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考生活现形记

toughgirl

问人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聚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元·问好的词《摸鱼儿》
　　这首词是说一只孤雁，失去配偶后哀悽的心情。世间上彼此锺爱，甚至愿意相伴一生的情侣，不见得都能够生死相许，可能是因为莫名奇妙的原因结合在一起，但既然在一起，何妨把它当作是一种缘份，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
　　我常想，如果我能像《超人》电影里的『超人』般，有能力飞上天，反转地球，时间是否会因而倒流？如果有机会能搭上『回到未来』电影里的时光车，我会做些什么？去看西施、貂蝉、大小乔，或陈圆圆，是否如此倾城倾国？绝对不是！去看已离开人世的亲人？一定要！去未来看『乐透彩』的头奖号码，再回来买一张，或许吧！

　　或是搭时光机去修复令人遗憾的感情，该如何缝合记忆中的缺憾？现在的我回去找过去的她！或她！或是她吗！？以第三者的客观立场，尝试化解生命中的结，她可能会吓晕；或许再回到更早的时间点，告诉自己，要好好珍惜生命中的她，因为分开后，终会悔恨不已，可是电影里偏说，两个自己不能在同一个时间点照面。

　　大二时，有天下课，到玄关处投饮料，前面一个女孩投了十块钱，按了饮料键，饮料没掉下来，按退钱键也没反应，那个女孩不死心，又投了十块钱下去，还是被咬。那名女生短发俏丽，染了砖红色，跟我一样没戴眼镜，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感觉很像以前一位日本明星，叫内田有纪。

　　我看那名女生转了好几次退币键毫无反应，激起侠义心肠，不是！是猪哥心肠，自告奋勇帮忙那位女生。我用力往贩卖机踹，卡在贩卖机里的钱应声掉落，不只二十块，好几十块有。

　　女孩见状，拾起属於她的二十块，转投另外一台贩卖机，还开口向我称谢，我藉机说：「就这样子喔？！」女孩说：「不然请你喝饮料，你要喝什么？」说话同时，又投了十块钱进贩卖机。就这样，和那位女生有了第一次互动。

　　那位女生个性不算太好，家住北部，女孩的前男友很爱看武侠小说，跟我说前男友说她个性像「天龙八部」里的「阿紫」。我心想，好像阿朱比较温柔吧！阿紫蛮横不讲理，很难搞。

　　后来我发现这个阿紫人前大方温柔，人后骄纵龟毛，很难相处。常对我颐指气使，稍有不顺其心意，常以拳脚加害，令我动辄得咎、无所适从，为能获其芳心，只得忍辱负重，随传随到，偶尔表现优良，该女则献身嘉勉一番。是时，深感苦尽甘来，稍能慰藉。

　　是的！她后来变成我的女友。

　　总觉得有一天她会为我而改变，她却说不可能，她不曾为任何男生改变过个性，反而说「走着瞧！」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喜欢她，爱情没来由吧。
　　　　过了好久好久，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她真的愿意为我改变，不管是真的也好，是装出来也罢，要她低声下气，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等到她愿意改变……
　　唉！……听者皆感叹，闻者俱吁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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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小美女」要我回答她的话后，那几天常六神无主的发呆，有时想到「小美女」的好，有时想想女友也不错，几乎能感受到「小美女」的心意，好比事先已经偷看到考卷，也找到正确答案，现在只差愿不愿意把答案填入答案卷中，会不会对不起良心呢？左思右想，反覆思量，我胆怯了。

　　那一段日子，我不敢去找「小美女」，不敢面对她，不敢打电话给她，也不敢去容易碰到她的地方，像遇到危险的鸵鸟，把头埋进沙中，假装天下太平。
　　鸵鸟遇到危险真的会做这种蠢事吗？我始终怀疑，逃跑还有机会，不跑岂不是束手待毙？！

　　优柔寡断的我，遇到爱情的交叉路口，右边是绿灯，是我与女友的将来；左边是红灯，「小美女」在红灯那头向我招手，我想闯红灯过去找「小美女」，可是女友在我车上，我怕发生意外伤害到女友，於是我放慢脚步，眼睛看着左边，把车切到快车道，以便能随时狠下心往左开。

　　那一段食不知味的日子，我不敢去面对「小美女」，她也没来找我，但有些事却在我不察之间慢慢酝酿，终而爆发。

　　有一天，在租屋处接到一通「小美女」的电话，劈头就问我死那去，怎么两个礼拜都没联络（这种口气是化解尴尬的好方法），我说没事，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好藉口，说会找一天去她那里；「小美女」接着问，问我喜不喜欢她，要不要当她男友？

　　吓了好大一跳，「小美女」今天吃错什么药，讲话竟那么直接。一时语塞，我说见面再说，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岂知「小美女」打破沙锅问到底，一定要我回答她，我心想，说好话有那么难吗？电话中跟「小美女」说：「我很喜欢你，可是不知道怎么跟我女友说。」

　　这句话算不算肺腑之言，连我也不是那么的肯定，不过喜爱「小美女」，是我从未怀疑过的事。

　　说完这句话才知大事不妙，因为电话中有另一个女生愤怒地叫我的名字，一听还得了，是我女友的声音！——见鬼了，死定了！难道女友也听着我和「小美女」的对话？

　　「小美女」接着说：「你赶快来，你女友在我家。」

　　我叫「小美女」拿话筒给女友听，女友不肯接电话。

　　也没有心情去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更无暇责难「小美女」，火速下楼，冲往小美女的家。

　　来到「小美女」租屋的楼下，按了对讲机，过了几分钟，女友失魂落魄地开了大门，还有女友的同学也在旁，我则像做错事的小孩子，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女友，「小美女」却没在后面。我向女友说：「回家再说。」女友突然情绪爆发，哭哭啼啼，对我又捶又叫，搞得路人尽皆侧目，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把女友带回租屋处，心里盘算着女友知道多少？假意试探：「喂，你怎么会在我同学那里，我刚刚电话里跟她开玩笑的，你不要生气啦。」

　　我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先从最轻的罪开始招认，边说话边摸着辣辣的脸装可怜，因为刚刚被女友打了好几掌。

　　女友只顾哭泣，又想出手加害我，我指着她说：「不要太过份喔！君子动口不动手，我的忍耐是有限度喔。」

　　恐吓有效，女友缩回了手，反而哭的更加支离破碎。

　　我昧着良心说谎道：「不要胡思乱想啦，我跟她只是朋友，爱开玩笑而已，我们没有什么。」

　　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大概可以通过ＦＢＩ的测谎吧！不过仍然很担心，不知道「小美女」到底跟女友说了什么。

　　人家说床头吵、床尾合，我看女友气愤难消，便挨了过去，拿面纸帮她擦了泪，随即亲吻朱唇，并搂住她。女友正气头上，万万不依，拼命抵抗，我又吃了好几拳。奇怪的是，万难之中，脱下女友内裤，竟然下面湿答答——咦！难道生气也会兴奋？不解！

　　一阵荒唐，戴罪立功，责由『传家宝』向女友致歉，女友感念其无辜，也放弃阻绝，『传家宝』终而进入『秘密花园』——看女友边流泪、边呻吟的感觉，真特别！连我也分不清到底她是难过还是兴奋，参杂其中，都有吧！

　　阵阵惊癴高潮过后，女友气势已弱，愿意告诉我详情：女友说，今天有一个女生到教室找她，说我纠缠她（「小美女」），女友不信，「小美女」找女友去她租屋处，说要故意打电话给我，要女友拿另一只无线电话听我和她的对话，女友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约同学前往，於是东窗事发。

　　我对女友说：「你误会了，我是跟她开玩笑，不是真的喜欢她。」

　　其实我的情绪真的很複杂——听完女友的叙述，「小美女」似乎有所隐瞒，女友只当我和「小美女」有所暧昧，谁又知道「小美女」是先来，女友反而是后到。「小美女」的保留，反而让我心头沉重。为什么不把详情讲出，因为我说不出口，如果「小美女」把实情托出，或许我能得到解脱。

　　女友问我是不是有背着她追「小美女」，还问我跟「小美女」怎么认识、认识多久？我则是自圆其说，能掰则掰，能唬烂则唬烂，女友也半信半疑，重点是我和女友正赤裸裸躺在床上缠绵，死的也把它讲成了活的，何况女友也有心原谅我。

　　虽然「小美女」设计我，但我非但不生气，反而很难过。如果世界上有两个我该有多好，一个分给女友，一个分给「小美女」。

　　很多人都对爱情如同捡拾石头的道理深有同感。我们永远都期待人生旅程上会出现白雪公主，当你错过第一个，就不容易喜欢上第二个，因为会用第一个的眼光去衡量弟二个，总是认为，既然错过第一个，自然该找到比第一个更好的对象，否则当初直接跟第一个在一起，不就得了。

　　等到年纪渐长，青春不再，才惊觉过去曾有的美好，那些曾真挚深爱过你的人，却已不在身旁。

　　【新疆民谣】

　　太阳下山明朝依旧爬上来
　　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
　　我的青春一去无影踪
　　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
　　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
　　别的那样哟　别的那样哟
　　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

　　爱情很像穿夹克，天气热嫌夹克太厚，想穿薄的，等到天气变冷，才想念厚夹克的温暖（虽然笨重点）。我们很难找到一件可以适应任何气温的夹克，但可以在夹克里面多穿一点衣服，让薄夹克不会过於单薄；也可以在气温升高时，把厚夹克拿在手上，而不是嫌夹克拌手。只要心中有爱，厚夹克或薄夹克都可以是好夹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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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发生电话事件，我安分多了，不敢和「小美女」联络，但内心挣扎着，我无法确定爱那个人多一些，是「小美女」？还是女友？

　　我心里只是想着，如果离开女友，女友势必很伤心，而如果跟女友在一起，「小美女」会神伤。到底是女友的痛苦指数高？还是「小美女」的痛苦会较多？这已经不是爱谁多一点的问题，而是谁会比较难过。我应该留在比较难过的人身边。

　　毕业前的两个礼拜，有天ＣＡＬＬ机响起。

　　「０３５４９８５７５」

　　我和女友共用ＣＡＬＬ机号码。女友问我是谁，因为代码显示是我的电话。女友问说０３是那的电话，我说是桃园吧！

　　看着陌生的号码，心中狐疑。

　　又响了一次……

　　越想越不对劲，许多回忆归位，这好像是我曾经拨打过的号码，「小美女」还问过我号码是什么意思——「０３５４９８５７５」（你想我时就抱我亲我）我曾这样告诉着「小美女」。

　　虽然心乱如焚，始终忍住，不拨电话给「小美女」。趁着女友睡意来袭，藉故说要出去买消夜，还假意问女友肚子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女友竟然回说：「你要去找『小美女』吗？」

　　这下可惹恼了我，感觉又被陷害——『小美女？』女友怎么知道「小美女」的暱称，怎么会说我要去找「小美女」，隐约感觉某些阴谋。

　　恼羞成怒下，对女友吼道：「干！你到底要说甚么，不要拐弯抹角！」虽然女友生气常干谯我，不过不失其高雅气质，但我可是鼓足勇气才敢对她骂髒话。
　　女友却很平淡的对我说：「你去吧！如果回来见不到我，不要找我了，祝你幸福。」

　　我很想出去，又怕再也见不到女友，哀求她等我回来，我一定马上回来，女友却一改野蛮个性，拉上被单盖住头脸，似乎不想再讲话。

　　我走出了房间，离开租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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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后，一个女生在银行服务，因为业绩需要，需要有人开公益户头，利息转捐公益存款（本金不变），为了帮朋友，我帮忙存了一笔小钱，期限一到，朋友要我寄印章跟存摺给她，要帮我解约，汇还给我，上百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我从没怀疑过会不会有问题。

　　有的人认识后，你不会担心被骗，应该是说被骗也无所谓；有的人，已是熟捻的男女朋友，问她身分证号码（想申请免费信箱），却不能说，因为她妈妈交代身分证号码不能告诉别人（心里觉得很干，我是你男友，怎么会是别人）。
　　我想说的是，我们都太容易由自己的角度去看世界且判断感情，很多的爱，付出者不见得愿意让你知道。你可能跟某人离别后数年，才在某本她送你的书中发现『她』夹在内页里的一片书籤，其中写满对自己的期盼与爱，早不发现（最好是一辈子不见），但却在最脆弱时不经意发现，大大喝了一口威士忌，有点感伤，却挤不出泪。

　　有一次在台北公馆的泰式餐厅，约了银行工作的女孩吃饭，女孩谢谢我帮她开公益户头，还带了一个小孩来，对着小孩说：「叫叔叔。」（千万别误会！小孩不是我生的！别被洒狗血的电影情节误导）小孩是她跟先生爱的结晶。只是心中很感慨，甚么时候，我升格为「叔叔」？而且对面还是以前的女友，真是五味杂陈！

　　至於女孩到底是「小美女」或是「野蛮女友」，我只觉得很像其中之一，却不大记得倒底是谁……

　　【江南】

　　……
　　不懂爱恨情愁煎熬的我们
　　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
　　相信爱一天　抵过永远
　　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
　　……
　　离愁能有多痛　痛有多浓
　　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
　　心碎了才懂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