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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神莫 2[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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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7-14 15:34:38 |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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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血溅山神庙


(28+)
怪事发生以后,所有村民都不敢半夜在村外逗留。到了今年春天,恰巧一个道士路过此地,听到村民口中这个诡异的故事后,便自告奋勇要去查清这件怪事,当夜道士独自一人守候在山神庙里,到了第二天,村民们在村头发现道士的时候,他已经昏迷过去,同时失去了一只右眼。自那以后,村民们更加不敢外出了,这件怪事成了这个村庄的忌讳。

“照你们这样一说,怨鬼被困在山神庙准没错了。”少年说道。

陈叔问:“那你可有什么法子破鬼?”

“虽然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是我们可以去看看情况。”少年做出暗示,希望有人带路。

“大伙儿回去拿上锄头,今天要是能消灭怨鬼,也是了却我们一桩心事。”见村民们一言不发,村长便发话鼓励着大家。

“我去,我去。”妇女率先回应。

村民们回家拿起锄头和砍刀带起失忆少年浩浩荡荡往山神庙出发了。

失忆少年走进破旧不堪的山神庙内感受到了一股残留的凶煞之气,看来怨鬼吞下死者大锤子的魂魄后妖力进一步增强,突破了山神庙的界限逃走。

少年没有立刻说出怨鬼逃走,却叹气说:“原本这座山神庙为镇压怨鬼而修,你们荒废了这座庙宇,等同于抛弃了山神的庇护。”

“最近年年灾荒,去年夏天这里就荒废了。我们也不知道这里镇压着怨鬼啊,不然接连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村长解释说。

“幸亏山神庙没有彻底崩坍,好在还有一点阵法灵力。否则你们村子的人早已性命堪忧。”

村长催促道:“那我们赶紧把山神庙修好,重新祭拜山神。”

“修好也没用了,那只怨鬼昨晚上吞掉死者的灵魂跑了。”

陈叔问:“那怨鬼现在在哪里?”

“会不会跑村子里面去了?”村长甚是担心。

少年则回答:“不会,这种挑食人类心脏和眼珠的怨鬼只会在夜间作恶,我能够微弱的感受到那边有一股阴气,此刻它应该躲在后面深山某个阴暗的地方。”

山神庙背后那一座连绵不断的大山同为太行山的一处山脉,山里是不见天日的深沟老林,在里面找怨鬼无疑是羊入虎口,大海捞针。

“躲在后山干什么?”妇女便问。

“恐怕是想等到夜间到村子里危害他人。”

陈叔又问:“可后山那么大,怎么敢去找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找一个活人在晚上子时引出怨鬼。”少年给出答案。

找活人晚上引出怨鬼?没开玩笑吧!每一个村民都是同样的想法。

引鬼是不可能引鬼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去引鬼的,即使被村长点名,也不会去的。

这个时候村民们互相对视几眼,几乎所有人伸手指向少年,强行施加少数服从多数的既视感。少年一脸懵逼,领会到村民没有直接表明的意思后甚是苦笑。

罢了,罢了,谁让我在这里出风头呢?谁又让村民救过我呢?生又何妨,死又何惧。

“得了,我去。”少年豁然大笑。

“好,咱们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张狗蛋脑子缺根筋,说完也跟着笑。

亥时,月光洒落在山神庙上,显得这座破旧的小庙更加沧桑,少年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山神庙外,村长和陈叔等十余个村民拿着刀枪棍棒则躲在附近的草丛里面。

“你说,那冤鬼会不会来啊?”一个村民问。

“等等看吧。”陈叔说。

“不要讲话,保持注意力。”村长责备道。

话音未落,一阵阴冷的大风刮来,树木沙沙作响,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让村民们神经受到强烈的刺激。

这个时候,一层厚厚的云纱遮住了月光,暗蓝的天空变得更加漆黑。

少年静立庙门外,忽然感到一股冰冷刺骨的阴气扑面袭来。

少年大惊!

来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诡异声音。

“运气真好,又来了这么一……一个送死的家伙。”这段话带着颤音,同时中间又停顿了一下。

呵呵呵呵

一阵刺耳的阴笑声久久的在空旷的树林里回响,听得草丛里的人起鸡皮疙瘩。

“鬼来了,来了。”草丛里张狗蛋慌张地说。

“哪儿,哪儿?我怎么没有看见。”陈叔趴在草地上探头出来东张西望。

“我也没看见。”

“没有看见啊!”

“别说话。”

一群人畏惧又好奇。

少年感觉到背后有轻盈的脚步越来越近,他突然转过身,看着前方的树林说:“你被山神镇压多年,不思悔改就算了,竟敢继续行凶作恶,危害人间。”

“咦?小子,你看得见我?”一个颤音说道。

少年觉得奇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看见怨鬼。便反问:“什么叫我看得见你?难道我应该看不见你吗?”

躲在草丛里的村民们感到莫名其妙,他们只看到少年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和谁对话。

此时,少年正前面出现一双烂皮的赤脚,从脚踝开始慢慢现形出一双腐烂的小腿,又从大腿现形出一个完整的腐烂掉的身躯,一个光秃的脑袋上吊着几缕杂乱头发的怨鬼现形出来。

早在少年转身看见怨鬼魂影的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会产生惧意,而此刻看到怨鬼现形,少年却更加镇定。这样的场景对他来说,似乎经历过无数回。

“鬼……唔……”张狗蛋差点惊叫出来,好在陈叔及时发力捂住他的嘴巴。

村长悄悄地说:“如果出现突发情况,我们就一起上。”

这个时候村民们用行动来回复村长的话,他们小心翼翼地拽紧手头的武器做好准备。

“既然你能看见我,莫非你是个小道士?嘿嘿嘿。”怨鬼做着张牙舞爪的动作,露出奇丑无比的烂牙齿讥笑道。

少年没有闲功夫答话,此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串接一串的金色甲骨文字体,每一串文字念出来皆是一段咒语,这些咒语念出来像是各种法术。

“难道你是来给被我吃掉一只眼睛的道士报仇的?嘿嘿嘿。”怨鬼一脸不屑的嘲笑道。

少年感到怨鬼充满威胁的越来越近,他照着脑海里的咒语小声嘀咕起来,然后越念越快:“盘古开天,黄帝在上,四方神灵前来相助,百鬼同诛,万魔共伏。急急如律令!”

“啪”

少年的食指和中指不由自主地形成一道剑指挺向怨鬼,一道金光迅速射出,由于距离太近怨鬼没有来得及闪躲,金光“啪”的一声击退怨鬼。

怨鬼的胸膛顿时被炸出一个深窝,上面还冒着烟气,它受伤后大惊,这个小道士竟然比春天来的道士厉害多了。

转而怨鬼狂笑:“狗东西,前面装白痴,现在突然来个偷袭。你以为凭你这样的小伎俩就想弄死我?”

话音刚落,它血红的双眼冒起红得发紫的星光,两道激光扫射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少年念了一声简单的咒语,身前布出一块简单得像盾牌的光圈挡住了这一击。

怨鬼不甘,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的法术甚高。同时它不敢贸然近身,只能依靠血红的双眼发出攻击,激光击中光圈却不能穿透,两道法术碰撞出点点星火,怨鬼加强攻击,光圈有破裂之象,少年发觉这招盾牌法术太过于简单,趁这个间隙,少年冷哼一声,急念脑海里的咒语:“百鬼同诛,万魔共伏。阴阳图中显神威。”

他双手招引,四周阴阳二气相互生成,一个用阴阳气流生成的八卦阵瞬间形成,四周灵气狂乱,乾坤颠倒,山河破碎风飘絮,一片肃杀。

刹那之间,怨鬼的激光击破简单的光圈后朝八卦阵袭来,突然八卦阵发出如太阳般耀眼的光芒,光芒中冒出数十把金黄色光束大剑朝怨鬼射去,怨鬼慌忙逃窜,少年凭着某种本能不由自主大喊一声:“阴阳阵法,追邪剑,追!”

数把光剑如同跟踪导弹一样击中怨鬼,顿时火花四溅,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声响过后,炸裂的肢体四分五裂几近粉碎,洒得满地都是恶心的腐烂碎渣,地上赫然摆着怨鬼的头颅,双眼紧闭。

忽然怨鬼所有身体部位化为细小尘埃飘向空中,天空中厚厚的云纱也随之褪去,皎洁的明月高挂在淡蓝色的天空中,月光像流水一样泻下来,大地一片银白,山神庙被月光铺上一层银箔,宛如一间仙屋。躲在草丛里的村民们看见怨鬼战败,他们的心情豁然开朗,纷纷跑了出来。

“怨鬼倒了,怨鬼倒了。”

困扰大半年的恐惧感终于得以消失,一桩心事终于了去,他们无不欢呼。

“娃子,你厉害啊。”陈叔投来羡慕的目光,冲过去拍打少年肩膀。

少年谦虚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使用这些法术,我只是想到什么就做了什么。”

“那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吗?”张狗蛋有点傻乎乎的一根筋的追问,转眼间破坏了美好的气氛。

少年沉默片刻,他回想脑海里在那千钧一发之间想起了几个咒语,其他的事情却一概没有记忆,最后他只是淡淡地回答道:“还没有。”

“我们总不能一直叫他娃子吧,能想起往事之前暂时也得起个名字啊。”陈叔起兴说。

“不如叫神莫,代表娃子神秘莫测的意思。”村长讲道。

“这个名字好。”

“那我以后不叫你娃子了,叫你神莫。”陈叔笑着对少年说。

少年低头喃喃自语:“神莫……神莫……”

第五章 吊丧之日


(28+)
皓月像银盘一般高悬在万里无云的碧空里,微风拂拂吹来,令村民们卸下了长久以来的担子,心情轻松了许多。此时福头村的村民们打着火把里里外外围成六圈圆形,形成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火圈,神莫站在火圈中心,他们纷纷投来恳请他留下的眼神,真情流露,没有丝毫矫柔造作。

低着头,忽然间鼻子一酸,神莫强忍住泪水,不想让村民们发现。

“那就这样定了,”村长见神莫没有做声,便主张的说道。少年闷不做声,点头默许了这件事,但是在他的心里,有感动,也有一丝不知自己身世背景和人生经历的悲凉。

所有的后事敲定之后,大伙散去,村长领着失忆少年神莫,往屋子里去了。

“神莫,你以后就住这间屋子,咱们村里只有这个条件,你不要嫌弃。”村长把神莫领进一间空闲的卧室,点上了煤油灯说道。

“村长爷爷对我如此照顾,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神莫回想起村长等人把他救回村子的场面历历在目,鼻尖一酸,为之动容。

“睡吧,能多睡就睡会儿,早上可要忙活了。”

“嗯……”

村长离去,屋内隐隐能够闻到一丝潮湿的霉臭味,整个屋子却非常整洁,叠好的被褥虽然破旧,但是洗的干干净净。

神莫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繁星点点,仿佛置身其中,他忽然觉得,人的生命就像那无数闪烁的星光,是那么渺小和平凡。

“满天的星星,看起来好像一样,实际上各有不同,不同的名字,不同的来历……”

“或许,我也是那星海中发着微光的一颗吧……”

待窗外篝火燃尽,只留下一片烟灰,星月淡去,夜已将尽,远处已闻鸡鸣,东方一线微明,晨曦就快要到临,黑暗只留了最后这一瞬。

……

第二天,天蒙蒙亮,太阳还没有升起。村中笼罩着缕缕轻盈的薄雾,草丛掩盖了露水,空气里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

昨夜没合上几眼,大多数村民已经起床开始忙碌。还有个别村民,为了替大锤子办理好后事,更是通宵达旦。

清早醒来,村长换上孝衣,走进少年房间,发现他还在打呼噜,便轻轻慈祥一笑,在破旧木柜上放了一些东西,然后早早的出门了。

约莫过了三个时辰,一起金黄色的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透过了窗户,漏到少年身上变成了淡淡的轻轻摇曳的光晕,阳光在阴暗的屋子墙壁上映起大半边树木枝叶的花影,顿时阴凉的屋子变得些许燥热。

光晕在少年俊俏柔美的脸上轻轻摇曳,像是镀上了一层绚丽的金色。在他干净俊美的脸庞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斜飞入髻的眉毛在凌乱刘海的遮盖下若隐若现,高挺笔直的鼻梁下是一张微显饱满的嘴唇,粉粉的,像海棠花瓣的颜色。忽然少年嘴角微微一撇,睁开了朦胧睡眼。

阳光格外刺眼,少年半眯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背着光线翻了个身。

“嗯?现在什么时辰了?”少年猛的坐起低声自语,突然想到还有事情未了。

少年翻下床,瞧见破旧的木柜上放着一叠白布衣和细麻绳自问:“这衣服难道是给我穿的?”

细想以后,他穿上孝衣走进屋中大堂,只见身前水桶搭上毛巾,早已备好洗脸水,桌上的锅盖上有一张草纸,毛笔写着四个大字“要吃早饭”。

空荡的大堂内响起“咕”的一声,少年瞬时感觉肚子里空落落的,村长的温馨举动,让少年不禁笑了笑。

“呵呵,这老爷子……”

他洗把脸后揭开锅盖,端起了尚有余温的白粥…

少年出门,站在屋檐下伸起懒腰,屋檐角落的蜘蛛网上沾了露水,银子似地闪闪发光,外边的篱笆围栏旁附着诸多的花花草草,草叶花瓣上晶莹闪亮的露珠宛如一颗颗晶莹易透的珍珠,但被阳光一照射就溶化成了水。

“嗯……”少年伸着懒腰,呼吸着村里的新鲜空气,嘴里直念“舒服”。

突然,篱笆围栏外,一个鬼魅白影猛然冒出,吓得少年一哆嗦来不及防备。

“我草尼玛!张狗蛋?!”

“嘿嘿,神莫你终于睡醒了。”张狗蛋身披孝衣,蹦起来兴奋说道,这种热情奔放的感觉让两人像是多年的发小一般。

“你在这里多长时间了?现在什么时辰了?”神莫连连问道。

“现在已经过了巳时,我在外面快两个时辰了。”原来张狗蛋早上醒来就碰到了村长,村长告知他神莫还在屋内睡觉,张狗蛋便一直守候在屋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张狗蛋顿时觉得两腿蹲得已经发麻,他捶打着大腿根以此来缓解发麻感。

“这狗子……脑袋缺根筋吧,居然在屋外蹲这么久。”神莫心想,他此刻还不能明白张狗蛋对他的一番情谊。

神莫盯着张狗蛋身上的孝衣问道:“村子里死了人,大家都会穿孝衣吗?”

“是的,我以前听我娘说是为了体现大家团结友爱和风俗。”

“噢……这样啊,我以为只有死者的亲人才会……”

“那是大城市的风俗,跟咱小村子不一样,”张狗蛋喊道:“神莫,大家都在等你呢。”

“哦,对。咱们走。”闻言,神莫和张狗蛋一同往二妹子屋子方向走去。

……

只见二妹子家门前插起高耸的白幡,以示乡邻家中有丧事进行,所有村民都披上了孝衣正在忙碌,陈叔和一些人在编制花花绿绿的灵房,还有些人拿着细锯齿和太行山深处砍来的普通楠木在制造棺材。

而大锤子的尸体被放在门板上,面盖白布,白布下隐露的头枕事先已经用麦秸装好,并且刺有雄鸡图案,枕边放谷草,谓“招魂草“,草边放有白纸剪成的“拾魂幡“。二妹子身着孝衣在大锤子灵前跪叩,失声哭丧。

突然一个老妇开口嘀咕道:“哎,可怜了二妹子如今孤家寡人,儿子在外也没个音讯,不知是死是活……”

“是啊是啊,他闯儿以前经常惹祸,”旁边另一个老妇先是一脸嫌弃,转而又面露同情之色搭讪道“但是他儿子心地却善良啊,应该没有遇到什么……”

突然村长喝止道:“尽说些不吉利的闲言碎语,你们要让大锤子的在天之灵蒙羞吗?”

两个老妇脸上一灰,略带内疚的走开,村长难过的叹气摇摇头:哎,也不知闯儿,现在怎么样了……”

“闯儿……是他们的儿子吗?”闻言,神莫便问张狗蛋。

“嗯,二婶婶和大锤子叔叔有个儿子叫吴亦闯,年纪比我稍大,不过在外面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了。”

“哎”神莫长长的叹口气。

可怜了二妹子…

可怜了大锤子的灵魂被怨鬼吞噬,天堂上不得,地狱不能下…

为了不让二妹子和村民们更加悲痛难过,只有瞒着他们。这件事情,从一个善意的谎言演变成神莫的一个心结,他心里很不痛快,但又不得不隐瞒下去。

“神莫,你过来。”村长忽然招呼道。

“来了!”神莫从忧伤的神色中回过神,便向村长走去。

“早饭吃了吗?”村长问道。他头发白花,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温和而又严肃的神情,像是在过问自己的亲孙子一般。

神莫望着村长那慈祥和善的面孔,心里像开了锅的水似的滚滚沸腾,他连连应道:“吃了,吃了,吃得特别香。”

村长呵呵一笑,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转而又晴转阴,脸色一沉,说道:“我们这里的习俗,本来也是要过‘头七’的,但是今天我已经劝解好二妹子和村民们不过这次‘头七’。”

闻言,神莫大惊。

村长老爷子,是什么意思…

头七,指的是一种丧殡习俗。习惯上认为“头七“指的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一般都认为,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家人应该于魂魄回来前,给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必须回避,最好的方法就是睡觉,睡不着也应该要躲入被窝。如果让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会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

村长老爷子突然说出这番话,难道……他不仅知道王大锤子的魂魄已经彻底消失,而且他也知道魂魄消失不能超度亡灵这件事?

看来想瞒的事情终究是瞒不住。

可是想不通的是,如果村长知道这个缘由,为什么还要帮忙操办丧事为大锤子超度灵魂?

想到这里,神莫更是一怔。


第六章 青山荒冢有福地


(28+)
村长看着神莫那双充满疑问的大眸子,心领神会般的点点头,支开一旁的张狗蛋然后对他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想隐瞒的,也是我想隐瞒的。”

瞧见神莫想要开口再问,村长又笑笑说道:“呵呵,不要以为只有你们会法术的修士知道这些,我这把老骨头,活了大半辈子,自然也是有过一些见闻。”

“那村子里的其他人知不知道?”

“我早上醒来探了一下他们口风,”村长四处望了望,低声嘱咐“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也别让他们知道。”

村长显得很和气,但是眉宇间多了几丝严厉和忧愁。他此刻非常明白,村子里的村民们再也经不起折腾,一个死者的灵魂不能得到安息,对于福头村的人来说,这是多么悲哀的痛楚。

“哎,如果违背了事实真相信奉这头七之日,娃子你可要遭天谴的”村长愤愤讲道“如果要遭天谴,也是我来遭。”

“可是……”

“够了,我是一村之长,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言语间,前来吊丧的人越来越多,男的跪拜灵前,连哭三声,妇女涕泪交流,嚎啕大哭,有调有词。这个时候,陈叔点燃了火把,朝神莫和村长招招手。

“去吧!”村长皱巴的大手一挥,示意神莫该去超度了。

神莫极力回想超度亡灵的过程,可是大脑里空荡荡的毫无任何记忆追寻,并且脑袋瓜子伴有一些隐痛。

“完蛋了,偏偏这个时候,脑子不灵光,完全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超度法事。”神莫边走边想,他生怕等下出了什么岔子。

他走到陈叔面前接过火把的瞬间,转眼灵机一动,问道:“一般你们这儿怎么超度亡灵?”

陈叔先是一怔,然后说道:“咳……我们这里的方式可能和你的不太一样,你按你的方式方法来就行,只要能够让大锤子安息,怎么都行。”

“噢……”神莫只是淡淡的回应。

“我的方式方法,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望着手上的火把,再看了看已经做好的灵房,心中不由得继续嘀咕道“那我干脆乱来?”

“不行!”

“这样非常不尊重大锤子!”

内心深处的声音打断了神莫的想法,这正是他善良的潜意识在进行反驳和抵抗。

“卧槽,现在咋整!”神莫一脸茫然,有些抓狂。

“烧灵房的粗活我来做好了,你上高台去做法。”言语间,陈叔见他迟迟没有动静,便夺过火把,点燃了灵房。

这个灵房是为大锤子烧去阴间的房屋,以便他到了阴间有个落脚点,此时村民们纷纷过来作揖祈祷,神莫心里却藏有一股说不出的悲伤。

灵房一燃,火光便在滚滚上升的浓烟中若隐若现,火势蔓延,吞噬着灵房整个结构,顷刻间化为灰烬,只剩下那密密层层的烟灰在空中旋绕。

“我这样太胡来了,”神莫感到有些愧疚,“即使不知道如何超度,也必须对死者表示万分的尊重。”

他坐在由两张八仙桌叠成的高台上冥思遐想,心中充满对死者的敬畏、对二妹子的同情、对自身经历的无奈,种种混合之情,让他在此刻思绪万千,茫然若失…

过了良久,神莫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缓缓站起身来。

“超度完了吗?”二妹子问道。

“嗯……完……完了。”神莫吱吱唔唔说道,心中很是内疚,一阵汗颜。

旁边陈叔突然问道:“你来念还是我念?”

我念?念啥?

牙齿紧咬嘴唇,神莫一脸迷茫,不知所云。“你念,你来念吧。”他呵呵一笑蒙混过关。

紧接着,陈叔严肃的扯着脖子卖力吆喝一句,“入殓”

村民们把准备好的石灰撒进刚做好的粗糙棺底,石灰在棺底铺上薄薄一层,然后按死者的年龄向棺底抛撒了三十八个铜钱,两个村民小心翼翼的将大锤子的尸体从门板上迁移至棺中,最后缓缓的合上了棺材盖。

殓棺结束,陈叔继续高呼,“出丧起灵”

送殡村民汇齐,响器吹吹打打,哭声连成一片,此时炮声隆隆,一行十几个人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往太行山深处走去。

越往里面走,山越多也越大,一行人走进大山沟里,仰着头向上一望,天空就成了一条曲折的线。再往前走,是一带山岭杂沓,田地甚少,林莽纵横,乃是进太行山深处最凶险所在。沿途除偶然发现野猴子和野鹿外,往往五十余里不见人烟。

约莫走上四个时辰,歇息片刻,已是替换了第二批抬棺材的村民,便踏上一条两丈宽的冈脊,石地已与石崖相脱,两边都是深壑,泉瀑之声奔腾汹涌。

“此处有瀑布?”神莫问道。

“呵呵,”村长在前面领头,他笑了笑讲道“之所以听到声势很大,是因为瀑布足足有百余丈宽。离瀑布还远着呢!”

王大夫拿起水壶喝了一大口水,润润了干哑的喉咙,然后说道:“比起瀑布啊,那边的彩虹也是美不胜收。”

“大锤子生前说过,以后老了希望将他葬在那大瀑布附近,我们正是往瀑布方向去。”二妹子讲道。

实际上这里距瀑布只有十几里路,可山路崎岖,顺着被杂草淹没的小径,弯弯绕绕得走上三倍的路程,假若是钻入丛林横冲过去,只怕会迷失在这不见天日的凶险森林之中,更何况一行人抬着棺材。

他们踏过冈脊又直走上了一段山路,这里已经没有了庄稼地,满山遮天的高林,气温变得很低,阵阵凉爽。

“这里真凉快”神莫走出一身大汗,回眼瞧见村民们也是一身大汗淋漓。

陈叔瞥了一眼插在腰间的钢刀,用搭在肩膀上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说道:“幸好咱今天还没遇到野狼黑熊,不然得耽误不少路程。”

行到此处,一行人前方左侧垒着几处土丘,在云雾苍茫中也未留意,这竟是一处小型墓场。中间芳草离离,放着一个大石桌几个小石凳,被风雨腐蚀已经是久历风尘的样子。坟头共有五个,青草长了有一尺多高,四围遍植松柏,前边有一个石碑牌坊,字迹已模糊不辨。

“我的祖祖辈辈便长眠于此。”忽然村长指着石碑严肃的说道。在村长说这句话的时候,村民们早已放下大锤子的棺材,一同叩拜,神莫闻言,也跟着叩拜。

“走吧,走吧……”

路忽右折,两旁都是林树,刚过林子,顺路一转,便猛瞥见前面荒山现出一片坟地,沿途都是零零稀稀的荒冢。

“这里的埋葬的人全是福头村人吗?”神莫开口问道。

“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大多数都埋在这里。”村长解释。

提起精神,神莫眺望这些数不胜数的荒冢,再回想福头村形形色色的村民,一种复杂的情绪油然而生。

比起日月星辰,人的一生固然短暂,比起山岭峡谷,人的生命固然渺小,但是每个生命依然朝气蓬勃,难能可贵…

“我们都是人间萍客,没有谁可以注定一生安稳。不是发生意外,就是老无所依,到最后,呵呵,这一个个小小的土丘就是我们共同的归宿。”村长触景生情,淡然说道。

“对于我们这些老汉来说,也只当如此了。”王大夫坦然乐观的说道。

“呵呵,能自然的老去就很不错了。”转眼村长对着神莫和张狗蛋说道“对于你们这些小辈,唯有活在当下,不负今朝。”

“什么是唯有活在当下,不负今朝?”张狗蛋探头探脑。

“呵呵,就是好好活下去,不要做对不起良心的事,也不要做对不起你娘的事。”

“哦,我好像明白了。”张狗蛋说完,又问旁边的少年“神莫,你明白了吗?”

眼珠一转,少年沉默无语。

一行人又走了二十里路,穿过一个小峡谷,眺望前方不远处,在高及云端的峰顶上,一幅巨大的银帘奔涌而下,气势之雄,恰似天河倒流。

“快看!要到了!”张狗蛋惊呼。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长驱直入来到大山深处,纵然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这道雄伟的瀑布。

一行人加快脚步,刚进那处隐秘之山,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飞流直泻的瀑布,这道瀑布足足有百余丈宽,高约两百丈许,气势雄伟,极为震撼。从远处看,流水像一条银白色的绸带,从半个天里挂下来,夹带着哗哗的水声,气势磅礴,甚是壮观。离得越近,瀑布越显浩大,恍如天河倒泻一般,轰隆之声,震动远近。

尽头,水气蒸起几丈长的一团白雾,如轻绡烟云,随风飞扬,映着日光,幻成异彩,煞是奇观。那洁白的水流,拍在悬崖上,立刻化做无数晶莹透明的水珠和缕缕白雾,在阳光的折射下,映现出绚丽夺目的彩虹,形成斑斓迷人的道道彩虹。在同一处瀑布景象中,这些彩虹细细数来,里里外外共六层,足足六道彩虹,从内到外,一道比一道弧度大,一道比一道更加光华夺目。彩虹七色分明,灿然夺目,仿佛一座座彩色拱门,矗立在神莫等人的面前,似乎只要向前走跨上几十步,就可以穿进彩虹门。

顺着愈来愈宽的小径走到瀑布跌落处,抬头是高耸入云的瀑布断崖,下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水潭,飞流直泻潭中,水珠四溅,如云漫雾绕,分辨不清哪是雾哪是水。水珠经阳光照射,反射出那五光十色的晶莹星烁,颇为靓丽。

看到这般人间仙境,神莫两眼已经闪闪发光。一行人停下脚步,对瀑布充满敬畏。

“美,真是太美了!”

“因为有泉,大地才有绿荫。因为有泉,才有生机。因为有泉,心中才有滋润。泉水佑地旺,地旺人昌盛,此处绵绵山脉真乃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

“尘世间,竟有如此象征人杰地灵的福地。”神莫不由得上前两步,面带喜悦之情,发出连连赞叹。

“人杰地灵“的说法自古以来便有,反过来的说法也是有的。某些地方由于地势和所处位置,风水恶劣,天然的一股霉气萦绕,居住在此地的人容易短命夭折,诸事不顺。若是祖祖辈辈都扎根于此,更是霉到了骨子里。而且经常滋生异象,发生尸变、厉鬼回魂等事件的可能是别地的好几倍。

而此处此景,恐只天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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