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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农村情欲长篇:黑土》第十章 城里人的梦[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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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6 11:16:05 |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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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句话单用来形容农民工的土气,叫做:“民工进城,腰缠麻绳,推门不按门铃,看球不知输赢,买水果先问啥名。”

    虽然这话损了一点,但确实是对没见过世面的农民工的一种真实写照。二蛋子就是如此,长这么大小第一次进城,就让他长了见识。火车是长的他早就知道,但他却从来没有想到上面还有卧铺和餐厅,尽管他消费不起,可他还是怀着好奇的心情到这两节车厢上转了一圈。回来后问大牛:“火车上吃一顿饭得多少钱啊?那卧铺睡上去舒服不?”大牛满是看不起地瞅了二蛋子一眼:“等你有钱了,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二蛋子说:“你还真别看不起我,等我赚够了钱,一定要到餐车饱饱地吃上一顿,然后在卧铺车厢里美美地睡上一觉。”说完,他和大牛对望了一下,然后一起嘿嘿傻笑了起来。

    火车上人很多,二蛋子和大牛连个座位都没有,终于感觉有些饿了,二蛋子就从编织袋里拿出海燕给他准备的煎饼果子,就着一根青黄瓜,嗄吱嘎吱地吃了起来。吃饱了以后,二蛋子找来两张废报纸,干脆在火车的长凳底下一铺,躺下去就呼呼大睡起来。睡梦里,二蛋子梦到自己发了大财,开着小轿车回老家了,海燕站在村口,满怀喜悦地等着他……

    尽管二蛋子把一切憧憬得十分美好。但是打工的日子还是万分艰辛的。当他们到了工地后,只是歇息了小半天,就投入到了没完没了的体力劳动中。二蛋子从事的是力工的活儿,无外乎是搬砖和泥之类,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晚上天黑透了才收工,每天工作十个小时以上,吃的却是白菜萝卜汤之类的伙食,住的是临时搭建的工棚,那苍蝇蚊子乱飞,卫生条件极其恶劣。尽管这样,二蛋子已经很满足了,因为包工头每天给他20元钱,二蛋子不抽烟不喝酒,这20元钱能全部攒下来,这钱好像比种地来得更快些。

    虽然挣钱的过程是愉悦的,但是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之余,那种孤独和寂寞却是难以忍耐的。二蛋子常常坐在未建完的高楼上,远眺城市里熙熙攘攘的车流和人流,心中充满了期望,他真希望这个城市能有他的一处栖息之地,他不知道那一栋栋高楼大厦中住的都是些什么人,他多么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住在那里面。二蛋子当然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怕人家笑话他不知深浅。他把这种梦想深深地埋在心里,并且为之默默地努力着。二蛋子是一个有心计的人,他不像别人那样,打工只是为了赚点养家糊口的钱,他更注意学习本领,除了力工外,木工瓦工钢筋工他都留心学,他知道掌握了这些本领之后,才有可能挣更多的钱。

    同来的大牛和二蛋子却不一样,他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闲暇之余,总想着额外找点刺激。这一日,正好赶上天下大雨,整个工地都停工休息,他拽上二蛋子说:“反正今天也干不了活,晚上我领你到一个好地方去。”二蛋子疑惑地问:“是啥好地方啊?”大牛趴在二蛋子耳边说:“咱们看黄色录像去,可刺激了。”二蛋子本不想去,但大牛极力怂恿说:“那东西可比电影好看多了,不但能看到女人裸体,还能看到男女在一起操逼”。二蛋子惊讶地问:“连这事都能看到?”大牛说:“当然了,连逼吊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呢。”二蛋子终于经不起大牛的诱惑,想想这下雨天实在无聊,活儿又干不了,出去解解闷也好。

    那录像厅就在工地的不远处,好像是专门为这些身在异地的打工者开的一样。晚上七八点不到,里面就坐满了人。也许是空气太过潮湿,整个屋子里都散发着一种难闻的霉味。一些穿着邋遢的农民工坐在里面,或吸烟,或小声地说话,整个房间里乌烟瘴气。说是录像厅,不过是摆了一些学校淘汰下来的破旧长凳,然后在前面安置了一台电视和一台录像机而已。

    录像厅里开始播放的都是一些武打枪战的片子,进入晚上九点以后老板就有意放了一部港台三级片,名字叫做什么,说的是那西门庆和潘金莲偷情的那一档子事,虽然这算不得纯正意义上的色情片,不过是半遮半掩地露了胸和屁股而已,但是也把一屋子的男人看得饥渴难耐。这个片子演完之后,大伙一致要求老板放点更刺激的。老板说,放倒是可以,但是大家得再加点钱才行。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表示同意,纷纷拿出钱来交到老板手里。这时,老板把大门一锁,然后从里间翻找出一盒录像带,放进录像机里。顿时,整个房间里安静下来,一双双饥渴的眼睛盯住那电视机的荧屏,期待着精彩画面的出现。

    二蛋子连同这些人一起,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呼吸开始加速,刚刚播放的已经让他不能自已,他很纳闷男人女人真的可以把偷情演绎到那个份儿上,只要男人想要,女人想给,就可以一拍即合,任意在一起操捣。二蛋子又想起了自己的二婶,他有些质疑自己当初的想法,在这以前他一直以为是二婶被迫屈从于李福的,因为他清楚地记得,那日二婶在李福的大力抽送下,发出的声音更像是一种哀嚎。如今从这录像看来,二婶和李福当初的偷情,说不准也是两个人心甘情愿。

    接下来的画面更让二蛋子眼里喷火了,录像里播放的是一部外国片子,一对金发男女在金色的海滩上性交,在那蓝天白云下,他们竟干得如此忘我,不断变换着姿势和角度。二蛋子感觉自己的两腿之间的东西变粗变硬了,随着画面镜头的切换,那男女的面部表情以及交合部位都被拍摄得清清楚楚,整个场面夸张淫荡,二蛋子终于忍不住了,使劲儿用腿夹着那话儿,一抖一抖地喷射了出来。

    忽然之间,二蛋子觉得心里面空荡荡的,裤裆之间也感觉凉飕飕的。不知为什么,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海燕,他有些后悔离她那么远。他想,如果现在他在她的身边,一定将她恶狠狠地抱起,扔在那烧得滚热的火炕上,然后大张旗鼓地进入她。他知道自己或许能行,因为从今晚开始,他对性终于有了重新的再认识。

    工地上的生活比较艰苦,但对于出身于贫苦农民家庭的二蛋子来说,这算不了什么,每日里和砂石泥土早就打惯了交道,再苦再累他都能受得。

    但是,如果拼死拼活的干活,最终却得不到钱,却是一件让人比较窝火的事情。二蛋子到工地不久,就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工程进行了大半年,承包方却只给他们开了一个月的工资,剩下压着不发,说是上头不给拨钱他们也没有办法,他们也只是三包四包而已。二蛋子意识到情况不对,就和大牛商量,这活儿不能再干下去了,弄不好一分钱也要不回来。

    大牛和二蛋子一样的想法,说他妈的竟然敢黑咱们的血汗钱,发动一下大伙,找包工头理论去。结果真的纠集了有二三十人,去找包工头要钱。到最后非但钱没要来,还被包工头找人痛打了一顿。二蛋子劝大牛:“咱们胳膊拗不过大腿,好汉不吃眼前亏,实在要不回来就算了,别把小命搭上。”大牛说:“只是咽不下这口恶气,辛辛苦苦的干了大半年,却没挣到钱,回去怎么向家人交待?”二蛋子也低下了头,他想到如果就这样回去,海燕肯定会很失望。思来想去,二蛋子觉得动硬的不行,看看能不能单独找包工头商量一下,于是二蛋子一个人怯生生地来到了包工头的办公室,壮着胆子说道:“六哥,你看我也干了大半年,这工钱不多给,你少给我点行不?我这千里迢迢的也不容易。”那包工头将眼皮一撩,嘴里说道:“你不容易,谁他妈的容易?给你钱?你说的倒轻巧,建筑公司不给我拨钱,我炸干了骨头渣子给你啊!”二蛋子一看这包工头态度蛮横,继续央求道:“六哥,咱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工钱一个月一结么?如今我家里真的有事,你不给我多拿,哪怕少给我点路费也好。”那包工头将眼珠子一瞪:“怎么,跟我讨价还价呢?我说了没钱,你听不懂人话咋的?”说完,一摆手,呼啦啦上来个壮汉,一下子将二蛋子围了起来。二蛋子眼看自己要吃亏,赶紧满脸堆笑道:“不给算了,这钱我不要了。”说完转身要走,却被那群人一脚踹在后腰上,一个狗呛屎摔在地上,接着就被他们一顿拳打脚踢,把二蛋子打得哎吆哎吆的直叫唤。那包工头看看差不多了,才一摆手,那群人闪在了一边。包工头上前说道:“给你个教训,以后别他妈的动不动就找人理论,告诉你,这个世界原本没有道理可言,你一个臭农民懂得什么道理?不过看在你干活还比较着调的份上,这些钱拿去快滚吧!”说完,那包工头将一沓子钱往二蛋子脸上一扔,那钱呼啦啦地散落开来,掉了一地。二蛋子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紧猫腰将钱捡起,然后快速地溜出了房间。

    终于和大牛辗转回到了老家,二蛋子一踏上家乡的土地心里就踏实了,那种回家的感觉真好,想到即将见到朝思暮想的亲人,二蛋子的心就兴奋起来。还没进家门,二蛋子就在心里盘算着,一定要对海燕报喜不报忧,免得被她担心。

    终于到了家门口,二蛋子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此刻海燕正在外屋专心致志地做饭。二蛋子绕到她的身后,一把将她抱住。海燕被吓得“妈呀”一声大叫起来,回头看时,却是自己的男人。惊喜地问:“你几时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二蛋子嘻嘻笑着说:“我刚回来,想给你一个惊喜。”说罢,将海燕拉进了屋里,从包里拽出来一条围巾:“嗯,给你,特意为你买的。”海燕接过来,心里很是喜欢,嘴上却说:“买这干嘛,又乱花钱。”二蛋子说:“反正赚钱了,也不差这两个。”说着,从兜里拽出一沓子钱递给了海燕。海燕高兴极了,一边数着一边说:“终于赚钱了,也不枉我一个人苦等你半年。”数完之后,海燕问:“你一个月赚多少啊?”二蛋子说:“没多少,600块钱。”海燕问:“那怎么好象钱数不对?”二蛋子遮掩道:“嗯,剩下的钱让我花了,在外面也不容易,总要吃点花点。”“嗯”,海燕说:“一个人在外,是不能亏着自己。”说完,海燕仔细看了二蛋子一眼,发现他的脸上有些青肿的痕迹,便疑惑地问:“你的脸上是怎么弄的?”二蛋子说:“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磕着了。”海燕心疼地摸了摸,说道:“怎么这样不小心?”二蛋子说:“没有关系,过两天就好了。”说完一把将海燕搂在怀里:“出门在外这些日子,我都想死你了,我好像行了,我想要你。”说着,就对海燕又亲又啃,双手也攀上了海燕的身体,胡乱摸索起来。海燕噗哧笑着推开了他,嘴里说道:“你急什么,大白天的,万一有人来看到怎么办?等到晚上再说吧!”二蛋子无奈地看看自己的妻子,只得放手。海燕妩媚地看了二蛋子一眼,继续做饭去了。

    二蛋子躺在炕上,回想着这次并不顺利的打工经历,很有些无奈的感觉,好在已经顺利地回到了家里,那一切就像梦一样过去了。二蛋子翻了一个身,看到窗外有落日的余晖照射进来,心想怎么还不快点天黑,天黑了好把自己的媳妇搂在怀里,试试黄色录像里的招式。久未接触女人了,二蛋子恨不得马上趴在女人的身上,尽情地耍戏一番。

    志江和大嫂听说二蛋子回来了,很是高兴,过来嘘寒问暖了一番,然后叮嘱海燕晚上要改善一下伙食。志江说:“听说屯子里有人要杀牛,我去买二斤牛肉吧,回来咱们包饺子吃。”大嫂说:“这都几点了,包饺子恐怕来不及了。”志江说:“来不及也要去买,大不了明天早上再吃。”说完要走,却被二蛋子拦住,说道:“还是我去吧,顺便再给你打点酒喝。”说完,拎起酒桶,信步走了出来。

    那杀牛的不是别人,正是屯西的王二迷糊,他把那牛拴在家门口的杨树上,然后手中拿着一个铁榔头,正要动手,只不过刚比划了两下,那老牛就好像通人性一样,眼泪都流了下来。二蛋子走过来说:“挺好的一头牛,为什么要杀掉?”王二迷糊说:“你几时回来的?这牛腿上午拉土的时候摔折了腿,如今干不了活了,留着它也没有用。”二蛋子说:“我也是刚回来,听说你杀牛,特意来买牛肉。”二迷糊说:“那你可要等一会儿,我杀好了也要一会儿工夫,要不你就等到明天再吃吧。”二蛋子说:“我不着急,就是要等到明天早上包饺子吃的。”说完像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你为什么不把它的眼睛蒙上,这牛是通人性的,它跟了你这么久,看到你杀它,肯定会很伤心。”王二迷糊觉得二蛋子说得有道理,就将一块白布蒙在了牛的眼睛上。二蛋子说你等一下再动手,我得走了,等你杀好了我再过来。说完快步走开了,因为他听人说看杀牛会有罪的。

    等二蛋子走远了,王二迷糊才拿起他的铁榔头,照着那牛的脑门,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砸下去,只听一声闷响,正砸在那牛的头顶处。那牛忽然挨了这一记重击,直挺挺地站着,一动不动。王二迷糊怕这一下力度不够,又抡圆了胳膊补上了第二锤。那牛依然一动不动,巍然挺立着。王二迷糊知道差不多了,走上前去,只是用手轻轻一推,那牛的整个身躯就像一面墙一样,扑通一下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整个过程悲壮而残忍,旁边有几个看热闹的,很为王二迷糊的出手毒辣感到惊讶,心想别看他戴绿帽子时一副窝囊相,没想到杀起牛来却手脚干脆利落,丝毫也不手软。

    二蛋子从王二迷糊那儿回来,直接去了志刚家,进屋的时候小兰正在点货,看到是二蛋子来了,惊喜地问:“你啥时候回来的?”

    二蛋子说“下午回来的。”

    小兰问:“挣着钱没?”

    二蛋子不好意思地说:“挣也没挣多少。”

    小兰呵呵地笑着说:“第一次出去难免会这样,以后就好了。”

    二蛋子问小兰道:“我老叔呢?”

    小兰说:“他下地干活还没回来呢。”

    二蛋子说:“老婶,那你给我打0斤酒吧。”一边说着,一边掏钱给小兰。小兰说:“给钱干什么,拿回去喝,不要你钱!”二蛋子说:“那怎么能行,一码是一码。”然后又问:“最近买卖怎样?”小兰说:“还行吧,只是赚个零花钱而已。”说完,将打好的酒递给了二蛋子。二蛋子接过酒,怕小兰不要钱,就将那钱扔在柜台上,快速走掉了。

    这天晚上,二蛋子陪志江喝了有半斤酒,酒桌上难免说了一些打工中的趣事。全家人都听着,对二蛋子所描绘的外面世界充满了向往。当然,二蛋子没有把打工要不来钱挨揍的事情说给家人听,他一方面怕家人为他担心,另一方面也怕家人小瞧了他。妻子海燕在旁边也听得很认真,他对自己的丈夫充满了敬仰,在她的眼里,自己的丈夫就像一个英雄一样。

    终于酒足饭饱了,二蛋子醉醺醺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妻子海燕收拾停当也跟了过来。二蛋子拿眼瞅着海燕,怎么看都觉得她像熟透的海棠一样诱人。于是张开了双臂就要把她往怀里搂,海燕说你等一下,着什么急,我去打点热水来,洗洗再说。二蛋子听话地嗯了一声,等海燕把热水打来,从头到脚仔细地洗上了一番,然后早早地钻进被窝里等着去了。海燕等二蛋子洗完,自己也打了一大盆热水,然后关上房门,将那衣衫褪尽,从头到脚地擦洗了一遍。二蛋子躺在炕上,看着自己妻子圆润的身子,情不自禁地说道:“你知道不,这次我出去,遇见了一件新鲜事儿。”海燕好奇地问:“什么新鲜事儿?”二蛋子说:“我看黄色录像了,可黄了,那男男女女大白天就干那事儿。”海燕一边清洗下体,一边说:“你也不学好,看那东西干嘛?”二蛋子嘿嘿地笑着说:“学两招呗,等回来好和你用上。”海燕羞臊地说:“你想得倒美,我才不和你用呢。”嘴上说着,却将身子擦洗干净,像个泥鳅一样钻进了二蛋子的被窝。

    二蛋子一把将妻子搂过来,亲了一个嘴说道:“你知道不,每天晚上我在外面都很想你,恨不能把你揣在衣兜里,等想你的时候拿出来看看。”海燕说:“你少骗人了,就你嘴甜,指不定你在外面想谁呢!”二蛋子说:“我骗你干嘛啊,你是我老婆,我要是想别人你能愿意啊?”海燕用手打了二蛋子一拳:“不理你了,就知道你心里没我。”说完,假装生气地背过身去。二蛋子嘻嘻笑着,一把将海燕扳过身来,然后腾身压了上去,说了一句无比粗俗的话:“我想操你!”海燕哎呀一声,说道:“你怎么变得这么坏呢,这样恶心的话你也说出口?”二蛋子说:“你是我老婆,我就是想操你,行不行?”海燕也被二蛋子激发得情欲高涨,忍不住问道:“这都是你从黄色录像里学的?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二蛋子说:“嗯,看那黄色录像真让我长了见识,人家干这事不管在什么场合,什么地点都能做,而且姿势和花样也比咱们多。”海燕说:“那你快给我学学,都在什么场合,都有些什么姿势?”二蛋子就把那黄色录像里看到的一些细节,对海燕仔细讲来,一边讲着,还一边用下体不断顶海燕。海燕也随着二蛋子的动作将双腿慢慢打开,在他的身下呻吟成了一滩烂泥。

    二蛋子惊奇地发现,通过一边讲述,一边回忆,自己好像真的行了,那宝贝东西坚硬的很,在无数次地摩擦顶撞之后,忽然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插进了海燕的下体,只疼得海燕“啊”地一声尖叫,紧紧地抓住了二蛋子的后背。二蛋子长出了一口气,为自己终于入港而感到万分高兴。稍作喘息,他顾不得怜香惜玉,开始学着黄色录像里的招式,大力地抽送起来。可怜海燕在他身下,紧蹙着双眉,笃笃地忍受着。大约五六分钟之后,二蛋子终于将那万点精髓,直射进海燕的子宫深处,然后趴在她的身上,大口地喘气。

    海燕感觉二蛋子瘫软下来,推了他一把问道:“你完了?”

    二蛋子说:“嗯。你感觉好吗?”

    海燕说:“不好,我感觉像撕裂了一样疼,好像都被你弄坏了,你快起来,我要看看到底怎样了。”

    说完将二蛋子推开,借着灯光一看,可不得了,一大滩鲜红的血迹清晰地印在了褥子上。海燕说:“你看看吧,褥子都弄脏了,我得马上拆下来洗洗,要不这血干了就不好洗了。”说完,也顾不得下身还隐隐作痛,将那被单扯下来,拿到盆子里清洗去了。

    二蛋子闭合着眼睛躺在炕上,一脸的满足。今天他终于真正做成了一回男人,那压抑了许久的苦闷与惆怅,也终于在这一刻释放了出去。二蛋子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从这以后,二蛋子渐入佳境,逐渐找回了做男人的感觉,不止一次地与海燕一起颠鸢倒凤,共效鱼水之欢。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半年后,海燕终于身怀有孕,大嫂和志江都满怀欣喜地等着抱孙子,没想到十月怀胎后,海燕却顺利地产下一个女儿。大嫂和志江重男轻女思想严重,他们都喜欢男孩儿,虽然嘴上不说,但在心里面却核计着让海燕生二胎。思来想去,两个人决定让二蛋子做海燕的工作。

    二蛋子说:“燕儿,妈说让咱们再生一个,最好生一个男孩儿。”

    “为啥呀?我倒觉得生这一个都够我受了,我可不想再生了。”海燕此刻正在给孩子喂奶,她一边将那粉红的奶头往那孩子的嘴里塞,一边侧过半边脸和二蛋子说话。

    二蛋子眼睛盯着吃奶的孩子,嘴上说:“妈说只有男孩才能撑起门面来,咱农村体力活多,扛麻袋种地都需要体力,女孩儿根本干不了。”

    海燕说:“能不能撑起门面咱先不说,生一个孩子哪儿有那么容易?你们也不考虑我的感受,我又不是那下羔子的猪。再说了,现在计划生育这么严,咱们要是超生了,还不被罚死啊。”

    海燕的话说得对,在那个时候东北农村计划生育正是抓得紧的时候,一些乡镇干部也不讲究个工作方法,往往采取一些强硬措施迫使妇女做绝育手术。海燕就亲眼目睹过这样残忍的一幕,几个乡镇干部也不管农村妇女们是否愿意,像抓猪一样将几个孕龄妇女带到车上,强行拉到镇里做输卵管结扎手术。那场面鬼哭狼嚎的,往往伴随着激烈的冲突,厮打和辱骂不断,让人看着心寒。

    所以,要说生孩子海燕不愿意,那结扎手术她更不愿意做了。虽然那宣传说手术不会给身体造成损害,但不知道为什么,海燕总担心这手术有一定的副作用,心想输卵管也是身体的一部分,就这么结扎了,如果把身体的部分功能弄紊乱了,岂不是得不偿失?而且海燕也想不通,这生孩子是老天赋予女人的权利,为什么非要结扎不可呢,就不能有其它更好的避孕方式?这种行为是不是太不人道了一点?

    于是,海燕就同大多数农村妇女一样,就这么一天天的拖着,与那镇里计生办的人捉起了迷藏,颇有“敌进我退,敌来我跑”的意味,不让他们抓住,免得被强行带去做结扎手术。这边她和二蛋子也没有采取任何的避孕措施,海燕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心想如果真的怀孕了,那就再生一胎,也算给单家续续香火。

    这一日,镇里计生办的吉普车又过来了,大嫂正在村头放鹅,听到车的声音后,认得那是来搞计划生育的,鹅也顾不得看了,撒腿就往家里跑,告诉海燕赶快出去躲躲。海燕当时正在做饭,连围裙都没有来得及摘,迅速跳出后窗直接藏到了房后的苞米地里。那计生办的谢主任在村里妇女主任的陪同下,阴沉着个猪腰子脸直接进了院。他抬头看见大嫂正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口,便问道:“你家儿媳妇在家没?她是不是该做结扎了,这么老拖着也不是办法,难道还想生二胎咋的?”大嫂忙应承道:“哪能呢,俺们是最响应国家政策了,偏巧儿媳妇回娘家了,不在家,要不就让她随你们一起去做了。”大嫂的话音刚落,没想到房间里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原来那孩子刚睡醒,不见了妈妈,所以大哭起来。

    计生办谢主任马上就明白海燕是躲了起来,便厉声说道:“这哪有当妈的去串门,把这么小的孩子扔在家里的道理?”然后又用手指着大嫂吓唬道:“我告诉你们,不用总躲,如果真的生二胎,看我不罚死你们才怪。”说完一瞪眼,转身走了。大嫂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感觉自己的心里直发毛。虽然又躲过了这一劫,但那谢主任的话也说得明白,如果真的生二胎,肯定会被重罚的。大嫂清楚这重罚对他们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很可能几年的收成都会被罚进去,这也是一笔不小的钱啊。

    这时海燕从苞米地里钻了出来,看着远去的吉普车说道:“妈,他们走了啊?”大嫂带搭不理地答应了一声:“嗯。”然后唉声叹气地转身回到了东屋。

    海燕看出了婆婆的不悦,晚上对二蛋子说道:“我看妈白天好像有些不高兴,是不是因为计划生育的事儿?”二蛋子说:“肯定是的,妈的思想观念守旧,总想着抱孙子,现在问题在这明摆着呢,如果要孙子肯定会被重罚,不要吧,又不甘心。反正怎么都是闹心。”

    海燕问:“我就想不通了,为什么非得要生儿子呢?难道生了儿子就一定能保证会好?若是生出一个不孝顺的逆子来,反倒不如不要了好。而且,你想过没有,那二胎若真是生了男孩儿还好,若一不小心,又生了一个女孩儿该咋办啊?”海燕的问题提得很尖锐,一下让二蛋子愣在了那里,他卡巴着眼睛半天没有说话,最后翻过身来,扳着海燕的肩膀说道:“所以,你一定要给我生一个儿子才行,要不妈那里我都说不过去。”海燕说:“你说的不是废话吗,生男生女我说得算咋的?我要真有那两下子,上一胎就直接给你生个儿子得了,也不至于费这么大的劲儿。”二蛋子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很费心地将两只胳膊交叉起来放在脑后,若有所思地说:“反正不管怎样,你都要给我生一个儿子才行,大不了这胎不是,再生下一胎,我就不信,照这样生下去,最终还生不出个儿子来。”

    海燕躺在枕头上,感觉心里郁闷极了,她知道二蛋子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他不想惹父母们生气。如今丈夫和婆婆都认准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太违背了他们的意愿。但是海燕还是有些想不通,难道生儿子就真的那么重要?如果下一胎不是儿子,难道她真的还要一胎一胎不停地生下去?

    海燕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群孩子围着她叫妈妈的情景,她有些不敢想了,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她不知不觉中叹了一口气,心想作为女人,这辈子可真够命苦的了。

    当什么事情都带有一种目的性去做的话,可能也就失去了过程本身的乐趣。包括夫妻性爱这件事情上,现在的二蛋子和海燕一起过夫妻生活,已经不仅仅是性需求,更多的则是指望着能怀上一个孩子,而且一定要男孩儿才行。

    这样想着,那在身上折腾的人努力想着要把种子种进去,那在身下承受的人则竭力想要把种子全部接纳进来,整个过程就变成了一种纯粹的例行公事,当性爱已经逐渐演绎为这样一种性质时,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而这种悲哀恰恰源自于我们中华民族几千年来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

    作为一个女人,海燕从未体味过性爱的美好,自从第一次被二蛋子破处之后,她感到是钻心的疼痛,到后来就逐渐麻木了,等到稍稍有了一点感觉之后,二蛋子却已经在她身上播种完毕,已经翻身下去,倒头呼呼大睡起来,这让她时不时地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过没有关系,这并不妨碍她爱自己的丈夫,在她看来,性爱这东西是见不得人的,她一个农村女人,在性上有太强烈的需求似乎也不应该,只要他们夫妻的感情够了,性爱的和谐与否并不重要。

    谢天谢地,在生下第二个孩子时隔一年半后,海燕终于怀上了第二胎。

    那天早上,海燕照例起来做早饭,刚刚将那一锅粘豆包蒸好后,还没等盖上锅盖,就觉得这胃里直泛酸水,忍不住蹲在灶膛处大口地呕吐起来。

    大嫂听到了动静之后,警觉地凑上前来,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怀上了?你上个月什么时候来的事儿?”海燕呕够了,稍作喘息,回答道:“本来应该这个月初来的,可这都到十五了,却还不见来。”大嫂一听,不禁喜出望外,赶紧把海燕搀起:“行了,你快进屋歇着去,就别忙活了,剩下的事情让我来。”

    关于海燕怀孕的事情,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镇计生办那里,大嫂怀疑一定是村妇女主任告的密。那一天早上,谢主任又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闯到了单家,进屋就找翻找海燕,要逼迫她去镇里堕胎。幸亏海燕听到风声,早就躲了起来。大嫂见这样躲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从衣柜里拿了500元钱,然后将那谢主任拉到一边,嘴上说着多多关照的话,然后将那500元钱塞到了谢主任的口袋里。谢主任本来态度还强硬得像一块砖,当看到钱之后,立马软得像一团棉花,故意拿腔作调地打官腔道:“既然你儿媳妇没在家,我们就先回去,不过你要告诉她,要她趁早去镇上把孩子做了,要不生下来不但上不了户口分不到土地,而且免不了还要挨罚。”说完背着手,领着一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大嫂望着谢主任远去的背影,心里面的一块石头可算落了地,心想这年头还是有钱好办事,不管怎样,能将孩子生下来就算胜利,至于罚不罚款,那是以后的事情,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你还别说,自从大嫂给了谢主任500元钱以后,他再也没来找过麻烦。偶尔带人来村里搞计划生育,也是顺便到单家走走过场。然而令人绝望的是,虽然计生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海燕的肚子却很不争气,这第二胎生下来,依旧是一个女孩。

    孩子生下来的那天,大嫂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孩子的两腿劈开,当她看到那两腿之间光秃秃的并无一物时,连伺候月子的心情都没有了,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不住地唉声叹气。海燕看出婆婆因为自己又生了一个女儿心中不悦,也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觉得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

    倒是二蛋子对海燕多了一层理解,嘴里安慰道:“这生女孩儿也不怪你,是我的家什不管用,你大可不必这样情绪低落,该怎么生活还得怎么生活,爸妈那里有我去做工作。”

    不管怎样,孩子生下来了,还得继续养活。那罚款是免不了的,还好谢主任因为有了那500元钱在前,对单家网开一面,只是象征性地罚了2000块钱。尽管这样,对单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二蛋子看日子紧巴得一天不如一天,便又动起了外出打工的念头。他把这想法再次说给海燕听:“如今咱家二儿又出生了,以后的开销越来越大,单靠种地发不了大财,我琢磨着最近再出去找点活干,你在家给我照看好孩子中不中?”海燕望着自己的丈夫,幽幽地说:“你去吧,要是真能挣回钱来,我就是再苦再累也都认了。”二蛋子捋了捋妻子额头上的头发:“嗯,你等我挣大钱了,一定回来让你们娘仨儿好好享享福。”海燕说:“享福我倒不奢望,只要你能让我们娘仨儿过上衣食无忧快快乐乐的日子,我也就知足了。”说完将头靠在丈夫的肩膀上,居然从眼角落下两滴晶莹的泪水来。

    二蛋子再次找到大牛,将自己想要外出打工的想法说给他听。大牛吓了一跳,显然上次挨揍的事情至今让他心有余悸。大牛说:“你愿意去自己去吧,我可不去了,挣不来钱是小事情,这要是被人打折了胳膊腿,这辈子都他妈的完了。”二蛋子说:“这次不会了,这回我们跟赵家屯的赵大拿走,他是木匠,每年都会带些人出去,听说他上头有认识的大老板,钱是瞎不了咱的。”大牛说:“那我也不去了,我倒情愿在家种点地养点牛,这样平平安安挺好的,再也不去冒那个风险了。”二蛋子看说不动他,也就不再动员。

    最终,二蛋子连同附近村屯的十几个人一起,在赵大拿的带领下,重新踏上了进城打工之路。这一次跟上次不一样,二蛋子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命运从此步入了一个新的。

    再说志刚一家,日子依然过得紧巴,全家人勒紧了裤腰带还饥荒,已经说不清流了多少汗水和泪水。那种苦难带给人的是生命的沧桑与无奈,不仅大人们如此,就连孩子们在这种情境下都变得早熟起来。相比于其他孩子,大龙二龙安然显得成熟多了,他们兄妹三人能够理解父辈们的艰辛,知道在学习之余帮大人们分担一些必要的体力劳动。

    从打茬子到播种种地,从除草间苗到扒苞米,三个孩子什么农活都干过。虽然家里开个小卖店,但是三个孩子却舍不得吃卖店里的一块饼干一块糖。安然年纪最小,常常看着新进的花花绿绿的糖果说:“哥,你说那小人酥是不是可好吃了?要不咱们一人尝一块吧!”说着,就在那货柜里拿出三块,递给大龙和二龙一人一个,自己也拿了一个。大龙见状,一把抢了过来,扔进了柜台里,嘴上说道:“吃糖会生蛀牙的,走吧,咱们出去玩。”说罢,拉着弟弟妹妹的手向外走。虽然二龙和安然很想吃糖,但他们也明白哥哥的用意,知道能省则省,省下来好多卖一点钱,给家里还饥荒。

    三个孩子之所以这么懂事,是因为他们从小到大,受到了小兰的耳濡目染。他们曾亲见小兰为了节省,总是吃家里的剩饭,明明那饭菜都变馊了,小兰还舍不得扔,用开水泡一下,就那样对付着吃。有一次,为了省下3块钱的车费,小兰去县城的亲戚家串门,40多里的路程她硬是自己走了回来,脚上被磨了好几个大血泡,到家的时候袜子都脱不下来了,那血和袜子粘连在一起,疼得小兰的额头直冒汗。从小到大,孩子们都没有看到小兰买过一件新衣服,那棉袄棉裤也是把孩子们穿过的旧棉衣拆开,再把里面已经变得硬的棉花重新蓄一下,然后再缝制成自己的棉衣继续穿。志刚看在眼里心疼,对小兰说:“你就去再买一件棉大衣吧,你看这花棉袄已经穿了好几年。”小兰说:“花那闲钱干什么?我又不出门,一个女人在家里穿啥不行。”志刚看妻子如此节俭,心里万般难过,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过错,才使小兰受了这么多委屈。志刚不止一次哽咽着说:“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也不至于让你受这么多苦。”小兰看志刚一副忏悔的样子,会心地笑了,嘴里说道:“只要你不赌钱了,就是再苦再累的日子我都觉得甜。”小兰说的完全是真心话,一个善良的农村女人,拥有最朴实真挚的情感,在她心里,丈夫和家庭就是自己的一片天,只要保持这片天的完好,无论让她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认了。

    小兰越是这样对志刚,志刚越是觉着心中有愧,在不赌钱的日子里,他有时间充分理清自己的头脑,越发意识到自己所犯下的严重错误。他很后悔曾经所走过的这段弯路,正是这段弯路让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但要忍受繁重的体力劳动,而且还要承受来自精神世界的双重折磨,更主要的是还连累家人跟他一同受苦。每每想起这些,志刚的心都快要碎了。

    但志刚毕竟是一个血性的汉子,他坚信在哪儿跌倒了就能在哪儿爬起来。他发誓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东山再起。

    为了改变贫穷落寞的现状,志刚在大龙上初三那年开始承包荒山,这是经过他深思熟虑后做出的慎重选择。当时村里还没有人打那几十亩荒山的主意,但志刚却有自己的想法,他认为那荒山闲在那里实在可惜,如果在那山上栽种果树等经济林,若干年后将会换来不错的经济效益。于是,志刚找到村党支部,主动要求承包那片荒山。村党支部书记王占国以前就与志刚的关系不错,志刚因为赌博被撤去生产队长的职务后,他很同情志刚的遭遇,这次志刚找到他,他想那块荒山反正闲着也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承包给志刚,也乐得卖一个人情给他。于是,便召开了全体党员大会,争得班子成员和党员的同意后,以较低的价格与志刚签订了20年的承包合同。

    荒山顺利承包到手后,志刚很兴奋,但这种兴奋没有维持几天,就被一大堆问题冲淡了。首先,志刚面临着资金短缺的问题,不消说那买树苗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就是劳动力问题也无法解决。栽树浇水,包括看护都需要大量的人工,志刚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为了尽量减少开支,志刚一般都不去雇工,就他和小兰两个人在山上顶风冒雨地忙活着。偏赶上志刚的风湿病犯了,那山上水汽大阴风多,志刚一猫腰那筋骨像要折了一样的疼。志刚心里骂着,要不是因为那徐大皮带,他也不会受这个苦,这腰腿疼的病就是当初在拘留所时落下的。

    大龙对老叔老婶的辛苦看在眼里,他知道家里这些年为了供他们读书,花了不少钱。如今,他已经长大了,应该帮家里分担一下生活的重担。虽然中考已经日益临近,但是却有一个想法在大龙的心中逐渐形成,他不想继续念书了,他要回家与老叔老婶一起劳动,共同来支撑起这个家。

    当大龙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志刚和小兰听时,马上遭到了他们的强烈反对,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那怎么行,别说你学习还不错,考上重点高中是大有希望的,就是你学习不好,老叔和老婶也会坚决供你读完大学。”大龙听了,那眼泪挂在脸上,他知道老叔老婶说的都是真心话,但他实在不忍心老叔老婶为了这个家承受那么多痛苦。尽管他学习不错,考上重点高中是很有把握的,可他知道一旦考上了,那不菲的学费又会为家里增加不少负担。而且,弟弟和妹妹即将升入中学,家里同时供三个孩子读书实在太吃力。

    大龙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这书都不能再读下去了,自己又不是老叔老婶亲生,能把他们哥俩儿抚养大已经很不容易,他又怎么忍心拿着老叔老婶的血汗钱,去自私地完成自己的学业呢!

    想到这里,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大龙的头脑中逐渐形成,他决定来一个先斩后奏,让既成事实来逼迫志刚和小兰同意他辍学。可惜志刚和小兰却丝毫没有察觉,显然他们低估了大龙这孩子的心计。

    一切与往常并没有不同,大龙还是每天照常上学,还是会回家按时写作业。转眼中考临近,考试那天小兰特意早起,为大龙熬了他最爱吃的小米粥,还煮了几个茶叶蛋。在大龙临出门之前,志刚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满怀期待地说:“好好考,别让老叔老婶失望。”大龙看了志刚一眼,泪花闪闪,这些年老叔老婶待自己像亲爹亲妈一样,不,甚至比亲爹亲妈还要亲,而自己已经长成一个半大小伙子,却无以为报,心中实在有愧啊!

    大龙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是终于没有说出来,最后在志刚和小兰期待的目光中走了。

    这一天,大龙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他没有去学校参加中考,而是跑到父母的坟前,放声大哭。他把老叔老婶这些年对他的好,以及自己心中的惆怅与苦闷统统倾诉了出来。他告诉父母,他不想读书了,不能再拖累老叔老婶。他要辍学回家干活,分担家庭的重担,他希望九泉之下的父母能够原谅他。大龙一边说着,一边流泪,他哭诉着自己的委屈,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爱母爱,都有一个完整的家,而他和弟弟这么多年来却在别人的白眼与嘲笑中度过,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像一个男子汉一样,挺起脊梁,为弟弟遮风挡雨。他下定决心,从今往后一定要在这茫茫尘世中打拼,为了报答老叔老婶的恩情,为了供弟弟完成学业。

    倾诉完了以后,大龙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他从父母的坟前站了起来,用手捋去那坟上的荒草,看看天色差不多了,装作没事人一样回到了家里。

    中考成绩终于公布,当志刚和小兰得知大龙的各科成绩都为零分时,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大龙压根就没有参加中考,他们把大龙叫到了身边,强压住怒火问道:“怎么都是零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大龙低着头一言不发,志刚是一个火暴脾气的人,按捺不住大声地质问道:“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大龙知道躲不过去,只得小声地回答道:“我没有参加中考,我不想再继续念书了,我想回家和你们一起种地。”志刚听了,实在气愤至极,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失望感全都在这一刻迸发出来,挥起右手“啪”地一下给了大龙一记响亮的耳光。大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说:“老叔老婶,你们打我吧,我真的不想再读书了,咱家这么困难,我想回家和你们一起挣钱,还饥荒。”志刚还想伸手要打,却被小兰一把将大龙护在了怀里,她感动于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却如此懂事,忍不住与大龙一起哭了起来。

    志刚扬起的手终于落下了,他很明白大龙的心思,分明是想帮家里分担生活的重担。但是,大龙却不能理解父辈们的心思,只要能把他供上大学,就是再苦再累志刚和小兰都觉得值啊。如今,当这一切成为泡影的时候,志刚的失望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他看到小兰和大龙抱在一起痛哭的样子,让他心如刀绞。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大龙,以前无论大龙犯了什么错误,但凡能容忍的,他都会忍住不去打他。长这么大小,安然挨的揍,都比大龙多。可如今,志刚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觉得这一巴掌不是他自己打的,而是替二哥二嫂打的,他相信如果二哥和二嫂在世,也会同样这么做的。

    为了尽量挽回后果,志刚特意去学校找校长和老师长谈了一次,他想让学校再给大龙一次机会。可学校却明确告诉他,大龙中考已经报了名,即便来年再复习一年,也不允许报考重点高中了。因为那重点高中明确规定只招收应届生,往届生不让报考的。听到这个消息,志刚几近绝望,也就是说大龙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升入重点高中了。志刚忍不住仰天长叹,怪自己当初一时糊涂输了大钱导致家道败落,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同时也为大龙的任性感到恼怒,这孩子太独断专行,太不计后果,才造成了今天无法挽回的局面。

    为了让大龙重返学校,志刚特意为大龙联系了一所普通高中,那办事的人说,只要花些钱找找人就可以去读。但大龙就是不去,他的理由很简单,重点高中我都没去考,如今花钱再去普通高中干啥?志刚又商量他道:“如果你真不愿意去,那就再复习一年,来年考一所好的中专,等毕业了也会被分配不错的工作。”大龙说那我也不去读,中专三年,再加上复习的一年,总计还要四年,肯定还会花费家里不少钱,有这四年我还不如在家多干些农活,不但能省下学费,还能多挣不少钱。

    志刚震怒了,说:“你怎么这样不开窍呢?你就不想想,一旦你考上好学校,将来有了好工作,可以加倍报答家里啊。如今你辍学在家,即便能帮家里一些小忙,但是能有什么大出息?”大龙说:“我不管,等不了那么久了,家里这么大的一摊子,只要能减轻你们的负担,让你们少挨点累,我就是不考大学也认了。”志刚见说服不了他,恨不得再给他几巴掌,但是每次都被小兰拦下了。

    志刚也懒得再和他解释,一边暗中让小兰做他工作,一边也想要让他自己冷静冷静,想想清楚。

    可大龙似乎不需要想清楚,第二天,当志刚扛着铁锹上山植树时,大龙也找了一把锹跟在后面。志刚撵他回去,他就是不听志刚扬起铁锹想要揍他,他就躲得远远的。等志刚走远了,他又在后面跟了上来。志刚很是无奈,对于大龙这样的态度丝毫没有办法。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可怜大龙原本一个大学苗子,就这样窝在了农村。若干年后,当有人问他对这种选择后悔不,他依然坚定说:“后悔什么呢?当时家里的经济状况已经不允许我继续读下去。我知道,如果我继续读书,很可能考上大学,但是我不能再花费老叔老婶的血汗钱,看着他们的身体一天天垮下去,我的良心不安啊!”

   就是这片黑土地,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因为家境的原因放弃了学业。同一片蓝天,同一片沃土,那富贵家的子弟就可以衣食无忧,尽享祖上带来的荫德,而穷人家的孩子却要为生计去打拼,这个世界一直都把这种不公平强加到穷苦人的身上。而那些生性耿直勤劳善良的穷人们也似乎习惯了在苦难面前逆来顺受,他们从来没有抱怨过,而是顽强地同命运抗争着。

    当大龙意识到志刚对他辍学的事情已经默默接受后,他的心情舒畅了许多。那时他正在朝阳的山坡上植树,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襟。志刚走过来,充满关爱地递给他一条毛巾:“来,擦擦脸吧,累了就歇会儿,这活儿不是一天干的。”大龙接过毛巾,看了看那漫山遍野的树苗,知道以后每天都要在这片山上劳作。忽然,他想起了课堂,想起了那个漂亮的女英语老师,他知道自己今生都不能再有机会坐下来,听英语老师用一口流利的英语朗读课文。大龙这时才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能够每天背着书包去上学,是一种怎样醉人的幸福。大龙知道,这种幸福今生都不会再来了,他发誓,自己一定要将这种幸福在弟弟身上延续下去。

    说不清为什么,趁志刚不注意,大龙站在这片山坡上,还是忍不住落泪了。那泪水汩汩地流下来,汇成了一条伤心的河流。大龙终于长叹了一口气,擦了擦眼泪,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就已经长大成人,能够为家里分担一份生活的重担。同时,他也将彻底告别学校告别课堂,那一段美好的生活从此只能珍藏在他的记忆里。

    也正是从这一天起,大龙开始和志刚小兰一起,在这片肥沃的黑土地上挥洒汗水,成就着梦想,用对生命的执著和热爱,书写着自己动人的人生篇章。

    二蛋子的进城打工之路依旧不平坦。刚开始去的时候,别人并没有把他当回事儿,不但一个工地的工友看不起他,就连赵大拿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在经历了一些汗水和泪水,委屈与白眼之后,他终于以自己的勤劳和朴实赢得了大家的尊重与信任。渐渐的,在一同去打工的所有人当中,赵大拿最信任的就是他。赵大拿不在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叫二蛋子帮忙打理。二蛋子也不负重望,每一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赵大拿的工程越干越大了,从每次出去带十几号人,后来发展到带几十号人,成了名副其实的包工头。二蛋子也成了赵大拿手下的一名得力助手,因为他懂技术会管理,人又诚实可靠,赵大拿对他是信任有加。

    别小看了这一时期的农民工,虽然他们文化不高,但是他们胆子却很大,加之头脑聪明,所以干了很多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二蛋子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和赵大拿宴请一个地方官员。赵大拿拎了一个黑塑料袋,里面装的都是钱。酒足饭饱之后,赵大拿不动声色地将那钱塞到那官员的皮包里,然后还让酒店经理特意找了一个绝色女人陪那官员。那时候赵大拿其实并没有多少钱,他和二蛋子就在酒店的大堂里等,自己都舍不得花钱找一个女人,都等到后半夜2点了,那官员才出来。赵大拿依旧毕恭毕敬地迎上去,亲自开车将那官员送回家去。

    还有一次,为了承揽一处工程,他们和另外一家建筑公司发生了矛盾,对方纠集了好几十号人拿着镐把片刀来到工地,寻衅滋事。后来矛盾激化,双方械斗在一起,二蛋子的肩膀处挨了一刀,那皮肉都给砍翻了过来,缝了十多针才好。后来,赵大拿找来了黑社会的人,使了一些银钱,终于将对方的一个主要头目致残。事后,赵大拿对二蛋子说:“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对待你的对手,千万不要手软。”

    从赵大拿身上,二蛋子学到了很多东西。

    当他终于也像赵大拿一样,习惯于与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在各种场合周旋,习惯于在官宦面前点头哈腰溜须拍马的时候,二蛋子知道,他的成功也为时不晚了。只是他悲哀地发现,他丧失了很多农民身上特有的东西,包括那种做人的诚恳,那种发自内心的善良与质朴,还有对生活的无限向往与憧憬。很多时候,二蛋子为自己的这种变化而感到无奈,可是又丝毫没有办法。现在,就好像有一只大手在身后推着他,一切都那么身不由己。

    当二蛋子发现自己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多的时候,烦恼也随之多了起来,他自己也想不通,自己辛辛苦苦出来不就是为了钱么,为什么有了钱反而却不快乐。以前总是幻想有钱,心想如果有了钱可以住更宽敞的房子,有了钱可以过更舒适的日子,有了钱可以给老婆孩子买很多好东西。二蛋子想,如果海燕要是知道自己挣了钱,一定会很高兴。

    一想到海燕,二蛋子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好久都没有回家了,是该抽空回家看看了。

    当二蛋子终于返回家之后,海燕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大哭起来。二蛋子问:“你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海燕不说话,只是哭个没完。二蛋子从海燕的表情里隐约感觉到,海燕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在他的再三追问下,海燕终于说出了实情。原来他不在家的日子,海燕过得并不快乐。自从生了第二个女孩儿之后,不知为什么,大嫂对海燕的态度大不如从前,婆媳之间的关系迅速僵化,大嫂常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给海燕脸色看。而海燕又是面子薄的人,受不了大嫂的指桑骂槐,偶尔也会和大嫂顶两句嘴。二蛋子又不在身边,渐渐的有些矛盾已经变得不可调和。

    二蛋子拿出自己挣的钱,潇洒地甩给海燕说:“你别哭了,这次我挣了不少钱,以后我们有钱了,你随便花就是了。”海燕却连那钱看都不看一眼,嘴里说道:“我想好了,不图你挣多少钱,只要你能天天陪着我,就比什么都强!求求你,这次别走了,在家好好和我过日子吧。”二蛋子一听,立即反驳道:“那怎么能行,我刚刚在工地干出点名堂,眼看就能挣大钱了,你不要拖我后腿好不好?”海燕说:“我不是拖你后腿,如果你真要走,就把我一起带出去好吗,这个家我真的待不下去了。”海燕眼噙着泪花,目光中含满了对二蛋子的乞求。二蛋子说:“可是咱们的两个孩子都小,我现在的根基还不牢固,带你们出去也不现实,你等过两年我稳定下来再说好吗?”海燕听二蛋子这样一说,又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二蛋子明白自己的媳妇在家确实受了不少委屈,忍不住安慰道:“海燕,我知道你这两年很辛苦,你再咬牙忍一忍,你放心,等我发达了,一定让你好好享享福。”说着,一把将海燕楼过来,紧紧地拥在了怀里。海燕明白自己的丈夫有自己的想法,他想要施展更远大的抱负,终于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

    就这样,二蛋子回家小住了几天之后,再次踏上了进城打工之路。海燕虽然没有阻止自己的丈夫,但是内心的愁苦一时又无处解脱,每天的生活变得更加压抑了。尽管二蛋子在临走之前,已经嘱咐了志江和大嫂,让他们对海燕好一点,但是两位老人对海燕的态度长时间以来,已经形成了一种惯性,从根本上并没有改变多少。

    海燕的生活每天都过得很沉闷,就像一潭死水一样,没有一点生气。海燕小心翼翼地做着每件事,每天看着公公婆婆的脸色行事,生怕一不小心再惹他们生气。海燕觉得自己要疯了,再这样下去她担心自己都会崩溃掉。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内心里总期望自己会有一些改变,究竟是改变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这一天,海燕和同村的几个妇女一起去沐石河洗衣服,那河水碧波荡漾,磷光闪闪,阳光照在上面,煞是晃眼。妇女们哼唱着歌曲,嬉笑打闹着,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衣裳,将那一具具丰满的胴体勾勒出来,浸透出醉人的妩媚气息。

    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说:“德福家的,你的奶子那么大,是不是你男人给你揉大的啊?”

    另一个女人也不示弱:“那你的屁股那么肥,是不是你家男人趴在上面给压肥的啊?”

    周围传来了一阵善意的哄笑声,这时有一个嫂子故意对海燕玩笑道:“我说燕子,你的胸这么大,二蛋子又经常不在家,到底是谁给你揉出来的啊?”海燕被这句话羞红了脸,用手捧起一抔水向那嫂子扬去,周围再次响起了善意的哄笑声。

    洗衣的过程是一个愉快的过程,女人们毫不顾忌地谈起男人的床上事,常常听得海燕面红耳赤。在她的心里,也充满了一种好奇,她很想知道被那生猛莽撞的男人压在身下,大张旗鼓地进入,将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是二蛋子从未给过她的。想到这里,海燕只觉得自己的耳根发热,两腿之间似乎都有东西要流了出来。海燕有些不敢想了,暗骂自己的堕落,连这样羞臊人的事情也能想得出来。

    洗衣回来的路上,海燕碰到了正放牛归来的大牛。大牛问海燕:“嫂子,听说二蛋子回来待了几天,又出去干活了啊?”海燕“嗯”了一声,回答道:“只待了一个礼拜。”大牛上上下下打量了海燕一遍,叹气道:“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守着这么漂亮的媳妇却偏偏要出去打工,我要是他啊,就哪儿也不去,天天守着你过日子。”海燕虽然明知道大牛说的是玩笑话,但却说到了她的痛处。她瞥了大牛一眼,叹口气道:“他要是像你这么想就好了。对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为什么不讨一个媳妇?”大牛笑嘻嘻地回答道:“我不急,如果要找,我也要找嫂子这样的,如果找不到,那我就情愿不找了。”

    海燕瞪了大牛一眼,故作生气地骂道:“说什么糊涂话呢,没有一句正经,我又有什么好?”大牛故意扳起了表情,认真地说:“嫂子就是好,人漂亮,还勤快,是男人都会喜欢的。反正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二蛋子能讨你这么好的媳妇,偏偏我大牛就讨不着?”海燕一听大牛这话还是不着调,将身子一扭说道:“不理你了,从来都没有一句正经话。”说完,转身走了。

    大牛在海燕的身后站着,目送这样一个细皮嫩肉的美妇人走远,心想,可惜了一个美人,却闲在家里却没有男人用,真是浪费了。

    晚上,海燕也失眠了,联想到白天女人们洗衣服时的情景,愈发感觉自己的孤单。她想如果此刻给她一个男人,哪怕不那么英俊帅气,只要有精壮的身体,能够肆意地在她的身上折腾一番,她也认了。

    这样想着,越发的睡不着。不知怎的,脑海里居然闪过了大牛嬉皮笑脸的表情。虽然她很不喜欢大牛,但是不得不承认,大牛的那双破嘴说起话来,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大牛好像摸准了海燕的心思,隔三差五地找机会往海燕身边凑,不是帮她干点这儿,就是帮她弄点那儿。开始的时候,海燕都好意拒绝了,就是怕人看到了说三道四。可大牛似乎很有手段,说嫂子你不用多想,我平时与二蛋子从小玩到大,向来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如今二蛋子不在家,帮你干些体力活也是应该。同时,大牛在人前也把分寸拿捏得很好,故意与海燕说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让人们觉得他和海燕的关系与别人无二。大牛平时就是一个性格外向的人,无论对谁都爱开个玩笑,而且为人也热情,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他都愿意到场帮忙,所以乡亲们谁也没有对他和海燕的事情多想。

    可大牛自己心里清楚,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直琢磨着怎样才能把海燕勾上手。他知道海燕本性里是一个刚烈的女子,不能莽撞行事,否则搞不好容易逮不着狐狸反倒惹了一身骚。好在二蛋子不在家,海燕难免会寂寞,再加上与公婆之间的关系并不好,这就让他有了可乘之机。思来想去,大牛决定还是先从语言入手,先真一半假一半的挑逗挑逗她,试试她的态度。

    这一日,大牛又背着手踱步来到了海燕的门前,见海燕正在那石阶上晒土豆干,在那儿瞅了半天,忍不住说道:“我说嫂子,二蛋子这么久不回来,你不想他啊?”海燕正猫着腰往那秸秆帘子上摆放新切的土豆片,没注意大牛来。她听到大牛的声音,抬头瞪了大牛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想他干什么,没他我又不是活不了。”大牛嘿嘿笑了起来:“没他是能活,遇到啥重活之类我就能帮着干,可是别的事情你咋解决呢?”海燕疑惑地问:“别的事情?啥事情啊?”大牛故意将下身一挺,做了一个下流动作:“那事情啊!”海燕这才恍然大悟,拿起一块土坷垃向大牛打去,嘴里骂道:“你个天杀的,再胡说八道,小心烂掉你的嘴丫子。”大牛哈哈笑着跑开了,一边跑还一边说:“嫂子,你要是不嫌弃,我帮你解决吧,保证不比二蛋子的水平差。”海燕干瞅着嬉皮笑脸的大牛毫无办法,撵又撵不上他,只能捡起地上的一块块土坷垃,使尽全身的力气朝大牛打去。大牛在远处“嘿嘿”地笑着,尽管海燕打他,他却一点也不生气,因为他从海燕的态度里感觉到,她丝毫没有厌恶他的意思,

    这男人和女人之间如果总开这种玩笑,难免会弄出一些非分的想法来。海燕虽然嘴里骂着大牛,但他的话也时不时地在她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毕竟身边还没有一个像大牛一样健壮的男人。海燕想,如果真的和大牛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这样想着,海燕心中不禁有些羞愧,她知道自己万万不能做那样的事情,否则怎么能对得起在远方拼命赚钱的二蛋子。

    大牛似乎看透了海燕的矛盾心理,这到嘴的肥肉怎会轻易放弃,虽然中国有句俗话叫做“朋友妻不可欺”,可这对身处在农村没读过几天书的大牛来说是没用的。如今大牛已经二十七岁了,还没有正儿八经的接触过女人,此刻还讲什么伦理道德,什么都不如把一个白嫩丰腴的女人压在身下,更叫人舒坦。

    终于天赐良机,这一日海燕骑着自行车去镇上赶集,走在半路上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海燕来不及躲避,不一会就被浇了一个落汤鸡。偏赶上农村的路都是土路,遇到雨水就都变成了泥,自行车的轮胎被糊死了,简直是寸步难行。海燕推着车子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依然是走走停停,她不时地用那木棍清理一下车轮上的泥巴,可走起路来依然费劲儿。头上,那雨丝毫也不见停的意思,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天色暗了下来,海燕心里十分着急。再加上那车后座上赶集买来的东西着实不轻,有几次海燕都扶不稳,连人带车滑倒在路边的沟里,弄得一身的泥巴。那一刻,海燕都有哭的念头,心中咒骂那该死的二蛋子,撇下她一个人在家里,要不下这么大的雨,好歹能来接接她。

    正在郁闷无助的当口儿,忽然远处一个人穿着雨衣,径直向她走了过来。海燕还以为是公公来接她,定睛看时,却发现是大牛。大牛二话不说,走到她的跟前,推起自行车就往前走。海燕一溜小跑地跟在后面。倒是男人有劲儿,那自行车被大牛推得直打滑,在那泥地里镗出了长长的一道沟,却依然阻止不住大牛前进的速度。

    终于到了一棵老榆树下,海燕望着有些气喘吁吁的大牛,不好意思地说:“歇歇吧,让你推了半天,怪累的。”大牛听话地将自行车靠在了老榆树旁,然后和海燕一起在树根下坐了下来。虽然下了半天的雨,别处早已是湿漉漉的一片,但由于这棵老榆树年头已多,长得是遮天蔽日,所以树干下却干爽得很。

    大牛歪头看了看海燕,只见她一身的确凉衬衣早已被雨水淋湿,里面的内衣都清晰可见,那饱满圆润的身子暴露无遗。只是由于刚刚摔了两个跟头,那身上脸上都沾满了泥巴,雨水和汗水流淌在一起,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模样甚是滑稽。

    海燕发现大牛正直勾勾地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擦着脸上的泥水,一边说:“你看什么呀,刚才摔了两跤,你不要笑话。”大牛嘿嘿一笑,将头转了回来,没有说话。这时有一阵风吹了过来,海燕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感觉有些冷,不自觉地将双肩抱紧。大牛像想起什么似的,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海燕披上,海燕不披,他就死死地按住海燕的肩头不放。无奈,海燕只得将那衣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由于那衣服刚从大牛的身上脱下来,还带着他的体温,顿时海燕觉得由身到心都暖暖的。

    雨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两个人望着外面的雨幕都不说话,似乎都在期待着要发生什么……

    此刻,大牛的心头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痒痒的,他双眼盯住海燕的后面,看着那丰满圆润的身子就在眼前,恨不得一口吃下去。他张开双手,想要将海燕搂在怀里,却没有那个勇气。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了,心脏就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联想到日日夜夜对海燕的冥思苦想,大牛知道如果错过了今天这个机会,恐怕今后再也难对她下手。想到这里,大牛决定豁出去了,即便是碰到了钉子,也要试一试运气。

    于是,大牛就用一只手搭上了海燕的肩头,海燕警觉地回头问道:“你要干什么?”大牛被海燕问得很没有底气,尤其海燕的眼神仿如一把利剑一样,想要洞穿他的心里所想。大牛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我想问你还冷不冷?”这样说着,肩头上的手却没有拿下去,突然就将海燕抱住,将那嘴巴对准海燕的头脸胡乱地吻了下去。海燕拼死挣扎,嘴里大声叫嚷着:“你要干什么,快点放手。”大牛哪里肯放,一边吻还一边说:“嫂子我想要你,你就给我吧!”那双手也径直往海燕的紧要处摸去。海燕羞臊极了,尤其被雨淋湿之后,衣服和肉都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大牛这么一摸,就好像直接摸在了那水嫩的肉上一样,两具肉体紧紧地挨着,大牛就如同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浑身的血液就像沸腾了一样。此刻他摇摆着头颅左右向海燕索吻,海燕则紧闭着双唇就是不让他逮到,终于几个回合之后,让大牛得逞了,两只嘴巴吻到了一起。大牛妄想用舌头叩开海燕的牙齿,海燕却将牙齿咬得紧紧地,就是不让他的舌头进来。大牛看上面不能得逞,索性就进攻下面,腾出一只手来去解海燕的裤带,海燕的双手被大牛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眼见着裤带被大牛解开,情急之下猛地用力咬了大牛的嘴唇一下。大牛猝不及防,疼得哎呦一声松开了手,捂着自己的嘴唇揉搓起来,海燕趁着这个机会,迅速地从地上跃起,冲进大雨中跑掉了。

    等到大牛反应过来的时候,海燕已经跑远。大牛捂着自己的嘴巴,心中充满了懊恼,没想到到嘴的肥肉却让她给飞了。更让大牛心烦的是,如今海燕这一跑,以后两个人还怎么相处,再见面时,会不会造个半红脸?还有,海燕会不会把这件事情对外人说出去,如果这事情传开来,他大牛还怎么做人?

    大牛在树根底下愣了半天,看了看掉在地上的雨衣和树干旁立着的自行车,心想不管发生什么后果都得受着,谁让自己没有忍住,对海燕非礼了呢。想到这里,他将雨衣捡起,然后有气无力地推起自行车,慢慢地向村里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自行车比刚才沉了很多。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自行车推到了村子里,由于经历了刚才尴尬的一幕,大牛都没好意思到海燕家告诉一声,只是将那自行车偷偷地立在海燕的家门口,就溜之大吉。

    几天过去了,大牛并没有听到他和海燕的风言风语,一切都像没有发生一样,有几次在路上碰到海燕,她也只是瞪他一眼然后匆匆走过,那眼神也不像想象中那样充满了仇恨。如果有村民们在场,海燕也会像往常一样与大家谈笑风生,偶尔话赶话赶到了一起,她也会毫不客气地揶揄大牛两句。一切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渐渐地大牛放宽心了,心想谢天谢地,总算给了他一些面子,以后在海燕面前可得小心了,万不可再毛手毛脚,否则弄不好有可能会鸡飞蛋打,什么都得不到。

    但在闲暇之余,大牛也觉得奇怪,他不知道海燕的这种态度究竟代表了什么,没有记恨他就是还有接受他的意思,否则不能装作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再说了,这件事情发生了,怎么就能处之泰然呢,起码说明她的心里并不反感他,要不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大牛是个聪明的男人,隐约感觉自己今后还会有机会,但是现在他轻易不敢下手了。海燕就好像是一朵玫瑰花,盛开得如此美丽,他只能远远地望着,想要摘取却又怕被那满身的刺扎着了手。

    再说海燕,自从那日在树下被大牛突然进攻,让她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涟漪。女人和男人的想法不一样,尽管海燕对大牛并不反感,但是在那样的情境下,她也只是想和大牛坐坐而已。有些时候,女人需要男人,仅仅是能听到他的呼吸,感受到他的存在,闻到他的气味就够了,并不一定非要在一起怎样。没想到大牛却手脚并用地做起了下流事,海燕出于本能反应挣扎起来,并在情急中咬了大牛一口。

    回到家之后,海燕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一连几天这件事都像长在了她的脑子里一样,时时刻刻困扰着她。海燕知道自己不该咬大牛,但是这个冤家的行为也实在太莽撞了,在这种时候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会反抗的。海燕自己的心里也在琢磨,不知道咬了他之后,他的心里会怎样想。不管怎样,毕竟人家是好心好意帮自己推自行车,而且看她冷了,还把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思来想去,海燕觉得没有必要跟大牛把关系搞僵,只要他今后不再对自己毛手毛脚就好。于是再见大牛,海燕就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故意将这件事情平淡处理。

    一连数日过去之后,这件事情渐渐在两个人的心头淡了。海燕晚上依然寂寞难耐,尤其孩子睡着了以后,海燕静静地躺在炕上,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会不由自主地想男人。她的脑子里很乱,眼前一会儿浮现二蛋子在工地忙碌的身影,一会儿又浮现别的男人在自己身边献殷勤。这样想着,海燕就会觉得自己浑身燥热,总有一种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感觉。海燕有时也恨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想男人呢,她厌恶自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生理需求,她甚至怀疑骨子里是一个坏女人,因为她总是渴望有一个强壮的臂膀,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一想到男人的臂膀,海燕又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日在树下大牛搂抱她的情形,那种感觉与二蛋子的拥抱是完全不同的,竟有那么一点点的刺激。海燕有些好奇,如果真的被大牛得逞了,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这样想着,海燕禁不住对那天的事情开始假设起来,脑海中展开了想象,将那天大牛没有进行完的事情,用自己的想象进行了下去。伴随着对自己身体的抚摸,海燕竟兴奋了起来,像一团火在燃烧,在低低的呻吟声中,居然达到了一个生理的高氵朝。

    当一切过去后,海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这样压抑着自己对不对,有时她真想放纵一下,尝一尝男人带给她的欲仙欲死的滋味。可是她也知道,如果真的那样做了,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坏女人,中国几千年来的传统道德告诉她,不能那样做。不光她自己,在这里几乎所有没有男人的女人,都这么压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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