,大鸡巴亲爹。奴家就爱让亲爹肏,
肏死都美,好美啊……嗯……」
江少枫三名美妻虽然也从不忌讳说些荡词淫语调节气氛,但如田秀娘这般口
无遮拦却是从未有过。浪语激起江少枫征服欲望,在美妇臀上一掌,带起一阵臀
浪,「说,哪里美?」
「哪里都美,美到心里去了。骚屄最美,骚水水总是流啊……嗯……啊……
哥哥啊,肏重一些……」田秀娘迷乱地叫着。
一直半趣这膝的江少枫觉得这种姿势不能尽兴,索性板起田秀娘另一条腿来,
让她勾住自己的脖子,将整个人端了起来,下体耸动,迅猛攻击。
田秀娘体重不轻,好在江少枫力气十足,这种体位让他丝毫不感吃力。而田
秀娘却是头一遭被男人用这种姿势肏干,雄性的力量在她面前展露无遗,女人渴
望被强者征服的天性让她更加迷醉于和深入体中的男子交合。勾住男人脖颈的双
臂吃力地拉起自己美肉娇身,口吐香舌,再度和江少枫深吻。
热吻之中,田秀娘阴精狂泻,有了第一浪高潮,第二浪,第三浪接踵而来…
…田秀娘在几度攀上高峰之后,身子抖如筛糠,靠着江少枫挤压在树干上才不至
摔倒。纵欲过后,田秀娘将不停在体内兴风作浪的淫毒勉强压制。
江少枫早已停下了抽插,他注视着怀中的田秀娘,柔声道:「稍稍好些了吗?
要不要停下?」
田秀娘愕然,辛公子竟然在这时还能想到她的感受。她大受感动,摇摇头道:
「不要停,公子还没出来,继续干奴家吧,奴家还想要。」江少枫犹豫一阵还是
将田秀娘放了下来,下体抽离她身体后,一股浑浊汁液涌出。
田秀娘道:「辛公子是否嫌奴家身体肮脏?」
江少枫笑了笑道:「秀娘你说哪里去了,其实我也早也把持不住了,若不是
你淫毒发作,只怕我早晚会做下错事,忍不住侵犯了你。」
田秀娘长叹一声道:「辛公子你真是善解人意,这般时候还在开解于妾身,
明知是妾身下贱,却自甘认下好色之徒的罪名,也要让妾身宽心。妾身真不知该
如何感激辛公子了……」她咬了咬牙,道:「妾身除了这身浪肉,再无他物,公
子不嫌弃,就在妾身身上出了火吧。」
说罢她,扶住一颗大树,翘起肥臀,回过头来媚眼如丝,含羞道:「大鸡巴
哥哥,再来肏肏妹妹,妹妹等着你干。」这种话再出口,已经没有了淫毒发作时
的痴态和骚淫,但绵绵软软的娇柔声音依旧妩媚动人。
江少枫喉咙发干,被美妇淫汁打得油光水亮的阳物跳了又跳,无论那个男人
都难以拒绝这般的邀请,何况是半途而废才拔出来的阳物。江少枫挺着怒气冲冠
的巨物凑了上去,爱怜地抚摸着田秀娘肥白圆润的屁股,又伸出手指,再敞开腿
间夹着的肉唇上捏弄挑逗,「秀娘,那……对不住了,我真是难以把持了。」
「叽」地一声,江少枫再次将阳物送入田秀娘体内,这一次田秀娘才知道身
后的男人到底有多强。江少枫勇猛的攻击不知将田秀娘沉沦淫欲的身体内那头母
兽唤醒了多少次。身中淫毒的女子高潮本来就来得快,算上刚才的三次巅峰,田
秀娘在和江少枫的交合中至少来了七八次。每一次快感都要胜过前一次更加剧烈,
从双手扶住大树,到紧紧抱住大树,再到只能靠着江少枫的搂抱才能把持身体,
再到最后几乎没了意识,满脑子迷迷糊糊只知道身后有人抽送,田秀娘彻底被江
少枫征服了。
一开始呻吟时,田秀娘还是有意勾引江少枫来干,后来竟然变成油然而发的
浪语,她甚至再一次叫出了「大鸡巴亲爹爹,大鸡巴弄得奴家好爽。」,平时说
这种话只有被逼,或者淫毒发作时才可能。而那时并无人强迫她去说这种淫话,
也不是被淫毒折磨得毫无意识的时刻。田秀娘还是叫出了口,因为江少枫真的把
她弄得酥软如泥,真得把她干得迷糊了。
失去神智后,身后的男人又挺动了几次才泄了出来。强健的喷射打在娇柔花
心上,再次唤醒了田秀娘,许久以来她第一觉得被丈夫以外的男人射入体中并不
羞耻。
他很温柔,喷射过后还肯抱着自己爱抚,并不是那些敏感的地方,头发,后
背,手臂都被他一一抚摸,直到自己平静下来。如果淫毒发作,有这样一个男人
在身边照顾,那也不是痛苦不堪之事。
被人肏弄过后,还要感激人家,是田秀娘对待亡夫都不曾有过的举动,赤裸
着的她,抬头望了一眼江少枫,轻声道:「辛公子,谢谢你。」
这一句谢谢,让江少枫十分尴尬,明明把人家沾污了,反而要被人家谢,这
事哪来的道理,他讪汕道:「秀娘,你别说傻话,能和你这样还是我的福气呢,
干嘛要谢我。」
田秀娘垂首不语。
江少枫以为她又自艾起来,劝道:「过些时日,拔了这毒,就不会这样了。
秀娘你也别难过了……」
田秀娘又抬起头来,面色有些失落,「妾身知道,雨也停了,天也快亮了,
公子休息片刻我们便赶路吧。」
抛在地上的衣物被泥水污染的不能再穿,两人既然有了肌肤之亲,赤裸相对
也不似初时那般尴尬,各寻了一块还能坐下的石头,些了不久,天就亮了。两人
继续前行,身无衣物可穿,只好赤身裸体,倒似两个野人一般。
江少枫壮年男子,即便身边佳人不少,也最看不得女子裸替,行了不久,阳
物勃起,被田秀娘看到,臊着脸道:「可要妾身帮辛公子出出火?」江少枫苦笑
着道:「谭夫人,这便不要了吧,赶路要紧。」一句谭夫人,两人又回复了本来
身份。
途径一块巨石,田秀娘借口淫毒又起,死活不肯走了,拉着江少枫又在巨石
上成就了好事,只是这番田秀娘不急着要江少枫在她体内抽插,激吻过后,把肥
乳捧上轮流送入江少枫口中嘬吮。又一面把玩着江少枫胀硬的男根,一面吮吸江
少枫的胸膛。放入自己蜜壶之前,自然少不了含入口中舔吻。之后的盘肠大战,
又被江少枫弄得死去活来。
两人已是两夜未眠,一路上走走停停,虽然补了些觉,终不济夜间酣睡,又
走了这般远的山路,再次做爱后,田秀娘体力不支,再不愿走了,两人就在大石
上相拥而眠。
田秀娘再度醒来,发觉自己又被江少枫背在了背上,看看日头,已经向西偏
去,酣然一梦竟然睡了这般久,田秀娘轻轻推了推江少枫,「辛公子,放妾身下
来吧。」
江少枫将田秀娘放下,田秀娘才发觉,江少枫脖子上挂了一根树藤,上面搭
了已经洗净的衣衫,和一串野果,江少枫拿了野果,递了过去:「谭夫人,吃些
东西吧,火折子招了水,我们这几天恐怕只能吃这个了……衣服也快干了,过会
儿就能穿。」
田秀娘莫名感动,接过果子含着泪吃了下去。
再次上路便不是直奔山下,有了昨夜的教训,一番细心寻找,寻了个浅浅凹
下去的山壁,能供二人容身过夜。只是这一夜没了火堆,二人又只能相拥取暖。
眼见着高高耸起的男根,田秀娘放下矜持,趴在江少枫身前含了进去,嘬舔许久,
起身主动坐下,一番癫狂后,田秀娘无力支撑,反被江少枫压住。几度高潮迭起,
江少枫不忍持续挞伐,抽了出来,田秀娘便用双乳夹住巨根,卖力揉搓,喷射前,
田秀娘开启朱唇,含住龟头,大力嘬吮下,将浓稠阳精一滴不剩的吞咽下去。
两人相处两日间,交谈不多,却数度风流,露水夫妻做下,不熟也熟了。江
少枫拥着田秀娘,手在肥乳上捏弄,田秀娘也把玩着江少枫软绵的阳物,偶尔还
要亲个嘴。
「我是不是很骚?」田秀娘一脸迷茫。
江少枫摇了摇头,「不,只是命运太捉弄人了。不然的话,你一定是个好妻
子,好母亲。」
田秀娘苦笑着道:「阿远,你在骗我。」
两人之间的称呼也从辛公子和谭夫人变成了阿远、秀娘。
江少枫沉默片刻道:「不要想这些,我和你一样,和他们有血海深仇,我这
次找到太乙门就是来探查他们的底细的?」
田秀娘领教过太乙门的手段,心中一惊,难道辛远的家人有过和她一样的遭
遇吗?田秀娘不敢想象,也不敢问了,她吻了吻江少枫的脸颊,道:「阿远,真
的谢谢你,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救了我,又让我有活下去的期盼。那些伤心的往
事就忘了吧,你我都一样,不要让痛苦折磨我们好么。」
江少枫道:「我早就不去想那些痛苦,可是该报得仇一定要报,更不能眼看
着让他们残害更多的人。」
「嗯……」田秀娘把头扎进了江少枫怀里,许久不说话。
「我们以后怎么办?」田秀娘忽然幽幽道。
这个问题同样也让江少枫头痛,他受谭青之托前来救人,为的就是让田秀娘
少受淫辱,可在半路途中,他竟然监守自盗,和谭青之母数度缠绵。虽然事出有
因,江少枫也觉得有亏于人。再看田秀娘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是有些依恋,如何
处理,他还真不知道了。
田秀娘没等江少枫答话,接着道:「我知道你有妻子,我这个年纪也配不上
你。若我只是一人,便是给你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只是还有阿青,你只比他大
一点点,要是我随了你,阿青怎么做人。阿远,你能体谅我么?」
江少枫道:「秀娘,是我不好,不能给你任何承诺。」
田秀娘献上红唇堵住了江少枫的嘴,唇舌又是一阵纠缠才依依不舍分离。田
秀娘道:「以后到了你说得那个地方,真的能为我解了淫毒,我就和阿青到一个
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不要复仇,不要再卷入任何恩怨,看着他娶妻生子,这辈子
也就过去了,可是在到那里之前,和我在一起好吗?」
江少枫握住田绣娘肉乎乎的小手,默默点了点头,随后又道:「我是不会放
过他们的,这仇我会帮你报。」
第25章身份暴露
辗转两日后,江少枫和田绣娘终于见到了人家,偷偷潜了进去,盗走一套衣
衫鞋袜,江少枫又留下一定银子这才去与田绣娘会和。穿衣前,已和江少枫熟稔
的田绣娘玩笑道:「还要不要给人家克制淫毒了,小心以后不给你机会了。」江
少枫捏着田绣娘的脸蛋笑道:「本公子武功高强,大不了霸王硬上弓,看你逃的
出去。」
这些两日来,无论是田绣娘淫毒发作,又或江少枫兴致盎然,两人总不免风
流一番。江少枫所经女子中,敢一人独战他这般大小的女子,唯田绣娘一人。和
三位娇妻欢好时,江少枫总有些顾忌,不敢太过尽兴,遇到田绣娘,这几日风流
无度,江少枫倒与这美妇产生了一种难以言状的情感。似爱非爱,是情非情。那
次缠绵之后,江少枫没能忍住,将自家身世全盘暴露给了田绣娘,田绣娘只是静
静聆听,既不气愤也无怜悯,等江少枫说完她才道:「阿枫,不,我还是喜欢叫
你阿远,多谢你这般信任我,我只想说,随性去做吧。你若能成你所想,自然欢
喜,可是不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你还有爱你的人。我不妨告诉你,我夫君被人
残杀,我被人淫辱,可是我并没有想去报复,我只想躲起来,再也不要看到那些
人,我很怕,我怕我会失去阿青,他是我唯一的寄托了。」
田绣娘又苦笑一下,接着道:「这不过是我一个妇道人家的心思,你们男人
的事情,我不懂,我只想说什么事情都不要去强求,好么?这番话我也会去和阿
青说,听不听也在他。我不会去拦着他,他也大了,该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田绣娘平平常常一个妇道人家,说出这番话来让江少枫很是受用,他在田绣
娘身上找到了一丝安逸,自从那个雨夜之后,江少枫心中所想全是浓浓仇恨,和
三位娇妻相处,提及复仇大计甚至比寻常话题还多一些。不议论此事时,便小心
翼翼故意逃避。即便是实在床上狂欢时,江少枫只觉得那时不过是另一种逃避的
选择。
他实在活得很累,今日终于从田绣娘口中听到另一番见地,她说得不一定是
江少枫想要做的,至少,在这一刻,没有人去逼迫他,连他自己都觉得即便复仇
又能怎样。田绣娘让他享受到了片刻的安逸。
重回喧闹世界的江少枫和田绣娘又开始以礼相待了,见到谭青时,母子二人
爆头痛哭。谭青没有问在母亲身上发生过什么,田绣娘也不会去讲。一切顺顺利
利,田绣娘并没有告诉谭青江少枫的真实身份,她还叫他阿远。
谭青对江少枫已经五体投地,他能逃出生天,又能和母亲重逢,全仗了江少
枫拔刀相助。谭青跪倒在地,顶礼膜拜,口中道:「辛公子若不嫌弃,以后在下
就追随辛公子,给辛公子效鞍马之劳。」
江少枫哪里肯受谭青拜礼,他看见这个小伙子心中甚是过意不去,平白无故
和人家娘亲有了肉体之缘,若是被他知道还不要羞死。
他去搀扶谭青,却被田绣娘拉住,田绣娘道:「阿远,你是我们母子的大恩
人,受他一拜也无妨。」
谭青听着母亲一口一个阿远叫得十分亲热,脸上露出丝丝疑色,田绣娘淡然
道:「和阿远结伴同行时,我们已经认作姐弟,行走方便一些……谭青你别觉得
不服气,人家是咱们母子的救命恩人。」
谭青恭敬地点头道:「娘说得是,孩儿自然不会不服,如此一来,便是让孩
儿教恩公一声舅父也是应当的。」
田绣娘莞尔一笑:「你和阿远怎么论是你们的事,我和阿远怎么论不干涉你
二人,你可明白?」
谭青对母亲极为孝顺,躬身道:「是!」
江少枫怎不明白田绣娘话里话外这番含义,与自己算作姐弟,便少了那层有
违伦常的禁忌。
随后,江少枫道:「谭青兄弟,令堂身上有些隐疾,我刚好有个朋友能治这
病,我看二位不如随我一同前往京州,去寻我那朋友,先将病治好再议将来如何?」
谭青急道:「娘?您患了什么病了?怎的孩儿从不知晓?」
田绣娘道:「没什么大事,小毛病而已,也是这些时日才发现的,只是若不
及时救治,将来恐怕会有些麻烦。」
江少枫和田绣娘早就想好了说辞来欺瞒谭青,这也是无奈之举,这总比让他
知道母亲中了淫毒要好得多。
江少枫看着一对母慈子孝,心中不免有些发酸,想想方璐瑶在世时总叫她操
心,如今人鬼两隔,真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谭青身上的伤口已经没有大碍,只是不能打斗,并无需静养。江少枫花钱雇
了辆车,带着母子二人够奔京州城。一路上,为免田绣娘淫毒发作,每到夜宿客
栈便偷偷出来相会,偷情的刺激让江少枫乐此不疲,两人也不知是谁更需要这种
快乐。
终于回到了京州城,江少枫将母子二人引荐给一种姐妹后,便请碧竹带着田
绣娘单独相谈,这种事他一个男人就不好过问了。
碧竹和田绣娘密谈许久后,传回消息,田绣娘体内淫毒和晴儿所中极为相似。
一切的线索都已经把矛头指向了江天鹤。
是夜,江少枫、辛玲、晴儿、宁诗芸四人密议,先从太乙门下手,若能揭发
太乙门和江天鹤勾结的阴谋,江天鹤就将原形毕露,若是不能,也能剪除江天鹤
的一个党羽,削弱其实力。
至于如何下手,四人能想到的只有从太乙门掳去的那些女子入手,江湖正道
最忌淫邪,此是揭穿必然一片哗然。但江少枫这次救人已经惊动了太乙门,再想
去抓住他们的把柄恐怕要费些周折了。
辛玲道:「那谭夫人是否可以出来指证太乙门呢?」
江少枫又是左右为难,他既不愿意田绣娘抛头露面,把伤心往事说上一番,
又不能透漏他二人之间的露水姻缘,只好拿谭青来做借口,道:「这一来,他家
公子便会知晓了母亲丑事,你叫她以后如何做人,若是夫妻反目倒也罢了,但母
子二人从此见面尴尬,实在是让人不忍。我看是否另想些办法?」
江少枫的话冠冕堂皇,三名娇妻不疑有他。可是只有江少枫自己知道,他不
是为了保全谭青的颜面,而是自己实在不忍看田绣娘追忆痛苦往事。
小别胜新婚,正事商议过后,难免又是一番缠绵,三女也并非每次皆是与江
少枫胡天胡地,乱来一气,临行之前晴儿独自陪伴江少枫,再次回来,变换做宁
诗芸。宁诗芸本意是将这机会让与大姐辛玲,辛玲与江少枫关系并未公开,死活
不依。于是宁诗芸便和江少枫一同登榻安眠,江少枫心中有愧,自然将小娇妻伺
候得舒舒服服。
恩爱过后,宁诗芸告知江少枫一个消息,季莫寒已经与南宫诗泉好得如胶似
漆,这一个月来,有几晚都是在南宫诗泉处过得夜。听了这消息,江少枫喜忧各
半,喜的是季莫寒若真能加入南宫世家,也是个好归宿,忧的是那南宫诗泉也不
只是真心还是假意,寒儿涉世太浅,轻易就和他睡到了一起,只怕将来吃亏。
宁诗芸刚刚和江少枫提起了南宫诗泉,第二日一大早,就有南宫世家的家丁
递了帖子,指名道姓转请江少枫一人赴宴。江少枫听言心中一沉,以往南宫诗泉
一请二十几人连胡四海都不曾落下,今日为何单请他一人呢?而且,这南宫诗泉
消息也得的太快了吧,自己前脚到家,第二天请帖就来了。难不成已经被他看出
什么破绽了?
江少枫去和辛玲商议此事,辛玲也觉得内中必有隐情,不过她道:「这事虽
然来的蹊跷,不过我这些日子观察,又听姐妹们说南宫诗泉并不像是心怀歹意之
人,我也曾问过寒儿和他交往经过,寒儿承认已经把身子交给了他,寒儿还给我
看了南宫诗泉交给她的南宫家令牌,说咱们若是有难,亮出牌子,江湖上的朋友
必然要给几分面子。这般重器都能给了寒儿,可见他对寒儿真心。」
江少枫沉思片刻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就去看看,他南宫世家
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江少枫一人独自赴宴,南宫诗泉也是一人独自宽带。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两人只谈风月,不入正题,可江少枫已经看出,南宫诗
泉必有要事与他相谈,果不其然,南宫诗泉在为二人各满了一杯酒后,端起酒杯,
缓缓道:「这杯酒,不知是该敬给辛兄,还是敬给江兄呢?」
江少枫手握着酒杯,泰然自若,看了一眼南宫诗泉,笑道:「不过一杯酒而
已,又何须搞出这般多名头来,这杯酒就算我敬南宫兄的!」
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往桌上一蹲,逼视着南宫诗泉。
「哈哈哈,果然有胆色!说得好不过一杯酒尔,干了!」南宫诗泉也将酒吞
下,和江少枫对视。
南宫诗泉道:「江兄,切莫误会,我并无歹意。」
江少枫道:「我自然信得过南宫兄,只不过南宫兄的消息还真灵通,在下才
到家中酒杯南宫兄请了过来。」
江少枫听南宫诗泉道破身份时就已经知道他绝非有心加害,否则的话就不是
请他赴宴,早就想办法把他制住了。以南宫世家的名声,绝不会用些如鸿门宴之
类的手段。
不过被人盯上了梢,放到谁心里也不会痛快,这才挤兑了南宫诗泉一句。
南宫诗泉哈哈一笑道:「江兄误会,我确实派了人手在贵府周边巡视,可绝
非歹意,实在是怕有宵小之辈心存歹意,加害孤寒峰下来的各位姐姐妹妹们。」
原来南宫诗泉连孤寒峰都知道了,江少枫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笑道:「南
宫兄真是有手段,我那寒儿表妹只怕已经非南宫兄不嫁了吧。」
南宫诗泉脸上有几分尴尬也有几分得意,讪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江兄,
江兄心思之密,让人不得不服。」
原来寒儿涉世不深,被南宫诗泉一番死缠烂打,早就投降了。南宫诗泉作为
天下第一世家的少主也不是吃素的,几次和江少枫家中众人接触,就发觉一个个
都神神秘秘,说话遮遮掩掩,似乎在隐藏着什么。不过他那时色令智昏,一心扑
在寒儿身上,也未太多在意。直到季莫寒肯和他出双入对时,南宫诗泉才提了此
事出来,耐不住南宫诗泉几句话引导,季莫寒轻易就把实地都交给了他。
寒儿转述并不精彩,可南宫诗泉听后只觉心惊肉跳,孤寒峰众女来历不凡也
就罢了,最重要是天下人人称颂的圣侠江天鹤竟然是如此人品,更可怕的是他竟
然隐约与魔教有所牵连,若是如此,这背后隐藏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天大阴谋?
南宫诗泉几乎不敢想像。他是深沉之人,虽然对季莫寒的话深信不疑,但他更想
从江天鹤的公子那里证实此事。
听到这个消息后,南宫诗泉没有在季莫寒面前露出一样,把自己随身佩戴的
南宫令牌交与季莫寒,告诉她若有事端此牌可以挡煞。又调来了数十名南宫世家
的外围好手日夜暗中保护庄院,并叮嘱属下,一见江少枫返回速速回报。
江少枫这才知道完全误会南宫诗泉了,他因寒儿对江少枫家中还真是尽心尽
力,江少枫立刻起身抱拳深躬道:「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可恨,南宫
兄见谅。」、南宫诗泉道:「江兄,不必如此,任谁被亲生父亲陷害,难免对任
何人都心存戒备,江兄所遇实在令人叹息。不过,非是我多疑,纵然不信江兄,
寒儿天真无邪,她的话我又岂会不听。但此事非同小可,江大侠名震天下,纵然
你我都相信他……他或有内情,你又叫天下人如何信得?」
江少枫沉吟片刻道:「南宫兄可知太乙门?」
南宫诗泉道:「当然知道。」
江少枫道:「我便是方从太乙门赶了回来。」
于是江少枫从寿宴之日太乙门掌门凌霄子如何谄媚江天鹤,到发现其大壮声
势,劫掠民女都讲述了一遍,当中又未曾提及谭家母子。最后,江少枫还问到:
「南宫兄可知道江湖中有个叫法空的和尚么?」
南宫诗泉没有说法空是谁,他反问道:「江兄,你从太乙门归来多久了?」
京州据太乙门路途遥远,路上还有伤员病号,行路很慢,算了一算也有近月,
江少枫照实答了。
南宫诗泉道:「十天以前,我收到消息,太乙门被泰山派灭了,理由就是强
抢民女,为害一方。被太乙门残害的女子十一名被太乙门灭口,三名自尽,无人
生还。」
江少枫苦叹一声:「好一招壮士短腕,弃卒保帅。」
江少枫本指望以太乙门作为契机,破开江天鹤阴谋谜团,怎奈道高一尺魔高
一丈,一点破绽都不肯留。
但他转念一想,太乙门没了,却又露出个泰山派来,这泰山派也是武林正道,
既然如此为江天鹤卖力,自然暗中也有勾结,只是泰山派数百年根基,高手如云,
定然不想太乙门一般容易应对。
江少枫道:「南宫兄不觉得此事十分蹊跷么?」
南宫诗泉道:「江湖中确实传泰山派此举太过霸道,总是太乙门作恶多端,
也不该将他满门都灭了。」
江少枫想想又道:「是否还有传言说有户谭姓人家在当中有所牵连?所传之
言定然不是什么好话吧?」
南宫诗泉用奇异的目光盯了江少枫一眼,道:「江兄看来知道了很多,有传
言谭家母子……做出苟且兽行,合谋将谭泽英杀害后同时失踪了。那辆马车中是
否就是谭家母子?」
这二人均是人中龙凤,一点就透,南宫诗泉更深在家中耳目甚多,因此对江
湖中种种秘闻了指掌。
江少枫心道这群奸恶之徒,吃人都不吐骨头,造谣污蔑无所不用其极,就连
这等谣言也好编出。嗯,看来是他们以为救出田绣娘的是谭青本人,又估算淫毒
难耐,二人无旁人可求,定然是儿子和亲娘相互慰藉,才生出此种谣言的。
江少枫强压怒火道:「南宫兄既然已经猜到,我也不瞒着了,车中之人正事
谭家母子,不过我可以以项上人头担保,母子二人清清白白,绝无龌龊之行。」
南宫诗泉面露诚恳之色道:「我相信江兄。」
江少枫微微点头,只这区区五字足以让江少枫将南宫诗泉视作知己。
南宫诗泉沉吟了一下又道:「江兄莫怪,寒儿性直,已将江兄之事尽数告知
于,我听闻尊夫人还有个二师妹尚存,不知此人是否悉晓内情,有无办法令此女
开口?」
江少枫道:「此事我并非没有想过,但我和内子都已怀疑,关筱已经委身于
江天鹤,这事恐怕不太好办。」
江少枫早猜到南宫诗泉已经全然了解内幕,他并不怪季莫寒多言,甚至也不
因被人说中隐私而难堪。江少枫胸怀坦荡,他的心中晴儿和他都无过错,晴儿更
是受害者之一,错的是他的父亲。他心中那些难堪和早就变成了对江天鹤的愤恨
和仇视。江少枫信得过南宫诗泉的人品,相信他绝不会将此事外传,也不会因此
事耻笑于他。
「江兄,这些年可曾回过家中?」南宫诗泉忽然问道。
江少枫摇了摇头。
南宫诗泉道:「江天鹤前些时日又发下了帖子,邀了四大世家还有七大派的
掌门到府上共商抵抗魔教大计,我已经禀明家父陪他通往,我想请江兄随我通往,
看看是否有何破绽。」
江少枫脑中转了几个弯,有这等机会倒是极好,否则他轻易不敢重返故地,
江天鹤武功太过高强,随时有被发现的可能。若不是暗查,光明正大回到家中的
机会几乎没有。这些年来他还有个心结,就是不知母亲葬在何处,若能探知母亲
坟冢,也好祭拜一番。安辛玲所示,他要开棺寻宝,若是得了机会,在家中搜寻
到,或许也能免了惊扰母亲安眠的罪过。
江少枫当下应允,只是他又问南宫诗泉该以何种身份出现在南宫家主面前。
南宫诗泉道:「江兄请放心,到时你还是辛远,装作我的门客即可。」他随
即有笑笑道:「江兄不知,我看着表面风光,其实不知道家里多少人都盼着我死,
有资格争家主的位子的人谁不养上几百门客,我这都算少的。对了,江兄稍侯…
…」
南宫诗泉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喊了一声:「沙伯!」
一个罗着腰,双手攒在袖中的瘦小老者,缓步走了过来,南宫诗泉引荐道:
「沙伯,这位就是寒儿的表哥辛公子,稍候你带上你的人,跟着辛公子回去,我
不在这段时间,你便在那边驻守吧。」
「尊公子令,老头子见过辛公子!」江少枫见他抱拳时就知道这老者看似孱
弱,但绝非等闲之辈,他二目放光奕奕有神,手指骨节异常粗大,手上功夫定然
非同寻常。
「有劳沙伯了。」南宫诗泉对沙伯十分恭敬,江少枫也向沙伯致谢。
沙伯退下后,南宫诗泉道:「江兄休怪我自作主张,你那庄院防御太弱,又
是一群女眷,时时让恶徒盯上,我可不放心我家寒儿在住在那边。」
江少枫暗道这南宫诗泉还真是痴情种子,为了季莫寒还真下苦心,自己比其
他来左拥右抱,真是惭愧。
南宫诗泉又道:「沙伯一对铁砂掌练了几十年了,暗器功夫除了唐门之外也
是罕有,有他在我就放心多了,他手下的一队人也都是硬手。」
江少枫道:「南宫兄为了寒儿还真是用心。」
南宫诗泉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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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过从南宫诗泉派来的人手,江少枫就和三位娇妻说起了要随南宫诗泉一
起重返故宅的事情。
「他二人毕竟是父子,江天鹤会不会认出小枫来?」辛玲不无忧虑地道。
「小枫个子比以前高了些,身材也壮了些,气质也较当年大有不同,再有姐
姐的巧妙装扮,表面上应该无事。我倒不怕别的,我就怕小枫神色间露出什么马
脚来让江天鹤起疑。」最了解江少枫的晴儿道。
江少枫自己倒从来没想过这些细节,的确,从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变
成今日这样一个时刻被仇恨折磨着的青年,江少枫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再次见
到那个人时,自己会不会冲动,他无法预料。
江少枫道:「你们放心吧,这次也只是探查,凡事都会克制,不会冲动行事。」
宁诗芸白他一眼道:「少来了,你前次去太乙门,不是也说只是查探,最后
还不是出手了?整天叫人担惊受怕的。」
辛玲道:「去也无妨,只是千万要控制自己,切不可冒失行事,还有月海的
轻功步法千万不能露,若是必要有施展武功的地方,记住不可用全掌,你的拳脚
功夫都出自家传,难免会被看出破绽,带上件兵刃,黄泉刀法从来没人见过,不
怕被人看出。」
辛玲转瞬之间已经为江少枫想好了应对之策。
只有晴儿,许久沉默不语。
此时是下午时分,已经安排了宴席款待沙伯带来的三十位南宫家硬手,昨天
晚上江少枫返回家中众女就为他安排过了接风洗尘宴会,今日中午又和南宫诗泉
对饮不少,素来不喜饮酒的江少枫还真有些头痛,今天晚上这顿又是一群粗豪汉
子,只怕又免不了一场大醉。
从三位娇妻那里出来后,江少枫拐了个弯先去见了谭家母子,这娘儿俩被安
排在跨院的客房之中。毕竟是客,过了一晚总要过去寒暄两句。
谭家母子被安排在西跨院的客房之中,一进院子,就见谭青打着赤膊,手舞
长剑正在练功,谭家剑法精巧灵动,也是一门不弱的剑法,谭青自幼修习剑术,
也有几分火候,不然也难在力敌太乙七名门徒之时还有还手之力,之后更在江少
枫出现之时独面四敌击杀一人。
江少枫不变观瞧旁人练剑,进院就发声提醒,谭青收了剑势,过来拜见江少
枫。
「谭青见过恩公。」每次看到江少枫,谭青总是施以大礼。
江少枫赶忙相搀:「兄弟,你这就见外了,每次都这般,你让我如何再和你
相见?」
谭青道:「恩公之义,没齿难忘,这又如何了。」
江少枫道:「兄弟,你比我小这些,这样,今后你就叫我一声哥哥如何,总
是恩公相称,倒显得见外。」
谭青想了想道:「也好,辛大哥,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江少枫道:「这才好嘛……谭夫人可在,我过去问安。」江少枫本想叫上谭
青一起参加晚宴,可想了想,这二人隐居在此,倒不便大肆张扬,也就没提。
谭青道:「碧竹姑娘刚刚来过,为我娘诊了脉,还叫我一会儿过去取药呢。」
谭青陪着母亲和江少枫坐了片刻后,就起身道碧竹那里去取药。江少枫本也
想就此告辞,田秀娘留下了他:「辛公子,您请稍带。阿青,你快去快回,娘一
会儿有话对你说。」
留下江少枫和田秀娘对坐,两人一时显得有些尴尬,田秀娘微微笑道:「阿
远,谢谢你这么帮我们母子。」
江少枫道:「这都是应该的,你我间又何须提谢。」
两人又是枯坐许久,都不说话。忽然间,田秀娘不无哀怨地道:「你我间就
那么结束了么?」江少枫不语,他实在无法像田秀娘承诺什么。
田秀娘忽然站了起来,扑入江少枫怀中,柔声道:「阿远,让我留在你身边
好么?我不要什么,让我能见到你,你时时来看看我,我只求这些。好不好,你
答应我,可以吗?」
江少枫抱住田秀娘道:「我当然不会让你走,只是实在对不起,我不能给你
名分……」
田秀娘道:「我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你肯我也不能啊。能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吻吻我好么?」
两人不敢太过缠绵,热吻片刻后,随即分开,各自坐回原来的位置,江少枫
把上午从南宫诗泉处得来的消息告诉了田秀娘,田秀娘脸上既无兴奋,也无欢喜
之色,只是多了许多轻松,少了几分忧愁,她道:「再也不用担心阿青去报仇了。」
江少枫沉吟了片刻又道:「还有个不好的消息,你和谭青,暂时还不便路面,
外面还有传言,谭泽英谭老前辈是被你和谭青合力杀死的,还有人在传……你和
令郎坐下了苟且之事。」
田秀娘面色铁青,浑身发颤,许久不能平复。
江少枫道:「秀娘,不用这样,我不也是如此,遭人诬陷,这不过是他们管
用的伎俩。放心,早晚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只是这些日子要委屈你和谭青,尽
量少出门了。」
田秀娘道:「我知道,我不怕,能在这里我就知足了。」
说话间,谭青提着几个药包回来了,看到面色不善的母亲,就问缘由,田秀
娘道:「阿青,本来我是想当着辛公子的面问一问你是否还有报仇的心思,我看
你今日刚一安定下来就一刻不停的练功,就知道你心中所想了,我本意是让你追
随辛公子,有他在,娘也放心些。不过事情有些变化,这就不用提了。辛公子,
耽误您了,您请回吧,有些话我要和阿青说。」
江少枫知道那母子混乱的谣言若是自己一个外人说出来,定然叫二人面上都
不好看,识趣的告辞离开。
到了晚间宴上,大出江少枫意料,三十余名好手个个滴酒不沾,为首的沙伯
道:「收我家主公重托,公务期间不敢怠慢,将来闲时,定陪公子尽兴。」
又道:「明日还请公子差人,带我们在宅院中勘察一番,我看此间虽有机关
消息,可却太过显眼,行家一看便能避过,我等明日熟悉了地形,也好从新布置。」
江少枫知道这群人全是南宫诗泉的亲信,说明白些就是保护将来的少夫人的,
完全可靠,便答允下来。
一顿饭并没有用多长时间,三十一名汉子将佳肴吃得所剩无几,备下的酒连
泥封都没开。这般行事已经足见南宫世家门客训练有素。
晚间休息前晴儿跑来了江少枫处,两人并未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宽衣登塌,
相拥许久后,晴儿说出一番话来:「小枫,我好怕。」
「怕什么?」
晴儿的声音有些发抖,她道:「我怕失去你。」
江少枫以为晴儿是因为自己左拥右抱身边女人太多,有了醋意。他心中也甚
是觉得对不起晴儿,有了宁诗芸和辛玲还不够,自己又搭上个田秀娘,到现在还
不清不楚的。虽然晴儿不知道,但他自己心中却羞愧难当。他不无歉意地道:
「晴儿姐姐,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但你相信我,你永远都是我的晴儿姐姐,我此
生绝不会负你。」
晴儿却道:「小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晴儿欲言又止。
江少枫道:「晴儿姐姐,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吧,你和我还有什么需要隐瞒
的么?」
晴儿说起话来有些含糊,但是意思再也明确不过。「小枫,若是太难,就不
要去了吧,我们这样不是好好的,他太强了,我怕你……」
一直以来,江少枫都以为晴儿和他一般心思,非要揭下江天鹤的伪装的面具,
这种话却是头一次听说。他不解道:「晴儿姐姐,你为何会这么想?难道你不恨
他么?」
晴儿道:「自从和你在一起后,我就什么都不求了。没错,我恨他,但我更
怕失去你。有你在,我不要什么报仇雪恨,不要什么公理正义,你还记得么?你
要我给你生一堆孩子,我愿意,然后我们一家就隐居起来,管他什么魔教还是正
派,都和我们无关……」
「可你为什么那时又一直说要去复仇……」这番话,在江少枫听来并不新鲜,
晴儿的话和田秀娘如出一辙,只不过田秀娘想到的是她的儿子,晴儿挂念得是他
的男人。
晴儿道:「因为,因为我怕你误会我,还念着那个人,毕竟我被……被他那
样很久……」
这是江少枫心中的痛,也是晴儿的痛,他们重逢以来,总是尽力避开这个话
题,可发生过得事情谁也改变不了,既然如此,就必须直面。
江少枫深吸了一口气,道:「晴儿,这种话有人向我说过,对不起,我……
我又有了个女人……」
在晴儿面前,江少枫几乎不愿隐瞒任何事情,他还是忍不住将搭救谭青和田
秀娘的全部经过讲了出来,包括和田秀娘共同度过的几日几夜。
晴儿听过后,很平静,她宛然一笑道:「替我谢谢她,她能告诉你那番话,
也是我心中所想。你愿做什么,我不拦你,你是男人,该有自己的决定,我和谭
夫人,不过是一般的女子,我们心里所记挂的,都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江少枫道:「晴儿姐姐,我告诉这些,也是想说,你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
人。过去那些事,既然有过,逃避也没有用。我说过不计较就是不计较,不过我
说的是你,而不是他。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知道你是为了我。至于那个人,他
罪行太重,若不和他有个了断,我此生都不会安心。晴儿姐姐你知道么?我都不
敢去想琳儿在离世前可能受到多大的侮辱。你还记得,那时候,我总跟在你后头,
琳儿又总跟在我身后,我们多快乐?我知道我不听话,让娘为我操了不少心,要
不是你们帮我,恐怕我不知要挨多少顿揍。那时候,就算挨揍也是快乐的,可是
他把这一切都毁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不只是你,为娘,为琳儿,我必须去。」
晴儿将头靠在江少枫肩上,轻声道:「我懂了,你去吧……」
江少枫说出这些后,心境忽然觉得平和了许多,道:「放心,我会小心。」
「嗯!」
一番云雨过后,偎在江少枫怀里听着呢喃细语、绵绵情话的晴儿忽然道:
「你以后还会不会去找谭夫人?」
江少枫从这话中听出了浓浓醋意。
「我……」他不愿意骗晴儿,又真的不知道会不会再做出越轨之事。论姿色,
田秀娘比不上他现在任何一个娇妻,可是江少枫莫名就有些惦记她,两人缠绵时,
似乎就是这个成熟的女人最和他契合。而平时的交心话语,田秀娘更多时是个安
静的聆听者,不做意见。偶尔说出的话,则又让他感到一丝安宁。
面对晴儿的问题,江少枫含糊了。
晴儿的话又让江少枫意外了,晴儿数落她道:「你呀,就是个小馋猫,家里
三个老婆还不够,还要招惹人家的娘,小心被人家儿子知道了揍你。」
晴儿数落起江少枫来,说得也是江少枫最担心的,挨揍他并不怕,主要是这
脸面从此以后何存,又叫田秀娘如何做人。
晴儿后面的话惊到了江少枫。
「你要是想着人家,就小心点,别让人看出来,实在不行,有话叫我替你去
传,让人知道了我看你怎么办?」
江少枫脸红的如同猪肝一般,在听到这话,两只眼睛几乎瞪了出来,惊道:
「晴儿姐,你说什么?」
晴儿白了他一眼,叹口气无奈道:「从小到大,那次你犯了错不是我给你去
料理的。哼……」
第26章重归故里
经过两日的密议后,江少枫和南宫诗泉定下诸般细节。江少枫再度换了身份,
化名邱宁,由辛玲稍作改装,扮作一名关外刀客。黄泉刀法大开大合,颇符合关
外武学风格。且关外地广人稀,江湖中人接触不多,来历自然不易深察。被南宫
诗泉收归门下的经历也有解释。这番周全安排本是用来应急,可不曾想,日后却
有了大用途。
南宫世家财势雄厚,宝刀利刃自然不少,南宫诗泉特意寻来一口钢火极好的
利刃送给江少枫做随身兵刃。
到了日子,南宫世家家主南宫恪驾临京州,与南宫诗泉会和后共同赴江天鹤
之约。这次行程,南宫诗泉为免人多口杂,只带了江少枫一人。南宫恪也是低调
行事,身边不过两人,但从外表上看,皆是狠辣角色。
南宫恪六十上下年纪,不过从外表上看倒是年轻许多。他和南宫诗泉样貌气
质均是肖似,有一番儒雅之气,只是双目中四射的精光和中气十足的声音,暴露
了他一名武学高人的身份。
见到江少枫之后,南宫恪并未多言,上下打量一番后便命众人启程。
能做到南宫世家家主这个位置上心智自然非比寻常。路上他曾和南宫诗泉有
过这样一番对话。
「诗泉,邱宁这个人可靠么?」南宫恪面如止水。
「父亲放心,此人对孩儿忠心耿耿。」南宫诗泉自然要为辛远说话。
南宫恪面上露出淡淡笑容,道:「嗯,我信你的眼光……诗泉,有件事我要
问问你。你大了,这些年做得事我也都看在眼里,我相信你做出任何事情都是经
过深思熟虑的,不过我要警告你,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失去大好前程。」
南宫诗泉心中一惊,他何等精明,立时明白南宫恪话里有话,他心中有些发
虚,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父亲,您这是何意?」
父子二人一般的好性子,也是一般的不动声色,「这次为父来,怎么不把你
那红颜知己季莫寒带来见见为父啊?」
南宫诗泉这才知道,原来什么都没瞒过父亲,这些年来南宫世家在京州的生
意都是他在打理。各处管事的都已经换成他的心腹,南宫恪到达之前早已经打好
招呼,除了在京州正常公务外,不得泄露其他关于南宫诗泉的任何举动,而九妹
南宫吟雪一直和他一条心,自从他和季莫寒相好后,一直对南宫吟雪百般讨好,
也已经消除后患。怎的父亲还是洞察了一切,他在京州不过停了一晚,和南宫吟
雪也不过匆匆一面而已,剩下那些管事的一个都不曾见过,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除非,早就有人不断向他报告自己的一举一动。
南宫诗泉知道此时隐瞒也是徒劳,只好实言相告:「原来父亲都已经知道了,
孩儿确实结识了一名叫季莫寒的女子。」
南宫恪沉吟片刻,微微点了点头,道:「诗泉,你的能力我从不怀疑。但你
需知道,家里这么多人都在盯着家主之位!你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万劫不复啊!
你是咱们这一枝中最有望的一个,为父也看好你。你比那群只知道斗鸡走狗玩女
人废物不知强了多少倍。但是,你还年轻,你不知道前途葬送在一个女人手里的
有多少。寻常一个女子收了做个侧室自然无妨,但那季莫寒来历不明,辛家也神
神秘秘,你怎可胡乱与这等人结交?」
南宫恪说道最后语气已经严厉了起来,这是南宫诗泉介入家族生意后很少听
到的。南宫恪说起季莫寒的不是,南宫诗泉心中已经不忍,更何况要让她做侧室,
在南宫诗泉心中根本不可能。尽管他心中也是敬畏父亲,还是不软不硬地顶了回
去:「父亲,季莫寒的身世确实有些离奇,不过却仍是万中难寻的好女孩。还有
辛家,来历已向孩儿全部说明。只是其中隐情太多,此中牵扯太广,恕孩儿暂时
还不能说。请相信孩儿已经掌控一切,待真相浮出水面,父亲自然会明白。」
从南宫恪的口风中可以察觉,南宫恪还未发现邱宁就是辛家的公子辛远,也
就是圣侠公子江少枫,南宫诗泉放下了不少心。
南宫恪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信你。夜了,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南宫诗泉离开之前,南宫恪又道:「我已经为你定下了和慕容家二小姐的亲
事,这次慕容家家主也在,你正好见见,等从圣侠府上回来,你就随我回去吧。」
南宫诗泉看了父亲一眼,没有答话,低头离开了。
父子二人对话之后,江少枫明显感到了南宫诗泉的低落和消沉,他没有机会
去问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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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到了江天鹤府上,已经有五家掌门家主已经
到了。所谓七大门派并非固定,少林、武当、丐帮自然不在话下,华山、崆峒的
名声这些年也是如日中天,后起之秀八卦门、泰山派最进也是名头正响。
四大世家则是百年来从未有过变幻的,若论财富,富可敌国的南宫世家当为
其首;提起武功,慕容世家当仁不让;上官世家财势稍弱南宫,武学微逊慕容,
也是颇为了得。最后一个西门世家在四大家族中算是后起,但也经了百多年风雨,
雄霸一方。
江天鹤真好大面子,一次将这群人聚齐,其声势已经不啻于一次武林盛会,
只是这些掌门家主全是微服前来,不作声张。
再次重返故里,江少枫百感交集,眼见一草一木都是如此熟悉,可惜已经物
是人非,就连这家的主人也变得陌生。江少枫一进大门就察觉出了不对,门房老
齐已经不见了,出来迎客通禀的仍旧是一个老者,对人仍旧毕恭毕敬。
家里多了不少人,都是新面孔,那些丫鬟仆妇小厮一个都未曾见过,相反以
前那些老面孔反而全不见了踪影。
江天鹤还是那么神采奕奕,在一众掌门家主面前谈笑风生。他从来不是那种
自命不凡孤僻侠隐,周旋在掌门家主之中,该称兄道弟的称兄道弟,该恭敬礼遇
的恭敬礼遇。便是对待连江少枫在内的一群随扈也都以兄弟相称,豪迈中又见关
心贴,如果不是江少枫知道这人本来面目,还真要觉得这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人。
作为一名随扈,江少枫没有机会进入内宅,更别说得知掌门家主密会的内容
了,不要说他就连南宫诗泉都没有机会参与会议。不过江少枫并不急,南宫诗泉
早晚会知道,他既然相信江少枫,对江天鹤起疑。就一定回去向南宫恪询问江天
鹤的动向,到时江少枫必然能够知晓。
南宫世家的少主,南宫诗泉自然有机会进入内宅,密会开始后,南宫诗泉就
退了出来,他把江少枫拉倒一旁,低声道:「关筱已被江天鹤认作义女。」
这个身份很有意思……
掌灯时分,密会告一段落,江天鹤在七星楼摆下酒宴款待众人。首席一桌少
了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他们出家人和所携弟子另开了素席。
崆峒的田秋林、唐顺,丐帮的刘、马两位长老,另有华山、泰山、八卦门共
四位弟子,再加上南宫诗泉和西门世家的公子西门萧又做了一桌。
剩下的就是四大世家带来的这群随扈们了,也正好凑了一桌。
江天鹤请客不分位份高低,四个桌子都在一个大雅间,素席另有屏风隔开。
这次不需要他们镇场子,让和尚老道看着一群人吃肉喝酒也是不雅,三桌荤席也
都是一样的酒菜。
在南宫诗泉那一席,江天鹤对田、唐及刘、马等四人道:「你们哥四个好福
气,能和各位少侠们一起喝酒,都年轻几岁吧?江某都想凑到这桌来,以后是年
轻人的天下了。哈哈哈哈。」他和四人都是熟识,说起话来相当随便。
江天鹤作为东道主,也是照应周全,挨桌敬酒,到了江少枫这一桌时,江天
鹤道:「各位壮士,辛苦各位,远道而来等我们这群老家伙唠叨,难为各位,太
给兄弟面子了。」这些家主们的随扈,虽然附在各个豪门之下,但放到江湖之中,
也皆是各有绝技的高手,否则也不能跟随各家家主来江府赴会。
酒席上气氛被江天鹤带动的算不上热烈,也颇欢畅。不多时,南宫恪叫起了
南宫诗泉:「诗泉,还不给你慕容伯父敬个酒来。」若换平日,老于应酬的南宫
诗泉早就过去给诸位掌门家主敬酒了。只是得知父亲应下了和慕容世家的亲事后,
心中郁结,无论做何事都提不起兴致,更不要说给这个未来的东翁岳父敬酒了。
可他知道,父亲既然应下此时已成定局,两大世家结亲,若是反悔,必然反
目成仇,任何一个家族都不能容忍毁亲这种羞辱。可是他更知道寒儿的脾气,不
要说做小,便是以她为大都不能容忍,寒儿曾经说过,若是他三心二意,她就会
去一个南宫诗泉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后来南宫诗泉套出了寒儿的话,他知道了孤
寒峰的存在,他向寒儿立下誓言,永远不会让寒儿回到那里。可事到如今,他绞
尽脑汁也无法相处如何能毁了这门亲事,又不伤两家和气。
南宫诗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也不会在这个场合失了礼节,过去敬酒时。江
天鹤笑道:「南宫兄,你可不厚道,为何偏偏让世侄给慕容兄敬酒。」
南宫恪笑道:「非是愚兄厚此薄彼,只因犬子已经与慕容兄的千金定下婚事。
江老弟你这就不能怪愚兄了吧?」
「啊!原来如此!可喜可贺!」江天鹤恍然大悟,当即为众人斟满了酒,
「此乃大喜之事,各位同饮一杯!」
南宫恪在这种场合说出两家结亲之事,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得儿子不得不
能再生反悔之意,他知道南宫诗泉素心思敏捷,脾气执拗,若不将此事定了下来
恐再生变。
江少枫也是头一次听闻此事,暗叫一声不好。他相信南宫诗泉对季莫寒一片
真情,只怕此事也是身不由己。可他更知道孤寒峰下来的一众女子的脾气,最恨
男人三心二意,如他自己这般独拥三美,已是异数。这事要是被那一心相信世上
还有真情的季莫寒知道,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南宫诗泉重回席位后,却有个人脸色越来越沉。
「南宫公子,恭喜你抱得美人归啊!」说话的是坐在他对面的西门世家的长
公子西门箫,这西门箫长得也一表人才,唇红齿白,一见就是个风流小生。他口
中虽然说着恭喜,可口气却充满调侃,混无半分恭喜之意。
南宫诗泉正在神伤,哪里会的这般调侃,随口应了一句:「多谢。」不再言
语。
西门箫又道:「小弟就敬南宫兄一杯酒,南宫兄给个面子吧。请!」说罢,
他突然发难,掌中酒杯凭空飞出,去势虽急,杯中酒一滴不撒,直向南宫诗泉胸
口袭去。
南宫诗泉虽然全无防备,可他并非等闲之辈。西门箫划下道来,他不能不接。
他并不惧这杯酒能伤了自己,这种场合,西门箫要是胆敢伤人,不但南宫和慕容
两家必然与他西门氏反目,就连圣侠的面子也毁了。西门箫定然不敢发全力伤人,
若非伤人,便是要让自己出丑了。
西门箫送这一杯酒,并不指望能击中南宫诗泉,他只盼着南宫诗泉接住之后
杯中酒借惯势泼出,撒他一身,让他不大不小处个丑。
电光火石间心思转了几转,再一出手,掌风荡起,借着掌力带起的气流平缓
之力卸去酒杯来势,这才去接酒杯,不过他握的可不是酒杯顶端,而是五指向下,
直抓酒杯杯口,一股掌力笼在杯口,将里面开始激荡的酒水尽数逼了回去,举到
面前,滴酒为撒。
雅间里没有一个庸手,西门箫弹出酒杯时就全都察觉到了,西门世家家主西
门无忌喝到:「箫儿,不得无礼。」
南宫诗泉起身向西门无忌躬身道:「西门伯父言重了,世兄贺我好事怎算无
礼。我还要多谢世兄呢。」
西门箫出手偷袭在前,若是南宫诗泉有半分怒意,那这场面就尴尬了,圣侠
面前,大家都不好看。不想南宫诗泉如此好气量,反而替西门箫说项。两相比较,
西门不如南宫已是公论。
南宫恪也道:「小孩子喝个酒,玩耍一下,西门兄何必动怒。」
江天鹤也打起圆场:「不错,确实是可喜可贺之事,西门世侄你可要和南宫
世侄多亲多进。」
南宫诗泉面带笑容,应道:「江大侠说得不错,我自当和西门公子多亲多进,
西门公子,来,你我喝上一杯!」
西门箫酒杯打了出去,眼前无酒,也是尴尬,正琢磨,南宫诗泉已经笑呵呵
的将酒杯递还了过去:「西门兄,你的酒在小弟这里。」,西门箫迟疑了一下,
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他本以为南宫诗泉会有花招,可接过酒杯后却发现南宫诗泉
并未发难,心下又不免有几分得意:纵然本公子先偷袭于你,你不是连大气也不
敢出一声。
南宫诗泉已经举起杯来,道一声:「西门兄,请!」也不相碰,将杯中酒一
饮而尽。西门箫得意洋洋的也去喝酒,熟料,酒杯刚刚举到唇边,杯身碎裂成几
瓣,酒水撒了满身。
南宫诗泉也不看他,再倒满了酒,去敬同席群豪。
不用说那酒杯是被南宫诗泉做了手脚,这种场合,既不能输了气势也不能输
了阵势,南宫世家又岂是肯被人任意耍弄的。
西门箫挑衅在先,纵然被南宫诗泉小小戏弄一下,众人也不好说什么,再说
南宫诗泉只是对酒杯做了手脚,比起西门箫公然出手袭击可轻了百倍。
首席之上,南宫恪也是哈哈一笑,对西门无忌道:「两个小子的喝酒,咱们
两个老头也饮上一杯吧。」西门无忌看儿子落下风出了丑,心中虽然不爽,也只
能暗气暗憋,表面上害得春风满面,举杯和南宫恪相碰,一杯酒喝得毫无滋味。
两位家主淡然处置,可并不代表此事已过。
下首席中,两家门客针锋相对。首先发难的还是西门家的门客,阻人夹菜,
争夺酒坛,暗中施算,处处为难。这群门客本也是高手,或为钱财或因避仇,才
进入世家,若论武功有些甚至强过世家中人。因此下起手来,既隐蔽,又狠辣。
两家争端,江少枫本不愿加入,可他毕竟是作为南宫世家一员出席,面对挑
衅他怎能不出手。偏偏也巧他身边就是西门世家最强横一人,此人出手极快,招
式又巧妙,凡事南宫世家要夹得菜,他必然伸筷阻拦,随着南宫恪来的两名门客
吃了不少的亏。争抢酒坛时,这人也显出霸道内劲,或是卸力,或是硬夺,无往
而不利。
江少枫看此人如此霸道,也忍不住加入战团,他招式不如那人精巧,可内力
却更加强横。伸箸夹菜,内力激荡处,所阻拦他的筷子无不被弹荡开来。
吃了亏的两个南宫世家门客见场子找了回来,都是面露喜色,心道少主果然
好眼光,不知从哪里寻了这么一个高手过来,而且年纪还这般小,有他相助,家
主之位定然是要传到少主手中。
江少枫也是可气,抢到了菜,也不吃,给西门家门客布了过去,眼中却全是
嘲讽之意。弄得西门世家门客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西门家高手气不过,去取酒
坛,江少枫又来争抢,一来二去,四手相连,两人竟然拼起内力来。
此种真力相拼,最是凶险,江少枫内力横强,可他并不敢用全力,这等场面
若是伤人,必然引起一场大乱。可那对手偏偏不知好歹,拼尽全力相争,必要与
江少枫分个高下。
酒坛就在两人手中,若是破了也不好看,江少枫一面护着酒坛,一面和对手
抗衡。两人此时就只有一个目的,耗尽对方真力,这酒坛就归了自己。
内力相拼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还以为是两人以蛮力相较,可时候一长,都
察觉有异。这等场合谁也不愿意出乱子,两家门客都来化解。
便是毫无想干的另两家门客也出言相劝。
可待要出手化解,不要说撼动二人手掌分毫,就连酒坛都好似黏在二人手中
一般,半点不能动弹。
这无声的争斗终于被主桌各位掌门家主注意。南宫恪刚要张口,江天鹤就拍
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他来处理此事。
江天鹤走到江少枫和那高手近前,笑道:「二位,都要给对方满酒,真是好
义气,不如由江某代劳如何。」他伸掌在坛底一托,脸色一变,竟然未能托起?
再加内劲,江少枫和那高手劲道同时被另一股内力荡开,酒坛落入江天鹤手
中,两人的手也分开了。
江少枫察觉到了那股细微的劲道变化,他和江天鹤还有差距,但是绝不像从
前那样遥不可及。
江天鹤盯了江少枫一眼后,又是笑容满面,「来来来,江某再为各位满上一
杯。」这一次,他竟然不顾一桌人都比江少枫年长,先给他满了酒,然后才依次
给其他众人斟满。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再显英豪之气。
这一场酒宴,说不上险象环生,却也惊心动魄。
到了晚上,一众人都下榻在江府之中,和南宫世家两位门客聊起宴席之事,
那两人均是毫不在乎,其中一个叫齐乐的道:「邱宁,你这次可给家主长了脸,
想来必有重赏啊!」
江少枫道:「这次只怕是得罪了西门家吧?」
另一个唤作包大飞,道:「得罪便得罪了,你道我们南宫家怕他不成?」
齐乐道:「一看就知道你随着少主时日不多,这场面,家常便饭啊,你得罪
人不怕,到时候家主自然有办法化解,就怕输了场子,这人可丢不起。我可告诉
你,就算现在就去把西门家那个几个王八蛋毒打一顿,也不会有事。」
江少枫点了点头,这般世家的作风他确实看不明白。
又问道:「那西门家为何如此针对少主呢?」
包大飞道:「我早就听说过西门萧这小子贪花好色,八成是看上慕容家小姐,
和我家少主争风吃醋,呸!他也配!」
让那西门箫向南宫诗泉发难的果然是因为此事,事情起因还要从去年那次青
羊侠少会说起,这西门箫乃是个登徒子,每届花会必然出席,为的就是寻美猎艳,
可巧慕容家二小姐去年在英雄楼露了一面,被西门箫看见,立刻被迷住,可慕容
家的二小姐怎是那些小门小派的女儿可比,若是玩弄一番便弃之不管,非惹怒了
慕容家不可。于是西门箫回到家中便缠着西门无忌去提亲,西门无忌想这两家联
姻,也是大有好处,便应允了。
可惜西门箫名声在外,慕容家怎会把宝贝千金许给这种人,便道女儿年纪尚
小,暂不考虑婚配,婉拒了西门家。
转过年来,南宫恪使人提亲,南宫少主精明干练也是传名在外的,慕容家主
二话不说就当场应了。
今日被西门箫得知此事,怎不气恼,于是便有两家争锋之事。
这些细节江少枫当然不知道,他虽然关心季莫寒的终身大事,但此时在这个
地方,他想的更多的是母亲和宋月琳。无时无刻不在呵护自己的母亲,和那人十
几年夫妻,他也能下得去手?难道他忘了,他奄奄一息的时候,是母亲没日没夜
的陪在他身旁,无微不至的伺候他。还有小琳儿,那么娇小,就像一个娇嫩的蓓
蕾,需要人去保护,可是他却无情的将她践踏。
他已经没了人性。
江少枫无法入睡,推门走出了家中的客房,他想多看一看这座他渡过了十几
个年头的宅院。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这里有太多的回忆了,欢乐和痛苦……
好像是那个墙角,嘘嘘的时候被晴儿姐姐嘲笑过……记得以前这里有棵大树
的,小琳儿来的时候,自己正在那棵树上……还有自己脚下站的地方,母亲就在
这里点了自己的穴道,那时,噩梦已经开始……
他闭眼回忆了片刻,又睁开眼睛望着内宅的方向,多想进去再看看。可惜不
可以,那里面高手如云,只怕没有一个是自己可以匹敌的。
江少枫折身回去,站在客房门口,忽然听到到附近有细微的脚步声响,他忽
然意识到,家中那些换掉的仆妇家人,会不是江天鹤的手下,而这些客人的一举
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他太大意了,做出了失态之举,完全会引人怀疑。站在门口片刻之后,他猛
然回了头,向西门世家门客所居客房走去,又是驻足一阵,他敲响了房门。
「谁?」里面的人很快回应,混江湖的汉子,如果这点警觉都没有,恐怕早
就被人砍死了。
「南宫世家门下邱宁。」
房门打开,正是和江少枫较量过的那个高手。
「你想干什么?」高手一脸警觉。
江少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轻蔑道:「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高手道出两个字:「黄振!」
江少枫道:「晚上宴会之时,黄兄不觉得不尽兴吗?」
黄振冷笑道:「你是想现在再分个高低么?」
江少枫道:「我刚才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来找你。不过我想黄兄既然
有胆在圣侠面前无礼,应该也非胆小之人,无论结果如何总不会道家主、圣侠面
前去哭吧?不如你我二人就此做个了断,既不代表南宫世家,也不代表西门世家,
只是你我二人之间的私事,你看如何?」
黄振狞笑一声道:「哈哈哈,我怕你不成!我便等着你来!谁若把事情捅了
出去,谁便是狗娘养的。」
「好!」
这般举动已经可以解释他为何在院中凝立,因为他在犹豫是否要去找西门世
家寻仇,而他用话把黄振逼到了不找圣侠家主解决的地步,又足见对江天鹤的敬
畏,才有望向内宅之举。也只有这样,才能掩饰自己的古怪行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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