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骚侍女 2
奇怪,这茶怎么愈喝愈浓,快要苦死他了。唐羿失笑,“爸,你已经六十好几了。”
“那又如何?”唐文理非常非常介意的把眉毛给挑得老高,恶狠狠地瞪着他,“你以为我不能生?”
当年要不是他的妈爱漂亮不肯多生几个,他唐文理现在不知有多少儿女承欢膝下,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孤孤单单,唉,想到就呕。
“我以为你对妈的爱情是至死不渝。”
“我是啊。”唐文理挺起胸膛回道。开玩笑,说起他当年的痴情真心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只是老伴死得早,红颜薄命这话也许是真的。
不过,唐羿的一句话就把他刚刚信口开河的话给堵死,一条路都不给,就像他在商场上的杀人于无形。
“那就是了。”不咄咄逼人是他的习惯。
唐文理不以为然的眼神在儿子的脸上兜转了几圈,才蓦地开口问:“因为她是佣人?”
知父莫若子,唐羿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他笑着直摇头,“不是。”
“那是为什么?”
“人一辈子只能娶一个女人,我想好好珍惜自己的妻子,就像你用一辈子来珍爱老妈一样。”
“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我很爱、很爱你老妈,可以为她放弃所有,但你问问你自己,你会为晓云放弃所有吗?”
父子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了几秒钟,心知肚明这答案会是什么。
“她是我的责任。”唐羿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父亲。
他耗了人家近十年的青春,难道不该给人家一个交代?
他不想当个负心汉,也习惯了她在身边,他真的想不出可以让他改变目前状况的充足理由。
是的,他是喜欢秦可君,喜欢她身上那份特别的气质,也喜欢看她明媚的笑、动人的风情,甚至明知道她企图勾引他,他也宠溺的随她去而不予计较或斥责。
但,那又如何?他并不认为他对她的喜欢能超过对晓云长达十年的感情。
他跟晓云的感情该不是能轻易被替代的,他相信自己对她的情很深,深到已经百分之百的融于他的生活中。
那一天过后,秦可君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见到唐羿,他根本没有回来过夜,只是打了通电话告诉她──他要睡在季家。
想当然耳,他已经抱了季晓云,而且食髓知味,一赖就赖了三天不回家,醉卧美人香。
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没有一个是例外,可悲也可恨。
时针指在一点,秦可君还在等门,因为唐羿没有打电话回来说不回家吃饭,所以她煮了一桌子菜,是她三天来每天拿着食谱学的,她就这样满心欢喜的一直等,等到太阳下山,月娘高挂,等到万籁俱寂,大地沉睡。
她究竟在等什么?等一个别人的未婚夫来爱自己,还是为了等一笔百万美金的交易?
可笑,要达到目的有太多方法,她却选择最笨的一个──爱上他。
就在秦可君决定上楼睡觉时,门外闪烁不已由远而近的车灯吸引住她的脚步,一颗心在刹那间变得狂喜,她奔到门边打开大门,纤细的身影毫不考虑的便冲出门外。
车子里走下了两个人,看来都有点醉了,走起路来颠颠倒倒,她看到比较醉的那个正是多日不见的唐羿,而另一个男人……
秦可君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直往后退。
“嗨,我们又见面了。”李智澄那张笑得淫秽的脸一步步朝她靠近。
“我说过我不认识你,你最好马上滚开,否则我叫警察过来。”
“请便,我可是唐羿的朋友,而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女佣,叫警察来不过徒闹笑话,我不介意的。”他耸耸肩,无所谓的对她笑,一双充满淫欲的眼直勾勾的望住她那轻纱般的睡袍下若隐若现的乳沟,赞叹的发出啧啧声。
“你每天都是这样迎接唐羿的吗?他真是个幸福的小子!这样吧,他付多少钱给你,我给双倍,你过来陪我,如何?”
啪一声,秦可君给了他一巴掌。
“你敢打我?”李智澄原本扶着唐羿的手倏地放开,怒不可遏的朝她扑去,扬手便朝她白皙的小脸挥去一掌。
这一掌又重又狠,打得秦可君站不稳的往旁边的花丛里跌去。
“啊!”她吃痛的喊出声,整个人被打得晕头转向,耳朵几乎要听不见,脸颊热辣辣的疼着。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我今天就让你尝尝苦头!你是第一个敢打我李智澄的女人!”李智澄扑向她,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手一扬便将她的睡袍领口扯开,恶虎般的欲欺身而上。
“放手,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秦可君奋力的挣扎着,双手双脚并用的想把压在身上的他给踢开,不意因为这样激烈的动作,让她修长的玉腿与丰满的酥胸裸露得更彻底。
见状,李智澄的欲火益发狂猛炽热,誓在必得的决心让他笑得邪淫不已,手一探便摸向她柔软美丽的浑圆,“你再动啊,本大少爷喜欢极了!你愈动我愈起劲,最好再加点叫声,让唐羿也能爽一下。”
“你无耻!”秦可君忍不住气怒,恶狠狠地在他摸上来的手背上咬了一口,紧紧不放,直到另一掌再一次挥向她。
她闭上眸子,感觉唇角的血汩汩流出,双手双脚被这个禽兽给紧紧压制住,动弹不得,再挣扎也逃不出他的魔掌。
“这么快就屈服了?你不是贞洁烈女吗?跟我来这套!哼,结果还不是大腿一开,爬上唐羿的床。既然已经被开了苞,让我爽一下也不会少块肉,钱我会照付,你一点也不吃亏。”
眸子缓缓地睁开了,秦可君一双水汪汪的眼风情万种的瞅着他,被打得红肿的唇角微微扯一抹笑痕,两只手臂突然热情的攀住他的颈项,“李大少,你真的这么想要我?”
“别跟我耍手段,我今晚要定你了,不管你跟我鬼扯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你可以省省口水。”
秦可君嘤咛一笑,两片红艳艳的唇柔柔的贴向他的脸颊,沿着他的耳畔细细的舔吻。
李智澄被吻得人都酥了,下腹部涨得满满的欲望迫不及待的要找管道纾解,手一压又将她给压回地上,可她却把他推开。
“你搞什么鬼?”望着那双笑盈盈的眼,还有裸露大半的饱满酥胸,他觉得体内有一把火快要将他烧得发狂。
“你不是要定我了?”
“那又如何?”
秦可君笑眸一睨,伸手拍拍他的脸,以柔得可以滴出水来的嗓音在他耳畔道:“我可不想被强暴。既然逃不了,倒不如让过程舒服一点,李大少想要秦秦怎么做都行,只要不要在草丛里,这些草弄得我的背很不舒服。”
“我的房间就在楼上,如果你嫌远,在客厅也行。我想唐羿醉死了,一时半刻不会醒过来吧,嗯?”
李智澄被她搞得心痒难耐,开心的笑出声,“他是醉死了,够我们搞一晚都没问题。你这个骚娘们,故作清高这么久,骨子里却是骚得很!”
“我的姿态若不摆高些,你们这些男人会对我趋之若鹜?男人犯贱,愈吃不到的愈好吃,不是吗?”
他哈哈大笑的点头,“聪明聪明,你说得一点都没错,男人都是贱骨头。”
“抱我,快点。”秦可君努努娇俏的嘴,“我可不想让唐羿醒过来看见了,他会打死我的。”
“他会打死你?不会吧?他对女人可疼爱有加的出了名的。”
“你究竟想不想抱我?快啊,快抱我上楼。”她催促着,撒娇的以胸脯不断的在他身上磨蹭。
“好好好,你真猴急。”李智澄笑得合不拢嘴,直觉今晚捡到宝,半醉的身子勉力抱起她往屋内走去。
“我可是为你着想耶,李大少。”秦可君笑靥如花的ㄋㄞ了句。
哼,这个醉鬼!要笑就尽管笑吧,待会就让你从二楼滚下去,让你断几根肋骨过过瘾。
他乐不可支的抱着她的身子才往屋内的方向走没几步,就像撞见鬼似的停了下来。
“怎么啦?李大少,不是要进屋吗?停在这里做什么?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改变主意要在地上办事啊,我柔弱的身子真的受不住,而且,吵到唐羿就不好了,你……”
“要不要我把屋子让出来给你们两个享用?今晚我可以到车子里睡。”
清冷的嗓音让秦可君的背脊一僵,她缓缓地转过头去,看见唐羿高大的身影正靠在白色的廊柱上,微眯着眼看着她。
“我早就告诉你了,秦秦是舞女,就跟妓女一个样,你偏不信,现在你看到了吧?你都还在一旁呢,她就不知羞耻的要和我相好。”李智澄说得脸不红气不喘,把事情一脑儿往秦可君身上推,反正她已经逃到二楼去,他爱怎样说就怎样说。
不过,就算秦可君在场也无所谓,被唐羿当场撞见那幕,她就算对他说破了嘴,他也不会再相信她。
唐羿喝着茶,脸上没有愠色,只有浓浓的疲惫,“舞女也是人,何况她爱跟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你在说什么?唐羿,她可是你的女人耶,你竟然要把她让出来供其他男人享用,你未免太大方了!”李智澄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心里却开始高兴的盘算要如何跟他要人。
那该死的骚货,把他搞得欲火焚身,今晚若没要到她,他定会饮恨而死。
“她不是我的女人,她是我家的佣人,李兄。”唐羿再一次澄清道。
“真的就只是这样?”李智澄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若是如此,唐羿当真是白痴的柳下惠。
“就是这样而已。”
“那……你不会反对她跟我在一起?”
“不会。”唐羿微笑的转向他,“我说过那是她的自由,只要她心甘情愿,跟谁都无所谓。”
只要她心甘情愿……
李智澄做贼心虚的瞅着他,想瞧清楚他刚刚究竟听到多少又看见多少?为什么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唐羿,你的酒量不错,我还以为你得醉到明天才醒得过来。”他装作随口说说,其实心里千思百转。
“我的酒量很差,刚刚是被冷醒的,夜晚山上的风大,气温也较低些。你不是怪我坏了你的事吧?”唐羿说着,若有所思的瞅他一眼。
“没的事,我说过我只是替你测验她而已,否则我就算有天大的色胆,也不敢在府上冒犯你的人,我纯粹想证明我对你所说的话是真的,她是个骚女人,绝不是你表面上所看的那么简单,你是老实人,可不要被她的甜言花言骗了,舞女嘛!嘴巴甜起来可会腻死人。”
“你真的对她没兴趣?本来我还打算帮她找个老公的。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想要收她当干妹妹,就等她同意。”
干妹妹?老天!这是什么时代的男人玩的把戏呀?
“嘿!唐羿,你真爱开玩笑,这种女人能娶吗?你收她当干妹妹也不妥,她只会坏了你的名声而已,得不偿失啊!不如收起来玩玩,等要结婚的那天再一脚踢开了事。”
唐羿只是笑,不置一词。
“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只是更相信我未来的干妹妹,胳臂往里弯,我当然应该多相信她一点。”
“你会后悔的,唐羿。”
“也许吧。”
见他还是一笑带过,李智澄有点动气了,这种心思让人摸不清也猜不透的男人刚好非常不对他的眼。
既然他们如此不对盘,那就不必谈了,总之,秦可君这个女人他是誓在必得,不管用任何方法他都要得到她!
第5章
“你在做什么?”看了床上的行李一眼,唐羿冷冷的开口。
“你眼睛没瞎,也没醉死在地上。”秦可君低着头继续把一件件衣服往袋子里头塞。
她听见他跟李智澄在楼下交谈的每一句话,听得她心碎,听得她骄傲不已的自尊抬起头来,打算舍弃那一百万美金不要,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烂男人!
她以为他温文体贴,以为他宽容大度,以为他的好足以抹去她对天下男人的坏印象,更以为她找到了这一生唯一一个值得她去爱的男人,就算他不爱她也没关系,就算他只爱一个季晓云也无所谓。
天知道她错了,直到刚刚那刻她才发现,她留下来是在等一段不可能的爱情,而不是在等着收那一百万美金。
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要那一百万美金,而且是愈快愈好。
“你在生气?”唐羿双手环胸的看着她。
“废话!”
“因为我坏了你跟李智澄的好事?”
忙得不可开交的手停了,秦可君愤怒的走向他,一双手握拳握得死紧,“他差一点强暴我!”
“我所见到的可不是如此。”
“你相信他而不相信我?”
“我没有偏见,只是陈述我所看、所听的事实。”
激动的泪水在眼眶里转啊转,她对他怒吼道:“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你有看到他掴在我脸上那用力的两巴掌吗?你有看到他把我推到地上想要霸王硬上弓吗?如果我不想点办法自救,我要靠谁来救我脱困?靠你吗?你该死的该醒的时候不醒,不该醒的时候又醒过来,你以为你真的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她很气,真的很气,在舞厅工作的大半年里,纵使被客人吃豆腐,还差一点被李智澄那家伙强暴她都没这么生气。
是因为多了一份不该有的绮念,才会增强心中那份浓烈的失望吧?她傻,她笨,她是白痴,看了这么多的男人还是过不了情字这一关。
“你没有求救,也没有抵抗到最后一分钟。”
他在控诉,没错,他是在控诉,但,是控诉她的水性杨花,还是控诉她没有在最危急的时候想到他?他不知道……
唐羿看见她眼底翻飞不已的怒火,如烟火绽放般,既绚丽又夺目,却不能靠得太近,怕会烫人。
闻言,秦可君笑得眼泪都快跑出来了,“你替我立贞节牌坊吗?唐先生,我为什么要抵抗到最后一分钟?为谁抵抗?”
“可君。”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双肩,难得板起一张脸,纵然生气,他也还是维持住他的风度翩翩。
“你不要再拿那副悲悯的眼光看着我!现在你知道我的身份了,那又如何?我不可怜,也不需要你跟其他人一样拿副放大镜对着我瞧。”
“我知道我的爱很廉价,我和道自己根本配不上你这种看起来人模人样的豪门公子,现在我要走,你还拦我做什么?你不是专程带李智澄回来鉴定我有多么风骚吗?我告诉你好了,上过我的床的男人数都数不清,我秦可君爱让谁上我的床就让谁上我的床啊!”
一连串晦涩不已的话在瞬间被两片火热不已的唇给堵住,唐羿一改平日的温文,霸气的将她拥紧,用吻阻止她的自卑与骄傲。
解放的灵魂贴触着火热的身体,他吻得愈来愈深入,将她抱得愈来愈紧,此刻的他心无旁骛,只想将她整个人融进他的灵魂中。
想爱她、想抱她、想彻彻底底的拥有她……
这种感觉强烈得让他控制不住,忘了自己是三十好几的成年人,忘了自己还有一个未婚妻,忘了先前不断告诉自己的话──离她远一点,不要伤害她。
他的吻由浅入深,温热灵巧的舌热切的探入她的小嘴与之顽强的纠缠着,用难得的霸气降服她的不羁与抵抗,用双手紧紧的拥住她娇弱的身子,将她的悲伤与脆弱一并收藏在他宽大的怀里。
他想要怜她、宠她,用他的包容来珍藏她这簇美丽而灿烂的火花。
秦可君抵抗着想要别开脸,他却用掌心包覆住她。
“别动,我不想弄伤你。”他吻上她脸颊上的那片红肿,心疼得难受。
“你在说谎。”
“我没有。”
“你有。”
“我道歉。”
“道什么歉?为什么你说谎?”她凄凉的笑着,幽幽地瞅他一眼。
“不,我道歉是因为我对你的口不择言。”唐羿温柔又抱歉的望住她,“若不是我在酒吧里喝醉了,他不会有机会伤害你,都是我的错。”
“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几秒钟前他不是还对她的罪行指证历历吗?她撇唇暗忖。
“我早就信了。”是嫉妒蒙了他的双眼,是那股气闷淹盖了他的直觉,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心也不是发育得很完整,一直有个缺口。
那个缺口,是爱情的火烧出来的。
见不得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娇笑承欢,见不得她的呢喃软语、巧笑倩兮是对着另一个男人。
他并不是那么醉的,李智澄的一字一句都进了他的耳,他醒过来后,才要走向她帮她脱困,一连串嘤咛笑声就传进他的耳里。
终究,他还是有一点不能接受她的身份吧。
因为她曾经是个舞女,所以他下意识地便把她在他面前的所作所为归类到别有所图,尤其亲眼看见她的双手亲密的勾上李智澄的颈项……
他承认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撕裂了,痛不可抑。
“你早信了?”秦可君瞪视着他。那刚刚算什么?
叹口气,他抱歉的低头吻上她光滑细致的额头,“对不起,我只是一时之间无法调适过来。”
修长的指尖轻柔的触碰着她纤细敏感的颈项,唐羿的手情不自禁的往下流连,低叹一声,再一次深深的吻住她。
他的吻温柔得让人留恋,像道极品的佳酿,愈喝愈令人沉醉。
秦可君合上眸子,乖巧的承受着他的吻,放任他的大手不安份的往下探去,轻柔的抚触胸前那朵粉红色蓓蕾……
她忍不住轻颤着,像朵娇弱的花嘤咛一声偎进他宽大的胸膛。
“对不起,我喝醉了。”他没有再继续,隐忍住想要她的欲望,只是紧紧的抱住她。
“你没醉。”
“我醉了。”
“不管你醉了还是没醉,我都要你抱我。”秦可君轻叹一声,主动的踮起脚尖吻住他。
她要他爱她、抱她,因为她而为难。
她要他痛苦、后悔,要他一辈子记住她。
这是他想要出卖她,跟别的男人一样鄙视她的代价。
“可君……”
“什么都不必说,抱我。”嫣然一笑,她风情万种的低头吻着他结实宽大的胸膛,挑逗的诱惑他。
英雄难过美人关,终究,他还是得成为她的囊中物……
“吃早餐了,睡美人。”唐羿将秦可君连人带被抱住,低首在她唇边偷了个香,算是他做早餐的小小代价。
秦可君睁开惺忪的眼,冲着他甜甜一笑,抬起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低,这一吻吻得两人差点透不过气来,被子更因她抬起的双臂而滑下,将她裸露的娇躯毫不保留的呈现在他眼前。
她的美比维纳斯更胜一筹,尤其是那活灵活现、万般娇媚的眼神,却又夹杂柔弱可人的清纯气质,令人不由自主地为她而心动,就算万劫不复也心甘情愿。
莫怪自古传言红颜多祸水,多少帝王宁舍江山要美人,这句话果真是不错。
他专注不已的凝视着她,一直瞧到她红了脸,把被子拉到胸前遮住旖旎春光。
“你做什么这样瞧我?”她娇羞的瞪了他一眼。
“对不起,你太美了,我情不自禁。”唐羿捧住她的脸又是深深的吻,下腹的紧绷明白的宣告他过去的错误,他不是尊敬女性,也不是性冷感,他只是还没有遇到他真正想抱的女人。
秦可君巧笑倩兮的看着他,缓缓地伸手将被子拉开,大方又含羞的让他看清楚她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白皙的肌肤因他灼热的眼光而透着瑰丽的红晕,她不由得轻喘着,拉过他的手放在白皙高耸的胸前……
“你可以再抱我一次吗?”她呢喃着问。
“早餐会冷掉。”他的指尖轻轻地挑逗着她益发挺立的蓓蕾,轻叹一声,抑制的欲火让他的嗓音变得低沉而沙哑。
“抱我,唐羿。”她挺起身跪坐在他面前,将两只白皙的浑圆靠近他的唇瓣,轻轻地扭动着小蛮腰不住诱惑他。
“可君……”唐羿无助的闭起了双眼,低吼一声,两手往她的纤腰握住,热情的吻住她的双峰……
她愉悦不已的低喊出声,整个身子快要承受不住的弓起。
刹那间云雨骤起,吟哦娇喘,又是无尽春色……
办公室的门砰一声的被人粗暴的推开,唐羿微抬起眸子,没有不悦,只是有点意外。
“晓云,怎么来了?”他微笑着,心里对她觉得抱歉,心虚的别开了眼。
“我有事情要跟你谈,马上!”季晓云颤巍巍的杵在他的办公桌前,仿佛随时要倒下去般。
唐羿站起来走向她,双手方要搁上她的肩,她却厌恶的避开他的触碰且连退了好几步。
“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你这个伪君子!”
是呀,他真的是个伪君子,晓云这样骂他让他无话可说,而且他也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解释这一切。
一整天,他都是在神游中度过,一会笑一会愁,爱情的力量很大,杀伤力也是,他的冲动的确破坏了所有的平静。
“为什么不说话?你说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你有胆子跟那个小贱货上床,为什么没胆子承认?”季晓云气哭了,对着他大吼。
昨夜的事她今天就知道?若不是可君跑去跟她说,这消息又是从何而来?唐羿微皱起眉。
“你哪儿听来的?”
“要证据吗?”季晓云哈哈大笑,把一卷录影带丢到他面前,“我应该拿这个去卖钱,绝对称得上活色生香。我以为你是个君子才不动我,原来你是根本对我没兴趣,是吗?你宁可去抱一个小女佣而不抱我,我哪一点比那小贱货差?你说啊,我究竟哪一点不合你意了?”
“你在我家里装了摄影机?”唐羿的眉高高挑起,整张脸沉了下来。
唐宅上上下下有着极严密的保全装置,一般人要侵入并不容易,更别说堂而皇之的在他家装设摄影机了,说到底,也只有她和可君这两个一天到晚在他家进出的女人办得到。
“你如果没有对不起我,我的举动一点都不会影响到你。”她就是怀疑他跟那女佣有一腿才会出此下策。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晓云。”他的包容也是有限度的。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现在犯错的人是你不是我!”就算一开始她真的有点心虚,但是现在让她抓到他跟那小女佣上床的证据,所有的心虚都化为乌有,因为她的怀疑并没有错。
“是,我有错,但无论如何你都不该先侵犯我的隐私权,这样是犯法的,你该明白。”
“你去报警啊!”季晓云气得咬住唇。
她知道他不会这么做,凭她与他十年的感情,她知道他一向怜她、宠她。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叹口气,唐羿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难得的点起根烟抽了起来。
空气中流动着浓浓的火药味,但他视若无睹。
他不想说什么,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吗?他只能说这句话了,没有其他。
“我要跟你解除婚约!”季晓云冷冷地宣告。
“好。”
他竟然答应得这么干脆,连考虑也没有?可恶,真的是太可恶了!她的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她挺直着身子站在原地,孤单脆弱而无助,像是这辈子的唯一支柱就这样消失不见,让她惊慌莫名,难受得无法自处。
哭声虽是被她刻意的压制住,但在静寂的室内却清晰可闻,火药味散了,空气中染上浓浓的悲凉。
“对不起。”走向她,唐羿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
“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要啊!呜……”季晓云无助的紧紧抱住他。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他不是有心要让她难过的,无论如何,彼此在一起也十年了,多少有点感情。
“我原谅你,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求求你,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真的。”抬起头来,她一脸恳求期盼的望着他,哀愁与恐惧深深的兜上心头,就怕他当真一去不回头。
他的指尖轻轻的抚过她的眉眼,将她颊上的泪给拭去,认真专注的凝视着她,“你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晓云,你明白就算失去了我,你也可以活得很好,不要再说这种傻话了。”
“不是这样的!”她不要失去他,绝不!
“晓云……”
“你离开我我会死的。”
“不准你这么说!”唐羿眼一沉。
“我偏要!我说的是真的,你离开我我一定会死!”没有他的日子,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他已经存在她的生命中十年了,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我真的很抱歉伤了你的心,但你了解我这个人最讨厌受威胁,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只会愧疚而已,如果你想用你的生命来换取我不到几年的愧疚,那你就去做吧。”唐羿寒了心,转身离开。
他要去透透气,这么多年,他戒慎戒惧的就是她的想不开──
认识第二年他二十三岁,她二十,因为看到他跟一个女孩子去看电影她就割腕自杀……
他真的吓坏了,潜在的阴影始终在他心底徘徊不去。
九年晃眼过了,他以为自己早忘了这段过去,现在才发现,原来心的缺口始终存在,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去察觉而已。
爱情烧出的缺口,需要爱情去填补。
那一年的记忆缺口呢?不去面对,他永远走不出来!
门铃响了两声,秦可君飞奔而出,见到的却是唐垣。
“怎么?不欢迎我了?”唐垣大跨步的走进门,大剌剌地将他高大健硕的身子丢进客厅的软沙发里。
“你来做什么?”秦可君站在门边,两手环胸的看着他。
“这是我弟弟的家,你问这话就不对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啧,对我这么冷淡,对唐羿倒是热情得很!我真是错看你这朵花了,原来骚起来比任何女人都有劲。”唐垣邪恶的眼神紧紧盯着她薄衣底下玲珑有致的身躯,录影带里她那摇摆着臀,在唐羿身上吟哦万千的模样,此刻全兜上他允满遐思的脑海。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秦可君瞪视着他。
唐垣得意的一笑,“昨夜你跟唐羿做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
“唐羿来跟我炫耀啊!说你怎么骚又怎么有劲,听得我全身发痒,迫不及待飞奔而来想找你温存一番……”
“你给我住口!”
“好好好,我住口,逗逗你而已,这么开不起玩笑?”唐垣起身走向她,从口袋里掏出张支票递到她面前,“这是一百万美金即期支票,明天存进银行你马上就变成小富婆。”
秦可君没有接下,反而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不懂。”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这是你应得的。”
“这么快?”她的任务完成了吗?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舍不得?”唐垣眯起了眼,“你不会真爱上唐羿吧?”
她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这不关你的事。”
他一笑,将支票塞进她掌心,“是不关我的事,反正钱你拿到了,要留要走都是你的事,只要记住不要多话,否则……”
“我马上就走,你可以省掉你的威胁。”秦可君打断他。
“爽快!很少看见女人不流连“金库”的,你倒是头一个。”
“那是你见过的好女人太少。”
“啧,你算是好女人吗?”简直是笑话!
“我是不是不必你来鉴定,唐先生。”她微微一笑,恢复起舞女生涯每天挂在脸上的面具本色。
他一把揪住她的长发将她拉进怀里,低头便咬住她的唇瓣,将她的唇给咬破,“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秦秦。”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她吃痛的叫喊。
“我真的很后悔没有亲自品尝你的美好……”他残暴的吻转眼就要落在她的颈项,却让她使尽全力的推开。
因用力过猛而向后跌倒的秦可君面对唐垣的逼近,不得不撂下狠话,“如果你敢动我,我保证把你在幕后操纵这件事的阴谋给说出来。”
“你敢?”
“如果你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就敢,除非……你杀了我。”
唐垣瞪视着她好一会,蓦地哈哈大笑起来,“你在为谁守身?你已经不是处女了,而我也不会比唐羿差啊!这样吧,我再给你一百万买你一夜,如何?这个价码已经是天价。”
“很抱歉,我没兴趣。”有了手中的一百万美金足够她脱离原有的生活,偿还所有的债务,当个逍遥自在的人,她已经很满足了,又何必拿自己的人格和自尊,让这个把她当破鞋的男人践踏?
“没兴趣?”唐垣刹那间脸色变得狰狞无比。
这个臭女人!他唐大少爷愿意花一百万美金买她一夜,她竟然放话没兴趣?言下之意,她是宁可跟唐羿上床也不愿跟他了?去!这个该死的笨女人,没眼光的贱货。
“你该明白我的身体是不卖的,跟任何人无关。”她明亮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瞪视着他。
“那唐羿呢?”她的话奇异的让他的怒气稍稍平复了些。
“那是演戏。”
“我看不是吧,你是动了心。”
“我没有。”
“你有。自欺欺人有什么好处?不过,就算唐羿真的有点喜欢你,他也不会娶你,这点你该知道。”
“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什么?”唐垣眯起了眼,“他怎么知道?”
“李智澄告诉他的。”
“那个败类!他想干什么?”
“他想要我。”就像你这个败类一样。秦可君在心中加一句。
“他还不死心?”李智澄大闹舞厅的事可不是一、两天的新闻,也因此才让他注意到秦秦这个舞国名花的存在。
秦可君好笑的看着他,“唐大少不会是在关心我吧?我秦秦可真受宠若惊呢,别吓我了。”
“我可以替你教训他一顿。”
“代价呢?陪你一夜?”她冷冷一哼,转身上楼去了。
“我不会跟你要求代价,算是我给你的遮羞费。”唐垣在她身后嘲弄的说。
遮羞费?什么意思?
秦可君听了微微一愕,不明其意,但也没有回头追问他,只轻声地道:“出去时请关上门,最好不要让人瞧见你来过。我马上就走,等订到机票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香港,不会再回来。”
第6章
唐羿心情沉重的踱下车往急诊室走去,门口已挤满季家的人,包括季晓云的父母、兄弟及嫂嫂们,还有唐文理及唐垣,外加一、两个消息灵通跟着守在门口的记者。
见到他,记者马上冲到他面前,准备好纸笔、麦克风和摄影机就要发问,只可惜话还没出口就让他冷冷的眼神给迫退,眼睁睁的看着他大跨步的从眼前经过走向季家人。
“你还敢来!晓云为了你已经自杀两次,你还想怎样折磨她?平日老端着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结果却总是伤她的心,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见她为你寻死。”季母老泪纵横的指着唐羿的鼻尖骂道,伤心的她哭得眼睛都肿了起来,悲不可抑。
“妈,不要说了,我想唐二哥不是故意的。”季晓云的妹妹上前拍拍季母的背,安慰道。
“是啊,唐妈妈,唐羿是个好男人,他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晓云的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才会让晓云想不开而轻生。”唐垣好心的站出来为唐羿说话,一副护着小弟的好大哥模样。
“误会?好,我听你说,究竟你跟晓云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她会不想活了?你说啊!”季母激动的质问着唐羿。
此刻,不只季母看着他,所有季家人,还有唐文理及唐垣也看着他,就像是陪审团等着要判他的罪。
“对不起。”唐羿低垂着头,淡淡的道歉。
“对不起?他竟只说对不起三个字就想交代一切?这还不代表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晓云的事吗?”季母哇一声的哭出来,冲到他面前用双手捶打着他的胸膛,出手又狠又重,已经失去理智,“你真该死!晓云跟了你十年,你竟然还要辜负她对你的一片心意,你不是人,你是禽兽,我今天就打死你、打死你。”
“够了,别再闹了!”季父上前一把拉开季母,冷冷的斥喝道。
“你还想护着这个畜生吗?里头躺着的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既然唐羿跟女儿无缘,这婚约就解除吧。”要怪就怪他看唐羿是人中之龙,舍不得放开,才会让女儿愈陷愈深,动不动就想要寻短,唉。季父心疲的揉揉眉心。
“解除婚约?季伯父,事情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吧,而且晓云醒过来后也不见得会同意此事的……”唐垣故作好心的打圆场。
“这件事我说了算!”季父硬声的截断他的话。
“季伯父……”
“好了,唐垣,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人家,既然你季伯父已经决定,你就不要再多说什么了。”唐文理打断唐垣还想说的话,走上前对季父深深的鞠了个躬,“对不起,季老,是我唐文理管教无方才会如此,真是对不起,这件事你既然已经决定,那就这样吧。”
唐羿看了双方家长一眼,没有说话的站在一旁,一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急诊室上头还亮着的手术灯,原本就阴沉的心更是瞬间跌入万丈深渊,二十三岁那年的阴霾再次涌上心头,浓得化不开。
那天是个阴雨天,他正跟同学看完电影开开心心的回家,才进门就接到季晓云的电话,他忙不迭冲到她家去找她,只见上前来开门的她,手腕上的鲜血不断的流,像是怎么流也流不尽似的……
她又哭又笑的对他说:“我爱你,唐羿,没有你,我宁可去死。”
“不要这样,我带你去医院,快!”唐羿找来一条毛巾绑紧伤处上方,拉起她的另一只手慌忙的冲出门。
“你不爱我,我还会死第二次。”
“我爱你、我爱你,一辈子就爱你,听清楚了吗?我不准你再寻死!”
“真的?你真的爱我一辈子?”她满是希冀的眸光闪闪发亮。
“嗯。”他打开车门将她推上车,再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
“你不爱那个李丽丽?”
李丽丽?唐羿愕然的看她一眼,皱起眉。
“你在说什么?”他怎么会爱李丽丽呢?
“我看到你跟她一起去看电影。”
“还有几个同学一起。”
她坚持的道:“我只看到你们两个。”
“另外几个同学迟到了,所以我们先进场。”
“喔。”
“你就为了这个想不开?”他责难的看着她。
她心虚的低下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闻言,他愕然不已。
他只牵过她的手,连吻都还没吻过她,她竟然就可以为他死?
他感动吗?不,他其实是害怕极了……
因为潜意识的害怕、恐惧,所以他给了她一辈子的承诺。
九年,只不过是一辈子的几分之几,他还是伤害了她。
这么沉、这么重的压力沉甸甸的在心头上压了八年,用时间换取空间的结果还是一个错。
“别太自责,唐羿。”唐文理低声的在他耳畔道。
“她若真的死了,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我知道,但这不是爱情。”
唐羿诧异的抬眸,见到父亲眼中了然的关心,他几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爸爸……”
“别说了,爸爸都知道。”唐文理拍拍儿子的肩。
就算要了解这个儿子并不太容易,但儿子爱不爱季晓云这一点,却骗不了他一双世故的眼。
九年前季晓云为他自杀过一次,他的善良让他对她小心翼翼,也因为如此,他把所有的心力全投注在学业及工作上,不知不觉地跟季晓云也这样走了几个年头,若没有意外,自己以为他就决定这样娶了她过一辈子。
现在这个“意外”出现了,虽然有点晚,但至少是儿子的一个生机,没有一个当父亲的愿意看儿子因为善良,而去背负一辈子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债。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九年后的他长大了,成熟了,世故了,圆滑了,可是他还是无法真的就这样放手让她去。
“你该为自己活了,孩子。”唐文理语重心长道。
虽然是自私,但为了儿子的幸福快乐,他还是得这样做。
“我不能看她死。”
一个人性的弱点,更是儿子的弱点,晓云难不成就是看准了他的性子,打算用死威胁他一生一世?
唉,若真如此,他这个当父亲的也帮不上忙了。
一人一命,也许是注定的。唐文理无奈的摇摇头。
“若是这样,你就要试着去爱她,真正的爱上她。”
“我爱过她的。”他真的疼过她,怜过她,宠过她,曾经。
短短不超过半年,却因为她为他自杀,他对她的心疼、怜宠不知不觉变得愈来愈少,愈来愈少,少到只让自己心安为止,为的就是怕她再自杀一次,他承受不起……
不是承受不起失去她的痛苦,而是承受不起她那随时可能寻死,所带给他无形而庞大的压力,宁可发乎情、止乎礼,一切淡然处之。
现在他才明白,他潜意识地希望她厌倦他,希望她可以爱上别人而离开他……
是的,他真的很可恶也很可恨,就这样耽误了她九年的青春。
“医生出来了!”
这声呼喊让所有的人都拥到急诊室门口,纷纷围着医生询问季晓云的状况。
“病人已经醒了,不过身子还很虚弱。哪一位是唐羿先生?病人想见见他。”
“我是。”唐羿走上前,随着医生走进急诊室。
说出口的话是坚定的,但要走的心却是犹豫。
秦可君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从一走进唐宅开始她就在等,现在要走了还是在等,等什么呢?
等见他最后一面,嘲弄他被她耍弄在股掌之间的愚昧?还是放不下那初初窜起的爱恋?
从昨夜一直等到天亮,五点了,他没有回来,连一通电话也没有,说到底,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和提供一夜情的妓女差不了多少,用过即丢,丝毫没有恋栈。
他和所有的男人一样,她早知道了,又还等什么?恋什么?像个傻瓜似的坐在沙发上等了他一夜。
冷冷一笑,秦可君起身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提起行李走出大门,回眸看了一眼这栋自己住了大半个月的别墅,才要转身离开,骑着单车的送报生失手丢落在地上的报纸,却在一瞬间攫夺住她的视线──
唐氏财团炙手可热接班人惊传变数?
别墅春光乍现,女佣传情,未婚妻自杀送医……
香港最大报的头版头条,上头标了个大大的“独家”两字,显示这个新闻到今天早上为止都还是个新闻,难怪别墅外如此风平浪静,一点风吹草动也没有,不过再过半个钟头就难说了。
秦可君皱着眉往下看,那独家披露内幕的录影带画面旁正写着,精采春宫秀将在今天早上十点同步在香港电视台播放片段镜头。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录影带?
难不成……唐垣所说的遮羞费指的就是这个?该死的男人!他竟然在宅子里装摄影机,难怪昨夜他来此会对她说了那些龌龊下流的话,也难怪她的任务莫名其妙的便达成,她真的太大意了!
秦可君气得将报纸一脚踩在地上,快步提着行李走到路口,坐上她刚刚用电话叫的计程车。
“小姐,你要上哪儿?”司机从后视镜看向她。
她忙不迭戴上墨镜,轻声道:“中环,谢谢。”
要是拜唐垣之赐让她离不开香港,或者招惹上不该有的是是非非,她定是不会让他好过。
“这是什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季父一大早就冲进病房,把早报啪的一声丢到唐羿面前。
“爸爸,你怎么了?”季晓云不忍唐羿遭受这样的待遇,皱着眉看着一脸气冲冲冲进来的父亲。
没有责备、没有怨怪,唐羿昨晚守了她一夜,只要她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半夜她发了烧,他又请医生又请护士的,末了还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
她相信他是在乎她的,她不想因为任何事而失去他。
“你问问你心目中的好男人,看他做了什么好事,简直是丢人现眼!现在可好,全香港都等着看我们的笑话,你说,你该怎么赔偿我们季家的名声与晓云的自尊?”要不是女儿的坚持,昨夜季、唐两家早已无任何瓜葛。
季父愈说愈气,对唐羿脸上愈来愈冰冷的神色浑然不觉。
季晓云可看见了,因为她的目光都在唐羿身上。
“唐羿,你不要生气,爸爸他说的都是气话。”她忙不迭开口,虽然她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无论如何她还是要唐羿留在她身边,这一点不会改变。
“录影带呢?”唐羿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什么录影带?”她愣了半晌。
“昨天下午你拿给我看的那卷录影带呢?”
“在……”
“在哪?给我。”
“我搁在你的办公室里没有拿走啊,你昨天匆匆忙忙跑了出去,我根本没想到那卷录影带的事。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唐羿冷冷一笑,“有你的,季晓云,亏我为你担心受怕了九年多,就怕你真的为我而死去。你自杀后,我没怨你也没怪你,以为你只是一时想不开,结果呢?你却做出这种卑鄙下流的事来!我真的受不了你了!今后你要死就去死,我唐羿绝不会再为你担任何心,还有,我们的婚约季伯父已经当我父亲的面解除,从今而后你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将报纸往她身上一扔,唐羿大跨步的走出病房,任季晓云叫破了喉咙,哭哑了嗓子也叫不回。
“不,不要离开我,唐羿……”泪一串串的掉在报纸上,将墨黑的字体全沾上了湿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录影带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录影带……”季晓云还是一脸的茫然。
季父看不下去的把报纸摊在她面前,“唐羿跟女佣上床的录影带啊!今天早上十点已经在全香港的电视台播出,虽然只是片段,但两个主角的脸可是拍得一清二楚,每个人都知道唐羿对不起你。去!这样让我没面子,我非得要他赔偿不可,该死的伪君子!”
录影带……
女佣传情……
未婚妻自杀……
接班人惊传变数……
季晓云看着报上关于唐羿的报导,拿着报纸的手颤抖不已,一颗心不住地往下沉。
突地身形一晃,她整个人晕了过去。
开着车大街小巷的找,唐羿不相信自己找不到秦可君。
她就这样平空消失了,就算是生气,就算是误会,她也不该这样一句话也不留的从他身边离开。
该死!唐羿低咒声,方向盘一转把车开向海边,那是他唯一没有去找的地方,秦可君却可能去……她敢像季晓云一样动不动就寻短,他一定把她吊起来打上三天三夜。
走遍码头,跑遍机场,他查遍所有出入境资料,却无所获。
香港就这么大,却任凭他找上一整天也找不到她,她能去哪里?她说过除了舞厅,在香港根本一个亲人也没有……
舞厅?该死!他怎么没想到?
她一向是个聪明的女人,也许她会回去那个可以躲起来又容易赚钱的地方,还有保镳可以保护好她的安全。
“唐羿。”
风声传来一声叫喊,唐羿皱眉回过头,竟见身后停了一辆车,车上的人都下来了,三个大男人,个个来势汹汹,将他给团团围住。
“你们找我?”唐羿瞄了对方一眼,淡淡的挑起眉。
“没错。”
“有事?”
“当然,我们奉命来教训你,并把你丢到海里去喂鱼。”
“我跟谁有仇?”
“我们也不知道,不过那不重要,咱们只是拿钱办事。”
唐羿抿唇一笑,“我的命值多少?”
“十万美金。”
“啧,真少,我的身价可有两千亿美金。”唐羿懒洋洋的坐上车盖,两手环胸瞅着他们,“不如这样,你们陪我练练拳头,十万美金我给你们,我还可以提供你们工作,让你们不必一辈子打打杀杀过活。”
“嘎?”三个人面面相觑,对他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你们有妻有儿吧?如果你们不小心挂了,他们怎么办?我相信你们不是心甘情愿做这种随时有生命危险又有坐牢风险的工作,不是吗?你们认识我,知道我的能力,也该知道我对员工一向大方,老实说,你们若能为我工作是你们的福气,在亲朋好友面前说在唐氏工作也可以极有面子。”
他以为他在做什么?竟然当起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手上拿着的刀始终没有朝他刺去。
这个唐羿,死到临头也没见他紧张得屁滚尿流,反而好整以暇的杵在车边跟他们谈工作机会,简直是……可笑极了。
“我们不可以这样做的,这样子叫失信,被道上的人知道了我们可混不下去。”
“你有没有搞错?他说要给我们工作,我们根本不必回道上混。”
“是啊,人家可是闻名香港的大老板,生意做得又大又好,而且他的风评真的不错,能为他工作是我们的运气好,福哥。”
“谁知道他会不会说话算话?如果他丢给我们一个连糊口都有问题的工作,我们还不是要回到道上混?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做。”福哥的内心其实也摇摆不定。
“是啊,不如我们狠狠敲他一笔好了,拿了钱我们可以远走高飞,也不必再回去混了。”
“这个嘛……”
“你们讨论好了吗?我保证可以保护你们的身家安全,并安顿你们的妻小,还有问题吗?”唐羿看了眼手表,“我赶时间。”
“好。”
“福哥?”两个手下愕然的看了福哥一眼。怎么福哥翻脸像翻书一样快?刚刚说不要的人是他,现在第一个开口答应的也是他。
“以后我们就是唐老板的人,任凭差遣。”
唐羿满意的微笑着,将袖子往上卷,露出他衬衫底下结实的手臂,“是不是我的人要过招之后才决定,不过我答应你们的工作条件是不变的。现在可以开始了。”
“开始?什么?”
“陪我练拳头。”说着,唐羿转身给了他们一记回旋踢,狠、准、快,一次便撂倒一个。
这样的身手他们根本打不过,他却耗了大半天跟他们几个谈条件,三个人互看一眼,当场朝他跪了下去。
“你们干什么?”唐羿失笑的看着他们,“我还没练够呢!”
一肚子的怒气与烦闷等待他使力发泄,好不容易有人可以给他练习,这会却全都跪了下来,他怎么还打得下去?人倒楣的时候,连付钱找人来打都不成,真的很可悲。
“唐先生,谢谢你大人大量。”
“起来,陪我练拳头是刚刚的条件之一,你们若不尽全力,我刚刚的话就一笔勾销。”
“唐先生……”
“做不做随你们,我要打了。”说着,唐羿使出一套拳法,勾拳踢腿有模有样,虎虎生风、英姿飒飒。
谁知道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唐羿竟懂中国武术?
刚从警局出来的唐羿脸上挂了彩,记者见状立即蜂拥而上,将眼前的路挤得水泄不通,错落而上的麦克风更是让现场一片混乱。
“唐先生,我们可以护送你……”一名警官好心的欲替他解围。
唐羿微笑的摆摆手,“不必了,我可以跟他们说几句话。”
一听到他要发表,几十支麦克风全凑近他嘴边。
“唐先生,听说有黑道要你的命?”
“不,我一向很尊重他们的工作,应该跟他们没有仇才是。”
“那你怎么解释今天在海边的暗杀行动?”
“应该是有心人士找的打手。”唐羿微微一笑,指着流了血的手臂,虚弱苍白的皱起眉,“要不是有人出手帮忙,我的命就算还在,这条胳臂也没了,当真是危急得紧。”
“请问是谁出手帮忙的?唐先生。”
“我不知道。”
“警方有线索了吗?”
“那三个杀手都已经落海身亡,尚查不出来幕后主使者是谁,不过我相信香港警方办案的能力,他们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
“唐先生,你跟季小姐的婚事真的已经解除了吗?她为你自杀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唐羿一笑,手搭上陪同警官的肩膀,一副累不可支的模样,“我可能快昏倒了,各位先生小姐们就饶了我,今天到此为止吧。”
“各位请让让,唐先生得回去好好休息,有问题以后再问吧。”一名警官代他发言,并请数名警员维持秩序,自己则亲自护送唐羿迅速穿过人群走进警察局的地下停车场。
“谢谢。”车门关上前,唐羿朝那位警官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一个人开车回去可以吗?”
“你当我是病猫?”
“你是啊!”
“你我同门师兄弟,别寻我晦气。”
警官微微一笑,敲了敲他的车门,“有消息会通知你。”
“还是一句谢谢。”
“去你的,你非得靠这么多繁文缛节才活得下去啊!”
“去你的,你像个君子一样的回礼会死啊?”唐羿难得的说一句粗话,笑着将车窗一关,朝他挥挥手将车开离。
和鲁彬的交情是从一起学武开始,短短两年,却成为一辈子的知己。
朋友不必多,知己一人足矣,就是这个道理吧。
第7章
秦可君一口一口喝着酒,眼睛一瞬也不瞬的望着电视机的画面不放,就怕错过任何一个报导唐羿的新闻。
她的胃被酒烧得隐隐作疼,心也是,当画面上出现唐羿流着血的手臂,及被打得瘀伤的下巴时,她鼻头猛地一酸,泪毫无预警的就掉下来。
她是上辈子欠他的,才会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爱上他,为他牵肠挂肚,明知男人没一个好货,却总是搁不下他。
才两天,她就想他想得快发疯,只能一杯酒一杯酒下肚,当个名副其实的女醉鬼。
“你不要再喝了。”舞厅的老板罗香华一把抢去她手上的酒瓶和酒杯,摔在地上碎成片片。
秦可君看了被摔在地上那瓶才喝了三分之一的陈年威士忌一眼,惋惜道:“你钱赚得多也不必这样挥霍。”
“那是老娘的事,我就是看不得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爱嘛就去找他,不爱嘛就干脆点,把他丢到脑后去寻找自己的人生,你这样窝在这里干什么?你已经是个小富婆了,天涯海角随你去,这不是你冀求了许久的好运吗?给你等到了你还犹豫不决什么?”
“我怕走远了就见不到他最后一面。”想到他随时可能离开人世,她的心又是一恸。
“你以为你是他的守护神?就算这一回他逃过了,难保不会有下次、下下次,你想要守着他多久?啧,看着电视就可以保他不死?你真是他妈的脑筋烧坏了不成。”罗香华不以为然的冷斥。
“我也许可以帮上忙的。”她跟一个黑道大哥满熟,也许可以请他找出幕后主使者并解决这件事。
闻言,罗香华挑起了眉,“你想去找岳刚?”
“他帮得上忙。”
“他当然帮得上忙,而且还可以保那小子一辈子平平安安,除非他本就短命,出了什么车祸或生个病给挂了,否则……”罗香华没说下去的摇摇头,“那个男人你还是不要惹,沾上了一辈子甩不掉。”
“他其实是好人。”秦可君公道的为岳刚说句话。
岳刚虽然是个黑道头子,但是有情有义,至少比那人面兽心的李智澄好得多,懂得尊重人与自重,绝不会勉强她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很喜欢她,曾经对她说过只要她开口,他会帮她做任何事。
冲着这点,她知道他会救唐羿,只要她开得了口。
当然,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些都是有代价的。
“我不跟你辩。你也不是刚出道,该知道男人可以为女人出生入死的不多,就算有,女人要付出的代价可也不小,你能脱离这圈子是好运,可不要再白痴的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跳入另一个大染缸,那里可是一跳进去就出不来,不是钱能解决的,你要想清楚。”
“我知道,香姊。”就是因为她知道,所以才会拖到现在还没有去找岳刚,这需要一点勇气与傻气。
“知道就好,我替你订了机票到法国,后天下午的飞机,你去度度假,以后高兴去哪就去哪,别再回来了。”罗香华将机票递给她,拍了拍她的手转身离去。
“香姊。”
“嗯?”罗香华回眸。
“谢谢你。”
“等你真正用了这张机票,再打电话谢我也不迟。”罗香华若有所指的瞅她一眼,微笑的朝她挥挥手。
人生如浮云,聚散离合,她罗香华早已看清、看淡。
只是依然还有不舍,毕竟还是一个有情人,舍不得人世间的爱恨嗔痴,宁可沉沦下去。
“唐先生,外线有一位秦小姐找你,您要接听吗?”
可君?唐羿的猛地一抽。
“接进来。”他按下话键。
“是我。”
“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
“我不想见你。”
“听我说,那卷录影带……”
“那卷录影带我想是唐垣拿给媒体播放的,至于那个要黑道暗杀你的人,我会请人帮我查出来,在水落石出之前你自己要小心。”
“你怎么知道是唐垣?你认识我大哥?”
秦可君沉默了一会,才道:“回去找季小姐吧,我很抱歉介入你们之间,我是故意的,但我不想闹出人命。”
“可君,你人在哪?我想见你。”
“相见不如不见,我今天打电话来就是要告诉你要小心唐垣,他为了继承唐氏定会无所不用其极。”
“我不信,大哥不会这么做的。”
“我就是他派去破坏你跟季晓云的,你爱信不信是你的事,我话说到此为止,从此我俩算是互不相欠了。”
“等一下!”
“再见。”秦可君挂上电话,不理会唐羿急切想见她的语调。
她想他,好想、好想,想得都快发疯了。
她想听他的声音,听了又怕忘也忘不掉,只好匆匆挂断。
她生病了,得了相思病,一种治不好的绝症。
李智澄在唐氏的大门口跪了一天,惊动了香港所有的媒体记者,也让警方出动人马,打算强制驱离他,不意他却拿出手枪含进嘴里,一副随时准备自尽的模样。
“你想干什么?”鲁彬制止了警员的妄动,上前询问道。
“我要见唐羿,马上。”李智澄激动的叫喊着,跪了一天的他声音喑哑,吼出来的话语难听至极。
“要见他你可以请他的秘书联络。”
“他不见我。”
“你可以多联络几次……”
“你懂什么?他不见就是不见,就算我打电话打到手断了他也不会见我。”
“既然如此,你跪在这里跪到死他也不会见你,不是吗?”鲁彬皱起眉头,又往前靠近一步。
“你懂个屁!我就是要一直跪到他见我为上,让全香港的人都知道他是如何的冷血,我只不过不小心碰了他女人的一小根手指,连身体都没看见,他就要我李家倾家荡产,说什么我绝咽不下这口气!”
“说话小心点,李智澄。”鲁彬眯起了双眼,眸光犀利的瞅着他,压低嗓音道:“想要保住家产就学着把嘴巴放干净点,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你这样盛气凌人,出口胡言乱语,你想唐羿会放过你?”
“你……威胁我?”李智澄瞪视着他。
“那又如何?”
“唐羿跟你是什么关系?你跟他是一伙的?”
“你找人暗杀他的事他可没计较,李智澄,冲着这一点你就要去吃牢饭,倾家荡产算什么?要是你真敢动了他的女人,他一定会让你坐一辈子的牢,你等着看好了。”
听到暗杀两字,李智澄的脸马上苍白得像鬼,“他……知道了?”
“他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可以逮捕你,你觉得怎么样?”鲁彬居高临下微笑的看着他。
“你没有证据……不可以逮捕我的……”李智澄害怕极了,身子抖得就像有人不断的在摇晃着他似的停都停不住。
“要证据啊,很简单,人证还是物证,我都可以找给你,你汇到那三人户头的十万美金如何?”这个人是白痴,给黑钱还用汇款的。喝,要不是唐羿不想追究,他真的想把这个笨蛋抓起来好好嘲笑一番。
“你……你……”
“我什么我?想滚还是留下来等着吃牢饭自己决定。”鲁彬不耐的看着他,“我数到三,一……”
“我马上走就是了。”李智澄半刻也不敢逗留,困难的起身走了。
鲁彬闷闷的笑着,回头喊了一声,“收工!”
“怎么来了?”唐羿微笑的望着站在门边的季晓云。
“不请我坐?”
“你不算是客人,请自便。”
季晓云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所谓的“你不算是客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代表他原谅她了,还是寻常的客套话?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我并没有把录影带拿给任何人。”季晓云坦然的看着他。
要不是父亲拦着不让她出院找他,她不会到今天才来告诉他,但,他会信吗?相信她是无辜的?
唐羿看着她,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你相信我所说的,那你不怪我了是不是?”她神情激动的冲到他的面前紧紧拉着他的手。
他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回,“我只是查出可能拿走录影带的人是谁,并不代表我相信你。”
季晓云失落的望着自己的手,淡道:“是谁想陷害我?”
他微皱起眉,摇摇头,“我还不确定,因为没有证据。”
“那你怎么……”
“对方的目的是要我们两个结不成婚,好坐收渔翁之利。”他不想相信这个事实,却不得不信。
“唐垣?”她想也不想的便说出一个名字。
他诧异的看她一眼,赞赏的点点头,“你很聪明。”
“我若聪明就不会上他的当了,当初叫我在你家装摄影机的人就是他,他告诉我,与其不断的猜测、怀疑你,还不如装摄影机心安些,不必整天疑神疑鬼的……”说到这,季晓云心虚的看他一眼,随即又想到他对她的背叛,心里一阵苦。
“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该用死把你留在我身边。”她低下头。强摘的瓜不甜,明知这道理,却老是舍不得放弃,“那天,你对我说你要死就去死,你不会再对我担任何心了,当时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记忆中,这是你对我说过最重的一句话,不过也最有用,像根棍棒狠狠的在我头顶上敲了一记。”
“你只是担心我罢了,不是爱我,你对我的感情就像是亲人,所以我去死你只会担心,只会难过,只会愧疚,却不会想要跟着我一块死去……亲情和爱情终究是不同的,骗不了任何人,我也骗不了我自己。”
唐羿轻轻地将她揽进怀里,头一次,这个怀抱是真的为她而开启。
“我一直在等这一天,等你成熟,等你懂事,我以为等不到,也放弃再等了,不过,我现在真的很开心你想通了。”
季晓云苦笑着,将他紧紧搂住,“我还是爱你,唐羿。”
“我只能说谢谢。”
电视上的画面正播出唐氏财团二少爷唐羿拥着前任未婚妻季晓云的亲密镜头,左边的标题上打着──
佳偶天成,有情人尽释前嫌,佳期已近……
她该感到高兴的,但是鼻头却猛地一阵酸,感觉胃整个在翻腾,闷闷的让她直要作呕。
“你还好吧?”一只大手抽出一张面纸朝她递过去。
秦可君看了那张面纸一眼,摇摇头,“我不需要,谢谢。”
“泪都挂在鼻子上了还说不需要。”大手霸道的将她的脸托近,用面纸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我没哭。”
“是啊,没哭,只是鼻子变长了而已。”
闻言,秦可君瞪他一眼,真的泪如雨下,一发不可收拾。
“都是你……”她越过他连续抽了好几张面纸直往脸上抹,不想让男人看到她哭得淅沥哗啦的丑样子。
“我可不戴绿帽子,要怪就去怪那个该死的男人。我收回我的承诺,让人砍死他算了。”
秦可君不哭了,瞠大了眼看他,“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不算话?”
“为什么不行?”男人不怀好意的瞥她一眼,“我从不做赔本生意的。”
“你……”她脸一红,气也上来了,猛地将胸前的钮扣一扯,把上衣从肩上褪了下来,露出她白皙姣好的上半身,眼睛一闭,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我秦可君说话算话,你要就快点,不要老拿这个来威胁我。”
男人闷笑一声,大手挑弄的上前抚摸她裸露的肩膀及美好的胸线外缘,看着她不住地战栗着的身子,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睁开眼睛,秦秦。”
“我不习惯睁开眼睛办事。”看着一个不是唐羿的男人抚摸自己,她一定会忍不住尖叫抵抗。
“可是我不习惯跟一个闭着眼睛的女人办事。”
秦可君睁开了眼,也气红了脸,“你很啰嗦。”
“现在你还可以反悔,一旦我真的要了你,你一辈子都甩不掉我。”他好心的给了她选择的机会。
岳刚,黑社会头子,是那种警力抓不到的神秘组织大哥,如果她够狼心狗肺,可以让他办完她交代的事再通知警方来抓他,不必一辈子让他绑在身边。
偏偏她跟他谈好的条件是“一辈子”,要他一辈子保护唐羿不受黑社会及暴力份子的骚扰。
若要唐羿好好活着,他就不能死,她也就只能一辈子跟着他,算来算去,这笔交易只有唐羿最划算。
她自找的,活该,怪不了谁也怨不了谁。
“我不会反悔的。”她可以得不到他,但她要他好好活着,只要远远地看着他,知道他好就够了。
“你是个笨女人。”
“你也是个笨男人。”明知她爱的是别人,还答应要保护那个她爱的男人一辈子,谁比较笨的确该好好思量一番。
“那我们是天生一对。”岳刚将自己的上衣脱下盖住她裸露的上半身,“我现在没兴致,改天吧。”
“婚礼过后?”秦可君伸手将衣服拉紧,有着逃过一劫的窃喜。
“嗯,如果你没有逃婚的话。”他宽容的一笑。
“我不会。”她看着他的笑,又想起了唐羿的温柔。
“希望如此。”
“发生一件很奇怪的事,唐羿。”鲁彬走进唐羿的办公室,顺手将门给带上,一屁股坐上他的办公室。
“什么事?唐垣有行动了?”
鲁彬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缓缓道:“唐垣是有行动了,只可惜没有人敢替他办事。”
“喔?”
“你该问为什么。”
唐羿一笑,摇着头,“为什么?”
“因为岳刚下达一个任何人都不可以动你的禁令,违者论处。”
“岳刚是谁?”
“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唐羿眉一挑,再次摇头,“我不认识他,我该认识吗?”
“他是黑社会老大,或者说首领吧,我们警方想抓他很久了。”
“看来你们的办事效率不太好。”
“错,是因为我们想抓他,但又从没真的去抓他。”
“什么道理?”
“因为他是黑道大哥啊,大部份的人都听他的,而他又不太坏,所以先留着比较好,等哪一天香港真的一个坏人也没得抓时,再抓他不迟。”
唐羿点头表示了解,沉吟了一会又道:“你知道他为什么帮我?”
“好问题,我不知道,所以才来找你,我以为你可以给我答案呢!”鲁彬又看了唐羿一眼。
“我没什么可以瞒你的,不必贼兮兮的看着我。”
“我是警察不是贼,唐羿。”
“那就把原因查出来。”平白冒出一个人这样帮自己,感觉不是挺好,而是有点莫名其妙的不安,他不喜欢事情失去控制。
“我的侦查费很高。”
“可以,钱付了我就去控告你收贿。”
鲁彬闻言跳了起来,“烂人一个!”
“不送,别忘了关上门。”唐羿一笑,看着他砰一声的把门给关上离开,不意视线之内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影。
神不知鬼不觉,可谓来无影去无踪,一般人见了定是吓一跳,唐羿却只是微微一愕。
“好胆识,不怕我是来杀你的?”岳刚毕竟是黑道大哥,一眼即知对方的胆识如何。
“要杀我就不必让我见到你了。你是岳刚?”
“你刚刚不是说不认识我?”岳刚笑了笑,迳自走到沙发旁坐下来,点上根烟抽了起来。
“现在认识了。”唐羿起身朝他走去,“来杯咖啡还是茶?”
“不必了,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一个笨女人,说完了我就走……”
老天近来似乎老是跟他唐垣作对!派人打了李智澄一顿想嫁祸给唐羿,没想到竟然莫名其妙的被打发了,现在想再找几个人修理唐羿却怎么也找不到帮手,那些人一听见要对付的人是唐羿,一溜烟的全跑了。
见鬼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愈想愈气,唐垣大发雷霆,将大厅的古董扫了一地,唐文理回到家一见到这种情景,气得当场说不出话来。
“爸爸……你回来了?”
“你疯了不成?”
“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可以摔东西出气?这是什么鬼道理,我是这样教你的吗?你真是……唉,为什么你就不能学学你弟弟做事成熟些?”
“他搞出这么多事你还要我学他?爸爸,你讲点道理!是不是唐羿跑去杀人放火你也会叫我学学他?”
唐文理闻言一愕,叹口气的摇摇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唐羿怎么可能去杀人放火?你这个当人大哥的怎么说这种话呢?算我刚刚说错话,你有你的长处,他有他的短处,我不该这样要求你,叫人把大厅收一收,别再闹脾气了。”
“爸爸。”唐垣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唐氏的接班人最有可能的人选是谁?”
唐文理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该是唐羿吧,他一向得人缘。”唐垣嘲弄的道。
“是啊,这可是临时抱佛脚抱不来的。唐羿闹了这么多事,你季伯父还是没真的怪他,可见他做人是成功的。你也毋需不平衡,唐羿虽然适合那个位子,但不代表他的能力在你之上,懂吗?”唐文理语重心长道。
“爸爸,我知道。”
“知道就好,心情不好就出去走走,别闷坏了。”
“嗯。”唐垣点点头,心思早已不在大厅里。
他跟唐羿争什么呢?把唐羿弄走,不就什么也不必争了吗?
只是他不够狠,否则他该让他直接踏上黄泉路。
第8章
秦可君不知道自己即将嫁的人究竟有多少钱可以供她挥霍,反正他给的是金卡,随她爱买多少就买多少,她已经刷了二十几万还没刷爆,可能里头是十几位数字也不定,说是要给她当嫁妆。
嫁妆不是女方家长给的吗?岳刚这个男人可能脑子有点烧坏了,才会说这要给她当嫁妆,该说是聘礼才是。
香港是百货业的天下,要买齐全世界的名牌货,走一条香港的名牌街就没错,保证“俗又大碗”。她在当舞小姐的时候穿不起,但白天倒是常常逛,逛久了也逛出个名堂来。
她正想找个地方停下来休息,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像闹钟一样准。
“喂,你办完事了吗?”秦可君娇滴滴的ㄋㄞ了一句。
“还得半个钟头,你再逛一会我再去接你。”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不是在杀人放火吧?”
“如果我说是呢?”
“那你小心点,看到警察要跑快点,别被抓到了。”她顽皮道。
“你很关心我。”
“我是关心我的长期饭票。”
“是关心唐羿未来的安危吧?”岳刚笑着一语点破。
听到唐羿的名字让她有点冒火,“你要娶我了就别老提另外一个男人,我不喜欢听到他的名字。”
“OK,我要挂断了。”
“你生气了?”
“没有,我真的还有事,不然半个小时后怎么去接你?”
“好,再见。”秦可君按下切断键,头一抬,竟见到一个她根本不想见的人。
“嗨。”
“唐垣?”她漂亮的眸子眯了起来。
“是我没错。”
“有事?”
“找你叙旧。”
“不必了,我可不想见你。”秦可君说着便要越过他离开,手腕却被一把抓住,痛得她想尖叫。
“你可以不跟我走,但你千辛万苦欲保唐羿的苦心就徒劳无功了。”唐垣冷笑一声,不怀好意道。
闻言,她愣了一下,有点心虚的看着他。
他知道她帮唐羿的事了,那他铁定不会放过她喽?
“你究竟想做什么?”她警觉起来,“他是你弟弟,你不要乱来,否则你会后悔的。”
“我会不会后悔那是我的事,倒是你,如果不跟我走你就会后悔,也许你一辈子都见不到他。”
“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她心慌了。
“跟我走不就知道。”他存心吊她胃口。
听到唐羿有危险,秦可君几乎想也不想的便点点头,“好,我跟你走。”
“请吧,我的车就在那里。”唐垣笑着替她打开车门,让她坐上车,自己则坐入驾驶座,按下中央控制锁后,车子上路往前开。
后来行进的路愈来愈偏僻昏暗,住家也愈来愈少,秦可君的心益发不安,不由得偷偷拨了手机给岳刚,让电话保持不断线状态,为了遮掩岳刚接起电话可能发出的声音,她在电话被接听的开始跟唐垣对话
“你究竟要载我到哪里?这里已经快到海边了。”
“快到了,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的心上人。”
“我已经跟你来了,至少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把唐羿怎么了吧?你有没有伤害他?你说啊!”
“他很好,一点事也没有。”
“什么?”秦可君愕然不已,“你的意思是你骗我?”
“我已经约了他见面,你们待会就可以相见了。”
“你想干什么?当红娘?”她完全搞不清楚他究竟想干什么。
唐垣冷冷一笑,安静的开着车不说话了。
秦可君真的见到唐羿,而且他也的确和唐垣所说的一样,好得不得了,除了看起来瘦了些。
“大哥,你约我来这旧仓库是为了这个女人?”唐羿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吐出口的话少了几许温度。
“怎么?你不喜欢?”
“她是舞女,为了她我差一点跟晓云闹分手你不是都知道,我不懂你为什么还把她带来?”
唐垣笑了笑,“我以为你喜欢她。”
“是不讨厌,但是我不想失去晓云,她已经为我自杀两次,我不能再冒第三次的险,这一回是我错了,我不会再错一次,何况为了一个舞女这么做一点都不值得。”唐羿刻意不去看秦可君那愈瞪愈大的眸子,把话一次说完。
秦可君将他的话全听进耳里,忍不住难过得猛掉泪。
“你混蛋!”她气得骂出口,冲上前便给唐羿一个响亮的耳光。
唐羿没有还手,不过也没有让她有机会打他第二次,他一把扣住她的柔荑,“这一个耳光是我欠你的,没有下一次了。”
“你放手!”她心伤、难过得无以复加。
唐羿松手了,却在下一秒钟结结实实的又受了秦可君一个耳光。
“你欠我的绝不只这两个耳光!”她气自己竟然为这样看她、待她的男人赔上一辈子的幸福。
鲜明的掌印清晰的印在他俊逸的脸上,他看来好无辜……
泪似乎愈掉愈多,打了人的她竟然莫名的为他心疼,她真是该死的没出息,该死的没志气!
唐羿看着她,有一股冲动想伸手替她拭泪,然后紧紧的将她拥入怀里。他只是不希望因为他的在乎让唐垣有伤害她的理由和机会,她能明白吗?
“用这把枪杀了她,或者自杀,两条路你选一条。”唐垣不知何时已戴上手套,将准备好的一把迷你手枪递给他。
“大哥……”唐羿不敢相信他真的会走上这步。
“不要以为我是傻子,这婊子这么爱你,不可能没告诉你我的事,对吧?你早怀疑我了,我只是速战速决,不过,我得事先声明,我一点都不想要你的命,我要的只是唐氏总裁的位子,所以只要你杀了她,我就可以饶你不死,我会替你请最好的律师帮你脱罪,最不幸的状况是判你失手杀人,我相坐牢不会坐太久。”
“你疯了!”秦可君被他丧尽天良的行径给逼得冒火,“你三番两次陷害唐羿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想要搞谋杀?你非得把大伙弄得同归于尽才甘心吗?一个唐氏总裁的位子有什么大不了……”
“你给我住口!你懂什么?从小到大,我身为大哥却处处被压制在这个当弟弟的之下,三十几年了,我是怎么活过来的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想,怎么样可以比他更好、更出色、更得父亲欢心。”
“我每天都在众人嘲弄不屑的目光下苟延残喘的活着,我过的日子是多么的不堪,然而这一切就是因为有唐羿的存在!现在,他连我这辈子最想要的东西也要剥夺过去,我不甘心,那个位子我非要不可!”
“我可以不要那个位子。”唐羿认真的看着他,“我只要我们三个人都好好的活下来,同归于尽不是处理事情的方式,大哥,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两条路你选一条,现在,马上,我没耐性再等了,你若不选,我可以替你代劳。”
“唐羿……”秦可君看着他接过唐垣手上的枪指向他自己,不禁慌乱不已,不住地摇着头,“不要啊!唐羿,你不要这样,我不要你死,你杀了我吧,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听到没有?”
“我爱你,可君。”唐羿温柔的一笑,“你信吗?”
“我信、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她哭着冲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我不要你死,你杀了我吧,求求你!”
“傻瓜,我都还来不及好好爱你,怎么舍得杀你呢?”唐羿宠爱的抚着她的长发,深呼一口气将她的芳香吸进鼻头,窜进心坎里。
他的温柔、他的拥抱在在都让她眷恋不已,她多想这样抱着他一辈子,但是不行了……
趁他不注意时,秦可君一把抢过那把迷你手枪,反身对准后方等着看好戏的唐垣。
“可君,不要!”唐羿想要上前制止。
“不要过来,否则我马上开枪。”说着,她转向唐垣道:“我警告你,我不是唐羿,跟你没任何关系,为了我跟唐羿的命,就算要杀了你我也会做,我不会手下留情的。”秦可君颤抖的宣告,拿着枪的手不停地发抖。
唐垣只是一笑,大大方方的站在原地不动,“你开枪啊,如果你那把枪射得死我的话,我也不会怪你的。”
他又不是笨蛋,会真的拿一把枪给敌人,这么做也不过是想看看好戏罢了,他真的很好奇唐羿会选择保住自己的命还是对方的……
呵,没想到唐羿果真是个笨蛋,当圣人不够,还扮起痴情种!
这样也好,制住秦可君就等于制住唐羿,他一样可以顺理成章的坐上总裁之位。
“你说什么?这把枪……”秦可君看着唐垣,有点不知所措。
“没有子弹,有子弹的在这里。”唐垣微笑的晃晃手上的枪,把枪口对准她。
“大哥,你不要乱来!”唐羿紧皱着眉,正想上前,一发子弹很快地射至他的鞋尖前一寸之处。
“我不会动她,只要你遵守承诺。”
“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那也得问问我答不答应。”仓库窗外突然闪进一条人影。
“岳刚?”秦可君惊喜的叫出声。
“还有我。”门外直接走进一个人。
“鲁彬?”
鲁彬微笑的对唐羿眨眨眼,又转向唐垣道:“很抱歉,警力已经将这里包围了,你必须跟我回警局一趟。”
事情的转折令人意外,秦可君想也不想的转身投入岳刚的怀里,“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
岳刚回抱她,笑道:“你这个女人真是善变得很,刚刚才抱着另一个男人,几分钟之后又投入我的怀抱,老实说,你究竟爱谁多一些?”
一记粉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胸膛上,秦可君怒不可遏的瞪住他,“我都快要是你的老婆了,你竟然还这样说话。”
岳刚不理她,一双眸子望住她身后的唐羿,“喂,这个母夜叉你也敢要?”
唐羿温柔的一笑,没有答话,只是深情的望着他怀里搂着的女人。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秦可君又狠狠揍了岳刚一拳,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你若不要,多得是男人在后头排队。”
“是啊,唐二少不就在等着了。”岳刚将她推到唐羿怀中,“别闹别扭了,刚刚还你死我活的爱着,现在抱着我成何体统?我对接收别人的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家伙,明明答应我。”
“我答应过的事绝对做到,除了娶你这一项。”
“你……”秦可君不知该高兴还是生气,红着一张脸想骂骂不出口,要谢也谢不出口,偏偏身后的男人像个大木头,一点动作也没有,让她好像没人要的垃圾般被人家踢来踢去。喔,可恶!
“我要走了,否则待会那鲁菜回头想要抓我可不好。”岳刚拍拍屁股就要离开。
“岳刚。”秦可君唤住他,欲言又止。
“我可不要你的同情,秦秦,少拿那张可怜兮兮的脸看着我,很晦气的。”他故意皱起眉责备她。
“叫我可君,秦秦已经死了。”
她肯让他叫她可君,表示她把他当朋友,不是恩客,嗯,好现象。岳刚开心的暗忖。
“放心,我会帮你去昭告天下的。”
“谢谢你,岳刚。”
岳刚若有所指的瞥了一眼唐羿,“若有人欺负你,你找得到我,嗯?”
秦可君点点头,微微一笑,“知道。”
“那再见了?”岳刚挥挥手,真的离开了。
顿时,偌大的室内只剩下她和唐羿两人,气氛一下子僵凝了起来,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想……我也该走了。”秦可君受不住这样凝滞的气氛,久久才开口说出这句没有意义的话。她迈开步子便要走,小手却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想挣也挣不开,“你干么?”
“嫁给我。”唐羿认真而深情款款地道。
“神经病!”秦可君再一次想甩开他,却发现他的力气跟他斯文的外表成反比,大得吓人,“你……弄痛我了啦,放开!”
“对不起。”唐羿松了手,在她以为自己的诡计得逞之前,一把将她拉进怀中,“这样不疼了吧?”
“你想干什么?”那灼灼的双眸像是马上就要把她给吞下肚去似的,令她的心不由得怦怦跳着,慌慌地,乱乱地……
“想吻你。”他俯身攫获她那两片娇艳欲滴的红唇,痴缠探索,将这些日子来的相思全部倾注。
“放开我……唔……”她想将他推开,却被吻得更深。
“永远不放。”
“放开我,你已经有季晓云了。”她使力的将他推开,气喘吁吁的看着他,眉宇含春,眼角含嗔,被滋润过的双唇红艳艳地,像朵等着人来摘取的上等玫瑰,散发着诱人的芬芳色泽。
唐羿修长的指尖轻柔的抚触着她引诱人心的唇瓣,呢喃似的道:“我跟她已经解除婚约了。”
“说谎,我明明看见你们两个开记者会重修旧好。”那一幕带给她的痛,她到现在都还没忘记。
唐羿一笑,“你很在乎我。”
“鬼才在乎。”她别开眼。
“那一幕只是做给我大哥看的,目的是要他加快行动。我不想摆颗定时炸弹在身边,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把时间缩短可以尽快解决事情,也可以避免殃及些无辜。”
“狗急跳墙,你不怕他把你杀了?”
若不是她,大哥根本制不住他。唐羿淡然一笑,不想多作解释。
“我跟大哥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但是他刚刚还想置你于死地。”
“不,他只是想找到可以控制我的把柄罢了。”唐羿对一切了然于心,笑了笑,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吻,“知道吗?幸好他找到了你,知道你是我的弱点,所以他不会杀我。”
“又胡说了。”秦可君被他深情的眼眸看得羞涩不已,把头垂得低低地。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问天问地问神,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她吐吐舌头,“好恶心。”
“不信?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就明白我所言不虚。”
秦可君不解其意,抬起头来古怪的看他一眼。
“拜天拜地拜祖先啊,他们可都是我对你的爱的见证人。”唐羿眼角含笑,看见她一副受不了他的模样,忍不住低头又偷了一个吻。
“无赖!”
“说无耻也行,反正我要定你了。”
“我骗过你。”
“我不在乎。”
“我拿了唐垣一百万美金,就是为了破坏你跟季晓云的婚事。我害你丧失名誉,又害季晓云自杀,刚刚又差一点害死你,我……”
“嘘。”唐羿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小嘴,“我说过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是个坏女人,是个虚荣的女人,是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女人,我破坏别人的感情,差点害人丧命,我……”
“够了,可君。”他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没有一个坏女人可以用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去换取另外一个人的安全,还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去娶别的女人,不是吗?”
“你……”她的眸子一眨一眨地,就要滴出泪来。
“岳刚都告诉我了,你这个笨女人。”他又吻了她一下。
“我才没有。”她才不要让他知道她对他的爱有那么深,她害怕被辜负,害怕被伤害,她不要。
“你有。”
“我没有。我才不爱你,你的死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少自作多情了,听见没?我没有!”她朝他吼道。
“你真的像只小老虎。”唐羿一笑,完全包容她的口是心非。
爱不爱一个人不是靠嘴巴说的,他知道她深爱着他就好。
“我是母老虎。”
“无所谓,我都爱。”
秦可君瞪大眼,“你这一个小时多来所说的甜言蜜语,可能比你之前说过的还要多,唐少爷,你不怕谎话说多了会下地狱?”
唐羿闻言哈哈大笑,双手捧起她美丽的娇颜,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不怕,因为我句句实言。”
此刻,他看着她的温柔神情,真的可以让所有的女人心甘情愿为他去死。
唉,栽了,她无可救药的恋着他的温柔,甩也甩不掉。
难怪岳刚说要给她添的是嫁妆,而不是聘礼。
他早就明白她的心永永远远也不会属于他,所以以他的骄傲,他根本不会接收她。
终究,她是要欠岳刚的,而且一欠可能欠上好几世。
今天是个大日子,因为唐羿在晚宴上要宣告正式接任唐氏财团总裁一职,这是两个世代交替的里程碑,香港企业界与媒体众所瞩目的焦点。
唐羿一直很忙,忙得天昏地暗,忙到秦可君三天才得见他一次面,一次只有三十分钟,这一个月来,他不是出差到国外考察,就是埋首在公司的公文中,十足十的工作狂。
好不容易,一个接一个的会开完了,董事会也决议让唐羿接任总裁之位,秦可君很开心自己没有成为他事业的绊脚石,这阵子她躲在别墅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的就是不想再次因为她而让他成为媒体批判的焦点。
香港的狗仔队有着世界级的挖新闻水准,她宁可当个隐形人,做唐羿成功背后的那个小女人,没名没份也没关系,好过让她成了他迈向成功之路的罪人,一辈子背负着这个庞大的压力。
桌上的礼服是唐羿派司机送来的,司机说好五点会来接她,她却一点想去的欲望都没有,说明白点,她是根本不打算去,反正唐氏的晚宴热门到有一个专门的第四频道台会全程转播,她坐在电视机前面分享他的喜悦也是一样的。
秦可君起身将长发往上一绾,用个大夹子夹好,穿起围裙,轻哼着歌走到冰箱前拿出准备好的材料,打算为自己做道晚餐。
现在的她厨艺可是不同凡响了,拜那个家乡小吃店的老板所赐,她已经把家乡小菜学得一把罩,够抓住唐羿的胃,让他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想着,秦可君轻笑出声,想要让自己觉得幸福,却莫名的笑出一串的泪。
“你怎么了?”一双大手轻悄的从身后拥住她,紧紧地。
“唐羿?”她没想到他这个时候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诧异的转过头,刚好让他将她一脸的泪容看尽。
“对不起,我最近忙坏了。”他温柔的替她拭去泪珠,仿佛还不够,又低头吻上她沾了泪的羽睫,“对不起。”
“你忙的是正事,跟我说什么对不起。”秦可君轻轻的推开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她是个成熟懂事的女人,再骄蛮、再任性也懂得事情的轻重缓急,她不该让他担心她的,不是吗?竟然在他面前哭了……
“天底下的事都没有你重要。”
“又胡说了。”
“真的,我发誓。”
秦可君甜甜的笑了,嗔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今晚你可是主角,迟到了场面可是很难看的。”
“没有女主角,我这个男主角去干什么?”不回来,她又会继续当只小猫咪窝在家里。
他疏忽了,不管是为了什么天大的事,他都不该让她觉得不安与无助。
“你以为在拍戏啊?”
“若是拍戏,女主角随便找就好了,但你可是独一无二的。”唐羿笑着点点她微翘的唇,把她身上的围裙给脱下,拉着她的手来到大厅,“来,我帮你穿上礼服,这可是我请法国设计师专门替你设计的,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那礼服她看过了,以白色碎钻镶上的细肩带露肩礼服,剪裁别致的半弧线裙摆及俐落的腰身设计,美得像是新娘礼服。
唐羿一笑,把礼服拿出来,动手便要探上她的上衣钮扣,“来,我帮你穿上。”
“谁要你帮我穿。”她红着脸躲开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你全身上下哪个地方我没见过?乖,过来。”
“不要。”
“可君……”
“我自己穿就行啦!”秦可君一把抢过礼服往房里跑,听到唐羿跟了上来,砰一声的连忙把门给关上。
“穿慢点没关系,不要把衣服扯坏了。”他微笑着站在门口,挺拔修长的身子轻靠在墙上,脸上闲适自在又乐不可支的模样,像个诡计得逞的孩子。
“要不要我进去帮你?可君。”
“不必。”
“我很乐意效劳,你不必担心会麻烦我。”
“你不要说话啦,再跟我说话我要花上十年的时间才能穿好。”他总是能扰乱她的心思,一个笑,一句话,一个眼神……总之,他生来是她的克星。
从头到尾,他只跟她求过一次婚,说过后就像忘记了,她能告诉自己不计较,没名没份没关系,但是他不能连这份心意都没有,弄得她好像是自己贴上来的情妇。
她失望、难过,真的没想到自己脆弱成这样,动不动就哭……
穿好礼服,秦可君缓缓把房门打开,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望着门边的唐羿,有点不自在的拉拉身上的礼服,“好看吗?”
唐羿赞赏不已的走上前,伸手将她搂进怀中,“比全世界的新娘子都好看。”
“我又不是新娘子。”他的赞美让她喜上眉梢,却又有些黯然。
唐羿不语,只是拉着她的手走出大门,才一踏出花园,秦可君就被别墅外头一长排的加长型豪华宾士座车给震傻了眼,愣得说不出话来。瞧瞧那每一辆宾士车上头还挂着粉红色丝带及以数百朵玫瑰编织而成的玫瑰花圈,活像是一长排的花海。
就在她还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际,片片的花瓣从天而降,仿佛还可以听见那悠扬的结婚进行曲缓缓地奏着,将关于幸福的音符轻轻悄悄的送来……
秦可君的泪水从眼眶里冒了出来,感动得不能自已。
“我说过今天你是女主角不能缺席。”他捧起她带泪的容颜,笑得温柔,“你愿意嫁给我吗?可君。”
“这件礼服真的是婚纱?”难怪他说她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唐羿一笑,亲吻着她的鼻头,“喜欢吗?”
“你刚刚问过了。”
“我是说我。”
“你?”
“是啊,总得新娘喜欢新郎,两个人才能走进礼堂。”
“那晚餐……”
“我告诉那些董事啊,要是我娶不到秦可君,我就不接总裁之位。”
秦可君愕然的瞪住他,“你疯了,要是……”
“没有任何理由阻止我娶你。”唐羿轻轻打断她,宠溺地、怜爱地、轻柔地吻着她,眷恋的望住她,“你知道吗?全世界的东西都比不上你秦可君对我唐羿的爱,我辜负不得。”
她破涕为笑,不住地揉着眼,“要是你真的成了一穷二白的穷人家,看我嫁不嫁给你!”
“那你是嫁定我了,因为就算我不要那个位子,我爸爸给你的聘礼就够我们活到下辈子。”
“这么说你打算要靠我的聘礼过活,当小白脸喽?”她好笑又好气的睨着他。
“是这么打算过。”唐羿一笑,承认了。
“你爸爸真的答应了?”她连他的面都没见过,他就已经打算送她这么大的礼?她还以为她得对人家三跪九叩的拜上一个月还过不了门呢!
“他不仅答应,还亲自跟我到法国替我们选所有结婚所需的物品,高兴得差点把法国的五星级饭店给搬到香港来。”
闻言,秦可君笑出泪来,既是感动,又是生气,“你就为了准备那些无聊的东西把我晾在一边?”
“对不起,我只想给你一个惊喜。”他抱歉的一笑。
“你这个笨男人,我不要惊喜只要你。”她给了他一个火热的拥抱,然后将他的颈项拉下让她吻他。
她的娇喘与低吟,像洒在空气中的春药般让唐羿欲望狂燃,要不是他还有点理智,大概会在漫天的花海下要了她。
“可君……”他嗓音低哑地叫唤了声。
“嗯?”她眷恋他的吻,不想离开。
“我们还要去礼堂。”
“可不可以不要去?”
闻言,唐羿的心一沉,将她的手从脖子上扯下,懊恼的看着眼前善变的女人,“你……”
“我想先勾引你上床。”她眨眨无辜的眼。
唐羿知道自己被耍了,也不生气,只莞尔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以天地为床,天为幕……”
“你想得美!”秦可君咯咯笑出声,一古脑儿把他推开,拉起裙摆往前跑。
温柔的唐羿、优雅的唐羿,步调从容的跟在那飞舞的蝶儿身后,看着那纷飞的花瓣与之交错,满满的幸福逸上了他的唇角。
十全女佣 阳光晴子
风骚女佣之三
他要的可是全能的男佣耶,
怎么却安排个身材火辣情妇脸的女佣?
什么,还是个“酒店公主”!
口口声声说她是公司里最好的,
但晚餐竟上网给他煮了个电脑餐,
还花银子请人索性当个主管级女佣,
天啊!这真是个十全的女佣吗?
可她服务起他来倒挺上手的,
三不五时那只魔掌就往他身上摸,
害得他连进出自个的房间都得上把锁,
奇怪啦,到底他是主人还是她是主人呀?
没想到当他沉溺于她的服务时,
她却再度回到酒店重操旧业……
男主角:唐浩威
女主角:白毓
第1章
美国夏威夷
碧海蓝天下,夏威夷群岛中最繁荣的欧胡岛上,衣着色彩鲜明的夏威夷女郎正愉悦的将挂在脖子上的花环,一一送给甫踏入这个号称全世界最美丽的蜜月度假胜地的男女老少,亲切的笑说著「阿啰哈”。
而在东南方的马马拉湾东侧,便是闻名全世界的人造沙滩威基基。
这片白色沙滩椰影摇曳,在此冲浪、游泳、做日光浴的男女举目可见,而不远处便是此地最迷人的钻石山。
阳光着实迷人,舒适的温度让人尽情沐浴在这片蔚蓝海岸,不少女郎也解放了上半身的束缚,享受着阳光的亲抚。
白毓身着一身酒红色的比基尼躺在沙滩上,正舒服的晒着太阳,墨黑色的太阳眼镜下,一双褐色美眸则专心的注视着海滩的另一端一名身穿黑色泳裤、身材健美的高大男子。
刚从湛蓝的大海泅泳上岸的他,在阳光的照耀下,湿漉漉的身体闪烁着点点晶光。
看到他结实壮硕的胸膛,她忍不住将目光往下移,映入眼帘的是锻炼有成的腹肌、迷人的臀部,以及那双肌肉纠结的劲腿。
她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打量的目光在他肤色均匀的古铜色肌肤上恣意来回。
嗯,男人中的极品!
白毓欣赏完这身诱人的健美体格后,才将目光转移到男人的脸上,这通常是她看男人的顺序。
然而这一见,却使她的明眸为之一亮。
浓密的黑发下,是一张粗犷俊美的脸孔,且拥有一对与蓝天同样深邃的蓝眸,还有他那挺直的鼻梁、略带冷硬的性感薄唇,在在吸引着她。
“总有一天等到你。”她喃喃地道。
接触为征服的第一事件!
白毓将太阳眼镜从美艳动人的粉脸上移到额头,坐起身来打算采取行动,却看到那个男人走到沙滩酒吧里,倾身吻了一名坐在高脚椅上,穿着白色洋装、长相清丽可人的女孩。
见状,白毓的柳眉一拧,看着男人深情的凝睇着那个纤细的女孩,露齿一笑,柔和了他严峻的脸庞。
刹那间,白毓有股被电到的感觉,全身微微一颤,心也跟着一阵酥麻,深觉那浅浅的笑容让这男人散发出更诱惑的勾魂魔力。
“公主,从瑞士飞来夏威夷的第一天就是看肌肉男啊?”一个打趣的声音突地在她身后响起。
白毓有点舍不得的收目光,回头看着多年的好友朱怡萱。
她一身白色比基尼,衬托出她那秾纤合度的身材,而俏丽及耳的短发配上那张精致的中国娃娃脸孔,让她整个人就如夏威夷的天气一样迷人。
“你的消息怎么那么灵通?我没跟你说我要来夏威夷啊!”白毓笑笑的接下她递过来的一杯杯口上缀了一朵石槲兰的One鸡尾酒。
这是纯黄色的沁凉甘甜饮品,由凤梨、兰姆酒及Galliano混合而成,也是白毓的最爱。
朱怡萱在她的身边坐下,戏谑道:“你是鼎鼎大名横跨欧、亚、美、非四大洲KOD酒店集团总裁白正丰的女儿、副总裁白晨伟的妹妹,他们口中匿称“公主”的宝贝,你从饭店管理学研究所毕业后飞来这儿实习,他们两人会一点意见也没有?”
白毓听了微微一笑,“可是他们已经答应我,不干涉、不过问的让我在这儿实习一年。”
“是这样没错啊,但他们总得通知我这个人事经理,再说,他们也只是“顺道一提”,要我这个老鸟多少关照你一下。”其实那个“顺道一提”可几乎占了他们谈话全部的时间。
“拜托,我又不是小孩!”白毓边说眼神边瞟向那个酒吧里的男人。
朱怡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忍不住一笑,“老天,你的肌肉迷恋症还没治愈啊?”
“男人都可以有“沙漏情结”了,我为什么不能有肌肉迷恋症?”她说得一脸坦然。
朱怡萱受不了得摇摇头,“要不是我知道你还是处女,就你这怪癖,我恐怕早将你视为放荡的女人。”
白毓不以为然的噘起小嘴,“没听过一句话吗?真爱值得等待,处女并不可耻。”
“是吗?”朱怡萱的目光从那名俊美的男人身上移开,看了身旁的好友一下,还是忍不住摇头。
她一直认为上帝对白毓开了大个玩笑,IQ两百的她是饭店、企业管理的双博士,年方二十五,从小就是个天才资优生,却有副和内在完全不相称的外貌。
印象中聪明的人该是一脸精明能干的样子,或许貌不惊人,可是中美混血儿的她长得一脸情妇样,一头如云的长鬈发,褐色的美眸像能勾人魂魄,让男人的眼睛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还有她那挺俏的鼻子和略微丰厚却又性感迷人的红唇,总令男人莫不想一亲芳泽。
而除了这张美艳绝伦的脸蛋外,她的身材也是一级棒,惹火的曲线加上一双修长的美腿,任何人看了均会深深被她吸引。
但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性感尤物还能保有完璧之身,可见她那脑子里的理性多得令人讶异。
因为不管她走到哪儿,男人的眼光总停留在她身上,而不知道她天之骄女身份的多金男子更是想包养她,只是一跟同样多金背景的她相比,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然而,令人稍感安慰的是,在白毓的身上也可印证“天才与白痴只在一线间”的名言,因为头脑超棒的她却是个家事白痴。
“那个男人你认识吗?”白毓的眼光从没离开过那名令她震慑的男人。
朱怡萱愣了愣才开口,“你可别告诉我,你寻寻觅觅要终结你处女之身的人是他。”
“言下之意,你是认得了?”
她耸耸肩,“没错,唐浩威,德克科技集团总裁,三十二岁,身价上千亿。”
白毓眉心一拧,“他的轮廓有点像混血儿。”
“他父母都是台湾人,不过因为他的奶奶是加拿大人,隔代遗传的结果,使得他长得想外国人”
白毓诧异的将目光转向朱怡萱,“你怎么这么清楚?”
“因为我家和他家是世交。十年前,我们一家人还没从台湾移民来夏威夷的时候,两家来往十分热络,而且他的私人助理古天平还是我哈佛的同窗。”
白毓啜了一口鸡尾酒,抑制鼓噪的心,“怎么从没听你提过?”
“他很早就被人订走了,跟你提也没用,而且由于工作的关系,他常常当空中飞人,要介绍你们认识也不太可能。”她顿了一下,“再说,后天晚上一过,就更没有必要介绍你们认识了。”
闻言,白毓更加好奇。“为什么?”
“因为他将会办一场盛大的晚宴,地点就是你家的饭店。”
白毓拿起鸡尾酒再啜了一口,直勾勾的瞅着她,“晚宴?”
朱怡萱以下巴努努唐浩威拥在怀中的清秀佳人,“吕筱晶,二十六岁,唐浩威的青梅竹马,后天晚上就成了唐浩威的未婚妻了。”
真是个坏消息!白毓抿抿唇,又啜了一口鸡尾酒,心中亦涌起一股浓浓的失落感。
“没兴趣了吧?”
“嗯,心中的火花瞬间灭了一半。”她坦承。
“没关系,夏威夷是蜜月天堂,也是恋情发生的天堂,何况这沙滩上有一半以上的男人,目光全集中在你这个水当当的性感美人身上。”
是吗?白毓在心中长叹一声,仍紧盯着唐浩威那张刚毅俊美的脸,难得碰上一个让她动心的男人,结果却是……
她将鸡尾酒放在大阳伞下的圆桌上,解开比基尼,加入“木瓜族”的行列。
看见那些色迷迷的眼神,这会儿更是肆无忌惮的停在白毓的身上,朱怡萱忍不住摇顿。
这也是白毓会让人错认她风骚的原因,喜好日光浴的她在解放身体的束缚时,对男人的目光从不在乎。
因为外貌性感,她在穿着和举止方面也和外貌相称,这就是白毓所谓的“一致”。
阳光确实温暖迷人,朱怡萱也合上眼睛,不再多想,和白毓一同享受着阳光的洗礼。
美轮美奂的KOD酒店坐落在威基基海滩旁,可以看到钻石山的火山口。
酒店内有小型的精品店及休闲设备,还附设SPA中心,是夏威夷五星级观光饭店里的高档酒店。
而今晚在六楼的宴客厅正举行德克科技集团总裁唐浩威和台湾商界名人吕幼东之女吕筱晶的文定之喜。
晚宴六点半开始,陆陆续续有多名受邀的宾客抵达,不一会,宴客厅内已聚集许多绅士名媛,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也不由得纳闷起来,都已过了一个半小时,怎不见今晚文定的男女双方?
众人议论纷纷,焦躁的情绪也跟着升起。
一直等到八点半后,众人才见到唐浩威的私人助理古天平出现在宴客厅。
带着金边眼镜,一脸斯文的他,先是朝众人行个礼,才一脸歉然的解释,“谢谢今晚各位贵宾拨空前来参加唐总裁与吕小姐的订婚宴,但因临时有事,订婚之事暂时取消。”
话语一歇,众人面面相觑,哗声四起。
“不过今晚的晚宴照常,请各位佳宾尽情享用,谢谢大家。”
在众人的惊愕声中,古天平转身离去。
“果然是诅咒!”宾客中一名官夫人忍不住摇头。
“什么意思?”她这一说,身旁的人全竖起耳朵。
那名官夫人见大家的目光全投向自己身上,不自觉的提高音量,“我刚刚在外头听到的,是吕小姐跟男人跑了,所以今晚的宴会才会临时取消。”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这……怎么会呢?”旁边的一名男士一脸困惑。
“其实他们唐家的男人全守不住自己的女人,听说不但唐浩威的爷爷奶奶离婚,连他的父母据说也是因他母亲出轨两人起了争执下,车子意外翻落山崖,双双而亡,还有,他哥哥唐浩文因妻子偷人而失手杀了她,现在还关在牢里呢,没想到这会儿唐浩威连婚都还没订,就先被吕筱晶给背叛了,你们说这不是诅咒是什么?”官夫人边说边摇头。
“这真奇怪,唐家的男人都很优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其中一名女子忍不住问,引来众多女子点头附和。
官夫人抿抿唇,“因为他们专横得很,脾气不好,没几个女人受得了。”
“这实在难堪啊!”另一名女子忍不住叹息。
官夫人耸耸肩,“也许唐家的男人习惯了。”
此时,身着一件白色晚礼服的白毓从宴客厅隐密的一隅走出来,迷人的外貌瞬间吸引众人的目光。
不过,由于她刚听到官夫人的一席话,神情显得有些凝重。
她并不是受邀的客人,但拜特殊身份之赐,她还是进来了,原想看看那名肌肉男穿上西装的帅劲,没想到男女主角全没出现。
她的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在瞧见几名男士爱慕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并向她走来,她仅是微微笑,便转身离开。
存欣赏与被欣赏之间,只要目光对上,她会欣然接受,而且回以笑靥。
这是一样的心态,在她欣赏那个肌肉结实的帅哥时,也希望得到真诚的回应,只是事与愿违,不过她不会放弃的,定要想办法与他有所交集。
在KOD酒店的总统套房内,唐浩威一脸凝重的注视着玻璃帷幕外的夜景。
“叩叩叩!”敲门声突地响起。
“进来。”
古天平开门走进来,一见好友兼上司的背影僵硬无比,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浩威,一切都照你的指示办妥了,另外,你爷爷跟侄子亚伦也会在明天飞抵峇里岛与你会合,暂时远离那些记者们无聊的访谈要求”。
“还有,我也跟怡萱提过了,KOD在峇里岛也有酒店,我请她通知那儿的人事经理,代为安排几名清洁人员过去别墅打扫,并住在别墅里负责家务,至于人员的费用方面,我们会付双倍金额给酒店。”
古天平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们不愿住宿酒店,所以找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服务人员来伺候比较恰当,何况你们待在那儿的时间还不定。”
唐浩威点点头,“不过,只要找个可以一手包办所有生活起居的人就够了,我跟爷爷相当注重隐私,不希望屋子内有好几个佣人,另外,也是最重要的,我要的是男佣,你跟怡萱特别强调这一点。”唐浩威冷凝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疲惫。
闻言,古天平不由得摇头,吕筱晶这一走,让唐家的男人更厌恶女人了!
一个青梅竹马、相恋多年的恋情也会变调!
他喟叹一声,“我知道了,我会跟怡萱说明白的,另外,吕筱晶的事你有什么打算?吕家人一口咬定她是被绑架才会失踪。”
“绑架?”唐浩威闻言,冷嗤一声,“睁眼说瞎话,是她亲自打电话告诉我要取消婚礼,说她需要时间再想想,她很惶恐……简直是一堆狗屎!”
“吕家人说她可能是被歹徒逼迫……”
唐浩威转过头来,直视着古天平,冷冷的道:“那你告诉我,绑匪为什么连一通要求赎金的电话也没有?”唐浩威俊逸的脸上满是鄙夷。
古天平无奈的说:“可以明白的是,吕家人很想要你这个女婿,但筱晶……”
他眸中冷光一闪,“我不想再谈她,以后也别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
“她若真的想通了,回来找你呢?”他问出可能会发生的事。
唐浩威撇撇嘴角,“那她最好还是个处女,不然什么都甭说。”
古天平抿紧了唇,看着他拿起一旁的酒杯,一口饮尽杯中的XO。
“处女”是唐家男人选择女人第一标准,而这样的“处女情结”似乎没能阻止唐家媳妇出轨的命运。
唐浩威的祖母如此,母亲如此,嫂子也是如此,而吕筱晶的情况虽暧昧不明,但似乎也脱离不了这样的宿命。
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可以清楚的指出唐家人在爱情中的盲点。
其实他们都深爱着自己的女人,但由于天生霸气,事业心重,再加上他们都是选择必须依赖男人的女子,她们一旦走入家庭,面对的却是长年的空闺,在物质生活无虞,心里空虚寂寞下,会出轨似乎是不难理解的结果。
只是……古天平斯文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他总相信浩威能打破这样的诅咒,毕竟在事业之外,他努力的拨出时间来维系他和筱晶的感情,甚至为了一圆筱晶在夏威夷订婚的美梦,还特地安排在这儿与她订婚,但结局却是如此的难堪。
“你可以去休息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唐浩威略显沉痛的声音打断了古天平的思路,他点点头,“你也早点休息,我们是明天一早的飞机。”
“嗯。”
古天平离去后,唐浩威带着冷光的蓝眸直直的注视着玻璃帷幕外的点点星光。
女人!
他冷笑一声,爷爷的话是对的,就算是再久的恋情也不值得给予承诺,因为女人对承诺根本不屑一顾,她们在乎的只是刹那间的鱼水之欢,所以爷爷才不愿带亚伦飞来这儿参加他的订婚宴,真是明智的抉择!
“怡萱!”白毓微笑的进入朱怡萱的私人办公室,墙上的时钟已指着晚上十点。
朱怡萱朝她点点头,话筒还架在脖子上,手上的笔更是没停过。
“嗯,可以一手包办生活起居的男佣,不要女人……原来唐总裁要的是一个十项全能的男佣人,是……嗯,好,就这样了,我会尽快安排的,再见。”
朱怡萱一挂断电话,便发现白毓正目不转睛的直盯着她。
“唐总裁是唐浩威吗?”白毓笑咪咪的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来。
朱怡萱柳眉一蹙,“你不会真的对他有兴趣吧?”
“他很优秀,”白毓点了下头,“不论体格或是外貌。”
“是这样子没错,可是他现在是一头受伤的猛兽,会咬人的。”
“所以更需要有人安慰。”
朱怡萱见她一脸认真,眉头纠得更紧了,“看来你已经知道他和吕筱晶订婚取消的事。”
白毓点点头。
“身为你的好友,我得奉劝你别接近唐家的男人。”
“因为他们的女人全偷人跑了?”
“你知道?”她狐疑的盯着她。
她微点螓首,“在宴会上听一个长舌妇说的。这是真的吗?”
朱怡萱无奈的点头,“千真万确,尤其他哥哥唐浩文因为捉奸在床,犯了杀妻罪,现在被关在牢里,官司还在上诉中。”
“老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所以,能不接近他们就别接近,虽然他们兄弟一个长得比一个还要俊美,连唐浩文五岁的儿子唐亚伦也是个万人迷,女人很难抗拒他们的魅力。”
“是啊,我便是如此。”
闻言,朱怡萱的心弦倏地绷紧,“公主,你别开玩笑好不好?你在这儿实习,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别说我的工作没了,你爸和你哥还会杀了我!”
她耸耸肩,“你知道我是很理智的人,不曾对一个男人动心过,但唐浩威真的不一样,我对他一见钟情,希望能得到他的心。”
“拜托!”朱怡萱听了之后差点晕到,“公主,你想爱谁、想将初夜给谁都行,就别是他,OK?”
“我一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什么,你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别阻扰我追求生命中的真爱。”白毓眼神流露着坚定。
“问题是,”朱怡萱受不了的爬爬浏海,“没错,唐浩威的确是男人中的男人,各方面都足以匹配你这个才貌兼具的美女,但他现在非常憎恶女人,准备窝到峇里岛的住处平静一阵子,连个佣人都指定非男人不可……”
“我要去。”白毓冷静的打断她的话。
“什么?!”朱怡萱杏眼圆睁的瞪着她。
她粲然一笑,“他要的是一个十项全能的佣人,我认为我可以办得到。”
“你?他要的是男佣,你要女扮男装吗?那么你那会令人喷鼻血的身材要怎么藏?”
“我不必藏啊,只要是他“不得不”下唯一的选择就成了。”
朱怡萱一听,柳眉拧得更紧,“你的意思是……”
她的脸上绽放出一朵勾魂的媚笑,“你直接派我去,叫峇里岛那儿不必派人了,而契约上再加注一条,言明除非雇员主动辞职,否则雇主不得擅自解雇,以保障雇员的工作权益。”
闻言,朱怡萱傻了眼,不禁哇哇大叫。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随便想也知道唐浩威对这种契约不会留意,而且这种芝麻小事都是由他的私人助理古天平全权处理,我和古天平又是旧识,他一定全心信赖我的安排,如果我真在契约里加上那一条,到时候一定会被他们两人的炮火轰得面目全非的!”
“那又如何?他们总不会大老远的从峇里岛跑来骂你,到时你只要将话筒拿远点不就成了?”白毓不觉得那有什么么问题。
“我……”
“我会做得很好的,我的脑袋你很清楚。”她一脸自信。
“可是,咱们的公主,你拥有的统筹管理方面的能力,但人家要的是佣人,而且是个男佣,再附加一点,你别忘了自己是个“家事白痴”!”
朱怡萱这一席话说得抑扬顿挫,不停的提醒她这是一项不可能的任务。
白毓回给她个不以为然的表情,“这“家事白痴”是你替我冠的词。”
“拜托,别以为我不知道,煮饭、洗衣、打扫这些家务事,你家的佣人都做得好好的,你连衣服也不会折。”
第2章
白毓漂亮的眉宇微微一蹙,“好吧,我承认我没碰过,但我的学习能力很好,我相信自己一定做得来。”
“学习?”朱怡萱嘲笑道:“唐浩威不会给你机会学习的,而且可能一见到你就立刻将你踢出门。”
“所以我才要你在契约里加上那个条件啊,这样他就没理由赶我走啦。”
“你……”她已经没辙了。
白毓迷人的褐眸直勾勾的睇视着她,“怡萱,我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现在我想要唐浩威,你就算帮我,好不好?”
朱怡萱愣了一下,频频摇头,“不好、不好,我都可以想像你和他在别墅里见面的情形,肯定惨不忍睹,你绝对会被他轰出去的啦!”
“那就试试啊。”
看她一脸坚决,朱怡萱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她的心意,“好吧,那至少让我跟他提一下你的身份,看他能不能对你好一些。”
白毓连忙摇头,“不,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我也不认为他在知道我是个千金大小姐后会对我好一些,反倒他会因此将我轰出去呢!”
朱怡萱想了一下,颇有同感的说:“也对,这样他会更认为你什么都不会做。”
白毓莞尔一笑,“看来我们达成协议了,你现在是不是该将事情的细节全跟我说?”
朱怡萱拿她没法子,只好告诉她唐浩威在峇里岛别墅的住址,还要她得在他们九人抵达别墅之前,先清理居家环境等等,另外并强调别墅已有一年没人居住,希望她听了会打退堂鼓。
不过,白毓显然不在乎,她笑容可掬的点点头,“那好,我的行李都还没打开,稍微整理一下就可以出发。哦,对了,我哥和我爸那边,你就说我实习得不错,随便应付他们便成,OK?”
见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朱怡萱也不好扫她的兴,只是一再嘱咐她,“唐家的男人都不好惹,你自个得多加小心。”
“没问题!”白毓眉飞色舞的直点头。
“对了,除了他爷爷唐敬天、侄子唐亚伦外,他们家还有只狼犬也很不好惹。”
白毓扬起一道柳眉,“也是公的?”
朱怡萱无奈的点点头。
白毓的眼眸闪动着迷人的光彩,“正好“异性相吸”,我可以一网打尽!”
“接触为征服的第一步”,这是她的座右铭,也为她带来一帆风顺的人生,所以,她有绝对的信心能一一征服唐家的男人,以及那只狗!
一早,在飞往峇里岛的头等舱内,亲切的空中小姐正为乘客送上精致的早点。
“谢谢。”白毓朝空中小姐微微笑后,便将目光移到唐浩威身上。
身穿黑色西装的他看起来更是俊美无比,只是眸光冰得吓人,明明白白的警告她,别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但那又如何?她故意微张性感红唇,无声的送出了一记飞吻。
唐浩威的神情悚然一变,他眼睛半眯,鄙夷的的目光犀利的射向她,但她仍无所惧,撩撩一头波浪状的如云黑发,再朝他微微一笑后,才将目光收回到桌上的精致餐点上,无言的说着,他比桌上的食物还要吸引她。
“浪女!”唐浩威咬牙低吼一声,声音里满是对她的怒意及鄙夷。
古天平就坐在他身边,对斜前方那个性感女郎有意挑逗唐浩威的举止并不陌生,因为他们在机场的贵宾候机室里早和她碰过面,从那时开始,她的目光几乎只定在唐浩威的身上,这会儿甚至明目张胆的抛起媚眼。
然而,这也不能怪她,说起来,该怪唐浩威的外貌确实太吸引人。
不管他走到哪里,女人爱慕的眼光总是不断。
只是对吕筱晶专情的他,从不看别的女人,而今,这个女郎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攫住他的目光,也算是破天荒了。
但不可讳言的,她的一颦一笑的确令男人心醉、女人妒羡。
尤其那双带着雾气般的褐色眼眸像会勾人魂魄似的,让人想沉溺其中。而一件低胸束腰的夏威夷丝质花衬衫、贴身的时髦皮裙,显示她傲人的三围,美得连他这个鲜少注意女人的男人也破例欣赏。
她真的是一个天生的性感尤物,最重要的一点是在性感的外貌下,还有着感性的气质之美。
唐浩威目前极度厌恶女人,恨不得遣走空中小姐,换个空少来服务,但没想到在候机室里,那个直瞅着自己瞧的风骚女人就坐在他附近,而且还对他挑逗个不停。
“天平,叫空姐给我换个位子,我要到别的地方去坐!”他为之气结的咬牙切齿。
古天平瞥了他眼,低声道:“可是你不得不承认她像个甜而不腻的义大利冰淇淋。”
“她是女人!”唐浩威一脸怒火的说。
这句话代表了一切,古天平只得摸摸鼻子起身,麻烦空姐调个位子。
只是在空姐将他们请到另一边坐下,并把早点挪到新位子后不久,那名性感美女也风情万种的走到他们旁边的空位坐下,粉颜上尽是令人心醉的美丽笑靥。
唐浩威双手握拳,俊脸上布满阴霾,“滚开!”
白毓仍是一脸笑意,“你们可以换位子,我想我也可以,是不?”
“我讨厌女人!”
“可我喜欢男人,尤其……”她盈盈一笑,“像你这样的男人。”
“你再骚扰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唐浩威一脸阴冷,知道这样的神情通常能吓走那些频频勾引他的花痴们。
但她只是耸耸肩,“那我们就安静的吃早餐吧。”
此时,空姐也将白毓原先位子上的餐点挪过来。
白毓再次露齿笑,“谢谢你。”
“不客气。”空姐笑笑的点头,但在看到唐浩威一脸吓人的表情后,她有点不知所措。
因为头等舱的客人都各有来头,她一个也不能得罪,自然得顺着客人的要求,可是……
“没关系,你可以先离开。”古天平看出她的无措,朝她点头道。
空姐对他感激的一笑,转身离开。
唐浩威冷冷的看着一旁已气定神闲的拿起刀叉吃早点的白毓,沉声怒喝道:“滚!”
白毓抬起头来,咽下口中的食物后,慢条斯理的说:“我也是头等舱的客人,不是你的下属,你似乎忘了这一点。”
“还算是有脑子的女人,却不懂得看脸色!”他一脸阴霾。
“是吗?时间一久,你就会明白我是不是懂得看脸色的女人。”白毓勾起嘴一笑,放下刀叉后,站起身回眸一笑,回到原先的位子上去。
时间一久?什么意思?唐浩威浓眉紧蹙,满脸困惑。
而一旁的古天平仍凝睇着白毓,对她全身散发出的慵懒风情心动不已。
唐浩威对她的一席话仍旧不解,当他疑惑的看向古天平时,却发现他的目光还定在那个女人身上。
“现在已经夏天了,别告诉我你还在“思春”。”唐浩威不悦的声音响起。
古天平被他这么一说,俊脸微红,“不好意思。”
唐浩威抿抿唇,长叹了声,“不,是我不好意思,我今天原本会有个未婚妻,而对将大部份的时间都拿来为我效力,以至于没有时间谈恋爱的你,我实在不该说出那样过份的话。”
古天平摇摇头,“别这样说,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唐浩威长吁了口气,转头看着那名终于将目光放在窗外,看着云海的白毓,“你喜欢她,可以去追她。”
“呃……”
“你已三十五岁了,连个女朋友也没有,再说,我打算放自己个长假,时间大约是半年,集团的运作也会全权交由各部门的主管负责,你这私人助理也有半年的假期。”他顿了一下,将目光收回来,“你是书生型的帅哥,脑子、财富都有,半年的时间去追那个女人该是绰绰有余了。”
古天平摇摇头,自我调侃的道:“正因为我有脑子,所以很清楚她的目标是你,不是我。”
“我对女人没兴趣,所以你的机会更大。”
“是吗?可我总觉得那个女人没有你想像中好追。”
“女人都是一个样,不明白忠贞为何。”唐浩威顿了一下,沉沉的吁口长气,摇头道:“我知道不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只是我们唐家真的受够那些女人了。”
古天平无言,因为他说的是实话。
两人不再交谈,安静的吃着早点。
过没一会儿,空姐忽然端来两杯茶。她的笑容有点僵硬,“这是那位小姐请你们的枸杞菊花茶,说是可以消火气。”
“端走!”唐浩威想也没想的怒声道。
“呃……”空姐脸色发白,不知如何是好。
“没关系,你先走吧。”古天平再次替空姐解围。
唐浩威横他一眼,“我不可能会喝那女人的任何东西!”
“她只是对你示好。”
“没错,如果可能,最好也能爬上我的身、我的床,你没看她长得一脸风骚样?”他锐利且带着怒火的眼睛扫向正笑盈盈举杯敬他的白毓。
古天平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只是几个钟头的飞行时间,没必要将自己的火气搞得那么大吧!”
“我知道你对她有好感,你干么不端走这杯该死的消火茶滚到她那边去!”唐浩威咬牙切齿的低吼。
“唐总裁,我不是见色忘友的人,更不是见色忘职的下属。”古天平的语气也略带怒气。
听到好友的一声“唐总裁”,唐浩威知道自己的话太冲了。
他烦躁的爬爬浏海,“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你也别理我。”
古天平喟叹一声,“我们的神经都绷得太紧了,也许喝个茶感觉会舒服点。”
语毕,他便端起茶杯啜了一口,但唐浩威仍是无动于衷,他拿起一旁的咖啡喝着,这味道该是甘醇的,但他尝起来却苦涩无比。
印尼峇里岛
素有“神仙之岛”美誉的峇里岛是个美丽的神秘岛屿。
峇里岛的湛蓝天空总能令人心旷神怡。
被这样澄净的晴空感染,唐浩威的心情也稍稍好转,只是在踏出机场,面对两辆同样是由KOD酒店特别派出的宾士加长型的迎宾轿车时,他浓眉一拧,不由自主的瞄向那名风骚的女郎,发现她也跟着走过来。
不知怎的,他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女人可能会一路缠着他。
唐浩威和古天平坐进车内,看着白毓走到另一辆轿车旁,身后还有一名男士为她提着两大箱的行李。
她愉悦的和站在车门前的司机交谈,不久,司机便交出一串钥匙,然后令人错愕的是,她竟坐上驾驶座,而她身后的男士弯身将行李放入车箱后,她探出车窗外,朝那名男士迷人一笑,车子便像风一样疾驶而去。
唐浩威敛眉看着这幕,直到他们的车子上路后,他仍是一脸沉思。
他已许久没来这里,以往别墅的佣人及车子早已另作安排,所以这回临时到这儿来,古天平便麻烦KOD酒店的人派车送他们到位于龙目岛的别墅。
而那个女人为什么能直接将KOD酒店的迎宾轿车开走?
司机领的是死薪水,那辆宾士车若出了状况,他哪赔得起?他怎么敢将车子交给那风骚的女人?
唐浩威虽注视着车窗外美不胜收的景色,但脑海却被白毓美丽的容颜占得满满的。
“铃铃……”古天平的手机突地响起。
他拿起手机接听,“喂?”
“古先生,我是KOD酒店的人,因为唐先生的别墅已有一年无人居住,所以必须多花些时间,请你们先至KOD酒店稍作休息,傍晚再回别墅。酒店已为你们准备了房间,司机会先载你们过去,不便之处尚请见谅。”
“嗯,我知道了。”
“谢谢,再见。”
古天平困惑的看着手中已切断通讯的手机,奇怪,这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怎么颇似那名性感女郎?
“怎么了?”唐浩威见他一脸疑惑,忍不住关心问。
“没……没什么,是KOD酒店的人说别墅尚未清理完毕,先请我们到KOD休息,傍晚时再回去。”
唐浩威点默头,“嗯,也只能如此了。”
宾士轿车在平顺的大路上转弯,朝海神庙旁的KOD峇里岛酒店前进时,白毓正快速的驾车前往港口,连车带人的一同上了渡轮,前往龙目岛。
望着海面上的粼粼波光,白毓如蔷薇般美丽的容颜漾起一抹愉快的笑,她瞥了车上的手机一眼,心想,将那两个男人先送往KOD酒店,多少能为她挣点时间,让她体验一下“清洁妇”是怎么做的。
白毓看着眼前这栋豪华却长满藤蔓,灰尘、蜘蛛网密布的两层楼别墅时,差点脚软。
天啊,这要怎么整理?她只有短短的几个钟头耶!
而且,前后院的杂草长得老高,还得修剪,更别提车库、游泳池也是脏得可以,她从不知道一年没人居住的房子居然是这种样子。
白毓揉揉眉心,情况超乎她的想像,而且她也太过粗心大意,急着比唐浩威一家人早一步赶来这儿,也知道自己的职务是“女佣”,但除了车内的两大箱行李外,她是两手空空,清洁用具一样也没带。
该死!她该不会真的是个家事白痴吧?那么简单的事,她居然现在才想到。
她将身子往后靠在轿车上,“怎么办呢?向怡萱讨救兵一定又会被她调侃,甚至要我打消当女佣的念头……”
头疼的她直视着前方的库塔海滩,看见那儿有许多当地妇女带着小孩们在捡拾海草与海贝。
一个念头快速的闪过脑海,她眼睛一亮,连忙朝他们走上。
由于他们只会讲印尼话,白毓只得比手画脚,将自己的需求努力的透过肢体语言告诉他们,并从皮夹内抽出刚刚在机场兑换的印尼钞票。
沟通了几分钟后,那些印尼妇女终于明白的点点头,开心的带着自己的儿女回家,不久即携带一大堆清洁用具,过来别墅进行大扫除。
白毓坐在轿车内,喝着沁凉的美酒,看着大大小小将近三十人在别墅里外穿梭进出。
她微微一笑,果真是有钱好办事!
唐浩威、古天平和同样被请到酒店来的唐敬天、唐亚伦在享用丰盛的下午茶后,便直接前往龙目岛的别墅。
看到眼前这夕阳余晖下焕然一新、窗明几净的别墅时,众人的脸上都露出满意的微笑,甚至连唐家的那只老狼犬也愉快的叫了两声。
“KOD的人还真不错,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将这里整理得这么干净。”唐敬天赞赏的点头,因为一年多没再来这儿,却可以看到原本的明亮洁净,他十分满意。
唐亚伦是个俊秀的五岁小男孩,但脸上有着超龄的成熟,他眉心微蹙,抬头看着两鬓花白、右手拄着拐杖的七十岁曾祖父,“我不喜欢这里,好安静,没什么人。”
此时夕阳西沉,住在附近的萨萨克族人都已回家,一些零星的游客也早乘渡轮离开,因此,这会儿一望无际的海面看来更寂静,四周连个人影也没有。
唐敬天疼爱的拍拍他的肩膀,“这儿当然静了,若不静,当年我怎么会想来这儿买地建屋,以平静自己抑郁的心情?”
唐亚伦像个小大人似的点点头,“我明白了,就是因为曾祖母跟别人有一腿,对不对?”
唐敬天点点头,“没错。”
古天平看着这一幕,心上中涌起深深的感叹。
唐家男人对女人的绝情十分感冒,因此在教育唐亚伦时,也灌输他女人不贞的观念,甚至不避讳的让他加入家庭会议,公开讨论他曾祖母、奶奶及母亲对家庭、丈夫不忠的丑事,让小好孩对女人也同样的不屑。
橙红色的天际逐渐被黑幕取代,望着别墅周围接连起的灯光,唐敬天点点头,“我们该进去了,顺便也谢谢那位KOD安排的人。”
唐亚伦吆喝着狼犬先跑进屋里,唐敬天也一步步的朝明亮的屋子走,发现唐浩威和古天平动也没动的杵在原地。
他不解的看着两人的目光直盯住车库内那辆以黑色帆布套住的车子,“怎么了?”
唐浩威摇摇头,瞥了古天平一眼,“你通知车商送车来吗?”
“没有,我今天都跟着你,还没时间去办车子的事。”
“那……”唐浩威浓眉一拧,阔步走到车库里,一把扯下黑色帆布,当那辆KOD酒店的迎宾轿车映入眼帘时,他脸色倏地一变。
见状,古天平也蹙起眉头,“这不是那个女郎开走的那一部?”
唐浩威咬咬牙,“说得好!”他气冲冲的转身奔入别墅。
“女郎?什么女郎?!”唐敬天听得一头雾水。
“呃,唐爷爷,这……”古天平有个不好的预感,他希望KOD派来的不会是那个美艳绝伦的女人,不然事情就大条了!
他无奈的摇摇头,正偕同唐敬天朝大门走去时,唐浩威一声怒不可遏的吼声跟着劈出屋外,“滚!”
闻言,古天平倒抽一口气,赶忙加快步伐走进去。
“滚!”唐浩威的俊脸上满是暴怒。
三层水晶吊灯下,白毓身穿一件黑色圆点的连身露肩洋装,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如云的秀发全数拨至右肩,左耳上的单钻耳环闪闪发亮,但仍不及她那张性感美艳的脸来得吸引人。
“滚!”
面对唐浩威一再的吼叫,她毫无畏惧。
她笑盈盈的从沙发上起身,让身上剪裁简单的露肩洋装大方的显示出她妖娆的身材,尤其那看似呼之欲出的双峰直接冲击男人的目光,足以让人欲火焚身。
唐浩威也注意到了,但他身上燃起的不是欲火而是怒火。
“你该死的在这里做什么?”他怒气冲冲的问。
白毓凝睇着犹如团火球的他时仍是一脸笑容。
她优雅的指指桌上已泡好的一壶枸杞菊花茶,还贴心的倒好四杯,“我知道你看到我一定会生气,当然,还有唐亚伦……”她瞥向也是一副气呼呼模样的小男孩,再将目光移向甫踏进客厅,一脸错愣的古天平及唐敬天,“他们,还有……”她再指指另外摆放在地上的一个小碗,微笑的看向那只朝她吠个不停的狼犬,“这只狗狗,全都需要喝杯茶消消火。”
“你……怎么有个女人出现在这里!我这栋别墅绝不许有女人出入!”唐敬天火冒三丈的挥舞着拐杖!
“呼,真的是愈老火气愈躁,我看你得喝多一点。”白毓话语一歇,煞有其事的拿起瓷壶,在最接近唐敬天的那杯茶中再添了一些。
“这……该死的!”唐敬天气呼呼的以拐杖扫过桌上的瓷壶和茶杯,乒乒乓乓声瞬间响起,接着是一片凝滞的静默。
白毓直视着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唐敬天,眸中无惧。
她仍笑咪咪的,弯下腰对那只吠个不停的狼犬道:“好漂亮的狼犬,叫什么名字?”
“女人!”唐家两大一小的男人同时发出不屑的吼声。
她柳眉微微蹙,随即耸耸肩,“挺“通俗”的名字。”
古天平诧异的看着眼前态度优雅的女人,她竟没有驳斥唐家人对女性的鄙夷。
第3章
“不过……”白毓话只说一半,她朝唐浩威扬扬柳眉,挑衅的盯着他道:“带个“女人”在身边,可见生活还是离不开女人。”
“胡说什么?它是只狗,女人全都像狗一样贱!”唐敬天怒不可遏的吼了出来。
“可是它是只公狗。”白毓凝睇着气得脸色通红的唐敬天,故装怜悯却反将他一军,“唉,可怜狼犬不会说话,不然,它一定会抗议你们弄错性别,给了它一个错误的名字,它应该叫“男人”才是。”
“你这女人竟敢将我们比喻成公狗,你……”他气得语塞。
“爷爷,这事我来处理。”唐浩威冷冷的看着她,“天平,你先带我爷爷及亚伦到他们的房间休息。”
“嗯。”古天平点点头,忍不住看了白毓一眼后,才带着仍是气冲冲的唐敬天曾祖孙离开。
真好,终于和唐浩威独处了。白毓看着俊脸气得刷白的他,心情却大好。
反正最坏的情形已经过去,她现在还站在这儿,不是吗?
唐浩威冷睨着她,压抑着满怀的怒火道:“我猜你应该是KOD酒店的人,不过我要的是男佣,请你立刻回酒店去。”
“你要的是个十项全能的佣人,而我就是那个人。”
“所以你大老远的从夏威夷跟着我飞来这儿?”
“因为我是最好的。”
闻言,他蓝眸半眯,“但你的性别却是最差的。”
“是吗?但那也不会影响我的办事能力,连每月的MC来也一样没影响。”她一脸冷静,将她那张脸衬得更是诱人无比,此刻的她散发出一股沉潜的气质,让人意识到在她性感外貌下的优雅及自信。
唐浩威也感受到这一点,满怀疑问的说:“你不是当女佣的料,何况我也不相信KOD对每个基层的房务人员会如此礼遇,让你坐头等舱,开迎宾轿车。”
她莞尔一笑,早猜到他会这么说,因此也准备好应对的话。
“这就是我们KOD成功的原因,因为我们知道你不会接受女性工作人员,而且可能一见面就会立刻被你给轰出去,所以只好加深你对我的印象。”
“这样我就会让你留下?”他嗤之以鼻。
“至少我有机会跟你交谈,你不能否认这招还挺有效的。”
“我不知道KOD人力资源如此短缺,居然连个男性工作人员都没有。”
“我说了,因为我是我们KOD最好的服务人员,我……呃,我是负责总统套房的,所以你该知道我有多高竿。”白毓为了留在他身边,赶忙随口胡诌。
唐浩威冷眼睨她,“既然如此,我愿意退而求其次,看你们KOD有哪个男服务生排在你之后,我可以用他。”
她依然坚持,“我是最好的,何况男人不如女人来等贴心、细腻,有些事更是男人做不来的。”
“例如什么?当我的女人、情妇?”他的蓝眸危险的半眯。
她露齿一笑,“你这凯子没那么好钓,再说,我若有兴趣做情妇,也不用这么歹命来这儿做女佣。”
“没人要你来这儿当女佣!”
“呃……对,是我自愿的。”
“我拒绝。”
她优雅的耸肩,“那也没法子!因为我们的契约双方都签名了,我们至少会有一年的雇佣关系。”
闻言,唐浩威便明白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说吧,毁约金多少,我负担得起。”
“我知道,所以契约上没有关于毁约金的陈述,除了一条比较重要的条款──只有我才能决定离职与否。”
“胡扯!”他脸色丕变。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白毓走到另一边的玻璃柜,抽出一份彩印的契约书递给他,“你看看,上面有你们德克科技的公司章及古天平的亲笔签名。”
唐浩威接过手,迅速地翻开详阅,双目圆睁。
“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唐家特聘的女佣,还请多多指教。”她俏皮的朝他眨眨眼,“至于我现在该做的,当然是料理你们的晚餐。”
白毓没理会唐浩威那张气得铁青的俊脸,微笑点头后往厨房方向走去。
她对厨艺一窍不通,不过她有学习的精神,更何况她带了一台笔记型电脑,上了网路后,要找个名厨并不难。
唐浩威浓眉拢紧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将手中的契约书握紧,气冲冲的直奔上楼,打算好好的吼一吼古天平,看他是怎么办事的。
古天平看到那份契约书也傻眼了,所以,当唐浩威和唐敬天在催促唐亚伦和狼犬到前院去玩后,便炮声隆隆,自认倒楣的他也只能拚命的道歉。
然后,他立刻打电话给朱怡萱问清楚。
电话一接通,唐浩威就脸色铁青的接过话筒,“朱经理,这就是你办事的能力?我要的是男佣,你找来什么?穿着袒胸露背的女人,你们KOD集团不想要我们德克这客户了吗?住宿合约想提早解除了?”
在夏威夷的朱怡萱听到唐浩威这么说,可吓傻了,拜托,德克是他们的第三大客户,若跑了这客户,她可真的玩完了!
“唐总裁,你别生气,我们酒店……公主她……”
“酒店公主?”唐浩威乍听之下脸色丕变,怒不可遏的说:“我要的是女佣,你他妈的找个酒店公主给我干啥?!”
“呃……”这下要怎么解释?朱怡萱急得脑袋一片空白。
“难怪那女人一副骚样!”唐浩威的语气鄙夷到极点。
一旁的古天平和唐敬天一听到白毓是酒店公主,整个眉头全纠在一起。
电话另一端的朱怡萱更不知所措,喊白毓“公主”习惯了,哪晓得会被唐浩威跟酒店连在一块,成了“酒店公主”?
“你哑巴了?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呃……是,不过,她洗心革面了,也很认真的念书,才能在我们KOD酒店工作,而且她做得有声有色,呃……很好!”朱怡萱想不出更好的理由解释,只好顺着之前的话胡扯一番。
他咬牙怒吼,“这就是你们KOD最好的服务人员?!”
“呃……唐总裁,拜托你给她个机会,她好不容易从烟花女子爬到现在这样……呃……可以在正规的酒店上班,如果因为她,你解除了和我们公司的合约,她一定也会被解雇的。”朱怡萱发现,谎言一旦开了头,后面要继续好像容易多了。
“那正好!”
朱怡萱愣了一会儿后才慌忙的道:“不,不好,因为你们的契约是独立的,就算她不是我们的员工,就那份契约而一言,她还是你的雇员。”
“狗屎!”唐浩威愤怒的呸一声。
“唐总裁,请你相信我,她的确是最好的,否则我怎么敢冒被你炮轰,还有被炒鱿鱼的危险,将她推荐给你?你是我们的大客户,我得罪不起呀。”
“你已经得罪了。”他的语气很冷。
“不,唐总裁,请你给她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吧,拜托、拜托……”朱怡萱连说了好几个拜托,希望他手下留情,不然事情若闹大了,让白家父子知道、她将他们最疼爱公主送到最厌恶女人的唐家人手中,她的下场哪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唐浩威和朱怡萱是旧识,听她如此哀求,心中怒火虽炽,但也不好再咄咄逼人。
他一咬牙,干脆挂断电话。
“怡萱怎么说,她真找了个酒店公主来伺候我们?她头壳坏掉了吗?”唐敬天算是看着朱怡萱长大的,怎么她愈大脑筋愈钝了?
唐浩威深吸口气,“她说那个女人已洗心革面,是他们KOD的职员。”他顿了一下,再恶狠狠的看向一脸无措的古天平,指指地上的合约书,“她说这份合约是独立的,意思是说,就算那位“公主”被KOD辞职了,也还是我的雇员!”
古天平的太阳穴剧烈跳动,头疼极了,却不敢开口。
唐浩威握紧双手,对唐敬天说:“看来我们暂时得先忍受那位公主了,爷爷。”
唐敬天恼怒的道:“这是什么话?不能解约吗?”
“那个公主显然非常聪明,懂得设计我们,所以能作主的人只有她,我们完全无计可施。”
闻言,唐敬天更怒不可遏的指着古天平又叫又骂。
唐浩威也是满肚子火,所以对被骂得臭头、无法说话的古天平一点都不同情。
晚上八点,餐桌上除了排放整齐的餐具外还是空荡荡的。
因为那纸契约,唐家上下不得不接受这半路杀出的女佣,而古天平更是连续挨了唐敬天、唐浩威祖孙俩几顿排头,震天的咆哮声只差没将他的耳膜震破。
没错,是他不够细心,但他是相信朱怡萱啊,她的办事能力一流,没理由莫名其妙的摆这个大乌龙。
“我就说女人没有一个值得信赖的,晚餐都弄了几个钟头还出不来!”唐敬天是个生活规律的老人,晚餐通常在七点便结束,这会儿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个没停,让他就更是满腔怒火。
“唐爷爷,我去看看好了。”古天平很早就想到厨房瞧瞧,因为里面太安静了,但总是被唐浩威犀利的眼神拦下。
“不,我去,我想看看那个自诩什么都会的酒店公主,怎么解释到晚上八点还见不到晚餐。”唐浩威平静的站起身来,但眸中可见两簇怒焰。
唐敬天抿抿唇,看着孙子僵硬的背影,再看看一旁不耐的拿起叉子敲碗盘的曾孙,摸摸他的头,“看到没?女人都是不能信赖的。”
唐亚伦抬起头来瞥了曾祖父一眼,“是啊,女人真的很斓,连这一点小事也办不好。”
古天平端坐在一旁,无言以对,其实是他办事不力……
唐浩威走进厨房,却不见白毓的人影,更令他纳闷的是,厨具没有使用过的迹象,非常干净,连移动过的痕迹也没有。
他打开微波炉、烤箱、电锅,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
他蹙紧浓眉,往另一边看去,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台萤幕上出现白毓那张美丽脸孔的笔记型电脑。
他走近电脑,点了一下滑鼠,只见萤幕顿时一变,出现画面分割成四格的宴会食谱。
唐浩威的浓眉拧得更紧了,他看一下上网时间,忍不住低咒声,“花了三个半小时,这女人窝在这里上网煮电脑餐吗?”
他气冲冲的查看她这三个半小时所上过的网站,令人惊愕的是,全是些和饮食有关的网站。
他若有所思的半眯起眼,看来这“十全女佣”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卡的一声,厨房后门忽然被打开,他迅速离开电脑,躲到一个刚好可以挡住他身子的橱柜边。
白毓的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来,脸上是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冷眼看着她将那些东西拆开,里面赫然是一道道香味四溢的菜肴。
她动作迅速的从橱柜里拿出几个盘子,将那些菜肴一一倒入后,再拿起叉子稍微整理一下,便笑盈盈的端出厨房。
唐浩威见她离开后,才走到那一团被她塞入垃圾桶里的包装纸盒边,在见到上面印著「龙目餐饮”的字样时,他冷笑一声。
哼!敢情这个风骚女佣借别人的手准备了一桌晚餐!
他眸中寒光一闪,大步的转身走出去。
白毓将买来的晚餐端上桌后,回头才发现唐浩威居然从厨房里走出来。
她白皙的丽颜蓦地飞上两抹嫣红,心跳加速的越过他身旁。
“龙目餐饮的菜色还不错嘛!”当两人擦肩而过,他冷冷的说了一句,便走回餐桌坐下,白毓则愣在原地不动。
糟糕,被发现了!
可是没办法啊,网路上的食谱、名师很多,问题是食谱说得好,她却不认识那些“菜”呀!
冰箱里虽有临时和当地村民们购来的食材,可是任凭她这个才女努力的在网路上求救,众名师对于她连菜名都说不出来的状况,只能鼓励的送上句名言,“摸索、摸索,再摸索。”
问题是她哪来的美国时间可以慢慢摸索?
餐桌上动不动就传来带着怒火的咒骂声,逼得她不得不放弃,拎着皮包从后门溜出去,找最近的餐馆点餐。
“女人,就这两道菜,你要饿死我们啊!”
唐敬天怒气冲冲的声音劈进耳膜,白毓吓了一跳,连忙再走进厨房,将一盘又一盘的菜端了上来。
没一会儿,餐桌上便摆满近十道香喷喷的菜肴,而唐敬天、唐亚伦两人早开始用餐了。
白毓瞥了唐浩威一眼,见他也低头开始用餐,她笑了笑,走到他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瞬间,众人用餐的动作完全定住,四周静到似乎连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到。
唐家男人的目光全聚集在白毓的身上,古天平也睁大眼。
对此,她倒没啥感觉,反而挑起柳眉,眸中带笑的道:“吃饭啊。”
“你是女佣。”唐浩威平静的陈述,但眸中的冷光已足以杀死人。
女佣,她柳眉一拧,轻拍了自己的额头下,在不疾不徐的起身,拿起一个空盘子及叉子从各个盘里拨些食物到盘中后,才微笑的朝众人点点头,“真不好意思,我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们慢慢吃,我到后头去了。”
语毕,她拿着盘子优雅的朝厨房走去。
众人全愣住,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古天平更感到一股笑意就快逸出口中,他连忙起身,“呃……我去一下洗手间。”
唐敬天气愤的扔下刀叉,“这在搞什么鬼?”
“是啊,哪有佣人先吃,将剩菜留给我们的道理!”唐亚伦小小的脸上也是气呼呼的。
“看来我得去教教她,究竟谁是主人,谁是佣人!”唐浩威咬牙切齿的站起身,火冒三丈的奔入厨房。
他来到厨房,发现这个女佣挺会享受的,她正听着轻音乐、配着红酒,坐在料理台的高脚椅上,愉悦的享用晚餐。
白毓看到他,柳眉挑起,“怎么,愿意和我这女佣共进晚餐?”
他撇撇嘴角,一脸不屑,“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先看看料理台上的菜肴,再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吃饭啊。”
瞧她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唐浩威心中怒火更炽,“你只是个女佣,凭什么在我们还没吃完饭时,大剌剌的当着我们的面……”
“夹菜吗?”她笑笑的打断他的话,“头一天嘛,总得让我习惯一下,再说,我肚子也饿了,而且已经退到厨房来吃,该有的礼数我都做到了,不是吗?”
唐浩威冷冷的瞅着她,实在看不出她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像女佣,倒是愈看愈像个酒店公主!
“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他顿了一下,“公主。”
闻言,白毓讶异的看着他,朱怡萱跟他说明她的身份了?不然他怎么知道她是家里的公主?
“你怎么知道我是……”
“酒店公主。”他一脸不屑。
“酒店公主?”白毓对他的称呼一脸疑惑。
“何必装蒜?”唐浩威对她的装无辜更是轻视,“呵,难怪你能这么冷静,面对别人的怒容也是笑盈盈的,原来是靠卖笑讨生活。”
“卖笑?什么跟什么?”她觉得有股怒火正缓缓的被挑起。
“有什么好否认的?你接近我不是想从灯红酒绿的生活跳出来,好好的做个女佣,而是想若钓上了我,什么都甭做了,不是吗?”
“你莫名其妙!”她再也忍不住的骂出口。
“所以你故意穿得这样暴露,卖弄风骚的想勾引我?”他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强而有力的手突地扣住她的纤腰,更在她猝不及防下,粗暴的吻住她红艳的樱唇。
她错愕的开口想制止,却让他趁势直探入口中,狂野的汲取她的甜蜜。
就在白毓被吻得全身虚软时,唐浩威突地放开她,轻蔑的目光直视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这就是你想要的,对吗?”
明白他是存心污辱,白毓俏脸一白,气愤的道:“你太过份了!”
“我过份?”唐浩威仰头狂笑,“这不是你想要的?不然连顿饭都弄不出来的你何必留在这儿当女佣?”
她冷冷的瞪视着他,“不管我留在这儿的原因为何,你都没有污辱我的资格。”
他嘲讽一笑,“老实说,你花了多少钱买通朱怡萱,让她为你牵线?”
“什么意思?”
“我相信你是KOD的人员,但绝不是我要的佣人,而朱怡萱很明白我要的是什么,却将一个连三餐都不会料理的女人送来,还莫名其妙的在契约中加上一条我不能撤换你的条款,让你这个风骚女人有恃无恐的待在这里,所以我想你一定花了不少钱,对吗?”这笔帐,他定会亲自找朱怡萱算清楚!
这个男人不仅狂傲而且还自以为是,不过,也难怪他会这么想,换成她,可能也会如此吧。
白毓睇视着他满是鄙夷的俊颜,决定不驳斥他的说法。
“总之,我是来做事的,当然,我的确很欣赏你,不过我很纳闷,是谁跟你说我是酒店公主,让你用轻薄的言语对我!”
“还会有谁?当然是被我骂到心虚而口吐真言的朱怡萱,KOD酒店在夏威夷的人事经理,也是指派你来这儿的人,你说,我该怀疑她的话吗?”
闻言,她瞠目结舌的想着,怡萱吃错药了吗?她在胡说什么?
“不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倒是直央求我要给你机会,也说你很努力的脱离那种烟花生活,但我实在看不出来你哪一点符合她的说法,除了搔首弄姿、卖弄性感,其他的,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白毓柳眉拧紧,看来朱怡萱一定被他的炮火轰得脑子混沌,才会语无伦次的扯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她润润干涩的唇,“好吧,就算我是酒店公主好了,但美国是圆梦的天堂,不管是什么样的出身,只要我愿意努力,要有所成就并不难,所以我没有必要承受你的有色眼光,何况现在的我很“干净”,与你脑海里想的那种淫荡的女人是不同的。”
她顿了一下,美眸快速的闪过一道俏皮的光芒,“再说,我也是经过一番努力才挣得目前的职务,我不在乎旁人是否对我刮目相看,但至少也该欣赏一下我的“上进心”,是不?”
唐浩威听到这番话,不禁浓眉拢紧,瞧她言谈有物,风骚的外貌下顿时多了一份感性的气质,而且他真的很意外,这样的女人居然会有上进心。
凝睇着她像雾般的褐眸,不知怎的,他心中的怒火顿时减了大半。
他抿抿唇,“九点,我们一行人都要洗澡入睡,该做的事,你自己得斟酌时候,别像这顿晚餐一样,耽误了大家。”
语毕,他神情冷傲的转身离开。
白毓先是怔愣,而后嘴角一弯,忍不住笑了起来。
酒店公主?没错,她的确是酒店公主,但应是五星级酒店里的公主才是吧!
她伸手轻抚着被他吻过的双唇,心卜通卜通得狂跳起来,跟这样的男人亲吻真的很有感觉,虽然他的吻粗暴了些,却令她难以忘怀,连这样轻抚着,都能使方才那种全身酥麻的感觉再次重现……
唐家别墅很宽大,上上下下加起来总共有八间房,他们则分占四处,而为了让大家在晚餐后轻松一下再回房间洗澡,白毓甫吃完晚餐便开始忙碌起来。
第4章
她先是泡壶咖啡送到客厅上,接着是淡淡的甜酒,然后便开始在每人的浴室内放起热水。
她看似忙碌,但还算从容,只是穿着高跟鞋的她,卡卡卡的脚步声来来去去,惹得唐敬天、唐亚伦一脸烦躁,而古天平则不时的蒙住嘴,以防嘴中的笑意惹火这对曾祖孙。
至于唐浩威一脸沉思,脑海里想的不是白毓,而是临时毁婚的吕筱晶。
他呵护了她这么多年,爱了她这么多年,却被她甩得不明不白,所以他至少要知道她愿意舍他而就的男人是谁。
“天平。”他突地出声,转头看向好友,“你明天找来征信社,我要知道吕筱晶现在人在哪里。”
“还找那个女人干么?”唐敬天愤怒的问。
“爷爷,我想知道她到底在哪,如果她真的跟了别的男人,我也要找到他们。”
“找他们?你想做什么?”
“吕家人一口咬定她是被人绑架的,已经请求警方调查,但全美每天的失踪人口不下百人,美国的警力又有限,吕幼东应该也很清楚,所以他们还是得自己私下找征信社寻人。”
“而我可以确定的是,吕筱晶不会有胆子回头找吕幼东夫妻,央求任何的金钱援助,那个男人如果要养她就得工作,而不管他是谁,有胆子抢走我的女人,不是太过天真就是愚蠢得可以,我要让他在走投无路之下,主动将吕筱晶甩掉,让她也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唐浩威的声音严峻如冰。
闻言,唐敬天才笑逐颜开,“没错,是该如此。”
古天平瞥了一旁也拚命点头的唐亚伦,这样报复的作法实在是一个错误示范,但唐家两个大人却不曾这样想过。
唐浩威再次将目光落在古天平身上,“你明天就去办这件事,有必要的话,你直接参与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势必将他们揪出来。”
古天平浓眉一蹙,“你似乎很肯定她真的有个男人?”
“哼,当女人在你的怀中又一反常态的像个惊弓之鸟时,那便是前兆了。”唐浩威一脸冷笑。
他是个敏锐的男人,也是个心软的男人,他并没有揭穿她的变心,没想到会因此被她摆了一道,变成众人的笑柄!
所以对她的报复,他是绝不会再心软。
此时,墙上的吊钟正好指向九点,发出愉悦的音乐报时声。
“洗澡喽!”白毓轻快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
众人一回头,便看到她站在二楼的台阶上俯视。
“九点整,各位的洗澡时间,等各位洗完热水澡后,便可以上床ㄛㄛ困了。”
唐敬天忍不住蹙眉,“怎么她现在像个舍监?”
唐浩威也抿了抿唇,“我只是要她别像晚餐时拖延大家的时间,可没要她像管孩子似的指示我们该做什么。”
“洗澡了,各位,你们再不去,等会儿水满了可别怪我。”白毓朝众人挑挑柳眉。
“你没关掉水龙头?”唐浩威难以置信的瞪着她。
她优雅的耸耸肩,“没办法,要做的事太多了,你们的房间又是楼上楼下的,浴缸也一个比一个大,我只好就这么开着让它盛水了,何况我还得从你们的行李里抽出睡衣……”
“你说什么?谁准你动我们的行李?”唐敬天怒声咆哮。
“没错,女人的脏手怎么能碰我们的东西!”唐亚伦也气呼呼的说。
“小男生,你刚刚吃下肚里的东西,就是我这双脏手弄过来的,呃……”她瞥了一眼唐浩威,见他没有要泄她底的样子后,她才放心的继续道:“另外,你们换下的脏衣物也得靠我这双手来洗,你们才有干净的衣物穿,不是吗?”
“你……”唐亚伦时语塞。
“谁准你教训他?”唐敬天不?的发出一声怒吼。
“不是教训,你很清楚我说的是事实。”她将目光看向一声不吭的唐浩威,再低头看看自己的万用表,“我测过水流速度,如果你们再不动,浴缸的水可能就会溢出,接着便会流往你们的卧室……”
“那你还站在那儿干么?”唐浩威冷冷的开口,他本想看看她的脸皮有多厚,还会继续说些什么,但她这副指挥众人的模样,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问题我只有一双手一双脚,怎么来得及去关四间房的水龙头呢?”
“女人!”唐敬天鄙夷的怒视她一眼,便气冲冲的拄着拐杖,偕同曾孙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古天平带着笑意,瞟了她一眼,摇摇头越过她,快步走向二楼的客房。
转瞬间,只剩下唐浩威和她面对面,她挑起柳眉,“你怎么不动?”
“问得好,那你怎么不动?现在就只剩一间房,你双手双脚也解决不了?”
她露齿笑,“好吧,顺道将你的行李整理一下。”
“别动我的东西。”他咬牙切齿的说。
“那就上来啊!”
唐浩威见她转身往他房间走去,他咬咬牙,大步的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唐浩威的卧室。
这间卧室以淡蓝色的装潢为主,右边是一整排隐藏式的衣橱,加大Size双人床摆放在正中央,另一边是玻璃墙,而床铺的前方则是一组豪华的真皮沙发,摆设十分简单大方。
在唐浩威进入浴室,看到浴池内的水放了约八分满,且水龙头也已经关上后,他知道自己又被她诓了。
他转回头,怒目看着站在浴室门口的白毓,“你唬我?”
她耸耸肩,“没办法,不这么说,你们好像都不动,到时又将拖延洗澡时间算到我头上来,那我岂不是太冤枉了?”
他浓眉一扬,“我们会那么无理吗?”
“会!”她回得干脆,“连八岁小男孩的口中都会说出那些对女人鄙夷的话,就知道你们唐家的男人平时对女人有多无理了。”
唐浩威的下颚肌肉不停的抽动着,“看来你很清楚我们对女人的厌恶,那你又何必在这儿惹人厌?”
“我说过,我喜欢男人,尤其是像你这种男人”
他俊脸一沉,“那我也说过,我讨厌女人,尤其讨厌像你这样的女人。”
白毓微一微笑,“我相信时间一久,你就会了解我对你的耐心,这代表我赖上你的时间不会太短。”
“哼,看来你是有计画的接近我。”
“没错,不过,若是你的未婚妻没有在订婚宴上消失,我也不会有这个机会。”她坦承不讳。
他冷睇着她,“你很清楚我的事。”
她没有正面回应他,乘机转移话题,“我得说句公道话,吕筱晶配不上你,你需要的是个女人,而不是女孩。”
“她单纯,不像你“服务”过众多男人。”
她抿抿唇,“酒店公主并非得在床上伺候男人,这一点我得更正你。”尤其她这个五星级的酒店公主,更不可能如此随便。
“有何差别,你的骚很清楚可见。”他不屑的冷哼。
“以貌取人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就像吕筱晶一样,外表一派清纯,却狠心的让你成为笑柄。”她的话一针见血。
唐浩威俊脸顿时苍白无比,他咬牙怒吼,“你给我闭嘴!”
“我是该闭嘴,因为这确实是不好的回忆,可是事情真有那么严重吗?需要找征信社?”
他倒抽了口气,“你还偷听我们的谈话?”
“无心听到的。但是,你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你和她还只是男女朋友,就算她真的移情别恋也没罪。”
“你很吵!”他不耐的低吼着。
“上帝送给每个人一份很好的礼物,那就是遗忘,让我们可以忘记伤痛,重新开始。”
“你说够了没?”他的语调极冷。
“可是……”
“我不需要心理医生,“女佣”!”他刻意提醒她的身份。
“唉!”她优雅的拨拨如云的鬈发,不好意思的笑道:“真的头一天不太习惯,我老忘了自个儿的身份呢!”
唐浩威冷眼看着她转身,走到床上拿起那套蓝色亮丝睡衣后,返身走向他。
“给你个建议,裸睡对身体很好,你可以试试。”
“你都是那样睡的?”
“嗯!”她露齿一笑,突地送给他一记秋波,“你洗澡,需不需要帮忙?”
有肌肉迷恋症的她很想再看看他那身健美的身材,就算瞄一眼也好,不过若能摸一下,感觉一定更棒。
她知道自己很快有机会再看到的,因为她在浴缸里动了些手脚,至于摸不摸得到,那得看她的手快不快了。
白毓的美眸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身体看,简直想一口吃了他,一脸垂涎。
唐浩威头一回尝到女人以赤裸裸的眼神像想剥光他衣服的滋味。
他在十七岁时便认定了吕筱晶是他的新娘,也是从那时开始,他不再让其他女人有接近他的机会,再加上他在情欲上的自制,已三十二岁的他,却还是个在室男。
可是当眼前这个女佣用那双带雾的性感褐眸来来回回挑逗他时,竟能勾起他压抑多年的生理需求,惹得他全身欲火流窜,胯间开始骚动。
他浓眉一拧,在连作了几个深呼吸,压下那股突然被挑起的熊熊欲火后,才怒不可遏的对还直盯着他胸膛的女佣发出一声怒吼,“荡妇!”
对于他这突如其来的鄙视,她错愕的蹙眉,直视着他问:“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够清楚?你这个淫荡的女人毫不知耻的以目光剥……”
“剥你的衣服?”她笑咪咪的接下他的话,“我是很想看,欣赏一个人的身体不是罪吧?不过,因为你的衣服没脱,所以我也只能靠记忆回味。”
“记忆?”这回换他呆住了,“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你早偷看过我的……”
闻言,白毓的笑容加深,“你真的太会联想了,我只是在威基基海滩看过你穿泳裤的模样,其他的还没机会看到。”
“哼,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有那个机会。”
“很难说,我现在是你的女佣,三不五时总会进出你的房间,拿拿衣服去洗、打扫一下卧室……”尤其是等会儿他入浴后……
他半眯起蓝眸,“我不知道怡萱派来的是一个成天只想看裸男的花痴女佣!”
“每个人总有特别欣赏的东西,我承认,我比较喜欢看肌肉男,那真的很赏心悦目。”“而你也不得不承认,男人喜欢看身材姣好的女人,不是吗?所以相对的,我不觉得自己因为这个嗜好就得被冠上“花痴”一词。”她一脸平静的说。
这一番话令唐浩威难以反驳,不悦的想,由此可见,她真的擅于掌控男人。
“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善辩,对一个想晋身上流社会的酒店公主而言,充实自身的脑袋的确很重要。”
这个男人……白毓抿抿唇,“你话里的鄙夷很深。”
“而你眸中想膜拜我身体的欲望也很炽烈。”
她柳眉一拧,随即叹了口气,“我承认我看到猛男时眼睛会发亮,但那是欣赏,绝不是你口中的欲望。”
唐浩威不屑的撇撇嘴角,“随你怎么说,反正女人都一个样,一旦找到更能满足她的男人后,自然就急着跳墙了。”
“那我可不知道,因为我还是个处女。”她凝睇着他,看到他的蓝眸间闪过一丝惊愕,但随即被鄙视的目光取代。
“你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可见你撒谎确实不必打草稿。”
她充满怀疑的的问:“你不相信我?”
“相信一个酒店公主、一个在飞机上频频勾引男人的女人还是处子之身?”他话中满是嘲讽。
“事实就是如此。”
“如果你是处女,天底下大概没有所谓的荡妇了。”他嗤之以鼻。
“你……”白毓几乎没什么脾气可言,但唐浩威竟在一天之内就惹毛她多次。
她娇颜一凛,冷冷的道:“你不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
“那是我的事,而且我也不打算再跟一个花痴女佣多说,滚!”他咬牙打断她的话。
“你……”她气得语塞。
“再不走,别怪我动手。”
“怎么,像你哥一样杀了他的妻子?”
唐浩威脸色倏地一变,眼中燃起狂烈的怒火。他手反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的身子压向自己,另一手则紧紧的箍住她白嫩的脖子,冷诮道:“祸从口出,女佣,你的脑子不够聪明。”
她急促的喘息,粉脸微微发白,不停的挣扎着,“是我不对,我道歉!”
他冷凝的目光定定的看了她好半晌后,才松开扣在她脖子及手腕的手,见她松了一口气,他立即道:“滚出去。”
这下不走好像也不成了!白毓怯怯的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一想到待会儿可能还会被叫进来,她的头皮忍不住发麻,这个男人好像真的惹不得……
白毓离开已有五分钟,可唐浩威仍直盯着关上的房门,动也不动。
他哥哥失手杀了嫂子的事是他们家人最深沉的痛楚,而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拿那件事来激他!
他气得牙痒痒的,在连做几个深呼吸以平息心中的怒火后,他才开始脱衣。
当他跳进约有三坪大的按摩浴池里,仅仅一秒,他便倒抽口凉气,急忙又从浴池里跳了出来,粗暴的诅咒一声,“他妈的!”
因为浴池里居然不是温暖舒服的热水,而是刺骨的冰水!
他一边喃喃低咒,一边气冲冲的拿起一旁的浴巾围住下半身后,火冒三丈的冲出浴室,一把拉开房门大声咆哮,“该死的女佣,给我上来!”
“不必那么大声,我在一旁候着呢。”倚靠在右边墙上的白毓硬着头皮晃了出来,站到他眼前,但在瞧见他赤裸的上半身后,眸子突地一亮,欣赏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他的胸膛、手臂上来回游走。
见状,唐浩威更是气炸心肺。
“你是故意的!”
她瑟缩一下,心想,糟糕,她一忙着欣赏,就忘了刚刚被他扣住脖子的恐怖感受。她抿紧唇,觉得胃起了一阵阵的痉挛。
她交缠着十指,眼睛不敢再往他的身上乱瞄,“我没有恶意,真的,你刚被“放散”,火气一定很大,所以我贴心的帮你放了冷水,再倒几桶冰块,呃……夏天嘛,这样不是很舒服?”
“是你的眼睛很舒服!”他的话一针见血。
白毓娇俏的轻吐一下舌头,“忙了一天,楼下还有一堆碗盘要洗呢!你总得给我一些精神粮食。”
唐浩威对她没辙了,这个女人对自己似乎有股奇异的魔力,短短几句话,总能让自己的怒火熄灭。
见他缓了神色,白毓也比较有勇气打哈哈,“那水真的很冰吗?呃……需不需要我这个酒店公主帮你暖一暖?听说身体是最舒服的保暖工具,比暖气机还要好用。”她开玩笑的建议。
“如果女人和暖气机要我二选一,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他白她一眼后,转身将门用力的甩上。
砰一声,白毓的身子也跟着一颤。
“唉,一点幽默感也没有!”
她无奈的摇摇头,朝楼下走去,在看到餐桌上那堆碗盘后,她又开始头疼。
难怪有句话说,哪种人吃哪行的饭,要她这个习惯用脑的人这样动手动脚的忙来忙去,真是吃力不讨好!
“怡萱,你怎么安排一个酒店公主给我?我被浩威他们祖孙俩骂到臭头耶!你到底怎么想的?是希望我们同时被解雇,回家吃自己,还是嫌日子过得太平顺,想来点刺激?”
古天平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浴缸里的水有没有满出来,结果当然是被白毓给唬弄了,所以他立即打电话给朱怡萱,问清楚她到底在搞什么。
对于这样连串的指责,电话另一端的朱怡萱是吭都不敢吭一声。
他们俩是哈佛大学的同学,她深知文质彬彬的古天平虽然满腹怒火,但那属于温火,不似唐浩威那种会灼伤人的烈火。
“说话啊!还是你被浩威骂到不敢回嘴了?”古天平真的很生气。
朱怡萱考虑着是否将白毓的真实身份告诉古天平,一旦他知道真相,或多或少可以请他照顾一下白毓,否则他们KOD酒店集团的公主若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她怎么跟白家父子交代?
“怡萱,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难道你要我亲自飞到夏威夷去痛骂你一顿?”
朱怡萱决定说出口,“不,不必了!我是逼不得已才将公主送到你们那里去的,不管我怎么劝她都没有用。”
“逼不得已?”古天平揉着仍微微发疼的眉心,一脸困惑。
“唉,我偷偷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唐家的人,不然被公主知道我泄了她的底,她真的会气炸了。”
“她到底是谁?你何需这么怕她?”
“拜托,我是吃她家头路的,你说我该不该怕?”朱怡萱感觉万分委屈。
“什么意思?”他愈听愈迷糊。
“她是白正丰的掌上明珠,白毓,白家父子口中的公主,如果你硬要说她是酒店公主也成,因为她家确实是开酒店的,不过是五星级的大酒店。”朱怡萱语多无奈。
“你在开玩笑吧?”古天平错愕的反问。
“如果真是开玩笑就好了,白家父子对她可是相当宠爱的,从小就将她送到瑞士去读书,但她对自己的身份相当低调,甚至她的亲密好友也不知道她有个大名鼎鼎的父亲。”
“至于我会跟她认识也是机缘,当年我是她那所高中的交换学生,两人因为谈得十分投机,才成为好友,而我是在哈佛毕业后,她引荐我进KOD给白晨伟,才知道她显赫的背景。”
古天平听完,仍觉不可思议,“那她为何千金大小姐不做,跑来这儿当女佣?”
“还不是为了唐浩威,她对他一见钟情,原本该在夏威夷实习一年的她,这会儿转到你们那儿实习去了。”
“白正丰父子不知情?”
“你以为我有几个脑袋可以砍?总之,这秘密你得帮我守着,也帮我好好保护公主,不然我真的前途无“亮”了。”她的口气懊恼得很。
“她的胆子还真大,难道你没告诉过她,唐家的男人是女人最惹不起的?”
“她很清楚,可是她的脑子一级棒,虽然家事对她来说有点困难……天平,有插拨进来了,我不跟你谈了,再见。”
古天平看着手中已断讯的话筒,忍不住摇头,喃喃自语道:“白毓的脑子真的一级棒吗?从她贸然当起女佣的事看来,我可一点都不觉得。”
第5章
静寂的夜里,唐家别墅不时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这虽不是时钟的报时声,但倒挺规律的,约莫两分钟的静寂后,又会传来一声。
全部的人,包括和唐亚伦同睡的狼犬,眼睛都睁得大大的,考虑着是否叫厨房的那个女人停止洗盘子!
因为光听那些碎裂的声音,就知道是碗盘一个接一个的被打破,她根本不用洗。
乓!又一声后,各自在房里的四个人不约而同的拉开棉被起身,除了古天平是慢条斯理的之外,唐家的男人全都怒气冲冲的往厨房冲去。
只是当众人跟狗在冲到厨房门口时全呆住了!
白毓站在满是泡泡的洗碗槽前,头发、脸上甚至裸露的香肩全沾满了洗碗精的泡沫,让人看不出来她是在洗碗还是在洗泡泡浴?!
柳眉微蹙的她并没有察觉到挤在厨房门口的人,她拿起一个盘,以抹布抹过盘面,但是不一会盘子溜过她满是泡沫的手掉落地面,摔成碎片。
唐浩威凝睇着她美丽的侧脸,可以看出她一脸懊恼,可是她仍重复相同的动作,也继续让盘子溜过她的小手,再次成为地上的碎片。
“奇怪,盘子长脚吗?怎么全都迫不及待的离开我的手?”白毓困惑的抿抿唇,沾着泡泡的手点着高俏的鼻子,一脸思索状。
然后,众人看着她又继续洗碗,结果仍然一样,地上的碎碗盘已经快堆成一座小山。
就在唐家祖孙三人再也受不了,打算出口之际,白毓出人意表的将洗碗槽里的碗盘全拿出来直接往地上扔,一时之间声响不绝于耳。
“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明天去买台洗碗机回来就好了。”白毓微微一笑,愉悦的哼起曲子,将手上的泡沫洗净,一回身,才发现所有的人均一脸震愕的瞪着她。
“咦,怎么了,你们睡不着吗?”她绽放一朵柔媚的笑,丝毫不晓得自己打扰了别人的睡眠。
“你该死的竟将碗盘全摔破,明天用什么盛吃的?!”唐敬天轰出第一炮。
“女人就是笨手笨脚,连洗个碗也不会,白痴!”唐亚伦击出第二炮。
“这就是所谓的十全女佣的能耐吗?公主?”唐浩威打出了第三炮。
“汪汪汪……”连那只狼犬也叫个不停,对她极为反感。
最后才来到厨房的古天平讶异的开口,“白小姐,你……”
唐家人闪着怒火的目光在瞬间全移到他身上,异口同声的说:“你喊她什么?!”
古天平莫名的引起众怒,再看看也同样一脸呆愣的白毓,这下子声带仿佛瘫了。
“她是女佣,值得喊她“小姐”吗?”唐敬天难以忍受的怒吼一声。
白毓甜甜一笑,走近古天平,“别这样,他是你们之中最懂得礼貌的男人,你们吓坏他了。”
语毕,她一手勾在他的肩上,啄了他的脸颊一下后,便朝众人摆摆手,“好了,我要去睡了,晚安。”
她回眸一笑,拨拨秀发后,款摆柳腰走出厨房。
古天平因她那突如其来的一吻而满脸通红,手足无措。
唐浩威见她毫不避讳的对古天平送上一吻,怒火瞬间冒起,寒着脸对他道:“明天就出发去找吕筱晶,别留在这儿思春!”
“我……我不是……”古天平吞吞吐吐的想辩解,天!他哪知道白毓会突然吻他?
看唐家祖孙三人全送白眼给他,搞得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个众叛亲离的罪犯似的。
真是无妄之灾!也罢,在得知白毓的真实身份后,要他和唐家人一样同仇敌忾,他实在办不到,若不趁早离开,到时候肯定会受到更多的白眼。
这时在台湾南端的高雄,吕筱晶正窝在爱人蔡佑恩的怀中。
多年来,唐浩威虽然在忙碌的生活中尽量抽出时间陪她,但一年中陪在她身边的日子依然少之又少。
此次虽为了两人的订婚,他拨出三天的时间飞往夏威夷为她圆梦,但她的心已不在他身上,自然成了落跑新娘。
何况,她肚子里早怀有蔡佑恩的孩子,更不可能嫁给他。
蔡佑恩是吕筱晶的国中同窗,两人于去年同学会之后陷入热恋,他坦言为她清丽的外貌倾心不已,而她则为他如阳光般开朗的笑脸深深着迷。
而且,他和唐浩威不同,他是个朝九晚五的电脑工程师,生活正常,她任何时间想见他,他都会陪在她身边,让她不致有空虚孤寂的感觉。
蔡佑恩低头亲了她的耳垂一下,那张谈不上俊美,但还算轮廓鲜明的脸孔却见一丝奸佞。
娶个有钱的老婆可以少奋斗三十年,这也是当初他卯足了劲赢得美人心的动机。
为了更加巩固两人的关系,他在她半推半就下要了她,生米煮成熟饭,让他这个穷小子可以放心的一步登天。
只是令他错愕的是,唐浩威守在吕筱晶的身边十多年,她居然还是个处女。
“哪天带我去见你的父母吧。”
“我……”吕筱晶不安的抚着自己仍旧平坦的腹部,“我们是秘密交往的,我爸妈都不知道有你的存在……”
“现在你肚子里已经有我的孩子了,难道不该让我见见他们?”
她摇摇头,“不行,他们这会儿一定还在气头上,若现在去见他们,他们绝对会将我们轰出来的。”
“可是你的肚子总会一天天的大起来,到时还是得面对他们。”
他在吕筱晶身上可花了不少金钱和时间,能早点回收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她清丽的脸庞满是忧容,“先不谈这些好不好?我觉得好累哦。”
蔡佑恩浓眉一拧,黑眸中闪过一丝不耐,但想到自己还没有成为吕筱晶的丈夫,只得暂时压下那股不耐,给她亲密的一吻,再温柔的喃声道:“好吧,那你先睡,明早再谈。”
“嗯。”
蔡佑恩拉起旁的薄被,盖住两人后,看着她满足的合上眼睛,枕在他胸膛露出幸福的笑脸。
他跟她厮混了年多,而从她舍弃唐浩威那个黄金单身汉,投入自己这个穷光蛋怀抱的举止看来,就可以知道她有多白痴了!
思绪游走间,他挑剔的目光也在她纤瘦的身子上来回。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在尝过一脸清纯的她之后,他对她不够放浪的表现,早已感到“性”趣缺缺,但为了吕家女婿的身份,他只好继续忍受下去。
龙目岛的天空泛起鱼肚白,不远处传来此起彼落的鸡啼声,唤醒了唐家一家人。
唐家男人被教育成不准赖床,因此都起得很早,在经过一番梳洗后,唐敬天三人都出现在餐桌边,狼犬也在一旁开心的摇着尾巴。
而古天平则是拖着一只行李箱下来,打算早餐吃完就出发去机场。
四个人在餐桌上坐定,连狼犬也乖乖的趴在地上,独独不见那位性感女佣。
四人面面相觑,猜测白毓一定还在和周公下棋。
唐浩威挣扎着要不要去叫她,但一想到白毓习惯裸睡,心就不由得骚动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她裸裎的幻象……
他的俊脸突然间燥热起来,于是连忙起身,走到一旁替自己倒了杯冰水仰头喝下,抑制那不安份的情欲细胞。
“天平,你去叫那个女人起床,哪有主人都起来了,佣人还在睡觉的道理!”一身白色休闲服的唐敬天语气微怒的说。
“呃……是……”
“我去叫就行了!”唐浩威想都没想的就出声阻止已离开座位的古天平,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现在他脑海中已莫名的起了遐想,若待会儿真瞧见了……
该死!他怎么会对一个酒店公主产生情欲?
唐敬天注意到孙子拧眉深思的模样,忍不住问:“在想什么?”
他状似镇定的摇摇头说:“没什么,爷爷,我去叫她,而你,”他看着仍站着不动的古天平,再瞧瞧一旁的行李,“我昨晚说得太过份了,你别介意,待在这儿休息个几天再去找吕筱晶。”
“不用了,我昨晚已上网订好飞往台湾的机票。这几年我跟着你东奔西跑,大约了解吕筱晶的生活单纯,几乎都待在台湾,我想去那找几家大型的征信社,调查她这几年的生活情形,再过滤一些她的亲友,要找到她应该不是件难事。”
“好吧!”唐浩威点点头,转身朝二楼走去。
那女人真会挑房间,明明剩下那么多间空房,她偏偏选位在他隔壁的客房,分明别有居心!
他在她的房门口站定,心跳却不由自主的加快,他浓眉一拧,对自己这莫名的生理反应感到生气。
冷凝着一张俊颜,他气呼呼的举手敲门,“叩叩叩,叩叩叩……”
连敲了十几声,里面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愈敲火气愈大,甚至边敲边吼,“你这该死的女佣,还要我当你的闹钟!快起来!听到没有!”
房里仍旧没有半点动静。
火冒三丈的他试着转动门把,发现竟然没锁。
他咬咬牙,“啧!风骚就是风骚,不但裸睡,连门也不锁,摆明了邀男人进房!”
他怒不可遏的走进房间,砰一声用力的将门甩上,但床上的美人仍不为所动。
唐浩威一步一步的走近她,内心鼓噪不已,因为眼前的女人真的裸睡!
侧躺在粉红色床单上的白毓,修长的右腿正好压住身下同色的薄丝被,露出婀娜白皙的后背风光,美丽的香肩、无瑕的美背、浑圆的臀部及奶油色的窈窕长腿……
唐浩威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怒火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的欲火,令他情不自禁的走到床的另一边,看着她的正面,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胸前娇美的丰盈上。
古天平的话是对的,她看来就像个甜而不腻的义大利冰淇淋,自然而然的引诱男人接近。
他也不得不承认,赤身裸体的她是个天生的性感尤物,男人要逃离她魅惑的魔掌似乎是不可能的。
想不到,这样的女人要他!
思及此,他被情欲迷惑的心顿时苏醒,他绝不允许自己再度成为女人手中的玩物!
他咬咬牙,将目光投向白毓那张沉睡而美丽的艳容,看到她秀发下的耳朵里戴着小型的耳机后,他循着耳机往上看,发现床头音响仍播放着音乐。
“难怪睡得像个死人似的,叫也叫不醒。”他将音响关掉,再一脚踏上床铺,俯身把她耳上的耳机拉下来。
同时间,白毓的手忽然环上他的腰际,稍微用力的将他拉向自己。
唐浩威没想到她会醒来,愣了一下,身子就被她拉得扑倒在床上,刚好与她那张丽颜面对面。
“嗨!”白毓略带沙哑却性感无比的声音搔着与她近在咫尺的耳垂。
他蹙紧浓眉一拧,察觉到两人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而且她长而卷翘的睫毛几乎快碰到他。
“早安,少爷。”她露出梦幻般的笑靥向他打着招呼。
唐浩威若不是有超人的自制力,这会儿理智早被欲火给淹没,和她翻云覆雨。
“早?楼下一群人等着你准备早……”他突地闭口不言,因为白毓的手已然顺着他的腰际往上移,来回的抚摸他白色衬衫下的胸膛。
他的心漏跳了一拍,接着便失速狂跳。
“我就知道这摸起来的感觉一定很棒。”她喃喃低语,脸上有着满足的笑。其实白毓还在半梦半醒间,根本搞不清楚眼前是真是幻。
唐浩威被她惹得全身情欲骚动,不得不以怒火来转移这不该有的反应,他粗鲁的握住她的手,一脸凶狠的瞪着她,“才独守空闺一夜,你就忍不住的想要男人了,是吗?”
手腕被抓得发疼,她眨了眨眼,才发现他是真实的在她眼前,不是梦境。
“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会吗?你不是更希望男人弄痛你另外一个地方,不然何必连门也不锁,又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等着?”
她柳眉微蹙的看着他气呼呼的俊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不该说这般粗俗的话。”
“粗俗?你的确只要有男人就好了,不是吗?”唐浩威生气的放开她的手。
“若我不挑,怎么可能还是处子?”她揉揉手,迷人的一笑。
“你的话若能听,疯子的话也能信!”
“可你这会儿不是正在听我说话吗?”她魅惑的朝他眨眨眼,不安份的手又溜向他的胸膛。
他不假思索的拍开她的手,从床上起身后,犀利的目光便直勾勾的定在她的秋瞳上,“别勾引我,我不会上你的床。”
“那当然,就算我们要上床,也是上你的床,因为这栋别墅里的床都是你的。”她的神情娇俏可爱,让那张甫睡醒的慵懒丽颜更添魅力。
唐浩威头一回看到女人有这样诱人的力量,她浑身上下无一不挑逗男人体内在理智控制下的情欲野兽,令人难以自持。
他凝睇着她好整以暇的神情,一时间也无法反驳。
料想不到,他居然斗不过她!
“别忘了你的身份!最好别再让我提醒你,我虽没法子毁约,但若是我能向法院举证你的不适用,还是有法子终止我们的雇主关系!”
唐浩威冷冷的说完,转身大步离开,用力的甩上房门,以示他的愤怒……
她润润微干的唇瓣,笑咪咪的道:“不错,有脑子的男人,也是个“强而有力”的男人。”
她再次揉揉略微红肿的手腕,不疾不徐的进浴室梳洗去。
白毓的这顿早餐日上三竿才姗姗来迟的送上餐桌,不过,古天平早已离开赶飞机去,唐家男人也全受不了挨饿,直接上街去吃早餐。
白毓看着餐桌上她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准备好的早餐──一锅白稀饭。
拜托!水加米煮成粥可也让她熬了好久呢!居然没人捧场?
想到昨儿个那些努力帮她打扫的当地居民,她微微一笑,脱下围裙,打算出去请他们进来尝尝她人生的第一锅粥。
唐浩威他们在享用一顿当地的萨萨克式早点,一碗白饭加上些小菜,以及炸干豆及鸡肉等佳肴后,三人一狗便沿着库塔海滩边看海景边散步回去。
唐敬天和唐浩威看着在前方愉快的跟狼犬一起戏沙的唐亚伦,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浩文的官司最慢在三个月后就会有结果,算一算,他在监狱也三年了,如果真能上诉成功,咱们就可以一家团圆了。”唐敬天的老脸上有一丝欣慰。
“这次律师团很有信心,一定不会有问题。”唐浩威凝睇着调皮的将海水泼向狼犬的侄子,“不知道亚伦还认不认得大哥?”
“浩文出事时,他才一岁多,怎么还会有印象?何况,这几年来我也不愿他一个小娃儿进监狱去探视他父亲。”唐敬天表情显得有些沉重。
“亚伦是个早熟的孩子,他从不让我们知道他想不想念父亲,甚至他死去的母亲。”唐浩威有些感慨的说。
“那样的女人有什么好想的?亚伦一直跟在我身边,他妈对婚姻不忠的事,我也不曾对他有过丝毫隐瞒,他不会那么没志气的想念一个偷人又害他父亲入狱的女人!”谈起那个死去的媳妇,他一脸铁青。
唐浩威聪明的没有再接话,目光仍放在沙滩上玩得开心的小男孩。
“说到女人,那个不像样的女佣我们还要雇用她吗?”唐敬天想起那个害他们连着拖延两餐的罪魁祸首就没好气。
“她如果继续混下去,那份契约也保不了她。”谈到她,唐浩威的语气淡漠许多。
唐敬天敏锐的眼睛扫向他,“那女人是冲着你而来,对不对?”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以抑制心中莫名的骚动后,才点头回答,“她是这么说的,她欣赏我。”
唐敬天难以置信的看着孙子,“那女人还跟你这么坦白?!”
“没错,不知道该说她有脑子还是没脑子。”
“女人都信任不得,你别被她骗了!”
他怎么会不清楚,他心中的伤还隐隐抽痛着。
“爷爷,你放心,我不会再给女人玩弄我的机会。”
“那最好,而且,看看能不能早点将她撵走,我一见她那副模样就一肚子火,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她还以为自己是你的女人、这栋别墅的女主人啊!瞧她全身上下哪一点有像个女佣?我真的很受不了她!”唐敬天愈说火气愈大。
“我知道了,爷爷,我会尽快处理这事的。”
唐浩威点头承诺,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那个女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真要将她撵出他们的生活之外,恐怕不容易。
当唐浩威一行人从沙滩上散步回去,才走到别墅的大门前,便听到一阵阵的大笑声从屋内传出来。
“她又在搞什么鬼?是什么人胆大包天的进了我们的屋子?”唐敬天气冲冲的拄着拐杖,大步的走进去。
唐浩威浓眉一蹙,心中大概有了谱,他看唐亚伦和狼犬好奇的奔了进去,他摇摇头,跟着往屋里走去。
“这是同乐会吗?该死的女佣!”看到客厅里的情况,唐敬天怒不可遏的吼叫了起来。
唐浩威在心中又记了一笔,打算和白毓好好的算算帐。
走进客厅,他看到大约有三十多名的当地男女围在沙发旁或坐或站的。
咖啡香、花茶香在空气中飘散着,桌上还摆了一大堆的小点心,确实颇像开同乐会。
而白毓有如女主人,粉妆淡抹的她身着深V领针织衫,酥胸微露,下半身是贴身开衩的黑色长裙,露出一截美腿,足蹬细跟高跟鞋,看来雍容华贵,性感无比。
她一见唐家人进屋后,不理会唐敬天那怒目切齿的神色,巧笑倩兮、不慌不忙的陆续送客。
那些当地人朝她点点头,又朝唐家人笑了笑,才一一离去。
唐浩威看着将目光定在自己身上的白毓,她的神情仿佛在说,你们可以开骂了。
“你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当自己是这屋子的主人,还是当我们是白痴、是傻子,找你来这儿客串女主人还付你薪水?”唐敬天首先开口大骂。
“那你呢?你想骂什么?”仍是一脸笑意的白毓直接问唐浩威。
“你是故意找骂的?”他的眼神变得阴沉。
“不,只是我知道你们会生气。”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做?”
白毓优雅的耸耸肩,“没办法啊,我熬了一锅粥,你们又不赏脸,我只得请别人来帮忙吃了。”
“再附上餐后甜点、饮料?”他犀利的蓝眸扫向桌子的东西。
她甜甜一笑,“他们赞美我熬的粥好喝啊,我总得回报一下,不过,你们甭担心,这些点心是我自个儿掏腰包买来请他们的。”
“那地点呢?这别墅是你的?”
第6章
“呃……”她抿抿唇,朝唐浩威眨眨眼,“做人何必那么计较?何况待会儿要整理这一团乱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们。”
“你很善辩!”
她坦然一笑,“因为我是全校的辩论冠军,也是演讲比赛的常胜军,嘴巴确实是溜了点。”
“哼!看来你这个酒店公主真的很努力的往上爬。”
她优雅一笑,“谢谢你的赞美。”
他赞美她了吗?他浓眉一蹙。
“浩威,你跟她扯那么多做什么?被她这狐狸精给迷住了吗?”唐敬天来回瞪着两人。
他抿抿唇,“爷爷,对不起,我马上叫她整理干净。”
“我现在就开始整理,你们可以先回房小睡一下,或者……”
“不必你来安排我们做什么,你只要做好你份内的工作便成了!”唐浩威不悦的打断她的话。
她凝睇着他,点点头,“好吧,当我没说。”
语毕,她扭腰摆臀的故意与唐浩威擦身而过,在得到他的一记冷睨后,她才笑咪咪的走到另一旁的音响前,放上歌剧魅影的唱片,室内顿时充斥着嘹亮高亢的女高音。
“该死的……想让我变聋子吗?”唐敬天气得大声怒吼,但他的声音哪比得上音响所播放的声音。
他的怒眸扫向唐浩威,示意孙子好好教训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后,便拉着双手捂住耳朵的唐亚伦,再吆喝那只狼犬,大步的走出客厅,远离噪音。
“这个女人确实该死!”唐浩威冷凝着一张俊颜,大步的走近那个显然马上沉浸入女高音歌声中的女佣。
他用力的按下音响开关,没有说话。
白毓挑高柳眉,不解的瞧着他道:“我要打扫了,你怎么还站在这儿?”
“我怀疑你有没有脑子,女佣。”他眸中的两道冷芒射向她。
“我以为你会欣赏我在艺术方面的涵养。”她拨拨长发,性感的瞅着他。
他定定的凝睇她娇俏的美颜,冷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让我看到你的裸体、让我知道你在学校的杰出表现,这会儿又要告诉我你也欣赏歌剧?再来呢?”
她露齿一笑,“你真的很聪明,浩威。”
“注意你的身份,你还不够格喊我的名字。”他面无表情的纠正。
“好吧,那就叫浩威少爷好了。”
“别嘻皮笑脸,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白毓吐了一口长气,粉脸飞上两抹嫣红,“我想让你认识我,除了这一身可见的外貌外,还有内在,这也是我接近你的目的。”
“我对女人没兴趣,你不必如此费心。”她很坦白,可是他一点都不欣赏。
她耸耸肩,喟叹一声,“我知道,你已经说过了,可是我是个有毅力的人,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爱上你?”他嗤笑一声,“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我不可能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更何况,你是那种铁定会出墙的女人,我更不会爱上你。”
“你又以貌取人了!”她对他话语中的肯定很不悦。
“不见得,你的表现明明是如此,今早起床的那一幕,你应该还记得很清楚。”他一脸鄙夷。
“我勾引你是吗?那又如何,我只勾引我想要的男人。”
“真是笑话,我没有听笑话的兴致。”他冷睇她一眼,下了最后通牒,“你的表现已激怒我爷爷了,如果想保住饭碗,就恪守本份,不然我们很快就会说再见。”
语毕,他转身往外走。
“何必提醒我呢,难道你希望我留下来了?我以为你巴不得早点跟我说再见。”白毓敏锐的察觉到他话中的语病。
他脚步一停,头也不回的道:“别太看得起自己,更别擅自揣测他人的意思,那只会造成别人对你的反感而已。”
唐浩威不愿承认她那一针见血的话,更不愿相信自己居然要她留下来。
白毓看着他僵直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摇头,这个男人还想漠视他们对彼此的吸引力吗?
她拨拨长发,心想,只要自己还在他身边的一天,她就要让他无法忽视自己的存在,而且更要从每一件小事里,让他察觉出她真的是一个感性及性感兼具的知性美女。
她愉悦一笑,伸出手再按下音响的按钮,让那一声声激昂的女高音再次充塞整个室内。
唐家一家子才在前院稍稍休息一下,却又听到这震耳欲聋的乐声,全气白了脸。
唐敬天和唐亚伦这一老一小直瞪着唐浩威,脸上仿佛写着他办事不力,让他气冲冲的再起身回屋里,打算与那个故意激怒他的女人再起战火……
时间是个很奥妙的东西,当一个讨厌的人老在眼前晃来晃去,久而久之,好像就没那么讨厌了,甚至一天没见着,还会觉得怪怪的。
一个月过去了,唐家一家老少,连同那只狼犬在内,似乎也渐渐的习惯了白毓的存在。
出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一个美丽又性感的女人每天笑盈盈的为他们张罗一切,骂久了也会累,喊久了嗓子也会哑,一日复一日,唐家别墅里的怒吼声也就跟着少了。
只是全世界大概也只有白毓这名“主管级”女佣,由于家事做不来,她干脆向餐厅包月消费,由他们负责每日的三餐外加下午茶、宵夜,并且外送到家。
至于洗衣、打扫等等清洁工作,她共雇用了五名当地妇人来帮忙,自己每天则像个少奶奶,打扮得美美的。
她的工作不耗力却费神,因为她得让唐家人注意且习惯她的存在。
所以一天二十四小时里,除了睡觉的时间外,唐家人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唐浩威还冷言戏称她这会儿比较像古时候的丫鬟,而非女佣。
唐敬天更是嘲讽她领那么一点薪水雇请这么一堆人划得来吗?但她笑咪咪的回答,印尼盾遭到金融风暴而巨幅贬值,她的薪水只消挪出个五分之一,就足以让这些当地人眉开眼笑了。
一席话气得唐敬天无言反驳。
白毓很聪明,她采取各个击破法。
她每天买来新鲜的狗食收买那只狼犬的胃,现在狼犬已经成了她的忠实追随者。
至于唐亚伦这个早熟的小男孩,她则每晚在他的床边说故事给他听,但可不是童话,而是她就学时,在戏剧社演出莎士比亚的剧码,她拿着玩具刀、剑一幕幕的在床前卖力演出,让小男孩看得直拍手叫好。
唐浩威看到了,只是冷冰冰的瞅着她问:“这就是你哄小孩入睡的方法?”
不过她才不在意,反正唐亚伦最近也是黏她黏得紧,心至少被她收服了一半。
再来就是那个老顽固爷爷──唐敬天,他对她这个女佣仍是挑三拣四的,然而她能让他挑剔的地方有限,所以他大不了是横她一记白眼,嘲笑她是白费心机。
至于她最在乎的唐浩威,当然是最难缠的一个,而且他也是唯一一个还会跟她大吼小叫的唐家男人。
短短相处三个月下来,白毓发现他是属于晴时多云偶阵雨的男人,很难伺候,也很难捉摸。
最重要的是,他老是刻意避开她,进出房门还上锁,让她很难越雷池一步,她若想在他面前卖弄风骚更是难上加难,他不是拿着杂志挡在眼前,就是注视着电视萤光幕,对她视而不见。
总之,她使出浑身解数的想吸引他的目光,除了没有那个胆去偷他的房门钥匙、爬上他的床,但成果有限。
唉,走到哪儿都是万众瞩目的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当她刻意的想要吸引一个男人的注视是如此的困难,她真的有点受挫呢!
夜深人静,她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唐浩威的哥哥唐浩文的官司好像有动静了,他们最近就要返回台湾,静待司法审判的结果,而她这个女佣也必须跟着回去。
因为唐家男人的脾气都不太好,所以佣人也都做不久,听说台湾的豪宅早换了好几名佣人,她得先想想该怎么安排那里的一切。
“铃铃铃……”
一听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白毓就感到心浮气躁,她尚未掳获唐浩威的心,朱怡萱偏偏又三不五时的打电话表达关切,最后则是老话一句,要她放弃。
她不耐的接起电话,“喂?”
“还没睡吧?你们那儿应该是晚上十一点了。”朱怡萱的声音在另一端响起。
白毓抿抿唇,“你都知道这么晚了还打过来。”
“没办法啊,你听清楚了,下星期你老爸和你哥要来夏威夷一趟,想看看你实习得如何。”朱怡萱的声音很无力。
“什么?!”白毓顿时坐直了身子。
“他们要我别告诉你,说是要给你这个公主Surprise,可一旦他们在我的办公室看不到你后,那Surprise的人可就变成他们,而我……可能得卷铺盖回家了。”她沮丧的说。
“呃……说吧,你一定有想到要我怎么做。”
“真的?”朱怡萱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有精神多了,“那我要你回来。他们在夏威夷只待一个星期就走了,要到台湾参加亚太地区饭店业的高峰会,到时你想再回龙目岛,我也没意见。”
白毓一听,为难极了,“不行啊,我好不容易才渐入佳境,现在一离开就一个星期,谁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搞不好他们会乘机向法院举证,说我失职,理直气壮的废了那纸契约。”
“那就算了,当女佣总管又不好玩,你倒不如回KOD,随便也有上百个人供你差遣。”
“不,我还没让唐浩威爱上我,如果我走了,那会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那你要我怎么办?你爸跟你哥若跟我要人,我又该怎么说?”
“这……”白毓纠紧了柳眉,努力思索,“这样吧,过些天我和唐浩威他们便会到台湾去,你就跟我爸他们说,其实我早就调到台北的酒店支援,当然,你得先跟台北的人事经理套好招。等我到了台湾之后,会到那儿去上几天班,骗骗我爸和我哥,晚上就回唐家当我的女佣,免得功亏一篑。”
“可我怎么解释为何将你调到台湾去?”
“你可以说那儿刚好有个缺,我又不想在你底下做事,因为我们太熟了,你会过度照顾我,所以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至于你为什么没事先跟他们说,那也是我交代的,我不想要他们担心,何况我一向独立,这说词我爸他们应该会接受。”
“这……”朱怡萱还是不怎么放心。
“你很了解我,怡萱,我不是个会半途而废的人。”
“可是唐浩威也不是个容易被掳获的男人。”朱怡萱不得不提醒她这一点。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我比你还清楚,但我有恒心、有毅力,他的心又不是铁做的,我不相信他丝毫不动心。”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就照你的意思了。”朱怡萱拿她没辙。
“谢了!”
白毓挂断电话,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她心中老是有前途多难的预感。
一早,唐浩威接到了古天平的越洋电话,他已经查到吕筱晶的下落。
“人在台湾?很好,过几天我们都会回去,到时我会亲眼瞧瞧蔡佑恩到底哪点胜过我!”唐浩威一脸阴冷。
“他只是一个想一步登天的男人,除了空闲的时间比你多外,其他没有一样比得上你。”在电话另一端的古天平语气中带有浓浓的不屑,“而且,他还是我们德克科技下游厂商的电脑工程师。”
唐浩威眸中冷光一闪,“很好,裁了他!”
“呃……”
“我要他连生活都过不下去,你联络那家厂商裁了他,才不会为了他而丢掉我们的生意,另外,盯紧他,运用我们的人脉,让他找不到工作。”
“那个蔡佑恩看来是个没有志气的人,也许根本不会再去找其他工作。”
“那更好!”
古天平约莫停顿三秒后,才恍然道:“你是要将他逼出来,让他直接去和吕家人面对面?”
唐浩威冷笑一声,“没错,他们说吕筱晶是被绑架的,我就让他们瞧瞧绑架她的人是谁!”
“呃……可是还有一件事……”古天平的声音有些迟疑不决。
“什么事?”
“吕筱晶可能怀孕了,征信社查出她这三个多月来有进出妇产科的纪录。”
“她跟男人跑了,怀孕有什么好意外的。”唐浩威的口气相当冷漠,但他意外的发现,自己心里竟十分平静,不知是否因为那个女佣的关系?
“好吧,我马上去办。你们搭什么时候的飞机,我去接你们。”
“不用了,爷爷他们会直接回家,我们到时再联络。”
唐浩威挂断电话,回转身时,却见到那个扰乱自己心绪已达三个多月的女人,正一脸沉思的凝睇着自己。
他大步的越过她向外走去,直达海滩,脱下身上的衣物,仅着一件黑色泳裤跃入海中,奋臂泅涌。
尾随在他身后的白毓则伫立在沙滩上,脱下脚上的白色高跟鞋,赤足踩在白细的贝壳沙上,考虑着要不要加入他。
因为这两个多月来,定时前来游泳的唐浩威每每见到她一身清凉的比基尼,总是一脸不屑的上下打量她,再说些她又打算勾引他的鄙夷话语。
她的神经可不钝,虽然脸皮厚了些,但他老是将她列入以后一定会红杏出墙的荡妇那一挂,她实在难以接受,有时甚至想放弃这一招。
不过,即使如此,她每天还是从他身上获得一些精神粮食,因为她真的管不住自己老想往他赤裸胸膛上摸去的渴望,更何况,她也不怎么想控制自己的手去“侵犯”他,他壮硕的胸膛摸起来真的很舒服。
只是,那样的动作通常都会被他不解风情的大手给打断了!
她喟叹一声,随性的在沙滩上坐下,盯着如海中蛟龙的唐浩威。
不久,唐浩威一身湿漉漉的上岸,冷峻的目光与洒在他身上的炽烈阳光形成强烈的对比。
看白毓一身微露酥胸的白色洋装,并性感的瞅着自己,他的目光更为阴冷。
见状,她忍不住出声,“我又不是吕筱晶,既没跟别的男人跑了,也没有怀孕,你干么那样看我?”
他冷睨她一眼,“偷听别人谈话是很差的习惯。”
相对于唐浩威的冷漠,白毓却是一脸迷人的笑靥,她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近他,“你并没有放低音量,可见不在乎别人听到。”
他蓝眸微眯,“我在自己的家中讲电话,还需要小声?”
“如果你不想让我这第三者听到的话,可以压低音量,也可以请我先离开,哦,当然,我忘了出声,你才不晓得我在你身后。”
她的神情愉悦,而一日激怒他一次似乎成了她的例行公事。
他怒视着她,“如果你愿意接受一笔毁约金,我很乐意付给你。”
“我的目的还未达成,不会离开的。”她怎么可能当一个虎头蛇尾的人咧?何况活了二十五年,她才遇见让她心动的男人呢!
他双手环胸,下意识的想阻止她突袭的动作。
这个女人太淫荡了,老是趁他仅着泳裤时偷摸他的胸膛,逼得他总得咬牙压下那股血脉偾张的欲火,以鄙夷的话语掩饰心中的渴望。
他实在纳闷,他的身体怎么会让她给摸上瘾,更可恶的是,她的手竟一次比一次还要能够撩拨起他全身上下的情欲细胞,搞得他这段时间频洗冷水澡!
因此,他逼不得已的在进卧室后都锁上门,就怕这个风骚女佣哪天忍不住的上了他的床,若真的发生那样的事,他可不确定自己有过人的毅力可以抵挡住她的魅力。
思绪百转的他冷睨着眼前仍笑盈盈的美人,“合约的有效期间是一年,到时,我连一分钟都不会多给你,你最好识相的滚出我的视线。”
白毓挑起柳眉,美眸故意瞟向他双手环胸的地方,粲然一笑,“那还有九个月的时间,也许到时候,你会舍不得我离开呢!”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唐浩威不悦的撇撇嘴角,但心中也清楚,真的再让她“摸”下去,也许他真会舍不得她走。
他边想边越过白毓的身边,她的纤手突地突袭上他赤裸的胸膛。
该死的,她老是吃他豆腐!
“你的习惯还是不改!”唐浩威粗鲁的打掉她的手。
“我只是想拦住你嘛,因为我还没跟你说完话啊!”她桃腮带笑的看着他。
“怎么,勾引我不成,又要换个新把戏了?”他粗声怒道。
她优雅的耸耸肩,“随你怎么说,只是你真的觉得有必要将吕筱晶的男人逼得走投无路吗?”
他浓眉一拧,“那是我的事,你管太多了!”
见唐浩威举步又走,她也跟了上去,柔声道:“我只是以女人的角度告诉你,吕筱晶怀孕了,也许他们有成家的打算,但你让那个男人失业,又断绝他的财路,他们怎么生活?你可能就是毁了他们幸福的人,你知道吗?”
闻言,他咬牙切齿的说:“我很清楚!因为他们毁了我的幸福,所以,我也要让他们尝尝这种滋味。”
白毓的眉头一皱,“何必以牙还牙,你将自己困在那样的仇恨里,有什么好处?”
“也许我很愉快。”他冷笑一声。
她一脸的不以为然,“如果你愿意走出仇恨,我相信你会更愉快。”
唐浩威霍地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嘲讽道:“或者是投入你的怀抱,让你上我的床,我也会更愉快?”
她俏皮的指指自己的脑袋,再煞有其事的说:“在我们两人之间没有爱情之前,我这儿是不允许自己跟你发生关系的。”
他俊脸一沉,“这算什么?欲擒故纵?一个坦言要得到我、动不动就将手摆在我裸胸上的风骚女人,这会儿又有女性的矜持了?多矛盾、多可笑!”
闻言,她敛起笑容,“我是认真的,我更不是那种“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女人。”
简直是一堆狗屎!她将他搞得欲火焚身,却又在这里胡诌?!
“那好!你管好自己的手,而我再次郑重的告诉你,我不会爱上你!”
语毕,他冷凝着一张脸离开,只有天知道,他是费了多大的劲才能抑止自己想要她的那股冲动。
他是正常的男人,一个性感的妖娆美女整日在他面前卖弄性感,他怎会毫无感觉?
但那只是单纯的生理反应,他是绝不可能爱上她的!
白毓拧着柳眉,注视他僵直的背影喃喃的道:“管好我的手?这关我的手什么事?”
一个念头快速的闪过脑海,她莞尔一笑,看来这个冷傲的男人心中不是没有火花嘛,不然怎么会突地谈起她的手?
也许她该多想想,要怎么利用她的手降服这个男人。
台湾高雄
前镇区的一条窄巷内,蔡佑恩租的公寓顶楼加盖处。
早上九点多,吕筱晶手抚着小腹站在窗前,看着与隔壁大楼近在咫尺的后阳台。
短短三个半月,她与蔡佑恩的同居生活似乎就快画下句点了。
当一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不再温柔,两人间的爱情似乎也变了调,尤其他老是想催她带他去见她无颜面对的父母,甚至不时提起多了她一人生活日渐困难,完全不顾虑她的想法和感受,她就知道,两人之间已经渐行渐远。
难怪有句话说,爱情使人成长,她现在腹中有个小宝宝,让她有更深一层的体会,尤其是“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古训。
没有面包的爱情最容易走味……
砰一声,门打开了,她回头看着怒气冲冲将门甩上的蔡佑恩,蹙眉道:“你不是去上班吗?怎么回来了?”
第7章
他粗啐一声,“我呸!老板真不是人,居然莫名其妙叫我回家吃自己!”
吕筱晶愣了愣,“你被炒鱿鱼了?”
他大步的越过她身边,弯身从冰箱里拿出罐啤酒,仰头喝了一大口,“这下子我们不去投靠你父母也不成了,不然日子怎么过下去?”
她咬咬下唇,“这……你可以再去找其他的工作。”
“拜托,最近失业率有多高别说你不知道,何况我只是个专科毕业生,怎么去跟一大群高学历的人竞争?”
她走近他,一把拿掉他手中的啤酒,脸上有着不悦,“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去找工作了?”
“原本就做了一肚子火了,这下刚好,可以不用去看别人的脸色。”他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转身就往床上躺下去。
她顿了一会儿,才又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那我还有我们的孩子要怎么活下去?”
他烦躁的白她一记,“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执着什么?回去找你爸妈,就能让我们生活无虞,我也可以让你爸提拔一下,混个什么职务来做,你却……”
她摇摇头,一脸恐惧,“不,我不顾一切的跟了你,又怀了你的孩子,他们……”
“那又如何?生米已煮成熟饭了!”蔡佑恩的火气愈来愈旺。
“可是我……”
他怒不可遏的从床上弹跳起身,怒指着她的脸,“每次跟你说这些,你就给我找一大堆里由,再这样下去,我对你的爱也全没了,听到了没!”语毕,他气冲冲的甩门离开。
吕筱晶看着这一室的简陋拥塞,再回头看着靠在墙面上的穿衣镜,镜中的她一脸苍白,散乱的黑发披在肩上,模样极为憔悴。
突地,她喉头涌上一股酸涩,眼眶泛红,这时的她居然想念起唐浩威那虽强势却呵护的拥抱,他虽没有多余的时间陪她,可他确实是将她捧在手心疼爱着。
天啊,爱是需要经过比较才能弄清楚吗?
她忍不住掩面痛哭失声,她怎么会那么傻?她爱的人是唐浩威啊,她只是被孤寂给冲昏头,糊里糊涂的跟了蔡佑恩,还以为自己爱上了他,愚蠢的辜负了唐浩威的爱,也毁自己一生幸福。
五天后,唐家一行人连同白毓回到台湾,一抵达中正机场,唐浩威随即转机飞往高雄,而古天平将在小港机场接机,准备带他去瞧瞧吕筱晶与她的男人。
白毓知道他要做什么,她也很想跟着去,可是她老爸和老哥从美国飞抵台湾的时间与她的差距不到三个小时,所以她得跟时间赛跑,赶到台北的KOD酒店报到,目前也只能放牛吃草了。
虽然朱怡萱说一切已打点好,但她至少得和人事经理见个面,稍微演练一下,熟悉一下环境,否则被他们两个抓包就惨了。
此时,在计程车内,唐敬天看白毓一脸愁眉不展,忍不住道:“我劝你还是别费心思了,浩威和吕筱晶相恋十多年,她是他唯一的女人,而他的心又软,搞不好吕筱晶一求他,他就原谅她了。”
闻言,白毓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唐敬天误会她是担心唐浩威会回心转意。她嘴角一弯,笑道:“我可不认为唐浩威会原谅她。”
“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总是有份不舍与宽容,嘴巴上说得绝情,心却意外的脆弱。”唐敬天说的是自己多年来的体会。
她诧异的瞅着他,“你还爱着你的妻子?”
他神情丕变,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跟这个讨厌的女佣说起内心话。
他顿时吹胡子瞪眼睛,气呼呼的说:“我莫名其妙的跟你这个女人胡扯什么!”
语毕,他轻轻的拍拍在他怀中熟睡的曾孙,沉重的低喃,“女人都是信不得的。”
白毓注视着这一幕,考虑着该不该在这时跟他提每天必须请假几小时的事。
思忖再三,她还是开口了,“唐爷爷,往后这一个星期,我每天可能会不定时的请假几个镜头。”
唐敬天抬起头来,一脸不悦,“为什么?”
她盈盈一笑,“我有点私事要处理,不过,晚上我会尽可能的赶回去,至于家里的工作,我会请清洁公司固定打扫,三餐也会请附近的饭店外送。”
唐敬天难以置信的瞪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佣,“你为了得到我孙子的爱,真的是不择手段!我要的是个能够包办家里一切的女佣,这会儿好了,你在龙目岛当个闲闲女佣,现在都回到台湾了还这样子?你是乐此不疲啊!我告诉你,台币可没像印尼盾贬值得那么严重,你的薪水在台湾不像在龙目岛那样好用!”
白毓优雅的耸耸肩,笑道:“没办法,浩威真的很迷人。”
闻言,唐敬天立刻眉开眼笑,一脸自豪,“我的孙子当然迷人,不过……”他白她一记,“他绝不会被一个风骚的女人迷得团团转!”
“我风不风骚,唐爷爷应该很清楚,我父母给我一个美丽性感的外貌,但那并不表示我就得承受别人的轻蔑之语。”
想到唐浩威此刻的行动和唐敬天方才的话,她有感而发,“其实,婚姻是双方面的,拿我爸和我妈来说吧,我爸是个工作狂,可我妈需要的是个作息正常的家庭生活,我爸给不起,所以他们离婚了。”
“但他们没有任何怨恨,相反的,他们都非常珍惜曾经一同走过的日子,所以,他们现在虽然不常见面,却是最好的朋友。”白毓一脸微笑,带雾般的美丽褐眸闪烁着迷人的成熟光彩。
唐敬天凝睇着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智居然这么的幼稚。
他抿抿唇,“你要请假就请吧,记得该做的事嘱咐别人代劳办好就行了,反正是你做亏本生意,我懒得理你。”
她露齿一笑,随即倾身亲了他的脸颊一下,“谢谢!”
唐敬天眉头拢紧,老脸红通通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浩威一到小港机场和古天平会合后,便前往前镇区。
他们的车来到蔡佑恩住处的巷子外,由于巷道很小,古天平那辆宾士车根本进不去,因此在大马路边停好车后,两人才相偕步入这拥挤的小巷内。
古天平带他爬上一栋陈旧的五楼公寓,指着对面另栋相距甚近的旧公寓顶楼上加盖的铁皮屋。
“他们两人都在里面,吕筱晶从夏威夷离开后,曾过境日本,之后就一直待在这里了。”
唐浩威冷漠的目光定在那间简陋的屋子,内心涌起一股澎湃的怒火,那个女人居然为了一个连居住品质都没有的男人甩了他?
蓦地,蔡佑恩的身影出现在窗户边,连一点俊美都谈不上的平庸五官,再加上这些日子找工作不顺遂,天天喝酒度日,令他整个人看来更是颓废。
“吕筱晶,我已经受不了你了,你再不去见你父母,我自己去!”喝得醉醺醺的蔡佑恩怒不可遏的挥舞着双拳。
“我……我真的不敢,你别逼我!”吕筱晶的半边脸也出现在窗口。
唐浩威乍见她那张憔悴苍白的小脸,心不由得一震,一股浓浓的不舍也急涌而上,她毕竟是自己十多年来唯一深爱的女人,但瞧瞧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
双颊瘦削、脸色苍白,往日那个清丽的小美人竟变成了个披头散发的黄脸婆!
“你不敢去?那我就打到你去!”语毕,蔡佑恩便对她拳打脚踢起来。
“不,不要,你会伤到我肚子里的孩子,求求你。”吕筱晶的哀求声不断。
“浩威,”古天平看着面无表情的唐浩威,“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打她了,从他没有工作开始,几乎……”
“报警!”唐浩威脸色铁青的瞥他一眼后,双手握拳的转身走向狭小的楼梯,突然间,白毓曾说过的话闪过他脑海──
“吕筱晶怀孕了,也许他们有成家的打算,但你让那个男人失业,又断绝他的财路,他们怎么生活?你可能就是毁了他们幸福的人,你知道吗?”
是他逼得那个男人打吕筱晶的吗?
他咬咬牙,不!是她眼光太差,爱上一个受不了挫折的男人,这一切全是她咎由自取!
古天平报警后,便连忙的追上他,“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我看够了,也不想再管她和蔡佑恩的事,我们回台北去。”愚蠢的女人,居然舍弃他的爱,陷入那样不堪的生活中……
古天平注视他僵硬的背影,忍不住道:“你还是会感到不舍,对不对?”
“别太多话!我心情不好。”唐浩威回头冷睨他一眼,随即大步下楼,急着摆脱那似乎仍尾随着他不放的沉痛怨怼,及吕筱晶那令人心痛的哀哀求饶声……
吕筱晶在蔡佑恩一阵拳打脚踢之后流产了。
分局长王诚和吕筱晶的父亲吕幼东是多年挚友,而吕幼东又是政坛人物,因此这条新闻硬是让王诚给封锁,蔡佑恩则暂时被拘禁在看守所内,吕筱晶也得以匿名在医院接受治疗。
吕幼东夫妇一接到王诚的通知,便急忙从台北飞抵高雄直奔医院,只是在见到他们一直苦寻不着,分离三个多月的女儿,却是鼻青脸肿,身上也有多处瘀伤,甚至还小产,虽感不舍但也气得火冒三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哭有什么用!”年近五旬的吕幼东一脸方正,一身笔挺西装,自有一股强势傲人的气质。
吕筱晶无言以对,她能说什么?事实都已摆在眼前了。
雍容华贵的李诗思虽然也气女儿的愚昧,终究不舍女儿如此受尽折磨。她紧握女儿的手,不悦的瞪了丈夫一眼,“病房内就我们一家人,你骂女儿给谁听啊?”
“我气她好好一个天之骄子不要,居然跟了一个穷光蛋,而且还是个不长进的男人!你们不知道我去看守所看他时,他还喊我爸爸,说他有多爱筱晶,是一时喝醉酒才打她,分明是睁眼说瞎话!”吕幼东见多识广,一见那个满身酒味的蔡佑恩,再看到他眼眸中的浮动,便知道他不是个脚踏实地的人。
吕筱晶仍是低头不语,她感到羞愧,从蔡佑恩第一次打了她之后,她便知道自己认错了人,可是她肚里有他的孩子,所以才忍了下来,如今小孩却没了。
“你倒是说话啊,你还要跟着他吗?!”吕幼东气呼呼的怒叫。
她眼眶泛红,缓缓的摇头。
“那就好。”李诗思松了一口气,再看看吕幼东,“你去联络唐浩威,说筱晶找到了。”
“联络他?你看看她!”吕幼东气愤的指着眸中全是泪水的女儿,“她现在已是残花败柳,浩威还会要她吗?通知他只是让他来看笑话而已!”
“你……”李诗思柳眉一拧,这会儿她怎能不努力的为女儿挽回浩威的爱?
她低头看着无声啜泣的女儿,“筱晶,妈要你的一句话,你还爱着浩威吗?还想跟他结婚吗?”
泪眼模糊的吕筱晶诧异的睁大眼睛直视着母亲,哽咽道:“妈,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还想当德克科技集团的总裁夫人,你得听清楚了,蔡佑恩是绑架你的,他对你施暴甚至性侵害,你现在的状况很符合,唐浩威不会起疑的。当初你失踪时,我们便一口咬定你是被绑架的,这会儿我们只是凑巧找回你。”
她拭去脸颊上的热泪,嗫嚅道:“可他还会要我吗?”
“我想他应该还爱着你,何况,今天你遇上这种事,他多少会怜惜你,就算心中有疙瘩,他总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这事万一传了出去,你被绑架受侵害,他却因此而不要你,也有损他的名声,男人都是这样,你听我的准没错。”
李诗思信心十足的拍抚着女儿的手。
“可是佑恩那儿……”
吕幼东不屑的撇撇嘴角,“那男人要的是钱,警方也有你王伯伯罩着,他已将这件新闻压下来了。”他顿了一下,看看妻子,再看看女儿,“你妈说得对,我们就这样告诉浩威,而蔡佑恩若对你纠缠不清,那我就真的告他对你施暴,顺道要你王伯伯办他绑架你的罪。”
“可……可是是我自己去找他的……”吕筱晶局促不安的道。
“这句话最好是最后一次出自于你的口中,不然我就打死你!”吕幼东气炸心肺的朝女儿怒吼。
她瑟缩一下,不敢再开口。
李诗思轻抚她的头,“听你爸爸的话,你得一口咬住是蔡佑恩绑架了你,若是唐浩威问你细节,你只要哭一哭带过就好了,别跟他扯太多,那男人很精,所以我们要更加小心,明白没?”
吕筱晶看看自己的父母亲,终于点点头。
甫自高雄飞回台北的唐浩威,才刚踏入位于外双溪欧式的豪宅,便接到吕幼东的电话。
在聆听了好半晌后,他眸中满是不屑,心想,吕幼东若是看得到他的神情,可能就不敢胡说八道了!
“嗯,我知道了,我现在还有点事要办,我会搭明天一早的飞机去看她,请她好好的休养。”
唐浩威挂断电话,俊脸上满是鄙夷。
古天平不解的看着他,“你要去看谁?”
他冷嗤一笑,“你相信吗?吕家居然把我当傻子耍,在电话中痛哭失声,说吕筱晶被绑架虐待,这会儿身心受创,急着想见我,希望我去陪她!”
古天平不由得摇头,“我早说了,吕家人很想要你这个女婿,看样子是打算将黑的说成白的,逼你再接受她,只是……”他眉头一拧,“你为什么不拆穿他们?我们明明知道所有的事。”
“他们在大众面前耍了我一次,这回,我当然要好好的回报他们。”
古天平眉头纠得更紧了,“什么意思?你还想娶吕筱晶?”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浩威……”
“吕家人既然敢说这个谎,应该会花钱封住蔡佑恩的嘴,你先去高雄帮我盯住他,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唐浩威冷冷的说完这番话后,才走进客厅。
古天平看着他布满怒火的背影,不由得为吕家人捏一把冷汗,同时也为他们的天真感到可笑。
但浩威为何要他盯住蔡佑恩?目的又是什么?
古天平走后,唐浩威欲提行李上楼,忽然看到两名穿着清洁公司制服的人员在卧室里打扫,他抿抿唇,大步的往二楼走去。
那个女人的效率还真高,马上联络清洁公司的人来打扫,看样子,她打算照龙目岛的模式在他家当个有名无实的女佣。
唐浩威走入唐敬天的房间,瞧见他正坐沙发上,专注的翻看着相簿。
“爷爷。”
唐敬天抬起头来,令人意外的,眸中竟有泪光。
“爷爷!”唐浩威诧异的走近他,在他的身旁坐下,“你怎么了?人不舒服?”
唐敬天长叹一声,摇摇头,再指指相簿内他年轻时的几张照片,语多感慨,“在回家的路上,白毓跟我说了一些话,我思索了许久,心中的感触愈来愈深,然后,我翻开相簿看了又看,每一张照片几乎都有你奶奶……”
他顿了一下,才又道:“姑且不论她外遇的事,年轻时,我身边若没有她,也许也没有这么多一张张值得留念的照片。”
唐浩威错愕的看着地,看来那个性感女佣还可以当心理医生呢!
因为爷爷极少主动聊奶奶的事,而且不喜欢他们聊起奶奶,但这次却是他主动谈起,在两人离异了二十年后……
他注视着身上无一丝怒火的爷爷,姑且不论白毓跟他说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白毓又征服了他们唐家的第二个男人。
他眉头深锁,突地担心起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被她征服的男人?
不!不会的,他被女人玩弄过一次,不会傻到再让女人有玩弄他的机会。
看爷爷似乎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唐浩威沉默的起身,朝门口走去。
唐敬天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白毓好像有碰到什么困扰的事,还说每天要请假几个小时,我已准假了,不过,你有空还是去了解了解吧。”
他顿了一下,随即回头,满脸不可思议,“爷爷,你不会是要我……”
“嗯,我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不错,至少她坦白,而且以她现在不俗的谈吐及气质,我相信她也作了很大的努力,再说,从一个灯红酒绿的大染缸回归单纯平静的女人,应该也有颗不平凡的心吧。”唐敬天微微一笑,“或许说,这样的女人反而抵挡得了各方面的诱惑,因为她看得多,也接触得多。”
唐浩威的蓝眸中有着浓浓的困惑,“我以为我们唐家男人只要处子……”
他摇头叹息,“处子似乎和单纯、依赖画上等号,一旦被诱惑时,反而没有抵抗的能力,你说是吗?”
唐浩威凝睇着他睿智的黑眸,久久说不出驳斥之语。
白毓来到阳明山上KOD酒店,在见到人事经理罗杰夫后,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因为朱怡萱和他全套好招了,包括她已在这儿实习了快三个月,负责酒店的活动企画,而且表现良好。
罗杰夫是个三十五岁的美国人,一见到白毓可说惊为天人。他在这儿服务已有五年,虽然知道总裁有个匿称公主的女儿,但从没见过,没想到她会是个这样勾人魂魄的美丽尤物。
她身着深V领斜式拉炼格子上衣,一件同色系的开衩及膝裙,看来落落大方又性感无比。
白毓知道自己对男人有着什么样的吸引力,只是她目前的心思全放在那个不解风情的唐浩威身上,而目她还得通过她老爸、老哥的那一关,让他们安心,所以目前的她最不需要的就是麻烦。
“我已经有心仪的男人了。”她直截了当的说。
罗杰夫微微一笑,“像白小姐这样的女人,身边一定有许多优秀的追求者,所以有心仪的男人也不令人意外,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希望白小姐别那么快的否决我。”
白毓笑了笑,看着眼前身穿灰色西装,长得跟汤姆克鲁斯有几分神似的俊美男人,他眸中有着真诚,身材壮硕高挺,是个迷人的帅哥,不过,她还是得说明自己的立场,“我是个对感情很忠实的人。”
“我也是,我见到你,就知道我寻寻觅觅的女人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白毓露齿一笑,这跟她当初乍见到唐浩威时的感受是相同的,只可惜说这句话的人不是唐浩威。
“好吧,看来我们是同一类的人,我也不能勉强你什么,不过,你最好有打败仗的心理准备。”
“除非那个男人比我优秀。”
闻言,她甜甜一笑,“他是比你优秀,至少在我的心中是如此。”
罗杰夫瞧见她眸中的深情,浓眉一拧,看来自己是没有多大的胜算了。
“嘟嘟嘟!”电话内线响起。
罗杰夫按下通话钮,“什么事?”
“罗经理,总裁和副总裁的座车已经抵达酒店了。”是他的私人秘书。
“好,我和白小姐会下楼迎接他们。”
罗杰夫按掉电话,看着将职员的名牌夹在领口上的白毓,笑笑的道:“准备好了吗?”
她俏皮的朝他眨眨眼,“好了。”
两人相视一笑,相偕来到酒店大厅。
白正丰、白晨伟父子正步入酒店,一见到白毓,分别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们父子俩都是一身灰黑色的西装,同样出色且神似的俊逸外貌,令在大厅里的人们都忍不住驻足观看。
尤其美丽性感的女人与他们两人相拥,那画面还真是吸引人,众人均猜测那个美人到底是属于哪个男人的?
白正丰两鬓飞白,年届五十的他驻颜有术,看来才四十出头,和儿子站在一块,经常让人误以为是兄弟。
再看看他美丽的女儿,她的外貌完全承袭母亲,若要从她身上硬找出像他的地方,大概只有那一头乌黑的秀发了。
造物主是神奇的,女儿和他不像,儿子却像极了他,所以兄妹俩站在一起时,完全看不出来他们是亲人。
也许就是如此,每回他们家人在一起,白毓常常被误认是他或儿子的情人。
“公主,实习得如何?”白正丰宠溺的目光直视着愈来愈成熟的女儿。
“很好啊。”她亲密的一手搂着父亲的腰,一手搂着哥哥的腰,带着他们朝她的办公室走去。
罗杰夫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她巧笑倩兮的編著实习的种种趣事,一面熟稔的跟那些在半个钟头前才认识的几位行政助理打招呼。
她真的是个既聪颖又美丽的女子,值得他为她动心。
第8章
白毓直到晚上十二点才从饭店的套房偷溜,驱车返回唐家。
她父亲和哥哥习惯早起,已经跟她约好明天在他们住宿的总统套房内共进早餐,所以她最好能够在明早五、六点前就赶回饭店,免得被他们发现她根本没有住在饭店。
看着夜深人静的豪宅只有几盏晕黄的灯光,她润润干涩的唇,该死,她只急着回来,忘了唐浩威也许还在高雄呢,她根本没必要这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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