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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覆花之夜(父女/禁忌)》 18[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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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17 01:48:56 |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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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是非

旋明呆滯地盯著手機僵坐了很久,有什麼念頭從腦中一掠而過,直到豆大的淚水濡濕了眼眶,啪地滴落在屏幕上,她才忽地打了個冷顫,然後打給了鐘執,嘴唇翕動數次才發出聲,嗓音也不受控制地顫抖:“爸爸……你快回來……我,我……”

突然間她就說不出話了,只能死死摀住嘴,睜著眼任淚水肆意砸落,心跳也快得失序。

鐘執被她的狀態弄得措手不及,打心底冒出一股寒意,他放平聲線,穩住語氣:“你在家待好,我馬上就回來。”

然後旋明捏著手機的手突然就被抽光了力氣,一不留神手機就順勢滑落在地板上,她只覺全身都在發抖,忍不住屈膝圈緊自己,然後深深埋住頭。另一頭的鐘執被電話裡突如其來“砰”的一聲巨響震得耳膜發疼,然後就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音了。

等他心神不寧地匆匆趕回家,看見旋明還完好無損地在沙發上,原本因擔憂而緊蹙的眉心才緩緩鬆開,但是看她安安靜靜環著自己的樣子,心猛地一跳,緊張的氣氛又漸漸凝固起來。

“旋旋,怎麼了。”他挨著旋明坐下,語氣溫和得彷彿被水浸潤。

旋明聞聲這才失神地抬頭,望向他時,眼底的懼怕毫無遮掩地暴露在鐘執眼前。

鐘執知道,這麼多天她一直在堅強地忍耐著,他見過她大哭,但再悲傷的淚水都不及此時她蒼白無助的臉色令人心碎,他內心深處某個角落,有什麼正無聲地,迅速地,慘烈地,節節崩塌。

鐘執剛撿起她的手機,旋明就抓住他拿著手機的手,自己伸出手指解鎖,調出她之前看到的那一條微博,然後手又默默地縮回去,至始至終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鐘執在看到那條消息和底下辱罵的評論後,漆黑的眸子瞬間像冰凌一樣冷冽幽深,緊抿的唇線條銳利,周身驟然而起的凌厲氣質讓一旁的旋明都有些害怕。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他。

“你以後把手機放我這吧,後面的事我來處理。”鐘執說話時語氣一反常態地冷靜堅毅,眼神專注而冰冷,攥著她手機的指骨青白。

旋明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上網又看到這些,她搖了搖頭,淚水早已乾涸,但眼眶仍然發澀,說話也帶著顫音:“我不看就是,你拿走了,我就沒辦法給你打電話了。”

鐘執剛想反駁,她就身子一歪地紮進他懷中,揪著他胸口的衣服,憋氣一般壓抑又小聲地抽泣著,肩膀上下抖動,哭聲不大,每一聲卻都想在透支她支離破碎的靈魂一樣,沉重與悲戚浸透了全身。

“爸爸……我們這樣,是不是真的做錯了?”良久,她哆哆嗦嗦地問。

鐘執只覺喉嚨突然發緊,一剎那的死寂,他竟然想不出任何能讓她滿意的答复。

錯了嗎?

他也問過自己無數次這個問題。

鐘執並不是特別清楚旋明迷戀他到近乎偏執的具體原因,但他卻很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落入她甜蜜的陷阱,明知不對,還越發地欲罷不能。

真正的主動權其實一直都在鐘執的手上,只要從一開始他就認清現實,嚴厲拒絕她的追求,對她任何的示好和誘惑都絕不心軟,也不會釀成今天的局面了。

時至今日,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

“旋旋,你甘心嗎?”忽而,鐘執撥開旋明凌亂的頭髮抬起她的臉看著她。

旋明不解,似乎還沒從剛剛的情緒抽出身,濕潤的黑眸怔愣地看著他,沒料到鐘執會這樣問。

他認真的墨瞳中隱隱有光,聲線平穩卻有力:“旋旋你記好,這件事上,只要你沒去做傷害別人或者違法犯罪的事,你就沒有任何錯。”

旋明窩在他懷中的姿勢時間太長,連後頸都有些發麻,鐘執看出她的不適,一邊攬著她的腰重新扶起她坐好,一邊說:“有些事情,和人心一樣,並不是用法律和道德就能揣度和衡量的。”

他的聲音中窺不出任何情緒,繼續道:“你不要在意網上那些人的評價,他們的價值觀或許不能容忍我們之間的關係,但是每個人的三觀都是主觀題,不是是非題。對錯對你來說,沒有意義。”

“那些罵你的人,僅僅是基於自己不完整的經歷,就肆意批判他人的人生,用對錯來全盤否定你,這之間的邏輯就是錯的。”

鐘執的手輕拍著她的背,刻意放緩的聲線蠱惑著旋明不安的情緒:“他們都以為自己才是對的,其實最後我們會怎麼樣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們也只敢用文字攻擊你,極力排除異己。像這群邏輯不暢還自我膨脹的人……”

說到這,鐘執突然頓住,眼角盡是輕蔑,然後冷笑道:“不過是網絡上廉價的精神鴉片,活得局促又庸俗,就是人群中的一個笑話。”

旋明眨了眨眼,似懂非懂,他好像有點生氣了。

他是在給她講道理,還是在委婉地幫她罵那些人?

鐘執放在她腰上的手也不知不覺地收緊,等她身體不再那麼僵硬,他扶著她的頸窩往懷中攏,安撫她的聲音像是難以逃離的誘哄,卻又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當輿論倒向一邊的時候,說明這個事件本身就是有偏差的,因為那些人根本就不了解你,而過度的正義感也會成為暴力。”

旋明笨拙而迷茫地望著他,鐘執收回目光,盯著她時微沉的眸色又融進了寒意,然後一字一句道:“所以,他們才是傷害你的人。”

對著旋明,鐘執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唇,聲線又放溫和:“記清楚了嗎?不准亂想。”他的指腹摩挲著旋明的臉,唇角也漾起一抹淺笑,只是笑容中卻始終凝著一股冷意。

旋明還沒回過神,感覺思路已經被鐘執帶偏,但又找不出他的漏洞。只是不安與害怕倒是褪去了不少,她抬手碰了碰還殘留著他指尖依稀溫度的臉頰,然後,悶悶地埋下頭,許久又點了點頭。

鐘執懸在半空的心似乎終於有了著落,但心中又泛起微不可察的苦澀——她還真是好哄,如果真的有他說的這麼簡單的話,當初他還會和她僵持那麼久嗎?

“起來,去洗洗臉。”鐘執拉起她往裡走。

旋明哭過,所以臉上又鹹又黏。到了洗台前,鐘執挽起袖子,放溫水浸濕毛巾,擰乾時問她:“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見她淒淒慘慘地站了半天沒有一點要動手的樣子,鐘執就默認是他幫她洗了。

洗到一半,旋明又頭一扭躲開毛巾,然後抱著他遒勁的腰,把臉靠上溫厚的胸膛。鐘執無奈地放下毛巾,正低頭打算問怎麼回事的時候,她一踮腳,頭剛好磕到他的下巴,鐘執吃痛,她頭髮帶起的清香還縈繞在他的鼻尖,下一瞬間唇就觸到了一片美妙的馨軟。

旋明又拽著他往屋裡走去,拉到床邊撲倒他。鐘執回應著旋明,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事過多,他現在一點做的慾望都沒有。

比平時更加敏感的旋明感覺到了鐘執不怎麼高昂的興致,她跨在他身上,然後前傾俯身凝著他,幽幽地說出了隔了很久才開口的第一句話:“爸爸,你不想發洩一下嗎?”

心像是被刺蟄了一下,又癢又痛的情緒被勾出,鐘執直視著她明滅不定的雙瞳時胸口有些發熱。

旋明挑逗一般撫過他的耳垂,眉頭,鼻樑,一邊低頭用舌尖抵開他的唇遊入其中,一邊含含糊糊說:“你不是說,我們明明沒做任何對不起那些人的事嗎,可是他們卻……”

她支起頭,睫毛開始不受控制地打顫,臉龐柔和的線條背著光,勾勒出一副陰暗隱晦的油畫。

第五十三章囚徒(H)

旋明又親了親他的唇,像舔奶的貓兒一樣,剛伸出粉色的舌尖就被鐘執銜住了。纏綿了一會,旋明略微離開他,嘴角漸漸抿成一個詭異的弧度,不自覺地扣緊床單,連空氣也凝滯住,因恐懼和渴望而聚起了令人心驚肉跳的寒意,只是這份冷冽在攀到頂峰的一瞬間蕩然無存。

她的視線從鐘執的唇向上投,然後意料之中落入了他漆黑幽深的瞳孔中。

鐘執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極力掩飾著眼底翻湧的情緒:“我……晚點再陪你好不好。”

現在當務之急,可不是享受歡愛。

他想說什麼,但是在旋明的注視下,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開始細小的火苗一樣在體內蔓延。

“不好。”旋明看著鐘執眼中若有若無的情意,勾唇帶著寂寥又倔強的笑意。

火勢猛地席捲而來,點燃了身體每一處最深沉的慾望。鐘執扣住了旋明的後腦勺堵住她即將要脫口而出的詞,然後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全身的血流彷彿被她芬芳的氣息激醒,開始和慾望一樣奔騰湧動。

*****

外界的作用力總會讓旋明享受到格外美妙的情事,酒精也好,輿論也好,反正這一刻他們是真真正正地屬於並享受彼此的。

其實他們彼此心底都很清楚,任何安撫人心的話語都不過是在自欺欺人和掩耳盜鈴。只有放縱沉淪在渾濁不堪的肉慾中,才能宣洩痛苦和被壓抑的愛戀,

滿身戾氣的她,在床上卻又滿眼溫柔,再骯髒的她,在鐘執眼裡都是他人不可褻瀆的。

旋明雙手被反剪在背後,鐘執又用群青色的領帶緊緊綁住。她趴在床上,纖細的腿彎折,屁股翹起淫蕩的曲線,單薄的肩胛骨脆弱如蝶翼。她身上每一寸光滑細膩的肌膚都被鐘執吸過舔過,連微微濡濕都後背也泛起艷麗的光。

她雙手被鐘執牢牢鎖住,雙腿從後面被撐開,露出了淌著黏膩汁液的穴口,很屈辱的姿勢,下巴抵在床上也有點疼,像是被他壓制住的犯人,不過沒有關係,她願意做他身下的囚徒和禁臠,可能對著鐘執,她天生就有受虐傾向。

而往往這種時候鐘執就不容易控制住自己,再加上剛剛那些不堪入目的咒罵,心底莫名的狂躁讓他異常惱怒,而旋明越是配合,越會激起他心底的獸性,然後就口不擇言,用語言凌虐對方。

赤身裸體的旋明被鐘執地摁在床上,一把細腰像是快要被折斷一樣,嬌柔得不行,下身暴露翕動的穴口卻依舊放蕩不堪。

這樣的飢渴風騷的她,讓鐘執心底翻騰起一股極強極熱烈的感受,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對她說:“賤人。”

鐘執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罵誰。

旋明聽後也沒覺得什麼不妥,同樣的詞,被他說出來,也和外面那些人很不一樣。

感性與理性的相互克制,混雜著侵略性和凌辱的極端愛意,纏綿悱惻,卻又劍拔弩張,一句賤人,經他的口,也能讓她酥到腿軟。

旋明只是不自覺地輕笑了一下,就被鐘執從身後揪住了半長的頭髮。

“疼嗎。”他問。

她被迫仰起下巴,明明不是很疼,開口卻成了:“有點。”

“你知不知道,我很早之前就想這樣操你了。”鐘執貼著她的耳朵對自己的慾望直言不諱,磨砂質感的低沉聲線,含蓄又露骨。

旋明舔了舔唇,斜斜睨了一眼依舊全身上下穿戴整齊的鐘執,笑得像個貪婪索取的小孩。

“跪好。”鐘執碰了碰她的膝蓋。

頭髮被鬆開,她聽到了衣衫布料摩擦,拉鍊拉開,金屬扣碰撞,以及包裝袋撕扯的聲音,然後一根堅挺熾熱的肉棒貼著她的腿心來回摩擦了幾下,龜頭就從後擠進了那空虛不已的花徑。

濕漉漉的穴道裹得他舒爽到極致,鐘執又揪起她的黑髮,另一手抓著她的彈性十足的大奶盡情搓揉。旋明的頭和手幾乎都沒辦法動彈,但上半身疼痛還不及下身十分之一的快感。

“嗯……啊呃……”她嬌吟出聲,連續不斷的抽插,讓她的腰和臀也躁動起來,像波浪般起伏扭動著。

雪白的胸脯被他的手指掐出一道道曖昧的紅痕,旋明不自覺地叫著他:“鐘執……”

只是名字還沒完整的念出口,那堅硬腫脹的棒身就狠厲地往裡頂,頭髮又被猛地一扯,她一顫,連忙改口:“爸爸……”

鐘執握住她一側的腳踝往兩邊敞得更開,然後挺身而入,在她狹窄的甬道裡橫衝直撞,一次次翻出穴口的粉紅嫩肉。

鐘執不愛在床上聽她情意綿綿地叫他的名字,相反,非要聽她大聲叫他爸爸或者鍾老師,他從骨子裡追求一種屈辱扭曲的快慰,以前害怕的東西,現在已經在他腳下碎成渣。他自然是愛旋明的,但他也很享受她為他傷感,為他哭,為他顫抖的模樣。

本性一旦暴露,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

“爸爸……輕……輕點。”旋明被他操弄得全身發軟使不上力。

只是她這樣說,鐘執卻越發凶狠地抖腰頂撞,肉棒幾乎撐破那柔軟的嫩壁。

只是儘管軀體熾熱交纏,冷意仍是到了骨子裡。

“爽嗎。”倒錯的快感讓他興奮得有些忘乎所以,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旋明身體劇烈顫抖著,他的聲音卻一直在她耳邊回放停不下來,熟悉的,濃烈的,縱慾的。

陰莖一遍遍在她體內的刮擦,快感擊碎她的思考能力,像在腦海中搖晃一盞水晶燈,凌亂地閃著光,旋明失去意識般嗯哼了幾聲。

直到他最後挺腰射了出來,他才徹底鬆開她,解開領帶,旋明聞到一股濃郁的精液味後,鐘執又拎著她翻了個身,捏著她的下頜和她接吻。

他這才看到,她雪白光潔的身子被他弄出好幾處紅痕,吸的咬的掐的勒的,像開在身上的朵朵旖旎紅梅。

他簡單攏了一下衣服起身坐好,然後找出她的外套給她搭在身上:“要么穿好衣服,要么躺下蓋好,別著涼了。”

一場歡愛和發洩後之後,兩人明顯輕鬆了不少。但是短暫的逃避並不能解決任何現實問題,現在還不到晚飯的時間。

他還有要事要做。

第五十四章風暴

自從上一次輔導員幫忙聯繫上楊念後,她才從各種拼湊一般,斷斷續續的事實得知事情的完整樣貌,楊念從沒想過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心驚膽戰地刪去了自己發的所有的文字,匆匆向被牽扯進來的旋明道了歉,彷彿像是要急切地從這場鬧劇中脫身。

因楊念而起的一場風暴,真正的罪魁禍首卻是躲在屏幕後的每一個人,事到如今,已經不是楊念的個人問題了。

旋明請假的時間被迫從兩天變成一周,再從一周變成一個月,不知道今後還要休假到什麼時候。

旋明的各種社交賬號輕而易舉就被洩露,紛紛開始淪陷,加好友的,私信的,評論的,四處充斥著各種骯髒的謾罵。吃瓜群眾們一副為民除害的樣子,好像她才是這個社會最不堪的毒瘤和敗類一樣。

那些人理所當然地出來指責她的一切,旋明也想要刻意麻木地置若罔聞,可是那些不堪入目的辱罵總是避之不及,不斷地在腦海裡敲打回放,賤人,婊子,盪貨,去死吧……

鐘執告誡過她多次不要去看,但她仍心虛又害怕地搜索著有關自己的信息,發現最開始看到的那條有關她和白初薏的微博已經不知不覺刪掉了,但是事情的浪潮遠沒有結束,也並不意味著網友們就原諒了她。神通廣大網友們甚至又扒出了旋明和鍾執的個人信息。

只有七天記憶的網友,如發現新奇大陸一樣,對翻出了事件背後那位真正意義上的男主角而感到異常興奮,再一次將所有攻擊的火力對準了旋明和鍾執,對準了被牽扯進整件事中,真正最無辜的兩個人。

楊念和白初薏似乎已經從他們的世界淡忘消失了一樣。

感官的本能的原始的情緒又肆意傳染。誇大其詞,言之鑿鑿,網民們瘋狂的想像力開始讓真相最大程度地背離它原本的面貌——什麼禽獸父親強暴女兒,或是兩人合起來害死她的“母親”……

不能夠被大眾原諒的不是犯過錯的人。原本就是群居動物的人類,真正排斥且畏懼的,是人群中的異類,是無法掌控的病變。

他們用道德淨化這種懦弱又殘忍的方式,慢慢地,不知道殺死了多少面對流言沒有反抗能力的犧牲者。

她的一腔孤勇,她的年少輕狂,她的奮不顧身,所有的浪漫幻想,在現實的打壓面前,都卑微愚昧得令人發笑。

旋明目睹了網友們的注意力從她和白初薏轉移到她和鍾執身上的全過程,只是網絡上有關他們的事停留了不到三個小時,再一次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漸漸銷聲匿跡,像是被人刻意抹去痕跡一般。然而由於被洩露的個人信息,當旋明又開始收到第一條侮辱她的手機短信後,她才知道,她根本就躲不過這場風暴。

然後是第二條,第三條……

每天,每天全都是各地的陌生號碼發的各種短信,完全屏蔽不過來。

“你的逼操起來很定很爽。”

“你m嗎?”

“美女,想約你。”

“你這種人為什麼還要活在世上?”

“小妹妹,你爸都能玩,有沒有興趣讓哥哥也舔一下啊?”

“和你爸乾了那麼多次,嘖,逼肯定都鬆了吧。”

……

……

她錯了,她很賤,她該死。

這樣的消息已經多到讓旋明麻木了,那些發短信的人也無所不用其極,想盡了辦法侮辱這個他們根本不了解的人,現在就差上門拿刀子對著她了。

旋明也開始一整夜一整夜地睡不著,嚴重的失眠讓她像是被擱淺在岸邊拼命呼吸的小魚,夜裡一點一點地數著瀕臨死亡的倒計時。

她不忍心打擾鐘執,就躺在床上睜大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天花板,思考著至今為止所經歷的一切。

鐘執外貌出眾,潔身自好,成熟溫和,謙遜善良,他身上既有讀書人的感性儒雅,又有工科生的理性果斷,先不說能不能愛,這樣的男人,難道不值得愛嗎?

規矩是用來束縛罪惡的。她沒有母親,沒有兄弟姐妹,甚至沒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如果不產生畸形後代,不擾亂社會秩序,如果他們只是觸碰到道德和規章的灰色邊緣,卻沒有越出雷池以至於違法犯罪,為什麼還要承受這些譴責和懲罰?

旋明從來不覺得自己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相反,鐘執這樣的人值得她付出所有去愛。她對鍾執的喜歡,始於人品,敬於才華,合於性格,久於善良,最終才是陷於顏值,絕不僅僅是因為他對她好這麼簡單。

她眾目睽睽之下打了楊念是事實。

可是自己也是受害者。

所以旋明不懂,為什麼網絡上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暴民也要這樣傷害她,肆意中傷和侮辱她,好像她成了落入陰溝的骯髒野狗,被釘在地上,可以隨意地遭人唾棄和踩踏。

她和鍾執,明知不能相愛而相愛,而那些躲在屏幕後面大放厥詞的蛆蟲們,他們敢嗎?

不僅如此,鐘執白天在外忙的時候,旋明還頻繁地接到各種騷擾電話,辱罵的,找她約炮的,猥瑣的,嚴肅的,難得有好心勸她的,關心的……總之各式各樣的電話都有,到後來,她索性屏蔽所有陌生電話,只有鐘執一個人能打進來。

連續幾天因為晚上失眠,白天她就異常狂躁,看書的時候,寫著寫著就杵著筆尖奮力地亂塗亂畫,把紙都劃破,再把本子也撕了。然後開始發了瘋一樣地砸東西,在鐘執回家之前又把現場的殘骸收拾好。

有時又會極度不安,像一隻處在精神崩潰邊緣的狂犬,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她心驚肉跳。鐘執做飯的時候,她就在站一旁,陰沉地盯著他握在手中的菜刀,如鏡般的刀身冷氣森森,刀尖似有流動的寒光,手起刀落,一聲一下,削成片,切成條,刀俎下的魚肉下場也不過如此。

直到氣氛有些詭異,鐘執才一頓,然後放下刀洗淨手,拉著她到客廳坐下。

她有心事。

客廳的燈光半明半昧,他與旋明對視了好一會,也不見她有任何反應,只是呆滯木然,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把手機給我。”鐘執命令道。

聽到這句話後旋明才終於有些反應,只是仍一動不動。鐘執嘆了口氣,去她屋子裡找出了正在充電的手機。

他回到客廳坐下,抬眼看了一眼旋明,用眼神詢問著她,得到她不算情願的默認後,鐘執就自己解鎖。

他很早之前就知道解鎖密碼了,是他自己的生日。

屏幕下方未讀短信的數目讓鐘執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點開後,他冷靜地瀏覽完所有短信,文字像被碾碎的玻璃渣一樣,淬著尖尖的冰凌,一點點剜著他的心,他知道旋明最近失眠是怎麼回事了。

然後鐘執關機,一邊開始拆卸電話卡,一邊用不容抗拒的語氣對旋明說:“卡放我這,明天我重新給你辦一張。”

拆完又裝好後,他拍了拍她的頭:“跟你說多少次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第一時間跟我說。”

其實旋明並不是不想告訴鐘執,而是不忍心他再次因為她的事擔憂。但是事實上,從小到大她被鐘執呵護得太好了,不得不承認自己的一無是處和無能為力。

重新辦了一張卡後,那些垃圾短信終於再沒出現在她眼前,目之所及的世界開始變得清爽不少。鐘執也開始頻繁外出,有時候直到晚上才回家。

有一天上午,旋明在自己房間裡看書。鐘執正在書房的櫃子裡翻著什麼資料,然後手機倏地響起,他一看是個外地的陌生電話就掛了,但是對方又鍥而不捨地打了幾次。

這段時間,他接到的騷擾電話不比旋明少,鐘執煩不勝煩,最終忍著怒氣接通了電話:“餵?你好。”

“嗨,鐘執。”對方舒了一口氣一般笑起來,“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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