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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陶淘终于高中毕业,不知什么缘故,陶淘并没有在她人生中堪称最重要的考试——高考中发挥出应有的水平,虽然也超出重点线30多分,可是。离她理想中的几所好大学仍然差距不小,就是想进本城最好的综合性大学,也已经有些艰难。那个暑假陶淘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一向呼朋唤友的她基本上所有的同学聚会都没有参加。读大二的哥哥又因为去参加啥子社会实践活动,跟同学跑到西部山区,一个暑假没回家,不过凭心而论,以那时陶淘的坏情绪,许是没有心思去享受肉体的欢愉的。但自从过了这个假期,陶淘和哥哥之间的这种隐秘性事就像是伴随着她的中学时期一样,自然而然地一去不复返了。
相比之下,陶妈却是心中暗喜。陶妈虽然顶着个知识分子的头衔,却是骨子里根深蒂固的家庭妇女的思维模式。她在考前就一直在陶淘面前絮絮叨叨,什么北京天气多么多么干燥,晚上打翻一盆水,早上连地上的印子都找不到啦(这倒确有其事,是陶妈某次去北京出差的亲身经历,过了两天她发现她新烫的头发几乎成了枯草时,彻底败坏了她对伟大首都的印象);什么上海人多么小气和势利,把外地人全看作乡巴佬、小瘪三啦(这倒也不全是陶妈的一面之辞);再加上东北冷得鼻涕会冻住挂在嘴巴上,西部盐碱风会把皮肤吹皱,南方太阳太大,会把人晒成焦炭啦(这是陶淘最不以为然的一点,再厉害能厉害过本城的太阳么?以陶淘后来四处游历的经验,她仍然坚定地支持本城的太阳能PK掉她去过的所有地方,当然,我们陶淘是不会去撒哈拉或是塔克拉玛干的)……
既然最后高考的成绩不大理想,要骨子里还是有点自傲的陶淘屈尊去读外地一些她心目中不入流的学校,即使为了自由,她也还真是不情愿的,于是陶淘不甘不愿地进入了她母校的顶头上司——师范大学。
这所大学在这座整个中部地区首屈一指的经济文化名城的一堆名校当中,倒也还能勉强入个前三甲,不知是因为它是部属院校,还是因为它是由小平同志创办的。陶淘选的专业是政治系的思想政治教育专业,到大二的时候,学校成立了政法学院,成为拥有政治系、法律系、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所等两系一所的全校最重要的院系之一,但在陶淘心中,政治系仍然是最好的。其实从后来教育部推出的专业排名表上来看,证明陶淘的眼光确实不错,法学虽然既好听又热门,但放眼整个学校,专业排名最靠前的恰恰是政治学,排全国第三。
报到的那天,学校里热闹非凡,一派喜气洋洋,确实是好一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的场景,还别说,若干年后陶淘看春晚赵本山小品里,宋丹丹扮演的白云,吹嘘自己签名售书的场面之宏大而说的台词时,第一个映入脑海的就是大学报到那天的情形。由于家在本地,所以陶淘是在爸爸妈妈的陪伴下去学校的,也因此错过了与师兄学长们的第一次接触。
进入大学没多久,陶淘整个暑假累积的郁闷就被一扫而光了,她成天乐呵呵地拉帮结派,东走西顾,上窜下跳,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学新鲜人。陶淘不仅在本寝室6个女生当中,年纪最小,就算放眼全班,竟然也只有一名男生比她略小两个月,这让欣喜不已的陶淘当机立断,瞬间将其秒杀,逼他认了做自己弟弟,从此将其纳入势力范围。
在陶淘4年大学生涯当中,最令人惊叹的不是她与顽劣成正比的好成绩,而是她居然连一次恋爱记录都没有。倒并非她无人问津,其实早在刚入学的政治、历史、法律三系联合举办的迎新晚会上,陶淘作为新生主持人,披着一头乌黑的及腰长直发,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唇红齿白、亭亭玉立的,是很令男生们眼前一亮、心中一跳的。那天的演出十分成功,陶淘的落落大方和临场机灵,给各系的领导和老师们也留下了良好的印象,这个资本使得四年间几次陶淘的顽劣惹了祸,都让她得以有惊无险,安然度过。
没有恋情的陶淘,并非没有隐情。那时的社会娱乐现状是——“十亿人民九亿赌,还有一亿在跳舞。”学校除了艺术节、诗歌会之外的主要娱乐,就是舞会了。陶淘虽然没有正式学习过交谊舞,但拜儿时的基础所赐,泡个一般的舞厅,跳个慢三慢四啥的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陶淘有灵敏的乐感和柔软的腰肢,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好舞伴。去学生会办的舞会时,陶淘是很规矩的,她的很多男女同学的舞技,都是她培训的。
可是自从陶淘参加过艺术学院举办的小舞会之后,她就爱上了这种萎靡、暧昧的氛围。她喜欢那种贴面舞,喜欢在对方搂着自己时,做一些有意无意的小动作,喜欢听到对方按捺不住的粗重呼吸。这时的陶淘,不知是天赋异禀,还是被哥哥引导出的本领,对于挑逗是异乎寻常地熟稔。她知道男性的眼神和表情代表什么,知道他们的手和唇想如何游走,更知道自己何时应该娇羞,何时应该迎合,若即若离表现到什么程度是拒绝,什么程度却是鼓励。
艺术学院那昏暗到几乎连人都看不清的小舞厅,并不对外公开,却常常有外校的男女加入进来,靡靡的乐曲,在舞池里细细绕绕,陶淘披着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卷发,一手搭在舞伴的肩上,任由对方揽着自己,慢慢随音乐移动,对方要想贴在她耳边说些悄悄话,还得把她的长发拨开,露出小巧白嫩的耳垂,看到这一幕,没有人能忍得住不把那小小白嫩含进嘴里,好好舔弄。这时就要看陶淘的心情了,如果她觉得对方还合意,就不会拒绝,还会将头靠近那人的颈窝,用鼻尖若有若无地磨蹭对方的喉结,配合着一些小娇羞,小战栗,愈发引得对方呼吸粗重,往往连下身也鼓胀起来。
一般说来,陶淘是经常换舞伴的,偶尔碰到感觉特别好的,也会多跳几支曲子。两、三支曲子以后,两人就基本严丝合缝了,陶淘也会用胳膊环着舞伴的脖子,并把半个身子都挂在对方身上。此时对方的手不是微拢住她的圆乳就是轻按住了她的翘臀(毕竟算是公共场所,总会有所顾忌)。而陶淘也能清晰地感觉到热硬之物顶着她的小腹,此时的她是不会介意再在滚油上浇一把小火的,于是她常玩的把戏是借着对舞伴的手部动作的不适和推拒,不时地轻扭身体,这一下下的摩擦,不轻不重,隔靴搔痒的程度能使大部分男人的欲望上升到一个临界点,等到她觉得对方开始有一些身体绷紧,手微微发颤的情形,陶淘就会狡黠地安分下来,装作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懵懂无知的样子,不留痕迹地拉开两人的距离,继续跳舞。
陶淘从不答应舞伴们提出的送她回宿舍的要求,她总是一个人悄悄离开,等离开舞场,她会就近找一个卫生间卸妆,当然,彼时卸妆不过是就着水龙头洗把脸而已。然后把头发盘起来,拢好衣服,戴上眼镜,背上书包,才匆匆回到寝室。所以直到一年多之后,艺术小舞厅被取缔,除了陶淘主动告诉的林依眉,周围并无一人知道她曾经有过这种堪称浪荡的经历。
第六章 依眉
说到同寝室的林依眉,是陶淘大学时代颇为重要的一个存在。林依眉是她们班,另一个饱受男生们关注的焦点。依眉长着一副文艺女青年的范儿,披肩的秀发,纤瘦的身材,尖下巴脸上,一双大眼睛加上有点近视并坚决不戴眼镜,愈发显得目光迷蒙,虽然算不上顶漂亮,但胜在气质,尤其是她能写会画,能弹会唱,甚至能写点歌。陶淘就特别喜欢看她抱着吉他,自顾自边弹边唱的样子,那种柔柔的校园民谣从依眉嘴里唱出来,真是搅动了一堆男儿心。
和林依眉的友情,是在陶淘稍有点刻意的情况下建立起来的。依眉来自一个破碎的家庭,父母离异显然给了她不小的阴影,陶淘从依眉孤傲的表情里看到了她的自卑和脆弱,于是越加对她关怀备至,俩人很快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渴望感情慰藉的依眉,很快交了她第一个男朋友,也是她们的直属师兄。师兄家境不错,出手也大方,又很懂得哄女生,很快两人就出双入对了。后来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分手了,由于时间不长,那时陶淘和她的友谊还没有建立得很牢固,所以这是她唯一不知道分手理由的依眉的EX男友。
之所以要提到他,是因为大二下,依眉已经交到第4还是第5个男朋友的阶段,陶淘有一次在学校食堂跳舞时碰到师兄,俩人跳了一阵子,那男生提出来出去透口气,而陶淘隐隐对他和依眉分手的原因有些好奇,就跟着去了。结果他却把陶淘带到了一间教师的单身宿舍里,陶淘不动声色进了房间,果然师兄就欺近身边,抱住了陶淘。师兄长得也算一表人才,并不惹人讨厌,陶淘也就没有反抗。于是,师兄一边抚弄陶淘的背部,一边在她耳边絮絮地夸她漂亮。看陶淘靠着不动,一副柔顺的模样,师兄越发起劲,开始转移到了她胸前,隔着衣服揉搓起她丰满隆起的乳房。陶淘感受着师兄的动作,暗暗在心里想:人都道师兄风流,果然经验丰富,技巧还不错,也就随他作为了。
察觉到陶淘放软了身子,师兄立刻抱着她,坐到床边上。那天陶淘穿的是衬衫裙,当扣子被一颗颗解开的时候,她装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小手紧紧攥着衣襟,把脸埋进师兄的颈窝。这份小女儿的情态,惹得师兄更兴奋,甜言蜜语不断,手上却略略使劲,坚定地解开了陶淘的衣襟。那时候,陶淘已经开始穿真正的胸罩了,虽然仍然是廉价货,但她胸型好,衬托起来,那廉价的蕾丝也显得诱惑力十足。师兄显然对看到的情景很满意,用手托起一只饱硕的雪乳就送入了嘴里,开始吮吸起来。
陶淘久违了这种境况,此时倒真有了几分久旱逢甘霖的畅快感,情不自禁地挺起胸,迎合起来。等到师兄的动作开始要转到下身的时候,她伸手制止了他,师兄一边回到乳头上揉捏拉扯,一边对着陶淘说:“好宝贝,把你给我,好不好?”陶淘还是摇头着说不可以,却听得师兄又哄道:“好妹子,那哥哥把自己给你,好不好?”
陶淘心里发笑,呵呵,难道当自己傻子吗?谁给谁不是一样的啊?于是也不解释,只一个劲摇头,正在这时,熄灯音乐响起来,解救了陶淘,她立刻从师兄身上弹起来,七手八脚整理好衣服,就连忙跑出了房间。
因为那句堪称弱智的话恶心到她,陶淘再也没有搭理过这个师兄。但她在第二年,却又再次和依眉的一位EX男友有了交集。那是美术系的系草高峰。
依眉和高峰的相识,源自于吉他社。作为吉他社为数不多的女生,依眉无疑是备受宠爱的,所以她跟吉他社另一位风云人物高峰结缘倒也顺理成章。高峰的艺术天赋确实很高,从小对自已的才气自信满满的林依眉突然碰到一个画画、唱歌、弹吉他样样都比她的水平高出不是一点两点的人,会从失落到佩服再到倾心简直太理所当然了,何况,这还是个实在很帅的帅哥。即使陶淘现在已经早过了少女怀春的年纪,仍然可以很客观地说,高峰是她见过的最帅的男人之一,而且,那时候的帅哥,都是纯天然,无加工的帅哥。但陶淘向来和这种校园风云人物的气场不合,她在男女关系的选择上的原则是先义气后奸情,她认识的想攀登那座高峰的人委实不少,而且还有依眉在内,于是陶淘连话几乎都没有跟他说过。
依眉对这段感情的投入和付出,陶淘最清楚。那种牵肠挂肚和如胶似漆,实在和她理念中的恋爱一模一样,所以当她听依眉哭着说两个人分了手要想不觉得突然就奇怪了。可是不管她怎么问,对方都说不出个所以然,等过了两、三个月,依眉又开始和物理系的王子级人物同进同出,陶淘也就放弃追问了。
到陶淘她们大三下学期的某一天,依眉突然来找她,说是高峰给她现在的男朋友写了信,说他跟她睡过了,还说她水性杨花,交过很多男朋友什么的……依眉咬牙切齿,说当初明明是他强奸了她,现在她要去找他算账,如果他害得她和男朋友分手,就要杀了他,说着说着居然从书包里掏出把菜刀来。
陶淘被吓到了,连忙安抚她,说千万别冲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想办法解决,可千万不能杀人。依眉却又哭了起来,说怕男朋友跟她分手,想让陶淘去帮她找高峰,让高峰去跟她男朋友解释,至少别再破坏她和男朋友的感情。陶淘这才知道,当初居然是依眉主动要求分手的。
依眉梨花带雨的样子让陶淘心疼了,而且她确实觉得高峰很差劲,应该被好好教育一下,所以立马答应了。可是答应完了她开始头痛了,因为基本没说过话,她想对方根本不认得她,到时候该怎么去找他呢?哪知道,第二天下午,陶淘翘课打算溜回宿舍玩的时候,居然在宿舍楼梯上迎面碰到了他和另一个人走下来(那时候宿舍管理没有现在严格,男生可以进女生宿舍,但要登记,下午六点前要离开,女生进男生宿舍根本就随便进),她下意识就指着高峰,说:“我有事跟你说。”高峰有点惊讶,但随即牵了下嘴角,回了句:“说吧。”陶淘犹豫了一下,出去怕人看到,在楼梯上根本不方便说,也没多想,就说:“到我屋说吧。”然后转身带路,却没看到两个男生在身后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到了寝室开了门,陶淘才发现两个人都跟来了,高峰抢在她开口说话之前说:“我的事这家伙都知道,你要说什么尽管说。”可这个时候陶淘才意识到,本就不大的寝室因为这两个身高腿长的家伙,而显得逼仄起来。和高峰在一起的人,陶淘也是如雷贯耳,此人正是本校校草,和高峰同院的音乐系的钢琴王子。
陶淘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还好,房间里并没有散乱的内衣裤什么的,于是,她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问:“我是林依眉的好朋友,你明白我找你什么事了吗?”
高峰皱了眉头,没做声。
陶淘有点生气,结果边上来了句:“就那个弹吉他的。”
高峰再顿了下,才说道:“她怎么了?”
陶淘看他这个样子更气不打一处来,冷冷说道:“怎么了?你写那样的信,还装什么装?”然后把依眉说的大致说了一下,又气道:“你对依眉做了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现在还好意思去破坏她的感情,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了她的意料,高峰的脸色沉得像锅底,一声不吭,只是如雕塑般的下巴微有点发紧,而边上的校草同学却吃吃笑了起来。看到陶淘转头怒视他,他还眨了眨桃花眼,回了个堪称妩媚的眼风。陶淘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仍然盯着高峰。
最后还是校草打破了沉默,对陶淘说:“这家伙的死脾气,是不会愿意对你解释的,我告诉你,是你那朋友主动缠着他的。他们屋的,还有我们这些在一起玩的好的,都知道你朋友周末和放假不好好待自己寝室,非赖在他们寝室死活不走,弄得他们屋其他人没办法,次次还得四处找别屋的空床睡觉。后来也是你朋友自己嫌贫爱富,主动分手的。”然后还说了几件刚刚陶淘说的事情的另一个版本,末了居然还拖声拖调来了一句:“你看过去不傻嘛。”言外的潜台词直气得陶淘嗖嗖朝他飞眼刀。
这时,高峰终于开了口:“情况就是这样,你叫她放心,不管怎么说,我不可能去写这种信,更不打算去破坏她什么。”接着就大步离开了。而校草跟陶淘摆了摆手说:“陶淘妹妹再见哈。”就连忙追上去了。
他们走了以后,陶淘一个人倒在床上,细想了一下来龙去脉,心里大致有了数,等依眉回来,她并没有跟她说太多,只说是找到了高峰,他说信不是他写的,并保证不会破坏她云云,依眉静静地听着,神色不断变化,陶淘仔细看着她脸上闪过的疑惑、失落、更多的却是惆怅。最后,依眉谢过了陶淘,以后再也没有提起过高峰。
第七章 一棵草
乌龙事件虽然告一段落,可是陶淘却发现,自己见到这两棵草的机会莫名其妙变多了。不管在食堂,在路上,总是时不时能看到这两棵草,而且那棵校级草每次甚至隔着挺远就会跟陶淘打招呼。陶淘是在那天翘课后带回来放在桌上的笔记本上自己的名字边上不知何时被画上的一个吐舌头的小人儿的线索上,明白了他怎么会叫出自己的名字的。
陶淘对这种状况有些苦恼,这两棵草太引人注目,她觉得每次被迫招呼时都有各种目光扫射过来,有好奇,有嘲弄,有嫉妒,总之,没有她要的清净。于是,她开始采取装着没看到,或是发现了目标就赶紧绕道的方式来回避。躲了有一阵子,却在某天晚饭前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电话里的高峰仍然是一副跩样:“干嘛躲着我?”
“哪有?”陶淘下意识地反驳。
“没有?那你现在出来,我在楼下左边拐角等你。”说完电话就挂了。
陶淘犹豫半晌,总觉得上次的鲁莽让她心存愧疚,于是慢慢吞吞地还是下了楼。
等她走到拐角的时候,看到高峰两脚交叠,靠在宿舍楼的墙边上,微低着头,眼神半藏在眉弓的阴影之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缕夕阳从他搭落在眼前的发间穿透,使得他本来就十分高挺的鼻梁和希腊雕塑般的侧面轮廓更是仿若镶上了一层金边,一时间竟把陶淘给看呆了。
感觉到陶淘的注视,高峰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她,张了张嘴仿佛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然后就开始迈步朝前走去。陶淘正莫名其妙,他又回过头,给了个“怎么还不跟上来”的眼神,于是自觉理亏的陶淘只好跟上去了。那次,高峰带她到校外去吃了顿在她看来实在算得上“味同嚼蜡”的饭,然后就送她回去了。
这样的饭后来还曾经吃过几次,每次饭后陶淘都觉得相当不消化,想着下次坚决不去了,可是不知为啥,下次又糊里糊涂的去了。但慢慢地,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也会说说话了,气氛也慢慢轻松起来。陶淘倒也不是没有猜测过高峰的想法,但是她不会去问。
事情的明朗化是在陶淘大三的暑假,考完的第二天,她的一位计算机系的追求者过来送她(呃,其实就是帮她提行李去校外的公交车站,陶淘她们学校足有两千多亩,那时校内还没有像电瓶车一类的交通工具),结果他们寝室门还没出,就被高峰给截住了。望着这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陶淘一时来不及反应,高峰劈手从人家手里把陶淘的箱子拿过来,另一只手就自动伸过来牵住了她的手往外走。陶淘用力挣脱了他,问:“你来干什么?”身边那位计算机男应该是认得高峰的,掂量了一下对方的实力和气势,适时地退让了:“陶淘,既然有人来送你,我就先走了。”陶淘傻了眼,看了看没有拖轮的箱子,想了想宿舍到车站的距离,只好没有气节地跟在高峰身后,顶着室友兴奋探究的目光走出了寝室,一边还有心情庆幸今天依眉没在寝室。
那天高峰一直把陶淘送到家,并且问过了电话才走。然后没隔几天就打电话约陶淘出来,他那时已经毕业,在一家颇有些名气的广告公司做设计。陶淘跟他第一次见面看电影就看得不伦不类。那是整个1998年最热门的爱情经典影片《TITANIC》。陶淘对影片的观赏就只延续到了JACK要给ROSE画人体画的时刻,然后就被高峰的手给打断了。那只手伸过来握住了陶淘的手,把它放到嘴边,轻轻地亲吻着。接着,他交换了左右手,陶淘只觉得另一边的肩膀上搭上来一只手,一挽一带,她就依偎在他怀里了。她贴着他宽厚的胸膛,觉着挺舒服的,于是干脆把头靠在他颈窝边看起电影来,可是还没看两眼,脸就被轻轻托起,紧接着嘴唇就被覆住了……
这不是陶淘的初吻,陶淘很小就被男孩子亲过了,其实那也算不得亲吻,只是嘴对嘴而已,但是陶淘是不喜欢的。从小学到中学,总有些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仁人义士会前仆后继,因此在她成长的过程中,被偷袭的次数还不少,但真没有哪次感觉好。而且,后来她得出个结论,捉迷藏是最适合发展奸情的游戏,因为她大多数被偷袭的经历都是发生在此类游戏当中。
而其他人,比如哥哥,那是从来没有亲过陶淘的嘴唇的。上了大学以后,不管是小舞厅的舞伴,或是一些追求者,陶淘都是宁可让他们抚摸她的身体,也不愿让他们亲到她嘴上来。不过,对这个待遇,大多数男人倒也是乐意的。
当高峰的唇缓缓地触碰到她的时候,她实实在在地颤了一下。那微凉的唇轻轻柔柔贴在她嘴唇上,不紧不慢地开始从嘴角一点一点亲过来,不知为何陶淘仍然从这轻柔当中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压迫性,使得她完全不记得以往那么多次是怎样从男人们的嘴边巧妙而不露痕迹地脱开身来的了。可即便如此,陶淘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仿佛察觉到这点,那唇开始变得霸道起来,舔弄吮吸,舌尖也在她濡湿的双唇间寻找缝隙,想要钻进去一探究竟。陶淘被他舌尖扫得牙齿发酸,下意识地张开了紧咬的贝齿,然后就感觉到一个柔软灵活的物体游移进来,开始攻城略地。
高峰的舌尖从她的口腔内壁滑到牙床,找到陶淘的丁香小舌不停挑弄着,等到陶淘开始试着用舌头配合他时,他更是含住她的用力吸吮,陶淘被他吻得有些犯晕,身子渐渐软下来,就发现高峰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乳房,隔着衣服揉搓起来。那天的电影后来演了些什么,陶淘几乎都没有印象,只记得电影很长,身体很热,内裤……很湿。
迷迷糊糊等到电影结束,陶淘被他拉起,双脚却软软的几乎站不住,身体不由自主的贴在身边这男人的身上。高峰揽着她的腰,默默承受着她大部分的重量,一边却体贴地替她阻挡住散场人潮的碰触。
第八章 野战
《TITANIC》这部电影,标志着陶淘和高峰的关系迅速朝着奸情的方向发展了。这之后,他们还去看过不少电影,什么《有话好好说》啦,《刀锋战士》啦,不过没有一部能让陶淘记住演了些啥的。坐在最后一排情侣座的俩人,动作也越来越大。高峰每次都让陶淘穿裙子,然后撩起裙子把她抱坐在他身上,背靠着他的胸膛,腿被他撑得开开的,有时候她的裙子长,他就把她的内裤也褪下一边,方便他恣意抚弄。陶淘用手撑着前排的椅背,感觉他的手指,正缓缓探入她腿间,穿过那片芳草地,寻找到她层叠软腻中的含羞花蒂,捏住揉动着……
在忽明忽暗、灯光变幻的电影院里,周遭隐隐能看到众人的危险环境下,本来就极端敏感的花瓣收拢处,给陶淘带来了更超越与哥哥在一起时的亢奋触觉……即使已经很熟悉于高峰那充满技巧地撩拨,陶淘仍然流淌得难以自持。她紧捏着手下的椅背,把臀部撅起,缓缓扭动,既像贴合,又像回避,身下一处,火热异常,高高鼓起,越来越硬。陶淘察觉到他的反应,心中有丝快意,愈发地扭动起来,终于,高峰喉咙里咕哝出一声诅咒,一手到下面摸索了一下,微抬了身子,不一会儿,一根热烫的东西就弹在陶淘的屁股上,硬硬的,颇有些分量。
这个感觉太过于陌生,陶淘一下子怔住了。
看到陶淘停下动作,身后的人凑到她耳边:“怎么不扭了?”语气里满是揶揄。
陶淘没吭声,还是怔在那里。
高峰就也沉默了,过了会儿才开口问:“想不想?”
陶淘轻轻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高峰不做声了,陶淘感觉到身下热硬的东西渐渐变软,不再顶着她。然后,是他每次例行的帮她擦拭,穿衣,轻轻抱起她放在身旁的座位上,再然后,是他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衣着。
陶淘偷偷转眼看他,正好他也转过头来,一双闪亮黑眸已经褪去欲望,恢复了清明。看着她闪闪躲躲的眼神,高峰眼里流露出谴责、忿忿、无奈……最后统统化为宠溺,他伸手捏了捏陶淘的脸颊,然后在她的小声抗议中揽住了她,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蹭了蹭,陶淘乖乖靠在他怀里,终于从心底有点小内疚了。
暑假很快过去,陶淘大四了,功课开始清闲很多的她,仍然和高峰时有见面,而且见面的地点遍布了桂子山上的许多地方。学校称得上风景优美,所以生态平衡得很活泼,陶淘既经历过在清晨背单词时,松鼠从身边窜入树丛的惊喜,又有在散步时被路上蜿蜒而过的蛇吓得乱跳乱叫的尴尬时刻。
学校的东边,出来校园是一大片山坡和树林,山坡不高,草木倒还茂盛,这里是恋人们幽会的好场所。陶淘也曾被高峰按在粗壮的树干上,他用手托住她的臀部,让她修长的双腿盘在他腰上,一边吻得她天旋地转,娇喘连连,一边用下半身隔着内裤紧紧顶着她腿间的微隆之处。
陶淘最爱的,是秋天满山遍野的红叶,真真是其叶蓁蓁,灼灼如华。有一次下午没课,高峰来看她,那天下午他们在某处山坡上逗留了很久,当高峰把埋在她胸口吸吮舔弄的头抬起来的一刻,正看到躺在身下的她,长发披散,眼波流转,雪白的娇躯映衬着草地上铺陈的红叶,映照在黄昏的斜阳里……那场景、那光影,充满着说不出的妩媚,道不尽的风流,竟比他所有见过的名画更让他震撼,也更让他铭刻于心。
陶淘跟高峰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干过不少在今天,都算是很大胆的事情。除了校园外的山坡和树林,他们还在学校的某栋教学楼里的教室里亲热过。
那次是晚上,在熄灯曲响起,教室里自习的人们渐渐走光后,他们躲过校工的检查,留在了教室里。等看到外面灯光渐次熄灭后,高峰把陶淘衣服剥了个精光,借着窗外的月光,欣赏着在月光映照下,分外皎洁晶莹的女性躯体。看着看着,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她挺立的乳尖,口中喃喃道:“陶淘,让我画你,好不好?只画一张,就像JACK画ROSE。”陶淘听了,娇躯轻颤,任由他用指甲轻划自己的乳头,却始终咬着下唇,没有答应。
那晚,他们玩得最欢的,是COSPLAY。高峰是校乐团的贝斯手,舞台经验丰富,而陶淘一向心思灵动,两人临场发挥,自导自演,不亦乐乎。
比如:高峰当老师,站在讲台上,陶淘趴在课桌上睡觉。高老师生气了,走下来,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拉起来,骂道:“这位同学,上我的课你居然敢睡觉?想挂科了是吧?”
陶淘装着害怕的样子,说:“高老师,我错了,下次保证不敢了,您就高抬贵手,原谅我吧。”一边用两只小手扯住了他的衣服。
他却邪邪睨了她一眼,说:“这位同学,那你就要好好表现了。”
“那老师您打算让我怎么表现呢?”说着,陶淘还抛了个媚眼。
高峰满眼的笑意,故意色迷迷地说:“你不是喜欢睡觉吗,那晚上就来陪老师睡觉吧。”
陶淘一听,连忙说:“那我要去了,师母怎么办呢?”
“让她在边上帮咱们打扇子。”他接得也很顺嘴,然后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在后来的岁月里,当陶淘真的开始尝试3P的时候,还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一刻。
再换了陶淘在讲台上,高峰坐下头的时候,陶淘说:“那位同学,麻烦你讲一下辨证法和形而上学的区别是什么?”
高峰站起来,说:“报告老师,我不知道。”
陶老师大怒:“这么容易的问题你都不会,你脑子进水了吗?”
“是,我脑子进水了。”他答得很快,态度很好。
“哦?哪里来的水啊?”陶淘听了奇怪,却没想到正好落入圈套。
“我看见老师裙子下面,顺着大腿流下来的水……”高峰的眼神在看到她因为他的挑逗话语而羞得扭过头去的样子时,变得如星空般深邃、暗沉。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把她按进了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了她。而站在讲台上,堪堪跟他平齐的陶淘,一边挣扎,一边小声咕哝:“我才没有往下流,你才下流,下流的大坏蛋,大流氓……”话未说完,小嘴就被高峰火热的唇衔住,吞了进去。
他们在陶淘回家过周末的时候也会找机会出来见面。彼时,还没有现在比比皆是的快捷酒店,除了豪华酒店就只有单位招待所或是小旅社。酒店的消费对于他们来说太贵(那时,高峰虽然工作了,但他家在邻省的一个小镇上,父亡母病,家里还有奶奶和弟弟,他读大学基本都是靠自己,现在更是完全挑起了养家的担子),单位招待所管理太严格,小旅社又太混乱猥琐,所以,他们基本上都是在公开半公开的场合亲热的。
在陶淘的印象中,除了电影院,他们在一些单位顶楼的平台上或是院墙的僻静拐角处,其他学校校园内的阴暗处——反正本城大学林立,甚至有一次是在收了班没关好门的公交车上,每次陶淘都觉得危险而刺激,尤其是高峰又喜欢在她耳边描述一些YY的场景,什么她身后有人在盯着他们看啊,人家学校保卫处的人发现了,拿手电筒照着他们啊……陶淘闭着眼睛,想象着真正这种情况发生时她内心的惊恐、无助与羞辱,越是觉得害怕和羞耻,感官越变得敏感无比,紧张感、恐惧感和罪恶感交织成一张网,兜头罩下,刺激得她竟是每次都能在高峰的手下高潮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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