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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 章祸从天降
这天是2002年3 月30日,星期六。
早晨方明睁开眼,拉着窗帘的屋内已是大亮了,妻子袁晓敏正在床上奶一周
岁多点的女儿倩倩。她的神情很专注,眼睛盯着正香甜地吸吮着的女儿,嘴角不
由地跟着女儿抽动。方明看这幅图景很美,像幅圣母图。
倩倩吃饱松开奶头,又睡着了,晓敏把她轻轻放好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方明看着她仍露在衣外的那对大奶子,想起有几天没亲热过,伸手去拉她。晓敏
打转他,随手放下了衣服,美目一瞪道:“少来!谁有心情?每天喝得醉醺醺才
回来。”
方明看着发怒的妻子,嘿嘿憨笑着:“来吧,趁今天礼拜,迟起一会。”
“去去去,你礼拜我不礼拜,你不是今天想回村看看,快起吧,帮我把孩子
们送到我妈家。”她说完又嘻嘻笑道:“你今儿礼拜,早晨的事都归你了,我再
睡一会,啊- !真瞌睡。”打了个哈欠躺到了方明身边。
方明欠起身心疼地看着晓敏,俊美的脸上露着疲态,他俯身吻了吻,晓敏睁
眼看了看,心一软说道:“那就快点,讨厌鬼!”
他高兴的如奉圣旨,那敢怠慢……
晓敏很扫兴,又是这样,实际她刚才那话话言不由衷,关键时刻竟又草草收
兵,生气地说他:“快起,干活去!”
方明他倒心满意足了,听话地起身,开始干晓敏每天早晨干的事。
晓敏给人家个体老板打工,按时上班去了,方明让上初二的儿子永康在摩托
后座抱好妹妹,骑着把他们送到岳父家。
从岳父家返出来,他从街上买了几斤肉和一些新鲜蔬菜,回村里去看父母,
过完年这还是第一次。
这些年的气候太异常了,冷的迟热的早,九还没有数完天气已很暖和了,街
上的少男少女们全都是单衣单裤了。方明本来也换成了薄毛衣,今天骑摩托嫌冷
又换成厚毛衣。
刚换几个月的125 摩托果然好骑,回村一路的上坡感觉不到费劲,原来那个
破100 骑一路吭吭哧哧,后面带个人进不了村头就得下来。
天气好、车也好、心情也好,十几里路不觉的就到了,可他万万没想到一场
飞来横祸等着他。
村里一般家家都有车马,院门都宽大,白天家家都敞着门,没有大白天关大
门的习惯。他们家在村北头,是老房子,还是他爷爷手里盖起的,三间土房,隔
几年就得重新用泥抺一遍。院子挺大,羊圈、猪圈、牛圈齐全。
方明一直骑到院内停在了堂门口。
摩托车的嘟嘟声把方明的母亲招了出来,老人见到独子回来高兴的满脸堆笑
:“小明回来了,咋就你一人,媳妇和孩子们没回来?”
“永康下午补课,回不了。”方明从车上边解东西边回答。
他提着东西跨进家门,虽然家里破破旧旧的,但每次回来都觉得亲切,他向
次次回来不管他身后有土没土,总要拍拍打打的母亲问道:“我爹不在?”
“你爹去地了。”
“咋现在都去地?”方明放下东西坐到了炕上问。
“上粪去了,咋又买这么些?大年的还没吃完。”
“不舍得吃明年也吃不完。”
方明和母亲闲聊了一会儿,话题离不开老人的宝贝孙子、孙女。
看快晌午了,他对母亲说:“我去地看看。”
“甭去看了,你爹快回来了。”
“我骑摩托一会儿就去了,顺便叫我大姐夫中午来喝酒。”方明大姐嫁在本
村,前几年在村南头盖的新房,去地正好路过。
到了大姐家,从门口看到他大姐夫正在院里不知忙啥,他也没下车,向正迎
出来的姐夫说:“我去地看看,你晌午过去一块喝酒,我姐呢?”
“在屋里头,你不进来啦?”
“不进啦!”说完一溜烟地走了。
到了地头,方明没有看到父亲,停好摩托,向崖边走去,估计父亲是在崖下
的地里边。
到了崖边他看到了正在扬肥的父亲,他向下高声喊到:“爹——”。
正在这时,方明突然感到脚下一松,脑子刚反应到“坏了”,嗡地一声就晕
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方明爹听着好像是崖上有人在喊,抬头一看,见一人正站在崖边,刚看清是
自己的儿子,突然就见方明踩塌土跌下来。
眼睁睁地看着儿子从两房多高的崖上跌下来,老人一下子魂飞魄散,扔下手
中工具,张开两手疯了一样跑过去,想要接住儿子似的。
可没跑两步,就听“轰通”一声,方明已跌落在地上,溅起了高高的尘土。
老人一下子肝胆俱裂,像天塌下来似的,眼前一黑,腿也软了,一下子跪倒在地
上,马上又挣扎着连爬带滚地到了儿子跟前,见儿子满头、满脸、满身是土,正
看着他。
方明的身体一着地,他随着就清醒了,很快缓过神来,知道自己刚才踩塌土
跌下崖了,现在正面朝上躺在崖下。这时,他首先想到的是真的出了大祸,所幸
还活着,没跌死,可咋会碰到这事?
听到父亲大声地“小明!小明!”叫着,扭头看到父亲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父亲跪伏在他身边,黝黑苍老的脸上爬满了惊恐、惶急的神色:“小明,有
事没事!?有事没事!?”
方明先安慰父亲:“没啥事,爹,甭吓”。
这时才顾的上感觉着自己的身体状况:腰部感觉胀的难受,从腰往下好象空
了似的,什么也没有了的感觉。他用手向下摸了摸,腿还在,只是失去了感觉。
他又用手摸了摸胸和肚子,感觉还好。方明心里觉得问题很严重,下身怎么会没
感觉呢?跌坏哪儿了?想着看过的相关资料,他知道坏事了,得马上问问他的医
生同学宋长庚。
父亲在旁边说:“小明,能起来起不来?来,爹扶你起来。”
“不行,爹,起不来,我先打个电话。”方明掏出手机,手机好好的,没有
摔坏,他查到了宋长庚的电话号码,拔出去,可信号不好无法接通。
宋长庚是县第一医院外科主任,他肯定知道该怎办,现在电话打不通,方明
又静心想了想,然后对他爹说:“爹回村找上我大姐夫,再叫上六、七个人,寻
一块结实的床板,没有床板门板也行,先把我抬回村。记住先不要告诉我妈。”
老汉亲眼看到儿子从那么高跌下来,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现在见儿子清清
醒醒能说话,还稍有安慰,听了儿子的话后慌慌忙忙、心急火燎往村里赶。
剩下方明自己,他又重新感受了一番身体状况:头、上身没事,腰部还是胀
胀地难受,腰以下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估计可能是腰椎有了问题,记得这种情况
千万不要乱动。他还是不敢想象竟然会出这种事,抬头看看土崖,躺着看很高,
差不多有六、七米高的样子。心里琢磨咋就跌下来了?噢,天气暖和冻土消松了,
自己站的也靠边,怎么会一踩空人就完全蒙了呢?万一没醒过这一生不是就结束
了?这下身又是咋回事?咋能治好?晓敏知道后会急成啥样?母亲知道后又会是
啥样?
这样胡思乱想好一会,越想越怕,直到听到上边有嘈杂的人声:
“看见了,在那儿!”
“快下、快下!”
先是大姐夫跑下来,着急地问:“咋就跌下啦?伤着哪没有?”
“大概是土消了,我站的靠边了,拿来啥了?”
其他人也跑过来了,有叫明叔的、有叫明哥的,七嘴八舌问询着。
他姐夫说:“找了一块床板,怎弄呢?”
“结不结实?结实你们就把我抬到床板上。”刚说完又赶紧补充道:“千万
慢点,一边三四个人,把手插进我身子底下,然后端到上去。”
姐夫指挥一边四个人,上身两个,下身两个,都把手插进方明身下,他抱着
方明的头对这些人说:“先不要动!听我的,我说起大家一起往起抬。”
大家小心地把方明抬放到了床板上。
“你们把我抬到坡顶,上坡小心点,前面的人低一点。”方明说完,他父亲
也气喘咻咻跑来了。
父亲和姐夫护在两边,众人小心翼翼地把方明抬到了坡顶。
方明掏出手机,见有两格信号,对众人讲:“你们先放下我,我打个电话。”
“是长庚吗?我方明。”电话通了,“哎,我回村出了点事,不小心从坡顶
跌下啦,现在下肢不能动,你看怎办?”
“谁?你!怎搞的?出这事。我问你下肢咋不能动?腿断了?还是伤了?。”
“腿弄不清断没断,就是没感觉了,动不了。”
“啊呀!你躺着千万别动!等我带救护车上去再说。你们村是北风堡哇?好!
我马上就上,你千万别让人动你,记住噢!”
宋长庚再三告诉方明不让他动,方明听他的口气内心感到严重了,可他也想
不出严重到啥程度。但他仍故作镇静望着父亲说:“我给我同学打了电话,县一
医院外科主任,他一会带救护车上来,去医院检查检查,我看没啥大事。”
方明这时感觉身上有些冷,对他姐夫说:“姐夫你看谁会骑摩托,回家去一
床被子和一个枕头。你们把我抬到大路口,这儿救护车上不来。”
众人也不知该怎办,一切听从方明的指挥。
抬到路口不久,方明姐夫抱了床被子回来了:“小明,春妮姥姥也知道了,
和春妮妈在后面跟来啦。”春妮是方明大姐的女儿。
方明最怕母亲知道,一会他不知如何面对。还有到现在不敢给妻子打电话,
等救护车来了再打吧,妻子知道是啥情形呢?不敢多想。
一会功夫,从村子的方向来了一堆人,远处就听到方明妈在“小明——,小
明——”地叫着,方明听着一阵阵揪心,强忍着没有让泪流出,他暗里告诫自己
一定要镇定。
方明妈在大女儿的扶着过来了,老人一下子扑到了方明跟前,方明递出手让
妈妈抓着,老人哭着问道:“小明,跌坏哪啦?痛不痛?让妈看看。”边说一边
撩起被子看。
“没事,妈。就是把腿跌麻啦,等一会去医院让医生看一看,估计没啥问题。”
老人撩起被子也看不出啥问题,儿子的话将信将疑,只能心疼地用衣袖擦着
儿子满是土灰的脸,叨叨着:“不听话,叫你别去别去,一阵功夫出了事,你要
有个三长两短叫妈怎活?”
方明大姐和跟来的村里人也都围着,问这问哪,说些宽心和安慰的话。
“嘟呜!嘟呜!”的车笛声从远处传来,是救护车上来了。
正文第002 章手术治疗
车到了跟前,宋长庚打开车门跳了下来,他走到方明跟前蹲下身问:“怎回
事,有啥感觉?”
听了方明的一番介绍后又问:“怎么抬过来的?身子动没动?”
方明解说完他长松了口气:“算你聪明!”对众人说,“抬到车上,慢一点。”
方明好说歹说没让母亲跟了去,宋长庚不愧多年的医生,很会说宽心话,几
句话就让他母亲少了疑虑,不坚持跟着了。这时正好方明的外甥春江听了消息也
赶来了,就负责把摩托骑回城,方明父亲和姐夫随同车一块走。
在车上,方明觉的该给晓敏打电话了,电话打到家里没人接,噢,方明想起
晓敏中午去她妈家,他又给岳母家打了电话。
晓敏这时正在厨房炒最后一个菜,电话铃响了几声,听没人接,估计爸爸是
在院里没听到,两三下炒出盛盘,在围裙上擦擦手出去接起了电话:“谁呀?”
“是我,你们吃饭了没有?”方明不知该怎说,先缓了一句。
“没吃呢?刚做成,你吃啦?”
听着晓敏像往常一样欢快的声音,方明心里越发难受,定了定神说:“晓敏,
我在村出了点事,把腿跌坏了。”
晓敏惊吓道:“啊!骑摩托跌的?厉害不厉害?”
“不是骑摩托跌的,是从土堆上跌下了,我现在正去第一医院,你准备些钱
马上来医院。”
晓敏听了心咚咚乱跳起来,慌里慌张放下电话,返到厨房惶急地对母亲说:
“妈,方明在村跌坏了腿,正去医院。快给我拿钱,有多少拿多少。”
老人听了也是一惊:“怎跌的?跌坏哪了?”
“我也不清楚,先快取钱。”晓敏边说边和母亲一块取钱,大概有二千多,
也顾不上数,穿上衣服就走。
院子里的父亲见晓敏穿戴好衣服推着车子往外走,问干啥去也没听清晓敏说
啥,慌慌张张的样子,老人很诧异。回去问老伴,知道方明出了事,也顾不上吃
饭,推着车子跟了去。
他们父女俩脚前撵后脚进了第一医院,到门诊楼正准备要问人,从医院大门
口传来救护车的响声。
晓敏好紧张,感觉方明就在这车上。向救护车迎过去,宋长庚从车上先下来,
她急忙问:“长庚,方明是不是在车上?”
“在。”宋长庚答应着一脸焦急的晓敏,过去打开了后车门。
晓敏和父亲扑到车门前,见方明父亲和姐夫蹲在车上,正要下来。方明头朝
里躺着,身上、脸上土灰土灰的,快看不出模样了,雅静鼻子一酸,眼泪哗地流
下来,哽咽着问:“怎跌的?跌坏哪啦?”
旁边的宋长庚插话道:“可能腰跌坏了,具体还得检查完才知道。你们先别
动,我去找人抬着检查。”
晓敏爬上车,守侯在方明头前,一只手握着方明的手,一只手摸着他的额头,
泪眼婆娑问:“感觉哪疼?疼得厉害不厉害?”
“不疼,你别担心,我估计没啥事?”方明安慰着妻子。
“从哪儿跌的?怎这么不小心。”
在方明简单叙说过程时,宋长庚已领着几个医生推着急救床过来了。
“大家抬放时千万小心,听我的指挥。”宋长庚指挥着人们把方明抬上急救
床,推进透视室,拍完片子,后又转到CT室拍了CT片。
等到片子出来后,宋长庚和几个骨科大夫都感到了严重,第一腰椎粉碎性骨
折,压缩进三分之二,大家结合方明的症状,肯定是脊髓损伤,多半会造成双下
肢终身瘫痪。研究后必须手术治疗,一种是直接到北京手术,一种是请北京专家
来,征求完病人和病人家属再定。
宋长庚面对方明和他的家人不知该如何开口,但这么大的事只能实话实说:
“从片子上看,挺严重。”不管他们看懂看不懂,他指着片子讲:“第一腰椎受
压后粉碎性骨折,现在剩三分之一的距离了,已经损伤到神经。”他看大家的脸
色,知道他们还是不太明白,又解释道:“腰椎神经受损后就会造成双下肢瘫痪。”
一说“瘫痪”大家都傻了眼,晓敏首先急吓哭了,哭着问道:“那该怎办?
能治不能治?”
“你们先别着急,现在还不知神经损伤的程度,只要脊髓不是完全损伤,就
还能恢复。还有一种希望就是神经受到了压迫,神经会出现压迫休克,最迟不超
过二十四小时,自动就能恢复。”后一句实际是对他们安慰,他已经否定这种可
能。
大家又有了一线希望,问:“那现在怎办?”
“无论如何只能做手术了。过去做手术是用钢板固定,骨头长好再取出来。
现在有了新办法,是在好骨头上植个支架,人们又叫钉子,把压缩进的骨头还拉
回原来的位置,骨头长好也不用取出来,好了以后做啥事也不妨碍。”
“在哪做手术?谁给做?手术危险不危险?”他们听了都吓的慌。
“这不是得和你们商量?一是直接去北京,二是请北京专家来这做。我考虑
还是应该来这做,去北京一路颠簸对病人怕有影响。至于危险,任何手术都有危
险,不过现在这种手术已经很成熟了,不用太担心。”
最后大家商量请专家,让宋长庚安排去。
宋长庚走了一会又返回来,说:“专家已经联系好了,说最迟晚上六点就能
过来,今天专家来了以后就做,这种手术越快越好,最好不要超过二十四小时。
再就是钉子有国产和进口的,国产一万元,进口三万元,你们商量用哪一种。我
问了,国产的和进口的差不多。你们定好以后,先抬方明到病房吧,我安排腾了
一个单间病房。”
宋长庚估计这次手术一直到出院,用国产的三万元也下不来,而方明和晓敏
的存款不足三千元,他们去年刚买的二室一厅,简单地装磺下来也花了近八万元,
卖了旧房加他们自己攒的只有五万元,方明父母省吃省喝攒的两万元,全部贡献
给宝贝儿子了,剩余的是岳父母贴补的,按说他们正过上了好日子,买完新房也
没有欠下外债。可今天出了这种事,怎不让他们头疼呢?
头疼归头疼,怎也的想办法,病当紧,考虑到经济状况,最后确定还是用国
产的。倒是晓敏的父亲主张用进口的,见方明坚决要用国产的,也就没坚持自己
的意见。一听说用国产的还得三万多元,方明父亲和姐夫蔫了,让他们去哪找这
么多钱?他父亲唉声叹气急的团团乱转。
最后还是雅静父亲说话了:“不要为钱愁,方明你宽心治病,你们家里尽量
凑,短多少我来补,不是专家的手术费和钉子是一万五嘛,我先回家取两万,你
们回病房后轮流把饭吃了,事还多着呢。”
方明真的很感动,觉得亏欠两家大人太多太多,自己父母受苦受累攒的钱,
几乎都贴补他了。再说岳父母家,他们一家四口一年当中,有一多半是在岳父母
家吃喝的,省下了多少钱?不然靠他俩人的收入,能维持住基本生活就不错了,
其余的想都甭想。
把方明安顿到病房,其他人也没心情吃饭,方明催了好几次没一个人去的。
躺在病床上,方明想了想应该把这件事告诉给齐宇和刘建功,有些事应该让
他们帮着做。这俩人比方明都小几岁,齐宇是他最好的朋友,刘建功是他们单位
领导,关系相当好,也可以说是朋友。
齐宇和刘建功接到消息很快就赶来了,他们非常吃惊和意外。
这是两个好帮手,晓敏和公公现在已是六神无主了,方明姐夫和外甥对医院
不熟悉,正好医院有关手续他俩给跑前跑后忙着。
下午六点半多点,北京的专家自己开车带了个女助手来了。专家看起来有四
十多岁,很有气质,也正是年富力强的时侯。女助手年轻,不到三十岁,一看就
是大城市的女性,人也漂亮。
专家看完片子,又对方明的身体做了详细检查。
因为要做手术,方明已被脱了个精光,身体不便翻动,毛衣和衬衣还是用剪
刀剪烂脱下的。这样的场合,赤身露体在众人面前,特别是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
京城女性,方明稍嫌难为情,可重伤在身,哪还顾的上羞耻?
专家检查完说:“从片子上看骨折是挺严重的,必须手术。神经损伤程度只
有打开才能知道,你们要有最坏的心理准备,损伤严重就形成截瘫,后半辈子只
能依靠轮椅。”见大家露出失望的神色,又赶紧补充:“不过从很多病例看,他
这种情况,神经完全损伤的很少,多数能恢复。”
晓敏他们此前已从别的医生那儿了解到截瘫的后果:双下肢不能动,大小便
失禁,性功能丧失。实在无法想象方明会变成那样的人,都在暗中祁求老天保祐
.
反而方明的内心中,一直没有想自己会变成那样,肯定很快就恢复的。这大
概也是人类自我心理疗伤的本能吧,有些得了绝症的人,老是想着自己不会死的,
保持了乐观的思想,靠此延长了生命,甚而躲过了劫难。
后来先让刘建功和宋长庚领专家和参加手术的医生、护生先吃饭休息一下,
晚上八点开始手术。
七点多,他们吃饭回来,开始做手术前的准备工作,宋长庚和麻醉师赵医生
问方明他们用全麻还是局麻?
“局麻好还是全麻好?”方明问。
“还是全麻好,全麻就是比局麻费用贵,不过你要用全麻我给你按最低价,
药是我自己进回来的。”麻醉师赵医生回答。
现在医院的医生自己进药卖药已不是秘密了,这个赵医生和宋长庚的关系很
硬,通过宋长庚的关系,方明和赵医生原来就挺惯熟的,前不久因女儿倩倩患重
感冒,请儿科几个医生吃饭还邀了宋长庚和他呢。
大家这次一致决定用全麻,这件事上再不能图便宜了。
轮到叫晓敏在手术单上家属签字时,专家照单细讲了手术可能带来的风险,
晓敏听的直冒冷汗,心惊肉跳地不敢签字了。宋长庚做了些解释,她父亲在旁边
打气安慰,她才哆嗦着签了字。八点整,方明被推进了手术室,大家都跟到了手
术室门口。
进了手术室,方明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进手术室,比起电视中看
到的手术室,这里显的很破旧和简陋,他心里嘀咕:这还是新建没几年,就成了
这种破败状态了。
其他辅助人员正忙着做准备工作,专家对他作最后的检查。一会,麻醉师赵
医生和他一边聊着,一边推过麻醉架,赵医生从麻醉架上拿起一个与麻醉架连着
的塑料透明口罩,捂在了他的嘴上,方明刚想这大概就是全麻吧,就什么也不知
道了。
车子推进了手术室,晓敏她们的心也跟着进去了,手术室外有长椅,开始谁
也没有坐,站着焦急地守侯在门外。方明是麻醉的一无所知,其他人是进不去一
无所知,只能祈盼手术成功,医生说的那些凶险不会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有人坐下了,但不一会儿又站了起来。大家都很少说
话,多数时间都在看着手术室的门,晓敏感到时间过的非常慢,她坐下又起来,
一会到手术室门口听听,什么也听不到再返回来。
晓敏看着公公靠墙蹲在地上,失神无助的眼睛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时不时
长嘘短叹着。她心里更加难受,用肘碰了碰父亲,示意了一下,晓敏的父亲过去
安慰着亲家公,把老汉揪起坐到了长椅上。
过了有两个多小时了,晓敏在门外听到里边有“嗡嗡”好像是钻东西的声音,
下意识地又推了推门,仍然推不动,贴近门缝看一看,里面还有一层门啥也看不
到。她脑子很乱,有了不好的念头赶紧甩甩头,生怕变为现实,这才体会到什么
叫坐卧不宁和心急如焚。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专家先出来了,大家都围了上去,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看到专家满脸笑容,大家期盼着好消息,不知谁在问:“医生,手术怎么样?”
“手术很好,很成功。”专家看着大家期盼的脸笑着又说,“还是你们祖上
积德,伤的不太严重,比我们预想的轻多了,脊髓很完整,以后完全可以恢复。”
众人听了顿时高兴起来,都围上去问这问哪,专家热情地解释着,听了解释,
大家这才把心跌回肚里去。
“不过恢复起来又艰苦又慢,恐怕得二三年,没完全恢复前生活不能自理,
一切都需要有人照顾,很苦很累,你们要有心理难备。”
“只要能恢复,再苦再累也值。”原来医生们担心会终身残废,现在听说能
恢复,晓敏喜极而泣说道。
“方明啥时候能出?”
“现在他们正在进行刀口缝合,很快就会出来。”
方明正和赵医生他们一块喝酒,赵医生老是劝他酒,方明喝的昏昏沉沉,使
劲睁起眼,却见众人推着他,这才恍然刚才是一个梦,意识到这是做完了手术,
他笑着对旁边的赵医生说:“我梦见和你喝酒,让你一会儿就把我灌醉了。”
大家见方明刚从鬼门关回来,也不问手术的怎样,却开起了玩笑,真是又好
气又好笑。
正文第003 章度日如年
将方明送进病房,专家又来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排气以前不能吃饭喝水,
嘴干用棉球蘸水在嘴上沾一沾,排气以后可以喝水和吃些稀饭,饭量慢慢加;每
两小时翻一次身,防止起褥疮,翻身时要两个人帮着翻,一个人托上身,一个人
托臀部和下身;定时排尿,经常用双手揉搓腿部,缓慢活动关节,防止肌肉萎缩
和关节僵化等等。
刘建功他们安排专家和助手休息去了,明天一早他们就回北京,留下了联系
电话。其他人也散去了,剩下晓敏和方明父亲、姐夫、外甥留下来照顾方明。
一晚上大家几乎没合眼,一会儿给方明翻翻身,一会叫护士换液体,一会放
尿。方明一晚上也几乎没睡,背和腰极不舒服。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岳父母不到八点就领着两个孩子来了。永康大了,
一进门看见爸爸躺在病床上,旁边吊着输液瓶,赶紧跑到爸爸床前,握住爸爸的
手哭起来。永倩将过周岁,正是呀呀学语的时侯,姥姥抱着进了门,首先看到的
是妈吗,嚷着要找妈妈。晓敏抱过女儿,倩倩就扒妈妈的衣服要吃奶,晓敏撩起
上衣喂倩倩奶,刚吸了没几口,晓敏就“啊”地尖叫起来。原来是倩倩吸不到奶,
就咬了她的奶,晓敏从倩倩嘴里把奶拔出,倩倩马上就“哇哇”哭起来。晓敏心
中知道,是这场事把挺好的奶水惊没了,想起倩倩就要断奶,心疼地哭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倩倩哄的不哭了,晓敏抱着她到了方明头边,教女儿:“叫爸爸,
用手手摸摸你坏爸爸的脸,看他不小心出这么大事。”倩倩没有见过爸爸这样,
怯生生地不叫也不摸,双手环着妈妈的脖子好奇地看着爸爸。
方明先是看了看儿子,眼晴就落在女儿身上:“叫爸爸,等爸爸给买好吃的。”
说完这句,他不由的心酸,泪再也忍不住哗哗淌下来,其他人看了也都跟着落泪,
晓敏抽泣的出了声,一时病房变的很沉闷。
晓敏妈和晓敏一样心直口快:“真的,这么大的人也不小心,不看看危险不
危险,你有个啥事让她们女仨怎办。”
方明只能默默承受岳母的数落,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倩倩才熟悉了环境,活泼起来。坐在爸爸身边“爸爸,爸爸”
叫着,手也不闲着,一会儿摸摸爸爸的脸,一会想揪输液管,晓敏在一旁拦挡着。
方明让父亲和外甥先回去,就留下姐夫先呆几天,因为必须得有两个人。父
亲留下来也是帮不上忙,母亲还在家里正揪心呢,外甥年轻,毛手毛脚的不放心。
父亲走时方明再三嘱咐,要对母亲暂时隐瞒实情,等过一阶段好点再说。
村里方明的母亲从他们走后就坐卧不宁,绕出来绕进去,大女儿劝也白搭。
晚上老人一夜睡不着,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去了大女儿家,非让她进城去看看。
快响午时,老人眼巴巴地盼回了老头子,翻来覆去问这问那,听说儿子没大
事才稍稍放下心来。
方明受伤的第三天,不大个县城已是尽人皆知,而且传的是彻底瘫痪了,成
了半个人。
这天上午方明的亲朋和同事不断地有人来医院探望,有买东西的有送钱的。
方明的精神挺好,除了腰和背仍不舒服,其它地方不难受,下肢仍感到空荡
荡的,和来人有说有笑的。
可好景不长,到了晚上两条腿开始发麻、发烧,说不清是啥滋味,一阵好像
两条腿吊到了半空中,一阵又觉得双腿好似坠了东西,沉坠沉坠的,别提那滋味
有多难受。这种麻痛不是正常人那种实感,是神经不通引起的,医生说是好现象,
是神经开始自我恢复,如果神经完全受损,也不会有这种现象,会像先前一样,
下部感觉是空的。
晓敏看着心疼,也没办法,只是按照医生的吩咐和方明大姐一块经常给方明
搓腿、活动关节,熬不住时就打个盹。
有的时候方明的腰背实在是难受,可又不到两个小时,强忍着一直坚持够了
两个小时后,才叫醒他们给翻翻身。每次翻完身晓敏和大姐再给他揉腿、活动关
节。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样渡过的,白天有人来探视,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还
好过一点,特别是姥姥、姥爷领着小倩倩来的时候,倩倩憨态可掬的神态,活泼
可爱的动作,逗人发乐的嬉戏,让方明减去不少痛苦。可到了晚上,方明觉的一
分一秒都难过,尤其是邻房有个断了腿的小伙子,大概是疼的厉害,“噢噢”直
叫,挠的他心烦。本想趁这次机会把烟戒掉,可实在太难熬了,和晓敏要了盒烟,
在忍不住时就吸几口,以打发这分分秒秒。原来挺胖,几天下来已显消瘦。
同样这十几天下来,也把晓敏累坏了,脸上布满了疲乏和憔悴之色。前几天
龙城矿上方明的二姐和三姐回来了,把大姐和大姐夫替了回去,可谁也替不了晓
敏。现在晓敏还把工作辞了,那陈老板惋惜失去晓敏这把财会好手,可也没办法,
因和方明关系也不错,还特意送了一千元慰问金,并表示晓敏以后随时都可以来
上班。
方明和晓敏是高中的同桌同学,那年补习完双双落榜以后,正赶上商业系统
招工,她父亲连托人带送礼安排了一个财会工作,一直在办公室工作。现在虽接
近四十岁的人了,一直没受过风吹日晒,保养的还可以,加上人本身漂亮,正散
发着成熟女人迷人的风韵。而现在的样子,让方明既感动又愧疚。特别是晓敏妈
每次来,看到女儿的样子非常心疼,也很无奈,只能帮着把两个孩子照顾好。
不过还有高兴的事是:方明的大腿正面的上部开始有些知觉了,右腿比左腿
的感觉好。大家充满了希望,信兴倍增,苦点累点也值。
对正常人来说转眼是第十二天了,该拆刀口线了。主治医生拆完线,检查了
背部和臀部,对家人的护理工作很满意。这种病人最易患褥疮,方明只是稍微有
点压红,这可是晓敏和方明两个姐姐辛苦的结果。
主治医生刚走,刘建功和齐宇脚前接脚后进来了,这两人常来。特别是齐宇
单位不忙,每天至少来一次,帮了方明不少忙。
他们正坐着闲聊,推门现出三个风姿招展,很惹眼的女士。其中一人手里提
着个大花篮,是县里梅雨红饭庄的三个老板。因为三个人合伙开的,用三个人的
名冠的饭庄名,她们分别叫耿艳梅、朱思雨、冀红红。
她们进来见刘建功和齐宇在,长的最有气质,个子也最高的是耿艳梅,她先
开口道:“刘所长和齐主任也在,我们来看看方明,前几天都想来,可腾不出时
间。”
“三个老板一齐来看,确实难得,快进快进。”刘建功客气地说。
她们将花篮放好,过去问候方明:“怎么样?好一点吗?”
“好一点,两个大腿开始有感觉了,医生说恢复的挺好,首先不会终身残废
了,谢谢你们的关心。”
“那就谢天谢地了,那天听刘所长说你出了事,把我们三人难过了好几天。
我们还骂现在咋尽好人出事。”说话的是冀红红,是个脸白白的,眼大大的,圆
圆胖胖的女子,看起来就很活泼。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许命中该有的一点小灾难。”方明笑着故作轻松
地说。
“这还叫小灾难,这祸就够大了。”晓敏不满地说。
“就是,这么大的难还说小,再往那大呀。”冀红红附和着。
“不过有时啥事都是命,好了以后肯定后福无穷,就安心养病吧。”这是个
中等苗条身材,看上去文静,脸上有一种忧郁但不失娇媚的女子也跟着附和,她
是朱思雨。
稍坐了一会儿,三人硬是给留了三百元走了,并一再说想吃点啥打电话,让
服务员给送过来。
人刚走,晓敏就酸酸地对齐、刘二人说:“看我们方明人缘多好,三个俏寡
妇还惦记着又送花又送钱。”
“哪里是我的人缘,这是我们刘所长的人缘,不是刘所长常领我们去三寡妇
饭店吃饭,三个人我一个也不认的。”因这三个女的两个是离婚的,一个是死丈
夫的,所以背后人们不说梅雨红饭庄,而称三寡妇饭店,方明也习惯这样称呼。
三女绯闻很多,难怪晓敏讲话酸酸地。
见方明转嫁到自己身上,刘建功忙着解释:“那不是离咱们单位近嘛。”
晓敏装着恶狠狠的样子说:“屁大的凤城县,最远有多远,我看你们爱闻骚
味才是真的,小心闻不到骚味倒惹一身骚噢!”
刘建功怕越描越黑,就和方明两个姐姐啦起话来。
出事快满一个月,方明的腿仍是麻辣辣、热扎扎,过着度日如年的日子,不
过大腿的感觉快下到膝关节。虽然大小便仍失禁,但能感觉到尿意和便意,尿管
也拔掉了,输液也停了,医生说可以出院,回家吃些神经和肌肉营养药慢慢养着
吧。
结算完药费、住院费总共花了四万多元,按说方明所在单位是财政全额拔款
的事业单位,享受公费医疗,可他们县穷,没有医疗保险,公费医疗也是个空话。
除了县里一些主要领导,其他人财政每人每年只发60元医药费,感冒一次就花完
了。刘建功和方明私交厚,从单位的其它费用以别的项目支了三千元,换作别人
想都别想。不过除亲朋好友来探望的,还有他在工作中照顾过的一些单位领导,
也拿一、二百元来看他,这让他挺感激了,毕竟他不是单位领导,力量菲薄。但
方明仍对一些曾经关照过,但这次连面都没照的人忿忿不平,让他深刻体会到了
人情冷暖。
晓敏把来探视的人们都登记下来,好以后还人家的人情。统计了一下,仅现
金就收了二万六千多元,其中晓敏的家人送的最多,晓敏大姐一家专程从北京回
来看望并留了三千元,晓敏二姐离的远寄了三干元,晓敏父母也给了三千元,垫
的医疗费说是以后再还。方明家中的姊妹经济不算宽裕,合起来给了不到些5 千
元,剩下的就是其他人的。
他俩合计,结清帐后还剩三干多元,这病以后还有很多用钱的地方,欠晓敏
父母两万元只能先欠着了。
早就在医院呆烦了,方明的心向往着回家的感觉。
一个月没回家,家里的气味,家里崭新的家具,家中的一切都让方明倍感亲
切。躺在宽大的床上,能随意地看着电视,从未感到如此的舒心和温暖。
女儿一直呆在姥姥家,已对自家陌生,回来后看啥也稀罕新奇,刚学会走路,
迈着不稳当的步子挨家转着,叽叽喳喳的笑语声给满屋子带来趣乐。
正文第004 章雅静情深
就在方明回来第二天,家里来了一位客人,是位女客人,她是他们高中的同
班同学,也是晓敏的同桌,他们最好的朋友,她叫翁雅静。
见到雅静,晓敏高兴地把她接进家中,拉着她的手笑嗔道:“买这么多东西
干吗?一直提过来的吧?你看满脸是汗。”接着又向卧室里的方明高声喊:“方
明,你最想见的人来了,猜猜是谁?”
雅静有点不好意思笑道:“又胡说!”表情严肃起来问:“方明真的出事了?
我昨天上街碰到咱们一个同学,听他说的,说是挺严重的,你们也不说给我打个
电话!”最后埋怨着晓敏。
晓敏欣喜的脸上又布满忧色,叹道:“嗯,你进去见了方明说吧。”
雅静进门见到晓敏的时侯,看来事情真的不好,晓敏变的消瘦不说,满脸是
疲态,往日很光泽细润的脸现在略显灰暗,心想方明的模样肯定更糟。
方明听了晓敏的话,脑子把一些可能的人过了一遍,最后锁定是翁雅静,翁
雅静家在市里,又与其他同学来往很少,前些天肯定不知道他的事,不然早该来
了。
果然是雅静,看到一点都不像临近四十岁,依然俊美秀气的雅静,方明高兴
地问候:“雅静,你来了。”
雅静一进卧室,见方明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头发乱蓬蓬的,脸倒是白多了,
可人却瘦多了,过去胖乎乎的憨态减色不少,这情景使她的鼻子不由地发酸,边
答应着他的问候,边紧走到床头,坐下凝视着他,温柔地问:“受大罪了吧?到
底咋出的事?恢复的好不好?”
雅静静静地听着方明和晓敏叙述经过,听到惊吓处白晰的小手捂着胸口,表
露出惶急的神色;听到方明病疼难熬处,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掉落下来;听到方
明讲那些在医院出的洋相和好笑的事又破涕而笑;在方明讲解双腿的感觉和恢复
情况时,掀起被子,毫不避讳用手摸摸捏捏,问这问那。
雅静的到来让方明和晓敏格外高兴,特别是她表示要留下来帮晓敏照料方明
时,他们喜悦之情更难言表。这两天他们正愁方明两个姐姐来了挺长时间,她们
家里事都挺多,该让人家回去了,村里大姐家开始忙开了农话,也走不开,老人
们的年岁已高,来了倒添负担,雅静这一来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
方明两个姐姐走后,平常家里只剩他们三人。孩子们还是姥姥照顾着,多数
时候是星期天回来,到了晚上又走了。来看望的人也稀少了,刘建功单位事多,
有时用电话问候一声,倒是齐宇隔三差五还来,帮着干些体力活或跑跑腿的活。
白天三人基本上呆在方明的屋子,晓敏和雅静给方明搓揉双腿,活动关节,
俩人一边一条。又听人说是用热水、用酒擦恢复的快,反正也不会坏事,就试着
做,整天过得很紧张。晚上雅静住在永康的屋子,半夜起两次和晓敏给方明活动
腿。好一点的是方明翻身不用别人扳着翻了,他一面用手扳着床边自己能翻,另
一面晓敏给只手借下力也能翻,夜里不需晓敏常常为此起床,省了不少事。
活动的过程中,方明的私处肯定会外露,她们在搓揉大腿时,手难免触碰到
的。刚开始的几天,雅静和方明都挺难为情的,晓敏常常拿此打趣他俩,搞得雅
静脸红,过了几天也就习已为常,啥也不避讳了。
方明感到要小便时,他自己不方便,需有人用瓶子接尿,稍迟一会儿控制不
住会尿床的,于是感到尿意时就马上喊:“尿呀,尿呀。”晓敏不在跟前时,雅
静就快速取过瓶子掀起被子,一只手捉住,另一只手用瓶子接。这个动作第一次
时还不好意思用手捉,结果没接好,尿了雅静一手和一床,惹的后来赶进的晓敏
“嘎嘎”大笑不止,成为以后晓敏打趣他俩的笑料。
方明大便的时候更是要把被子差不多全掀起,下身完全裸露在外。这种病人
都存在便秘,大便要等好长时间,医生曾嘱咐可以揉按肛门和小腹可促进大便,
晓敏和雅静也不分工,谁的位置方便做啥就做啥,时间长了方明也没有羞耻感,
雅静也不再羞涩,和晓敏像拉扯小孩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方明。后来为了方便,
干脆在一边床边加了几把椅子,上面铺好东西,晚上雅静也搬过来了。
方明还几乎是死板板地躺在床上,身子和腿时时刻刻极不好受,如果没有她
俩情真意切的服伺,并不时和他玩逗,他真的不敢想象在能坐以前咋熬。怪不得
在这病护理书上讲,危险品要远离病人,防止病人因难受和绝望想不开。如果他
没有病痛,她们也不用劳累,三人乐融触呆在一起,哪该多好啊!
一天,两女在给方明搓腿时,方明看了看雅静,又看了看晓敏,顺口说道:
“我这也是因祸得福,有两位大美女给揉腿,不是这场祸去哪享这福?”
话音刚落,晓敏马上怒道:“呸!这是啥福?你不嫌受罪我们还嫌累呢。你
个死方明,你出了祸连累我们跟着受罪,福,福个屁!”晓敏亦嗔也怒的神态把
方明和雅静逗的大笑。
“哎,你别说,让咱们班男同学知道,肯定羡慕着抢着跟我换呢。”
说起同学,他们就话多了,以前在班里谁这了那了,现在谁谁又如何如何了,
是打发时间的绝好话题。
一个月又过去了,尽管方明仍非常难受着,觉的日子难熬,可离百天不远了,
到百天就能坐起,坐起来肯定比现在舒服。但这一个月比起在医院的一个月好太
多了,三个人每天欢声笑语,晓敏也从极度疲劳中缓了过来,脸上重新有了光泽。
方明的腿恢复的也挺快,双腿的感觉已到了膝关节,特别是右腿,小腿内侧也有
些感觉,右腿已能向里屈伸,有了很直观的进展,他们满怀希望地期望着彻底恢
复的那一天。
晓敏有时出去一趟,家里就剩方明和雅静时,气氛就有些沉闷,俩人有一句
没一句地说着,多数时间是沉默,既使是雅静给方明揉腿的时候也一样,最多时
的话语也是评论电视上的事。
有时到了夜晚,方明被肌肉痉挛痛醒了,一边强忍着这无奈的痛,一边在昏
暗灯光下观察着二女。晓敏靠着方明睡在中间,雅静靠晓敏睡在临时搭的铺上。
二女累了一天,睡眠又不足,只要头一挨枕头便会呼呼入睡。晓敏还轻轻打着呼
噜,睡的很香,但很不老实,被子有一半被她踢到一边,只穿着内裤和背心,有
时稍嫌松弛的肚皮还露在外面。雅静睡觉也穿着衬衣衬裤,她的睡相很好,被子
严严盖在身上,轻轻地呼吸着。方明专致地看着她俩,回想起他们三人的过去,
逐渐化解了腿的疼痛。
方明一直以来对雅静存着愧疚之情,想起在一块念书的时候,那已是二十年
前的事了:
雅静和晓敏同桌,方明在她们后边,晓敏是城里人,人长得漂亮又比农村女
孩穿的好,会打扮,是班里公认的第一美女,在整个学校里也算拔尖漂亮的。雅
静虽是农村姑娘,装扮的也挺土气,可也不亚于晓敏惹人注目。雅静家在县城东
北部的山村里,离城有三十里地,方明后来去过那个村,是在大山环抱之中山青
水秀的地方。可能是水土好的缘故,是出美女的地方,村里姑娘的脸特别白净,
像雅静就是这样,白净的素脸让城里每天搽抹雪花膏的女生都羡慕,加上她精巧
的五官,套用当时男生的话“让人眼馋”。如果用花来比喻晓敏和雅静,晓敏则
是正在绽放的花朵,娇艳夺目;而雅静则是含苞待放的花朵,娇嫩欲滴。连外班
的男生都看着“眼馋”,有的甚至在各种场合想靠近他们班,为的是饱饱眼福。
本班的男生更别说了,暗恋的不知有多少,胆大的不是采取眉目传情就是暗送纸
条。
晓敏热情大方、开郎活泼,雅静文静寡语、娇羞怡人,俩人都是方明心仪和
爱慕的对象,可晓敏是城里人,那时的城乡差别很大,尤其是对于方明这些农村
人来说,简直是天堂和地狱之别,方明觉的晓敏高不可攀,注意力基本在雅静身
上。
方明人长的并不出众,学习成绩也最多属上中等,可你看他的脸却透出一种
惹人发笑的憨态,话语也风趣幽默,是班里的开心果,同学中不论是男是女人缘
很好。有时他讲了什么惹人发笑的话,把前面的晓敏和雅静逗的不由得回头看他,
方明就抓着时机紧盯雅静,欣赏着她的美好,直至看到她羞涩、慌乱的眼神躲开,
他的心像装了蜜般甜美。
晓敏的态度就不一样了,笑过之后就会返头喝骂:“方明!你还让人学习不?
上自习老实点!”结果惹得周围同学也大笑起来。因为这事常发生,方明身旁一
些立志金榜的同学,就和远处的同学换坐位,而正好有些人想靠近方明,不如说
更想靠近晓敏和雅静。
方明正好在晓敏背后,晓敏油黑的长发有时会有几缕披散在他的桌子上,他
总有拿起闻闻的冲动。后来和晓敏在一起时还常说,她听后笑着就把头发捂在他
的嘴上:“想闻?给你狠劲闻!”
从他的位置正好看到雅静的侧面,雅静的侧面显得更加精致,从前额到鼻梁、
嘴唇、下巴都线条清晰,加上皮肤特别白嫩,如同玉雕一样,让他着迷,以至于
后来每次见到精美的玉雕仕女图像,都会想到雅静。雅静有个习惯动作,就是在
听讲或没事的时候,常用手中的笔在脸颊上轻轻地刮着,而方明既喜爱那只精巧
的纤纤玉手,又特别羡慕那支笔,恨不得自己变成那支笔,抚摸着雅静柔嫩的脸
庞。
雅静也能感觉到方明常常注意她,有时实在不由得向后一扭头,两个人的目
光短暂相触又慌乱分开,心都“轰咚、轰咚”狂跳,感觉异样而美妙,使二人不
由自主常演下去。相处了二年,俩人似乎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可雅静个性内向
柔弱,女子的矜持绝不可能让她主动表白。而方明却在设计无数个向雅静示爱的
情节,却一个又一个被否定推翻,继续重新设计,眼见没几个月就要毕业了,方
明决定加快步伐,但事情有了新的变化。
相处这么长时间了,晓敏对方明的好感与日俱增,到了后来,竟生相思之情。
有次方明回村病了,有两天没来,晓敏像丢了魂一样,做啥也没心思,满脑子是
方明憨憨的笑容和逗人的话语。作为雅静的同桌,方明和雅静的神情自然落在她
的眼中,开始城乡差别的驱使她希望他们能成为一对,有时在话语中还故意帮着
他们,甚至还准备想办法撮合他们。当她发现自己对方明的依恋不能自拔时,少
女的果敢让她把城乡之差、成人之美之心通通抛到九霄云外,对方明频频发起进
功。常找机会和借口主动接触方明,进一步发展到在晚自习时邀方明出去,俩人
留连在校园的树影中,晓敏用热辣的眼神,动情的话语刺激着方明青春火热之心。
方明那边是暗恋的心还没有采取行动,而这边是让他热血沸腾的激情,很自
然地倒向晓敏这边。看到方明和晓敏的热烈状态,雅静自然默默地将内心隐藏起
来。
毕业后这三人自然名落孙山后,那时实行的是高考预考淘汰制,结果连高考
的边都没沾上。后方明和晓敏互相鼓励,约定补习一年,信誓旦旦来年双双高中,
补习时同坐一桌,开始还能相互促进,而后来,爱情的魔爪使他们双双落榜,好
一点的是方明这次沾了一下高考的边。方明运气好,就在那一年,县里在社会上
公开招考一批干部,考场上方明在一些朋党的帮助下发挥超常,成功录取,同年
晓敏也安排到一个商场搞财会工作,这为他俩的恋情扫除了障碍,三年后二人结
婚。
而雅静就没有这样幸运了,毕业回村之后家里就开始给她访察对象。这地方
的农村就这样,女子不念书,到了十八九就开始找对象,早早嫁出去。有个亲戚
给她介绍了一个市里上班的工人,比雅静大八九岁,是接父亲的班。原来他家是
想给他找一个市里上班的,可他没文化,人又木讷寡言,市里哪个女子愿嫁他?
拖了几年岁数大了,就退而求其次找个农村姑娘,漂亮一点,这就说上了雅静。
雅静见了开始不同意,架不住家里人轮番劝说,也就勉强同意了。当时庄户
女子嫁个正式工人很不容易,首先自己得长的端正,对方还是身体或长相上有缺
陷的,再就是干着危险或脏乱的工作,像方明的两个姐姐就是嫁给了煤矿工人。
那个年代如果能跳出农门、剥掉农皮,解脱繁重的体力劳动和贫困的生活状况,
是每个农村青年的梦想,长的好看一点的女子机会还多一些,除了考学外还可嫁
给一个工人,而男青年就没有这样的机运了,默认面朝黄土背朝天是他们一辈子
的命运。
第二年,雅静就嫁给了那个叫闵贵的男人,同学们谁也没告诉。在男方村里
的婆家住了几年后,男人单位给分了两间房就搬到了市里。
方明和雅静在补习的时候就听说了,俩人十分惋惜也感到愧疚,一直到十年
后,方明和晓敏去市里的同学家,才知道雅静的住址和一些情况,俩人就专门去
了雅静家。
见了雅静,方明和晓敏感慨颇深,过去那个情纯美丽的农村少女已不见了,
一个少妇模样取而代之。岁月的痕迹把曾经在方明眼里是多么精巧绝伦的脸宠,
已磨得失去精细变得有些模糊。但细细端详,可能是在城市生活了几年,沾染了
一种城市女性的味道,显得风韵犹存,具有了另一种说不清的成熟女性魅力。
互相见面很稀罕,很热情,中午留他们吃了饭。见到了雅静的男人闵贵,确
实不怎么样,模样很老,看上去要比雅静大十多岁二十岁的样子,认父亲还差不
多,几乎没话。雅静有一个女儿已挺大了,叫闵思芳,小名芳芳,念小学,很可
爱,对方明他们很礼貌,虽没有雅静漂亮也很不错,言谈举止完全是城市小女孩
的模样,听雅静说学习成绩也很好。他的很快就能看出来,雅静一门心思都在女
儿身上,对闵贵基本上不顾不看。
方明和晓明对雅静的生活喜忧参半,比起雅静,那个男人太不称心了,幸亏
还有个好女儿,生活过得也还可以,家里也特别整洁。
从此他们互相来往开了,晓敏去市里只要有时间肯定去雅静家,雅静在女儿
放假时会带着来他们家住几天。去年雅静的女儿考上了北京一所全国重点大学,
方明和晓敏专程去祝贺,并送去五百元贺礼。
又过了一个多月,进入了仲夏时节,不过北方的夏天在屋里不算热,在盛夏
时只要把楼房两边的窗户打开,凉嗖嗖的风两边通着,挺舒服。
方明受伤已满百天,骨折的腰椎已完全愈合。右腿恢复的挺快,躺着能屈立
起来可以左右摇摆,也有些劲了,晓敏和雅静每天都要跪在床上让方明蹬自己的
腿,晓敏被蹬累蹬疼就换雅静的。
方明原想到了百天就能坐起来,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第一次往起一坐,感
觉好像坐在了气球上,下面空空的,身子也不稳,只好在背后垫被子枕头,斜靠
在床上,方明自嘲道:“不能坐能靠也不错,首先视眼宽了,看两大美人不用费
劲了。”
“啥两大美人,你纯粹是想看雅静一个大美人吧。”晓敏一句也不饶。
雅静接着道:“我有啥看的,成老太婆了。”
方明打趣:“晓敏,看你一个人看惯了,确实没啥看头了。可你俩在一块,
互相搭配,各有千秋,两个都好看,两个都想看。”有晓敏在方明就敢开玩笑。
晓敏从正揉的腿上狠掐一把说:“你听,吐露真情了吧,我不过是个挡箭牌。”
雅静低头笑笑,仍专心地揉搓着方明的腿。
方明原来一直躺着,下身露出来自己看不到,况且没感觉,别人碰上了也不
知道,也就忘了羞耻。可现在靠坐起来,真切地看到了那个毛毛的家伙软软地爬
在床上,挺丑陋的,羞耻感一下子上来了,就用衬衣角拦了一下。
晓敏一把扯开,那家伙一下子又完全露了出来,她还用手提了提:“拦啥拦,
露了一百天了也不害燥,这懂得燥啦?”
方明被晓敏说的脸羞红,不由得去注意雅静。雅静的目光被晓敏的动作吸引
到那个地方,听了晓敏的话也觉的很好笑,抬起头正好见方明注视着自己,脸
“刷”地一下变成了红布。
“你看雅静干啥,雅静已经摸了多少次,还有啥好羞的?”
雅静被晓敏说的脸更红了,探手打了一下晓敏:“讨厌,老没正经的。”
方明看着脸红后的雅静越发显的娇艳动人,心里面觉的甜丝丝、美滋滋的,
又怕晓敏把这个话题说个没完,岔开话题道:“齐宇有一阵子没来吧?最近在忙
啥?”
“就是,够十来天了,是不是出门了?”雅静说。
方明是因为伤痛而受煎熬,而谁想到此时的齐宇正受着情感和心灵上的磨难。
正文第005 章脆弱婚姻
齐宇是九0 年从省里一所大学毕业分配回县里,因为家里没啥关系就进了无
权无势的残疾人联合会,工作几年后残联主席挺赏识,尽自己能力给他任了一个
残联办公室主任,享受副科级待遇。
当时县里的大学生挺吃香,就有人给他介绍了县经委的出纳员任燕燕,任燕
燕长的挺漂亮,又挺会打扮,也很赶时髦,是政府大院的一枝花,很招人爱。燕
燕的父亲原是县里一个部门领导,燕燕高中毕业没考上学校就给安排进政府,可
惜等九二年齐宇和燕燕结婚时,燕燕的父亲己退了下来,在县里说话没风了,齐
宇没沾上光。
燕燕对齐宇很满意,又是大学生人也长的很帅气,刚结婚那段时间他俩一块
上班,下班互相等候着一块回家,俊男靓女人们看着非常般配,燕燕的朋友们羡
慕极了。
齐宇对燕燕也没啥挑剔的,人漂亮会撒娇,就是懒一点,好耍耍小性子,齐
宇都能接受,反正单位不忙自己回家多做一些,他性格好,完全能容纳燕燕的小
性子。
齐宇和父母一块住的,婚后第二年生了个男孩,爷爷奶奶高兴坏了,孙子是
二老的心肝宝贝,齐宇母亲在家没事身体又好,就主动揽起了带孩子的任务。俩
人的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从两年前开始吧,齐宇就觉得燕燕有了变化。过去耍
性子和如今不一样,过去是撒娇耍赖,后来是对他冷言冷语,说他不会溜须领导,
骂他没本事,官也升不上,死守着一个烂单位。经常挂在嘴边的是:谁谁当啥官
了,谁家多有钱啦,那个女的买衣服几千了,化妆品几百了……。而这些还好,
更出格的是近半年来经常晚回来,回来后还带着酒味,问她就含含糊糊说和几个
女伴跳完舞吃了点饭。
最能体现夫妻关系的晴雨表莫过于性生活了,过去燕燕从不拒绝齐宇的要求,
很多时候还主动挑逗齐宇。两人欢好时,在他的身下娇喘吁吁、婉转承欢,到了
激动的时候还“亲哥哥、亲哥哥”叫个不停。而如今够两三个月了,齐宇一有要
求,她就推三阻四的:累啦、明天吧、身子不舒服等托辞。实在推不过也是勉强
应付,失去了以往的热情,目光不再是炽热而迷乱,躲躲闪闪的,或干脆从始到
终紧闭双眼。
发展到最近,天也暖和了,她一个人到另个屋睡去了。有几次齐宇想和她谈
话,她种种理由搪塞着,不愿多谈。齐宇已认识到他们之间出了问题,问题在哪
他不敢想,莫非他们的婚姻已走到了尽头?这个问题折磨了他好多天,连方明家
也没心思去了。
齐宇就等着这个日子,这是他们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上午他就准备了一些
菜,还特意买了瓶红葡萄酒,不论出现何种情况,中午两人借这个机会好好作个
了断,能好则好,不能好就好说好散。可到中午也没有等回来,打她手机关着机,
只能等到晚上了。
齐宇自己心烦意乱、凄凄凉凉独自渡过了他们的结婚周年。
到了晚上十点多,燕燕回来了,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是又喝了酒。
齐宇问道:“你还记得今天是个啥日子?”
燕燕诧异问:“今天啥日子?”
“我们已经整整十年了,我今天等了你一整天。”
任燕燕恍然了,脸上出现了愧色:“对不起,忘和你说了,我今天单位有事
让去市里。”
齐宇也不想追问,只是说:“坐下我们好好谈一谈。”
任燕燕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坐在了齐宇对面的沙发上。
齐宇直入主题:“我看我们离婚吧,咱们好说好散,过不下去就甭凑合。”
任燕燕没想到齐宇先提出了离婚,她一直下不了决心提这个话,现在齐宇主
动提出,她正好顺水推舟:“好吧,既然你提出来离就离吧。”
齐宇没想到任燕燕答应的这样爽快,看来她是早就有了这念头,就等着他先
说,这个婚姻果然完了。
接下来俩人商量了一下财产分配和孩子的归属。不过他俩也没啥财产,平时
的收入除了日常开销外都让任燕燕买穿的了。房子是齐宇父母的,不能分,任燕
燕只带自己穿用的东西,剩余全部归齐宇。最后决定孩子归齐宇,因为孩子一直
由爷爷奶奶带的,爷爷奶奶绝对舍不下,任燕燕主动提出每月付孩子扶养费300
元。同时还约定先谁也不告诉,任燕燕把东西悄悄拿走后再去法院办理手续。
等两人把这些问题平静地谈妥,才伤感起来,都在问:婚姻就是这样地脆弱?
十年的朝夕相处就这样地简单地结束了?
后来齐宇躺在床上,伤感归伤感,可他想的很开。他平日里就对一些社会问
题很注重,对社会中的丑恶现象很厌恶,也总想找出它的根源,通过学习和观察,
这些根源所在是人的私欲无限膨胀所致。进一步深究,私欲的膨胀绝大部分是来
自家庭,便对婚姻家庭问题开始更深层的探究,它的起源,它的发展过程和演变
原因,它未来发展的趋势和新的模式,最后的结论让他不敢置信!未来社会的发
展,家庭终将解体消亡,而且还比国家消亡的进程更早!最后真的是一种更文明
更高意义的“原始婚姻”了。
现代金钱社会,婚姻和家庭关系不仅仅是为了传宗接代,也是种利益的结合,
家庭内外的变化越来越快,婚姻越来越不稳定,贫贱不移已成为一种守旧观念。
可他没想到现代婚姻脆弱性,竟在他们身上已得到验证。他也想到他们之间的问
题所在:让人眼花缭乱的物质社会,令人贪恋和羡艳的东西太多,任燕燕嫌他挣
的钱少、官小,不能满足她的欲望,她有着天生的优越条件,怎会甘心?有人能
满足她这些。可道理归道理,轮到他头上,还是不愿往这方面想。
正当他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任燕燕过来了,到了他的床头前。
她只穿戴着成套的浅粉色乳罩和内裤,幽暗的灯光下,配着燕燕仍然苗条的
身材很性感。
齐宇不由得向下看去,内裤又小又窄,像丝质的,上部居然还带透明,她黑
黑的浓密都清楚地显露出来,以前没见她穿过,可能是后买的。
燕燕掀起齐宇的被子,钻了进去,在他耳边轻声说:“好久没和你好好地在
一起,对不起了。”说完在被子里把自己的内裤探手勾下来,光溜溜的下身缠上
齐宇,伸手在他身上轻轻地抚摸着。
齐宇已经弊了好长时间,他的欲望已被挑起,蹬掉挂在半腿的内裤,侧过身
用手撩开燕燕的乳罩,扶摸上去。燕燕欠起身,摘下乳罩,回身又把齐宇的背心
脱下,又躺下紧紧贴靠在齐宇身上……
燕燕在齐宇身下被推搡着,脑子里不由得也乱思起来,划过和他的一幕幕。
齐宇的英俊,齐宇对自己的体贴耐心,过去的种种恩爱一下子都涌了出来,可现
在自己已无法回头,想着想着泪珠就滚落下来。
齐宇忽然看到任燕燕闭着的双眼从眼角滚落下泪珠,定住身子问:“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吧。”说完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双手搭到齐宇的腰背上,抚
摸着齐宇的腰臀,开始专心地感受。
齐宇干脆把被子踢开,双人床被二人的剧烈的动作摇晃的“嘎吱、嘎吱”响
着,两人逐渐进入状态,燕燕娇喘着,尽力配合着齐宇,齐宇久违了的感觉又回
来了,好象有使不完的力气……,终于将长时间的积蓄一下子都喷发出来,燕燕
也在同时达到了兴奋顶点,双臂紧紧地环抱着齐宇。
第二天俩人起了个大早,齐宇默默地看着任燕燕一件件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偶尔俩人对视一下,可又无话可说。
任燕燕的东西拿了三天,这三天她都按时回家,儿子放学回来就把儿子接进
自己的屋子,做儿子喜欢吃的菜,给他买最好的饮料。儿子根本不知将要发生什
么,有好吃好喝的喜欢的不得了。任燕燕看到儿子高兴的样子心刀扎般难受,心
里狠骂着自己,眼泪暗暗吞到肚里。
到了晚上,她把一直和奶奶一起睡的儿子领回自己屋,搂着儿子一起睡。儿
子很久没有体会到妈妈温暖的怀抱了,兴奋地睡不着,和妈妈说这说那。
齐宇在这边听着却很心酸,儿子哪想到很快就成为少娘疼的孩子,儿子在那
屋越高兴,齐宇在这屋就越难受,心如刀割。婚姻成败对当事双方的伤害是暂时
的,可对孩子的伤害却是长久的,这是现在唯一一个尽力稳定婚姻家庭的理由。
最后一天晚上了,任燕燕像那两天一样,把儿子哄得睡着了,就到齐宇睡的
屋子,钻进齐宇的被子。
俩人都明白这是最后一夜了,变得疯狂起来,一次又一次冲击着……
等一切大响结束,房间只剩二人的喘息声,齐宇仍被燕燕紧紧抱住,双腿撩
起死死地纠缠在他的臀上,迫使两人依旧紧紧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汗在两
人身上淌着,齐宇就这样在燕燕滑滑的身上,两人喘息着,互相凝视着。
燕燕喘着气开口了:“齐宇,你是个好人。因为啥不说你也会知道的,希望
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儿子就全拜托你了。”
齐宇本不想问,可还是脱口而出:“到底因为啥?”
“行了,你别问了,我是个坏女人,我没脸说。”说完她就把齐宇的头搂在
脸上,脸相互紧贴着,齐宇寻思着燕燕的话意,感到贴着的脸上湿泷泷的,不知
是她的汗水还是泪水。
第二天上午,他俩相约到了法院。两愿离婚手续办的很快,有认得他俩的法
官也劝解过,见他们态度坚决也就很快办了。只是看到有人在远处对他们指指点
点,还交头接耳不知说啥时,两人都背如芒刺在扎,手续一办完互相无言地匆匆
而去。
中午回到家里,齐宇到了父母的屋子,踌蹰着不知说如何向爸妈开口,终于
说了以后,齐宇父母听了大吃一惊,慌问因为啥?齐宇也无法回答个所以然来。
齐宇母亲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狐狸精,不是个好东西。这两年越看
越不是东西,老娘就算白伺候她了。”骂完媳妇又骂儿子:“你个笨蛋,看她跳
得花让你管你不管,这离了吧?”骂完儿子又可怜起孙子:“挨千刀的,把我们
孩儿狠心地扔下不管了!”
齐宇啥也不能说,只能低头承受。看着老伴急哭成一团,齐宇父亲忙说:
“我给那几个孩子打电话,叫回来商量商量。”
齐宇兄弟姊妹四人,哥哥在县税务局工作,住在单位家属房,两个妹妹也都
嫁在本县。
很快,他们都来了,听了这事,大妹马上骂道:“臭婊子,人们说我还不太
想信,这肯定了,没错!你们啥也没听说?”
他们表示也听说了,就是捉不准不敢回家说。
齐宇妈慌忙问道:“咋回事?快说说。”
大妹又说:“人家人们说她和大昌公司姓史的经理在舞场双双对对,她们那
一伙还常跟这人下饭店,有人说在市里还见他们俩呢,都说关系不正常。”
齐宇不愿想的事得到了证实,心情越发灰暗。
齐宇妈一听是这种事,破口大骂起来。
齐宇大哥反到劝说弟弟:“这种人走了好,再好好娶一个,哥帮你,没事!”
等到齐宇的儿子放学回来,齐宇妈更是抱着孙儿大哭。
孩子知道原委后也大哭起来,结果引逗的一家人都哭了,齐宇也不例外,哭
的很伤心,怎说也是十多年的夫妻了,更何况咋能硬起心肠看着亲人们的悲伤而
无动于衷?
齐宇离婚后的第三天,已经传的满城风雨,可方明他们消息闭塞,还不知情。
这天的早晨,像往常一样晓敏和雅静给方明活动腿。尽管方明双腿的肌肉有
些萎缩,比起原来细多了,可毕竟还有些份量,她们一手握着脚一手托在大腿下
面来回活动,很费劲。特别是在这闷热的早晨,活动几下就一身汗。方明看着俩
人的汗珠从脸上不停地往下掉,露在晓敏背心和雅静半袖衫外面的脖颈、上胸、
肩膀汗晶晶的,既心疼又愧疚,自己不小心惹的祸自己遭罪不说,还给她俩带来
这多大的罪受。每次这样都在心里埋怨自己,同时心里又暖洋洋的,这是自己前
世修来多大的福,碰上这么好的两个女人,特别是雅静与自己算点啥关系?付出
这么大的辛苦,让他感动万分。
早晨活动揉搓完腿,一般都要给方明清洗下部,这是必需的一道工序,否则
汗液和尿液会使大腿根部生湿疹,严重的还要溃烂。
一般都是方明平躺在床上,由雅静两手把方明的双腿叉开,高高地扳扶起来,
尽可能使他的下部外露,然后晓敏给他臀下垫一张塑料纸,用一个小盆进行清洗。
特别是有一次洗的时候,晓敏一边轻柔地用手搓揉一边逗雅静:“雅静,你
来给他洗洗,你看多听话,多好玩。”
雅静时间长了也不太脸红,反骂雅静:“你好不害羞,好玩你装兜玩,也省
得方明一尿一床。”三个人大笑起来,方明和晓敏想不到雅静也能开一两句玩笑,
晓敏更是笑的前仰后合。
方明是又好笑又好气,说:“你俩是不是把我当玩具了,等我好了以后看我
咋报复你们。”
“你就是我俩的玩具,有本事你现在起来报复。”晓敏回了一句。
晓敏离方明远,可雅静圆浑浑的臀就在自己手前,真想抓一把,可又没有胆
量去实施这一恶念。
三人总是这样苦中作乐。
可这一次有点意外,昨天晓敏做饭时不小心切了手,今天的清洗工作只能交
给雅静了。
雅静忍下羞涩,先用水把方明的下部清洗一遍,然后打了些香皂,轻轻地搓
揉着,看晓敏洗还不怎样,轮到自己亲手去洗,很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脸上感
到很发烧。
晓敏看着雅静渐渐羞红了脸,又起了逗弄她的心,笑嘻嘻地用轻柔的口吻问
她:“好玩吧?”
雅静脸更红了,用手上的皂沫弹了一下晓敏,斥道:“去!你真讨厌!”又
接着揉洗。
可惜方明既看不到这滑稽的情景,下部又一点感觉不到这肯定应该舒服的搓
揉。
突然,雅静轻轻地“啊!”了一声,晓敏一看心中大喜,激动地说道:“臭
方明,你心眼太坏!我给你洗了这么久你都大不了,雅静第一次给你洗就大了。
臭方明,你存心不良!”
原来雅静洗着洗着就感到手中的大了,不由得“啊”了起来,双手受惊松开,
那家伙带着残留的皂沫昂起头来示威似的。现在听晓敏这么一说,更羞的没处躲
藏,但总不能半途而废,还得带着羞意给他又清洗起来。边清洗边思忖:虽然没
有仔细看过闵贵的,可好象闵贵的没有这么粗大。
方明的下部能胀大,是种好迹象,说明泌尿和生殖系统的功能开始恢复了。
虽然他自己一点都觉不出来,可三人还是很高兴。
晓敏说:“好,为了方明早恢复,清洗的任务以后就是雅静的了。”果然,
以后雅静每次清洗,方明的下部都会胀大,甚至在平常的时间里没人动也会发生
这种现象,这是后话了。
吃过早饭,晓敏和雅静给方明揉腿,听到了门铃响,她们用毛巾被给方明盖
好,出去看谁来了。
是齐宇。
齐宇进来晓敏就问:“齐宇,挺长时间干啥了,不见人影?”
齐宇吞吞吐吐应付着。
大家一起坐着闲聊,有一会儿时间,方明他们三人看齐宇总有点有不对劲的
地方,方明就问:“齐宇,你最近是不是发生啥事了?”
齐宇在好朋友面前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了,伤感的神情表露无疑。
三人见状忙问:咋回事?
齐宇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和盘托出,方明和晓敏听了并未感到意外,任燕
燕的事他们早已听说,不过再好的朋友这种事都不能告诉,就是亲眼见了也不能
说,不说可能还在一方当事人不知情的状况下婚姻维持下去,一说肯定要拆散一
家人。
方明他们只能用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安慰齐宇,因为时间才是最好的疗伤方
剂。
齐宇也说了一些无所谓的话,后来又对方明说:“方明,我已给你联系好了
轮椅,过几天我们去市里时给你带回来,另外我正好收到一份治疗瘫痪的资料,
你们看看有价值没有?”齐宇在残联工作,得到这方面的东西方便,说完他从身
上掏出资料。
几个人翻看资料,是本省南部一个县里的瘫痪医院,自己研究的治瘫中药,
有汤药和胶囊,同时服用。按上面说的吃一个疗程就能恢复大小便功能,多吃几
个疗程就能站起行走。盘算了一下,一个疗程两个月,三个疗程不过是半年,而
手术专家说要恢复二、三年,真有资料上介绍的这么神奇,一个疗程花二千元,
值!决定先买一个疗程的,看看效果再决定以后吃不吃。
晓敏是个急性子,要第二天自己亲自去买。计算了一下时间:一早走下午就
能到,如果顺利买上药晚上连夜回,兴许第2 天上午能赶回来,最迟也可以在晚
上赶回来。
第二天,晓敏带好钱准备走了,临走还不忘开玩笑:“我走正好给你们留了
空,想干啥就干啥,千万别后悔噢。”
雅静忙道:“小心把钱装好吧,胡说啥呢?”
正文第006 章病床偷情
晓敏走后,雅静还是像晓敏在时那样按部就班地照料方明,只是两个人的工
作由晓敏一个人做了。看到雅静忙完这条腿又去忙那条,累的汗如雨下,擦脸的
干毛巾一会擦成了湿毛巾,他心疼地说:“行了雅静,少做一会儿也没关系,你
看累成啥了?休息一会吧。”
雅静对他微微一笑道:“没事,就一会功夫。”
可忙完这些,又给方明擦洗全身,擦到背部的刀口时,对着这长长的疤痕她
小心地擦洗,生怕会弄痛他,心中存满了疼怜。
晚上八点多钟,晓敏打回电话说到了,医院也找到了,可人家已下班,只好
先住下等第二天再去。
忙忙的一天过去了,到了晚上休息的时侯,雅静又习惯地张罗摆椅子。
方明说道:“晓敏不在摆啥椅子,就睡在床上吧。”
雅静踌蹰了一下,在方明身旁铺好被褥,对方明说:“有事就叫我,看我睡
的不知道。”
方明“嗯”地答应着,见她躺到了身旁,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
雅静躺下后并没有像往常马上睡着,心情也很特别,她能感觉方明在注意她,
就装着睡着了,可却思绪万千。
她心中一直装着方明,知道他和晓敏好了以后,她知道自己争不过晓敏,也
没有勇气去争,强迫自己从心里抹掉方明,可唯有感情这东西,哪是想抹就能抹
掉?但也没有其它办法,只好屈从命运的安排。有了女儿后,给女儿起名闵思芳,
芳是方的谐音。后来,她把对方明的思念转移到对女儿的照料中,一心一意要把
女儿培养好。
她对自己的丈夫闵贵从始到终没有产生过感情,闵贵生性木讷,少言寡语的,
她与闵贵一天也说不上三句话。大概已有五六年了,她与闵贵之间完全没有了性
生活,闵贵开始就不怎样,大概是在她面前自惭形秽,在那事上总是慌慌张张,
草草了事了。到五六年前更是彻底不济,患上了阳萎,也就完全结束了他们那点
可怜的性生活。后来闵贵贪上了杯中之物,一天有三顿酒就心满意足了,好一点
的是很听雅静的话,说让最多喝三杯就从不多喝,最盼家中来男客人,这样雅静
可以多让喝几杯。就像方明和晓敏来的时候就特别高兴,不仅能多喝几杯,因为
他们来的时候还给他带两瓶好酒。
那年雅静见到了方明和晓敏,她非常高兴,只要能常来常往,见见面,保持
住这份同学情谊就很满足了。
听到方明出了事,她非常担心,第二天就急急忙忙赶来了,看到方明和晓敏
的状况,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决定留下来帮他俩。她现在也正好没有后顾之忧,
芳芳在大学读书,闵贵过去单身时间挺长,能照料好他自己。
在和方明、晓敏他们相处在一起时,她仿佛又回到青春少女念书的时代,每
天三人欢声笑语,虽然累点,可这是她成家以后觉得最开心的日子。
面对方明,特别是需要像对待小孩一样去照料,她对方明的爱恋之心重新被
唤醒,感觉一直就像是方明的妻子一样,再脏、再苦、再累她都心甘情愿。方明
腿肌肉痉挛,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和晓敏一样心中感到难受。特别是方明有
两次严重便秘,肚子疼的厉害,脸变的煞白,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她和晓敏一
样惶恐不安,心疼得要命,狠不得去替他受罪。可这坏方明,在那种情况下还咬
着牙开玩笑:“我也尝到了你们女人生孩子的滋味,和我现在的差不多,一疼就
是一气,缓一阵又是一气的疼。”把她和晓敏弄得哭笑不得,破天荒第一次随着
晓敏打了他一把。
在这些日子里她感到苦乐均甜,现在和他单独躺在一个床上,紧挨着,心里
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多年的梦想也变成现实,现在内心里多想再贴近他一些,
最好偎在他的怀中。
方明毫无睡意,一直在昏暗的灯光下注视着雅静,几十天下来,这个女人又
重新深入他的心中,像晓敏一样烙入他的生命中,他无法想象今后的生活中能像
晓敏般缺少她吗?
雅静轻轻地呼吸着,方明以为她太疲惫,己睡熟了。她的手一直就在他俩身
旁,在暗暗灯光下显得娇柔可爱,这曾经是他夜思梦想能握握、亲亲的,但这些
日子也未能如愿以偿,现在近在手前,绝不能让遗憾发生!他将手移到雅静的手
上,她的手随即稍微振颤一下,他慌忙缩回了手,见她没动静,又放了上去,这
次没动,就把她的小手轻轻握住,细细体味着这曾经向往无数次的感觉。
当方明将手放到她的手上时,她心中一慌,手自然一抖,他就缩回了手,她
暗怨自己,为啥要慌呢?怨完又期盼着他再次伸上手。很快,他又将手放上还握
住了,她调匀呼吸保持着镇定,感觉到他不仅是握住她的手,同时又握住了她的
心。
方明听到她的呼吸不均匀了,又看到她的眼皮和睫毛跳个不停,知道她没有
睡着,他激动兴奋起来,心“咚咚”地慌跳着。二人就这样在半明半亮中握着手,
手汗很快就使两手湿漉漉的,可谁也不愿动。
这样持续着,方明忽然感到了尿意,掀起被子脱口叫道:“尿呀!”
雅静猛一下起来,可这工作一直是晓敏做的,她还不太习惯,慌乱中一下没
有找到尿瓶,结果找到后已稍稍嫌点迟,又尿了一手一床,一下把方明逗笑了,
她自己也不由的笑了,屋里的气氛缓和下来。她赶快换过褥单,并取过湿毛巾轻
柔地给他擦干净。
雅静正要躺下之时,方明伸手示意要翻一下身,她递过手,借着她的手力,
他侧翻过来面对着她。
她边躺边要抽出手,可却没有抽出,被紧紧地攥着。两人的头近在咫尺,她
抬起眼皮,眼神慌乱地看着方明,见他亮晶晶的眼正盯着她,马上羞涩地放下眼
皮,半闭住眼,呼吸有些粗重,手先是任由他紧攥着,后来手指互相交叉相握,
有意无意地捻捏着。
方明见她弯弯的睫毛又不停地跳动起来,怜爱由心底生起,一冲动抬手从她
颈下伸过去,一下子把她揽在怀里,俩人的脸自然贴在了一块,粗粗的呼吸纠缠
在一起,马上似有一种巨大的吸力,把两张嘴紧紧吸住。两人屏气感受此刻慌乱
的甜密,可仅一会,无论是哪方面,他们都需要张嘴了,他深吸一口气,便到那
柔软湿润,微张的唇中探寻更美的甜蜜,毫不费劲捕到了,滑腻香甜甘之如饴,
让他回味无穷……
好长时间了,两人要缓缓气,屋里两股粗重的喘息声,和钟表“嘀嗒、嘀嗒”
声异常清晰。
他轻轻地缓气,在她颈下的手继续隔着她的衬衣,缓缓地抚摸着她的肩背,
另一只手放开她的手,搭在了她半露在外的腰枝上,抚摸着那滑滑凉凉的腰背。
雅静两臂屈在胸前,温顺地伏在方明怀中,体味着方明灼热的两手在自己背
上的游动,同时呼吸着方明好闻的气息,心中充满了从未感觉过的异样、温暖和
甜蜜。过一会又感觉这滋味有点熟悉,她努力地回想,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噢,
想起来了,那是在已久远的梦中曾有过的多次。这种熟悉感让她错觉到好象一直
是他的妻子,偎在这怀中好久好久了,很适意很舒坦,也感到自然。
方明渐渐把雅静的衬衣挶到了上背,享受到更多的柔滑。雅静光滑柔细的背
已大多裸露在温热的空气中,又觉得乳罩带被他解开,她挪挪身期待着。期待的
马上来临,孤零零急需安慰的乳房被他抓住,一下有了温暖舒服的归宿。
终于能揉摸到她的重地,转瞬间关系加深到这一步,令他激动不已,面热心
慌地感觉着手中正好一握的绵柔圆满。他一只手抚摸已嫌不过瘾,另一只手也探
了过来,雅静的衬衣和乳罩被他挶到了颈上,揉摸起来更方便、更爽快……
两人的呼吸又急促起来,一个是不满足已有的成果,一个是身上更多的空落
落需要抚慰。抚摸背部的手不由得逐渐向下,她的衬裤和内裤被方明一点一点地
推下去,他的手下已是两瓣细绵嫩滑的圆臀,让他爱不释手,细心地感觉着,一
点都不放过,感觉虽比晓敏的略小一号,可弹性一样十足,手感一样地好!
但更大的贪婪已不能使他满足现状,他轻轻地将雅静推平,看到了她平平的
小腹和紧夹在一起匀称的大腿,以及那令他向往之地。他的手放到这新的一片柔
嫩上,在柔细处、凹陷处、浑圆处、毛茸处来回游戈……
雅静思想中的道德理念及羞耻感已被这美妙的感觉全部淹没,方明轻扯她的
衬衣,她心领神会地欠身把上身的束缚全部脱除,可还是不由地双臂压住胸脯。
他拔抬那对手臂,让那手臂伸到她的头顶,她柔顺地任其摆布,甘心地呈现给方
明,给予他最大的方便,自己也尝到身心放开的快乐和幸福。
方明先欣赏着眼前这一切:雅静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两臂上伸,柔弱的腋
毛散发着她的汗香,紧贴着他的鼻子。她的眼仍闭着,精巧的鼻子、线条分明的
柔唇配在俊美的脸庞上,百看不厌。形状仍然好看的双乳,随着她的呼吸起伏着,
他伸上手轮流挑逗着好似圆岭上的两座小宝塔。
他用手又进一步示意,雅静蹬掉衬裤和内裤后,光溜溜地贴到他身上。
方明把这凉滑赤裸的身躯搂在怀内,将她的双乳紧贴自己胸前,用手抚住她
的颈项,嘴亲吻着她的脸颊、柔唇和眼晴。又把她的腿扳到自己身上,探手抚摸
着她的圆臀,手指时不时地扫过两臀之间,两人全心体验着这柔情蜜意……
可一会他就开始愤恨自己的现状,这样的美妙却不能尽情彻底地享用,太可
惜了。后来又暗叹着宽解自己,若不是这种意外,连眼前的一切还无法得到,骂
自己:满足吧,贪心的小子!
两人各有感慨,一直到睡梦中。
早晨雅静起来给方明活动腿,和半夜的那次一样,刚想穿衣就被方明用手制
止住,晨曦从窗帘外照射进来,雅静白晰的身体呈奶油色,越发显的白润。方明
盯着雅静由于不停活动而来回晃动的两只圆乳,胸前的汗水汇集着顺着乳沟淌下,
自己被来回活动的小腿经常还蹭擦到雅静的双乳和乳头上,可惜他的小腿还没有
感觉,无法体验这应该是绝好的感觉。雅静一腿屈盘着一腿伸到方明这边,方明
握住这盈盈一握,一个一个地扳玩着雅静的脚趾。雅静的玉足这阵子一直是他窥
视的目标,那么的纤巧白嫩,如今握在手中更觉的可爱。
雅静却能感受到方明小腿擦在自己乳上麻酥酥的感觉,也感受着被方明玩弄
脚趾带来的喻悦。她多数羞涩地低着头,偶尔抬起头深情地看看他憨憨的笑容,
羞红的脸回报给他嫣然一笑,而后又低下头。
双腿的工作做完,照例给方明清洗下部。那家伙又巨大了,雅静一边用柔软
的布子仔细擦洗干净,一边注视着,越看越有意思,和方明一样有点憨头憨脑,
很可爱。要起身却被方明拉住,拉的爬在了方明的胸膛上,被紧紧地箍在身上。
嘴唇一下子被方明用嘴含住,下身也正好被顶住,上下如同两股连起的电流,雅
静全身烧了起来。她张开嘴把香舌吐给他,上边奉献出去,下边急切需要索取回
来……
很快房间里传出异样的响声,雅静发出了她有生以来最好听的声音……
尽管方明下部没一点感觉,也享受不到这人间最美之事,可胸上的一对软乳
和嘴上的柔唇也让他非常享受了,而更加享受的是雅静对他浓浓的爱意。
从昨晚到今晨,他俩的关系升华到一个新境界,可自始自终相互没有说一句
话。实际上他们互凝的眼神,互相接触的每一片肌肤,混杂在一块的气息和汗水
都为他们传达了千言万语。第二天的一整天,他俩话语照样很少,像一对新婚燕
尔羞口难开的小夫妻,又像已生活了一辈子的老夫妻,长久的默契用不着开口。
上午晓敏打回了电话,说是买了一个疗程的药,如果管用以后可以邮购。她
明天上午才能赶回家。
方明和雅静不仅又甜蜜地渡过一晚,还有个小小的惊喜。
第二天上午,晓敏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大纸箱。
一进门就嚷:“热死了,差点没活着回来,啥鬼地方,热的连气也出不上。”
接过雅静递过的凉开水“咕咚咕咚”猛喝一气,抹抹嘴又接着道:“以后夏天尽
量别出远门,走到那都热死了,可坐空调车又差点冷死。”
雅静关切地说:“先去洗一把脸,夏天出门最遭罪了。”
晓敏边往方明的屋子走,边又对雅静说:“你一人累坏了吧?”
“累啥,比起你算不了啥。”
方明见了晓敏说道:“回来啦,大热天遭罪了吧?”
晓敏学着雅静的口气说:“比起你算不了啥。”逗的两人笑了,她也笑罢问
:“我走的这两天有进步没有?”
“有!给你个惊喜,你看。”说完方明抬了一下右腿,脚居然离开床面有半
尺高。
晓敏瞪大眼晴,露出激动的神色:“哎,真的能抬起了。再抬一下看看。”
“歇一会儿才能抬。”方明说着稍停了一下又举了起来。
把个晓敏高兴的抓起方明的脚,拍打着说:“真的哎,太好了,啥时候能抬
的?”
雅静在一旁高兴地回答:“昨天下午我给他搓左腿时,他右腿一下子抬到了
我的腿上。开始我以为不是真的,后又抬了一次我才信了。”
“雅静,你的功劳大大的,肯定是照顾好了,像这我就多走几次,留下你们
俩方明好的快。哎,我走两天你们干没干啥好事?”晓敏刚说两句又开起了玩笑,
可她还不知这已不是玩笑了。
方明和雅静被晓敏说了个大红脸,雅静说:“你一回来就没个正经的。”
方明却故意道:“始终是干好事了,没干好事能有这成绩?”
“能行,今天晚上我看你们干,你们……”
雅静看晓敏还要说,赶紧拦住道:“快拿你的药吧,看看怎吃?”
整整一箱子的药,塑料瓶子的是胶囊,每天三次,每次四颗,大纸包是草药,
每天一副。
从这天方明就开始吃了,但吃了几天,方明就感到吃了胶囊不一会儿就开始
头晕,后颈僵直的很不舒服,最开始还喜欢说药顶事,有反应了。可是越吃越难
受,忙给卖药的医院打电话,医院说剂量可能大了,减半吃吧。减半以后还不行,
吃一粒也不行。
雅静建议问问本县的医生。
本县医生看过之后,认为汤药还行,有利无害可以继续吃。胶囊既然吃了不
舒服就不要吃了,是药三分毒,况且是医院的自制药,不保险。
这样就停吃了胶囊,汤药还继续吃。
折腾了十几天,各类学校都快放假,芳芳也快回来了,雅静必须要走,三人
都很不舍,但各有滋味在心头。
雅静走后,把方明妈接了下来。方明妈早就要下来看看儿子到底咋回事了,
可被众人连哄带骗一直没有下成。现在方明能坐起来,右腿也举的挺高了,这种
长久的事无法一直隐瞒。再说方明也没有以前难照料,老人来多少能帮些忙。
方明妈见了儿子的样子,自然非常伤心难过,可也得接受现实。
齐宇前几天把轮椅给方明送来,方明很高兴,不用老躺坐在床上了,可试了
后才知道坐不长久,腰背没劲,坐一会儿就困。不过这也让他兴奋不已,抱着女
儿让儿子推着把近四个月没进过的屋子转个遍。
正文第007 章内容已删
已修改合并到下一章
正文第008 章再续前缘
齐宇现在平静多了,把多数精力放到看书学习上了,过去很多心得被婚姻家
庭生活拖的没好好梳理一下,如今重新整理过,又激起他的雄心壮志,觉得也许
是上天的安排,有失必有得,在其它方面也许能有所收获吧。
可一份大学校庆请柬让齐宇刚平静的心又起涟漪。
看着校庆请柬,在请柬上浮现出一个姣妍女子的面容。能见到她嘛?她还好
嘛?齐宇心底中曾经的伤痛涌出来,那是他的初恋,那姣妍的女子就是他大学同
学,更是他初恋的情人——沈丹俐。
从火车站坐着学校专门迎接校友的专车,回到了阔别十多年的母校,齐宇有
些不认识了:一进大门竖有巨幅牌匾,用各色鲜花编成了几个大字:“欢迎校友
回家”;在校园过去没有过的大片草坪上空飘着几只巨大彩球,彩球下挂着长长
的彩色条幅,上面写些校庆祝福语;崭新的大楼上到处都是彩旗、彩带飘扬,整
个校园漾溢着喜庆的气氛。
到接待处办好各项手续,齐宇急切地寻找着自己的同学。很快就找到几个,
多数同学这十多年没有见过面,见了面异常兴奋。他们热烈地问候着,同性同学
见了还亲切地拥抱在一起,互相倾诉着这十多年的离情别意。最后本班同学越聚
越多,场面非常热闹,特别是女生,有哭的有笑的,喜悦的气氛推到高潮。
而齐宇想见的人始终没有露面,他一边和同学们搭着话,一边用急切的眼神
四处顾盼。
终于有两三个人向这边走来,他一眼就认出其中的她:第一印象就是变化很
大,从穿着打扮到举首投足,一切都不是记忆中的她了,给人一种雍容大方、娇
艳绚丽之感,不再是清纯活泼的女大学生模样了。
可这几个人没到跟前,就有人迎了上去,抱成一团。
他没有往前凑,全身紧绷地站在原地,注视着那一伙。
感觉是好长时问,那边的人才松散一些,他们往这边开始挪动。而他却不由
的紧张起来,心呯呯直跳。过来了,她走过来了!脸面已看的非常真切,她灿烂
的笑容既熟悉又陌生。那双俊美的眼晴飘到了齐宇的脸上,眼神猛地有了变化,
笑容也有了变化,身体径直向他移过来。
“是你吗?齐宇。”说话的人儿眼中已充满晶莹的泪水,马上就要掉下来。
“是我,丹俐。”问话的人眼泪还没掉下来,可答话人的眼泪已夺框而出。
“十三年了,你好吗?”边问边从坤包中掏出手帕,轻轻地在双眼上擦了擦,
擦完递给他。
齐宇擦掉眼泪,望着她回答:“很好,你呢?”
沈丹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两人站着静静地凝望了一会儿,互相重新
熟悉着彼此。
有几个同学本想过来打个招呼,见此情景又识趣地躲开来,因为他们的恋爱
史同学们都知道。
接下来几天的活动丰富多彩,走到那都是一片欢声笑语。可再好的宴席也有
一散,校庆活动已结来,校友们又要各奔东西。女同学的拿手好戏又来了:哭鼻
子抹眼泪,难舍难分。
齐宇和沈丹俐这两天基本上凑在一起,有空就互相聊起各自的经历,但都隐
瞒了实情。齐宇以为沈丹俐过的非常好,沈丹俐也不知齐宇已离婚的事。而有关
他俩过去的恋情在话语中小心避开,谁也不愿轻意触碰。有时有的同学开他俩过
去的玩笑,两人也是顾左右而言他,敷洐过去。但两人在各种场合下,不由自主
互相灼灼对视的目光暴露了他们内心的秘密。
沈丹俐自从父母强迫她和齐宇分手后,就给她介绍了一个省内有权势家的公
子,她当时正是心灰意冷的时侯,也就无所谓了,听凭父母的安排很快就结了婚。
在别人的眼里沈丹俐幸福极了,毕业一分配就到了别人想进也进不去的好单位,
工资高待遇好,又安排了一个轻闲的差事,想上班去绕一遭,不想上班不用打招
呼就可不上,每日锦衣玉食,家中有保姆侍候着,这不是天堂吗?
这场婚姻确实给丹俐家带来很多利益,丹俐的家人都沾了光,可谁想过她的
痛苦呢?
沈丹俐原想念完大学,凭着自己学到的知识和才干到社会中这广阔的天地好
好施展一番,可如今学无所用,每日无所事事,逛街、购物、美容、打牌成了她
的职业。如今的丹俐又多了几项活动:开车兜风,健身会友,让谁看都是潇洒极
了。
刚结婚时他们都不想要孩子,嫌累赘。过了几年丈夫想要孩子了,可他每次
回来都带着酒气,有时还带有浓烈的脂粉味,让沈丹俐伤心地不愿为她生孩子。
特别是有一次为此吵起来,丈夫竟然道:“你愿生不生,有人抢着给我生。”撩
下话摔门就走了,这更让沈丹俐彻底失望,打定主意不要孩子了。后来他们仅仅
在表面上维持着夫妻关系,在自家如同陌路,像现在丈夫更少回家了。
见到齐宇,沈丹俐自然回想起他们大学时代甜蜜的恋情。最初对齐宇的印象
只是这小伙子挺帅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越来越多的接触,她被齐宇对很多问题
的独到见解所折服,一直发展到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可残酷的现实打碎了他们
美好的未来,丹俐是省城人,留在省城理所当然,而齐宇没有关系被分配回县城,
因此丹俐家人竭力反对他们恋爱,棒打鸳鸯散。虽然丹俐曾和家里人为此弄翻了
天,坚持要和齐宇好,并专程到齐宇的家找过齐宇,但齐宇却毁了他们的盟誓,
躲着没有见她,她伤心地离开了齐宇的家乡,服从了父母的安排。她曾经发誓再
也不见齐宇,永远不原谅他!
十三年过去了,曾经的伤痛似乎早已抚平,她早已原谅了齐宇,她心中也知
道齐宇是为她好才和她分手的,也许当时的齐宇更痛苦。因此这次校庆她非常盼
望见到齐宇,想看看他现在怎样了。有时又怕他不会来参加这次校庆,心里很恍
惚,直到见到他,心中一激动眼泪就差点出来。
沈丹俐和齐宇这两天虽然常在一起,可总感到意犹未尽,丹俐邀齐宇多呆几
天,陪他好好转转省城。齐宇欣然答应,也想散散心,放松放松自己,把前一段
的晦气彻底甩掉。
沈丹俐听了齐宇爽快地答应多留几天,高兴地说:“太好了,你这几天的一
切消费我都包了。”
齐宇既高兴又不好意思道:“我身上带得钱也够。”
“省省吧,工薪族。”沈丹俐娇嗔道。
沈丹俐又道:“我现在就去给你联系住的地方,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和同学
们道道别,然后等我的电话。”
齐宇按照沈丹俐在手机中的指引,出校门不远就见到她在一辆红色轿车旁向
他招手,穿着一套浅黄色套裙,与车子配在一起相得益彰、赏心悦目。
沈丹俐给齐宇打开车门,自己也上了车。车稳稳地驶出,两边的建筑逐渐快
速地向后倒去。齐宇从炎热的外面进了开有空调的车内,感到从头舒服到脚底板,
惬意地四处张望,和丹俐感叹道:“省城变化太快了,来一次一个样。”
“你常来吗?”
“不常来,两年也来不了一次,都是公差办完就走。”
沈丹俐扭头向他笑着道:“这次好好看看吧,现在省城好玩的地方多了。”
很快就到了一个外表很华丽、很雄伟的大厦,进了凉爽宽敞、到处是铮光瓦
亮的接待大厅,沈丹俐向齐宇要了身份证,递给了接待员说:“刘总打了电话没
有?我们和刘总订好了房间。”
“您是沈丹俐女士吧?”服务员得到沈丹俐认可后马上又道:“刘总给您已
安排好了,请您稍等。”
很快办理了登记手续,一个服务生领两人乘电梯上了十二层,领进一个豪华
的套间。
服务生走后,齐宇不习惯地站在厚厚的地毯上,一边环顾着整个房间,一边
对沈丹俐说:“丹俐,太豪华了吧,这得多少钱一晚。”
“你就放心吧,这里的老总是我一个姐妹的老公,已经说好了,完全免费,
住几天都行。”沈丹俐笑盈盈安慰齐宇。
沈丹俐带着齐宇将整个房间转了一圈:外间有宽大的沙发,豪华的办公桌柜
;里间有一张装饰舒雅的大床,大屏幕电视;里间套了卫生间,卫生间宽大洁净,
有大理石台面的大面盆,宽大的抽水坐便马桶,还有一个很大的浴缸。浴缸上装
有好几个镀金水阀,浴缸里边和底部也有镀金喷嘴。齐宇想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
有冲浪按摩功能的那一种吧。
齐宇感慨地说:“太豪华了,我只有在电视里见过。”
“这还不算太豪华的房间,比这更好的房间我也没好意思张嘴。”
齐宇放好包,两人到外间的沙发上面对面坐了下来。
沈丹俐望着齐宇道:“今天的任务是好好吃顿晚饭,然后你就好好地洗个澡
休息一晚。这两天大家上都几乎没睡,休息好明天再出去。”
“行,一切听你的。”
“又是这句‘一切听你的’,过去你就常说,可到最后你也没有听我的。”
沈丹俐幽怨的眼神瞥了齐宇一眼。
这是他俩这两天第一次涉及过往的话,齐宇听了垂下了头,不敢直视沈丹俐
的幽怨。
沈丹俐生起来怜惜之心,柔柔地说:“走吧,下去吃饭吧。”
两人进了一个包间,服务员递过两个菜谱,齐宇对沈丹俐说:“你点吧,一
切听你的。”说完,齐宇后悔又说了这句忌语。
这次沈丹俐并未怪怨,反而向齐宇伸了一下脖子笑嘻嘻地说:“行,一切听
我的。”
齐宇见了沈丹俐动人的神态,高兴地补充道:“少要一点,别浪费。”
“哼!一切听我的你还管。”沈丹俐向齐宇瞪了一个怒目。
点完菜,沈丹俐问齐宇:“喝点啥酒呢?”
“你开车不能喝,再说这几天也没少喝,要瓶啤酒就行了。”
“不!我也要喝。回去打车就行了,来瓶干红吧?”沈丹俐露出了小女儿态。
酒菜上来以后,两人举杯互相祝福家庭幸福之类的祝语,可喝下肚里的一股
苦涩只有两人自己明白。
几杯下去,沈丹俐的脸上已抹满酡红,眼晴水汪汪地看着齐宇说:“你妻子
对你一定非常好吧?”
一句话问的齐宇愁绪上涌,看着丹俐喝酒后鲜艳欲滴的娇容,齐宇强忍悲苦
道:“还可以,你丈夫对你肯定百依百顺吧?”
沈丹俐用鼻音“呲”了一声:“我哪有丈夫,不过有个名。行了行了,咱们
今天不谈这些,说点其他的。”
齐宇听的一惊,见她不愿谈,也就把话题转移到这次校庆的一些趣闻佚事,
和同学们见面的热闹情景上。有时说到一些好笑的事,沈丹俐笑得都快要爬桌子
底了,齐宇也被丹俐感染的非常开心,结果是两瓶干红遭了殃,被喝了个底朝天。
饭后,齐宇本要送出沈丹俐,可她说今天喝的多了,上去喝杯冰水再走,迟
点也没关系。
回房间的路上,沈丹俐一直偎靠在齐宇身上,齐宇有些不自在,半抚着她到
了房间。
一进房间,沈丹俐踢掉高跟凉鞋,赤脚拉着齐宇到冰箱前,打开冰箱取出冰
块,一人倒了一杯冰水,她就一屁股坐到了宽大的沙发上,喝了一口说道:“太
痛快了,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
齐宇不知她是说喝酒痛快还是喝水痛快,坐下问了一句:“喝酒还是喝水?”
“都痛快。哎,齐宇,我今天不走了。”
一句话把齐宇吓得喝水差点呛住,瞪眼看着她,想读出是什么意思来。
“喂!看啥?你甭想歪了,你睡床我睡沙发。我现在是一下也不想动了。”
说完就斜靠到沙发上,两腿屈并着放上沙发,露出舒服慵懒的姿态。由于姿势的
缘故,她的套裙上装敞的很开,上边无肩小背心露出大半,饱满丰腴的胸部诱人
地展示着;下边一截白嫩腰腹和凹圆肚脐完全亮在齐宇面前。
可他现在哪顾得上大饱眼福,心中忐忑地问:“校庆已经结束了,不回家能
行吗?”
沈丹俐深深地看了齐宇一眼,很随便地说:“你别管了,没事,你去洗澡吧。”
齐宇心不在焉简单地洗完,重新穿戴好出去时,见她已在沙发上睡着了。心
想:这几天确实太熬了,两人又喝了那么多酒,丹俐虽比自己少喝了点,可作为
女人也可以啦。
空调屋挺凉,齐宇找了点盖的东西给她身上盖好,一边盖一边看着沈丹俐熟
睡的脸庞:这脸庞曾是自己多么熟悉的地方,每一点肌肤都曾印过自己的唇印。
看着想着,那消魂蚀骨的滋味好像又回来了,他的眼眼在丹俐的身上流连了几次,
每一处都让他心动,最后终于下决心到了床上。
半夜,沈丹俐被尿急憋醒了,口也很干,她先喝了一气水,后慌急地冲到卫
生间。一阵痛快淋漓过后,看到浴缸想起这两天厮混得连澡也没顾上洗。她把门
反锁,放好水泡进热水中,打开冲浪喷头,水中强劲的水流冲激着她的娇躯,想
到外面睡的齐宇,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水流冲的她一会很舒服,一会又觉的
很难受。洗完,她一手拿着衣服,一手捂住浴巾走出浴室,脚步不由向床边挪去。
到了跟前,沈丹莉惊住了:齐宇居然小裤褪下一半,那擎天一柱高高昂起头
来,矗立在她面前,万万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场景,她凝视着这情景,身好顿时
像点着一把火,熊熊燃烧起来,两颊更是烧的发烫。
从来没有见过男人在熟睡时的勃起,她既新奇又兴奋。想定定神,可却想起
当初他俩拥吻时,他的坚硬隔着衣裤顶着她,那种美妙的感觉和想看看摸摸的念
头又回来了。
现在近在眼前,齐宇又在熟睡的状态下,天赐良机,她壮胆俯身仔佃看着,
越看越觉可爱,心中有种难以抑制的冲动,迫使她的头更低了,不由自主地轻触
一下。嘿!那骄傲受刺激动了一下,把她吓了一跳!她看看齐宇仍睡的很香,回
味一下刚才非常妙的感觉,这次不由得微张香唇……,太有意思了。
她已忘乎一切,红唇又张……,这绵光、火热刺激的她身体要爆炸似的,微
微颤抖起来,浴衣早已滑落地下……
早就存在背判和报复的念头,因没有遇到令她倾心和合适的对象从未如愿,
而今重遇她曾经的最爱,至今仍魂牵梦绕的初恋,她还凭什么有半点犹豫……
齐宇好像正和任燕燕在床上戏耍,任燕燕不停地去挑逗他,他兴奋着。忽然,
他好象任燕燕的面孔一下子变成了沈丹俐,他又奇怪又害羞,从未在沈丹俐面前
赤身露体过,他羞愧地想跑,可身体不知被啥压上,怎也动不了……。
齐宇睁开眼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沈丹俐全身赤裸地压在他的身上,同
时也感觉到了……,不是在做梦嘛?难到还在梦里吗?
沈丹俐见齐宇张开了双眼,露出惊疑的神色,未等他说话,就满脸羞涩地用
嘴堵在了他的嘴上。
他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已感觉到这是真的,绝不是做梦!沈丹俐的嘴
压到了他的嘴上,他上下一齐享受着。但这种姿势让他觉得有劲使不出来,他一
翻身将丹俐翻在身下,一边爽快地使着力,一边想问:“丹俐,这……”
没等他问出来,沈丹俐娇媚地说:“别问,好好爱我,用劲爱我吧。”
……
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结束后,两人拥搂在一起,不停地喘息着,被汗水浸泡
着。稍息,两人拉着手进了浴室坐进浴缸。温热的水从四处冒射出来,冲激着两
人疲乏的肉体,爽快极了。面对面相拥在一起,齐宇爱恋地抚摸着丹俐后背滑嫩
的凝脂,同时享受着她饱满的双乳在自己胸怀中舒服地挤磨。
水满后,关掉放水阀,两人并排躺在宽大的浴缸中,沈丹俐枕在齐宇的臂弯
上,在翻滚的水流冲激和按摩中,一边揉耍着齐宇已变的温顺听话的小家伙,一
边讲叙着刚才的经过。当然她自己羞人的事没说,反倒夸张了齐宇的状况,把自
己形容成救火英雄,搞得齐宇脸红一阵白一阵,对自己的丑态很感羞愧。
齐宇揉捏着丹俐的两枚蓓蕾,嘴里吞吞吐吐地道:“丹俐,这事以后怎办?”
沈丹俐揪了一下齐宇的鼻子笑着道:“你白得了便宜,还想咋办?过了这几
天,回去还好好跟你妻子过,权当是一场飞来的艳遇吧。”
齐宇着急道:“不是说我,我是怕对你有影响。”
沈丹俐听了这话,神情凝重起来,说道:“怕对我有影响?我和你说实话吧,
我的婚姻早就成个空壳了。”接着她把她的情况都向齐宇作了吐露。
齐宇怜惜地紧搂着沈丹俐说:“我这几天一直以为你过的很好,很幸福,还
感觉当初坚决和你分手分对了,我太对不起你了!”
一提此事,沈丹俐气就不打一处来,在齐宇的胸上狠掐道:“好狠心的你,
让我空等三天,躲着不见我。”
齐宇一边装着很疼求饶的样子,一边决定事到如今把一切都说了:“丹俐,
你知道不知道你父母单独找过我?”
“不知道呀,有这回事?”沈丹俐听了有些诧异,用小肘撑在齐宇的胸上撑
起上身,瞪大眼晴着着齐宇。
丹俐撑起上身后,两个小巧的乳头在他身上若即若离,带来的麻痒感觉,他
忍受着干扰讲:“咱们分配方案下来的第三天吧,你父母俏俏把我约出来,说是
请我吃顿饭。开始对我很客气,还感谢我关心照顾你呢。”
沈丹俐插话道:“噢,那几天我父母知道你没有留在省城,坚决反对我和你
继续交往,我正和他们冷战呢。”
齐宇又道:“后来他们就直接提出反对我们的事。反对的理由是说你留在省
城才有前途,从小在大城市呆惯了,肯定不习惯小县城的生活;说我既然爱你,
就应该为你着想。我当时仔细想后,觉得你父母的想法是对的,我家乡是个穷山
区,你跟去了肯定会受苦的,就下狠心决定不再见你。”
沈丹俐惊诧道:“原来这样,唉!该咋说我父母呢?我后来猜测你不见我肯
定有缘故,可不知道有这档子事,错怪你了。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恨你,心里想
着只要见了你就把你的耳朵咬下来。”
齐宇侧过头,把耳朵伸给沈丹俐道:“现在给你咬下算了。”
“好,你以为我不敢咬。”丹俐说完一口把齐宇的耳朵咬住,上下牙轻轻地
咬着,直到齐宇告饶。
她深情地说道:“齐宇,我已就这样了,你有孩子,要好好过,不要辜负你
的夫人。”
“夫人?”齐宇讶然反问一句,便道:“丹俐,我也和你说实话吧,我离婚
快一个月了。”
“啊!骗人的吧?”这下把沈丹俐惊讶猛地坐了起来,两只饱满的乳房也随
着身体抖动几下,水珠四溅。
等到听完齐宇的叙述,她流着泪把他的头拥在胸怀中,泣骂道:“坏女人!
死女人!竟然能恨心地丢下孩子,太坏了!我一直还以为你过的比我好,哎!我
们真是一对同命鸳鸯。”
回到床上,两人已完全敞开心肺,紧紧相拥,互相呧添着受伤的伤口,倾诉
着绵绵不绝的爱意。
从后半夜醒来,只顾着爱、恨、怨了,等到肚子“咕咕”作响时才知道已是
中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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