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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第一章 美丽之夜
成刚跟「老婆」兰花下了火车,踏上县城的土地。再走八里地就到家了,就
能见到久别的家人了,想到这儿,兰花面露笑容,想像着一家团圆的喜悦情景。
她们要是知道我找了一个很理想的「老公」不知道会多么高兴和羡慕呢!
「刚哥,你知道嘛,我就是在这个县城念的中学,现在我妹妹也在这里念书。
她比我强多了,考试净拿第一。」
两人坐在路旁的长椅上,兰花微笑着说。
成刚左张西望,对这里感到很陌生。别看这儿离城市不过几百里,市容可差
得太多了。他的目光慢慢收回,落到兰花的脸上,还是觉得兰花比什么都好看。
对于兰花的话,成刚有了问题:「你妹妹多大了?你们姐妹三个谁长得最美?」
他说这话时,脸上仍然正经,一点轻薄味儿都没有,可他的心里对她的姐妹
很感兴趣。暗想:就是不能上,看几眼也是好的。
兰花挎着男人的胳膊,柔声道:「我妹妹今年十六了,上高一。你问谁长得
最美,我看她俩都挺美的,就数我最丑了。」
成刚摇摇头,一双俊逸的眼睛对准兰花,由衷地说道:「在我的心中,你始
终是最最美的。」
兰花灿然一笑,心里甜蜜得很,嘴上却说:「等你见到我大姐和小妹,你就
不会这么说了。」
说着,兰花将身子靠在成刚的身上,一脸柔情蜜意。
稍后,兰花说道:「我一定帮你生一个孩子。」
成刚将她搂紧,充满了幸福感。是呀,现在很需要一个孩子,但一直没怀上,
而自己已经很努力了。
休息一会儿,两人拎着东西向东走去。成刚拎着两个皮箱,里面都是兰花给
家人买的礼物。而兰花手里拎着成刚的爱物——笔记型电脑,一路上她都小心翼
翼一地上车下车,唯恐让人撞上。
两人走到城边,雇了一辆三轮车,便向小村子行去。一路上兰花眉开眼笑的,
心情极好。越接近家乡,她的情绪越是高涨,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起来了。
当车来到村口时,兰花指着路边的一棵老槐树说:「刚哥,我小时候经常到
这棵树下玩。有一次爬上去掏鸟窝,被鸟啄了手,从树上掉下去了,回家还挨妈
妈一顿打。」
说着一皱眉。
成刚拉着她的手,感慨道:「你也算有福了,我想挨妈妈打,还没有那个福
气呢。」
说着叹了一口气。兰花知道他母亲死得早,缺少母爱,于是向他笑了笑,心
想:我以后会更用心地照顾你的,让你每天都开心。
车进村口不远,就见前方一辆摩托车疾风般跑过来,像在逃命。兰花一见,
就连忙叫道:「快停车,停车。」
成刚不解地问道:「兰花,你怎么了?」
兰花解释道:「那是我弟弟。」
说着话,车停了,兰花开门下车,对那辆驶近的摩托车一招手,叫道:「强
强,我是姐姐。咦,你的摩托车从哪里来的?」
摩托车猛的一刹车,停在兰花面前三米处。成刚也下车,一看那人,是个十
六、七岁的少年,生得高鼻大眼,挺精神的,只是此时一脸慌张,不时还回头瞧
瞧后面。
兰花上前问道:「老弟,你怎么了?像个逃犯似的。」
强强看一眼兰花,说道:「姐姐,我不跟你多说了,我现在就是逃犯。我得
走了,家里的事帮我摆平呀。」
说着冲兰花跟成刚勉强笑了笑,一加油门就跑了。
兰花一肚子疑惑,望望远去的弟弟,走回成刚身边。成刚问道:「他怎么了,
有点不正常呀。」
兰花摇摇头,一脸忧虑地说:「我这个弟弟,不知道又闯了什么祸了。」
成刚问道:「他很爱闯祸吗?」
兰花唉了一声,说道:「他呀,我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拉开车门上去,成刚也跟着上车。按照兰花的指点,车拐进一个胡同,终于
停下来。
两人下车,付过车费。成刚一打量,这大门是木造的,院墙是土的,只有一
米半高吧。站在门外,可以看到院里的情景。只见一个老妇正跟一个中年女子发
怒呢,旁边还有一个男人站着,不说话,还板着脸,像谁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一进院子,放下东西,兰花就清脆地叫道:「妈,我回来了。」
中年女子快步过来,搂住兰花,欢喜地说:「你回来就好,快把妈想坏了。」
语气中充满了慈爱与母性。
成刚一打量丈母娘,顶多四十岁吧,穿着粗布衣服,头发上沾了几根稻草,
像刚从田地里回来。再看相貌,脸上虽有些灰,却难掩丽色,眉弯目亮,只是脸
色黑些。这也难怪,乡下女子不像城里的女人养尊处优。
兰花跟妈妈分开,指着成刚介绍道:「妈,这是我的男人。」
成刚上前叫道:「你好,婶子,我叫成刚。」
兰花妈一听觉得怪呀,兰花说是他男人,可他为什么叫我婶子?这可有点矛
盾呀。
旁边的老婆子一脸凶相,凑上前大声道:「风淑萍,你们先别忙着连络感情,
咱们先把正事处理完吧。」
说到这儿,她一扭头,对男人说道:「当家的,你儿子叫人给欺侮了,你倒
是放个屁呀。」
那男人手抱胸靠在院里的稻草垛上,回应道:「你说怎么办,俺跟着就是了。」
兰花望望那两人,又瞧瞧母亲,问道:「妈,怎么了?谁欺侮你了,你跟我
说。」
不等风淑萍作声,那老婆子的破锣嗓子响起来了:「兰花,俺跟你马叔可没
有欺侮你妈,俺们来是跟你妈讲理来了。」
兰花心道:这哪像讲理,倒像打架的。嘴上问道:「讲什么理呀?」
她挺起胸瞠,美目睁得圆圆的,一改在成刚怀里时的温柔形象。成刚站她身
边,并不出声,他觉得现在还不必自己上场。
老婆子哼一声,做着手势,脸上的横肉更突出了:「今天上午,你那个好兄
弟兰强差点把我儿子给打死了。你说,俺们家再好说话,也不能装哑巴吧?」
兰花看看风淑萍,对老婆子说道:「不会吧?他们可是好朋友呀,经常在一
起赌钱的。」
老婆子说道:「你还不信吗?」
转头对男人说:「老马,我说得对不对?」
老马慢慢走过来,一脸悲伤,说道:「可不是吗,兰强这小子够狠的,用圆
锹把在我家马五的后脑勺敲了一下,流了好多血。」
兰花吓了一跳,转头问风淑萍:「妈,这是真的吗?」
风淑萍点头道:「是真的,是真的,咱们对不起人家,不过,马五也不是没
有错。」
一脸的难过跟为难。
兰花问道:「兰强为啥要打马五?」
老婆子冷笑道:「谁知道你家兰强是发得什么疯?」
瞅了丈夫一眼。
风淑萍肯定地说:「他没有发疯,这一切都是你家马五引起来的。」
老婆子凑前一步,指着风淑萍喝道:「俺儿子有什么错,你倒说说看。」
风淑萍瞧瞧成刚,又瞧瞧马家夫妻,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显然这事一定是很难启齿。兰花催促道:「妈,到底因为啥,你倒是说话呀。」
风淑萍张了张嘴儿,一会儿才说道:「因为马五那小子前几天对你大姐不规
矩。」
兰花这下可抓到理了,美目瞪得老大,冲着马家夫妻说道:「原来是这样呀!
你们跟我们算帐,我们还要和你们算帐呢。你们不对我大姐的事有个交待,咱们
没完。」
老婆子掐着腰,鼓着腮,吐沫横飞,说道:「要比横,谁怕谁呀?老娘和人
打架时,你还吃奶呢。」
眼看着这事越闹越僵,成刚不能不说话了。他上前一步,对马家夫妻说:
「我看这样吧,这件事咱们交给警察处理吧。需要我们付医药费,我们没有意见。
但你们儿子调戏女子这事,咱们也得按法律办事。」
听了这话,老婆子气焰小了不少。她转了转眼珠,跟男人到旁边嘀咕了几句,
接着便对风淑萍大声说:「风淑萍,今天先这样,俺回去看看俺儿子,明天再来
找你算帐。还有兰强那个臭小子,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看他能躲到哪儿去。」
说着话,拉着男人往外走,临出门时,还瞪了风淑萍母女一眼。
他们一走,兰花的脸上就有了笑容。她拉着风淑萍的手,说道:「妈,没事
了。你看你这个女婿还行吧?几句话就把他们吓跑了。」
风淑萍认真地看了一下成刚,只见他不到三十岁,身高约一米七六,穿一套
蓝色西装,国字型的脸上既斯文又有几分严肃。他的那种气质跟这个小村子很不
和谐,一看就知道是都市人,挺有文化的。
风淑萍冲他笑了笑,问道:「你跟兰花结婚了吗?」
兰花抢先说:「我们还没有办婚礼,不过已经登记了。」
说着看一眼成刚,脸上带着欣慰跟幸福。这个老公可是她的骄傲。
风淑萍目光落到成刚的脸上。成刚便回答道:「是的,婶子,兰花说得不错,
我们已经登记有一段时间了。」
听到这里,风淑萍才放下心来,她最怕女儿给人耍了。
她再度看一下成刚,挺满意的。再看自己女儿,进城才半年,就变样了。长
发垂肩,烫得蓬蓬松松的;一身的牛仔服,把她的好身材显露无遗;胸脯高高的,
似要破衣而出;屁股又翘又圆,诱人犯罪,跟出门时的那个土气姑娘截然不同。
嘿,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呀,在村里不怕被人议论吗?别看现在时代不同了,
可这个小村子的思想还挺保守的。在惊喜和忧心之中,风淑萍将心爱的女儿跟女
婿让进了屋里。想到马家那事还没有了结,儿子吉凶难料,风淑萍便没法轻松起
来。
进了屋子,风淑萍将两人领到西屋。她家是三间房,瓦盖土墙。西屋以前给
儿女们住的,自从丈夫死后,她也搬到西屋,将东屋给了儿子睡。
成刚一打量屋里,挺简单,一铺大炕,一头是火墙,一头是一个大立柜,样
子很古老。柜子的玻璃上有财神和鲤鱼跳龙门等式样的年画;地上靠墙是一个梳
妆台,台前是一个腿了色的北京凳子;台旁是个老式地桌。棚是用报纸糊的,坑
坑洼洼,有鼓肚、有瘪肚的,缺少美感,但糊得却是整整齐齐,非常规矩,一看
就是女人干的活儿。再看那炕,铺着米黄色的炕革,上面有些方块和圆形间隔的
图案。这一切都叫成刚感到新鲜,他活了这么大,从没有离开过城市。以前看农
村时,只是在电视上、小说中看到,没太大感觉,真到了农村时,才感受得比较
深刻。
一在炕沿上坐好,兰花就笑呵呵地拿出东西来。有化妆品,有衣服、裤子、
裙子,还有不少食物跟水果,都是城里才买得到的东西。
风淑萍看得眼花缭乱,不禁问道:「兰花,这些东西花了不少钱吧?」
「没多少钱」,
兰花看一眼成刚,对母亲得意地说:「都是你女婿掏的钱。」
风淑萍瞧瞧成刚,问道:「成刚,你在城里是做什么工作的?」
成刚规规矩炬地坐在兰花身边,恭敬地回答道:「我在一家公司做广告设计。」
什么是广告设计,淑萍也不大清楚,只好点点头。
兰花知道母亲不懂,就解释道:「就是帮人设计广告的,设计的东西通过了,
就按价给钱。」
风淑萍问道:「个设计能卖多少钱?」
成刚回答道:「几百到几千不等。」
风淑萍一惊,感慨道:「这么多钱呀,要是一天设计出一个卖,一个月下来,
可就发了。」
成刚听了暗笑,但他没有笑出来。兰花却忍不住了,笑出声来,说道:「妈
呀,不是那么算的。对了,大姐呢?」
风淑萍脸上一热,知道自己是外行,赶紧回答女儿的问题:「你大姐还没有
下班呢。」
兰花又问:「小妹她晚上回来吗?」
风淑萍又答道:「今天不是周日,她不回来的,平时住在你舅家。她每次回
来都念叨你呢,想你快点回来。」
兰花甜甜地一笑,说道:「这个小丫头是惦记我给她买好吃的吧?」
风淑萍也笑了,说道:「还小吗?都十六岁了,又长高了。」
兰花嘿了一声,说道:「胆小丫头,一定更漂亮了,将来得找个大人物才行,
我们好跟着借光。」
说着瞅了一眼成刚,成刚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兰花又说道:「妈呀,我刚才在村口看到弟弟了。」
风淑萍忙问道:「怎么样?他跑远了吗?没让人追上吧?」
兰花叹息道:「嘿,他还真成逃犯了?怕什么,打了就打了,好汉做事好汉
当。再说了,那小子也真欠揍。村长的侄子又怎么了?村长也得讲理呀。」
风淑萍叮嘱道:「你小点声呀,让人听见不好。」
兰花笑了笑,说道:「妈,你告诉我,弟弟那辆摩托车哪里来的?」
风淑萍皱眉道:「还能哪里来的?还不是我买给他的。」
兰花哎了一声,不满地说:「妈,你怎么能这么宠着他呢?他赌钱输了那么
多,快把咱们几个给输掉了,这样下去不得了。」
风淑萍无奈地说:「不买给他,他不干呢。他说了,有了摩托车,以后就不
赌钱了。」
兰花忙问:「那他改了没有?」
一脸的不层。她心想:狗改不了吃屎。
风淑萍一扬眉,回答道:「这一周以来他没有赌钱,跟我上田里干活。」
兰花点头道:「真是难得呀,看来我看错他了。」
风淑萍心道:你哪里知道呀,家里的钱都输光了,如果他再输的话,连摩托
车都保不住了。我还欠那些帮工的工钱呢,这几天就要来要了,还不知道怎么应
付呢。这个不争气的,把工钱也拿走了。
兰花转头问成刚:「刚哥,你怎么不说话呢?」
成刚含笑地回答道:「我在听呢,听你们说话挺有意思的。」
风淑萍看了一眼小夫妻,从炕沿上站起来,说道:「你们坐了一天车,都饿
了吧,我去给你们做饭。」
兰花一挽袖子,说道:「妈,我来帮你。」
接着问成刚:「你想吃什么东西?」
成刚斯文地回答道:「什么都行,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好了。」
兰花微笑道:「你倒真好打发。来,跟我看看你的房间。」
说着拎起成刚的笔记型电脑,往东屋走去。成刚也跟上去。
兰花将他送到东屋,自己就到厨房帮妈妈忙去了。
东屋跟西屋大致相同,只是多了一台电视。那是十七寸的黑白电视,冷不丁
看到这种「老古董」成刚真觉得新鲜。这种东西能把他的思绪带到遥远的过去,
时光仿佛倒流了。
成刚本想能看看她家的照片,因为他听兰花说她们三姐妹一个比一个漂亮,
个个如鲜花,成刚倒真有点不信,很想先从照片上见识一下。哪知道转了一圈,
也不曾见到一张。他心想:也许她们农村人不喜欢照相吧。
这时他的手机嘟嘟嘟地响起来,一看来电号码,成刚的心跳都加快了。这段
时间以来,他一直在逃避着这个人。他之所以会跟兰花回娘家来,一则为了散心,
也想看看她的姐妹怎么个美法;二则兰花想怀孕。一接到母担让人带的口信,就
赶回来了;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避开这个人。为了这个原因,他特地请了长假。
可人家打电话过来,他接不接呢?不接吧,自己会后悔的;接吧,也许自己
的自责会更加重。他犹豫再三,还是选择接了。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一个女人娇
脆的声音:「成刚,你回来吧,那事我都忘了,你还在乎什么呢?你放心,我没
有跟任何人税。」
一听对方原谅自己了,成刚总算说出话来:「谢谢你了,我暂时不想回家,
你替我好好照顾他。到该回去时,我一定会回去的。」
说着,他便把电话给挂断了。因为他实在不敢再跟她说话,一旦话说多了,
自己的罪恶感会更重。
电话断了,但是自己的思绪可没有断。一想到曾发生的那一幕,成刚就想长
出一双翅膀,逃得越远越好。
他再也待不住,走出了东屋。屋外就是厨房,风淑萍在切菜;兰花在打马铃
薯皮,她的手每动一下,隆起的胸脯便颤一下,极为迷人。成刚看见这一幕,呆
了一呆。
兰花见男人盯着自己的酥胸,大为得意,问道:「刚哥,我听见你手机响了,
是谁来的电话?」
成刚心跳加快,笑了笑,说道:「是公司的一个朋友,要请我吃饭,可我哪
里去得成。」
兰花冲他一笑,说道:「我还以为是哪个大美女要抢走你呢。」
风淑萍回头白了她一眼,瞋道:「你这个孩子,说话没个正经。」
成刚注意到风淑萍弯腰时,她的腰仍然纤细,屁股却又大又圆,很是肥美,
那条粗糙的裤子仍然掩盖不了它的魅力。成刚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有个念
头,很想扒下这裤子来,看看里面的美景。他也想试试它的手感跟弹性,更想用
自己的棒子试试它的实用价值。
成刚暗暗赞叹,都四十岁的人了,还能保持这么好的身材,真是不容易呀!
他发现她不只腰细臀大,其他部位也是相当不错,一切看起来那么协调,那么匀
称,那么美好,一点都没有她这个年纪应有的衰老凋谢的迹象。这简直是奇观。
她还算一朵花呢,虽不是娇嫩的鲜花,也是经冬的蜡梅,别有风味儿。因为
感觉好,成刚就偷偷地观察起丈母娘来。风淑萍偶尔一回头,见到成刚的目光正
落在自己身上,本能的脸上一热,赶紧低头干自己的活,一颗心怦怦跳得厉害。
自从男人不在了,她还是第一次芳心乱跳呢。这种感觉既叫人紧张,又叫人兴奋。
成刚也知道自己的行为被发现了,很是不安。他说道:「婶子、兰花,我出
去走走。」
风淑萍没有回答,兰花却说道:「走路记着路,别走丢了。」
成刚答应一声,说道:「如果我出去太久没回来,那真是丢了,你就打电话
给我。」
兰花笑了两声,说道:「我真想看看你在这里怎么迷路。」
说着又笑起来,声音又柔美、又清脆,极为好听。这时的成刚情绪不稳,哪
有心情听呢,急忙出门了。
出了大门,走在胡同里,他的心情才轻松一些。他心道:我这是怎么了,怎
么越来越不是东西,怎么会对丈母娘留心起来?她再美也是长辈,我可不能胡思
乱想。这种事可不能再干了,要遭天打雷劈的。
为了让自己乐观起来,他不再想那些烦恼。他出了胡同,上了大道,慢慢向
村后走去。这农村跟城市就是不一样,同样是天空,这里的就宽广得多,干净得
多。这里的天地到底是没有被污染过。
同时他也注意到四周的景物,对这里的房屋、树木、围墙都一一扫视,当然
也没忘了看看这里的居民。男人多是黑黑的,一脸的土气;女人多是粗俗不堪的,
没有一点亮眼。
成刚暗暗叹气,到底是比不上城市。在我们城里,漂亮的女人比比皆是,就
像车子一样的多。从十五、六岁的少女,到四十出头的美妇,百花齐放,争奇斗
艳,各有看头。
直到出了村子,也没有见到一个像样的,他正遗憾没有美女可看时,迎面来
了一个女子。离远时看不真切,只觉得她身材婀娜,颇有风情,等离得近了,看
清长相时,成刚一呆,随即二号,暗道:我总算见到兰花母女之外的美女了。这
是谁家的女儿,回头问问兰花。
当成刚接近那女子时,眼睛都看直了。他想不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竟有
如此佳丽。那女子大约二十出头,身段优美,齐颈短发。那张脸当真是艳若桃李,
冷若冰霜;那棱角分明的红唇,跟高耸的胸脯更惹人犯罪。这胸脯好大呀,比兰
花的大不少呢。要是能摸摸,或者亲两口可不错。
她穿条蓝裤子,雪白的长袖衫,气质不但不土气,还很高雅呢。那走路的姿
势也是摇曳生姿,给人一种美感。这一切不禁让成刚怀疑,难道她跟自己一样,
也是城里来的?
成刚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张大了嘴盯着美女看。开始那美女还没有注意他,
而当她的视线一转时,正好跟成刚对视一下,发现成刚的目光并不君子时,不由
皱了下眉,别过目光,快速地往前走去。
当两人擦身而过时,成刚扭过头看她,那美女也转头看他,见他还是那副发
痴样儿,瞪他一眼,哼了声:「色狼。」
成刚还没醒过味来,心道:这美女在骂谁呢?这里还有别人吗?他转过头往
前看,果然见美女的身后几十米外有个青年追来,一边跑一边叫:「等等我,等
等我,我找你有急事。」
成刚心道:不用说了,是骂他。既然他是色狼,我可不能袖手旁观。
他转过身,原地不动,看着事态的发展。眨眼间、那青年追上美女。美女回
头见到是他,双眉都皱起来了,并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那青年在前面拦住她,嘻嘻笑道:「不要不理我嘛,咱们都是自己人。」
美女后退一步,冷冷地说:「二驴子,谁跟你是自己人?快点让开,好狗不
挡道。」
那青年厚着脸皮说:「管他狗不狗的,反正话不说完,我是歪让的。」
美女瞪着他,问道:「二驴子,你跟了我好几天,你想干什么?别以为你爹
有权势,你就可以乱来。」
二驴子嘿嘿一笑,对美女左看右看,露出肮脏的表情,说道:「我跟着你,
是为了保护你,我是怕有坏人欺侮你。」
说着目光扫了一下不远处的成刚。
美女冷笑两声,一挥手,说道:「你给我让开,我看你就是坏人。」
二驴子笑起来,嘴张得老大,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来,说道:「我怎么成了
坏人?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我跟着你,也是因为我喜欢你嘛,不然的话,为啥
我就不跟着别人呢?还不是因为咱们是老相识吗?」
美女怒道:「胡说八道,谁跟你是老相识。你让不让道?不让的话,我喊人
了。」
二驴子胸脯一挺,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让就不让。」
美女大声道:「难道你们马家人都是不讲理的吗?你跟你那个叔伯兄弟一个
德性。」
二驴子连忙摆手,声明道:「那可不一样,他向你动手动脚,我可没有。」
美女哼道:「你们是半斤八两。」
说着一拐弯,要从对方身边绕过。二驴子反应很灵敏,立刻封住去路,嘿嘿
笑道:「美人,别走呀,咱们再聊聊。」
说着,向美女抓去。
美女一边向后躲,一边叫道:「救命呀,救命呀。」
二驴子得意地说:「你喊也没有用,在这一亩三分地,谁敢惹我呀。」
说着双臂张开,向美女抱来。美女啊地一声,转身就跑,二驴子随后就追。
一瞬间,美女跑到成刚跟前,转个圈,躲到成刚身后。成刚明白,该自己登
场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深吸一口气,挺胸昂头,严肃地看着眼前的二驴子。
二驴子指着成刚叫道:「哪来的臭小子,快点让开。」
成刚慢慢地说:「从屠宰场来,专门杀猪的。」
二驴子见他骂自己,火冒三丈,反骂道:「我看你是从动物园来的,笼子没
关紧,你这猴子偷跑出来了。」
成刚淡淡一笑,说道:「咱们要站在一块儿,谁像猴子?让美女来说。」
成刚盯着对方不是一米六的小个儿跟单薄的身材。
美女从成刚的背后露出半个身子,爽快地回答:「二驴子,自然你是猴子了。」
二驴子气得不得了,大叫着冲过来,双拳往成刚脸上打来。成刚回头说:
「你离远点,拳头可没长眼。」
说着,猛地抓住对方手腕。二驴子使劲往回撤,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就是不
管用。他的手腕像被钳子给咬住一样。
成刚猛地一松手,二驴子被自己的力气带得急促后退,蹬蹬蹬几步后,扑通
坐到地上,来个两脚朝天。成刚见他摔得难看,忍不住笑了。回头看看美女,美
女的脸上仍然没有笑容,但看得出,她对成刚已经没有敌意了。
二驴子从地上爬起来,像一条恼怒的疯狗,大叫道:「你他妈的,在这块地
方竟敢跟我玩,老子玩死你。」
成刚回头问道:「他是谁?怎么敢这么嚣张?」
美女白了二驴子一眼,说道:「他没什么本事,只不过仗着他爹是村长。」
成刚听了,只是哼了一声,心道:我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呢,原来不过如此。
知道你的老底,我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二驴子见他不当自己是回事,便再度扑过来,像要把成刚撕碎一样。不过这
回他不是用拳,而是抬起一脚,猛踢成刚胯下。不等成刚有反应,美女在旁惊叫
道:「小心。」
成刚从美女的声音中感觉到了关心跟温暖,便微笑道:「小意思。」
一弯腰,很准确地抓住对方的脚踝。二驴子见状,拳头砸了过来。
成刚不等拳头到位,手腕一抖,二驴子身体便来个后空翻,结结实实地掉下,
并趴在地上,痛得他妈呀妈呀直叫,半天没有起来。
成刚朝美女说了声:「好了,没有事了,你快点回去吧。」
美女向成刚说道:「谢谢你了。」
仔细地望了成刚一眼,这才快步而去。直到美女没有影子了,成刚才对二驴
子警告道:「要是再让我看你欺侮她,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二驴子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问道:「你是谁,你是她什么人?凭什么护着
她。」
成刚随口答道:「我叫成刚,她是我老婆。」
话一出口,成刚大为后悔,这也太离谱了吧。第一次见面就冒充人家老公,
以后见了她,多不好意思。又一想,我在这里也待不了几天,以后能不能见到她,
也不一定呢。
二驴子明知成刚是乱说的,也不敢说别的,只是瞪了成刚一眼,一瘸一拐地
走了。他心里想,好小子,我打不过你,我去请人,非把你打出这个村子,叫你
以后再不敢来。
处理完这事,成刚又沿着林子向前走去。等走过林子,便见到左首有一幢长
长的砖房,房前是一个宽绰的操场,操场上有篮球架子,一些孩子正在操场上追
逐、嬉笑,夕阳的余晖洒过来,给这里镀上一层金黄,每个孩子的脸上都光闪闪
的,特别可爱。不用说这里就是学校了,而学校再往前走,就是辽阔的庄稼地了。
那地上黄澄澄的,一望无际。
成刚心道:兰花不是说她家也有种稻吗?稻田在哪里呢?看来不在跟前。他
往学校的道东一看,只见那里竟然有一间小庙,庙顶有拱有角,两扇门又暗又旧,
看来是有年头了。难道这还是什么古迹不成?成刚真想进去看看,但这时他的手
机响了一下,就又停了。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兰花家的号码,他知道这是兰花叫自己回去,可能饭
已经好了,要开饭了吧。
他立刻转身,返回兰花家。当他一进院子时,兰花正在搬稻草。为了做饭,
她已经换上一身旧衣服。一换衣服,兰花变得又像村里人了。
兰花抱着稻草,问道:「刚哥,你跑哪里去了?你再不回来,我们就得全村
搜你了。」
成刚一笑,说道:「看你说得我都成逃犯了。」
兰花说道:「快进屋吧,就等你吃饭了。」
抱着稻草往屋里走。成刚便跟在后面。
兰花正在给成刚烧炕。她把一团稻草塞进灶炕,看稻草在红火中燃烧,烧得
喀喀响。随后,她拉着成刚进了西屋。
西屋的靠边炕上已摆好了饭菜,风淑萍跟另一位姑娘正坐在炕沿上说话。当
成刚看到那位姑娘时,愣了一下,心想:原来是她。他不必多想,也知道这人跟
兰花的关系。
那姑娘也看到他了,站了起来,也愣了一下。兰花笑吟吟地介绍道:「这是
我丈夫成刚,这是我大姐兰月。」
原来兰月正是成刚刚才遇到的大美女。成刚不禁又盯一眼她的大胸脯,心里
直发痒。
成刚礼貌地一笑,伸手去握,兰月犹豫着,跟他握了握,没等成刚多感觉一
会儿,她已经把手抽了回去,伹成刚已经发现她的手又嫩又滑了。她的脸还是那
么冷,似乎刚才不曾见过成刚似的。
成刚奇怪了,难怪刚才我见到的不是她吗?或者她得了失忆症?不然的话,
为什么见了我连一点笑容都没有?我好歹也帮过她一回。
成刚温和地说道:「早听兰花说了,说你又漂亮,又有气质,真是名不虚传。」
兰月回答道:「哪里,哪里,我只是一个乡下姑娘。」
风淑萍在旁说:「都坐下吃饭吧,都饿了吧。」
兰花招呼成刚坐下。成刚一看,菜都是农村风味,有马铃薯、有白菜、有辣
椒,饭是一大碗,飘着淡淡的香气。一闻这股香气,成刚便有了胃口,再看对面
的美女兰月,他的肚子更饿了。他知道自己想吃的不仅仅是饭。
晚上睡觉时,兰花到东屋给成刚铺被。她一边忙活着,一边说道:「刚哥,
你晚上自己睡吧,我得陪妈。」
成刚应了一声,说道:「多想你能像在咱们家一样陪我呀。」
说着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兰花回眸一笑,说道:「咱们的好日子长着呢。我
都好久没回家了,不陪家人说不过去。」
成刚想了想,说道:「好吧,你去吧。」
说着松开手。
兰花铺好被子,微笑道:「没有我的话,你能睡好吗?」
成刚诚实地回答:「睡不好。」
兰花笑了笑,说道:「看你呀,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
说着亲了他一口,带着笑声出屋了。
她走了之后,成刚觉得好孤单呀。他拿出笔记型电脑,打了几行字,实在没
心思了,便关掉它,继而关掉灯,脱了衣服就钻进了被窝。他还是头一回睡炕呢,
觉得好硬也好热,但挺舒服的。
因为换了新环境,他没有马上睡着,他回想起自己这将近三十年的人生。母
亲早逝,父亲辛劳,父子冲突,自己离家,白手起家等等,都是很难忘的。还有
一件事更难忘,这涉及成刚不愿想起但又不得不想的一个人,于是,那种熟悉的
犯罪感又重上他自责了几句后,便想起兰花。他承认她是一个好姑娘,更是一个
好妻子,自己能娶到这样的女人要偷笑了。他永远记得两人初次见面的情形……
那天晚上,他喝酒回来,发现自己家门口站着一个姑娘。他不知道她是干什
么的,藉着楼道的灯光,见她穿着花布衣服,梳着两条小辫子,打扮很土气,跟
这个城市很不和谐。他凭感觉,也知道她不属于这个城市。
他没有多看她,掏出钥匙开门。当他开了门,往屋里迈步时,很自然地回头
看她一眼,这一回头,使他看清了她。她的身材只是一般,再看她的脸,嘿,真
想不到这么土气的姑娘倒长得挺漂亮,苹果般圆的脸蛋,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嘴
唇红而丰满,神情朴实而真诚。只是现在脸上还带着惊慌与不安,不知道是什么
原因。
他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多看她几眼。她的脸有点红了,退了几步,
靠在对面的墙上,把脸转过去。从侧面看,这姑娘的鼻梁挺直挺高的。
当他发现她有点怕自己时,就关上门,进了屋,他可不想被人家误会自己是
个色狼。回家坐了一会儿,想到明天的早餐,什么吃的都没有了,他想下楼去买
点速食面什么的。一开门,两张脸差点碰到一块儿,都啊地一声,后退一步。嘿,
她还没有走呢。
成刚很警觉地再度观察了一下她,起了疑心:她不会是什么坏女人吧?小偷?
强盗?小姐?逃犯?但看她的脸,怎么都不像是坏人。
成刚定了定神,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门口不走呢?」
姑娘圆溜溜的眼睛也在看他,带着几分羞涩,回答道:「我是落难的,没地
方可去,你能不能帮帮我。」
成刚看她不像在说假话,就动了怜悯之心,说道:「我能帮你什么?」
目光盯着她,像要看穿她的庐山真面目似的。
那姑娘低下丫头,搓着手,支支吾吾地说道:「我饿了,身上没有钱了。」
成刚听了这话,心里一安,说道:「你跟我来,咱们去买吃的。」
姑娘答应一声,两人便一起下了楼。
楼下不远就有商店,在进店之前,成刚问道:「你喜欢吃什么,我买给你。」
姑娘沉吟一下,说道:「有没有卖蔬菜的?我想吃蔬菜。」
成刚说了声有,就领她到附近的一间蔬菜店买了菜,又切了一斤猪肉,又买
了挂面。
买好东西,成刚领她回来。在进门之前,成刚心里一嘀咕:该不该领她进家
呢?万一她是个坏人可不太好呀。
姑娘似乎看出成刚的顾虑了,说道:「我吃完就走。」
成刚没有回答,领她进了家门。一进客厅,姑娘转动着美目,移动着脚步,
到处打量着,一边看一边夸道:「你家真大真漂亮呀。」
成刚听了心情不错,因为这房子是他的骄傲,是他凭着自己的能力挣来的,
没有依靠任何人。他觉得他比一般的青年有出息,至少不像多数人那样,靠着老
子打江山。
成刚问道:「你会做饭吗?」
姑娘回答道:「那当然了,我从小就做饭,还在饭店上过班呢。」
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她进到厨房,动手做饭。不论是摘菜、切肉,还是下
锅炒东西,她俨然是一个行家,看得成刚叹为观止。不用品尝,用鼻子一闻味道,
成刚就已经折服了。
几样小菜一好,再把面条煮好端来。两人在餐桌上坐好,四目相对,成刚竟
觉得有一种「家」的感觉。自己独自生活好几年了,也会做饭,可水准实在不怎
么样,自己都不满意。多数时候,他在外面用餐。他当然也交过女朋友,但她们
的能力更差,下不得厨房。
成刚本来不怎么饿,由于受不了菜香的诱惑,便举筷子尝了起来。这一尝不
要紧,竟放不下筷子了。本来是让姑娘吃的,可他自己竟吃了一半以上。他一边
吃还一边夸道:「真的不错,你好像很专业呀。」
姑娘脸上带笑,自己小口吃着东西,说道:「喜欢吃的话,我以后常做。」
可当她想到自己说过的话,以及两人只是头一回见面,根本没有以后时,目
光一暗,便不再说话,只管吃东西。
吃过饭,姑娘收拾下东西,又将餐具洗涤完毕。成刚在旁默默地看着她,猜
测着她的身份。虽然他不知道她的来历,但他相信,她决不是一个坏人。
整理好厨房,姑娘擦完手,走到成刚的面前,黯然说道:「谢谢你的招待,
我也该走了。」
说着迈步向门。
成刚突然有一种失落感,连忙说道:「请等一下。」
姑娘不回头,停下脚步,问道:「大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成刚顿了顿,说道:「咱们可以再谈谈吗?」
姑娘这才转过身来,说道:「行呀,只是我不太会说话。」
成刚一笑,引着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两人隔着不近的距离,成刚直视着她。
她坐在沙发上有点不自然,一会儿看看成刚,一会儿又是低头。
成刚语气变得很温和,问道:「姑娘,请问你的名字……」
姑娘看了他一眼,她回答道:「我叫兰花,是乡下来的。你呢?」
「我叫成刚。」
成刚笑了笑,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你怎么会站在我家门口?」
一听这话,兰花的身子不禁一抖,头垂得很低。成刚问道:「如果为难的话,
那就不用说了。」
兰花猛地抬起头,说道:「也没有什么为难的,都是城市人害我落难的。」
成刚一惊,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谁欺侮你了?你告诉我。」
兰花感激地看着他,慢慢地讲出自己的经历。原来她是一个乡下姑娘,年初
跟几个姐妹到城里来打工。她先是在一家饭店当服务生,说好了一个月四百,结
果到月底时,老板只给了三百。兰花大怒,跟老板吵了起来,老板不得不加上一
百,但同时将她炒了鱿鱼。
兰花接着找到超市的工作,一个月下来,挺累的,又赚不了几个钱。兰花失
去信心,便主动辞职了。在职业介绍所,她找到一份当管家的工作。这工作简单,
只是一天三顿饭就完事,供吃供住,一个月给六百。兰花觉得这工作还行,就认
真地工作起来了。令她不舒服的是,女主人不在家时,男主人的目光总不怀好意。
今天晚上,女主人不在家,男主人喝酒回来,竟然对兰花动手动脚。兰花大
呼小叫都不管用,急怒之下,操起拖把柄,打了男主人的头一下,将他打昏了。
兰花顾不上看他的死活,撒腿就跑。
离开那里,上了电车,口袋里只有几块坐车钱了。她以前挣的钱多数都寄回
家里了,留的少数钱都在这好色的男主人家里,因为急着跑,早忘了这事。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跟着感觉下了车,七拐八拐,跑进一个楼区,钻进一个
门洞,便蹬蹬蹬上去了。也许是累了,她便停在一家门前喘气。她心惊肉跳,心
神不定,生怕那好色的男主人追来。她停下来的地方就是成刚家,当她第一眼见
到成刚时,就觉得他是个好人,是一个可以依赖的人。
当兰花讲完时,她的眼里已经有了泪花。经过几件事之后,她深感城里人很
不是东西,当然,不包括成刚在内。接着她站起来,凄然说道:「我吃饱了,不
能赖在这儿,也该走了。」
成刚也站了起来,关切地问道:「你去哪里呢?」
兰花说道:「我……」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去处。那些姐妹们混得也不太好,能帮忙也很
有限。自己能去哪里呢?只好露宿公园丁。
成刚不再犹豫,说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今晚就住在我家吧。一切等明
天再说。」
兰花的泪花在眼中转着,说道:「太感谢你了。明天我会自动离开,不会烦
你。」
成刚笑了笑,说道:「这话慢慢再说。来,我领你去房间。」
说着话向东首一个房间走去。兰花很自然地跟上去,好像到了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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