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ughgirl 发表于 2022-9-21 00:04:05

天妖宫山海图

时隔不久,三大妖王,十二位妖族长老,与九大妖侯再次齐集大殿之内。而这一次他们齐聚于此的原因,同样与天葵圣女息息相关。“王上。”妖族大长老步向台阶之前,躬身道:“近来中土盛传,白衣剑君秦秋阳的身上,掌握着我妖族灾地内的某个遗迹秘辛,连十洞天都已惊动,对秦秋阳父子展开天罗地网式的搜捕,此事严重至极,我妖族绝不能坐视不理。”天妖王没有说话。下方的白岭妖王开口道:“大长老以长老会的名义,要求全体高层面见王上,必是长老会那边已有了商议结果吧?”大长老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上首处高高在上的天葵圣女,沉着声道。“长老会的商议结果,是妖族立即派遣重兵前往灾地,守住归属于我们妖族的灾地地界线,严禁一切人族进入,否则便视为对我妖族的挑衅。”白岭妖王不再说话。大长老口中的一切人族,意思相当明显,便是包括了天葵圣女的前夫与孩子。虽说如今天葵圣女已回归妖族,但涉及到天葵圣女本人,白岭妖王也没有插手的资格。天葵圣女那悦耳的声音,在每一个人的耳旁响起。“否决长老会的商议决策,传令下去,命天森妖将率三位副将,带三千妖卫进入灾地,对秦秋阳父子进行庇护。”圣女话音落下,大殿登时一片哗然。不止一众长老感到一阵震惊,就连一众妖侯也满脸的不可思议。纷纷用震惊的目光,投向为首的红河妖侯。

马天拿目光闪动,没有说话。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着什么。妖族大长老向前一步,垂首恭声道:“请殿下匆怪老朽冒犯,王上既已将妖族仅存的一株珍贵的曼珠沙华,赐予了禁忌之子,殿下便该履行与王上当初的约定,与秦秋阳父子俩断绝一切关系。” “老朽认为殿下此项决定极不合适,我们妖族与人族之间千万年来,一直是对立的阵营,好不容易暂时止戈,岂能因为两个人而再次大动干戈?” “还请殿下收回成命!”妖族大长老此番话语,得到了在场一众长老的附和。而因为红河妖侯的缘故,几大妖侯今趟也站在了长老会这一边。三大妖王,黑海妖王跟白岭妖王尚在考虑,没有立即表态。倒是天森妖王很坚定地支持天葵圣女。就在这时,天葵圣女淡淡地开口了。“大长老的意思,是在知道我唯一的儿子如今有生命危险之际,而我却该在旁冷眼旁观,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天葵圣女冷然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大长老的身上。大长老感觉到了一种如芒在背的巨大压迫感。他满是皱纹的一张老脸上,冷汗直冒。躬着身子的腰,弯得更厉害了。“圣女殿下,老朽非是这个意思,老朽只是从妖族的大局与立场上……”他话没说完,一道悦耳温柔的少女声传来。“新月代表圣殿,支持天葵圣女的决定。”新月圣女在圣使瑞加娜的伴随下,步入天妖宫大殿。大殿顿时一阵震动。大长老的身体也颤了颤。

连新月圣女也支持天葵圣女的决定,两位圣女的共同决定,那就是谁都反对不了了。“一切就如天葵圣女所说的去做。”这时,从一开始一直一言不发的天妖王,忽然起身下令。“由今日起,妖族上下一切大小事务,尽数交由天葵圣女决定。本王将闭关,不再过问事务,除圣女以外,不允许任何一人踏足天妖宫。”天妖王的声音,在每一个人的耳旁隆隆作响,回荡着。三大妖王仿佛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上皆露出了惊骇之色。一众妖族长老也被这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红河妖侯更是目光不停地闪动。他随后抬起头,望向那高高在上,高坐于天妖王之侧的天葵圣女,双目之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着。天葵圣女的美眸与他的目光相接触,清晰地看到了他升腾的欲火。她明白男人的目光里所代表的信号。天葵圣女的目光没有任何躲闪。正面地与红河妖侯的目光交接在一起。马天拿终于露出了笑容。※※※柳秋白的长剑第一时间来到手中,他迅速地挡在了秦秋阳父子二人身前。“他是七曜宗主?”秦家是洛水当地的名门望族,侍奉了秦家上下几十年的尤贵,虽是仆人之身,却也算得上见多识广。一听竺延修之名,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当下也是第一时间就护在了自家少爷的身前,同时不忘朝着自己的儿子尤安喝道。“小安,立刻护着小少爷。”

平平无奇,皮肤黝黑,个儿远比一般少年更为膘壮高大的尤安,从长辈们如临大敌的反应,知道来人是敌人,并且极不简单。脸上不由得掠过一丝惧意。“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护着小少爷!”面对父亲的怒喝,唯有硬着头皮,极不情愿地把矮小他一个头的秦天胤拉到了身边。“时隔七年不见,别来无恙啊,白衣剑君秦秋阳。”七曜宗主竺延修一对精芒闪烁的双目,不停秦秋阳的身上来回打量。他的目光很奇怪。妒忌,怨恨,快意……像是各种情绪揉合在一起的混合物,而其中妒忌占据了绝大多数。竺延修当然嫉妒秦秋阳。在此之前,妖族毕竟已有近千年未有新圣女降生。当初天葵圣女化名东方秀霓,孤身踏足中土,竞引无数中土群雄竞逐于她裙下。包括当时的十大洞天中人在内,无人能猜到东方秀霓的真正身份。当然,从竺延修此前收到的一则消息,天宫剑侍在所有势力有所动作之前,已亲临洛城与秦秋阳见过面。天宫神姬极有可能,是唯一知道东方秀霓圣女身份的例外。但不管怎么样,神姬没有对外透露这个秘密,包括竺延修在内的无数中土强者,全都对当初的天葵圣女展开了疯狂的追求。竺延修与天葵圣女相识的时间,远早于秦秋阳。他也自认为,除了在修为上,他确实没法与秦秋阳这数百年难得一遇的剑道天才相比。但自己其余任何一方面的条件,都不弱于秦秋阳。

他是七曜老祖的独子,当时的身份贵为七曜宗下任宗主,各方各面皆有追求东方秀霓的资格。可是东方秀霓最终却是选择了秦秋阳。直至今日,在竺延修终于知道东方秀霓的真实身份,乃妖族的天葵圣女之后,当年的情场失利,至今仍让他耿耿于怀,一直未能释怀。对秦秋阳的那份深深的妒忌与不忿,也伴随他至今。这也是他不顾门下诸人的反对,明知阎罗殿全殿高手尽出,他仍执意抛下众人,亲自前来收拾秦秋阳的主要原因。秦秋阳握紧手中的断玉寒,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竺延修对他的怨恨和嫉妒。秦秋阳的嘴边浮起一抹嘲讽。他只觉得,竺延修这对他延绵至今日的怨恨,委实可笑。早在秦秋阳与爱妻初识之前,当时跟随在东方秀霓身后的优秀追求者中,同样不乏出类拔萃的顶尖人物。譬如当时南境冒起的新晋势力四象门门主蒯震,以及中土第一儒圣,古皇山的风华天尊亲传弟子,儒生朱津。这两人比秦秋阳更早出道,皆已是在中土赫赫有名的人物。特别是风华天尊的传人朱津,其人风度翩翩,温文有礼,在中土风评极佳,是所有追求者之中与东方秀霓走得最近的一人。在秦秋阳与爱妻相遇之前,他与东方秀霓曾一路相伴,遍览中土各地的名胜古迹,论亲密程度,已远远超过了一般追求者或朋友的范畴。如非后来风华天尊闭关时出了岔子,古皇山派人急召朱津,他不得不返回古皇山,秦秋阳与东方秀霓之间的结合恐怕还要面临着一个强大的敌手。

而当秦秋阳与东方秀霓一见钟情,热恋之后,两人第一次相吻。东方秀霓火热的回应证明,她非是第一次与人相吻。东方秀霓虽从未明说,但秦秋阳略一猜测都能知道,在朱津追求她的过程中,东方秀霓该早已为朱津亲密相吻过,甚或与他有过某种更亲密的举动。秦秋阳虽心中略有些堵,但他非是小肚鸡肠之人。何况东方秀霓的第一次也确实保留到了二人新婚之夜。加之这些事情皆发生在秦秋阳与爱妻相遇之前,他更是不可能去计较。可笑眼前的竺延修,对此不仅一无所知,还以为若没了秦秋阳,他便可独占鳌头。纵然当时东方秀霓没有选择秦秋阳,他竺延修也是第一个被东方秀霓排除在外的人。不论是朱津也好,四象门主蒯震也罢,都比之在中土风评不佳的竺延修都更有机会。竺延修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但不论如何,东方秀霓最终还是花落洛水秦家。竺延修对秦秋阳的恨意,也从七年前一直延续到今日。如今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以竺延修的狭窄心胸,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秦秋阳的。所以打从一开始,秦秋阳就没有抱任何侥幸的心理。进入灾地后的这第一场恶战,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了。竺延修的目光,落在那护在秦秋阳父子之前的柳秋白身上,冷哼了一声。“今日本宗主要与秦秋阳算前仇旧账,无关人等,立即给本宗主退下,否则休怪我手下不留情。”柳秋白哂道:“想动秋阳父子俩,就先问过我手中这把剑吧。”

竺延修冷笑地看着他:“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身为七曜宗之主,又怎会认不出眼前之人的身份,是洛水柳家少主柳秋白。他之所以看似大度地要无关人退下,其实只是想让眼前这个实力并不弱的柳家大少退走,好省去他收拾秦秋阳的功夫。但既然他如此不识好歹,竺延修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一股磅礴的气息陡然从竺延修的体内爆发。这股力量之强大,瞬间冲破遮天蔽日的原始丛林,直冲云霄。竺延修的身体开始出现震耳欲聋的风雷之响。一股狂风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开始向四周疯狂的呼啸席卷。遮天蔽日的丛林,瞬间被他身体里爆发出的这股力量,席卷出了一片数十丈宽的广阔空间。秦秋阳与柳秋白两人,再一次色变。竺延修冲霄的气势,已远远超过了一般涅盘境巅峰强者该有的范畴。短短的七年时间,竺延修竟然从涅盘巅峰,半步跨入了那道大门,触摸到了圣境的门槛。如今的他,已达半步圣境的可怕阶段。短则一年两载,长而十年八载,竺延修步入圣境必是水到渠成。“贵叔,请你先护着胤儿先走,我们一会就到。”秦秋阳当机立断地喊道。“是,大少爷!”尤贵也深刻地感受到了竺延修身上所发出的恐怖气息。他老脸上的惊骇尚未褪去,收到秦秋阳的请求后,第一次时间带上了秦天胤,头也不回地朝着灾地深处逃去。尤贵的一身修为才堪堪达到凝气境,面对竺延修这样可怕的一宗之主,根本就帮不上任何忙。

与两个孩子一同留在这里,反而会拖累秦秋阳他们。灾地虽然危险,但总好过留下正面面对这七曜宗主。“想走?”竺延修一声冷笑。他的周身灵焰跳动,一股强大无匹的灵力,迅速地汇聚到其掌心。竺延修一掌朝着尤贵三人逃去的方向拍去。“轰!”一声惊天动响。沿途无数的参天巨树,万年古木,在竺延修一掌之下,瞬息化成了齑粉。地面也仿佛被翻了个底朝天,出现了一道数丈宽,连绵不断的巨大深沟。并且,还在朝着秦天胤三人逃离的方向迅速蔓延。秦秋阳脸色剧变。竺延修出手可谓留不留情,完全就是要致人于死地。如若这股力量正中秦天胤三人,凭他们弱小的身体,绝无幸免之理。电光火石之间,秦秋阳完全不顾自己尚未痊愈的身体,化作一道长虹,后发先至地飞扑到三人的身前。他置出手中的长剑,运转全身所有能够动用的灵力,一剑劈出。“彭!”一声巨响!秦秋阳重得地吐出一口鲜血。手中的佩剑也差点握不稳,整个人向后抛飞了百余丈,沿途撞断了数不清的参天巨木,最后才重重地栽倒在地上。“爹爹!” “大少爷!”尤贵带着秦天胤跟尤安,朝着秦秋阳倒下的地方飞奔而来。“我没事。”秦秋阳勉力撑起身子。竺延修这一击大概只用了三四成功力,未尽全力,他拼命挡下,意料外地没,仅是心肺受到了一些波及。这时,四人听到了远处的柳秋白传来的一声狂吼。“快进灾地,不要管我,我随后就来!”四人举目望去,却见到柳秋白此刻正用手中的剑,对着竺延修发出了疯狂的进攻。顷刻之间,千百道剑芒如利箭般地朝着竺延修铺天盖地地激射而去。一时之间,竟隐隐有种将竺延修压制住的感觉。然而在场却是只有秦秋阳这等眼力之人,才清楚柳秋白实际上是将自身所有的灵力,一口气提升到了极致。因此才能在短时间内对竺延修造成一些干扰。当这口气用尽之时,柳秋白除了逃命之外,不会有第二条路可走。秦秋阳虽极想留下与他并肩作战。可是,若他这么做,柳秋白的心血就完全白费了。想到这里,他心中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说道:“走,随我进灾地。”这一路逃来,秦秋阳本身的灵力便已损耗极巨,刚刚又伤上加伤,所以秦天胤便由尤贵带着。反倒是那年长秦天胤不过一岁的尤安,出乎意料的,小小年纪便已进入了炼体境。他身体素质极佳,拥有相当不弱的基础,跟在两人的身后,在繁密的丛中里披荆斩棘,竟一路不落下。“贵叔,你们跟着我走,千万不要走错路。” “是,大少爷。”灾地虽是无主之地,但由于内里存在着数之不尽的上古遗迹。各种天材地宝,也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为了争夺灾自在各处的区域内探索,基本上互不干涉。数千年来倒也基本相安无事。但是,倘若秦秋阳所知道的关于灾地的秘密,被竺延修这类人所知。人族与妖族数千年相安无事的惯例,必将被打破。因为与妖族拥有能够天然破解上古遗秘的圣女相比,人族只能依靠先人所流传的记载与各种手段,对灾地的遗迹进行破译。不仅极为费时费力,收效也甚为微少。反观妖族那边,这么多年在历代圣女的破解下,归划给妖族的灾地领域已被探索了近十分之一。那株由天妖王赐下,救治好了秦天胤的曼珠沙华,正是前代妖族圣女从灾地内带出的,一直被天妖王所亲自保管,无比地珍贵。秦秋阳现在前行的方位,正是归属于妖族的领地方位。人族,包括十大洞天在内的各大势力,对于划归于妖族的灾地地域十分陌生。随着他们的进入逐渐深入,哪怕是像竺延修这样的半步圣境,也绝不敢贸然进入。更何况竺延修身为七曜宗主,高高在上,位高权重。要他孤身涉险,独自追赶他们进入灾地深处,相信他也不会轻易这么做。现在秦秋阳唯一希望的,就是柳秋白能够从他的手底下逃脱。他一直尽力地避免将柳秋白与尤贵父子俩卷入其中。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还是难以避免地把他们三人给牵扯了进来。现在只能寄望于柳秋白这七年来似乎大有精进的修为,能有足够逃生的能力。否则一旦他有什么三长两短,秦秋阳这一生一世,都休想原谅自己。“大少爷,我们这般深入冒进,没有什么问题吗?”四人一路疾行了数十里,整个路程秦秋阳没有停下过半次。当他们来到一处广袤无边的沼泽地时,望着眼前水草丛生,处处透着诡异寂静的沼泽。忠仆尤贵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寒气,从脊梁骨迅速地往上冒,汗毛也不由自主地竖起。一种没由来的,令人格外感到惶恐不安的恐惧感开始蔓延。他不由得担心问道。秦秋阳停了下来,仰头望了望天色,沉声道:“这片沼泽地是不死尸王的领地,在沼泽的水面下,沉睡着数量庞大的鬼尸,当夜幕降临之时,它们便会出来游荡。” “不过贵叔你们不用担心,现在天尚未黑,就算是刚才那样大的打斗动静,也不会把不死尸王给惊醒。但你们要格外注意,鬼尸以活人血肉为食,其对鲜血极其敏感。” “你们千万不要靠近这片沼泽,注意别被这些水草割伤,一旦流血就危险了。”听到秦秋阳这么说,尤贵才稍为放心下来。“贵叔,麻烦你先照顾好胤儿,我必须马上回去接应秋白他。” “我知道了,大少爷,您赶紧去吧。”秦天胤微一颌首,望向秦天胤道:“胤儿,你要好好地听贵叔的话,留在这里,千万不要乱跑,爹很快就回来,知道吗?”

“嗯。”秦天胤重重地点头。秦秋阳走后,四周陷入了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静。刚刚还算得上明亮的天色,也逐渐变得越来越暗。眼前这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沼泽地,开始出现了一些很奇怪的细微异响。像是某种物体的肢体,藏在水底下扭动时发出的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声响。一阵阴风拂过。除秦天胤外,尤贵父子俩皆感到背脊阵阵发冷,神经一阵紧绷。一路走来,一直一言不发的尤安,这个时候嘴唇动了动,终于忍不住对着他父亲说道:“爹,这里很不对劲,我们不如顺着原路离开吧。”见父亲的目光望过来,尤安尝试解释道。“一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说灾地是绝对禁止的凶地,我们这样的修为,来了根本就是多余的。”尤贵听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们尤家从祖辈开始,就世代侍奉大少爷他们一家,现在大少爷跟天胤小少爷有难,你却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尤安被父亲狠狠地训斥,看似老实巴交的一张小脸,却是呈现着与他年纪极不相符的成熟与执拗。他犹自倔强地反驳说:“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刚才那个叫竺延修的七曜宗宗主有多可怕,爹你又不是没有亲眼看到。” “这是他们父亲俩的事,我们根本就不应该卷入他们父子与整个中土之间的纷争!”尤贵怒道:“给我闭嘴!”尤安的脸上愤愤不平:“我偏不闭!”

“柳少爷说我资质不俗,要推荐我入天极学府修行,还愿意帮我写引荐信。你却在这个时候,把我强拉到这里来,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你……”尤贵手指颤抖着指着他,一张老脸布满了深深的震怒。“你父亲我世世代代侍奉着老爷与大少爷一家,你是我的儿子,侍奉秦家,就该是你一生的使命。大少爷跟小少爷如今有难,你就一丁点都没有想过,要为他们奉献你微薄的一份力量。” “说得好听!”尤安大声地叫道,“你就是摆脱不了你一辈子给他人当奴仆的命,还要强迫我也去给他们一家当一辈子奴仆!”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盛怒之下的尤贵,一巴掌便是狠狠地掌掴在儿子的脸上。尤安那黝黑的面容,立时浮现起一个深红的大手印。尤贵气得浑身颤抖地指着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话吗?你知道大少爷他们一家,对我们尤家的先祖曾有过多么大的恩惠吗?” “若不是当年秦家出手,我们尤家一脉早就被人诸灭全族,哪里还有你出现在这里!” “我尤贵一生尽忠职守,怎么就就生出了你这么个不孝的儿子!”尤安的脸上挨了父亲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耳旁只觉轰隆隆一片,脸上也火辣辣一片。他紧闭着嘴唇,一语不发,不再反驳。可是从他那执拗不驯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内心的忿然。尤贵见他仍自不肯悔改,气得说不出话来。

正待他要再次出手责戒尤安的时候,耳旁忽然传来了秦天胤那把温和的声音。“贵大叔,你们来帮助爹爹跟我,天胤真的十分感激。但是天胤并不想看到你们为了我和爹而吵架,这样会让天胤于心不安。贵大叔,你就不要责罚尤安哥了好吗?”听到秦天胤的话,尤贵高高举起的双手终于停住。随后放了下来。他望向秦秋阳,布满了沧桑的一张脸,布满了苦笑:“老奴教子无方,让小少爷看笑话了。”尤贵的目光重新回到儿子身上,“做人应该要懂得知恩图报。” “不论是大少爷也好,当年的老爷跟老夫人也好,他们从来都没有把你爹我当成外人看待。你以为,你的资质就真的能够达到天极学府的收录标准吗?” “如若不是天极学府府主,与大少爷有些交情,且柳少爷跟大少爷是知交好友,你以为就凭你本身的资质,有那个资格能让柳少爷亲自为你写一封引荐信?还不是你本身沾了大少爷一家的光!“ “小安,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小少爷比你小,却比你懂事了不知多少。”尤安喘着粗气,低下头去,没有说话。尤贵以为他的这些话,多少终于能让他听进去一些。却不曾想,他嘴里越是提及秦家的好,越是称赞一旁年纪比他还小的秦天胤,尤安内心的不忿就越是强烈。甚至,在他不经意的瞥向秦天胤的目光中,还隐藏着一股令旁人难以察觉的怨毒。三人所处的这片沼泽地,内藏无数尸鬼,十分危险。

依照秦秋阳临走前的吩咐,尤贵随后带着两个少年,在附近处寻找到了一个可供藏身的林地。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当暮色已然降临之时。一道风声从前方忽然传来。尤贵警觉地让两个孩子藏好,自己悄悄地来到林边,运极目力。面上立时是又惊又喜。喜的是,他看到了来人的身影,赫然是秦秋阳与此前跟七曜宗主竺延修展开激战的柳秋白。惊的则是远远望去,此刻柳秋白的身上浑身是血,给秦秋阳一路搀扶着,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大少爷,我们在这里。”前方的秦秋阳精神一震,立时扶着摇摇欲坠的柳秋白,迅速地与他们三人会合。“大少爷,柳少爷他怎么了?”尤贵面泛惊色道。此刻的柳秋白,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全身的衣服都沾满了血,连剑都提不住,给秦秋阳帮忙拿着。“还好这七年来秋白的修为大増,勉强在竺延修的手底下保住了命。”秦秋阳一边给柳秋白输送灵力,一边吩咐道:“贵叔,快拿药来给他止血,天色快要暗了,在那些尸鬼苏醒之前,决不能让血腥味飘散得太远。”尤贵立即拿出随身携带的灵药,开始给柳秋白敷上药。靠在一株参天巨树下,看着脸上苍白得没有半丝血色的柳秋白,秦秋阳既是感动,又是愧疚地说道。“对不起,秋白,最终还是把你给卷入进来。”柳秋白勉力睁开眼睛,洒然一笑,“我们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觉得对不起我,就赶紧恢复巅峰修为,替我狠狠地出这口恶气。”秦秋阳听得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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