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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又名《灰丫》)[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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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30 04:08:07 |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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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又名《灰丫》。作品通过曲折的故事,引出男人面对各种女人,
面对他生命里各种不同的性和爱的深刻问题。
  作品中的女人,代表了男人面对的三种女人,完美的妻子诗芸,完美的情人
诗茗,还有不要白不要的性伙伴陈女士及几个艳遇人物。
  诗芸漂亮,聪明,还有着「妖魔的身子」,即便知道了张楚与妹妹偷情的事
情,也会为了顾全大局而暂时忍着,甚至还是一心为了张楚考虑。这样的老婆,
绝对是极品。所以张楚才会那么爱,当着诗茗的面也毫不遮拦。
  诗茗打心底把张楚当成自己的最爱,身体里埋藏着无数快乐的小手,而且很
主动地满足张楚的一切需求。心中有对姐姐的嫉妒,也不会很无理地发作,稍稍
撒娇一下,便恰到好处地收手。爱姐姐,爱张楚,所谓的完美情人,也不过如此
了。
  而陈女士则是饥渴的熟女派。她的目标简单,就是生理空虚需要男人,而且
也很有技巧,知道怎么勾引男人。
  三种女人,揭示了男人复杂的心理——想得到几个真心爱的人,还想要不错
的性伙伴,面对艳遇,心中会进行道德和欲望的推手太极……
  作者在描写手法上十分娴熟,读起来生动,画面感强。尤其是对于文章人物
的心理描写,堪称一绝。
  不知道读者读了这部作品,尤其是男性读者,会有怎么样的感受呢?
  不再多说……希望读者朋友喜欢这部作品。
  
                第一章
  张楚出了医院大门,只在门口犹豫了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就走到马路上拦了
一辆的士,往诗茗那里去了。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张楚的爱人诗芸正躺
在医院产房里等候分娩。诗芸听医生说她今夜里不会生下孩子,就叫张楚回去休
息,别在医院里守着,明早再来。
  张楚起先不愿走,担心诗芸夜里万一生下小孩,她身边没有人照顾,有些不
便。后来,诗芸叫值班护士来说服张楚,让他回去休息,张楚这才回去。此外,
张楚也觉得他在医院走廊里坐着,反而让诗芸休息不好,诗芸肯定舍不得他坐在
那里熬夜,心里会念着他,睡不实在。
  张楚这刻坐在车上,望着窗外马路上的霓虹灯,心里突然一热。今夜,似乎
成了他人生的一个分水岭了,明天,他就成了一个父亲了。张楚不知道是应该庆
幸还是应该悲哀。
  车子到了诗茗住的楼下,他付钱下车后,就往楼上走。到了诗茗宿舍门口,
他掏出钥匙开门,推开门,轻手轻脚走进去,想不惊醒诗茗。可他进到房间里,
还是惊醒了诗茗。诗茗知道是张楚来了,刚把被子掀开一个角,张楚已走到床边
上。张楚在诗茗身边弯下身子,想给诗茗一个吻,诗茗却一个呵欠,伸手一勾,
就把张楚揽倒在她的怀里。
  一阵亲热后,诗茗像是才想起来似的,问她姐姐生产的情况。张楚告诉她诗
芸情况后,诗茗在张楚腰上轻轻地揪了一把,说:「你都现在了还有心到我这里
来?」诗茗尽管嘴上这么说,可她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但张楚听了诗茗这句话,以为她说的是真心话,毕竟生小孩是人生当中的一
件大事。所以诗茗这样一说,他也就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他想到这里,就对诗茗
说:「我本来也不想来的,怕你心里这个时候拨不去,所以来看你。」
  诗茗听了这话,当即一掌把张楚推开,背过身子说:「你原来是怕我生气才
来的,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张楚这才发觉自己又说错了,连忙为自己辩解,说刚才的话只是顺着她的话
说的,不是他的真心话,他心里一直想着她等等。直说到诗茗把身子转过来,面
对着他,搂住他的腰,吻他,张楚才住了口。
  一觉醒来,已是早晨七点多钟,张楚慌得赶紧起床。诗茗似乎还没睡够,身
子蜷在张楚怀里,一只手搭在张楚的胸前,似乎酣意正浓。
  张楚坐起来把诗茗的手从自己怀里拿开,跳下床拿过衣服就往身上套,一边
套衣服一边问诗茗今天什么时候去看诗芸。诗茗在被子里翻了一个身,半寐半醒
地「嗯」了一声,然后还是只恋睡觉,也不回答张楚。
  张楚心里这刻全念在诗芸身上,身上开始犯毛,他不知道诗芸昨晚的情况如
何,有些担心起来。诗芸本来按预产期还要迟个一二十天才会生产,现在提前到
来让张楚全没了主意。
  他丈夫娘也就是诗芸诗茗的母亲,今天要从老家山东过来,张楚怕自己哪儿
做的不好,落话给丈母娘说。所以,他渐渐地就有些急不可待起来。他穿好衣服
后,也顾不得漱口洗脸,抬脚就往外面走。
  可刚走到房门口,诗茗突然坐了起来,裸着身子,对张楚说:「你就这样走
了?」
  张楚听了,赶紧走回去抱了抱诗茗,又吻了一下诗茗的头发,一边还把手伸
在诗茗的奶子上揉了一把,然后才说:「我必须走了,你姐姐万一在医院里生了
就糟了。」
  张楚出了诗茗的宿舍门,下楼拦了一辆的士,就往医院里去,一路上都是心
急火燎的样子,恨不得立即就到了诗芸身边。这时候,他心中已没有一点诗茗的
影子,也不知把她抛到哪一层云层里去了。
  诗茗三个月前才离的婚,与本厂里一个研究员的婚姻关系仅存在四个月不到
的时间。她结婚是因为张楚,离婚也是因为张楚。
  张楚和诗芸是大学同学,他们在大学里就恋爱了,一直爱得热热闹闹,是很
让人羡慕的一对才子佳人,毕业后又一起留在南京工作。诗芸在一家科研机构工
作,张楚则在某局机关上班。
  诗芸第一次把张楚带回山东青岛老家时,是个伏天,诗茗刚刚从北方某工业
大学毕业,在家准备休息几天,然后也到南京某工厂报到上班。她在家里和张楚
一起待了几天后,竟被张楚迷住了。
  张楚是南方人,长得有些帅气,南方男人身上的那些温柔、细致和浪漫的性
格,在他身上只嫌多不嫌少。
  此外,张楚还能弹得一手的好吉它,每当她和诗芸一起坐在小院子里,听张
楚弹《爱情是蓝色的》或者《我就是喜欢你》等吉它曲,诗茗就有些情不能禁,
心里像搅和的一池桃溪水,漾得慢板。
  尤其当张楚那肉质的富有性感的手指在弦上一个有力的划拨时,诗茗神情就
像呆了一般,心里痴痴地想,那手指在身上划拨时是什么感觉呢?
  这姐妹俩单从长相上讲生得没有多少差别。诗芸在学校里读书时,曾被市里
的时装模特队看中,照片还在时装杂志封面上登过,若换上诗茗,也是一样的光
彩照人,但诗芸比诗茗在性格上要温柔些。
  诗茗既然迷上了张楚,又因着他是姐姐的男朋友,所以,诗茗在张楚跟前,
有时表现出一丝亲昵的动作就放得有些大胆,一瞅见有机会,就给张楚倒杯茶或
者削个苹果梨子什么的,吃饭时,也是跟诗芸抢着给张楚盛饭添菜。
  张楚一开始没敢往其它方面多想。第一次大家见面,只当是诗茗对他接受的
一种姿态,当着诗芸的面,也和诗茗说些愉快话,或者谈些电影、名著、流行音
乐、时尚、体育、新闻传闻等等。诗芸在一旁听了还蛮开心,觉得自己找了个好
男朋友,让妹妹也这么喜欢,心里装满了甜蜜的骄傲。女人的这些虚荣,诗芸也
不例外。
  几天后,诗茗在张楚面前就流露出一层意思来。诗茗的心思外露并不做作,
是因着对张楚的好感和爱慕而发自于内心。刚开始她看张楚,是看张楚的脸;现
在她看张楚,却是在寻找张楚的眼光,捕捉他的眼神,然后再顺着他的眼神,去
寻找他的下一个可能的动作,那些动作诗茗看在眼里简直就是陶醉。
  诗茗以前似乎从没这么近接触过一个南方男孩,张楚的言行举止在她眼里看
来,整个儿就是文化得可以淌出杜牧的诗、秦少游的词来,越发让诗茗痴迷。但
有诗芸在一旁时,诗茗也注意适当收藏起自己那层念头,不让诗芸觉察到什么,
以防她起了疑心,坏了姐妹情谊。
  张楚同样也喜欢诗茗,又是自己的准小姨子,这层心思就有些微妙。但他在
诗茗面前把自己放得很小心,不拿暧昧的言语来烘诗茗的心,怕她们姐妹俩串联
起来,故意设了一个局,让他钻,对他进行一次爱情忠诚考核。但当张楚从诗茗
的眼里读出一些意味后,心里不免高兴起来。
  戏可以演得生动,但眼神是装不出来的,这一点张楚知道。张楚平时本来就
很喜欢跟女孩子打交道,他是那种见多不嫌多、十个就十个都往心里喜欢、骨子
里有点风流的男人,但谈到恋爱结婚,他却不是那种随便往哪个女孩子身上都丢
棋子的人。
  所以,他喜欢上诗芸跟喜欢别的女孩子不同,诗芸是那种能给予一个男人一
切的女人,母亲、妻子、情人、朋友等等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所有扮演的角色,
张楚从诗芸那里都得到了。张楚现在对诗茗有点意思,完全是一种想多多接纳生
活趣味的态度在里面。
  张楚既然知道了诗茗的那层意思,就开始跟诗茗玩起了暧昧,他有时趁诗芸
不在身边的当儿,假装起身要去拿个什么东西,从诗茗身边走过时,故意挨着她
的身子从她身边擦过去,诗茗心里当然领会。张楚回来时,她有时也用胳膊肘子
故意碰一下张楚的腰,事后,谁也不看谁一眼,都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经过几
次这种类似的小动作后,诗茗的心早被张楚撞得春色纷乱了。
  后来,诗茗开始主动制造机会与张楚单独在一起,她有时叫诗芸上菜场买点
什么菜回来,或者去外面水果摊上买个什么瓜果回来。她们姐妹俩从小就要好,
诗芸又很娇她这个小妹妹,所以诗茗有个什么事情诗芸总是答应下来,她有时也
叫上张楚一起去,逢到这个时候,诗茗就觉得一点趣味也没有,还不如不叫诗芸
去。
  但若诗芸不叫张楚去,诗茗跟张楚在一起,心里就快活起来。两人说说,诗
茗就拿话来拨张楚的心,想试探张楚这个心砣究竟有多实心。张楚多数在这种时
候,总是不把话说明白,有意让诗茗听了如坠雾里,不知意路情途。
  他潜意识的野心里,是想把诗茗的心收留住,但口子不能开得太大,怕日后
有纠缠。偶尔,他们两人也会讨些手上快活,诗茗拿手在张楚身上轻轻揪一把,
张楚用手在诗茗的肩上拍一下。除此之外,两人都没有更多的动作出来。
  再过了几天,他们三人一起回南京上班。诗茗去工厂报到后,被安排在一个
技术部门整理资料,事情不多,下班后,常去诗芸那里。诗茗上班的工厂在城边
上,诗芸的单位在市中心区,来去路上要花两三个小时。
  诗茗来了通常就睡在诗芸那里,第二天上班时一早乘车走。诗茗来看诗芸,
实际上是想看张楚。但诗茗来,却反而把张楚给赶走了。有诗茗在,张楚必须回
自己单位宿舍睡觉。张楚这个年龄,正是男人精力充沛体格张扬的时候,他两天
不在诗芸身边睡一夜,身上就有些不自在起来。
  而诗茗有时候星期五晚上来,一直到星期一早晨才赶去上班,让张楚不能得
方便。诗芸知道张楚身上的劲,有时在这当中,假装跟张楚一起要到外面买点什
么东西回来,两人一起到张楚的宿舍里,让张楚放松一下。张楚很感激诗芸的这
番用心体贴,和诗芸做爱时就变得极其地缠绵反复。
  诗芸自己也需要张楚的抚爱,渴望在他怀里妍开那朵美丽。她躺在张楚的怀
里,总是看着张楚的眼睛,用心去体会那种雨云绸缪的美妙,尤其喜欢张楚进入
境界时那种彻骨的野蛮风格。
  诗芸宿舍小,宿舍的中间又还放了一张办公桌子,再加上两张凳子一放,留
下的活动余地就很小。张楚、诗芸和诗茗三人在一起时,常坐在床边上看电视,
也坐在床边上说话。
  诗芸不在时,诗茗和张楚也是坐在床边上或看电视,或说些愉快打俏的话。
  两个人坐在床边上闹的时候,张楚有时趁诗芸不在的空档,也会热闹一下诗
茗,把诗茗按在床上,不让诗茗起来。有时,他还故意往诗茗胸前最敏感的地方
压。
  每当这个时候,诗茗身上酥得一点都不想动,很希望张楚继续放肆下去。但
她心里也担心诗芸回来撞见了不好,所以诗茗最多只让张楚碰到那个意思就赶紧
笑着翻身起来。
  他们三人在一起,偶尔也去看一场电影,或者去跳一场舞。在舞厅里,张楚
是理所当然的要邀请诗茗跳一两支舞。诗茗在这个时候,是最能体会到张楚那些
肉质而又极其性感的手指按在她身上是什么感觉。
  张楚有时候,手搂在诗茗的腰上也会故意地摸捏一下诗茗,腹部向着诗茗的
身体更靠近一些。每每这个时候,诗茗看着张楚的眼睛就会张扬出一丝甜蜜的笑
意出来,给他一些鼓励。第二天上班,张楚在电话里跟诗茗就会为昨天晚上的事
情说上半天,找词打趣诗茗,有意来钓诗茗的心。
  张楚越是这样说,诗茗就越想猜摸出张楚对自已的心思。她有时也故意吓吓
张楚,对张楚说,下次我要告诉姐姐,说你心不贴实。张楚就说,我怎么你了?
  你告诉你姐姐你就来不了了。
  诗茗就说她是我姐姐怎么会不要我,不要的人应该是你。张楚就说你正巴不
得呢。当张楚话说到这里时,诗茗就半真半假地问张楚,我姐好还是我好?每逢
这个时候,张楚心里一点也不含糊,但说出去的话却让诗茗含糊不识。
  张楚说,她是你姐姐,你是妹妹,这个次序你们生下来就定好了。
  诗茗听了这话心里自然不高兴,但又当不起真来,就说这个跟那个有什么关
系?张楚就拐个话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好?诗茗索性一句话捅到底,问,你要我
怎么样才让你知道好?张楚就说,这个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诗茗在电话里就笑
骂张楚滑舌头。但下次见了面,他们两人把在电话里说的话又丢到一边去,所有
的小故事重新开始。
  诗芸有次到外地出差,打电话告诉妹妹诗茗,她星期六回来。诗茗本来想等
星期六再去她姐姐那里,可她在单位坐不住,想见张楚。
  星期五晚上还是过来了。到了诗芸宿舍,她见张楚不在,就懒坐在床上没心
没脑地看电视,等张楚来。
  她心想张楚应该来,应该想到她会过来,她心里全是他。但等了好一会儿,
张楚还是没有来,她心里开始乱了起来,电视看不下去,床上也坐不住,一会儿
看看表,一会儿走到窗口向外看看。
  到了快十点钟时,诗茗这才发觉张楚肯定不会来了,才想到下楼给张楚打个
电话去问问。张楚逢到诗芸出差在外,一般不到诗芸那里去。
  他住的集体宿舍,那一层住了一半男的一半女的,大都是大学毕业或者研究
生毕业分配过来的。平时大家下班,凑在一起打牌下棋吹牛很热闹。他在晚上实
在无聊时就到其他女同事宿舍里泡,那些女孩子有时也到他宿舍里泡。
  张楚在单位里跟许多女孩子都是这种暧暧昧昧的关系,很投女孩子心。这个
星期五晚上,张楚没出去,宿舍里就坐了两个女同事,一个是计划处的,另一个
是行政处的,她们对张楚都有点意思。
  张楚这会儿,怀里抱着吉它,坐在床边上正在弹《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那
两个女孩子一边听张楚弹吉它,一边看着张楚,心里不知不觉就飘了一层花。
  张楚这时候最能打动女孩子的心,他对音乐的投入以及他弹吉它的姿势,什
么样的女孩子都会被他迷倒。
  过了一会儿,楼下有人喊张楚接电话。张楚放下吉它,心想,一定是诗芸打
过来的。下楼去接电话,拿起听筒一听,却是诗茗的。张楚心里尽管很高兴,但
也很戒备。
  张楚问诗茗在什么地方。诗茗一听张楚这话心里就来了气,心想,你张楚跟
我调闹了这么多日子,竟然不知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张楚不知道你自己,也
应该知道我心里装的是什么啊。诗茗心里尽管这样怨恨地想了,嘴上却还是平静
地告诉张楚说在她姐姐这里。张楚心里其实也明白,只是在这个时候装傻。
  他对诗茗不是没有意思,但诗芸在他心里比诗茗重要得多,他甚怕自己迈错
了步子,诗芸离开他。张楚听了诗茗的话,就推说自己现在正陪几个同事在玩麻
将,走不了,明天过去。诗茗没等张楚把话说完就摔下电话,上楼坐在宿舍里生
气。
  张楚放下电话后,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上楼回宿舍。那两个女同事还在,
张楚就陪她们聊天,谈些人生风花雪月的事。
  那两个女同事极喜欢听张楚谈这些。张楚在谈时,时不时的夹些艳词丽诗的
句子,她们听来就像是贾宝玉带她们穿过大观园看山赏花一般,有一种美不胜收
的感觉。张楚自己心里也很惬意。
  坐了一会儿,诗茗突然来了。诗茗一来,张楚先是怔了一下,但随即就把心
放稳了,把诗茗介绍给两位女同事,然后把两位女同事再介绍给诗茗。那两个女
同事知道是张楚的准小姨子来了,就主动告辞出去。
  同事一走,诗茗这会儿就有些气往上来了,心里想,好个你张楚,我要你来
陪我一会儿,你谎称陪同事在打麻将,走不开,原来在宿舍里陪女孩子。
  「再怎么说,我是你小姨子,哪头大哪头小哪头亲哪头热你好象都不知道,
今天不能饶了你。」诗茗想到这里,不免一丝情恨给激上来了,脸往下一沉,对
张楚说:「你去把门关了,我有话跟你说。」
  张楚听到诗茗说这句话,一点也不马虎,笑着对诗茗说:「我这里人来人去
的,有人来喊开门,看到了还当我们在宿舍里干什么的,话传到你姐耳朵里更不
好,尤其你姐不在的时候。」
  「我是很怕你姐姐的。这样吧,我们出去走走,然后我送你回去,明天等你
姐姐回来了,我过去。」
  诗茗原以为这会儿张楚理亏,会听她的,然后她再趁气头上压压张楚,看张
楚有何响应行动。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张楚会这样回答她,而且让她想气都气不上
来。
  诗茗从张楚的平时言行里,一直认为张楚肯定是那种偷野枣子吃的男人,这
样出色的男人不会对她姐姐死心塌地。
  其实,张楚平时尽管跟许多女孩子有些情义相投的样子,心里有些念头,但
他并不敢和那些女孩子粘得太近乎,甚怕人家缠住他,脱不了身;即使能脱得了
身,让诗芸知道了,他认为诗芸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说到底,张楚太在乎诗
芸了,所以,他和诗茗的那番情义,也同样不敢落实到实处,只是找些性情上的
愉快。
  诗茗听了张楚这句话,恨恨地在张楚的腰上用劲揪了一把,叹口气,心想,
姐姐的恋人,还能怎么样?张楚心里当然明白,笑一下,伸手在诗茗的头上揉了
一把。张楚自已不知道,这一下,差点让诗茗情晕在张楚的怀里。
  张楚现在即使不留诗茗的心,诗茗也已经很难从张楚身边走开了。这一点,
其实也是张楚最希望了,尽管在他心里不十分明白,但张楚骨子里却有这一层欲
望。
  当张楚送诗茗快到诗芸单位宿舍楼下时,诗茗突然把身子避进一棵树荫里,
对张楚说:「吻我一下。」
  张楚没有想到诗茗会对他提这样的要求,他愣了一下,随即心里想,可能诗
茗心口里一口气还没消掉,自然要得到一些小补偿,回去可以睡个好觉。张楚想
到这里,就笑着拉住诗茗的手,然后把嘴就上去准备点一下诗茗的脸,就当是平
时两人闹着玩的。诗茗见张楚嘴凑上来,却伸手把张楚的脸往外一推道:「嘿,
你原来就不是个安好心的东西。」
  张楚一惊,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诗茗却已窜上来,搂住张楚的脖子,吻了他
一下,然后迅速放开他,快步跑上楼。直到她人影消失在楼梯口,张楚都没缓过
神来,只留下她一袭衣香在月华里撞梦,树荫依旧。张楚回去后,诗茗留在他唇
边上的热气,让他一夜都觉得唇边上温湿湿的。
  花开水流,故事依然。繁华悄静里,梅花谢了又开,又是一年。
  不久,张楚和诗芸很快结了婚。诗茗一气之下,在单位谈了一个研究生,而
且仅谈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结了婚。结婚后,诗茗开始后悔莫及。她原本是赌
气结婚的,哪知她的丈夫和张楚在一起时,讲话总是不地道,疙疙瘩瘩的话有时
能在嘴上盘个半天。
  张楚心里因存着气,有时还故意拿话让诗茗的丈夫出些难堪,来气诗茗。到
后来,诗茗到她姐姐这里来,都是一个人来,不再带她丈夫来。尤其是,诗芸若
是在诗茗面前数起对张楚的骄傲,脸上是越数越亮光。诗茗心里恨恨的,却什么
也说不出来。
  有一次,诗茗来她姐姐这里,恰巧诗芸到郊区去察看一个工程项目,晚上回
不来,张楚单独招待诗茗。两人坐在桌旁喝酒、吃菜,话说了几句,不免又勾起
了那夜亲吻时的情形。
  诗茗心里恨张楚,只是一直没机会对张楚说出来,所以就趁着喝了一点酒,
滔滔不绝地对张楚诉起了心中的委屈,边说边责怪张楚,说是他把她推出去的。
  张楚本是软肠子情种,况且对诗茗一直存有心念,哪经得起诗茗这般哭诉,
赔了几声叹息,就把诗茗搂在了怀里。也像是一切水到渠成似的,他们自然地一
起上了床。
  最让诗茗惊魂的是,张楚在床上极尽了细腻和温柔,让诗茗享受了一次从未
有过的蚀骨的体验。而张楚也发觉,诗茗在那一刻强烈的痉挛时,像有无数只温
柔快乐的小手从里面伸出来,托住了张楚的身体,让张楚欲仙欲死。
  那天晚上,他们几乎一夜未眠。
  这以后,他们又设法欢聚了几次。诗茗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张楚,张楚也同
样需要诗茗。诗茗很快离了婚。离了婚的诗茗,自然把自己完全交给了张楚。
                第二章
  张楚赶到医院时差不多八点钟了,正是上班人流的高峰期。他进了医院,就
急忙奔到妇产科那一层楼。刚走到里面,他昨天才认识的一个送女儿来生产的妇
女走上来对他说,你妻子产后大出血,进了急救室了。进去一个多小时了,还没
出来,你快点进去看看,吓死人了。
  张楚听了,当即魂就像从头顶上飞出去一般,眼也呆了,身子僵在那里。那
个妇女走上来推了他一把,他竟坐了下来,两眼瞪在前方一点都不动。过了好一
会儿,他仿佛才缓过神来,立即站起来飞奔着向急救室冲过去。
  到了急救室门口,他推开门就往里面冲,却被一个小护士上来给拦住了。他
抓住小护士的手,一边把小护士往旁边推,一边说:「我要看看我爱人,我要看
看我爱人。」
  小护士用力抵住门,拦住他,不让他进来,并且告诉他这里不能进,医生正
在抢救。但他还是往里挤,嘴上不停地对小护士说:「我要看看我爱人,我要看
看我爱人。」
  这时候,从外面走过来一个年龄较大的护士,像是护士长。
  她看到张楚后,问:「你是诗芸的爱人?」张楚说是。
  那个护士对张楚说:「你跟我过来,但不许讲话,看一眼就出去。」
  张楚连忙答应下来,跟在她后面走进去。进去后,张楚看到几个医生,各人
手里拿着闪亮带血的金属工具围在手术台上忙着,当即吓得两腿抖了起来,脸也
白了。当他看到诗芸昏死在手术台上时,张楚竟大喊一声,诗芸!同时向手术台
扑过去。
  张楚被人推到门外时,瘫在地上几乎没有一点意识,心里一片恐慌。手术室
门口不停地有人进进出出,张楚看着那情形,心里就越是紧张、害怕。他甚至在
心里喊起了诗茗的名字:「诗茗,你怎么还不来?」他恐怖的内心这刻真希望诗
茗能够抱住他,让他的心找到一个贴靠处。
  这时候,一个医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走到张楚面前问张楚:「你是什
么血型?」
  张楚一听,立即跳起来,说:「我和我爱人是同一个血型。」
  医生马上领他进去,一边走一边对他解释说:「我们血库里的血用完了,到
血液中心取血来不及,你爱人出血太多了,要快。」
  张楚进了手术室,很快就被人安排着准备输血。诗芸身边,有几个医生还在
忙着做急救措施。
  张楚看着,心都揪到了脑门上。他在心里喊:「诗芸,你不能走。」
  「时间就是生命」。在这一刻,张楚明明白白知道了时间与生命的关系。只
一会儿工夫,一根输血管就插在了张楚和诗芸的手背上,把他们两人连了起来。
  张楚身上的血,立即缓缓地一滴一滴地流向诗芸的血管里。张楚的眼睛,紧
紧地盯在诗芸苍白的脸上,心里一边在祈祷,一边跟着那一滴一滴的血在数数,
数诗芸什么时候醒来。
     ***    ***    ***    ***
  他们这个小孩来得有些意外。
  那是六月里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这一天是诗芸二十三生日。张楚上班中午
一般不回来吃饭,在单位吃食堂。但南方人过生日,中午要吃面条,意为寿面。
  所以,张楚这天中午,特地赶回来为诗芸下面条,过生日。他们在吃饭的当
儿,张楚和诗芸还谈到了晚上到哪儿吃饭的事,要不要请同学等问题。诗芸怕麻
烦,又因为不在休息天,就说让妹妹诗茗过来吃个晚饭算了,简单清静点好。
  诗芸说到请诗茗,让张楚心里有些纠缠。诗茗此时正暗中跟张楚生气,张楚
结婚让诗茗的那层心思全砸到地上去了。自张楚结婚后,她极少来这里。张楚有
时在办公室里给诗茗打个电话去问声好,诗茗一拿起电话就挂掉。
  张楚结婚后,曾经和他有些暧昧的女孩子都远离了他,诗茗在他心中,比以
前就更突出些。张楚是那种需要从身边找出更多生活原料的男人,他需要从这些
原料中去品尝人生的多种滋味,这与是否爱诗芸没有关系。诗茗生他气,他心里
想,她是小姨子,能气到哪儿。
  所以,当诗芸说让诗茗来吃晚饭时,张楚心里一阵高兴,似乎抓住了一次机
会,可以借此机会跟诗茗和好。
  他对诗芸说:「那你打电话告诉她吧。」
  诗芸立即说;「怎么让我打?我给自己过生日啊。」
  张楚赶紧说;「我打!我打!」
  吃完午饭后,诗芸像平时晚上在家一样,坐在客厅沙发上,搂着张楚的腰倚
在张楚的身上看电视,准备过一会儿再去上班。张楚把手伸进诗芸的怀里,手按
在诗芸的胸前轻轻地抚摸,逗弄诗芸。每每这个时候,诗芸在张楚的怀里就如沉
入一片暗潮涌动的汪洋里,身体在徐徐地舒展开一份接纳的姿势。
  不一会,诗芸在张楚的抚弄里渐渐地就难以自己。她起身搂住张楚的脖子,
吻了一下张楚,说:「你回来是给我过生日的,还是回来摸奶子的?」
  张楚回吻一下诗芸,笑着说道:「什么都是。」然后用劲揪了一把诗芸的奶
子,就在诗芸的耳边上说:「等会儿我还要咬你。」
  诗芸的身子这时候早酥得没有腿子胳膀了,她把身子全贴进张楚的怀里,说
道:「把我抱过去。」
  张楚抱起诗芸就往房间里走。诗芸在张楚的怀里,这一刻就像在梦里一般,
寐寐的在那片汪洋里荡漾着醉意。到了房间里,张楚把诗芸放倒在床上。
  诗芸搂住张楚说:「这还是第一次,中午在家里你跟我亲热。」
  诗芸的身体非常性感,粉肌嫩肤,乳光水色,柳腰细腿,宽臀耸乳,真是风
光无限,美不胜收。张楚每次在诗芸身上折腾时,总是无法控制住自己那种近于
野蛮的掠夺,而诗芸似乎本能地爱着张楚那种野蛮的风格。
  一个男人在女人身上某个领域里的疯狂,有时反而会激起女人更大的爱意,
它让女人看到了她在男人心目中的重要。
  张楚每次在诗芸身上都要奋力很长时间。每次兴尽后,张楚对诗芸说:「真
想跟你一直做下去。」
  诗芸却舍不得起来,说:「我天天在你身边,你好象还不够,你太贪色了,
我这样的女人会把你累坏了的。你一点点都不知道疼自己。」
  「你累坏了,以后想要我要不上怎么办?我还舍不得呢!我要你慢慢爱我,
记住了?」
  张楚笑着拍拍诗芸的身子,说;「不记住,谁教你长着这么个妖魔的身子。
  这样的身子就是吃男人的。」
  诗芸只好也笑笑说:「我不依你,你也没办法我。」
  他们今天在一起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张楚都抬高了身子向身下的
诗芸冲击,诗芸把身体也迎合成一片云似的,舒卷得柔曼让张楚荡心涤魂,蹈海
翻江,寻妙探境。当他们一起越过快乐的高潮顶峰时,诗芸就象要晕过去一般,
在张楚身下似乎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过后,他们搂在一起躺在床上休息了很长时间。
  诗芸起来从张楚身下抽掉安全套时,忽然发现上面破了个洞。她赶紧把张楚
推起来,嘴上一个劲地说:「完了,这下出事了。就是你,用这么大的力气。你
看,破了。」
  张楚坐起来,看了看,反问诗芸:「你说咋办?」
  「怎么,你说咋办?我问你。」诗芸似乎急了,拿手捶张楚。他们两人本来
说好了过两年再要小孩,他们还想轻松两年。
  张楚见诗芸那么着急的样子,就说:「有就生,有啥咋办的。」张楚的这句
话立即把诗芸说得笑起来了。
  后来诗芸躺下来,对张楚说:「你不知道,其实我早就希望你哪天破了。还
在大学里时我就曾这样想过,正好毕业出来生个小孩,玩玩就把小孩带大了,一
点也不会累人。我妈跟我也说过,要我早点生个小孩。」
  接着又说道:「你成天像个小孩子似的,什么事也不问,除了吃饭睡老婆、
摸奶子,你什么都不关心。我就想有个小孩把你变成熟了。可有时也怕你辛苦,
这爸爸可不是好当的。人家都说,做父亲的都是给爱人孩子当牛当马的,你要有
这个思想准备。有了小孩,我就顾不上你许多了。」
  张楚听了诗芸这番话,心里有些黯然。他翻了一下身,说:「天啦,那我不
要。」
  诗芸立即起身把两只乳峰压在张楚的脸上,揪住张楚的耳朵,说;「你刚才
说不要什么?」
  张楚就势张嘴咬住诗芸的一只奶头,拐过心里一个角落,说:「我是说不要
像小孩子的我。」
  诗芸听了,笑着把张楚拉起来,说:「你去上班吧,我今天下午不去了。」
  张楚上班后,担心给诗茗打去电话,诗茗又会挂掉,便特地打的到诗茗的单
位去,想当面跟她说。但去了没有找到诗芸,她单位里人说,诗茗下午请假没有
来上班。
  张楚一下午都黯神,他从诗芸那里早就听说诗茗在谈朋友了。他为此心里常
懵懵的,有时坐在办公室里,突然就怔住了神,渐渐地心里漾出了诗茗的影子。
  他有些贪心,女人、爱、以及他自己。
  晚上,张楚下班回到家,却发现桌上放着一盒大蛋糕,还有一束鲜花。再看
看客厅里,诗芸和诗茗正坐在沙发上一边闲谈,一边在看电视。
  张楚心里立即高兴起来,他走过去,喊了一声诗茗,诗茗嗯了一声,却没拿
眼看他,明显还在怄他的气。但有诗芸在一边,张楚也不好说其它话,就把自己
买的那束鲜花送到诗芸面前,说;「祝你生日快乐。」
  诗芸接过鲜花时,开心得一脸粲然,还举起来叫诗茗看看。诗茗趁机拿话怄
张楚,说:「姐姐过生日,你买那么多勿忘我干什么?玫瑰还要买两枝,还买康
乃馨?什么乱七八糟的,好象要我姐姐唤起什么回忆似的,你给旧情人送怀念花
呀。」诗茗说到这里,诗芸先笑了。
  张楚说:「你过生日那我该送什么花?」
  诗茗说:「谁要你送,姐姐会送。」诗茗说到这里,忽然发现自己话说得有
些重了,怕张楚吃不住反过来憋她的气,赶紧补一句,「你送也是乱送花。」
  诗芸把花送到桌上去时,诗茗趁诗芸不注意,抬脚用力向张楚的腿上踢了过
去。张楚疼得不敢吱声,拿眼看看诗茗,脸上却露出一丝关不住的甜蜜的笑容。
  诗茗这一脚,让他心里这些日子里的阴霾化去了许多。
  隔了几天,诗芸从书店里买来一大堆「怀孕必知」、「孕妇必读」等一类怀
孕育儿方面的书回来看,诗芸看完了这些书却犯起了愁。
  原因是她从书本上得到一条信息,说精子进入子宫时,是采用优胜劣淘法,
精子往子宫里前进时,大部分要被杀死,只有最强健最有力的精子才能冲破层层
围杀,进入到子宫里,与卵子结合,使卵子受精。诗芸想,那天安全套里还残留
着许多精液,进入到子宫里的精子可能就不是最优秀的精子。诗芸想到这里,就
有点担心小孩将来智力不好。
  诗芸躺在张楚怀里,整整担心了一个晚上。张楚只好劝说诗芸,说还没有确
信怀孕,你现在愁什么。等到诗芸这个月例假没有来,去医院化验,结果出来知
道自己真的怀了孕,诗芸更加不安起来。
  她后来和张楚商量,准备去医院把这个小孩打掉。
  医生给诗芸检查过后劝说诗芸,头一个小孩,叫诗芸别打掉,不会有任何问
题。诗芸的母亲也三番五次地打来电话叫诗芸别打掉,诗芸这才留住这个小孩。
  诗茗得知姐姐怀孕了,更加对张楚气不过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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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31 09:23:06 |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张楚走后,诗茗在床上就躺不住了。每次张楚离开后,诗茗有很长时间都不
知道如何落实自己,心里空寂寂的。

  诗芸怀孕后,在临近分娩的前两个月里,张楚往诗茗这里跑的次数就多了起
来。晚上来,有时白天也来。张楚晚上来时,通常是由于朋友同学同事邀请什么
事情,他才有机会出来。他出来后,等事情办完了,就立即赶着去诗茗那里。

  他晚上在诗茗这里一般不会呆很长时间,他担心自己在外面时间呆长了,诗
芸在家不放心,也担心会引起诗芸的怀疑。

  在白天,张楚都是直接从办公室去诗茗那里,等他到了诗茗宿舍里,诗茗才
从厂部回去。他们在白天幽会时,在一起呆的时间较长。

  张楚到诗茗这里来,往往是还没等诗茗把门关好,他就像急煞似的搂抱住诗
茗,亲嘴儿,摸奶子,扒衣服。诗茗对张楚这种规律早已熟识了,有时自己先主
动些,让张楚心里多些愉快。

  张楚只有事后才有兴致跟诗茗谈点什么,什么都谈,甚至谈他心中最秘密的
事情。那些事情有的张楚跟诗芸都没有谈过,他曾跟诗茗谈他十四岁时,他曾经
从别人那里借来一本手抄本《少女的心》,晚上看完后,躺在被子里就忍不住自
慰,第二天还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抄了一本,悄悄地塞进他喜欢的一个女生的书包
里。

  他还告诉诗茗,他跟她姐姐第一次偷情时,是在大学二年级,是在一个山顶
上完成了她姐姐的处女洗礼。他对诗茗说那次洗礼让他刻骨铭心。当时是五月份
天气,天空一片湛蓝,山坡上的小草野苗鲜艳娇嫩。他们爬上山时,没有看到一
个人,他们后来坐在一个僻静的地方休息,那地方草长得很茂盛,嫩绿得发亮。

  他们坐了一会儿,他就把她姐姐的衣服全脱掉了,她姐姐没有任何反抗。他
们赤裸着身体在那片草地上滚了很长时间,身上染满了绿色的草汁,他们叫着,
喊着,狠命地咬对方。他原以为山上没有人,等他从她姐姐身上下来后,他突然
惊讶地发现侧面不远处埋伏着许多双眼睛。他一直不敢把这个告诉她姐姐,担心
告诉了她以后不让他碰她。

  诗茗很喜欢听张楚说这些,这些话把张楚内心的一个陌生世界向诗茗打开来
了。张楚走了以后,诗茗有时还要为它搅很长时间,甚至上班后,诗茗还在心里
为这些话纠缠着,在心里和张楚对话。张楚的这些话,对她还存在着一些危险,
它常常诱发诗茗产生一些冲动,想把她自己内心的一些秘密向张楚透露出来。

  但她不想让张楚知道她的秘密,她甚至有点厌恶自己的秘密。她认为男人的
秘密是成长的轨迹,而女人的秘密有些则是堕落的迹象。

  张楚每次来诗茗这里,有时临走时,还要跟诗茗再亲热一番。他对诗茗的身
体非常迷恋,每次都要把诗芸压在身下很长时间,把诗茗的高潮蹂躏出来,然后
在诗茗强烈的痉挛下,他像是得到了一种无比的巨大的难以言状的快乐,那种快
乐又像是巨大痛苦的边缘。

  因为每当在那个时刻,张楚在诗茗的怀里就像快要死去一般,张着嘴在「嗬
嗬」地不知道叫唤着什么。

  在诗茗阴道强烈痉挛的时候,他感觉到就象是从里面伸出了无数只快乐甜蜜
的小手,在抚摸着他,呼吸着他,一丝丝的把他的灵魂从他的身体里抽了出去,
他的灵魂到了一个极乐无比的世界里,他在那里畅游、颤栗着……诗茗看到张楚
那刻快乐得欲死欲仙的神情时,心里总是充满了惊魂般的陶醉。

  在诗芸怀孕七八个月后,张楚有次在诗茗那里,告诉诗茗,他现在不跟诗芸
做爱了,诗芸怕把小孩压伤,张楚也怕把小孩压伤。诗茗当时就问他:「是不是
等姐姐可以跟你做爱了,你就不来了?」

  张楚立即回答说:「怎么会?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三天两头往这里跑。」

  诗茗听了这话,气得用手在张楚的腰上很狠揪了一把,说:「不行,你还要
像现在这样来,否则我现在就不理你。」

  张楚笑笑,把手伸在诗茗的大腿间揉了一下,说:「我不来你就不能去找我
啊。」

  诗茗听了这话,心里就有些气,说:「我才不想看见你们两人那样亲乎的样
子,尽恶心人。」

  张楚说:「其实我最希望天天能拥抱你一下,你去我就有这个机会了。」

  诗茗心底其实也想张楚能天天拥抱她一下,那是一种无言的,最透心灵的踏
实,但她表面上却不愿这么顺了张楚的心意,说:「你每次都让我紧张,把人家
撩起来又让人难受,我不去。」

  张楚说:「我哪不难受,才想听你那些嗲叫,叫起来把人骨头都酥软了。」

  诗茗一听,心里就有些禁不住的甜蜜,身子窜上来,对着张楚的耳朵嗲叫了
几声,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张楚:「你如果先认识我,跟我结了婚,你会跟
我姐姐偷情吗?」

  张楚听诗茗问这话,心里有些犯难,他爱着诗芸。他只好说:「这我怎么知
道?」

  诗茗一听,气得爬起来坐在张楚身上,用手捶张楚,说:「你本来就不是个
好东西。张楚笑着说,咦,怪了,你知道我不是个好东西干嘛还恋着我?」

  诗茗听了气得没话回答张楚,只好说:「我贱!你满意了?」

  慢慢的,诗茗跟张楚谈她姐姐时,心里平常了许多。早先张楚在她面前谈他
与诗芸的事情时,诗茗总是拒绝听,不让谈,但张楚却不理会诗茗的这层心理,
还是继续谈。他对诗茗说诗芸的事时,像是在说旁人的故事,一点不介入自己的
心情。

  后来,诗茗竟希望张楚来了就谈一点他与姐姐之间的故事,包括床笫之间的
事。渐渐地,诗茗的那一层心理完全被打开来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偷了姐姐的男
人,不应该还这么嫉妒姐姐。

  但诗茗有时也猜想诗芸是否知道张楚来她这里,她觉得诗芸应该从张楚的欲
望上,知道他不是一个能够安分住自己的人。她心想,张楚在姐姐面前一定很会
表现,让姐姐对他放心。她有时去看诗芸,逢到有机会时,张楚也跟她做爱,那
种紧张的偷情,似乎让张楚非常兴奋,但诗茗却在很长时间里都不能释放掉惶恐
的心情。

  有时候,诗芸还在家里,诗茗去洗手间,张楚也偷偷地跟着进去拥抱一下诗
茗,并且很快进入诗茗的身体,象是问候一下它,然后迅速出来,不让诗芸觉察
到他们在一起呆了很长时间。诗茗有时觉得张楚是在跟她做性游戏,他在那种游
戏里像是能获得某种愉快。

  但每次被张楚这样撩拨后,诗茗的心思就被纠缠在一种渴望里。她爱张楚,
对张楚的身体和精力也很迷恋,她不知道张楚是否也同她一样。

  她每每抚摸张楚身体的时候,她的身体里就充满了流星般的欢呼,身体象是
被自己的血液蒸腾起来了,飘浮在空中等候在某一个地方着落。

  诗茗想到她姐姐诗芸时,就有些担心有一天诗芸会发现她们的一切。她害怕
诗芸知道了让诗芸痛苦,也害怕诗芸知道了她会失去张楚。她结婚时诗芸反对,
离婚时诗芸又反对。

  姐姐是理解她这个妹妹的,知道她这个妹妹在这个世界里想要什么。她以前
曾和诗芸私下里谈过张楚,那时诗茗还没有和张楚发展到现在这样的程度。诗芸
告诉诗茗,张楚不会有大出息,但和他在一起很愉快。她希望诗茗将来找个有大
出息的男人,在人面前风光一下。诗茗当时听了就问诗芸,什么叫做有大出息的
男人?诗芸竟回答不上来。

  后来,诗茗竟有些担心张楚在外面跟别的女孩子暧昧上了路,就提醒诗芸;
「看住一点张楚。」

  诗芸说:「他只是喜欢在女孩子面前出点风头,表现一下自己而已。玩真的
他不敢。」

  诗茗当时听了,不理解她姐姐怎么这么相信张楚,她想那是爱吧。当张楚真
实地撞进她的生活后,诗茗对她姐姐是又恨又爱。

  诗芸明明白白拥有了张楚而她却不能,她有时真想对她姐姐说,让诗芸接纳
她,让她们三人住在一起,把张楚分一点给她。有时候,她孤独地躺在床上想着
张楚的时候,就想着张楚怎样跟她姐姐调情,诗芸怎样拥抱他,张楚又是怎样进
入诗芸的身体。那些想象让诗茗简直要发疯,神经痛得就象是要断裂开来一般。

  诗茗从床上起来后,想着应该早点去看诗芸,去为姐姐做点什么。此外,她
也不放心张楚。她昨天上午得知诗芸去了医院后,就赶紧打的过来了,安排诗芸
住院,并且还到诗芸的单位里拿来一张支票压在医院里。

  妇产科里每一位医生每一位护士,她都给她们送了礼物,拜托他们给诗芸多
一点照顾,给诗芸求一个平安。但张楚除了陪诗芸,却没有一点主张和头绪。

  诗茗当时看到张楚陪诗芸那个小心关怀的样子,真是又气又恨,又爱又怜,
却拿他没一点办法,就连一点醋意都犯不上来。男人的乖张有时也很能赢得女人
的爱心。

  诗茗赶到医院时,张楚刚进急救室给诗芸输血。当她听说诗芸产后大出血并
且张楚正在给诗芸输血时,诗茗一下子堕入了一片恐怖之中,同时,内心里充满
了强烈的自责。她心想,那一定是因为张楚昨晚还在作孽,才害了她姐姐。她走
到急救室门口向里看了一眼,眼前却模糊了什么也看不见。她没敢进去,转过身
去抹掉眼泪。她怕看到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的姐姐,也怕看见张楚。

  她在心里默默地为诗芸祈祷,求上帝保佑她平安。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诗
芸的小孩,站起来向婴儿室那边走去。到了那里,她向护士询问她姐姐的小孩情
况,一个小护士把她带进婴儿室。当她看着那个睡在小摇床里小男婴时,另一份
情感却又涌了上来。她伸出手,摸了摸那个小男婴的手。几乎同时,一串泪水从
她的眼里滚了下来。

  她重新回到医院走廊里坐下来时,内心里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感慑制住了。她
想诗芸肯定不会好了,她害了她姐姐。时间在这时显得如此的漫长,每等待一分
钟,她心里就像又加重了一份痛苦的砝码。

  她甚至开始恨起了张楚,她觉得张楚不应该丢下她姐姐去看她,他太贪恋她
的身体了,他只知道发泄自己,满足自己的欲望。

  她想,如果诗芸有个什么意外,她不能放过张楚……

                第四章

  时间已过去近半个小时了,诗芸还没有醒来。张楚身上的血,还在一滴一滴
地向诗芸身上流去。张楚这刻心情,全部凝聚在诗芸身上。

  他在心里一遍遍念着诗芸的名字,在心中唤她,喊她醒来。他知道,诗芸会
听到他的声音的,诗芸……

  张楚在这一段时间里,像是突然长大了许多。

  张楚爱诗芸,一直爱得并不坦白,相反,他爱得很自尊。

  张楚入大学时,十七岁;诗芸入大学时,比张楚还小一岁,十六岁。同一个
专业,学的是海洋工程。诗芸在大学里功课很优秀,还是学生会干部。

  张楚在大学里,却是那种「心不存学海文林,梦不离柳影花荫,则去那窃玉
偷香上用心」的人。但他天资聪慧,读书极快,尤其对那些行云流水式的东西悟
性很高。

  他开始追诗芸时,诗芸有次说他意气太风流,脚板子不踏实,让人不敢接受
他的爱。

  张楚听了,第二天就去追班上另一个女孩子,给诗芸这句话提供更有力的注
脚,想以此给诗芸心理上一些挫折。哪知诗芸一气之下,当即把他写给她的一封
情书,拿出来在班上宣读,羞得张楚几天都往人后面躲,不敢见诗芸。张楚从这
件事件后,在诗芸面前,遇事很少再敢走此下策,他觉得诗芸要比他聪明许多。

  张楚既然认为诗芸比他聪明,他在诗芸面前,就小心地把自己保护起来。诗
芸更不会知道,一个爱她的男人在她面前屏气敛神,实际上是在孤立自己。

  诗芸读《三国演义》时,有一天对张楚感叹曹操为人太阴毒,竟杀了杨修和
孔融。张楚却对诗芸说,杨修和孔融为什么不该杀?如果换了是我,也会杀了他
们。

  诗芸听了吃一惊,问张楚为什么。张楚只是说,这个说了你不懂,你也不需
要懂,是男人的事。

  诗芸在这一点上,她读不懂张楚,就是她把百分之百的自己放在了张楚手心
里,张楚还是把自己的一小部分掩藏起来。张楚刚走上工作岗位时,曾经很受领
导赏识,但很快就不投领导的心意了。

  刚进机关时,张楚被分配在审查处,负责审定建设项目环境质量影响评价报
告,但他在这个部门仅呆了七个月,就因不合格被调离了。

  张楚被调离后,诗芸曾经问他为什么被调离。张楚只告诉诗芸四个字,这是
「中国国情」。但诗芸有时还是发现张楚在心中跟自己斗争着什么,他这种心理
状态有时还会带进他们做爱的过程中。

  当他正在用情绪要把诗芸带过一个快乐的高潮顶峰时,会突然歇下了身子,
像是失去了信心,身子伏在诗芸身上一动也不动。诗芸这个时候,往往性欲会一
下子消失掉,然后,等张楚再起来后,注意配合一些动作,让他释放掉。

  诗芸想张楚可能在工作上遇到一些压力,或者张楚还不太习惯工作的缘故。

  张楚是个自由惯了的人,个性上有些独专,不愿舍已主张去投人意,这一点
诗芸早就认识,因而认为他可能在单位上跟同事或者领导犯了一些颜色。诗芸想
到这里时,心里不免有些难受。她的难受不是因为张楚在单位里怎么样,而是她
觉得张楚并不完全信任她。

  他是她爱的人,一个自己爱的男人都不信任自己,女人就永远不能真正地走
到这个男人的心中去,还意味着对她永远关闭着一扇门。

  她不仅是他的情人、未来的妻子,更应该是他最值得信赖的朋友。诗芸为这
事陷入了痛苦,他在她身上欢笑,在她身上嬉戏,在她身上放纵,她把什么都放
在了他的手心里,甚至她的一生,她不能忍受他还对她关闭着一扇门。

  诗芸找了一个机会,悄悄地去张楚的单位了解情况,想以此来打开他的那扇
门,来认识她爱的人。但诗芸去了解后,很长时间都没有释放掉和张楚一样的那
层厌恶心理。

  张楚也一直不知道,诗芸去他的单位了解过他。

  张楚刚工作时,有些不谙世事,办事时学生意气还比较浓。他在审定建设项
目环境质量影响评价报告时,发现已建工程或者待建工程,实际情况存在着不少
环境质量问题,尤其环境质量影响评价报告书中,有些数据明显就是伪造的。他
去江南某农药厂调查时,发现那个农药厂把大量的有毒废水,用一条货船接住,
然后夜里偷偷地开到大运河某个地方排放掉。

  张楚回来后就向局领导反映这些情况,要求对这家农药厂进行停产整治。局
领导对他说,马上派人下去核实,然后再作处理。可是过了两个月,张楚再去这
家农药厂查看情况时,发现情况依然如故,而且厂里领导还说是上面有人点头同
意默认这样干的。

  张楚不识关节,回来又追问局领导。局领导告诉他,有些问题,要结合中国
国情来处理。张楚这时还不懂「中国国情」是什么意思。后来有一次,有人来反
映江北有一家合资企业,所建污水处理设施从来不用,大量废水直接排放到长江
里,造成大面积的长江水污染,并且对居民饮用水源地都产生了危害。

  张楚向局领导申请,要求派人下去,到这家工厂取水样回来化验,如果情况
属实,予以重罚。领导同意了,他带了几个人下去。可到了这家工厂,却发现工
厂这天放假,铁门紧锁着。他从门缝里向里望去,工厂里许多设备却还在冒着热
气。

  张楚回来后,如实地向局领导汇报这个情况,最后说,局里面有人向这家厂
通风报信,在合谋坑害我们社会主义的大好河山。局领导告诉他,我们坐在这个
位置上,做什么事情都要先考虑「中国国情」,然后才能办事。

  张楚终于有些省悟,这「中国国情」是什么意味。只是他觉得还有些滑稽,
中国普通老百姓,竟也接受「中国国情」这四个字。

  从那时起,张楚对这个工作完全失去了兴趣,甚至还很讨厌它。有一次,他
给局领导送去的批阅文件里,有意写进「中国国情下的某某工程环境质量影响评
价报告」,局领导就这样把他调到社会福利处去了。

  诗芸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更加用心地呵着张楚的性子,甚至在张楚面前故意
卖乐,让张楚心情宽松一些、愉快一些,不让他在社会上挣扎自己的心灵。张楚
由于工作中不得意,在诗芸身上,就变得更加放肆自己,寻求一些体能释放。

  他有天半夜醒来,问诗芸:「我是怎么睡在你身边的?」

  诗芸说:「谁知道你从哪里爬进来的?盗花贼。」

  张楚听了这句话,就说:「我记起来了,是你在门口拽住我的,不让我走,
留野男人睡夜,你真像个小娼妇。」

  诗芸听了,就假装疯癫癫地说道:「你说我是小娼妇,我现在就娼一下给你
看。」然后翻身起来,伏在张楚身上,一边吻张楚,一边抓住张楚身下的宝贝,
说:「这样算不算娼?」

  张楚说:「不能算。」

  诗芸拿住顶进自己的身体里,问:「这样呢?」

  张楚说:「还不能算。」

  诗芸坐起来,颠几下子,问:「这样呢?」

  张楚这时性情有些升上来了,他一边搓揉诗芸一边说:「有点像。」

  诗芸突然剧烈颠起来,大着声说:「还有点像?快说。」

  张楚立即说:「小娼妇,小娼妇,小娼妇……」

  结婚后,诗芸更加随意张楚。甚至有时,她看到张楚跟她妹妹诗茗调情时,
也当没看见。诗芸只是想,张楚爱她,她妹妹也爱她,张楚跟她妹妹也只是玩心
情而已,不会有什么发展。

  但诗茗离婚后,有一阵子也让诗芸担心起来。她怕妹妹守不住寂寞,会主动
撩张楚。况且她平时从诗茗的眼里也看得出来,诗茗喜欢张楚。

  但隔了一些日子,诗芸没有从张楚身上发现什么,也就不再往其它方面想,
只是一心一意和张楚营造爱的小窝。两人只要在家里,就缠在一起,恩恩爱爱斗
乐趣。

  有次诗芸在张楚怀里,对张楚说:「算起来,我从十七岁被你蹂躏,这几年
下来,你算一算,我被你蹂躏多少次了,如果你每次付我一百块钱,你要付我多
少钱?」

  「损失太大了,全白给了你。」张楚听了,也假装认真起来,说道:「你有
没搞错,是谁冤?应该是你付我钱,我是被你包养起来的小情人,你还不起我的
钱,你就得付一辈子人给我,明白了?」

  诗芸立即接住话,说道:「你刚才说了,说你是我包养起来的小情人,你听
着,不得在外偷嘴。」

  张楚听了这话,有意识地想试探一下诗芸的态度,说:「如果偷嘴了呢?」

  诗芸立即坐起来,一脸严肃,说:「你敢!」

  张楚立即笑着说:「天哪,敢情把我撕了。」

  诗芸说:「撕你?把你踢到马路上给狗咬了吃。」

  张楚说:「你这么狠心?」

  诗芸听张楚还这么说,立即惊起来了,撕住张楚的嘴,说:「你是不是真想
偷嘴,还是已经偷嘴了?」

  张楚一听,知道话不能再往下说,赶紧把诗芸搂进怀里,一边吻诗芸,一边
说:「你怎么说着玩就认真了。你这么漂亮,我还会到外面偷嘴?吃你还吃不过
来呢,你也真是。」

  诗芸听了,笑着说:「就是嘛,被你骗到手,还不好好爱我。」

  有天晚上,诗芸躺在张楚的怀里读一则故事。故事是说一位国王看上了一位
大臣的妻子,有一天,这位国王特地把这位大臣支出去,他去这位大臣家里,想
跟这位大臣的妻子欢悦一番。

  这位大臣的妻子知道国王要来了,就派人到城里买了一百只母鸡回来,全杀
了,然后,每只母鸡做成一道菜,招待这位国王。

  这国王吃了两三道菜后,就问,怎么全是一个味道,有没有其它的菜?

  这位大臣的妻子听了,立即告诉国王都是不同的母鸡做成的菜,然后对国王
说,陛下既然知道母鸡肉都是一个味道,那天下的女人跟母鸡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国王一听,明白这位夫人的意思,饭也不吃了,带上人打道回府。

  诗芸读完这则故事后,觉得这个故事很有趣,就借这个故事来给张楚上一点
两性关系课。她把故事内容再加进一些自己的想法说给张楚听。

  那知张楚听完了,却对诗芸说:「这故事是骗人的,一定是个没跟女人上过
床的太监写的,女人在床上不一样。」

  诗芸听了,吃了一惊,立即截住张楚的话,说:「你怎么知道女人在床上不
一样的?」

  张楚自知话说漏了嘴,赶紧说:「你走在路上看看,有哪个女孩子长得一样
的,既然长得不一样,在床上也肯定不一样。」

  诗芸却不饶张楚,说:「你不是这个意思,你在撒谎,你快老实交代。」

  张楚说:「你想到哪儿去了,你想想,就连我们在不同的时间上床、不同的
地点做爱,得到的感觉、愉快都是不一样的。男人跟不同的女人上床怎么可能一
样呢。」

  诗芸听了,觉得张楚说的有些道理,但心里还是抹不直,于是揪住张楚的耳
朵,说:「你老婆比谁都好,你给我往心里记住,听到了?」

  诗芸自诗茗离婚后,很少留诗茗在家里住夜。她是怕留成习惯后,诗茗常在
这里歇宿,张楚抵不住诱惑,做些事情出来。诗芸这套房子,是张楚单位分的,
两室一厅,有七十多个平米,小两口住很宽敞。诗茗来,诗芸不提留诗茗过宿,
张楚从来不敢先提。尽管有心,但怕做贼心虚的成分露出来,叫诗芸发现什么。

  有时,诗茗星期五晚上要来,张楚就先叫诗茗迟一点来,这样,天太晚了,
诗茗自然就走不了。张楚这个时候,很有一夫多妻的心理在作崇。但他不知道,
每次诗茗住下来,一夜都无法入睡,痛苦和渴望在她心里纠缠,尤其张楚房间里
一有什么动响,诗茗就认为张楚和她姐姐正在做爱,然后她就凝住神仔细听,同
时身体也跟着火热起来。

  有时候,张楚半夜里觉着诗茗还没有睡着,他就假装起来上洗手间。诗茗听
到张楚起来后,立即起身掩在房门里等张楚过来。张楚走过来后推开门就进来,
两个人迅速地无声无息地拥抱一下。

  张楚拥抱诗茗时,总是要把手伸到诗茗身上到处摸一遍,诗茗也会在张楚下
面揪一把,然后两人迅速分开。张楚去洗手间,放水冲马桶,让诗芸知道他是在
洗手间里面。

  往往这种小插曲奏过的次日或隔天,张楚就要往诗茗那里去一下,和诗茗在
床上尽情地做爱,像是弥补对诗茗的歉意。诗茗这时,往往也表现出更加强烈的
欲望,和张楚博斗。

  在诗茗身体如火如荼燃烧后,她的痉挛也比往常更加强烈些。这时候,张楚
恨不得被诗茗从里面伸出的那些快乐的小手紧紧地抓住,把他整个人都拉进诗茗
的身体里,全身心去接受那种快乐的抚摸。

  张楚就这样在两个女人身边跳跃着,从她们身上获取快乐,也给她们快乐。

  但她们在张楚的心里,还是有些分别的:诗芸是他的妻子,诗茗只是他的情
人,他自然给予诗芸的爱要多些。

  遇到有些事情,他首先要维护的是诗芸,有时,即使有诗茗在一旁,诗芸和
他亲热起来,他也是全身心地去拥抱诗芸。过后,当诗茗对他发醋劲时,他也只
是说,你必须接受这一切。

  在男人身上,往往有多少情感,也就有多少残忍。一个充满情感的男人,手
里拿着的,往往是一把爱与残忍的双刃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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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31 09:24:11 | 只看该作者
                第五章

  诗芸叫张楚离开的那个时候,其实已经感觉得到腹部有些轻微阵痛,但她并
不知道那是临产前的征兆。

  那天值班的护士,很不巧又是个刚从学校毕业出来不久的小护士,缺少临床
经验。此外,在十二点钟交接班时,交班的那个护士告诉她哪几个孕妇需要注意
时,当中没有提到诗芸的名字,所以,她对诗芸例行检查时,也就没有给予太多
的注意。

  当时,诗芸劝张楚回去休息,心中也很矛盾。一方面,她舍不得张楚坐在走
廊里熬夜,另一方面,张楚走了她心里又孤单又害怕。

  她其实很希望张楚坐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等候小孩生出来,但让张楚坐在
走廓里一夜不睡,诗芸心里又不忍。诗芸对张楚这般地爱,张楚通常感动起来很
快。但张楚的感动,似乎从来在脑子里只停留几分钟,更不会因感动就把自己锁
在一份情感里不出来。

  张楚出了医院大门,心里就开始念着了诗茗。那个时候,他尽管也想到诗芸
可能在夜里生下小孩,但他做事,从来是从有利于自己这一方面先考虑的。也就
是说,他是认为诗芸夜里不会生小孩,而且不存在可能的问题。

  在诗芸不会在夜里生小孩的前提下,他当然没有理由把自己束缚在另一个可
能的假设里。

  张楚这种性情的自我随意性,在他和诗芸刚开始恋爱时,诗芸就已经知道。

  大二时,张楚曾动过一次切除阑尾手术,手术是暑假里做的,诗芸特地留在
学校里照顾张楚。张楚手术后,由于是夏天,身上特别脏,诗芸每天都很细心周
到地给张楚换衣服,帮张楚排泄,擦身子,给张楚弄吃的。

  同病房的人看了,几乎没有一个人相信诗芸是张楚的女朋友,都认为只有张
楚的妹妹才会这样细心照顾他。当他们确信诗芸是张楚的女朋友时,有些病友感
叹说,这年头别说是女朋友,就是现在人家结了婚,也很少有这样的妻子细致照
顾丈夫的。

  张楚听了着实很感动了一番,当着一室病友的面对诗芸大发誓言,我爱你,
赤胆忠心,十万级狂风吹不动摇。诗芸听了张楚的话,心里甜蜜蜜的,还当着一
室病友的面吻了吻张楚。

  诗芸相信张楚的爱,别说十万级狂风吹不动摇,张楚就是说一百万级狂风吹
不动摇诗芸也同样相信。

  诗芸对自己有一份自信,她人既长得漂亮,又聪明能干,从小到现在别人眼
里都是这么夸过来的,张楚如何不爱她?

  张楚也确实爱诗芸,而且从一爱上后就似乎离不开诗芸。但他的爱却是一颗
红心扎根,四面问情流水,只是在诗芸面前,不敢泄漏出来而已,怕诗芸知道了
离开他。

  张楚的一贯观点是,男人离开女人,就不成为男人。这句话下放到张楚的实
际生活中,就是男人到哪儿都要与女人打成一片。好在张楚一开始没有把这句话
上升到水乳交融那一层革命高度,否则,张楚与诗芸的恋爱,不知道已经历过多
少次血雨腥风艰苦卓绝的斗争了。

  张楚在病房里住了两天后,邻床新来了一个女病友。这个病友是南京人,学
艺的,也上大二,容貌气质都不错。病区到了晚上,除了有陪护证,病人家属不
得留夜。所以诗芸到了晚上九点钟也必须走。诗芸怕张楚晚上在医院里无聊,特
地在张楚的床边上放了不少书,卢梭、康德、费希德、卡夫卡、拜伦等人的书。

  这些人都是张楚平时很佩服的思想家、哲学家、小说家和诗人。但这样一个
女孩子躺在张楚旁边,又是夏天,十分春光只藏了三分,张楚内心哪能不扬活起
来。

  他的性情这刻就像随地大小便一样,早就烂漫开来了。至于刀口疼不疼,更
是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一个晚上,他抓着书本就跟那个女孩谈卢梭,谈卡夫卡,谈拜伦,谈他读
了他们著作后内心的震动和感受。这女孩子本身就有些诗心文意,两个人很快就
谈得很投机。

  第二天晚上,张楚跟那个女孩谈绘画艺术,他从罗马的拜占庭艺术,说到意
大利的巴洛克艺术,从德国的印象派艺术,说到法国的野兽派艺术,把这个女孩
子说得佩服得五体投地,几次问张楚学的是什么专业。

  张楚这种即兴发挥的才能在同学中间是有口碑的,而且他尤其能把握住别人
忽略的东西并且把它论述到一个重要的位置上,让人佩服。

  比如,他就曾对沈从文的小说《边城》中那条狗的颜色在同学面前提过出异
议,他认为沈从文不应该选一条黄狗进入小说的角色中,他应该选一条黑狗,理
由是,黄狗在老人身边不具有任何象征意义,尤其与周围环境对比时,与白塔、
小溪的颜色不符合审美关联特性。

  所以,张楚对女孩子大侃艺术时,他的思想往往非常精彩,很吸引女孩子。

  这一点,也是诗芸常常夸奖他的。

  第三天晚上,张楚就开始对这个女孩子说起心情来了。在这个方面,张楚更
是信手拈花,满腹诗文。真是一衣带水,两袖情风。女孩子终于禁不住张楚这番
攻心掠情的战略围剿,对张楚眉传春心,语带双关。

  诱女三步棋,张楚是一步也不落慢,巧尽机关步步胜算。他的基本策略是,
第一步是投石问路,第二步是投其所好,第三步是诱女深入。张楚在这方面功夫
是绝对到了家,几乎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白天诗芸在这里的时候,他很少
与这个女孩子说话。即使讲话,也是病友间一般的对话。他这种到处惹花随意留
情的风格,在诗芸面前还是很小心收藏起来。

  三天过去后,张楚似乎只等着收网捕获了,至于网收了干什么,他不去想,
更不会有一个将来进行时的打算。至于女孩子心里会想些什么,那是她的事,张
楚不会为这个劳神。套用现在流行的俗语,玩的就是愉快。用张楚安慰自己的话
说,钓鱼的乐趣,不在吃鱼中。

  但第四天上午,同病房的有个病人,却去医院门口截住诗芸,把张楚对那个
女孩的事全兜给诗芸。

  诗芸一来,气得毫不客气把一盆水往张楚头上一扣,对张楚说:「你头脑子
现在还热不热了?」

  张楚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讪笑着说:「晚上在这里无聊。」

  诗芸气得说:「你自己服侍自己,今天没人理你。」说完抬脚就往外走。

  张楚看见诗芸走了,也顾不得身上刀伤怎么疼,立即滚下床,去追诗芸。

  诗芸见了,赶紧回来,连忙心疼得把张楚扶上床。打又不是,爱又不是,只
得说:「我恨死你了!」

  张楚说:「你知道我跟人不当真的,只在乎你,还这样?」

  诗芸说:「赶明儿我也去跟其他男生泡,你会怎么想?你不气死我啦?」

  张楚赶紧抓住诗芸的手,像是检讨似的,小着声说:「以后不了。」

  诗芸气得狠狠地撕住张楚的嘴,说:「你给我说一百遍「我爱你赤胆忠心,
十万级狂风吹不动摇」。

  张楚却起身搂住诗芸,不顾一室的病友和那个女孩看着他们,吻诗芸。再没
性情的女孩,也会被张楚这个举动感动,更何况诗芸。

  正由于如此,诗芸认为张楚只是花肠子花心,不会花身。此外,她也看出张
楚是相当爱她的,所以认为张楚不会出轨。

  但男人在一个固定的模式里生活久了,就会想方设法制造一点生活浪花给自
己调剂调剂,尤其那种内心很冲动的男人,在一个适当的时机里就可能让他平时
压抑的性情爆发出来。

  诗芸在这一点上,并不完全了解张楚。她只是一味地把生活制造得浪漫些,
给张楚尽可能多的愉快,想就此把张楚的性情全圈在自己身上,然后寄希望于岁
月,再把张楚身上的棱角消磨掉一部分。两个人的世界,肯定就是阳光灿烂、爱
情护航一生了。

  诗芸在怀孕后期,遇到最大的难题,就是怎样解决张楚的欲望。她不会想到
张楚会在外面偷食,更不会想到张楚已经跟她妹妹诗茗好上了。诗茗有时来,诗
芸就和诗茗谈肚子里宝宝的事。诗芸谈时,那层做母亲的喜悦自然而然地就会流
露到脸上来,诗茗看在眼里总是难受。

  有一次,诗茗想窥探诗芸和张楚怎样做爱,就对诗芸说:「你现在要特别小
心了,肚子这么挺,睡觉时别让张楚挤你。」因为诗茗是结过婚的,所以诗芸对
诗茗说些房里话时也就不避讳。

  诗芸说:「男人就那东西犯贱,你姐夫比别人可能还要过些,也没办法,总
得生个小孩,他也只能耗耗自己了。」

  诗茗听了姐姐这话,暗暗有些窃喜,心想姐姐说他耗自己,肯定是指不跟姐
姐做爱了。但她仍然不能彻底放心,就假意一笑,装着听不懂姐姐这句话,问诗
芸:「什么叫耗自己?」

  诗芸听妹妹追问这话,自己不禁笑了起来,把嘴就到诗茗耳边,像是怕人听
见,说:「干抽。」诗芸讲完这话就大笑起来。

  诗茗听了,尽管心里有一层不快,但还是陪她姐姐一起大笑,怕引起诗芸猜
疑。回去后,她当天下午就给张楚打去电话,让张楚来。

  张楚见诗茗召唤,心里当然是十万分的高兴,赶紧打的过去。进了房间,却
见诗茗一脸生气。张楚却不管,上去就抱住诗茗,亲嘴,摸奶子,扒裤子。诗茗
这回却不依了他,用手把裤子提住,叫张楚交代,什么叫作干抽。

  张楚一听这话,知道诗茗昨天一定心里犯小嘀咕,从诗芸那里打听过来的;
就说:「这你还要问,你现在让我湿抽一下,你不就知道什么叫干抽了?」张楚
刚说完这话,诗茗就伏在张楚的怀里笑了半天都没能起来。

  诗茗尽管笑,其实她多半并不理解干抽是怎么回事。

  诗芸晚上睡在张楚的怀里,手几乎是习惯性地抓住张楚的阳具睡觉。她抓住
它时,有时还对着它说一声,小可怜。张楚的阳具也几乎在诗芸每次抓住它时,
迅速地弹起来。每每这个时候,诗芸心里总是暖暖的,自己的男人,这种温暖是
贴心的。然后,诗芸就轻轻地给它揉揉,逗弄它。

  有时,逗弄时间久了,诗芸就说:「想不想我?」

  张楚就说,「这还用问?」诗芸就说:「让你放一下吧,看它太可怜了,小
心点,别压着我,否则宝宝会抗议的。」

  张楚就起来,身子悬着空,小心翼翼地把它送进诗芸的身体里。每每这个时
候,诗芸也是一样有些灸热的渴望。她对张楚说,想死了。但她身子却一点都不
敢动。

  张楚撑着身子,只能慢慢地运动,象运气似的动,劲着不了实,没有一点力
度。但越是这样,诗芸越是难受,身体深处象是有一股洪流就欠一把力气把它引
出来,然后在里面滚沸开来,获得一次欢腾。

  有时,张楚在运力时,诗芸也跟着运力把体内的欲望往外顶,但总是顶不上
来,时间久了,诗芸就有些嫌累,张楚只好下来。两人躺好后,诗芸很心怜张楚
没有获得快感,有些舍不得他,然后她就给张楚揉揉,一直揉到给张楚释放掉为
止。

  张楚被诗芸揉弄时,尽管也能获得一些愉快,但毕竟没有在诗芸或者诗茗身
体里那么强心,张楚心里就有些不情愿诗芸用手抚慰它,甚至还想拒绝诗芸这种
温柔的抚爱。但他又不敢,担心诗芸怀疑到他在外面有情人。而诗芸也正是从张
楚那份顺从的渴望里,认为张楚在外面没有情人。此外,她这样做了,心里面也
踏实许多。张楚身边,毕竟总有一些女孩子跟他打交道。

  诗芸大约在早晨六点钟时,阵痛突然剧烈起来。当她按响床边上的警铃按钮
时,小孩子已经从下面跑出来一半了。诗芸也几乎在一阵撕破的疼痛里,一下子
晕过去了。


                第六章

  诗茗母亲赶到医院里时,正好看到诗茗坐在医院走廊里流泪。她上去喊了一
声闺女,就问诗茗怎么了?诗茗一看见母亲来了,眼泪往外涌得更汹。她随即站
起来,扑进母亲的怀里抽泣。诗茗这个动作一下子让她母亲惊住了,身子骨像突
然着了寒似的,站在那里发抖。

  还没等她母亲问诗茗究竟出了什么事,从急救里突然传出一连声的欢呼声。

  诗茗立即丢下母亲,向急救室扑过去。当她冲到里面,看到张楚抱着诗芸两
个人在流泪时,心里一阵激动。

  诗芸醒来了!诗芸的脸上,这刻流满了幸福、幸运、感动所有情感合在一起
的泪,诗茗什么也顾不得了,扑上去,抱住张楚、诗芸一起大哭。那是一场幸福
的泪!

  很快,诗茗的母亲也走进来了,当她看到眼前一幕时,似乎明白了刚才发生
的一切。诗芸抬起泪眼看到母亲时,喊了一声妈,诗芸母亲的两眼跟着就刷刷地
往下掉泪。她走上去,把诗芸的手拉在自己的手心里,用另一只手在上面拍了两
下,然后,把诗芸的手合起来,往自己的心坎上放了又放,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时候,一个小护士抱来了诗芸的小孩。当她把小孩送到诗芸的怀里时,诗
芸再一次泪水奔腾出来。千辛万苦般的幸福,女人啊,你烂漫无虑的日子只为你
自己有多少?

  张楚看到小孩,心里一阵激动,他抓住诗芸的手一起向小孩的脸上摸过去,
小孩的眼睛闭着,像是还在睡觉,张楚在小孩的脸上碰了一下,然后放开诗芸的
手,用手想去捏小孩的鼻子。

  诗芸赶紧用手挡住张楚的手,并且伸过手来揪住张楚的鼻子,泪含在眼里笑
着说:「替宝宝捏你。」

  张楚鼻子一酸,眼泪跟着「嗒嗒嗒」地就落了一串下来。

  诗芸赶紧用手去接住张楚的泪,然后勾住张楚的脖子,把张楚也按到自己的
怀里。突然,张楚从诗芸的怀里挣出自己,从急救室里冲了出去。

  他一路冲下楼梯,一直跑到医院对面一家花店里,买了满满一怀的鲜花抱上
来,送到诗芸怀里。当诗芸吻着那一大把鲜花时,泪含在眼里望着张楚笑了。

  默默站在一旁流泪的诗茗,一股无以名状的爱与嫉在绞着心痛。

  诗芸在医院里总共住了两个星期,然后母子两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愉愉快快
回了家,家里立刻充满了一股蓬勃生机的活力。

  接诗芸小孩回来的这一天,张楚既兴奋又紧张,家里从此又多了一个人了,
那个人将成天绕在诗芸的身边,诗芸曾经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在张楚心里,喜悦的背后不免有些怅然。

  诗芸住在医院的两个星期,几乎每天都有一些人去看望她。张楚单位的人,
诗芸单位的人,真真假假的关心折射出社会因循的人情关系。诗芸嫌累,张楚也
嫌累,但却逃脱不掉。

  晚上,张楚都是在医院里过夜,守在诗芸的床边,给诗芸倒茶端水,给诗芸
揉揉身子,陪诗芸说话。诗芸睡着了,他就在诗芸床边一张躺椅上睡觉。这张躺
椅还是张楚从别人那里借来的。

  早晨,张楚从医院里赶回去,按照丈母娘的要求,到菜场商店买些新鲜滋补
营养品回来给诗芸补身子,忙得没有一个闲时。但即使这样忙,他还是常常有机
会和诗茗单独在一起,得到一刻的放松和愉快。

  诗芸因产后大出血身体虚弱,诗茗特地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住在诗芸家里,
和她母亲一起料理一些事情,照顾诗芸。诗茗的母亲常去医院陪诗芸,给诗芸送
饭送汤。

  诗芸的母亲去了医院,张楚和诗茗在家里时常能碰在一起。这时候,诗茗和
张楚在一起时,就少了许多顾忌。每当这个时候,诗茗就立即扑向张楚的怀抱,
爱、嫉、情欲,都不能道清诗茗这刻对张楚的复杂内心。张楚在抚摸诗茗的身体
时,感觉到诗茗的身体比以前柔润温情多了,象是有一种母性的成分在她的身体
里张扬开来,在等待着裹哺什么似的。

  他们上床后,诗茗总是让张楚躺下来,手在张楚身上柔情地抚弄、按摩,把
她的温柔愉快地送到张楚身上每一个地方,最后再收回来,在张楚那里慢慢地缭
绕,轻柔地抚弄,让张楚身体放松,一直等到张楚迫不及待不能忍受为止,才让
张楚起来,压到她身上,进入她的身体。

  这时候,诗茗的身体便如火焰山般燃烧起来,在张楚热烈的颠扑里,她亢奋
的身体尤如饱满热水的一只汽球,在等待着爆炸。当她终于被张楚抛入一个汹涌
沸腾的极乐世界里时,张楚也被从诗茗阴道里伸出来的那些快乐的小手折磨得欲
死欲仙。

  张楚在诗芸身边时,常跟诗芸说些家里有什么事,他们的小孩怎么样,回家
后的一些计划等等。这时候,诗芸的心里总是溢满了一个做母亲的骄傲和做妻子
的甜蜜。

  张楚在说话的时候,诗芸有时把手搁在张楚的脖子上,摸着张楚的耳朵,轻
轻地捻揉。每每这个时候,张楚心里溢满了温暖和愉快。

  有天下午诗茗来,坐在诗芸旁边,看到张楚那么细心地照顾诗芸,心里不免
有些酸痛,陪诗芸讲话时就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张楚却一心只在诗芸身上,想说
什么就说什么,并不顾忌到诗茗在一边。

  后来,诗茗看到诗芸胸前有些潮湿,就故意说肯定是张楚喂水没喂好,给弄
湿的,想跟张楚斗气。哪知诗芸听了,却告诉诗茗,说是奶水太胀的缘故,溢出
来把衣服给弄湿了,里面垫了毛巾都没有用。

  张楚听了,却不管诗茗心里会怎样气痛,对诗芸说:「跑了多可惜,还不如
让我喝了减减胀。」

  诗芸听了,脸上一下子笑开了,对张楚说:「你羞不羞!我妹妹还在旁边,
你讲话都不要脸,像是小时候没喝够。回家让你喝,让你喝个够,看你儿子会不
会打你嘴?」张楚听了,立即笑了起来。

  诗茗听了,却恨得心口疼疼的。拿眼看看张楚,张楚却假装没看见,不理诗
茗。诗茗趁诗芸不注意时,用指甲狠掐张楚,张楚疼得赶紧假装起来要倒个水,
走开离诗茗远一点。

  晚饭时,诗茗母亲给诗芸送来饭菜,让张楚回去吃晚饭,诗茗有意没有来医
院,在家等张楚。

  张楚一进门,她就气着上去,拿手掐张楚,对张楚说道:「你晚饭还要吃干
吗,你早吃饱了。」

  张楚笑着说:「我吃什么了?我现在要吃你,你给不给?」

  诗茗揪住张楚的嘴,说:「不许你吃姐姐的奶。」

  张楚问:「那吃谁的?」

  诗茗说:「你再说,就不许你吃。」

  张楚说:「那你说呀,我吃谁的?」

  诗茗说:「你还在问,我把你嘴要撕烂了。」

  张楚赶紧把诗茗抱起来,脸埋到诗茗的胸脯里,咬住诗茗的奶头,一直这样
把诗茗送到床上。到了床上,张楚咬着诗茗的奶头还是没有松开来,养住力气下
劲咬,诗茗喊疼死我了,对张楚说你能不能轻一点。张楚见诗茗喊了,就更加用
一点劲咬。

  诗茗说:「你轻一点好不好,你快把它咬掉下来了。」张楚还是不松嘴,诗
茗只好求饶似地说:「亲爱的,你换一只奶子咬吧,疼死了。」

  张楚这才放下诗茗的奶子,把嘴就到诗茗的嘴上,笑着问:「要不要我告诉
你?」

  诗茗问:「告诉什么?」

  张楚说:「全是尿味。」

  诗茗听了当即笑瘫在床上。

  诗茗上班后,由于诗芸还在医院里住,所以一下班就赶过来,帮她母亲一起
准备大人小孩回来要用的东西。她晚上睡在诗芸床上,常常要翻来覆去很长时间
才能睡得着。

  在诗芸的床上,她能闻出张楚的气味。她想象张楚睡在床的哪一边,然后她
就睡在那一边,他想象张楚搂着她睡觉,手放在她的大腿间或者乳房上,很暖心
的样子。

  张楚在她身边睡觉就是这个样子,有时头还往她怀里埋埋。她极喜欢张楚的
手放在她的胸脯上,在她的两只乳房上轻轻地来回抚摸,那种感觉美妙颤心。张
楚的手若是放在她的两腿间,诗茗就没法安静住身体,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张楚
的抚摩里,也像是在等待张楚向一个更深更秘的幽潭里投入一枚石子,让潭水荡
漾起来。

  有时张楚也会跟她开玩笑,故意给她一个惊吓,捏住她的一撮毛,突然稍用
一下力往外一拔,诗茗往往会一惊,有一种触电似的感觉,很悦心。

  有时诗茗感到有点疼了,就笑着骂张楚,你神经病啊。张楚说,是神经病,
然后用手给诗茗揉揉。

  诗茗有一次问张楚:「你捏不捏姐姐的毛?」张楚说不捏。

  诗茗就说:「你神经病,那你干嘛捏我?」

  张楚说:「你的好嘛。」

  诗茗就笑着说:「真想告诉姐姐,让姐姐打你的嘴。」

  诗茗躺在床上,想得最多的还是张楚在床上怎样和诗芸做爱,张楚又是怎样
的野蛮。诗茗想到这里,心里没有一点嫉妒,因为这个时候,她还想到了张楚和
她做爱时那份美妙,身体有渐渐融入张楚身体里那种温暖甜蜜的感觉。在张楚的
身体里,诗茗能获得幻象一般的美妙,身心完全沉浸在一片陶醉里。

  有天晚上,张楚从医院里回来洗澡,开门进来,屋里静悄悄的。诗茗的母亲
累了一天,早早上床睡觉了,诗茗刚洗完澡,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穿,正站在镜
子前面梳头。张楚进来后,看到诗茗怔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移动脚步,诗茗全身通
体发亮,美艳无比。

  诗茗看到张楚时,有些吃惊,当她看到张楚看着自己的眼神时,她没有动,
就这样站在那里让张楚看。过了一会儿,诗茗才轻轻走到张楚面前。张楚闭上眼
睛,一把把诗茗搂进怀里,很长时间都没有说一句话,就那样静静地搂着诗茗,
手在诗茗的后背上轻轻地抚摸着。诗茗在那一刻,身体全软酥在张楚的怀里,陶
醉在一片憩静的愉快中。隔了很长时间,张楚才把诗茗抱起来,送上床。

  诗芸在医院里的两个星期,也让诗茗和张楚渡过了非常快乐的两个星期。诗
芸回来后,诗茗一了,更不知道如何把张楚找回到自己身边来。

                第七章

  诗芸回到家前,张楚在他们的床边支了一张小床。这样,诗芸和小孩就睡在
大床上,张楚睡在小床上,他的丈母娘则睡在另一个房间里。诗茗来时,和她母
亲睡在一起。

  诗芸第一天回家,诗茗也在。

  晚饭后,张楚坐在诗芸身边,为起小孩的名字翻了几个钟点的字典,也没有
找到一个合适的名字。

  诗芸看张楚这么费神,就笑谑张楚,说:「你这个才子原来是骗人的,连个
小孩名字也取不来,我怎么这么不聪明的,被你骗住这么多年,今天终于现原形
了,完了吧。」

  张楚把字典一合,也假意吃惊,说:「我也纳闷,给自己的小孩取名字怎么
会打疙瘩?我肚子里随便挑个字,小孩名字叫起来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响贯
四海的声势,莫非这当中有假?」

  诗芸拿手就撕张楚的嘴,说道:「你说话怎么这么没下巴的,这样污辱你老
婆,叫宝宝打你。」说着,就抓住小孩的手,打了一下张楚。

  诗芸的母亲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在闹,就说:「起个名字也这么闹,看
你们怎么把小孩子带大。」

  张楚笑着对诗芸说:「这名字真难取,要不,就取个你的字,叫诗诗吧。」

  诗芸听了,立即反对,说:「是男孩,应该取你的字,我看,叫楚楚,这个
名字还蛮好听的,就这样定了。」

  张楚还想反对,诗芸却抱起孩子,逗他说:「楚楚,快谢谢你爸爸,你爸爸
给你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张楚看着诗芸那个神情,心里立即涌出一股温暖,弯
下身子搂搂诗芸,就这样由了诗芸取这个名字。

  小孩名字取好后,张楚心里有些愉快,像报喜似的走到另一个房间里,去告
诉诗茗。诗茗正在理床,准备休息。她刚才在诗芸的房间里,在床边上只坐了一
会儿,就走了出去。她尽量回避看见张楚跟她姐姐在一起时亲热的热乎劲,她看
到了心里犯疼,难受。

  张楚在诗茗面前,从来不回避他对诗芸的态度,事后若是诗茗生气,张楚总
是打趣过去,诗茗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更没法和张楚斗气。她心里似乎还感觉
到,张楚是在迫使自己习惯这一切。

  这会儿,当她听了张楚的话,想到姐姐每喊一次楚楚,就等于把张楚放在心
里叫了一遍,就更来了气,挖苦张楚道:「干嘛不叫楚诗?还是两个人的名字组
合,听起来人家还当是从《楚歌》里取来的名字,多文化呀,又是爱情的结晶,
这样好的名字干嘛不用!」

  张楚听了,讪笑着说:「这话要听,不过,将来小孩大了,若是问你,我这
名字取的是你和爸爸的名字,还是妈妈和爸爸的名字,你怎么回答?」

  诗茗气得拿手在张楚胸部上狠揪了一把,狠着声说:「你牵到我头上干吗,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楚似乎说到兴头上了,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诗茗听了心里恨恨的,看张楚还这么兴致,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厌腻,可又无
可奈何,更不便发醋劲,怕外面的母亲或者诗芸听到,只得忍住,压着心痛,小
着声说:「说《楚歌》,你就《楚歌》来了,就这点文章还要显,大活宝似的,
也不怕人嫌恶。」

  张楚像没听见似的,继续说:「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诗茗气得拿手又狠狠揪了一把张楚,那一刻,万般泪水只在心头就差一个拨
弹,张楚赶紧抱一下诗茗,然后逃出诗茗的房间,回到诗芸身边。

  自诗芸回家后,张楚每天上班的时间很少,上午一般十点多钟才去,在办公
室里晃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办。如果没有,就赶着回家,买菜、
陪诗芸、抱小孩。下午,也是三四点钟才去上班,在办公室里坐一会儿,跟大家
聊一会儿新闻体育什么的,然后就赶紧溜回家,陪诗芸,帮丈母娘做些事。

  他所在的处,本来事情就不多,大家再照顾他爱人生了小孩,他就更加没有
什么事情可干。这样晃了几天,他有时干脆就不去办公室,去也觉得白费一个来
回。

  诗芸坐月子,大人小孩事情多,张楚心里又念着诗芸小孩重些,这样,一个
星期过去了,张楚都没有去看望一下诗茗。诗茗知道张楚忙,没有时间来,即使
想张楚,也忍着没给张楚打电话。

  这样到了周末,诗茗过来,看到张楚围着诗芸小孩高兴的样子,心里不免就
有些不愉快,暗暗怨恨张楚没有去看她,把她给忘了。诗茗碰到她母亲不在一边
时,就用言语来气张楚,甚至旁敲侧击地告诉张楚,说是有人已经给她介绍男朋
了,人还挺不错。

  张楚听了,又因为诗茗一星期都没给他打电话叫他去,就以为是真的,心里
不免有些堵得慌,好在诗茗这会儿在跟前,否则他七七八八不知会想成什么样的
天昏地暗。但这会儿,他气归气,似乎还找到了跟诗茗斗气的理由,憋着心不理
睬诗茗。

  有时还当着诗茗的面,更加对诗芸说些贴心近于肉麻的话,甚至手伸在诗芸
身上还要多加些亲蜜来,让诗茗看见,气诗茗。诗茗看在眼里,哪经得住这种挖
心剐肝的折磨,几次跑进洗手间,关上门,在里面暗暗落泪。

  这样周末一过去,张楚星期一上班,心里想想就更加难受,不知道诗茗说的
男朋友是不是真的,终于忍不住心火煎熬,下午还是给诗茗打去了电话。诗茗接
到电话,又高兴又生气,但当着同事的面,不便在电话里跟张楚斗气,只说了一
句,等会儿再说,然后就挂了电话。

  张楚听了,以为诗茗让他过去,就下楼打的赶着去诗茗的宿舍。可进了诗茗
的宿舍,等了很长时间诗茗都没有回来。

  张楚心里不免又加了气,但还是耐着心,又等了一会儿,结果还是没有等到
诗茗回来。他气得刚准备走,诗茗却开门进来了。

  诗茗看到张楚心里一阵高兴,但装着对张楚有些冷淡的样子,不给张楚一点
热情。诗茗挂了张楚电话后,坐下来就在心里琢磨张楚乱想心思,突然想起自己
在电话里对张楚说的那句话,心想张楚可能理解成叫他过来了,就赶紧给张楚打
去电话,探究一下,张楚果然不在,赶紧赶回来看看,正好撞见张楚气得要走。

  她见张楚那样,自然知道张楚心里想的是什么,索性趁机气气他,这样可以
看看自己在张楚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诗茗进来后,只管自己坐到一边,也不理会张楚。

  张楚有些小性子,见诗茗这么冷漠他,也就跟着对着气。然而,他生气与诗
不一样,诗茗真生气时不理她,他生气时却是要拿一大套的话再来激诗茗,要把
自己的气还给诗茗。

  这会儿,张楚见诗茗坐在一边,不看他,他就转过身去背对着诗茗,自个儿
说:「不理我,还晾我?我就一定要到你这里来?反正你有朋友是早晚的事,你
告诉我,我一点都不吃惊,我还高兴呢,少了烦心事。再说,我又不是不爱你姐
姐,若是我想找个情人,嘿,今儿泡,明儿就成。也真是,这年头还怕缺情人,
得,我祝你愉快。」

  张楚说到这里,却把个诗茗的眼泪全说掉下来了。自已说有人介绍男朋友,
张楚竟还说高兴,当然要往心里气。

  张楚听到背后诗茗哭了,才知道自己说得太过份了,赶紧走到诗茗跟前,抓
住诗茗的手,像是对诗茗也像是对自己说:「你气死我了。」见诗茗还不肯收住
泪,又加了一句:「是我错了还不行?」

  诗茗听了,却哭得更汹,一个劲地来摧毁张楚的心理防线,趁机煞煞他的骄
傲。

  张楚见自己哀求没有用,就强行把诗茗抱上床,然后伏在诗茗身上,脸靠在
诗茗的脸上,很小心地对诗茗说:「我今天就准备当小狗了,随便你怎样虐待我
吧。」一句话,把诗茗逗笑了。

  诗茗想收住笑,心里不愿这么快就便宜了张楚,结果是越想不笑反而笑得越
厉害。

  张楚看到诗茗这个样子,心里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赶紧坐起来,装着严
肃的样子,说:「你原来是存心谋害我。」

  诗茗立即坐起来,把眼狠瞪着张楚,扬着声说:「你再说!」

  张楚赶紧缩起舌头,说:「算了,有了第一次做小狗的经历,第二次就不可
避免,随你发落吧。」张楚这话立即把诗茗又逗笑了。

  诗茗看着张楚,真是打心眼里爱,伸过手拉拉张楚的衣服,说:「那你干嘛
还自己坐着。」

  张楚听了,赶紧把诗茗抱在怀里,揉诗茗的身子。张楚有一个多星期没跟诗
茗亲近了,这会儿搂着诗茗就有些暴躁。

  诗茗发现张楚非常饥渴,很想随了他,但又担心张楚兴奋太快自己跟不上,
不能让张楚经验那种快乐无比的感受。她让张楚躺下来,自己骑在张楚身上,轻
轻地穿入穿出,先挖掘自己的身体。等到自己的身体快要泛滥时,才翻下身让张
楚起来蹂躏自己。

  当诗茗的身体全部痉挛起来向张楚的身上爬行时,张楚就象自己全部滑进了
诗茗的身体里,在诗茗的身体里游击,感受那种无比美妙的欲坠欲升的快乐。在
诗茗身体一阵更强烈的痉挛后,张楚的身体一下子在诗茗的身体里爆炸开来了,
然后就是感到有无数只温柔快乐的小手,在张楚的身上爬动,抚摸着张楚,张楚
在一阵「嗬嗬嗬」后,身体完全酥瘫在诗茗的怀里。

  又过了些日子,诗芸的母亲说等诗芸满月了,把诗芸带回家,在老家将养身
子。诗芸也有这个想法,她觉得在这里让张楚赶着上班赶着回来太累了,张楚几
乎完全顾不了工作,全扎在家里,围着诗芸小孩转,尤其是张楚夜里睡不了觉。

  小孩夜里总是闹,诗芸不得不坐起来,抱着小孩,坐在床上哄小孩。张楚见
了,总是自己抢着起来抱小孩,让诗芸躺下来休息。诗芸有些不愿,可又拗不过
张楚,只好让张楚接过去抱。张楚抱着小孩,诗芸实际上也睡不着觉。小两口夜
里就这样说些话,有时一直到天亮。

  有天夜里,张楚对诗芸说:「没生过小孩,真不知道生小孩会这么累。」

  诗芸听了,以为张楚嫌累,就说:「我叫你只管上班,我妈会做事,是你自
己要累的。」

  张楚知道诗芸理解错了,赶紧说:「我是说你累,看你现在,真像个小妇人
似的。」

  诗芸立即说:「本来人家就是你的小妇人,还说像?是不是嫌我生小孩生丑
了?」

  张楚听了,笑着说:「我倒是一直忘了,你原来就是小妇人,现在说你是小
妇人,是说你又要忙着小孩,又要想着我,怕你累坏了。」

  诗芸听了,心里暖暖的,轻声对张楚说:「常想着你,有时还担心你在外面
犯事。你有点风流的底子,性情随便,再好的女人恐怕也难收住你的心,更何况
女人怀孕生小孩,男人最容易在外惹事了。你那个又那么起劲,怎歇得住?我心
里一直有点不放心。」

  张楚听了诗芸这些话,赶紧说:「你瞧我现在都很少在办公室里,尽想着回
来陪你,有女人我会这么总是回来?你还不放心我。」

  诗芸说:「当然放心啦,不放心我就不生小孩了。反正你不能在外生事,有
女人,我就跟你造反。」

  说完这话,诗芸自己倒笑了,然后把手伸过床,手抓在张楚的那个上面,给
张楚揉揉。张楚也伸过一只手摸在诗芸的脸上,但一丝歉意却悄悄爬上心头。

  诗茗得知她母亲想带诗芸回家休养,心里自然高兴,心想又可以和张楚自由
自在地在一起呆一段时间了。

  她去诗芸那里时,就不免对她母亲再三说些鼓动的话。此外,她还担心张楚
不让诗芸走,所以,在张楚有次去她那里时,她就问张楚对诗芸回家休息有什么
想法。张楚自然不敢在诗茗面前说出自己的意见,只好说由她们自己主张。

  诗茗在张楚就要进入状况时,又加了一句:不许你阻拦!张楚哪受得这般情
磨,全顺了诗茗,说,全依你。诗茗这才让张楚挺进去。

  诗芸满月后,张楚特地在饭店开了几桌,宴请朋友同学和一些同事,同时,
也是为了给诗芸庆贺一下,一切平安。

  晚上,张楚自诗芸生小孩后第一次睡在诗芸的怀里,在诗芸身上到处抚摸,
吻诗芸,有些情急的样子。张楚抚摸了一会儿,用嘴咬了咬诗芸的奶头,诗芸就
将奶头全部塞进张楚的嘴里,让张楚吸。张楚小吸了两口,竟把劲上来猛吸,同
时手在诗芸的另一只乳房上抚揉,腿子伸在诗芸的两腿间搓动。

  张楚的这些动作一下子让诗芸全酥软了,并且在张楚的吸吮里,有一份快感
象电流一样在身体里传导开来,滚火似的热烫。过了一会,张楚托住诗芸的背,
贴着心把诗芸搂在怀里,和诗芸一起去体会那种似乎久违了的迷心醉肉的感觉,
一夜眠少爱多。

  第二天,张楚就和诗芸、楚楚以及诗芸的母亲一起上路了,去诗芸的老家山
东青岛。诗茗在静静的渴望里,盼着张楚早点归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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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1 03:14:32 | 只看该作者
                第八章

  张楚在山东青岛只呆了一天,第二天上午就上了列车赶回南京上班。他原想
在青岛呆个几天,诗芸父亲却叫他回去上班,别太把工作不当回事。诗芸尽管有
些舍不得张楚这么快走,但在父亲面前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叫张楚抽空过来看
看。这还是张楚自从与诗芸谈恋爱以来,第一次两人分开要这么长时间。

  张楚上车后,精神上似乎一下子全松懈了,爬上卧铺,躺下不久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列车竟到了安徽蚌埠。张楚从铺上下来,去车厢顶头倒点水,回
来后,发现对面铺上躺着一位模样长得不错的女孩。张楚看她时,她也看张楚,
似乎想找个话题跟张楚聊聊。

  但张楚这刻有些缺少心情,他看看时间,下午五点钟不到,离南京还有近四
个小时的路程。他想,九点钟到南京,在城市天不算太晚,回去后直接去诗茗那
里。否则,自己一人回到那间静悄悄的屋子,太寂寞了。

  他这样想着,就从包里拿出那本临上车时买的《故事书》,躺在铺上看了起
来。

  对面那个女孩看到张楚在看这本书,似乎觉得张楚有些无聊。她从身下拿出
安顿的《绝对隐私》亮给张楚看,说这本书有些意义,问张楚要不要看。《绝对
隐私》张楚曾经大致翻过,没有仔细看,女孩问他时,他一时想不起来写的是什
么内容。

  他从女孩手上接过书,把目录看了一下,便记起了一些内容。他问女孩到什
么地方去,女孩说到滁县下。

  滁县离南京只有三四十分钟的路程。张楚告诉女孩,他到南京下。然后就和
那个女孩说《绝对隐私》里的一些情节。张楚对那个女孩说,安顿的这本书里充
满了谎言,她一会儿说一个女人以初恋的心情对待每一个男人,一会儿又说另一
个女人被一个不怎么认识的男人带回去就上床,这全是安顿自己妄想的事情。

  女孩却问张楚,这两个女人合在一起可能吗?张楚说,更不可能。女孩说,
可能。他们就这样聊着,不知不觉列车到了滁县。女孩子下车时,问张楚去不去
列车站台上走走。张楚就和那个女孩一起下去了。

  女孩边走边说,还在为那个可能对张楚说她的理由。

  张楚突然问:「你有过这种经历吗?」

  女孩很敏感地看了张楚一眼。张楚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提得有些出格。正在尴
尬时,突然列车一声鸣笛,张楚赶紧放下女孩的包冲向列车。待到他奔过去时,
列车已经关上门开动了。

  张楚无奈地站在那里叹气,好在没有什么行李,只好等下班列车来了再走。

  张楚回过头去看时,那个女孩还站在那里,在看着张楚。

  女孩身上有些暗,只有眼睛在夜色里透着很亮的光。张楚走过去,女孩对他
说了声抱歉,张楚笑笑。

  女孩问张楚有没来过滁县,张楚说没有,女孩就叫张楚到车站外面走走,等
会儿也是走。张楚就陪女孩子一起出了月台,在车站四周走走。小城夜晚的灯光
不比南京,马路上不很亮堂。

  张楚陪女孩在车站转了一圈后,对女孩说:「你回家吧,我等会儿赶下趟车
走。」

  女孩说:「你走了我再走。」

  张楚说:「若我今晚不走了呢?」

  女孩说:「我也不走。」张楚笑了一下,不以为真。女孩却加了一句:「绝
不骗你。」

  张楚不愿在女孩面前输了心境,就在车站一家月亭宾馆开了一间双人房。张
楚进了房间后,先给诗芸打了一个电话,告诉诗芸,他已经到了南京,要诗芸放
心。张楚打电话时,女孩就站在一旁。

  张楚打完电话后,女孩问:「你爱人漂亮吗?」

  张楚说:「很漂亮。」

  张楚和女孩子一起下去吃了一顿饭,上来时已经近十一点钟了。女孩回房间
后,接着问张楚爱人的情况,张楚一一告诉女孩。

  女孩突然问张楚:「你有情人吗?」

  张楚隐隐觉得女孩可能是个记者或者什么类似的职业。张楚说:「没有。」

  女孩说:「有。」

  张楚问:「为什么说有?」

  女孩说:「从你的眼睛里我知道。」

  然后追问张楚:「你的情人也漂亮吗?」

  张楚还是说:「没有。」

  女孩说张楚不老实。然后对张楚说:「你都找漂亮的女人睡觉吗?」

  张楚说:「我爱人很漂亮。不!」

  女孩打断张楚的话,说:「我是说你找女孩睡觉,都找漂亮的女孩吗?」

  张楚觉得这个女孩太会提问题了,或者是想证明什么。

  张楚不知道如何回答,张楚对女孩说:「看电视吧。」

  女孩说:「现在都一点钟了,没有什么电视可看,你不愿回答我的问题?」

  张楚说道:「漂亮的女人其实是个性符号。男人凭感觉认为和漂亮的女人做
爱,会更舒服些。」

  女孩问:「你有这种体验吗?」

  「我们还是来说《绝对隐私》吧。」

  「我们现在就在谈绝对隐私。」

  「你跟许多男人上过床吗?」

  「你是说我漂亮吗?」

  张楚觉得有些累了,想休息,就跟女孩说:「已经很晚了,睡觉吧。」

  女子问:「你跟陌生女孩子这样睡过一个房间吗?」

  「没有。」

  「你能睡着吗?」

  「真累了。」

  张楚醒来时,对面的床已经空了,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张楚赶紧起床。穿好衣服后,张楚忽然发现他的枕头旁边放着一副粉红色的
胸罩。张楚拿在手上看看,觉得有些蹊跷。张楚记得昨晚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不
会是女孩丢下的。张楚临走时,还是带走了那副胸罩。

  张楚上午回到南京,下午就赶着去上班。同事知道他的爱人回老家了,就来
开张楚的玩笑,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叫张楚赶紧利用起来,机不可失,时不再
来。有的男同事说,泡人家老婆能泡,泡女孩子不行,缠上了,撒手就不容易,
结果往往会陪了夫人又折心,连大款都怕泡小蜜泡成老公,玩不得。

  几个女同事在一旁附和说很对。张楚就说,有谁想被泡的,我马上就上。男
同事跟着就对几个女同事说,登记登记,谁第一个?几个女同事笑着说,我们几
个全给张楚包了,看他晚上怎么分配自己!

  下班前,张楚给诗茗打去电话,告诉诗茗他回来了,然后约诗茗过来。

  诗茗下班过来,见面就问张楚昨晚在哪里过夜的,她说她昨天打电话回家,
诗芸告诉她张楚乘的是什么时间的列车,应该昨晚到家。张楚就告诉诗茗昨晚发
生的一切,最后,他还拿出那个女孩的胸罩给诗茗看。

  诗茗不相信张楚没有和那个女孩发生关系,盘问张楚每一个细节。张楚最后
说,我如果和那个女孩发生关系了,我就不会告诉你了。诗茗气得到厨房间里,
点上煤气,把那副胸罩给烧了。

  张楚自己也有些迷惑不解,甚至觉得自己太荒唐了。坐了一会儿,心里竟有
些异样想法,他望了望诗茗,忍了几次,还是问诗茗,你的胸罩是什么颜色的?

  诗茗听了这话,更是气得不得了,跑到房间里去,不理张楚。张楚赶紧跟过
去,在背后抱住诗茗。但抱了一会儿,张楚还是悄悄地扒开诗茗的衫子,看诗茗
胸罩是什么颜色。

  诗茗知道张楚的动作后,一抖身子坐起来,三下两下把身上的衣服全脱掉,
往张楚面前一丢,说,你看吧,还有什么要看的?张楚有些惭愧,刚想上去搂住
诗茗,这时电话响了。张楚赶紧去接,电话竟是同事陈女仕打来的。

  张楚有些纳闷,陈女仕从来没有打过电话来,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陈
女仕在电话里告诉张楚,她今天去收发室拿回报纸和信件,当中有一封信是张楚
的信,她今天忘了给他,明天上班给他。张楚说了声谢谢,陈女仕就挂了电话。

  张楚再回到房间里时,诗茗已经把衣服穿好的,她说要回去,不想再看见张
楚。

  张楚赶紧把诗茗再抱住。用手在诗茗身上抓痒,撩诗茗。诗茗终于禁不住张
楚这番逗弄,把张楚搂住,一只手却伸进张楚的裤子里,揪住张楚的下体,渐渐
地用力拉,直到张楚喊你要我命啦,才收住力,说你老实交代,有没跟人睡觉?

  张楚吻了吻诗茗,说等会儿睡你。诗茗才松了手。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陈女仕就把信送给张楚。信是同学写来的,张楚没有急
于要看,先放在一边。陈女仕也就坐在对面一张椅子上,和张楚聊起了娱乐界的
绯闻,说张艺谋和巩俐的危机恋情。张楚倒是很喜欢他们二人,尤其喜欢张艺谋
的电影。

  张楚就对陈女仕说张艺谋的《红高梁》的艺术特色在哪些地方。他对陈女仕
说,《红高梁》里所表达的爱情在现实生活中是没有的,只是寄托了作者一种理
想的人格。如果张艺谋和巩俐有爱情的话,那就是《红高梁》的现实翻版;既然
《红高梁》的爱情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所以张艺谋和巩俐的爱情肯定不会
有结局。张艺谋和巩俐的爱情,将给自己的电影做一个最好的注脚。

  陈女仕听了张楚的这番话,很是佩服。

  陈女仕在另一个办公室里办公,和张楚的办公室隔了两个房间,同小许一个
办公室。

  小许和张楚是无话不谈的异性朋友,张楚时常去她们办公室跟小许聊天,但
他跟陈女仕很少交谈。陈女仕是市里某高干人家的媳妇,人生得性感富态,比张
楚结婚早些。张楚对她有些小心。

  机关的人事复杂,什么人也得罪不得,后面牵牵,往往就能牵出一个大人物
出来。张楚经历了审查处的一些事情,开始有些醒悟,并且也注意在这方面用心
了。适者生存,并非是俗人哲学,更何况在萨特那里,个人

  存在,是一切存在的根据,并且还当作最高哲学准则来对待。张楚已经从个
人生活的体验中印证了它并且领悟了这个哲学的要领。

  这以后,陈女仕时常过来跟张楚聊些故事。张楚有些文化,音乐、电影、诗
歌、小说等等五花八门什么都能侃个一大套出来,似乎很投陈女仕的兴趣。张楚
去她的办公室,除了陪小许聊些闲话外,也开始跟陈女仕聊。

  隔了两天,陈女仕悄悄地塞给张楚一张音乐会的门票,张楚有些为难,一方
面,有诗茗在身边,张楚晚上走不了。另一方面,局里的人事关系往往就是暗中
勾搭关系,有人青云直上,有人从高楼坠地,都是由于背后靠山变化的缘故。而
陈女仕又是和张楚一个处的,这种同事之间的关系就更不能忽视。

  音乐会这天晚上,张楚设法骗得诗茗的信任,还是去了。

  张楚进入会堂时,演出刚好开始。张楚找到座位坐下后,没有看到陈女仕,
看看身边周围的人,也没有一个是张楚认识的,张楚心里有些坦然。担任演奏的
是德国一个有名的音乐团。

  从节目单上看,演奏的音乐有巴赫的,有比才的,有门德尔松的,还有一些
人的。其中,巴赫的《马太受难曲》是张楚最喜欢听的一支音乐,在巴赫欲望自
我纯洁的音乐气氛里,张楚有时很困惑。巴赫坚持和他老婆每星期做爱两次,然
后让他老婆不停地怀孕,不停地生小孩,一连生了十几个小孩,这个「马太」是
巴赫还是他老婆?

  音乐会开始不久后,张楚突然感到有人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当转过头去看
时,陈女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过来了。张楚看她时,她没有看张楚,而是全神
贯注地在听台上演奏比才《卡门》中的一段曲子。卡门的痛苦在比才的音乐里正
被放大到极限,荷西正在极力设法拯救卡门的灵魂。张楚有些紧张,手紧紧地抓
在陈女仕的手上。

  张楚回来时已经十一点多钟了,诗茗还没有睡,倚在床上看电视,在等他。

  张楚这些日子有些奇怪自己,和诗茗在一起,似乎没有诗芸在身边时那种充
满了的快活和喜悦。就连做爱,张楚都觉得兴奋里似乎少了些刺激。张楚每天都
给诗芸打去两次电话,询问诗芸和小孩的情况。诗芸在电话里少不了要嘱咐张楚
两句,最后再跟张楚调几句情。张楚有时说话时,就直接说到诗芸的身体上,诗
芸听了总是很开心。

  诗茗问张楚音乐会如何,张楚就拿出一张巴赫的CD片,放进机子里。诗茗
起来去关掉机子,说她不喜欢听巴赫的音乐,说巴赫的音乐太单调,太呆板,听
了嫌烦躁。张楚说音乐会就是这些,张楚说这话时,耳边突然响起比才《卡门》
里「花之歌」的曲调。张楚心里悠了一下,对诗芸说,把你的衣服脱掉,我还从
来没有好好看看你的裸体呢!

  诗茗笑了一下,说张楚听了音乐会回来音乐就修养成这个水平。张楚还是请
求诗茗把衣服全脱掉,让他看看。诗茗就真的在张楚面前脱掉衣服,裸体站在张
楚面前。张楚看着诗茗的裸体时,眼里充满了迷梦一般的色彩,像是怀着某种惊
艳似的赞叹着。

  过了一会儿,他叫诗茗再走两步,诗茗却走到张楚跟前,把身子贴进张楚的
怀里,说:「你犯了哪根神经,想看色情表演啊!」张楚就在自己的怀里,仔细
抚摸着诗茗身上的线条。张楚在抚摸诗茗时,像是在寻找某种神秘的东西似的有
些茫然。

  第二天上班,张楚见到陈女仕时,俩人还像往常一样,见面打个招呼,坐在
一起时就聊点花边娱乐新闻,偶尔也说说发生在办公室里的逸闻趣事。再过了两
天,张楚要到无锡出一次差。张楚一个人出差时,不太喜欢要车子出去,他和司
机找不到说的话。他让办事员买了一张中午去无锡的车票。这一天,陈女仕也要
出差,她去苏州,也是乘火车走,她买的是下午四点多钟的火车票。

  诗茗知道张楚要出差了,在电话里说张楚昨晚没亲她,张楚就说:「那你过
来让我亲一下!」

  诗茗就真的赶过来,两人在床上一阵风狂雨妖后,诗茗突然对张楚说:「你
跟我做爱时想姐姐吗?」

  张楚说:「那个时候哪还会分神。」

  诗茗说:「等你回来,我要在镜子前面跟你做一回,看看你怎么会这样快乐
得要死。」

  张楚上了火车,刚坐好,突然发现站台上陈女仕正向这个车厢走过来。隐隐
的,他感到这次旅行有些特别……


                第九章

  陈女仕上了列车后,张楚首先起来招呼她,然后俩人就坐在一起。陈女仕告
诉张楚,她临时改了车票,先去无锡有点事,然后再去苏州。

  张楚上车前,带了一本书,《从半裸到全裸》,这是一本关于女性裸体诗探
讨的著作。

  陈女仕看到张楚面前放着这本书,就拿过去翻了两页,然后,用一个很含蓄
的坏笑对张楚说,你原来有窥视癖?

  张楚被陈女仕这句话逗笑了。

  六月份天气已经有些热了,陈女仕的外衫领口开得较低,滚圆的胸脯有些露
在外面,张扬出一股很魅人的诱惑力。

  张楚对面坐着三个男的,眼睛盯在陈女仕的胸部上賊样的睃来睃去。他们的
眼光对张楚除了有些诱导外,还有一些共同的好奇心在作用他。张楚有时也不自
觉地顺着那三个男的眼光向陈女仕的胸脯里望去。有时侯陈女仕的眼光正好迎过
来,让张楚觉得很不自在,他赶紧把眼光逃开去,装着无心的样子。

  在年龄上,陈女仕比张楚大一岁,此外,陈女仕人看上去也比张楚成熟,张
楚就显得更拘谨些。陈女仕从张楚的眼光神色中,似乎完全猜透了他的心思,就
时不时的故意侧过身子,把胸脯全迎向张楚,翻开书上某页,读一行诗句给张楚
听,「什么东西折旧率最高\贞操和火柴」,或者「面对你\我的港口涨潮\汹
涌地要把观音吞没」。

  张楚这时就管不住自己的眼光,全落进陈女仕的胸沟里,甚至还要往更深的
里面探究。这时候,陈女仕的眼里就会露出一丝鬼黠的笑。

  张楚隐隐地觉出陈女仕在有意挑逗他,他觉得这样自己太狼狈了,应该回避
一下。张楚坐的这趟列车是双层列车,沪宁线专车。

  他站起来对陈女仕说去一下洗手间,避过陈女仕的眼光,悄悄地绕到楼梯口
那里,上了上层,在上层找个位置

  坐下来。他坐在那里眼睛看着窗外,在心里一门心思想诗芸,想他的小孩。

  偶尔,也想一点诗茗。张楚在想她们的时候,心里有些紊乱,像是由于某个
叛逆的缺口被打开来一般。

  列车过了常州下站就是无锡,很快就会到站。张楚觉得自己应该下去了,就
起身下去。他走到陈女仕身边坐下来后,陈女仕问张楚:「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
间?还以为你人跑了呢。」张楚说遇到一个熟人,两人就聊起来了。

  陈女仕说,快到无锡了。张楚问陈女仕,你到无锡去哪里办事?陈女仕却把
手就在坐位上,在张楚的手心里悄悄地掐了一下。张楚没有再敢问下去,也不敢
看陈女仕。不知道是由于有份期待紧张,还是由于有份惧怕紧张,张楚的心里很
是不安。

  列车到了无锡,已近傍晚。两人下车,出了车站,张楚叫了一辆的士,两个
人一起上车,然后在市政府附近一家宾馆下车。

  从下火车再乘车到这家宾馆的一路上,陈女仕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像是把一
切都交到张楚手里,让张楚来安排她,或者就是来考验张楚的。张楚心里非常矛
盾,因为陈女仕的背景不一般,张楚既不能轻慢,又不能出格。张楚就是完全吃
透了陈女仕的心思,还是有些疑惧。张楚这一刻深深体会到,摸着石头过河,是
智者不明智时最明智的选择。

  张楚开好一间双人房间后,两个人一起上去。房间在三楼,宽敞明亮,窗外
是无锡最繁华的大道。但张楚这会儿却没有闲心领略这个城市风光。他坐在沙发
上,有很长时间在心里犹豫着、斗争着。

  张楚出来时,诗茗跟他说好了,要张楚把旅馆房间的电话号码给她。诗茗盯
张楚,比诗芸还要盯得紧。张楚不知道诗茗是什么心理,也许是诗茗知道他不忠
诚而诗芸还不知道的缘故。但他必须给诗茗电话,他给了诗茗这个电话诗茗就会
放心。

  最后,张楚还是鼓足了勇气对陈女仕说:「我爱人知道我出差,我说到了无
锡给她宾馆房间电话号码,她可能会打电话过来。」

  陈女仕听张楚这么说,轻轻地笑了一下,说:「你真细心。没关系,有电话
来你接。」

  等服务员把房间该送来的水瓶、水杯、毛巾等使用的东西全送齐了,张楚在
门外挂出「请勿打扰」的牌子,把门锁死。这时候,张楚心里明白,再在陈女仕
面前装傻就说不过去了。更何况,陈女仕的那个胸脯,在张楚的眼前已晃了几个
小时,张楚已抵不住那份诱惑。

  张楚回到房间里面时,陈女仕坐在床边上,像是在等候一切早该发生的事情
现在就发生。张楚走过去在陈女仕身边坐下来,眼睛看着地面却像是又没有了主
意,或者为自己将要越轨的行为还有些不安。

  陈女仕等了一会儿,见张楚没有动作,就用肩碰了一下张楚,说:「你在看
呆。」

  张楚侧过身,眼光在陈女仕脸上仅停留了一秒钟左右的时间,就一把将陈女
仕抱住。这个突然的动作,如果再延长一点时间,张楚就可能失去了勇气。陈女
仕却像早已急不可耐起来,很快抱住张楚翻滚到床上,张楚在陈女仕的怀抱里,
似乎随便压摸到她身上哪一处,陈女仕都会嗯嗯呀呀地发出一连串的叫声,像是
由于身体压抑过久终于逮住了一次释放的机会似的。

  陈女仕抱着张楚,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了很长时间,从床的这一头翻到那一
头,又从那一头翻到这一头,中间两人还翻到地上去一次。等到陈女仕把张楚啃
够了,才将张楚身上的衣服扒掉,也脱掉自己的衣服,带着哭腔似的声调对张楚
说:「宝贝,用劲操你陈姐。」

  张楚骑到陈女仕身上,两手按在陈女仕丰满的乳房上,低下头向陈女仕下面
望了一眼,然后就挺劲插进陈女仕的身体里。随着张楚这一个动作,陈女仕从嗓
子深处发出第一声很重的舒服愉快的呻吟声。接着,张楚每动作一下,陈女仕都
从嗓子里发出一连串的呻吟声,且声音越来越高,象是舒服到了灵魂深处似的。

  张楚有些担心门外的人会听见陈女仕的呻吟声,就减小动作的力度。陈女仕
却不答应,在下面用力颠扑张楚,用身体恳求张楚用力去扑击她。张楚怕门外人
听见声音,就扯过一条床单,盖在陈女仕脸上,把陈女仕的嘴捂住,然后用力向
身下的陈女仕博杀下去。陈女仕的嘴捂在床单里,呻吟声仍然一声亢奋一声。

  当陈女仕被张楚扑进高潮时,陈女仕「啊」了一声,这一声足足拉长了有两
分钟之久,声音极其浑畅。陈女仕在「啊」的这一声里,身子都亢奋得弯起来,
双手死命地勾住张楚的臀部,象是要把张楚整个人都陷进她身体里一般。张楚在
陈女仕用力扣压里,阳具一下子在陈女仕的身体里爆炸开来,获得了一次无比悦
心的高潮!

  张楚从陈女仕身上下来时浑身都是汗,身子软得就象力气完全耗尽了似的。

  陈女仕翻过身来,伏在张楚身上,手伸在张楚的脸上揉揉,满怀感激似地对
张楚说:「宝贝,姐真舒服。」然后,很温心地把张楚搂进怀里。

  张楚由于消耗过大,躺在陈女仕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醒来时,天已大黑。

  张楚赶紧起来说要给爱人打个电话,说要告诉爱人旅馆房间的电话号码,让
爱人放心。张楚打电话时,陈女仕在一旁不出声。张楚与诗茗通上电话后,尽量
绕开一些话题,然后把夫妇间的床笫话对诗茗说两句,让诗茗确信他是一个人在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陈女仕并不知道张楚是给另外的人打电话,她听张楚在电话里跟对方还讲些
床笫话,心里觉得很有些滋味。

  张楚给诗茗打完电话后,还很想再给诗芸打去电话,但有点担心陈女仕起疑
心,便想待会儿用磁卡在外面给诗芸打。

  张楚放下电话后,对陈女仕说他要先洗个澡再到外面去吃饭。陈女仕立即按
住张楚叫张楚别动,她去放水,说等水放好了她给张楚洗澡。陈女仕说完,就光
着身子去洗手间清洗浴缸,放水。

  浴缸放水时,陈女仕走回来重新躺到张楚身边,手摸在张楚的阳具上,笑着
对张楚说:「你这个好伟大!」张楚笑笑,手摸在陈女仕的乳房上用些温柔。

  等水放了差不多,陈女仕就把张楚拉起来,两个人拥着一起走进洗手间。张
楚爬进浴缸躺下来后,陈女仕就给张楚洗身子。

  陈女仕边洗边问张楚:「你爱人给你洗澡吗?」

  张楚说:「洗。」

  陈女仕说:「你倒挺有福气。」然后问张楚:「你给你爱人也洗澡吗?」

  张楚说:「我爱人不让我给她洗澡。」

  陈女仕问为什么,张楚说:「我爱人说我手伸在她身上太痒她了,让她洗不
好。」

  张楚说完这话,就把湿手伸在陈女仕身上耙了一下。陈女仕立即缩起身子,
说痒死了。张楚笑了笑,然后陈女仕叫张楚站起来,在张楚身上抹些淋浴液,给
张楚洗身子。

  陈女仕的手在张楚身上揉搓时,张楚感到很舒服。陈女仕似乎知道张楚从她
手上获得一些愉快,就更加温柔地在张楚敏感部位上轻轻地揉搓。

  张楚洗好后,陈女仕给张楚擦身子时,突然弯下身子,在张楚的阳具上轻吻
了一下。张楚一阵感动,拿手在陈女仕的乳房上捏了一把。张楚出来时,陈女仕
说她冲一下澡,然后出去吃饭。

  张楚和陈女仕出来吃饭时,已经快九点钟了。张楚一路上走,就在心中盘算
怎样给诗芸打个电话。张楚在南京给诗芸打电话时,说好了他到了无锡就给诗芸
打去电话。张楚越走越觉得这个电话必须就现在打,他不能让诗芸为等他电话心
里不安,甚至着急。

  当陈女仕快要跨进饭店时,张楚看到前面马路边上有一部磁卡电话机,张楚
就对陈女仕说:「你先进去坐坐,我去打个电话。」

  张楚讲这话时,并不要求陈女仕应允,只是明确示意陈女仕这个电话是个隐
私。张楚既然在房间里没有打这个电话,陈女仕心里当然明白。

  陈女仕「嗯」了一声,张楚就快步向前面电话亭走去,给诗芸打电话。

  张楚打完电话回来,陈女仕坐在桌上还没有点菜,张楚喊来小姐,让陈女仕
点了两个菜,自己也点了两个菜。菜点好了,张楚突然觉得这顿饭有点亏,心想
应该给市政府打去电话,把饭局混来。张楚这样想了,也就这样对陈女仕说了。

  不想陈女仕却拿眼斜了张楚一眼,张楚赶紧把手放在陈女仕手上揉揉,说:
「反正你明天要走,我明天下午也得回去。」

  陈女仕却突然说:「你以为我真是有事出差的?还不是追你来的。」

  陈女仕这样说,让张楚觉得有些纳闷。如果自己还没有结婚,陈女仕也没有
嫁人,这还能理解。现在追他来到无锡,为哪桩?再说,陈女仕还有个不一般的
家庭,难道就为了一时的风流快活?张楚在心里这样想着时,不免有些惧怕陈女
仕。

  陈女仕见张楚脸上有些疑色,立即笑着说:「一定多心了吧?听单位许多人
背后说你很风流。你以前住单身宿舍,跟不少女孩子打过交道,有没这些?」

  张楚赶紧说:「绝对没有,根本不敢,我女朋友对我看得很严。如果有,你
是第一个。」

  陈女仕听了,立即说:「你别诳我了,还我第一个?」

  张楚直说:「是真的,不骗你,我对我爱人很好,我爱人对我也很好。」

  陈女仕似乎不要听这话,说道:「就算我是第一个,但记住,不许你再有第
二个。」说完这话,手伸在张楚的胸前很亲昵地揉了几下。

  吃完晚饭回房间,已经近十一点钟了,张楚回来就开电视,然后躺到床上看
电视。陈女仕却去把电视关掉,靠到张楚身边躺下来,把张楚的胸衣扒开,两手
伸在张楚的胸里抚摸着。

  张楚把手也伸进陈女仕的胸里抚摸。张楚揉了几下,突然笑着对陈女仕说:
「真肥!」

  陈女仕听了一笑,说:「什么话!是丰满。」然后把奶子压到张楚的胸前,
对张楚说:「比你爱人的大吧!」

  张楚听了不禁笑了起来,两人就这样亲昵着靠在一起,说些话。张楚这时心
里有点想诗茗的电话,跟陈女仕讲话时不免有点心不在焉起来。

  陈女仕回来时,却背着张楚悄悄地把电话搁了一个悬空,让外面的电话打不
进来。这样,一直到了近十二点钟,还是没有电话进来。张楚心想,不会有电话
来了,诗茗不会打电话来了,就跟陈女仕说睡觉吧,明天还要跟人打交道。陈女
仕就把张楚身上的衣服全脱掉,搂住张楚,手按在张楚身上抚摸,逗弄张楚。

  张楚像是真累了,或是心里念着诗茗电话的缘故,陈女仕逗弄了很长时间,
依然得不到响应。过了一会儿,陈女仕让张楚靠着床背坐起来,自己向下面缩了
缩,嘴轻轻地一张,就咬住了张楚……

  张楚有些惊愕,想出来。但陈女仕的吸允和揉搓,让张楚感到浑身都麻酥透
了,让张楚难以抗拒。慢慢地,张楚的手也伸进了陈女仕的头发里,跟随着陈女
仕吸允和揉捻的动作,轻轻地按摩着陈女仕的头皮。只一会儿,张楚就完全软瘫
在陈女仕的身下。

  随着陈女仕不断深入的吸允、搅咬、顶磨,张楚越来越将阳具往陈女仕的深
处送,那种快乐几乎把张楚的身子整个都烧腾起来了。不一会儿,张楚感到自己
就要在陈女仕的口中爆炸了,而这刻获得的快乐让他的肉体似乎坠入了一种难以
言状的深度。

  他狠命地抓住陈女仕的头发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他力求控制住自己想在爆炸
前的一刹那逃出来,不让它在陈女仕的口中爆炸。但他似乎完全被快乐陶醉了,
甚至想要发狂。在身体快要爆炸的一刹那间,他抓住陈女仕的头发突然用力向下
一扣,把陈女仕的头紧紧地按在那里……

  他的身体一下子象窜进了一个极度快乐的世界里,身子在那里漂浮、震荡、
痉挛!

  但张楚仅在那个世界里停留了不到半分钟时间就清醒了。他开始惭愧,想陈
女仕一定会责备他,给他难言。但陈女仕仍然伏在张楚身上,头埋在那里静静地
含着它,让它自己一点一点地跳动着收缩,象苟延残喘似的,在享受高潮后平伏
的愉快。过了很长时间,陈女仕才翻身下床,冲向洗手间。

  张楚躺在床上,在一份舒服的疲倦里,听着洗手间里哗哗的水声,心突然往
下一沉,象是来自被什么东西征服了的虚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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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1 03:16:03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张楚回到家门口时,已经差不多十二点钟了。他实际是八点多钟到南京的,
他和陈女仕下车后,两人在火车站前面的玄武湖公园一块草坪上又坐了一会儿。

  陈女仕是在苏州上的火车,张楚是在无锡上的火车,陈女仕和他约好了上哪
一次列车,然后在哪一节车厢里会面。

  在火车上,张楚坐在陈女仕身边,陈女仕没敢搂住张楚。因为车厢里人几乎
全是到南京的,陈女仕担心有人认识她。张楚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脸向着窗外,
他从上了列车那一刻起,心里一直有些不安。

  张楚不是一个能够随意放纵自己还心境自如的人,他个性中有些浪漫甚至是
很书本上的东西。他在某个时候能够把自己完全投入到某个场合中,但过后,他
就会反省。诗芸是他的一切,爱,寄托,人生的归宿等等,他不愿失去这一切。

  他希望他在诗芸心目永远是最重要的。有次诗芸逗张楚,一手抓着他的手,
一手抓着楚楚的手,对他说,一边是大小孩,一边是小宝宝,在我心中,哪一个
更可爱呢?张楚一听这话就说,还是我更可爱吧,至少宝宝现在除了乱拉屎撒尿
也不会讲话,怎么会超过我呢?诗芸听了立即笑了起来,说,你也不羞,跟宝宝
抢。

  张楚就假装生气,说,下次宝宝拉屎拉尿我不给他换了,让他受受,看他让
你怎么个可爱法。诗芸立即笑瘫在张楚的怀抱里,等笑够了,很用心情地对张楚
说,还小心眼,当然是你最重要啦。宝宝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会远走高飞,而
你还在我身边,永远在一起,恩恩爱爱陪我走一生,这个重要,难道你都不懂?

  张楚这刻倚在窗前,望着窗外绿色的田野和小河,渐渐地就有些惭愧自己。

  他想诗芸,想他的楚楚。他想到这些时,心里面涌流出许多平凡的东西,一
种简简单单生活中的要素,甚至床单的颜色,茶几上的摆设,门上吊一个什么样
的小铜铃等等。他想再过些日子去看看诗芸,去看看楚楚,在诗芸的怀抱里躺下
来睡一个实实在在的觉。

  列车快到南京时,张楚的心又收到了诗茗身上,他知道她一定在家等她。

  他特地在无锡买了一篮子杨梅带回来。杨梅是太湖边上的特产,诗茗很喜欢
吃。诗茗吃杨梅时,喜欢把吃过的梅核子放在张楚的掌心里,舍不得立即扔掉。

  张楚不知道诗茗为什么要这样做,诗茗只是说我喜欢,张楚就依了她。诗茗
吃好后,扒开张楚的掌心,一粒一粒地数有多少颗梅核子。诗茗在数的时候样子
特别开心,似乎比吃还开心。张楚看在眼里,满心温暖和甜蜜。

  陈女仕坐在张楚身边,开始总是拿话问张楚,要张楚谈他过去的恋爱经历,
问张楚是怎么爱上诗芸的。张楚就编造故事告诉她,说有次上课时,他假装喝醉
了酒在诗芸身边坐下来,然后突然抱住诗芸,大声对诗芸喊,诗芸,我好爱你,
让教室里的人全听见,诗芸就这样认了。陈女仕听了很相信,说张楚真大胆。

  张楚说:「没听说过色胆包天吗?」

  陈女仕一听就乐了,叫张楚再说些他和诗芸的故事。

  张楚说跑了一天,有些累。陈女仕说你不想讲话就不说吧。张楚就把脸向着
窗外想他自己的心事,陈女仕有时悄悄拉一下张楚的手,或者从后面手伸到张楚
身上,在里面揪揪张楚,一副情迷爱意的样子。所以下车后,陈女仕就想和张楚
再呆一会儿,但张楚很想立即回去,他心里想着诗茗在等他,他不愿让诗茗等得
焦急起来。

  诗茗在张楚心中,有一半以上扮演了他妻子诗芸的角色,尤其诗芸现在不在
他身边时,诗茗就等于诗芸。但张楚又不想让陈女仕觉察到什么,就对陈女仕说
到公园里坐一会儿。张楚讲这话,是有点担心陈女仕要跟他回去。张楚既然这样
讲,实际上是告诉陈女仕,他并不想带她回他的家。

  陈女仕不会想到张楚家里有另外的女人在等他,她从张楚的小心心理出发,
觉得张楚还是那种怕事的男人。因为同事之间的串门,有些流言就是这样传出去
的。

  晚上公园里人不多,灯光又暗,陈女仕和张楚坐的地方,离他们很远的地方
才有一对情侣也坐在草坪上不知干什么,看得不很清楚。所以,陈女仕这刻把张
楚搂在怀里,手伸在张楚衣服里就放得很开,在张楚身上到处抚摸,揉弄,有些
迷恋欲望的样子。过了一会儿,陈女仕把两只手全放在张楚的下面,在那里尽情
地把玩。

  张楚有点害怕,总觉得自己在陈女仕的揉弄里会冲动起来。他马上要回去见
诗茗了,他要给诗茗一个干净的交代。如果回去自己还软弱无力,诗茗肯定不会
让他轻易过关。在这一点上,张楚觉得诗茗似乎比诗芸还要厉害一些。

  所以,张楚被陈女仕拥在怀里,尽量不去逗弄陈女仕的敏感部位,他装着内
心很平静的样子,只在陈女仕的怀里用些温柔。陈女仕在他身体上挑拨时,他尽
力压住升腾的欲望,身子斜靠在陈女仕的胸前,象个好情人的样子。陈女仕这一
刻似乎也很满足张楚这种浪漫而不淫亵的风格,手在张楚身上抚弄时,更多的象
是安抚,而不是挑拨。

  当他们起身要回去时,陈女仕还是忍不住在张楚的耳边说了一句,想死了。

  张楚很能理解陈女仕这刻心境,就把手伸到陈女仕的裙子里,在那里揉了一
下,给它一些安慰。没想到陈女仕的身子立即颤了起来,嘴咬住张楚的肩,两腿
紧紧地勾住张楚的腰,象是来自某个点的力量要求得到焚化似的。张楚只好把手
贴在那里不动,再给它一些更实在温暖的安慰,想使她平静下来,但陈女仕的身
子反而不能安静下来。

  张楚犹豫了一下,就将两个手指头并起来慢慢地伸进陈女仕的身体里。紧随
着张楚这个动着,陈女仕是更加紧紧的咬住张楚的肩,象是嗓子里要喷出什么似
的,并且把手伸过来按在张楚的手上,要张楚向里面用力。张楚就顺着陈女仕用
的力,手指在里面轻轻地搅动着。陈女仕的身体渐渐地完全张开来了,并且在奋
力地吞噬着张楚的手指。

  张楚放下陈女仕时,感觉到自己已到了难以自持的那一步。陈女仕被张楚突
然放开后,有点欲罢不能休的感觉。她伏在张楚身上,很长时间都没有动。最后
她把手伸在张楚下面,在那里抓了几把,然后才和张楚一起站起来,依着张楚走
出公园。到了门口,又和张楚拥抱了一下,才各自打的回去。

  张楚到了家门口就掏出钥匙打开门。进门后开灯,灯却不亮。看看门外走廊
上,灯是亮着的,张楚心想肯定是保险丝又断了。他关上门后,就往房间里走,
走到第一个房间,推门进去,一直摸到床上,没有人,退出来再进第二个房间,
门却锁着,开不下来,张楚就敲门,喊诗茗开门。喊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也没
有。

  张楚心想肯定是诗茗莫名其妙地生气了,不愿开门。于是就站在房门口说好
话,赔小心。可说了半天,还是没有听到房间里有一点动静。

  张楚有些奇怪了,心想,诗茗可能没有过来,只是房门怎么会锁着的?张楚
这样想时,忽然听到客厅里有些声响,他就从房门口退回来。借着从窗外透进来
的一丝光亮,张楚隐隐约约地看到沙发上有一团模糊的东西。他走过去,一摸,
吓了一跳,原来诗茗就躺在沙发上。

  张楚有些生气了,说:「你神经病呀,这样吓我。」诗茗却不理他。

  他坐过去,伏在诗茗身上,问诗茗我怎么又惹你生气了?诗茗却一抖身,把
张楚从沙发上推到地上去,不说一句话。

  张楚不知道诗茗生什么气,就坐在地上,也不起来,说:「真是的,我回来
也不欢迎我,还这样对待我,我怎么又得罪你了?人家还特地带了一篮子杨梅回
来,想讨你的好,竟这样,早知如此还不如扔在路上给狗吃了。」

  诗茗一听,气得坐起来,用手指着张楚的鼻子,说:「你小情人呢,怎么没
把你小情人带回来,还带杨梅?你好心多了,是吃剩的吧,说不定还是挑剩下来
的烂杨梅,拿来哄我这个没见识过世面赖着你的下贱女人!」

  张楚一听,吃了一惊,心也随之收紧了,甚至有点不知所措。诗茗一定知道
了他和陈女仕的关系了。他缓了缓神,赔着小心问诗茗:「你说什么?」

  诗茗却不理会他,只顾自己生气,往沙发上一倒,说:「你少装蒜!给我老
实交代,你在旅馆里做了什么?」

  张楚听了这话,心里松了一点气,知道诗茗一定是因为什么关节生气了。他
从地上起来,靠着诗茗坐到沙发上,轻言轻语地对诗茗说:「亲爱的,你怎么不
问情由就来虐待我。人家想死你了,你想跟我吵架你自己吵去,我只想亲亲你,
只要你不妨碍我就行。」张楚一边说这话,一边就把手往诗茗的怀里伸逗诗茗。

  诗茗被张楚这样一逗,气已消了五分,但她还是伸出手拦张楚,要张楚老实
交代昨晚的情况。张楚却不管诗茗如何反抗,手在诗茗身上到处找便宜,弄得诗
茗没办法阻挡。最后,诗茗只好坐起来,责问张楚为什么把电话搁起来,不让她
打进电话。

  张楚这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回来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不给我打电
话……这么说,一定是我打电话时没搁好。你也不想一想,我再怎么笨,也不可
能做这么笨的事,这不等于告诉你我有情况了?」

  诗茗一想也是,笑着对张楚大声嚷道:「我都气了一天一夜了,就等你回来
剥你的皮。」诗茗说完这句话,抱住张楚就吻了两下。

  张楚立即把诗茗抱在怀里,手在诗茗身上到处游走,说,你自找的。然后一
件一件地把诗茗的衣服脱了,到处乱吻。过了一会儿,把诗茗抱起来,往房间里
去。诗茗叫张楚等等,叫张楚去把电保险开关推上去。

  张楚笑着在诗茗的大腿捏了一把,说:「你真是一条小毒蛇精,尽想坏点子
坑害我,刚才都把我吓坏了。」

  诗茗揉揉张楚的脸,说:「嗳,我可是跟你说清楚了,君子有言声明在先,
你在外面如果不好好老实,我就把你打到地狱里去。」

  张楚听了,立即说:「你要打我,就把我打到你心里去吧。」

  诗茗说:「我有几颗心啊,再打就打出去了。」

  张楚听了,心里暖暖的,抱着诗茗,一直走到门口保险开关那里,把闸子推
上去,屋里顿时亮堂起来。

  张楚把诗茗抱上床后,诗茗就帮张楚把衣服脱掉,当他碰到张楚硬挺挺的阳
具时,用手指对着它弹了一下,说:「说,你今天想谁?」

  张楚一下子笑了起来,也用手在诗茗那里敲一下,说:「说,你今天要谁进
去?」

  诗茗听了也笑了起来,接过张楚的话,说:「今天要把你全塞进去,让你死
在里面,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变坏了。」

  第二天上午去上班,张楚骑着车一路上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进了办公
室如何面对陈女仕。到了机关大楼门口时,张楚竟有些害怕上去,心里还有些惭
愧。他放下车子上楼,经过陈女仕办公室门时,张楚看到陈女仕在抹桌子,想不
打招呼就走过去。

  但陈女仕似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回过头来正好看到张楚要从门口过。张楚
看到陈女仕看到他了,却像个贼似的,赶紧快步走过去。进了办公室,张楚坐在
椅子上怔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办公室里小王看到张楚进来了,跟张楚打了一声招呼,张楚都没有听见。后
来,小王走到张楚办公桌子前,问张楚去无锡怎么样,张楚赶紧笑着和他说无锡
的事。

  张楚起来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茶泡好了,坐下来想想,觉得还是应该去陈女
仕那里打个招呼,就起来假装去另外一个办公室拿东西,经过陈女仕办公室时有
意放慢步子,看到陈女仕看他时,就说:「小陈,你去苏州回来了?」

  陈女仕说:「昨天晚上回来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楚就说是昨天下午回来的。小许正好也在,张楚就走进去跟小许说了两句
话。小许是师范教育系毕业生,有些性情,平时跟张楚在一起说话做事玩闹从不
避讳什么,尤其中午和张楚在一起打牌时,逢到张楚耍赖,就拿手打张楚的手,
或者揪张楚的鼻子。同事们常拿这个来取笑张楚。

  张楚跟小许谈话时,不敢看陈女仕的脸,心里还有些憋的感觉。后来,小许
问张楚在无锡到哪儿玩了,张楚就趁机和小许开些玩笑,减些心理不安。

  张楚说:「无锡哪儿也不认识,下次你若去我跟在你后面跑跑腿认认路。」

  小许就问张楚:「是不是真愿意跑腿?」

  张楚说:「这还用讲,我一直盼着,但晚上你得给我揉揉腿。」

  小许说:「你尽想好事,就算我给你揉腿,你爱人知道了不打断它才怪。」

  张楚说:「你不告诉我爱人她怎么知道?天不知地不知,只有你知我知,下
次我们就这样定了,你可别忘了。」

  小许接过张楚的话,突然说:「别定不定的,我明天要去张家港出差,你去
不去?」

  张楚有点说溜了嘴,以为小许在开玩笑,就说:「去,只要是你的需要,就
是我的需要。」

  张楚刚说完这话,陈女仕却接过话,对张楚说:「小张,人家小许是真去,
刚才还在说找个人一块去,答应了就别赖。」

  小许不知陈女仕话里的意思,就说:「我本来也是想让他陪我一块去的,他
自己这么主动,那我就更要照顾他的革命积极性了。

  张楚一听,自知自己给自已找了为难了,脸上对小许笑笑,转过身,看着陈
女仕的眼睛,也笑笑。陈女仕看到张楚脸上那份笑容,不无挖苦地说:「小张蛮
开心的嘛,到张家港有得玩了。」

  张楚没敢再多停留,赶紧溜回自己的办公室。


               第十一章

  下班前,陈女仕告诉张楚,让张楚迟一会儿走。但张楚已经约了诗茗,七点
钟两人在温心饭店前面会面,准备一起吃个饭,然后看场电影什么的回去。

  张楚出差才回来,明天又要跟小许一块去张家港,心理上有点对不住诗茗的
感觉,约诗茗在外吃个饭,算是在感情上补偿一点。但如果诗芸在家里,张楚多
半不会走。

  在这一点上,张楚并不知道自己对诗芸与诗茗在情感上还有些差别。诗茗还
不知道张楚明天又要走,接到张楚电话时,还对张楚戏言了一番。

  机关下班是六点钟。张楚从单位骑车到新街口温心饭店,需一刻钟到二十分
钟。而六点下班后,单位办公室里人并不一定能走清。张楚因和陈女仕有这层关
系,就会额外小心些,所以至少也得在六点一刻才能去陈女仕的办公室。张楚从
楼上下来,骑上自行车,多少也得花个五分钟左右的时间。这样算起来,张楚到
新街口温心饭店,就得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而陈女仕既然让张楚去她的办公室,可能不会在二十分钟之内结束。所以,
当陈女仕这样约张楚时,让张楚有些为难。

  快临近下班时,张楚在办公室里就有些坐不住了。他担心诗茗等久了心里不
快活。同时,他还有些紧张,他心想陈女仕一定会跟他做些事情来,他目前在心
情上没有投入。张楚认为,陈女仕也只是跟他玩现代「流行曲」,给机关无聊的
生活找点刺激。

  机关里这种暧昧的男女关系不少,大家每天上班,谁都是办公室门一关,成
天无所事事,日子长了就会滋生出一些无聊感。两个人若是能说得来,泡上一杯
茶,隔一张办公桌子面对面坐着,侃侃心情,说些故事,逢到看电影跳舞做个心
情上的伴,出差时再有个照应,工作起来就是别有一番滋味在机关。

  张楚对自己还有另一层疑惑,他在机关工作三四年了,跟各式各样的女孩子
没少谈过风花雪月,但在河边走一直没湿过脚,现在却这么快倒在了陈女仕的裙
下,他有点不明白自己。他想,也许是陈女仕的乳房起了关键的作用。男人见到
女人美丽的乳房,总有点想上去抚摸一下的欲望,张楚也不例外。

  张楚在办公室里这样等时间,不免有些烦躁。离下班还有一刻钟,处里有些
人已经开始下班了。张楚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可以打发自己的事情去做,就拿起电
话给诗芸打去电话。诗芸接到张楚电话,既高兴也有些不安。这是张楚今天打来
的第五次电话,张楚电话多,说明张楚心里念着她,但也说明张楚有些寂寞,或
者身上有些欲念。

  诗芸是最明白张楚身上的欲念是什么样的一个火候,而且必须有方法把火候
扑下去。诗芸在老家,对张楚最不能放心就是这一点。

  还在她们谈恋爱时,她有次跟张楚生气,眼泪都噙在眼里了,张楚却还是想
要她,她不依,张楚说:「你等会儿跟我生气吧,我现在只想着要你,你说什么
我也听不进去。」事后,诗芸也就把生气的事给忘了。

  张楚却记得,问诗芸:「你刚才生什么气的?我现在接受你的法办。」

  诗芸听了,叹一口气,说:「被你这么甜蜜地折磨一下,我都不记得生什么
气了。」

  张楚听了就笑着说:「这下我知道了,下次只要你生气,我就甜蜜地折磨你
一下。」这以后,张楚逢到诗芸生他小气,就在诗芸身上放手耍闹,然后再甜蜜
地折磨一下诗芸。诗芸也就没有办法和张楚真生气。张楚只要想要她,在任何时
间、任何地点、任何情况下都要做成事。

  诗芸想到这里,在电话里就很婉约地给张楚提些醒,叫张楚别忘了卖身契,
对张楚说你不是自由的人,身子和感情全卖给了我,我已经全收藏在心里了。张
楚听了心里很感动,但张楚越是感动心里就越是有些虚慌。他的虚慌不是由于诗
茗,而是由于陈女仕突然撞进他的生活中。

  诗茗在他身边,他有些坦然,总认为诗茗是诗芸的妹妹,他既然爱诗芸,再
爱上诗芸的妹妹并不错在哪儿。但他和陈女仕以前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现在却
一下子上升到这种地步,张楚觉得自己有些荒谬。

  所以,他听了诗芸这么说,也就想给诗芸一些感动,以加强自己在诗芸心目
中的地位,从而克服一些因荒谬而带来的心理上的不安。他对诗芸说:「过些日
子,我去青岛看你。」

  诗芸就笑着问:「是不是想我?」

  张楚就尽量地把想的份量加大,然后再传达给诗芸,说:「我晚上想你睡不
着,你知道干什么?」

  诗芸问:「干什么?」

  张楚就说:「翻你的照片看,看看就对着照片上的你亲一下。」诗芸听了,
自然心里暖暖的。

  她告诉张楚,说她母亲正在办理提前退休手续,准备回家给她带小孩。她母
亲不放心她带,更不放心张楚带,说张楚只知道陪老婆玩,从没个正经。

  最后,诗芸问张楚:「你知道我母亲还说你什么的?」

  张楚说:「我怎么知道?反正你母亲不会说我好话。」

  诗芸说:「这次说你更惨。」

  张楚赶紧问:「说什么的,快告诉我。」

  诗芸说:「说你跟宝宝抢奶吃,看上去倒像是宝宝的哥哥了,哪像是做父亲
的!」

  张楚听了,笑着对诗芸说:「怎么没说我是宝宝的弟弟?」

  诗芸一听,立即在电话里笑开了,对张楚说:「你好没羞,我把你说的话告
诉妈妈,看她怎么再说你。」

  快要挂断时,张楚跟诗芸在电话里又说了几句亲热的话,诗芸又特别嘱咐张
楚一句,说:「想着你老婆,不乖乖的,回家不疼你。」

  张楚挂了电话,心里又打了一回架。看看终于到了六点一刻,他就把办公室
门开下来,在走廊里看一眼,见没人,锁上办公室门,走到陈女仕办公室门前,
紧张得也不敢敲门,自己拧把手开门。拧了两下,拧不动,门锁着。张楚刚要敲
门,门却开下来了。陈女仕站在里面,张楚赶紧走进去。张楚进来后,陈女仕立
即把门关上,再反锁上。

  张楚进来后显得很慌张,他把手放在陈女仕的胸口上按一下,摸摸陈女仕的
心口是不是和他一样乱跳。然后,他走到陈女仕办公椅子上坐下来,眼睛看在桌
子上,定心。陈女仕看到张楚坐在那里这么不安,就走过去,蹲下身子,拥住张
楚,嘴就在张楚的耳边上,很轻声地说,你好像有点怕我。

  张楚听陈女仕说这话,转过脸来看了一眼陈女仕,就把脸靠在陈女仕脸上,
拥住陈女仕不动。陈女仕把手放到张楚另一面脸上,轻轻地抚摸着,然后,坐在
张楚的两腿上,抱住张楚吻他。

  她见张楚心口跳得比刚才还要厉害,就说:「别想着我怎么坏,你如果对我
好的话,我以后会告诉你。」

  张楚赶紧辩解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约我之前,我已经跟一个同学约了
时间,他七点钟在家里等我,然后我们一起去另一个同学家里。」

  陈女仕说:「知道你忙,爱人不在家就在外面野,我哪儿不好?」

  张楚淡笑着说:「是真的,不骗你。」

  陈女仕说:「我知道你不骗我,但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你对我没有心。」

  张楚听了陈女仕这话,赶紧用一只手搂住陈女仕的脖子,另一只手伸进陈女
仕的胸里,说:「我从来没有对我爱人不忠实过,心里有些害怕。」

  陈女仕听了,吻了吻张楚,说:「让你沾了便宜,还卖乖。明天去张家港,
别诳人家小许,人家还没结婚。我听说你们住单身宿舍时就很要好,办公室同事
之间好的人不少,但有心意的不多,多是为了陪无聊。」

  接着又说:「你比刚来时也变了不少,别跟人学坏。听人说你爱人很不错,
在单位工作也很出色,对你也是全到了心,处里有些人背后常谈你,都说你跟不
少女孩打过床上交道,哪知我跟你接触了,才知道你是花在外表上,根子却是不
敢花。大概从农村上来的人都这样,有些小心。」

  张楚听了陈女仕的这一席话,心里竟有些羞惭,用劲在陈女仕的奶子上捏了
一把,说:「你还这么来摸我的底,我还以为你只是给自己找一份愉快的。」

  陈女仕说:「不了解你我就把自己送给你了,我就这么便宜自己。我本来不
对你说这些的,但看你一天,你在躲我,就对你说了。你以后想要我的话,就告
诉我,我把心就放在你身上了。」

  陈女仕这样说,让张楚心里有些纠缠。陈女仕说需要他,能满足他作为一个
男人骄傲的需要,另一方面,陈女仕既然和他接触了,上了床,他心底就有一层
占有的欲望,潜意识里也想把她拢在身边。没有一个男人会嫌女人多,有些男人
只是迫不得已爱上一个女人而丢下另一个女人。

  张楚为诗芸坚守的那层心理防线,既然在诗茗来到他身边已经破了,他与陈
女仕在一起的心理历程就变得简单得多,几乎不需要说服什么,就已经全部接受
下来。有些事情对有些男人,不存在不会发生,而是它在什么时候将发生,或者
有没有条件发生。

  但诗茗在张楚心中,是一份实实在在的贴在心头的爱,想念、渴望、怜爱、
给予、愉快或者痛苦,一切的情感,他都在她身上上演过了。而他对陈女仕却没
有这份感情。男人喜欢眠花宿柳,有许多是缘于原始趣味在里面。陈女仕在一定
的程度上,补偿了张楚这份心理上的要求,这是张楚接受她的最主要的因素。

  但张楚在心里纠缠这些时却难以理得顺,他的眼睛不往人性的下层看,他一
直觉得自己是有格调有品味的人,他也是这样一直在拒绝低格调低品味东西的诱
惑,而他的拒绝,许多却是源于他对自身某个点的反抗。

  他从进来起,心思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诗茗。诗茗占据在他的心中,或者说,
他爱诗芸有多深,他爱诗茗就有多重,他在这样的爱的阴影或者心情下,陈女仕
接触他的身体,他就很难给陈女仕更进一步的付出。

  陈女仕看到张楚还是不能放松自己,就说:「别念着要去见同学,等会儿让
你走。」然后,抓住张楚的阳具,问张楚:「要不要亲亲我?」

  张楚听陈女仕问这话,身子一下子就有些发软。想拒绝?

  可他的阳具在陈女仕的手心里却蠢蠢欲动,自己的心力无法驾驭它,它有自
己的活动规则。可进去?

  他现在在心理上仍然有对不住诗芸的感觉,尤其现在对不住诗茗。此外,他
与诗芸诗茗做爱与陈女仕还不一样,张楚跟诗芸诗茗做爱,阳具插进她们的身体
后,张楚就开始跟她们就斗起了性乐趣,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激她们的性致,让
她们的身体更加勃发起来,然后野蛮一番,彼此都获得愉快。躺下来后,依然是
情绵绵,性温温,欢娱不尽。

  而他跟陈女仕做爱,几次都是简单地直来直去,没有添加任何性游戏辅料,
一个劲下到底,然后完事,性趣也结束。所以,当陈女仕问张楚这话时,张楚没
有作答。

  但陈女仕以为张楚不回答就是需要她,她把张楚拉起来,从裙子下面脱掉裤
衩,然后让张楚先坐下来,她再坐到张楚身上,从张楚的裤子里面掏出阳具,一
拨,就插入到她的身体里。张楚的阳具一插入陈女仕的身体里,陈女仕的状态似
乎就有些失控了,嘴咬着张楚的肩,身子在张楚的身上跳荡。

  陈女仕在跳荡的时候,张楚抱住陈女仕的肩,眼睛看着窗外,两耳仍然注意
听门外的声音,由着陈女仕自己动作。当陈女仕跳荡越来越剧烈的时候,张楚突
然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张楚的心一下子收紧了,两手立即死死地按住陈女仕的
身体,不让陈女仕动,然后,两个人一起屏住气听外面的脚步声。

  脚步声开始停在某个办公室门前,然后开门,进去。过了很长时间后,脚步
声又开始响起来,关门,然后脚步向楼梯口方向走去,再下楼梯,直至消失。

  张楚这才松了一口气,手伸在陈女仕的奶子上用劲捏了一把,象是给自己定
定神。而他的阳具,不知什么时候已从陈女仕的身体里滑了出来,软软地挂在陈
女仕的下面,象是受了委屈在气着什么似的。

  陈女仕抓起它,在手心里揉揉,张楚抱住陈女仕的腰,脸贴在陈女仕的胸脯
上,实实地陷在陈女仕的两个奶子中间,象是在享受刚才一阵阵紧张后的某种慰
藉。

  陈女仕揉了一会儿张楚的阳具,见张楚没有任何动作,有些无奈,心想张楚
可能念着要走。但陈女仕有些不解的是,再好的同学友谊,难道还会超过性带来
的吸引力大?陈女仕在心里只好这样认为,张楚可能还没有在心中完全接受她。

  过了一会儿,张楚终于从陈女仕的胸脯里抬起了头,告诉陈女仕,已经七点
了,他必须走了。

  陈女仕心意难禁,手在张楚身体上,象是捞最后一把似的,到处用劲抓摸一
番,尤其在张楚的阳具睾丸上,揉了又抓抓了又揉,反复了许多次,然后才站起
来,把张楚拉起来,用劲抱一下张楚,就在张楚的耳边上,说:「我把心就放在
你身上了,我要你慢慢来接受我。」

  陈女仕放开张楚后,让张楚先走,她过一会儿再走。

  张楚赶到温心饭店时,已经七点半钟了。诗茗见到他就问他为何来这么晚。

  张楚一见到诗茗,心就完全从陈女仕身边撤过来了。他对诗茗说:「等一会
儿再告诉你。」说完就拉住诗茗的手往饭店里走。

  诗茗却执拗起来,不肯走,说:「你不告诉我不进去。」

  张楚就在饭店门口,拥抱住诗茗,说:「一边吃饭,一边告诉你,难道还不
行吗?」

  诗茗被张楚这么一拥抱,心里就有些陶醉。女人的感动本来就很容易,更何
况张楚在诗茗跟前总是那种温情温爱的样子,诗茗哪舍得糟蹋它。她听了张楚的
这句话,就假装先妥协一下,搭住张楚的手一块进去。

  两人进去坐好后,张楚就点了几个菜,凉拌海蜇,桂皮金虾,油爆鸭肫,香
椿银鱼,清蒸河蟹等,全是诗茗喜欢吃的菜,诗茗看了心里溢满了花情蜜意。

  诗茗等服务员走后,把两手环绕在张楚脖子上,娇着声说:「快坦白交代,
为什么要让我等这么久?」

  张楚见诗茗这般娇媚,心里早醉成了一片暖风热雾,学着诗茗的语气,委婉
着声说:「我也急着要快点赶来,可我有些资料还没准备好。人家明天又要出差
了,心里想想好伤心。丢下一个可怜的人儿谁陪她,就约她出来吧,这下倒好,
迟到了,让她生气了,好心没做成好事。罚吧,要罚就罚吻我,罚得越多越好,
我绝不讨饶。」

  诗茗听了,满心欢喜,把头搁到张楚的胸前,手伸在张楚的脸上这也揉揉,
那也摸摸。

  真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软玉温香,情浓意蜜。要不是在饭店,张楚早把
诗茗抱在怀里亲个够。邻桌的人把眼看过来,羡慕得眼睛都有些充血。

  张楚见服务员往这边送菜来了,就推推诗茗,让诗茗坐起来。

  诗茗坐起来后,拿手在张楚的脸上轻拍一下,像是说,你推我起来干嘛。张
楚在诗茗的手膀上揉一下,然后给诗茗的杯子里斟满葡萄酒,叫诗茗吃菜。

  两人在饭店里一直坐到十点多钟才出来。张楚说看电影,诗茗却没有心思看
电影,只想回去跟张楚亲热一番。

  张楚就依了诗茗,骑上自行车,带上诗茗,一路冲着赶回家。到了家里,诗
茗一怀香风,张楚性情,水欢鱼跃,自是三更夜短,爱语话长。

  第二天,张楚、小许和司机,一行三人去张家港。张楚走时,陈女仕还没有
来上班,张楚上车后,心里竟有些病恹恹的感觉


               第十二章

  小许是本市人,她比张楚晚一年进机关。机关里有她的宿舍,但她很少住,
平时下班都是回家。星期五、星期六晚上倒是时常住在单身宿舍。这两天晚上,
男单身女单身常凑在一起,吹牛、传流言、打情骂俏玩真的玩假的都有。

  张楚住单身宿舍时,晚上如果不去诗芸那里,也大都是往女单身宿舍里扎,
和女同事昏天瞎地乱扎。因他和小许是一个处的,碰到小许在时,就时常扎在小
许宿舍里,和小许讨些嘴上快活。时间久了,小许对张楚竟动了真心情,对张楚
细致起来。

  后来发觉,张楚只是个性情中人,树影斜辉芙蓉粉蝶,在琵琶弦上闹得欢,
心里面却是雨一片、云一卷,一片蓝天全撑在他女朋友诗芸的头顶上,也就弃了
这份心思,跟张楚做起了情感上的朋友,两人在一起无所不谈。

  有次他们在闲谈时,小许因张楚对音乐艺术理解较深,就说张楚一定很崇尚
崇高的东西。

  张楚却告诉小许,他从小就不崇尚崇高的东西,他告诉小许说,他六岁上一
年级时,在一张纸上写了许多大人物的名字,然后把那张纸放在地上,对着它撒
尿。

  小许反驳说:「那些大人物不代表崇高。」

  张楚说:「在我六岁时,那些人物不仅代表崇高,而且还代表伟大。」小许
听了,有些默然,就要张楚说说他做过的最卑鄙的事情。

  张楚说:「这很难说,因为各人对卑鄙的理解有些差别。比如,我上高中的
时候,有一次村上一个女生的母亲,晚上拿来她女儿的衣服,要我明天上学带给
她。我有点窥探心理,想看看包里是些什么衣服,打开来一看,结果是三件不一
般的衣服,一件胸罩,一条三角短裤和一件上内衣。这三件衣服放在我的床头让
我很难入睡。」

  「后来我把它们揣在怀里,这也摸摸,那也闻闻,还把胸罩拿起来穿在自己
身上。我没有姐姐妹妹,我母亲也从来不用胸罩。在这之前,我还从来没有接触
过胸罩。」

  「所以,那天晚上胸罩很让我兴奋,再加上那条三角短裤有些特别的味道,
让我一直都处在一种兴奋之中。后来,我把它们全塞到我的两腿间,夹住它们睡
觉,头脑里跟着全是性幻想。但我幻想的时候心里面很糟糕,因为那个女生并不
漂亮。」

  「我想她一定是想勾引我,让我堕落,把我成绩拉下来。我想到这里时就有
些生气,就想应该惩罚她一下才对。我就爬起来,走到院子里,手里拎住那几件
衣服,对着它们撒了一泡尿,然后丢在地上,上床睡觉。第二天,我到学校里就
这样把那几件衣服交到那个女生手里。」

  小许听到这里,说这个并不是最卑鄙的事情,说男孩子见到这几件衣服,可
能都会做些事情来。张楚反驳说:「问题是,不是所有的男孩都会对它撒尿,尤
其是,我把那几件撒了尿的衣服带给那个女生后,我并没有一点羞愧感,相反,
连续几天我处于一种很强烈兴奋之中。我一想到她穿上我撒过尿的衣服,心里面
就很激动。」

  小许听到这里,觉得自己跟张楚在有些方面很接近,只不像张楚,敢于揭开
自己内心的东西。

  这以后,张楚到小许宿舍里,如果只有他们两人在,小许经常关上门,熄了
灯,两人背靠在墙上一起坐在床上,在黑暗中谈各自内心灰色的东西,也谈他们
心灵中捉摸不住的漂浮的原素。

  有时小许坐久了,还把身子斜过来,头依在张楚的肩膀上说话。张楚就静静
地握住小许的一只手,不去打扰她这个姿势,讲一些非常遥远的不现实的东西,
一些抚摸在心中有痛感的东西。

  偶尔,两人也会开些玩笑。

  有次,小许对张楚说:「这时候你女朋友要是来,肯定要让我吃不消,你也
跑不了。」

  张楚说:「我女朋友如果不要我,我就要你。」

  小许说:「你讲这话,不怕我设计把你和女朋友拆开来。」

  张楚就笑着说:「我就是激你的,只怕你是有谋心没有谋胆。」

  小许就笑张楚,说:「你以为你香得很,谁希罕你?除了你女朋友希罕你,
没人会要你。」

  张楚就往小许身上挤靠,问小许要不要。

  小许让着张楚,说:「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张楚还是一个劲地往小许身上挤靠,问小许要不要。

  小许被挤急了,说:「有胆量你今晚不走是本事,别假模假样的。」

  张楚立即坐正了,嬉笑着说:「天啦,这好事我都想了一百年了,今晚我就
睡在这床上。」

  后来张楚结婚了,单位给他分了一套大房子,原单身宿舍被单位收了回去。

  张楚和小许就常在办公室里说些话,彼此还是常开些玩笑。有时下班了,两
人还在办公室里坐一会儿。同事之间有些议论,他们也不当回事。机关工作出差
多,他们两人常一起出差。

  张楚上车子时,小许已经在车子里坐好了,坐在后排。张楚叫小许下来坐到
前面驾驶室去,陪王师傅聊聊,让他坐到后面去。

  小许说:「我跟王师傅不会聊,你们聊,我听。」

  张楚说:「王师傅跟我有啥聊劲的,跟小姐聊才有劲。」小许就冲张楚喊,
你少油嘴。

  开车的司机,是个插队回城的老知青,姓王,五十多岁,少言寡语,在单位
开了十几年的车了,人前人后从不宣扬别人什么。大家逢出差,都喜欢他开车。

  他见张楚不上车,就对张楚说:「要不你也坐在后面,陪许小姐。」

  张楚笑着说:「小姐哪能陪,陪了会出岔子,我还是坐前面心里稳实些。」

  说着,就跨进去坐在前面。

  小许听张楚说这话,伸过手来在张楚的头上敲了两下。

  车子出了南京不久,就上了沪宁高速公路,然后拐上国道,向常州方向开。

  常州这一段路,有些奇特,三步一大棚,五步一小屋,交警全躲在里面,从
窗口里密切监视来往的车辆有没有压到马路中间的黄线上。一经发现有车子压线
了,骑上摩托车追上去,拦下来罚款。

  本省开车的司机,大部分司机都知道这段路上有埋伏,上去很小心,车轮子
从不敢压到马路中间线上。但外地司机不知道,上了这条路,必被拦下来罚款,
有的司机走完这段路,竟被罚五六次。

  车子开了一会儿,小许说:「我今天来数数瞧,看有多少辆车子被拦下来罚
款。」

  小许数了几辆车子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念头,叫王师傅压线,看交警会
不会拦他们的车。王师傅告诉小许,哪有不拦的,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小许还是
坚持要王师傅压一下线,说要看看交警眼睛究竟有多亮。

  王师傅拗不过小许,在离一个草棚子较远的地方,见迎面没有车子过来,方
向盘歪了一下,车轮子就压到了马路中间的黄线上。然后迅速摆正方向盘,离开
黄线,在右车道上开。

  小许见车子压到黄线上了,有点像好孩子偷做了一件坏事一样兴奋,坐在后
面「咯咯咯」地笑。王师傅却对小许说:「别笑了,前面警察出来了。」

  小许「啊」了一声,车子已到了警察面前。警察示意停下,小许坐在后面笑
得直打滚。

  警察先出示检查证,叫王师傅下车。王师傅掏出证件,警察一看,挥手,让
过去。

  小许说,太好玩拉。张楚说,看来,你是偷做坏事还没做够。王师傅说,罚
款都是小事,千万别出事。

  上午十点多钟,车子就开到了张家港。张家港原先只是个小镇,发达起来只
花了几年时间,国外许多大企业都在那里落了户。在苏南,这个小镇超常规发展
很有典型性。

  他们先到旅馆歇下来,然后给市机关打去电话。机关里随即来人,把小许和
张楚接走,王师傅则留在旅馆里,等中午吃饭。

  小许和张楚到机关后,见了领导就开始谈工作,然后吃饭。吃完饭,小许、
张楚和王师傅回旅馆休息。

  下午上班后,小许和张楚再去机关,接着谈了一会儿工作。到四点多钟时,
一切结束。

  因为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小许和张楚就先回旅馆,等晚上去吃饭。他们住
的地方在城边上,张楚对小许说:「回旅馆还不如去田边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
气。」

  小许说也是,两人就一起向城外走去。此时,南方的水稻已长得很高了,有
的早稻都已结穗了,田里一片青绿。他们走了一会儿,就上了一条大路,路两边
是毕直的水杉,一眼望不到头。

  路边还有一个小亭子,小亭子旁边长了许多花草,环境很不错。他们走过去
坐下来,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稻田,心境像是立即被打开来一般,很辽阔。在太
阳的照耀下,稻田里有袅袅的热气往上蒸腾,像罩上雾的画。

  张楚坐在那里,望着眼前的稻田,一直沉默着,没有讲话。小许见张楚不讲
话,就问张楚在想什么。张楚逢到这个时候,心里面秘密的冲动总是要冒出来。

  他扭过头,问小许:「你想听?」小许说想听。

  张楚说:「我说了你别吓着。」然后停了一下,接着说:「我在想怎样强奸
你。」

  小许听了心里一惊,想问为什么,却不知道如何问。

  张楚没等小许提出疑问,接着说:「有些东西我不知道怎样阐述它,比如泥
土、黄沙、石子,我们把这三样东西抓在手上时,我们会去想石子变黄沙,泥土
变黄沙,黄沙变泥土等一些问题。但我们想这些问题时其实没有用,因为石子变
黄沙,泥土变黄沙,黄沙变泥土不是一天变出来的,它们在很久以前就因循某种
规则在演变的。」

  「我常常在静心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心在很久以前是另外的东西做成了,
然后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但在某个时候它还会变回去,像是由于记忆牵连着。

  你这刻坐在我身边,四周围没有人,我就在心里想着去怎样强奸你。如果是
其他的女人,我也会这样想。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非常奇妙,它引诱我把整个过
程都在幻想中经历了一遍。」

  「你看,我们前面有一条小路,它一直向稻田中间伸过去,通到很远,但在
远外我们看不到路了,被稻子掩住了。我突然站起来,抓住你的手,拉住你从这
条田埂上一直向前面的水雾里冲过去,然后在一个田埂上,把你按在地上。稻子
在我们身边翻滚着绿色的波浪。你试图反抗,但是无法推开我,后来就放弃了反
抗。」

  张楚说到这里,转过头来看了看小许。小许伏却在那里大笑。张楚叫小许别
笑,说是真的,不是逗你。小许还是笑。

  张楚说:「看你笑的,我没有逗你。」

  小许止住笑,说:「就算是真的,那么,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反抗下去?你幻
想强奸每一个人,别人都不再反抗下去了?」

  张楚说:「我从很早的时候就有这种强奸意识,潜藏在心底时常跳出来。我
有时猜测,可能每个男人都有这种意识,有的人付诸行动了,而有的人一生都没
有。如果认真推究起来,我认为强奸并不是一个人的一时冲动,它其实是人还没
有完全退化掉的原始本能。男人既然有这种强奸意识,女孩子同样也应该有被强
奸意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们应该在性成熟时就觉醒了。」

  「她们也和我一样时常幻想,等待某一天被人强奸了。这样说来,一个女人
如果被自己喜欢的人强奸过一次,其实是很幸运的,否则她们一辈子都存在这样
的幻想,这种幻想有时还会让她们很难受。」

  「我曾在一本解剖学书上看到一段话,那书上说,女人的身体结构是被攻击
型结构,这跟她们幻想被强奸很一致。既是被强奸,就不是完全顺从的。开始的
时候,她们总是极力反抗,然后想象那个人有很大的力气,把她彻底征服了,她
就不再反抗了。」

  「男人如果依照这种模式去强奸女人,多半都会获得成功。但实际情况下,
由于社会因素的作用,多数女人会一直反抗下去。张楚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小许等了一会儿,见张楚没有接着往下说,拿眼看着张楚,问:「你知道我
刚才在想什么?」

  张楚头也没转,眼睛看着前面的一片田野,说:你刚才在幻想我怎样突然抱
住你,然后强奸了你。」

  小许说:「你胡说。」小许讲这话的时候,声音明显有些软弱。

  张楚从她的话中似乎听出了一些,就夸张地说:「你幻想的是我先带你走上
这条田埂小路,像平时散步一样。在路上,我和你说点什么,这条路一定通到很
远,我们在上面也走了很远,一直走到四周看不见一个人。突然,我转过身来,
强行抱住你,吻你。」

  「你奋力的推开我,并且还甩了我一个耳光。这个耳光并不是你要反抗我,
而是你在告诉我,你是一个很纯洁正经的女人。我继续扑上来,把你按倒在田埂
上,绿色的稻浪在你身边滚,阳光在风的挟带下把你的衣服全撩开来了。你在我
身下只挣扎了几下子,就不再反抗了。」

  张楚刚说到这里,小许突然站起来,拿起手上的一本杂志,「啪」地一声打
在张楚的头上,然后转过身就往回走。

  张楚赶紧站起来,笑一笑,跟在小许后面,一起回旅馆。

  晚上,机关里又是一堆人陪过来喝酒吃饭。吃完饭,又留下几个人,陪张楚
他们打牌。

  因为打牌是在张楚的房间里打,打牌前,张楚想给诗芸诗茗各打个电话,就
去小许的房里,把小许推出去,关上门,给诗芸诗茗打电话。电话还没打完,小
许就在外面喊门,说大家就等你打牌了,叫张楚快出来。张楚只得急急地给诗茗
说了最后两句好听的话,然后挂了电话开门。

  小许进来后,问张楚打什么电话要打这么长时间,张楚说是给爱人打的。

  小许说:「老情老爱的了,还要打这么长时间,嗳,不会还有情人吧?」

  张楚说:「有你第一个知道。」

  小许立即说:「你少来,还这么诳我。」

  张楚说:「我怎么诳你了?是真心话。」

  小许说:「得了吧你。」就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啪」的一声打在张楚
的胸脯上:「打牌去!不跟你诳说!」

  牌一直打到十二点钟才散去,机关里人告辞回家,他们就各自回房间,洗洗
准备睡觉时,都差不多一点钟了。

  张楚临睡前,有些踌躇,但他还是走到小许房间里,对小许说:「等王师傅
房间里熄了灯,我过来陪你坐一会儿,好久没在你身边坐了。」

  小许听张楚说这话,就说:「自己把钥匙拿走,没人给你开门。」

  张楚回房间后,立即熄灯躺下来休息。他躺下来后,陈女仕却突然走进他的
心里,他睁着眼睛看着房顶,在黑暗里像是看到陈女仕就在眼前,丰满的乳房,
性感的大腿,以及抚摸他时那些美妙的感觉。他想到这些时,心里面就有些玫瑰
色彩一样的冲动,渴望被陈女仕拥抱在怀里,抚摸他,侵犯他。他想,回去后,
他要在陈女仕的怀里撒一次欢。

  张楚就这样入神地想着,等到他想到还要去小许的房间里时,赶紧起来。看
看时间,竟两点多钟了。

  他轻手轻脚开门出去,关上门,然后开下小许房间的门,进去,再关上门,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他轻轻地走到床边上坐下来,看看小许,小许的脸扭向床里
面,已经睡着了。

  张楚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想,一直坐了有半个多小时,见小许没有
醒来,就不声不响地站起来,把钥匙放在小许的枕头边,然后轻轻开门回自己房
间,躺到床上睡觉。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睁着,茫然地看着黑暗中的房顶……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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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2 02:26:49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三章

  六月份很快就过去了,七月份是南京最热的天气。张楚每天晚上下班回家,
都从路上带个西瓜回来,往冰箱里一放,然后等诗茗回来吃冰凉西瓜。

  这天晚上,张楚躺在诗茗的怀里,告诉诗茗说准备过两天回青岛看诗芸和小
孩去。诗茗一听这话就坐起来,一脸又是气又没办法的样子,问张楚回去还做什
么。

  张楚说什么也不做。

  诗茗却「嗯嗯嗯」地在张楚耳边上哼了半天,然后小着声问张楚:「回去跟
不跟姐姐睡觉?」

  张楚扑哧一笑,反问诗茗:「你说呢?」

  诗茗拿手就打张楚的嘴,狠着口气说:「你自己说!」

  张楚说:「这干吗要说!」

  诗茗有些急了,揪住张楚的耳朵,说:「不行,你听着。」

  张楚笑着说:「你说给你姐姐听。」

  诗茗气得丢下张楚,往旁边一躺,不理张楚。张楚被诗茗这么一折腾,身上
有点嫌热,就把空调冷风加大。诗茗却爬起来,气呼呼地把空调关掉。

  张楚笑着说:「你这何苦呢,关掉你也热。」

  诗茗气得没法,把空调又打开,脸转过来对着张楚看了一会儿,然后好着声
小声地问张楚:「你打算在家呆几天?」

  张;「说一个星期。」

  诗茗就接着问:「你准备跟姐姐睡几次?」

  张楚看着诗茗,说:「你问这话羞不羞?」

  诗茗气得坐起来,用两手把耳朵堵上,大声抗议说:「我不要!我不要!」

  张楚见诗茗这样,就把诗茗揽进怀里,想亲亲她。诗茗却挣脱张楚的怀抱,
说:「你别碰我。」

  张楚立即自己躺下来,假装生气,说:「不碰就不碰,反正我过两天回青岛
了。」

  诗茗听张楚还说这话,爬过来就捶张楚。张楚让着,诗茗觉得不解恨,伸过
手来抓住张楚的下身,稍用一点劲捏它,对张楚说:「你给我说清楚,要不我就
把它捏碎了。」张楚当即躺在那里笑得气直喘。

  诗茗见张楚还这样,又拿不出好的方法治张楚,就对张楚说:「你别笑,我
自己告诉姐姐,让你没日子过。」

  张楚听了这话,假装生气从床上爬起来,说:「那好吧,我今天就睡到那个
房间里去。从现在起,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这样好」了吧。

  诗茗见张楚要走,以为张楚是真生气了,也起来穿好衣服,说:「我也走,
我干吗在这里,我贱得很了,你有什么好,你能给我什么!姐姐回来,在你这里
我连人都不是。」

  张楚听诗茗说这话,心里一下子就有些惭愧,隐隐地为诗茗疼。张楚见诗茗
在穿衣服,赶紧走回来,从后面抱住诗茗,手按在诗茗的胸前,嬉笑着说:「走
可以,把这个留下来。」

  诗茗拿手就掐张楚的手,说:「你要的是这个,不是要我人。」

  张楚就拿嘴蹭在诗茗耳边,说:「白嫩嫩的奶子手心里抓,苗条条的身子心
窝上贴。」诗茗听了,心里泛起一些愉快,但仍然拿手打张楚的嘴。

  张楚用力把诗茗抱到床上,按在身下。诗茗在张楚身下手也舞脚也蹬,嘴上
嚷嚷的,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样闹了一会儿,自己就觉得闹也无趣,不闹也
无趣。索性坐起来,坚决着心对张楚说:「我也回去。你跟姐姐睡一次,就要跟
我也睡一次,把你累死了。」张楚听了,搂住诗茗笑了好一会儿。

  诗茗见张楚还笑,真是有气也气不上来,只好斗着劲,对张楚说:「我现在
就要。」说着,就叉开两腿把张楚的身子全迎进自己的身体里。

  张楚立即吻了吻诗茗,说:「这还差不多。」然后替诗茗把衣服脱掉,手伸
在诗茗下面揉几下子,就轻轻地插进诗茗的身体里。

  诗茗双手用力勾住张楚的臀部,让张楚在自己的身体上贴得更紧些,但仍然
不忘用挑衅的口吻问张楚:「是我的好,还是姐姐的好?」

  张楚听了,差点又要笑,轻咬一口诗茗的奶头,说:「你别逗我笑,我现在
只想你把我吃掉。」

  诗茗在张楚身下极力地扭动着身子,同时两手在张楚的脖子背后温柔地抚摸
着,柔软的腹部紧吸在张楚的腹部上,让张楚在每一次起伏里都有种深陷温柔快
乐的感觉。渐渐地,诗茗身体内的热烫如潮涌向一个方向滚开来了,细细丝丝的
跳动就象魂灵在跳舞一般,然后升腾到一个瑰丽的空中,整个身体就象被抓到了
那个空中去一样,在等待一个急速的升腾或者坠落……

  张楚在这个时候,人就象是掉进一张刚起来的鱼网里,无数的鱼在他的身体
周围跳跃着。那些鱼是滚热的鱼,热烫的鱼,并且每一条鱼都跳进了他的身体里
了,在他的血液里潜游……

  突然,诗茗「哦」了一声,一阵强烈的痉挛把她送进了一个极度快乐的世界
里,她的身体就好象落进了一盆沸腾的水里,并且立即化成了一团雾,升腾、飘
逸,飘逸、升腾……

  伴随着诗茗身体那阵强烈的痉挛,张楚一下子就象整个魂灵被无数温柔快乐
的小手托住了,握在它们的掌心里,并且慢慢抽走了他的灵魂。他几乎是在要晕
厥的那一刹那间,阳具在诗茗的体内爆炸开了,接着就是一阵极度的畅心消魂的
欲仙俗死的快乐,整个人也全酥瘫在诗茗的怀里……

  张楚瘫在诗茗怀里后,诗茗拿过遥空器把空调关掉,把张楚搂住,手伸在张
楚的头发里慢慢地梳理着,心里充满了温柔的怜爱。张楚头埋在诗茗的胸脯上,
脸贴在诗茗的乳房上,象是睡着了似的,但他的身心还沉醉在刚才那一阵惊心蚀
魂的快乐中。

  过了一会儿,张楚才抬起头,吻了吻诗茗,说:「又象死了一回。」

  诗茗把脸贴在张楚的脸上,说:「那个时候,真想和你一块死去,再也不要
醒来。」

  诗茗这刻拥着张楚,心里面突然涌升出一些惭愧,像是诗芸站在她的面前,
在看着她,审视着她的裸体,查看张楚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但很快,她就从羞
愧的边缘上跳过去了。

  她想她是爱张楚的,张楚也爱她,张楚并没有因爱她而对姐姐减了一点爱。

  她航行在张楚那片爱的海洋中,是在她姐姐航行不到的一个角落里,她没有
从她姐姐怀里夺走一点什么。

  她想到这里,手在张楚的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对张楚说:「说一点你跟姐
姐的事,我想听。」

  诗茗这一问,立即把张楚推到了诗芸身边,并且思念的情绪很快弥漫开来,
塞满了他的心胸。张楚伸出手,不由自己地在诗茗身上摸索着,缠绕的手指上像
是夹满了呼唤,在诗茗身上摸着诗芸的一切,最后他把手落在诗茗的乳房上,在
悠悠地体会着那种相似的温热。

  过了一会儿,他问诗茗想听什么,诗茗说有趣的。张楚问什么叫有趣的,诗
茗说你认为好玩的。张楚问,我说了你不生气?诗茗说,不生气。张楚就说,说
个玩笑吧。

  张楚说:「那还是上大学的时侯,有天晚上我在你姐姐宿舍里。宿舍里这天
没人,就我们俩。」

  「你姐姐就像现在这样躺在我怀里,一切都非常美,也非常魅惑人。我每次
抚摸你姐姐的身体时,常常有表达一点什么的冲动,但却总是表达不出来。你是
知道的,我能写一点诗,还写得不错。但这些诗,却无法与你姐姐的身体比。我
相信世上最优美的抒情诗人,最美的诗与你姐姐的身体比起来都要逊色很多。」

  张楚说到这里,诗茗用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张楚,张楚吻了吻诗茗,说:「你
也一样,都美。」

  张楚接着说:「那天,我摸着你姐姐的下身时,突然来了灵感,就说,我要
在你这里写下一句最美的诗。说完这话就从桌上拿来一支水彩笔,要在那里写,
你姐姐不让,说我在胡闹。我说我是真的,如果我是乱诌你就罚我。你姐姐还是
不让,叫我写在纸上,让她看。我说,:『这句诗只有写在那里,才会有形象贴
切的意义。』」

  「你姐姐其实一直很喜欢我在她身上胡闹的,她听我这么说,就说:『你胡
写的话,就罚你一个星期不许碰那里。』我说:『行。』说完就用水彩笔在你姐
姐那里画了一个大大的彩色句号,然后告诉你姐姐,诗写好了。」

  「你姐姐坐起来,低头一看说:『这是什么诗呀,你在胡闹,我我罚你。』

  「我说:『你别急,听我解释给你听。汉语这个句号其实就是女人性器官符
号。你想想看,一句诗,一段优美的抒情文字,无论怎样的汹涌澎湃,它都要在
句号这里停顿住,这跟人做爱一样。无论一个男人充满了怎样的激情,他都会在
女人这里休止住。所以,这个句号写在这里最形象,最能表达它的意思。而且这
个句号,它里面外面都留下了大片的空白,能让一个人发挥出最大的想象空间。
所以,它也是最精采最博大的一句诗。』」

  「你姐姐听到这里,笑了,说我真会胡诌,说她以后不敢看句号了,一看到
句号,就会想到我写的诗。」

  「我接着说:『如果将来汉语有一本最精彩的诗集,一定就是这个句号诗,
一本书,封面上就印一个大大的句号,里面只有一张纸,一首诗,也就是这个句
号。我想,肯定会有许多男人买这本书,他们翻开这本书的时候,甚至会不自觉
地用手上的笔,向这个句号里点进去。他们幻想点上去时,一定是想象成向女人
最神秘最美丽的地方投进了一片热情。一天天下去,这个句号里会被他们点成密
密麻麻的点,有蓝色的,有黑色的,有红色的,什么颜色都有,全是他们在不同
时候不同心情用不同的笔点上去的。』你姐姐听到这里,笑着说,我送你这本诗
吧,就在这里。」

  诗茗听到这里,笑了起来,抱住张楚,说:「你也给我写,我要你以后看到
句号,全是写给我的诗。」

  张楚第二天去上班,就向处长请假,准备星期五上路,回青岛。

  处长是个五十开外的人,为人很谦和,他听了张楚的话,说:「这么热的天
回去,路上不好受。」

  张楚说:「老婆小孩重要,不回去要挨骂的。」

  处长问张楚回去多少天,张楚说一个星期。处长又说:「现在又没有什么差
事要去北京,要不,我手上有两份文件,你从青岛去北京一趟,送到部里去。」

  机关工作,私差往往都转化为公差,这不单是来回的路费问题,还有每天的
伙食补助,住宿补贴等,做领导的乐意为手下的职工谋这份利益,这样做领导就
有广泛的群众基础,领导为自己办事时也就心安些。

  所以,张楚听到处长讲这话时,知道处长的意思,立即说了几声谢谢,然后
回办公室,给诗芸打电话,告诉她哪天回去。

  诗芸听到张楚要回来,立即高兴起来,对张楚说:「回来吻你一百下。」

  张楚说:「就一百下?太少了。」

  诗芸就问张楚:「那你要多少下?」

  张楚说:「算了,我不要那么多,你就给我一个最真心实意的吻。」

  诗芸一听,知道张楚肯定会有什么说法,于是故意吃惊的对着电话「啊」了
一声,张楚赶紧说:「我只要你一个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爱到底的吻,给不
给?」

  诗芸听了立即在电话里笑开来了,说:「早给你了,是不是你弄丢了,再来
跟我要?」

  张楚说:「要丢也丢到心里去了,在心里化掉了,捞不出来了。也许你能从
我心里捞上来,我等你捞。」

  诗芸立即说:「好啊,我等你回来到你心里去捞。」他们就这样又说了几句
话,张楚放下电话时,忽然发现小许站在身后,不免有些尴尬。

  小许赶紧说:「你门没关,别怪我。」然后哂笑张楚:「还从没听过有人家
夫妇之间会这样打电话的,比情人还情人。」

  张楚就趁机打趣小许,说:「想听我说给你听,要不要?」

  小许说:「我现在听着,你说吧。」

  张楚就就到小许耳边上,咂咂嘴,装着像说话的样子。

  小许气得拿手打了一下张楚,说:「知道你没心,连话都不敢讲。」

  张楚装着一本正经的说:「全在我心里,怕你受不住。」这时,陈女仕在走
廊里喊小许接电话,小许赶紧过去。

  陈女仕走进来,张楚就顺便告诉她,他后天回青岛,去看爱人,并且还告诉
陈女仕,他明天下午可能不来上班了。

  陈女仕听了,就小声问张楚:「晚上你请我吃饭还是我请你?」

  陈女仕既讲了这话,张楚就不好拒绝,就说:「那七点钟吧。我下午还要去
见同学,到时我CALL你。」

  陈女仕走后,张楚赶紧把办公室门关上,给诗茗打电话,告诉他回去的事。

  诗茗听了,对张楚说:「我下班时给家里打电话,我也回去。」

  张楚说:「你干吗回去。」

  诗茗说:「你不在我受不了,我夜里会睡不着觉,你回去又这么多天,我要
回」去。

  张楚说:「好好好,但条件是他们有人叫你回去你才能回去。」

  诗茗一听,就有些气张楚,说:「就你聪明,你想一辈子把我包住啊,早晚
姐姐会跟你吵,到时我就说是你引诱我的,你强奸了我。」

  张楚听了,说:「到时我一走了之,谁也吵不到我。」

  张楚挂了诗茗的电话后,心里竟有些怏然。他时常也在心里嘀咕,诗芸早晚
会发现他和诗茗的隐情,他想到这些就有点茫茫然,不知道那一天来临时该如何
面对,有时就想干脆浪迹天涯,像古人那样。但想到要与自己相爱的人分别,心
里就戚戚起来。

  下午,张楚去见同学时,先给诗茗打去电话,告诉她晚上回来可能很迟,有
些事情,叫她先睡觉,别等他。几天前,张楚跟诗茗谈过这个同学,诗茗也就不
会往其它方面想。

  他这个同学,还是中学同学,在南京一家小研究所工作,刚结婚不久,妻子
原在南京某化工厂上班。前些日子,他爱人看到别人倒卖药材发了大财,她也辞
职去倒腾药材卖。但她不识药材,花大价钱贩回来一堆杂木碎片,栽了不少钱,
从此便收了发大财的心。最近想通过张楚在政府部门谋一个打字员的差事,过些
清闲的日子。今天张楚约他同学,就是谈这个事情。

  张楚到他家时小两口都在。二十多平米的单室套房子,人站在哪儿都嫌挤,
又因房子小,空气流动起来就有些差,再加上大夏天,家里放的瓜果疏菜容易变
质腐烂,房间里就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张楚坐了一会儿,被憋得满头都是汗。

  他这刻受热受闷的样子,若是诗芸看到了,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怜爱来。

  张楚和他们闲谈了几句,就告诉他同学,按临时工性质,他从青岛回来找领
导谈谈。不行的话,就去其它局,总会找个差事,叫他同学放心。他同学在人面
前怕处事,他妻子倒是很会卖些乖巧,在张楚面前说,让他丈夫找张楚帮忙,也
是她一而再再而三才说通的。

  张楚说:「我这个同学这么老实,他十天半月在外你也会放心。」

  他同学妻子说:「现在是不老实的男人吃香,守着老婆的男人都是没出息的
男人。」

  张楚说:「我爱人就要我守着她。」

  他同学妻子说:「看你样子,大概一出了门你爱人就要提心吊胆了。」他同
学妻子说完这话,三人都笑了起来。

  张楚同学要留他吃饭,他推说有事,就走了。

  出了门,看看时间,快七点了,就赶紧给陈女仕call去电话。张楚接到
陈女仕的电话后,陈女仕抱怨说等得她急死了,问张楚现在在哪儿?张楚说在北
京东路。陈女仕让张楚在鸡鸣寺等她,说在那里吃个饭,然后去紫霞湖游泳。张
楚问,晚上紫霞湖还开放?陈女仕说,一直开到十一点呢。

  紫霞湖在南京东郊,紫金山半腰,三面环山,空气洁净,水木清华,景色很
美。湖面不大,但水色清凉,夏天去游泳的人很多。

  陈女仕见到张楚,就先给了张楚一个拥抱,然后拉张楚去一家翡翠阁饭店吃
饭。在吃饭的当中,陈女仕不时给张楚一些小亲昵动作。

  快吃完饭时,张楚说:「我没带游泳裤。」

  陈女仕说:「给你买了,还把我当外人。」然后,靠上来又搂搂张楚。

  吃完饭出来,打的去紫霞湖,一会儿就到了。他们下车后,在湖边一张凳子
上坐下来,看看紫霞湖四边暮色中的风景。山色苍墨,四周没有什么人,很静。

  湖对面有三四个人在游泳。因为隔得远,只隐约看见人影在水里动。

  张楚和陈女仕坐了一会儿,陈女仕说到前面换衣服。张楚说:「我不换了,
光身子下去游。」陈女仕听张楚说这话,笑着伏在张楚身上,有些醉心的样子。

  等陈女仕换好衣服过来,张楚看着陈女仕光洁丰满的身体,不禁有些心意上
来。

  他走到陈女仕面前摸摸她,陈女仕就势搂住他,用大浴巾把张楚围起来,替
他把身上的衣服脱掉,然后拉着张楚的手,一起向水里走去。水下到小腿深后,
张楚抽掉身上的毛巾,抛上岸,然后两个大步一跨,身子就全没到水里去了。湖
面上的水很热,下面的水却很凉。没有风,水面很静,只有他们激起的层层水波
和浪花。

  他们在湖里游了几圈后,就站在水浅的地方闲聊一些话。张楚光着身子在水
里,感觉有种没有一丝牵挂的舒畅。两人在水里面站了一会儿,陈女仕就上来搂
住张楚的脖子,身子往张楚身上缠绕。张楚伸出手托住她的身子,清凉的湖水在
身周流动,很涤心。

  张楚渐渐地就有些经不住陈女仕这番挑弄。陈女仕知道张楚有了欲望,就扒
开游泳衣,抓住张楚的阳具,插进她的身体里。

  张楚从未体验过在水里做这种事的快乐。身下的水在翻滚,湖面上的水在哗
动,两腿上像有许多小鱼在啄食他,那种被啄食的感觉有些钻心的舒服。

  陈女仕来回滑翔着身体,两人之间的水涌动着大浪,扑在他们脸上。不一会
儿,张楚感到身边像是围满了小鱼,它们在一起啄食他,撕咬他。渐渐地,他感
觉身体都要被鱼撕咬空了。

  突然,他用劲咬住陈女仕的脸颊,想对陈女仕喊,有一条大鱼钻到我的心脏
里去了,它咬住了我的心脏,我的魂魄,哦,快撕碎它,吞下去……在一瞬间,
象是大鱼吃掉了他,他的魂魄一下子飞穿出去了……

  张楚几乎是由陈女仕抱上岸的。他上岸后,被陈女仕抱在怀里睡着了。但他
的手仍抓在陈女仕的奶子上没有松开,就象睡在诗芸身边一样。

  他时常对诗芸说,我的手是一条船儿,载着你的奶子在我的心海里航行!

  他回到家时已经近十二点了,诗茗还没有睡,在等他。他一见到诗茗,就扑
向诗茗的怀里。诗茗抱住他,吻他,问他怎么了。他抬起头,问诗茗,我们一块
回去吗?诗茗刚点了一下头,突然瞥见张楚的脸上,一行泪水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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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2 02:27:36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四章

  第二天晚上八点钟,张楚和诗茗一同上了去青岛的火车。卧铺一上一下,张
楚让诗茗睡上面一层,他睡中间一层。天热,车厢里一股汗酸味。

  诗茗上了列车,心里是既兴奋,又不愉快。她兴奋的是回家了,和她爱的人
一起回去,心中有点两口子回娘家探望亲人似的甜蜜。她无法愉快的是,张楚上
了列车,心就不再属于她了,他将全心地扑向诗芸,她又退到了他心灵望不到的
一个角落里,甚至还要默默地忍受着绞痛看着他与诗芸在一起的一切,他的温情
和快乐。

  列车开动后,张楚上去和诗茗坐在一起,陪诗茗说些话。他们铺对面,坐着
两个从上海过来的女孩子,她们乘这趟火车去青岛旅游。她们跟诗茗说话时,诗
茗装着没听见不理睬她们。诗茗有点讨厌她们的穿着,甚至还很嫉恨。

  那两个女孩子身上穿的是件宽大的胸罩衫,腹部和胸脯上面很大部分都暴露
在外面;下身穿的是条牛仔短裤,细白的大腿搁在铺上更是惹眼。

  诗茗几乎是一上了火车,就悄声对张楚说:「你乘这趟火车又赚到了。」

  张楚笑着说:「说的是,『虽不能窃玉偷香,且将这盼云眼睛儿打当』。

  诗茗听了,拿手揪住张楚的嘴,说:「你给我把脸侧过去,不许看。我发现
你偷眼,就把你给抠瞎了。」

  说到这里,自己倒笑了,然后就到张楚耳边,娇嗔着说:「没有我好看。」

  张楚拍拍诗茗的脸蛋,说:「你才知道啊!」

  列车过了长江大桥,很快就到了安徽滁县车站。张楚透过车窗向外望时,不
禁又勾起了上次在滁县的遭遇,那个女孩和那家旅馆,他真想知道那个女孩现在
在何处。诗茗看到张楚陷入沉思的样子,猜想张楚一定是想起上次的经历了,就
搂住张楚的腰,嘻笑着小声对张楚说:「不会回去又要偷看我胸罩颜色了吧。」

  张楚用嘴在诗茗的嘴唇上点了一下,对诗茗说:「偷。」然后把手偷偷地伸
在诗茗胸前压压,说:「连它都偷。」

  诗茗笑了笑,一副甜蜜的样子对张楚说:「说点你自己的故事给我听听。」

  张楚说:「说了你会生气的。」

  诗茗问:「为什么?」

  张楚说:「全是用心勾女孩子的故事。」

  诗茗一听,笑着用手狠捏张楚,说:「你说一个我听听。」

  张楚说:「不能说。说了一个,就会把所有的故事全倒给你,你看到这么坏
的我,会跑掉的,这我怎舍得。」

  诗茗听了笑得更凶。对面两个女孩子似乎也听到张楚说的这句话,也笑了起
来。

  张楚抬头看了她们一眼,诗茗立即嫉妒起来,对张楚说:「不跟你说,你说
话我总是要笑。」

  过了一会儿,诗茗还是要张楚说点故事听听。张楚却注意到,对面两个女孩
挤在一起,彼此之间常有些亲昵的小动作出来。他把诗茗往怀里搂紧些,然后问
诗茗想听什么故事。

  诗茗尽量小着声,不让对面的女孩听到,对张楚说:「你跟姐姐的故事。」

  时间在流逝,黑暗在窗外飞驰,车厢里人声熙熙。

  张楚尽量压低声音,对诗茗说:「我小时候有尿床的毛病。」张楚才讲了这
么一句,诗茗就笑了起来。张楚说:「别笑,听我说。」

  诗茗说:「你总是逗我,我不笑了,你说吧。」

  张楚继续说:「我这个尿床的毛病,一直到我十二岁有了遗精才结束。」

  诗茗听了这一句,一下子笑得伏在张楚的怀里喊肚子笑疼了。张楚把手伸到
诗茗的怀里,替诗茗揉揉肚子也乘机到处摸几下,说:「你怎么搞的,叫你别笑
还是笑,要不要听了?」

  诗茗忍住笑,说:「要。」

  她把身子侧向里面,避过对面两个女孩子的眼光,让张楚悄悄地摸自己,然
后小着声对张楚说:「你不能说得好一点,尽逗我笑。」

  张楚一边抚摸诗茗子一边说:「尿床大都是在冬天,天很冷,一觉醒来,下
面是热乎乎的湿。因为怕难为情,尿了床我从来不敢对母亲说,结果大都是自己
焐干的,有时一夜还干不了,第二天晚上接着焐。湿湿的被子和床单,睡在身下
很不好受。童年和少年,我就是夹在这种羞耻和难受里熬过来的。」

  「尿床时,一般是在做梦当中尿床的,梦里站在什么地方尿尿了,这泡尿就
这样尿在床上了。到了后来遗精了,跟尿床很相似,总是做梦跟某个人发生性关
系,然后高潮,射精,短裤上射了一滩,射完精人也醒了。」

  「我遗精做的梦都很可怕,大多是跟丑得没法丑的老太婆做爱,一个也不认
识,有时还会跟骷髅做爱。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梦遗。有几次,我在梦中跟自己
的母亲做爱,然后射了一滩。每次做到这样的梦,我在床上就再也睡不着了,第
二天早晨起来,看到我母亲心里就有些惭愧,就象自己真的跟母亲做了爱似的。
这种不安心理,一直带到上大学,才在佛洛依德的书里给自己找到答案。」

  「大学毕业工作后,有次我出差回来,正好赶上你姐姐例假在身。因为有好
多天没跟你姐姐亲了,夜里搂着你姐姐睡觉,身上憋得就很难受。睡前,你姐姐
抚揉了我几下,结果夜里,你姐姐先醒了,她说她腿上湿了。我伸手一摸,我的
短裤头也湿了。你姐姐说我遗精了。但我心里有些愕然,我自己知道,我没有遗
精,而是尿了一泡尿。我已经十多年不尿床了,而且这次尿床做的梦有些怪。」

  「你姐姐没穿任何衣服躺在什么地方,两腿叉得很开,我站在你姐姐的两腿
间,对着你姐姐的阴道撒了一泡尿,就这样在你姐姐腿上尿了一泡尿。那次撒尿
时,似乎还有一种快感,跟遗精似的。后来,我赶紧把自己的短裤脱掉,悄悄地
送到门外的垃圾箱里面。因为我有点担心你姐姐洗短裤时,发现上面没有精液,
会追问我。」

  「尽管当时床上有一股尿臊味,但你姐姐还是没有想到我尿床了。后来,我
一直有这样一个念头,总想对着你姐姐的阴道尿一泡尿。」

  张楚说到这里,诗茗抬起身子,头伏在张楚的肩上,嘴就在张楚的耳朵上,
小着声说:「我回去给你尿。」

  张楚用劲搂了搂诗茗,说:「有些想法很折磨人的。」

  然后看看表,对诗茗说:「都快一点钟了,我下去睡觉了,你也睡吧。」

  诗茗立即急起来,说:「不要你下去。」

  张楚说:「铺太窄了,两人不好睡,会滚下去的。」

  诗茗还是不让张楚下去。张楚说:「这样吧,我坐着靠在车厢板上,你躺着
睡在我怀里。」

  诗茗用手在张楚的胸脯上亲昵地揉了两下,心里有些歉意,可又实在不愿他
下去睡。张楚拍了拍她的脸蛋,她就在张楚的两腿间躺下来,脸向着里面,头枕
在张楚的大腿上,然后悄悄地摸到张楚的西装短裤里,抓住张楚的阳具,象找到
一种安全感似的甜蜜地睡觉了。

  张楚却没有一点睡意,阳具在诗茗的手心里静养似地跳动着,象是依靠到了
最温柔最舒心的地方。在阳具舒坦的跳动里,张楚又开始想诗芸,尤其想阳具抓
在诗芸手里温心的感觉。张楚睡在诗芸身边,诗芸总是抓着他的阳具睡觉,就是
睡梦中张楚的阳具从诗芸的手上滑掉了,诗芸在迷迷糊糊里,又会抓在手里。

  张楚渐渐地就习惯了要有人抓住他的阳具才能睡得踏实。他开始和诗茗睡在
一起时,诗茗也是抓住他的阳具睡觉的。但张楚却不知在哪里吃了嫉妒果,竟问
诗茗:「你跟你丈夫睡觉也是这样?」

  诗茗气得不再抓住它。一连几个晚上下来,张楚有点受不了了。

  诗茗说:「下次你还这样胡说了?」

  张楚赶紧说不了,诗茗这才把张楚的阳具抓在手里睡觉。

  诗茗抓到手心里后,担心张楚心里还犯疑,又补了一句:「你是你,别人
是别人,不喜欢的人谁会抓它,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下次再胡说就打你的嘴。」

  不一会儿,诗茗就睡着了,但抓着张楚阳具的手依然没有放松一点。窗外,
漆黑插着列车呼啸而过。

  张楚向对面铺上望了望,借着朦胧的灯光,张楚吃惊地发现,那两个女孩还
没有睡。这一刻,她们两人面对面挤睡在一起,在静静地无声无息地接吻,各自
的手伸在对方的衣服里。张楚赶紧低下头,装着睡觉的样子。

  第二天上午,当张楚和诗茗赶到家门口时,诗芸已迎了出来。

  张楚看到诗芸,立即丢下手上的包,向诗芸扑过去。两个人在门口紧紧地拥
抱在一起,抚摸着,亲吻着,看看眼睛,揪揪鼻子,揉揉脑袋,把个诗茗早忘在
一边了。

  诗茗站在门外,门被他们两人挡着进不去,那场景,那爱的火辣,所有的动
作都曾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一切,这会儿在另一个人身上又全发生了。

  她看在眼里,心里面像是有千把刀插去似的,在一片片剐她的心,她终于忍
不住眼里涌出了泪水……

  门里诗茗的母亲,看到张楚和诗芸那份热烈的拥抱,有点不习惯年轻人这般
火热的表白,早就走开去了。

  当诗芸意识到妹妹还站在外面时,赶紧放开张楚,走到诗茗面前。诗茗看到
诗芸向自己走来时,已经无法掩饰住泪水。诗芸却想着,一定是妹妹看到她和张
楚那份恩爱,勾起了她那段伤心的婚姻了,就走上去抱住诗茗。

  那知,这一个拥抱,诗茗多么想是另一个人拥抱她啊!那一刻,泪水在诗茗
的眼里竟翻成了江涌。张楚站在一旁,心痛得却不知所措。

  回到屋里,诗芸仍象是有千万般的情感没有释放掉,也不顾张楚要看看熟睡
的儿子那个想念的父情,拥着张楚就把他推进自己的睡房里,关上门,从头到脚
仔细审视张楚,抚摸他,亲吻他。

  诗芸一边吻张楚,一边把张楚的衣服往下脱,当她的手摸到张楚的阳具时,
双手立即全部抓到那里,又是揉,又是捏,又是拉,又是按,象是手在那里找不
准心里要的那个感觉似的。慢慢地,她蹲下了身子,将胸口贴在张楚的阳具上,
用心去聆听那个动人心魄充满活力的跳动,象是盼了许多年现在才回到她心窝里
似的。

  张楚怜爱地把诗芸抱起来送到床上。在诗芸万般柔情的抚爱里,张楚温柔地
将自己送进诗芸的身体里,在彼此蓬勃灼烧的身心欲望的火海里,亲吻着,搅动
着,心贴着心温存着。

  很快,两人如山洪喷发一般地激荡起来,象是由大地震带来的一场洪流。雷
电在闪耀,奔腾的水流挟带着巨大的能量在冲毁着一切,并且正在从一个陡峭的
山坡上向着山峰顶上冲击。终于,洪流在疯狂的呼啸声里,从山峰上欢呼而过!

  事毕,两人在床上抱在一起休息了很长时间,才恢复了刚才拚搏时消耗的体
力。张楚揉了揉诗芸的奶子,突然问诗芸:「奶子现在怎么这么丰满的?」

  诗芸说:「全是奶胀的,舍不得给宝宝喝,给你留个好奶子由你多摸摸,否
则小孩喝多了,奶子就松了,你以后就不会要摸了。」

  张楚咬咬奶头,说:「你还这么想,如果小孩现在会说话的话,肯定要跟你
吵。」

  诗芸笑着说:「会吵也不让,谁让我找了你这么个小爱人的,上床就要摸奶
子,都给你摸成习惯了,你不摸,我还睡不着,自私吧。」诗芸说到这里,忽然
听到外面小孩在哭,赶紧推张楚起来,穿好衣服出去。

  客厅里,诗茗已将楚楚抱在怀里。楚楚象是饿了,在诗茗的怀里找奶子吃。

  诗芸赶紧走过去抱过来,把奶头揣到楚楚嘴里,然后喊她母亲把奶瓶拿来,
诗芸母亲拿来奶瓶后,诗芸就把楚楚从怀里抱开,把奶嘴子塞到楚楚的嘴里。

  楚楚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只好吸奶嘴。张楚看到了,心里倒有些舍不得
宝宝了,走过去,摸摸楚楚的脑袋,说:「宝宝真可怜,等你妈妈睡着了,爸爸
带你去偷妈妈的奶吃。」

  诗芸拿手揪揪张楚的嘴,眼睛看着楚楚,说:「你爸爸昨天一上车,妈妈心
就不安了,一夜都没睡着,竟等了个贼人回来,都偷到妈妈身上来了,妈妈替宝
宝撕你爸爸的嘴,让他学好。」

  张楚听诗芸说她昨晚没睡好,心里不禁又怜爱起诗芸来,把手伸在诗芸的头
上揉揉。

  诗茗坐在一边,看在眼里尤如万箭穿心,突然眼前一黑,竟向前「扑通」一
声倒在了地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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