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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危機
星期天一早他出門的時候,就在客廳看到了歪歪斜斜蜷縮在沙發上的旋明。
看著她乖巧的睡顏,他愣了半晌,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走過去晃了晃她,有點急切:“旋旋,旋旋,起來去屋裡睡,會感冒的。”
他心中一沉,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她昨晚該不會就在這裡睡了一晚上吧。
旋明哼唧了兩聲還沒醒,他正準備把她橫抱回屋的時候,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拽住他的衣角,還帶著濃濃的鼻音開口:“沒有… …我等你呢。我早上才過來的。”
“等我?等我幹什麼?”
她伸手拽住鐘執的衣領後,眼神忽而清醒專注,似有流光溢彩,清晨微啞的嗓音格外的性感迷人:“等你出門。”
然後吻了上去,細細地舔著他的薄唇,溫柔又濃烈的愛意將他包圍。她冰涼的手指遊走在他的脖子和耳後,細微的觸感,慵懶的低語,令他有些不能自已,幾乎要沉溺其中,他勉力克制住,坐下攬著她的腰將她放在自己的腿上,手溫柔熨帖著她的背,然後挑起她的下巴回應她,鼻息纏綿,熱烈至極。
“你一走,又是很久見不到你了,我們下午就回學校。”旋明抱住他的脖子,親吻他的臉頰,親暱又溫存。
“嗯,等你回家。”鐘執盡量放平聲音,心緒卻開始激蕩起來。
她抽身瞅他幾眼,然後臉頰貼著他的額頭,嘴角稍彎輕笑起來,彷彿喝醉了一般。在這個安靜的早晨,室友都還在屋子裡睡覺,她提早溜出來堵住他,卻和他在客廳接吻,幹的是比出軌偷情更緊張刺激的事。
她有點興奮。
鐘執眸色如墨,他輕撫著她的後腦勺,聲音沙啞迷離,說不出的魅惑:“乖,真的要走了。”
她覺得,此時此刻的他再多說一句話,她就要融化在他懷裡了。
“嗯。”她用頭蹭了蹭他,懶懶地答應著,手上卻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仍然緊緊抱住他。在鐘執下次開口之前,她又小啄了一口過把癮才戀戀不捨地鬆手,然後送他出門。
因為打算起床後逛個街再回學校,所以旋明並沒有讓鐘執送她們。當她下午回到宿舍整理好冬天厚重的衣服時她才意識到,其實已經冬天了啊。
在學校過了十來天充實緊湊的生活,就迎來了一年一度的“一二?九文藝匯演”,隆重盛大的晚會,是全校師生狂歡的夜晚。然而每年這個時候,一年級的學生會部員們都是乾活的主力軍。
前前後後為期一個月的籌備,在學生會主席和各個部門部長的帶領下,全程由學生自己把控。
12月9日晚上6點半,晚會正式開始,為了能及時應對各類突發情況,各部門的人員分散在會場的各個角落,旋明作為機動組工作人員需要一直在後台待命,根本看不到前台精彩的表演。
晚上8點左右,節目進行到一半,果然出現了意外,原本在晚會開始之前,一個節目的表演服裝才剛拿到,只能暫時存放於後台,現在突然不見了,而離這個節目正式演出只有不到20分鐘了。
“旋明,你在後台見過有人挪動衣服嗎?”接到突發狀況的岑安急匆匆地趕到後台,在這個寒夜都跑得滿頭大汗,呼吸不暢。
“沒有,我雖然一直在後台,但沒有進過更衣室。”旋明微微歪回憶著什麼,“而且更衣室很大,表演期間人來人往,我根本沒注意到有什麼異常。”
“衣服都是裝在一個大的紙箱子裡的,你看到這樣的紙箱子嗎?”岑安眉頭緊蹙地比劃了一下,語氣有些著急。
“紙箱子……我想起來了!”她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我剛到後台的時候,看到過一個打掃衛生的阿姨在清理垃圾,阿姨問起紙箱子,好像有人說了什麼,阿姨就把箱子帶走了。”
“清理垃圾……那你現在跟我去一趟倉庫,阿姨會把清掃工具都放那,箱子也可能在。”
“晚會那邊少了你行嗎?這種時候是最需要後勤部部長的吧。”
岑安忽略她的擔憂,直接長腿一邁往外走:“倉庫那邊很黑,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旋明小跑幾步默默跟上。
“而且那個箱子你一個人不一定搬得動。”說完他低頭看了看時間,“我們得快點,雖然在找到衣服之前那個節目可以往後順延,但是找不到就只能被腰斬了,有點可惜。”
旋明一直跟在他身後保持著幾步遠的距離,通往倉庫需要經過一條沒有路燈的小路,漆黑一片,也沒有監控,算是校園的死角。
只有月色的夜晚,校園的這個角落寂靜陰森,外面的風陰冷地嚎叫著,彷彿是鬼魅的喘息和貪婪的奸笑。夜裡一股涼意穿透身體,刺進骨中,讓人在大腦無法思考的一瞬顫抖起來。
進入那片無聲寂靜的黑暗死角時,旋明抬頭惴惴不安地環顧四周,建築物被黑暗模糊掉棱角,遠遠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臉孔。她緊了緊外套,攥緊的掌心微微出汗,腳步不由得跟近幾分,黑暗中連路道路都看不太清,她不敢回頭。
進入這片區域後,岑安的腳步突然放慢,在前面不緊不慢地走著。
“這個角落……曾經發生過一起校園強奸案。”岑安一直安靜地走在前面,倏地,黑夜裡他的聲音幽幽地響起,一陣冷風吹過,彷彿也帶著帶著陰森和寒意,“尤其……是像你這樣可愛的女生。”
跟在後面的她腳步一頓,岑安突兀的話像一把鉛錘突然重敲在她的心上。那種對未知和無聲的恐懼突然被無限放大,無數細細密密的扭曲小手從背後的黑暗中生出,奸笑著悄然接近她的後背……
寒冷地冬夜凍得幾乎讓人無法思考,旋明心跳突然加快,女性的本能讓她開始下意識警覺起來。
岑安現在在這裡,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直面恐懼時,人會止不住地胡思亂想,黑暗助長了邪惡和人性的陰暗面,心懷不軌的人,道德的底線在這情況下就會突然崩潰,所有的冷漠自私貪婪放蕩多疑險惡,在黑夜這個溫床裡都開始蠢蠢欲動。
她的身體不自覺地開始戰栗,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腳掌頭皮發麻,掌心全是冷汗。
“怎麼了?”周圍死寂一片,冬日里連蟲鳴都沒有,黑暗中岑安也頓住了腳步,彷彿有一陣凜冽的寒風穿透了他的軀體.他僵硬地轉身,遙遙看著她,冷靜地開口,聽不出任何情緒,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旋明咬緊牙關,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以極小的幅度,手慢慢伸進包裡摸索著手機,剛剛她完全沒有多想就跟上了岑安,現在回憶起他執意要和她一起來倉庫似乎是有點不對勁。
“你在害怕?”岑安一邊緩緩朝她走去,一邊慢條斯理地問道,在她聽起來多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玩味,和麵對弱小獵物的游刃有餘。
別過來……
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清晰強烈,如果在這個偏僻漆黑的死角發生了什麼,現在的她求救根本沒用,只能跑,然而面對高大的岑安,她的雙腿彷彿被死死釘住。
“我……我怕黑……”
她吞吞吐吐地開口,舌頭緊張得彷彿都打結,腦中有什麼不好的預感嗡地炸裂,聲音像是被堵在喉嚨,血液也被凍住,腳邁不開半步。
看他越來越近的步伐,她感覺胸口彷彿被巨石壓住,他慢慢逼近,無形的壓迫感也越來越重,旋明兩腿發軟仍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理智告訴她應該迅速逃離眼前的環境。
她剛挪動一步,岑安到她跟前就抓住了她手臂,月下的陰影罩住她的全身,陰風中聲音似乎也沾染了涼意,讓人不寒而栗:“你怕什麼,我不是在這嗎。”
“……你……先走吧……”她哆嗦著開口,感覺脖子一涼,彷彿被背後那隻手扼住喉嚨,令人窒息,呼吸也變得艱難。
她在腦海中不停地安慰和告誡自己,岑安不是那樣的人,岑安不是那樣的人……
“你不去拿衣服了嗎?”岑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似乎有點不耐煩,抓住她的手突然用力,像是迫不及待地要開始把她往黑暗深處拖去。
“我……我有點不舒服。”
她已經沒心思去思考是不是因為一直以來被鐘執呵護得太好,以至於忘記了人性的險惡,忘記瞭如何在危險狀況有效保護自己,現在手被岑安牢牢抓住,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岑安比她高大很多,硬碰硬也絕對沒有贏的可能,萬一反抗太激烈惹怒了他....
旋明死死攥著自己的衣服,雙肩戰栗,緊張得如寒蟬般,啞然失聲,恐懼她每根骨頭都發抖,她深深埋著頭不敢看他,她害怕她一抬頭,看到的是蒼白月色下他扭曲荒誕的臉。
爸爸……鐘執……你在哪……我好害怕……快來救我……
岑安輕笑起來,帶著濃濃的化不開的情緒,聲音也變得曖昧低啞:“我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敢在校園裡犯罪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第二十章綻放(微h)
看著旋明如臨大敵的樣子,岑安蹭了蹭鼻頭,幽幽嘆了口氣:“別緊張,我是發自內心地在夸你,我看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說完就拉著旋明僵硬的身體往回走,走到光亮的地方才停下。
“你哪裡不舒服?”身材高大的岑安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嘗試與她平視,語氣溫和。
嗯?
旋明猛地一抬頭,眼角似乎還掛著晶瑩的淚水。她睜著眼睛驚愕地看著他,膽怯的目光,嬌弱惹人憐愛的樣子令岑安心頭一顫。
印像中她和他交流時都是得體而疏離的,他還從來沒見過旋明這樣無助柔弱的樣子,不安和恐惶的雙瞳在尋找著什麼,僅僅是一個眼神就會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這屆學妹是真的可愛。
嗯。
他沉默了一會,思忖著又道:“那個……剛剛是不是我嚇到你了。”
旋明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瑟瑟抖動的長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樣。
“我剛剛只是想提醒你注意安全……後來我看你突然就不動了,我就想問你是不是在害怕。”岑安又重重嘆了口氣,“然後我就有點急,因為得趕緊去拿衣服。”
旋明欲言又止,臉白得不成樣子。看著她沉默寡言的樣子,他用手指輕敲了一下她的腦瓜:“你啊,在胡思亂想什麼。”
“那……那你最後那句話是……是什麼意思……”旋明緊緊攥著手機的手悄悄挪到背後藏起來,一邊死死地盯著岑安的一舉一動。
“額,就是夸你啊,是真的可愛嘛。我看你好像很害怕,本來想夸你活躍一下氣氛的……”岑安尷尬地撓撓頭,嘿嘿乾笑了兩下,“我真的對你沒有別的想法……算了,你不舒服就直接回去吧,衣服的事我去拿。”
現在位於有光亮的地方,她終於敢直視岑安了,不是想像中扭曲邪惡的神情,溫和的面容下,他的目光很乾淨清澈,雙眸烏黑漆亮。
旋明仍不敢鬆懈,難道剛剛她覺得他僵硬的肢體和不懷好意的語氣,都是她在黑暗環境和恐懼狀態下的幻想?是她多慮了?
看見旋明仍全身緊張戒備,懷疑的目光仍密不透風地罩在自己身上,像是不放過他身上任何一處可疑點。岑安莫名其妙地反笑道:“等下……你是不是把我當壞人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在怕黑,所以搞了半天你在怕我?”
旋明余光瞟到不遠處有一群路過的學生,才看著岑安慎重而緩慢地點頭。
“……”
岑安哭笑不得,一拍額頭在原地無奈地笑出聲:“美女……大姐……我真的不是那種人,剛剛嚇到你了我道歉。”
一看到岑安背後那片黑暗,那個剛剛讓她膽戰心驚的地方,旋明仍心有餘悸,她隻小聲道,聲音似乎還在發抖:“那……衣服的事,麻煩學長了,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哈。”
她匆匆轉身,一路小跑不敢回頭,攥著手機的手在她緊張的時候不自覺地用力,勒出一道紅色印記,手機屏幕也因為出汗的手心而起霧。
她現在急需去一個人多的地方......舍友都應該還在晚會會場......那她也還是去那裡吧。
旋明的心臟仍沉沉直跳,她低頭緊咬著下唇,突然覺得很委屈很委屈,經歷了一場擔驚受怕,她好想見一見鍾執,哪怕聽一聽他的聲音也好啊。
她一連給鐘執打了好幾個電話,但是那頭一直是持續的嘟嘟聲,久久沒人接應。在眼瞼內積蓄了許久的淚水就要奪眶而出,迎面又走來有說有笑的一群人,她強忍內心的難受把眼淚憋了回去。
旋明憋著眼淚地返回到後台,沒多久再次遇到岑安時,彼此只是淡淡打了個招呼,舞台音樂聲響震天,來來往往地都是已經上場或準備上場的學生,心中的不安似乎也沖淡了一些。
晚會結束時已經九點半了,工作人員需要照例留影拍照,匆匆忙忙地拍完照她拿出手機一看,一連多了7個未接來電,全是鍾執打來的。
一定是因為會場鬧哄哄的才沒有接到,旋明連忙撥了回去,沒想到幾通電話後仍然沒有人接。
她的心猛地一抽,然後彷佛有細細密密的針扎了上去,背脊一陣發寒,鐘執他,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她一咬牙,讓室友幫忙宿舍悄悄簽到,直接出校門打車回家。
旋明到家時,家裡靜悄悄的,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鐘執的房間,走近一看鐘執似乎已經睡了。她長長吁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
她沒開燈,輕輕晃了晃鐘執:“爸……我趕回來了,你找我什麼事……”
話音未落她就聞到鐘執身上一股濃烈的酒精味,她隱隱猜到了什麼,黑著臉立馬開燈掀開他的被子一看,果然他又是穿著外套直接躺下了。
強光刺激下的鐘執眉頭緊皺但仍沒醒。
原本憂心忡忡、擔驚受怕的她像踩了一顆地雷,瞬間爆炸,怒不可遏,火冒三丈,一晝夜裡積壓的情緒在這一刻如火山一樣爆發了
虧她這麼擔心,急匆匆地趕回來,搞半天是喝酒喝醉了?!
去你媽的,王八蛋!!臭男人!!
滾吧!!
她摔門而去,回到自己的房間待了一會後,悶悶生了一會氣,想起鐘執外套沒脫就睡覺可能會睡不好,一心軟,她就向自己妥協了。
剛剛踏進鐘執的房間,旋明就听到一聲細小微弱的“旋旋”,開燈後鐘執又不安地叫了她一聲。
“爸,把衣服脫了再睡吧。”她本想扶他起床,在不小心碰到他額頭的那一刻又嚇得她立即收回了手。
怎麼這麼燙?
難道……她又將手掌輕輕覆在鐘執的額頭上,溫度高的嚇人。鐘執仍雙眼緊閉,眉頭微蹙,似乎仍深陷夢魘之中。旋明又抬手聞了聞手心,果然,就是那股酒精味。
鐘執發燒了,那麼,那股酒精味不是他喝酒了,而是他用酒精擦臉退燒用的。好像被觸碰到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旋明的聲音一下子就柔和下來,坐在他身邊輕言細語道:“爸,你發燒了,我們得去醫院。”
他的周身似有烈火在燃燒,她撫著他發燙的臉頰,之前的怒火也好,擔憂也好,全都在看到他生病無助的模樣時煙消雲散。她輕撫著他發燙的臉頰,鐘執睡得迷迷糊糊,感受到她的觸碰,倏地睜開眼,伸手捉住了她冰涼的手。
“你回來了啊……”他艱難地睜開眼,清俊的面容有些憔悴。
旋明蹲下來與他平視,摸著他的頭,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你發燒了,我們去醫院吧。”
“不要。”鐘執的聲音還很虛弱沙啞,帶著輕微的鼻音,聽起來竟有點撒嬌的意味。
“可是你生病了。”旋明耐心溫和地說。
“我已經去過了,現在你在這陪我一會……好不好。”
這聲“好不好”聽得旋明心頭一顫,神情微動,鐘執的話像是輕柔的羽毛飄落在她的心河上,泛起小小的漣漪。
旋明主動脫了外套,乖巧地爬上床鑽進鐘執懷裡,抱著他躺下。從室外歸來的她,還帶著冬夜的寒意,對於渾身似火一樣的鐘執就像一塊柔軟貼身的小冰塊。
對於主動送上門的冰塊,鐘執翻身摟著她的腰肢,將她緊緊擁住,下顎抵在她清涼的頸窩間,嬌軟的軀體抱起來非常舒服,非常滿足。
“你把外套脫了吧。”旋明推了推他的胸口,感受著他火熱的氣息輕聲道。
“嗯。”鐘執非常聽話地採取了旋明的意見,脫下厚重的外套後,再一次收緊胳膊摟住她。
“這樣很舒服。”他閉著眼,抱著軟軟香香,冰涼涼的旋明,迫不及待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氣,清新,滿足,稱心如意,非常棒的感覺。
“你什麼時候去的醫院。”
“……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他悶悶地說著,氣息淺淺掃在她的耳垂和脖子之間,癢癢的。
一股強烈的愧疚感湧上旋明的心頭,千萬情緒堵在胸口,原本是她想撲在鐘執懷裡尋求安慰的,可是現在看起來似乎他更弱小更需要幫助。
她的手指穿過鐘執的髮絲,托著他的頭挪開自己頸窩,然後就這麼靜靜端詳著他。
鐘執似有不滿地抬起眼皮,眼神還有些懶散,眼睛卻很亮。淡淡的酒精味還縈繞在兩人之間,就像催情的毒素一樣。鐘執一不小心撞入她專注的目光中,心跳倏地加快,熾熱的呼吸,親密的貼合,四肢彷彿也開始莫名燥熱,就連眸色也濃重了幾分。
他不由自主地尋著她涼涼地薄唇而去,輕咬吮吸,再一次扣住她的腰貼近,然後用特有的沙啞嗓音,貼著她的耳朵低聲道:“這樣更舒服。”
他的主動讓旋明有些恍惚發楞,半晌後,臉上才倏地浮上一片紅暈。鐘執的手蹭著她後背薄薄的衣服,沿著脊椎往上滑,最後停留在她後頸裸露的冰涼似玉的肌膚上。
他手掌滾燙的溫度如電流一般,沿著皮膚表面迅速從後頸躥遍全身,讓她身體也火熱發燙,連四肢都又麻又癢。
“剛剛給你打電話你不接,我還特別擔心你。”旋明把頭埋在他的胸膛委屈道,扯著他的衣角不看他。
“我沒聽到,生病了。”
“趕回來後,我聞到酒精味還以為你喝醉了,特別生氣。”旋明貼著鐘執胸口,聲音有些悶悶的。
鐘執又懶懶地開口:“我生病了。”
“我知道你生病了!所以我現在就很擔心!”旋明蹭地抬頭,抬高音量。
“你小聲點,我頭暈。”說著鐘執就閉上眼,手卻把旋明摟得更緊。
“……哦。”旋明老實放低聲音地應了一聲,又抽出能活動的手貼在他的額頭上試著溫度。
“現在好很多了。”鐘執閉著眼說道,似乎是在回應她的關切。恍惚間,他感到額頭上有一片冰涼柔軟的觸碰,然後是鼻尖,臉頰,唇瓣。
旋明捧著他的臉輕吻著,像是要把他身上的滾燙都吻散,酒精似乎也帶了甜而不膩的清香味,迷幻,甜蜜,幾乎讓她淪陷在他的氣息中,渾身發軟。
鐘執身體裡的那團火也被她挑起,渾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在冰與火的感觸之間躁動、亢奮著。鐘執的手不安分地遊走在她的後頸與後背之間,然後上移,托著她的後腦勺不由分說地吻了下去。
“唔……”旋明順從地閉上眼,蝶翼般的睫毛輕顫,臉頰上仍燃燒著鮮豔的紅暈。
鐘執撬開她的貝齒,舌頭靈活地探了進去,攫取久違的芳澤,旋明一隻手穿過他柔軟的髮絲,扭動著身體想要與他貼得更近。旋明如此配合他,他的心也陷入一片柔情中。
兩人熾熱的氣息勾纏,濕潤的接吻與撩撥,身體火熱發燙,理智漸漸在旖旎的情慾中崩壞。綿長而帶侵略性的吻,像是釋放了蓄謀已久的壓力,幾乎帶走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聽覺、視覺都被他帶走,只有觸覺越來越敏感。
鐘執放開滿臉通紅呼吸不暢的旋明,她趁機深深吸一口氣,胸口沉沉起伏,冰涼的小手從衣角鑽入他的衣服中扶著他的腰,她貼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們試一次吧。”
不知是旋明的話,還是她的手,鐘執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旋明知道,鐘執的心魔還沒完完全消除,如果她不主動,鐘執很可能一直不會下手。
她又低頭將唇貼上了他火熱的胸口,濕潤的唇帶著涼意,舌尖一寸寸滑過他的胸口和頸線,鐘執沉沉地低哼了一聲,抓住她靈巧的手然後翻身撐在她的上方,居高臨下地凝著她,墨瞳中是一片深泓。
鐘執身體的陰影罩在她的上方,旋明的臉頰驀地紅了,她垂下眸別過臉,心跳亂成一團,身體也開始緊繃、變得敏感。鐘執目睹了她嬌羞臉紅的全過程,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很是賞心悅目,他情不自禁地抬手輕掐著她的下巴,準確無誤地吻了下去。
舌與舌的摩擦,呼吸漸漸急促,鐘執寬厚的手掌摩擦著她腰邊的曲線,然後探入襯衫的布料,一不小心睜眼與她對視,旋明眸中似有魅惑人心的妖異的光,她的手環過他優美的頸,加深了纏綿的吻。
鐘執加重了手的力道,握著她盈盈的腰肢,光滑的肌膚也開始有了一層媚人的灼熱。蕩漾的心緒,嬌嫩的觸覺,讓他想要獲得更多,顧慮全都流走,身下的人是他極度渴望又極度害怕的……
像是明白他所想,旋明捉著鐘執的手貼在在自己飽滿的胸脯上,摁住他的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的理智再也繃不住,壓抑許久的慾望徹底將他淹沒。
“我病了,是你勾引我的。”像是在宣布她的罪行,他沉聲道,燃燒的眸子不滿地看著她。鐘執挪開她的手,反手把她的手按在床上,宣洩恨意一般,熾熱的吻肆意烙在她的胸口,然後將頭埋從上到下一顆一顆咬開她的釦子。
旋明薄薄的襯衫散開,被胸罩兜著的嬌乳呼之欲出,有些漲得發疼。他的手繞道她的背後,扯開了礙事的胸罩扣,富有彈性的雪白的雙乳在他眼前微微聳動,刺激著他的雙眼。
她滑落的髮絲凌亂地在床上散開又妖又撩,臉頰緋紅動人,鎖骨,乳房,細腰,翹臀,完美的身線盡收眼底,在他身下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等待著他的採擷。
他低聲輕笑,沙啞性感,然後雙手覆上她的乳,緩慢搓揉,埋頭含住了乳尖的花蕾。
第二十一章交融(H)
他已經在懸崖邊上了,那就墜下去吧。
鐘執輕咬吮吸著她的乳尖,少女溫暖而媚豔的馨香婉轉撲過來,雪白嬌乳上的那一點就像是鮮紅艷麗的薔薇花蕊,他濕潤的舌頭一遍遍略過她敏感的乳尖,輾轉、輕含,似在品嚐清甜的甘露。
在他的挑逗下,旋明雙眸都似蒙上了層薄薄的霧氣,心中又有萬般柔情,她抱著他的頭情不自禁地靠攏、更靠攏,幾乎要埋在高聳的胸的陰影裡,另一隻手則緊張得不停地撓著床單,四肢如有電流爬過又酥又癢。
“爸爸……癢……好癢……”
鐘執聞聲,溫軟的薄唇又上滑,輕擦過她涼滑的鎖骨,含住了她的唇。蜿蜒纏綿,火熱交錯,似乎要將彼此的喘息一起咬入口腔中。旋明攀著他的肩,襯衫和內衣仍凌亂地掛在腰間,鐘執坐起來,順勢托起旋明的背,讓她貼在自己懷裡。然後他修長的十指順著她圓潤的香肩滑下,盡數剝下她身上的衣服,露出線條優美的上身。
旋明眸色似春水瀲灩,在鐘執的愛撫下身體有銷魂蝕骨般的舒爽。她抬手勾住他的頸,赤裸的雙乳壓在他的胸膛上,摩擦在他的胸口前的衣衫間,微微生疼。
“嗯……你的衣服……”她環住他的頸不滿道,聲音卻是蕩漾勾人般的魅惑。
鐘執一手解開衣服,一手抓握著她光澤細膩的乳房,然後沿著腰線細細摩挲,一遍遍拂過她細膩的肌膚。
當鐘執也脫下上衣後,他摟住旋明的腰索吻,讓她與自己的肌膚親密貼合。長發流淌在赤裸光滑的後背上,旋明緊緊勾住他的脖子,熾熱相貼的肌膚,似火一般燃燒著二人,似乎下一秒彼此都會被燃成灰燼,他們忘情地接吻著,周身漸漸籠罩上一層禁色的曖昧和渴望。
鐘執的手指下滑從后腰探入她的內褲中,握住了她挺翹的臀峰,細細搓揉。像是明白他的用意,旋明不自覺挺直了腰肢跪在他身前,抱住他的頭,手指穿過髮絲。鐘執俯身低下頭,吻向她溫熱而迷人的細腰。
“可以嗎。”他輕輕喘息,聲音浸染了淋漓盡致的慾望和誘惑。
不等旋明回答,他如細雨般的吻又滑向她的小腹,手指從她的大腿根擦過,挑起內褲一側伸入。
“啊……”鐘執的手指碰到她下身還緊閉的唇瓣時,她舒暢地呻吟出聲。
鐘執溫柔地放倒她的身子,讓她平躺在床上,褪下她濕透的內褲,徹底裸露的胴體也浸染了一層桃色的慾望。
雙腿剛想要合攏就被鐘執掰開,白皙柔滑的大腿之間是濃郁茂密的黑森林,其間有一條細細的粉紅色的縫,正從這還未經開發的花園滲出她的汁液,她身體芬芳的氣息如同春藥。
鐘執咽了咽喉嚨忽然覺得有些渴,呼吸也漸漸加重。少女最私密的地方就這麼地暴露在他的眼前,旋明羞愧地別開臉,豐潤柔軟的乳房似乎也因為緊張而顫抖。
“爸爸……別看……”她說著拒絕的話,嗓音卻帶著濃濃的情慾,有種欲擒故縱的嫵媚。
“嗯?”鐘執懶散地反問,修長地手指漫不經心地掀開她粉嫩的肉瓣,處子的春水浸濕了他的手指,灌入的冷空氣和他火熱的手指在她下身轉圈,遊走片刻,朝那敏感的花芯探去。
“啊……啊……”旋明急促地呻吟起來,身體因為他的觸碰羞澀又興奮。
鐘執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個發育良好的三角地帶,私處的盛況盡收眼底,無論是她的呻吟,還是嬌喘,他都想要把這個場景深深地刻在腦海裡。
旋明就這麼赤身裸體的,在他直白的目光下對著自己的父親大張著雙腿,一想到這裡小腹就有一陣熱流流過,指尖都在滲著渴望。
在濃烈的情慾下,所有的理智都被拋在腦後。鐘執閉上眼,根本不敢細想他在對誰做什麼,只是絕望又熱切地將頭埋在她的下身,伸出舌頭舔弄著,吮吸著她的蜜穴,將愛液盡數喝光,以致於整個人都染上深暗的慾望。
“啊……不要……”
旋明的下身被他濕潤溫暖的嘴含著,忍不住洩出更多的愛液,她咬住紅唇,全身燥熱難安,微微出汗,酥麻的快感從下身湧上,忍不住挺直了腰,青絲散亂地黏在脖子和鎖骨間,銷魂難耐的感覺彷彿在雲層的浪尖起伏,抓住了什麼卻愈發覺得空虛。
鐘執仰起頭,看到的就是旋明凌亂而放蕩的姿態。
想要把她弄得一團糟。
這樣的邪念突然從他的腦海中蹦出。
在鐘執的攻勢下,旋明早已全身癱軟無力,他伸手往下解開自己的皮帶,然後輕而易舉地將身似柔骨的旋明扳過身,翻身背對著他。鐘執俯身覆上她的身體,夾雜著喘息,濕漉漉的唇啃咬著她的耳垂和後頸的皮膚——這是她的敏感地帶。
果不其然,這樣的刺激幾乎讓她尖叫起來。
“啊啊!!別……別……好癢……”
在很久以前,他就發現了,每次摩挲至她的後頸,她就會立馬安靜,舒適地半瞇著眼靠在他懷裡,溫順,恬靜,像正在被主人愛撫的小貓咪一樣。鐘執的一隻手再次握住那細膩光滑而富有彈性的乳房,恣意放肆地揉捏。另一隻手右手扣住她的下巴往上仰。
“爸爸,你別……”少女的祈求是這樣的軟弱無力,沙啞嬌嗔的語氣在他聽起來就是在渴望更多他的愛撫。
然而她話未說完,下頜處的那隻手就摀住了她的嘴,彷彿這樣就能堵住那個荒淫的字眼。鐘執放縱自己沉浸在肉體與慾望中,旋明那聲“爸爸”刺激著他的神經,不停地提醒著他們之間應有的關係,慾念與道德糾纏的自欺欺人,讓他似乎在肉慾的無底洞中不停地墜落,墜落,卻又被眼前令人流連忘返的烏托邦吸引。
鐘執深深地嗅著她的體香,那是從鮮紅溫熱的血液中滲出的極致的毒素,污穢、蝕骨,混亂不堪,糾纏不清,欲罷不能,萬劫不復。
鐘執的一舉一動都能讓旋明身體敏感得戰栗,她一絲不掛地貼合著鐘執,任他擺弄完全喪失了主動權。鐘執的右手依舊扣住她的下巴和嘴,所有的呻吟都被堵在了唇邊,她忍不住伸出舌頭動情地舔起了他的掌心。
旋明擺弄著他的手,又用小巧的舌頭含住著他的指尖,親近曖昧,乖巧憐惜。突如其來的舔弄讓鐘執身體一陣發顫,內心的猶豫和空虛彷彿也被填滿。有時候越是禁忌的事情,也越能挑起人們心底的慾望。鐘執的黑眸掠過笑意,手指探入她的口中抽插,她溫暖的舌頭順從地包裹著他的手指,他抽出時,手指沾滿了津液,牽出晶亮的銀絲,淫糜,混亂又色情,一點一滴都叩在他的心上。
明知求不得,所以放不下。
旋明不小心歪過頭瞥了他一眼,眼角都帶著輕佻放肆的笑謔和魅惑,勾在他的心尖尖上,漆黑的墨瞳似有淺淺水煙。
鐘執忍不住圈住她的腰用力捧著她的臉吻了下去,像是在懲罰她的放蕩。旋明順從地攀著他的肩,回應著鐘執。他的熱吻幾乎讓她全身骨頭都酥了,一陣扭動,腳趾都忍不住勾了起來,下體又是一陣熱流。原來和心愛的人肌膚熾熱相貼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如此滿足,卻又有一中深處的空虛,不夠,不夠,她還想要更多。
旋明又將鐘執撲重重倒在床上,變成了她騎在他的身上。她的下體和他的巨大的熾熱位置剛好貼合,隔著一層褲子都能感受到那份硬度。
旋明被鐘執吻得迷迷糊糊,全身發軟。鐘執的目光緊緊地鎖在她的身上,燈光下她身體的曲線無所遁形,青絲繚繞蔓延,清雅的面容也愈發妖嬈,她只是憑著本能雙手顫抖著摸索到他的褲頭。她怯怯地,企圖用小手隔著衣料去量一量他的尺寸。她越是羞愧,下身那條細細的縫滲出的水越多。
旋明的觸碰宛如隔靴搔癢,他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手領著她拉開褲鏈,掏出早已堅挺膨脹的陰莖手把手教她握住了它,酥麻銷魂的快感也一陣陣地吞噬著他。
“爸爸……”她羞愧難當,似乎是在委屈地嗚咽。
停下來......停下來......他們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的關係。
腦海中似有聲音在迴盪。
她彷彿被灼熱刺痛,想要抽回手卻被他用力往回摁。
慾望再也無法收回,明明是她最開始用盡各種方式勾引他,誘惑他,他拒絕了無數次她還死皮賴臉地貼上來。明明是她不負責任地挑起了自己的慾念。
最先動手的明明是她。
一想到這,鐘執的手又加重了力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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