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农村情欲长篇:黑土》第三章 偷情的代价
一连几天,二嫂的心里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她恶心自己怎么能做出如此有悖人伦的事情来,她更恶心李福平日里看起来道貌岸然,像一个有威望长者的样子,其实却是一个衣冠禽兽。二嫂的心里充满了惶惑不安,尤其在面对志海的时候,那眼神都开始漂移起来,有那么几次,甚至将碗打翻在地。志海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可能是干活累的!”二嫂赶紧解释。
“要不你上炕歇歇吧,我来帮你拣桌刷碗。”
“不用了,我还能应付得来。”
志海越是对二嫂好,二嫂越是觉得心里有愧,那种发自内心的强大自责在折磨着她。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自责又能有什么用呢?二嫂试图寻找一些理由来自我安慰,她认为这事也不能全怪她,自己是在被迫的情况下与李福发生性关系的,在那种情况下,恐怕十个女人有九个都得着了李福的道。而且,李福不是已经答应要把她调到队里专门负责做饭吗?如果这事情真能成了,也算她没白付出代价。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好久了,李福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二嫂心里有些急了,心想我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李福得到了便宜却不给我办事,你当我宋美凤是好欺负的咋的?瞅准了一个合适的时机,二嫂把李福堵在了路上,李福看到是二嫂,不由得一愣:“呦,是美凤啊,你有事啊?”二嫂恶狠狠地瞪着李福,那犀利的目光似乎想要洞穿到他的灵魂里去。
二嫂说:“没啥事,我只是想问三叔,上次你答应我的事情还算不算数?”二嫂的语调虽然不高,但是字句之间都含着一种份量。
李福听了,故作轻松地呵呵笑道:“你是说把你调到队里做饭的事情?这事好说,这几天我就给你落实了。”二嫂没管他那套,几个小碎步走过他身边,擦肩而过的瞬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反正你看着办,如果你要是耍戏了我,有你好瞧!”听得李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她没有想到这小娘们儿竟是如此火辣,不过没有关系,他李福就是喜欢这样有些辣味的女人。
原本已经淡忘了此事的李福,因为二嫂的这次警告,不得不重新将这件事情提上日程来。几天之后,生产队果然召开了会议,会上李福说完了几件大事之后,又宣布为了更好地改善大家的伙食条件,特抽调赵三丫和宋美凤回队里做饭,专门负责生产队的后勤工作。当然,李福没有忘记在抽调的理由上,做了一些必要的解释,大抵就是赵三丫家中两个老人都瘫痪在炕,需要照顾,而宋美凤孩子小,需要经常回家给孩子送奶。要说这李福也很有一套,他没有忘记在抽调宋美凤的同时,拽上了赵三丫,这样就起到了掩人耳目的作用,不至于引起大家的怀疑和猜忌。
一切都进行得天衣无缝,二嫂终于如愿以偿地回到了生产队做后勤工作,再也不用遭受风吹日晒之苦。二嫂高兴极了,每当她心情愉悦地淘米做饭时,她都会哼几句小曲。
一更啊里呀啊,月牙没出来呀啊
貂禅美女呀啊走下楼来呀
双膝跪在地土尘埃呀啊
烧烧香那个拜拜月呀啊
为的我们那个恩哪恩哪哎了我说恩和爱呀啊
二更啊里呀啊,月牙出在正东啊
南堂报号啊名叫高琼啊
呦收下贤妻名叫刘凤英啊
刘小姐呀啊为高郎啊
才得那个相啊相啊哎了我说相思病啊
……
这一天,二嫂正唱得专心,却没有注意李福从身后走来。李福瞧瞧四下里没人,用手抓了二嫂肥大的屁股一把,嬉皮笑脸地说道:“相思谁呢?”二嫂被唬了一跳,回头看时却是李福,便说:“你管是谁呢,反正不是你!”李福倒不生气,故作关切地低声问道:“怎么样,这回你满意了吧?”二嫂说:“满意什么?离我的目标还差得远呢!”李福说:“哦?你别急啊,以后跟了我,少不了你的好处。”二嫂故意将嘴一撇,露出蔑视的神情:“呸,谁稀罕你这个!”李福嘻嘻地笑着,正想将嘴巴凑上去,偷偷地亲二嫂一口,恰在这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原来是赵三丫端着一盆洗好的萝卜走了进来,李福马上板起面孔,故作严肃地说:“你们两个千万别把饭做夹生了,大伙劳累了一上午,让大伙吃上一顿好饭。”赵三丫看到队长在,赶紧打招呼道:“放心吧三叔,你还信不过我们的手艺吗!”李福嗯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瞅了一眼正在淘米的二嫂,背着手走了。
二嫂自从到了队里做饭以后,自觉身价是有所不同了,腰板也硬了,说话的腔调也高了,就连公婆也都高看了她一眼。先前偷情所带来的良心谴责,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化。是的,人往往就是这样,当你认为自己的付出和得到成正比时,内心就会得到满足。在二嫂看来,虽然被李福给弄了一次,但是能将自己从那没完没了的农活中解放出来,也是值得的。
这一天,二嫂回家的早,抽空烧点热水洗了个澡,然后趁着一身清爽,又拿出早些年从镇上捎回的胭脂抹了抹。正在这时,志海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回来了,一进屋就嚷着要吃饭,一摸锅盖却是冰凉的,志海有些不愿意了,他是一个急性子,看到二嫂正不紧不慢地在那描眉画眼时,就忍不住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做饭,只顾着在那臭美啥?”志海的一句话把二嫂惹翻了,她横眉立目,掐着腰对志海说:“我说单志海,你说话可要凭良心,我什么时候臭美了,结婚这么多年来,买的胭脂都没擦上几回,今个儿只不过趁着洗澡的机会打扮一下,你却说我臭美!告诉你,今天我就不做饭了,你爱咋咋的,我挣的工分又不比你少,凭什么要我给你做饭?”二嫂嘟囔着,干脆把鞋脱了,爬到炕上躺着去了。
志海看媳妇竟是这样的态度,刚想再说两句,却见母亲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踏进屋来,善良的老人嘴里说道:“你们两口子就别叽咯了,美凤在队里忙也够累了,我刚打猪草回来,要不这饭我早做好了。”说完婆婆下厨房忙活去了。
志海看自己的母亲去做饭,而媳妇却蒙着被子躺在炕上,心里就有气,嘴上说道:“你也忍心让妈一把年纪了去忙活?你却躺在炕上。”二嫂听了,不满地将被子掀起一角,撇着嘴说:“就她会装老好人,她愿意做让她做去,反正我是不做!”
其实二嫂和婆婆之间的矛盾也不是积攒了一天两天,早在没有分家的时候,二嫂就看婆婆不顺眼,总觉得这个老妇人懦弱得很,没有观点,没有性格,在整个家族里默默无闻,活像一个没有思想的人一样。二嫂认为,作为女人可不能像她那样,即便不能当家作主,也要在家里说话算数,好歹也要顶个半边天。
分家那会儿,要不是因为房子,二嫂绝对不会和婆婆生活在一起。一起生活后,二嫂对婆婆的行为举动更是不能适应,二嫂是一个煞楞利索的人,干什么都讲究一个快字。而婆婆可能是由于性格决定,干什么都要慢半拍,为这事二嫂没少和婆婆争吵,害得婆婆不止一次偷偷抹眼泪。
晚上,终于吃过晚饭,等孩子们都睡着了之后,志海闻到了二嫂身上散发的胭脂香味,他知道二嫂在下午的时候洗过热水澡,想到她的身子此刻干净得很,便有了一种想要如此这般的冲动。按照以往的规矩,志海将一只手伸到二嫂的被窝里,捅了捅她的后背,二嫂却背对着志海佯装不知。志海以为二嫂睡着了,又接连捅了几下,二嫂还是没有动静。志海干脆掀开二嫂的被子,直接钻到二嫂的被窝里,然后伸出手去扒二嫂的裤子。没想到却被二嫂冷不防照那手腕处狠狠地掐了一下,直掐得志海忍不住哎呀一声叫出声来,整个人也不得不从二嫂的被窝里退了出来。
志海明白,这是妻子还在因为下午的事情生他的气,他一边用手揉着被掐的地方,一边想,最近不知道怎了,凡事总是不顺,右眼皮还跳得紧,不知道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因为经历了刚才的一幕,志海再也没有了做下去的兴趣,索性一个人倒头睡下了。
而二嫂却翻来覆去半天没有睡着,虽然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很想做,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和他做,或许是对他下午表现的一种惩罚吧,也或许是她觉得做爱本身根本就没有什么意思。尤其经历了李福的那一次,二嫂认为男人那东西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累累赘赘的一个长东西,被谁入了都是一个样子。
这一天,二嫂在生产队里将米下锅后,一切洗涮停当,擦了擦手,然后进到里间屋子里闲坐。屋子里除了队长李福和王会计外,还有赵三丫和一个上了年岁的更夫。偏赶上此时,二柱子从外地拉草回来了,一进屋就冲着二嫂喊道:“二嫂,有啥吃的没有,我这肚子都饿得快前腔搭后背了。”二嫂瞪了二柱子一眼,说道:“没有,米刚下锅,要过一会儿才好,你再等等吧!”二柱子平日里就跟二嫂玩笑惯了,听二嫂这么一说,嬉皮笑脸地凑到二嫂跟前,指着二嫂胸前那两个大波说道:“等不及了,要不先用你的这两个东西给我充充饥?”二嫂一听不是好话,伸出拳头去打二柱子,二柱子早有防备,早就蹦跳着躲开了。屋子里的人全都被两个人的玩笑给逗乐了。二嫂红着脸,冲着躲在远处做鬼脸的二柱子高声骂道:“你要想吃奶,回家吃你兄弟媳妇的去,缠老娘做什么?”二柱子也不嘴短:“二嫂的奶子大,奶也多,你的肯定好吃呗!”大家听了,又哄笑开来。
这边,李福也忍不住笑着,心里却暗自得意,心想二柱子说得没错,二嫂的奶子的确好吃,可惜他二柱子想吃却未必吃得到,还好我李福早就尝到了鲜。这样想着,李福瞅着二嫂胸前那颤颤巍巍的一团肉,心里面又觉得痒痒起来,琢磨着怎样才能再吃一次才好。
趁着二嫂回厨房忙活的当口儿,李福假装去水缸舀水喝,也跟了出去,当他经过二嫂身边的时候,小声说道:“傍晚的时候,我在村东河套子里等你,有事找你。”二嫂抬起头瞪了李福一眼没吭声,这时候赵三丫也跟着走了进来,李福赶紧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然后说:“这水好像困了有几天了,一点都不凉。”赵三丫说:“三叔你要是想喝凉的,我去井里给你打点去。”李福说:“不用了,喝饱了。”然后掉头走了出去。
晚饭过后,李福早早地就来到了村东河套子里,为了掩人耳目,他躲在那柳树趟子深处,大道上来人看不见他,他却能将外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李福等了有好半天都不见二嫂的身影,不免有些心急,心想难道是二嫂没有听清他的话?或者是二嫂不愿意来见他?这样想着,不免有些失望起来,一种说不清的烦躁情绪笼罩着他。
再说二嫂,白天李福的话其实她听得很清楚,但是她一直没有考虑好是不是该赴李福这个约。晚饭过后一切都收拾停当,二嫂的心里也没有个准主意。这边婆婆正陪着两个孩子在玩耍,那边志海在专心致志的编织土篮子,二嫂闲着无事,越发心情烦乱起来。她想如果去了吧,总觉得这良心上说不过去,而且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怕怕的感觉萦绕心头;如果不去吧,难保以后李福不给她小鞋穿,万一这个做饭的好差事哪天被别人顶了去,也实在是可惜。二嫂的心里充满了矛盾。正犹豫着,却听志海说道:“美凤啊,反正你现在也没事,你去志刚家把他那棉大衣给我借来,我明天早上要起早去镇里加工粮食,他的大衣暖和。”二嫂应承了一声,心想看来这是天意合该让我去了,便横下心来走出了家门。
二嫂先是去志刚家借来了大衣,然后怀着忐忑的心情往李福说的约会地点走。此时,天已经擦黑,二嫂摸索着前行,一路上思想很复杂,她几次都有折回不去的打算。由于路途很短,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村东套子里,二嫂瞅瞅四下无人,正要转身回去,却听到了一声咳嗽:“是美凤吧?”二嫂听出是李福的声音,低着头没有吭声。那李福闪到了二嫂面前,埋怨道:“你怎么才来,害我等了老半天?”说完之后,竟然猴急地去抱二嫂。二嫂一把挣开,厉声问道:“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李福厚着脸皮说:“什么事你还能不知道吗?想你了呗!”说完,也不管二嫂愿意不愿意,再次将二嫂搂在了怀里,把那胡子拉碴的脸朝二嫂的胸脯蹭去。二嫂一边被动地承受着,一边说道:“我算你也没有什么好事,实话跟你说,我可不是那随随便便的女人,不能老这么依着你。”李福一边手脚并用地忙活着,一边说:“你就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跟了我,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二嫂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赶紧追问道:“那你以后能给我什么好处?”李福听了,愣了一下,然后说:“过两天我去县里,顺便给你捎几样上好的胭脂回来,中不中?”二嫂说:“这可不中,你就想用这点东西打发我?”李福正在兴头上,一边去扯二嫂的裤子,一边信誓旦旦地说:“你就放心吧,以后队里再有什么好事,我都先想着你总行了吧。”二嫂说:“这还差不多。”然后看到李福把她一个劲地往地上摁,大有就在这里就地野合的意思,便一把推开李福说:“你急什么啊,我这有大衣,铺到地上,别弄脏了我的衣服。”李福一听,心中惊喜不已,心想别说这小娘们儿虽然辣了点,但是一旦驯服了,还是蛮解风情的。便赶紧找了一处干爽的地方,将那大衣铺了上去。
李福趴在二嫂身上,一边尽情地啃着二嫂的奶子,一边兴奋地说:“其白天二柱子想吃你奶子的时候,我就想吃了,可惜那时候不方便。”二嫂在身子底下,一边闭合着眼睛享受,一边说:“你们男人哪有几个是好东西?”李福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将那硬物拽了出来,照着二嫂的裆间只一杵,嗖地一下就给掼了进去。李福一边抽动,一边吭哧着说:“还别说我们男人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你们女人还要嫁?还不是想要我们男人操!”李福这话说得是极其淫秽下流,听得是二嫂羞愧难当,但她又觉得很没有办法。身上,李福的动作大了起来,那身下的水也多了起来,在这乡村的傍晚,伴着不时传来的狗吠声,竟觉得万般刺激,一瞬间二嫂有了一种高氵朝到来时的眩晕感觉……
回到家里,志海问二嫂:“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二嫂回答说:“嗯,陪小兰多说了一会儿话,所以耽搁了。”说完之后,由于害怕和志海的眼神对视,就避开志海的目光,低下头假装喂孩子奶去了。志海也没起疑心,又问:“大衣借来没?”二嫂将嘴努了努:“呶――,那不是在凳子上放着嘛!”志海走到凳子边拿起大衣,看到那上面有些许没有打掉的灰尘,就说:“这小兰平时看起来挺爱干净的,怎么不抽空将志刚的大衣给好好洗洗。”二嫂心里暗自叫苦,知道是刚才惹的祸,不禁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是的,明明刚刚在外面都打扫了一遍,怎么还会有灰尘呢?想必是外面黑灯瞎火的没有看清,所以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
这边二嫂心狂跳得厉害,那边志海却没当回事,将大衣挂起,然后脱衣上炕躺下了。二嫂随后也上了炕,将灯熄灭了之后,却一点困意也没有,刚刚经历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那种新奇刺激的感觉依旧萦绕心头,让二嫂回味起来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待孩子都睡着了以后,这边志海又小心翼翼地摸了过来,这次二嫂没有拒绝,想来一方面是因为心里有愧,觉得应该补偿志海一下。二来也是因为刚刚被李福正弄到兴头上,觉得还没有完全尽兴的缘故。所以任由着志海扒掉了二嫂的底裤。
志海没想到二嫂今天这么驯服,忍不住将手往她的腹下一探,差点惊叫出声来,原来那里已经是春潮泛滥。志海忍不住贴在二嫂耳边小声问道:“今天怎么流了这么多水,是不是久不弄你有些发骚了吧?”二嫂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明知道那是李福留下的后遗症,但也只得搪塞着说了一声:“要你干你就干,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志海听老婆这般说话,也不客气,就势腾身而上,蛮有兴致地大力抽动起来,没想到自己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却早已步入了人家的后尘,可怜他还蒙在鼓里。身下的二嫂闭着眼睛享受着,恍惚之间,已经不能辨别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谁,好像是志海,更像是李福……
因为有了李福的庇护,二嫂在生产队的日子可谓过得是春风得意,不但劳动量没有多少,而且还会经常利用做饭的机会,将队里的一些柴米油盐蔬菜瓜果之类的东西偷偷拿回家一些。那李福因为与二嫂有着特殊的关系,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佯装不知。
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二嫂这一类人。这二嫂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人,照理你明明得到了好处,就要管住自己这张嘴,可她偏不,女人往往有这个特点,当她自认为比别人强时,就要忍不住炫耀一番。所以二嫂每每从生产队里拿回来一些东西时,都会故意向大嫂显摆显摆,意思是你看我多有能耐,不但工作性质不累,还能暗地里得到这么多实惠。同时,她也不忘记将那白面馒头瓜果梨桃之类,适当地分给大嫂家孩子一小部分。大嫂对此当然是羡慕极了,她以为二嫂果真有能耐,胜任那做饭的差事,才换得了这么多的好处。当然,无论是大嫂还是生产队的人,谁也没有以为二嫂和李福会有一腿,大家都以为二嫂性格泼辣,又长了一张刀子嘴,一般的男人是不敢动她的,但这世间的事情,偏偏是你以为不可能的事情,却还真真切切地发生了,所以很多事情还真不能按照常理来思考。
再说志刚和小兰,虽说日子已经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但是小两口也看出在生产队拼死命的干活也不是个办法,那个时期的生产队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所有的劳力都要靠工分生存,如果生产队效益好了,按照工分多少往下分钱,多干多得,少干少得;如果效益不好,经常是你挣的工分越多,你亏的钱也就越多。
事实上志刚所在的生产队效益并不好,这让志刚和小兰很是心急。他们仔细分析了生产队效益不好的原因,认为无外乎有三点:一是生产队管理无序,在人员分配,统筹安排,以及工作部署上,都存在严重问题。二是对社员们的要求不够严格,社员的生产积极性不高,大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稀里糊涂地混日子,窝工现象时有发生。三是队委会自身要求不严,勤俭节约力度不够,财务管理混乱,致使铺张浪费现象严重。志刚和小兰都明白,以上这些现象如果不彻底克服,那么生产队休想搞好。
其实在志刚的心里,早就有了一个想法,他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好好干,争取有机会当上生产队长,而他一旦当上了队长,那么他一定会将生产队的效益搞上去,他要从以上三方面抓起,彻底根治所存在的这些问题。志刚在心中发狠:“我就不信,队里有这么多强壮的劳动力,这么肥沃的黑土地,怎么就会搞不好呢!”
志刚的这种想法小兰是万分支持的,她不断地鼓励自己的丈夫说:“你别着急,只要好好干,肯定会有出头之日的,毕竟你还年轻。”
这一日,志刚又领着一群人早早下地,来到了北沟翻地播种,却因为黑土太粘直烀犁杖,根本就无法作业。志刚心中有些气,因为北沟距离生产队有大约5里的路程,一个来回就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一趟又白来了。本来前一天他已经让队长李福看好了能不能耕种,李福回话说没有问题,当时志刚还有些不信,说北沟地势那么洼,那靠山水都会流到沟里去,保不准会土太湿烀犁杖,要不就去西岭整地去吧,那里地势高,早就被风吹干了。可李福偏偏不信这个邪,说他已经去探过了,说能种就能种,还对志刚的表现有些不满,好像他很不服管似的。
从北沟回来后,志刚去找李福,却怎么也找不到,后来听生产队打更的人说,李福和队委会的人去搞伙食去了,具体去谁家他也不知道。志刚听了,心中就更有气了,心想大伙都快吃不上饭了,他们却还有心开小灶。
如果说这件事情是导火索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更不能让志刚容忍了。本来志刚已经看出,生产队之所以年年粮食产量上不去,就跟种子的质量不好有关。所以今年志刚早早就建议生产队一定要购买优良品种,可李福偏偏就是不听,依旧购买了老熟人托关系摊派给他的种子,结果一测试发芽率不足60志刚因为这件事情和李福理论起来,却被李福一阵破口大骂,说你一个毛头小子才种了几年地,我吃的咸盐都比你多,还敢跟我理论,我说行就行。旁边的社员听了,虽然明知志刚更有理,但都慑于李福的淫威敢怒不敢言。结果,生产队最终还是用那劣质种子种了几十亩地。等到苗出来时一看,傻眼了,那缺苗断垄的比比皆是,把志刚气得差点炸了肺,恨不能将李福拎过来狠狠地揍上一顿。
志刚又去找李福想要商量一下补救的办法,结果还是找不到。后来听说他又和队委会的人去吃鸡了,这次志刚没有像往常一样容忍他们,以前听说队委会的人经常开小灶,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眼看地里的庄稼都要大面积减产了,可他们还有闲心去吃鸡,志刚禁不住火冒三丈。
翻找了好多家,当志刚终于在二姥姥家找到李福时,他正和队会计保管员吃得满头大汗满嘴流油,看到志刚气汹汹地出现在门口时,满屋子的人不禁一愣,还是李福反应的快,赶紧拽过一条凳子说:“志刚啊,快过来一起喝点。”志刚见此情景不容分说,一把将那饭桌掀了个仰面朝天,嘴里大骂道:“我让你们吃,地里的庄稼都快绝收了,你们还有闲心在这里吃。”几个人看到志刚圆睁怒目,满头青筋暴露,一副要杀人的样子,都被吓呆了,那李福自知理亏,赶紧带着队委会的几个人灰溜溜地走了。
关于志刚掀桌子的事情,迅速地在生产队传开,大家无不拍手称快。其实对于队委会经常开小灶的事情,群众们也是很有意见,可是队委会掌握着全队的财政大权,大家又都很没有办法。这次志刚开了反对队委会铺张浪费的先河,让大家心中甚是痛快。同时,大家也从这次事件中看出志刚是一个敢做敢为的人,尽管掀桌子事件最终并没有改变什么,但是却很好地树立了志刚在群众心目中的威望,为他日后的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日子依旧不咸不淡地过着,虽然志刚和小兰的生活已经日渐好转,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件烦心事渐渐摆上了他们的心头,那就是结婚将近两年了,就是不见怀孕。刚开始两个人谁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但总会有热心肠的邻居问:“小兰啊,怎样了,最近怀上了没有啊?”随着问的人多了,两个人逐渐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不禁着急起来。
和他们一起着急的还有单奶奶,那天不容分说,老太太拽上小兰就搭上了去镇里的便车,要带小兰去检查一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在一个姓郑的老中医门诊,那戴着一副老花镜的大夫眉头紧皱,一边给小兰把脉,一边口中念叨着:气血两亏,长期营养不良所致,多吃些含铁蛋白质的食物,如木耳大枣乌鸡等。说完拿起笔刷刷地给小兰开了几副中药,要她拿回去按时熬了吃。单奶奶领着小兰千恩万谢地走了出来,以为这郑大夫就是送子观音,这孩子的事情以后就算有了着落。
谁知又是半年过去了,那平坦的小腹依旧不见半点动静,小兰才知道那姓郑的大夫看得并不准。后来又明里暗里看了不少大夫,用了不少偏方,还是不奏效。无论志刚和小兰怎样卖力地行房事,就是播种不上。直到后来,志刚都有些泄气了,告诉小兰说:“咱就别瞎折腾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小兰窝在志刚的肩膀头上,嘤嘤地抽泣起来:“都是我不好,恐怕这辈子都不能给你生个一男半女。”志刚用手轻拂妻子的头发:“没有关系,这事情也要天时地利人和,说不定以后哪天就会怀上呢!”小兰睁开泪眼,较真地问:“那要是真怀不上呢?”志刚看着妻子的眼睛,认真地说:“即便是怀不上,我也不怪你,我当这是天意。”小兰说:“那怎么可以?要知道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志刚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你在一起,至于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而且说不定这不能怀孕的原因不在你呢!”小兰看志刚这样理解人,被感动得再次流下了眼泪,她庆幸自己这辈子终于没有嫁错人。
这上河湾地处于松嫩平原的腹地,中间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沐石河直穿过去,途经此处形成一个大迂回,所以俗称上河湾。此处水草丰美土地肥沃,自古就有游牧民族在此繁衍生息。历经明清以及近代的几次大迁徙,不断有闯关东的人来此居住,渐渐发展成一个较大的集镇。每到农历三六九的日子,周围方圆数十里的人都纷至沓来,在这里进行交易叫卖,那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的壮观场面,倒也很有些地方特色。
单志刚所在的村位于上河湾以北,名叫李家庄。村内共有三个生产队,其中以李姓居民居多。那李福就是李家庄的坐地户,因根基牢固,所以才当了近0年的生产队长。正因为李福的家族势力强大,所以旁门别姓的人一般都惧让他三分,对他的一些霸道做法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倒是单志刚仗着年轻气盛,胆敢顶撞他那么一两次,但都是处以公心,李福也没有和他太过计较,最后此事都不了了之。
这一日,大嫂家的二蛋子和邻居家的孩子玩捉迷藏,玩到兴头处,也不管个头脸,一头扎在草垛里深藏起来,只扒开一条缝隙往外看。怎奈藏了好久也不见伙伴们来找他,正在失望处,刚想要侧身挤出来,忽然见前方不远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闪了过去,二蛋子觉得那背影很是熟悉,忍不住好奇想要看个究竟,便不声不响地跟了过去。
转过了几个弯,那人来到了生产队的场院,旁边有一个专门囤积牲口草料的草栏子。那人左右望望没有人,就钻了进去。二蛋子以为有人要偷生产队的草料,便蹑手蹑脚地来到了草栏子跟前,却听到里面传来了对话声:“几日不弄了,有些想你!”“鬼才相信你,想我才怪,还不是想着要干那事,我偏不要你干,你不是说要去县里给我带回几件上好的脂粉回来吗,什么时候算数?”“嗯,就在这几天,我一定帮你带回来,你快脱衣服吧,我都有些等不及了……”接着,二蛋子就听到了窸窸嗦嗦的脱衣服声,伴随着男人吭哧吭哧的喘粗气,二蛋子也是0几岁的孩子了,正当初经人事的时候,猜想到是一对男女在里面行那苟且之事,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小心翼翼地扒眼朝里面望去……
这不看还罢了,一看却是一幅极其香艳的画面,一个女人正猫腰撅在那里,手把着草栏,露出那白晃晃的屁股,只见一个粗长的东西在那屁股缝间戳来戮去,随着那男人的用力,女人还不时地发出低沉的嚎叫,从女人的声音来判断,说不清是快乐还是痛楚。
二蛋子哪见过这样的场景,只觉得心里是又怕又吓,原本不想再看下去,却实在忍不住好奇,再次将头探出来,想要看个仔细。正赶上那女人回过头来,二蛋子一眼认出那女人竟是自己的二婶,她眯缝着眼睛一副享受的表情让二蛋子吃惊不小,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这声音一下子惊动了正在陶醉之中的男女,二嫂赶紧推开李福,嘴里喊道:“不好了,外面好像有人。”李福赶紧提着裤子,快速地走将出来,却哪见半个人影儿,只有狂风吹得草栏子呼啦啦作响。原来二蛋子从小翻上跃下的惯了,身手敏捷得很,知道自己被人发现了,早就一溜烟跑得没了踪影。李福折回身来,问二嫂道:“你不会看错了吧,外面没人。”二嫂说:“怎么会,刚才明明看到一个人影儿,怎么一转眼就没了呢?”因为有了这个小插曲,两个人再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兴趣,难免草草了事。
二蛋子回到家里,憋了几天之后,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吐不快,在一个年少的孩子心中,这当然是一件撼动心灵的大事情,尤其事件的主角还是和自己亲近无比的二婶。于是在一天下午,当大嫂给二蛋子换洗衣服的时候,二蛋子看着认真给自己清洗衣物的母亲,心有所动,突然就冒出了一句:“妈,我看见二婶和三爷操b了。”刚开始大嫂还没反应过来,当她弄清二蛋子在说啥的时候,不禁恼羞成怒,心想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说出这等下流的话来,想都没想“啪”地一声,使劲扇了二蛋子一个嘴巴,厉声斥责道:“小孩子,不许乱说话!”这一个嘴巴扇得那叫一个清脆,直打得二蛋子委屈地大哭起来:“本来二婶就和三爷操b了吗,我亲眼看见的!”二蛋子边哭边委屈地辩解道。
大嫂一听孩子不像是在撒谎,赶紧缓和了一下语气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仔细对妈说说。”二蛋子便把怎么跟踪二嫂,又怎么看到两个人在草栏子里操捣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大嫂听完之后,就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心中明白了一二,禁不住念叨说:“我说怎么这样春风得意,原来是跟队长勾搭到了一起。”大嫂瞅了瞅依旧在抽泣的二蛋子,叮嘱道:“这件事情不许你和任何人说,否则我扒了你的皮。”二蛋子早就被母亲的一个嘴巴打怕了,哪敢还再往外说出去,一个劲儿地点头应允。
虽然不让孩子说出去,但是大嫂自己心里却搁不住了,一连几天都处于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之中,似惶恐又似兴奋,心想这天大的秘密终于被她知晓,看这回二嫂还有什么脸面在她面前显摆。原本大嫂打算把这件事情说给自己的丈夫听,但又怕志江不相信,反倒怪她乱扯闲话,所以想想还是算了。从这一天起,大嫂再看二嫂就难免换了另外一种眼光。
这天下午,妯娌俩一起在厨房做饭,大嫂因为家穷,只焖了一锅高粱米饭,外调了一盆子萝卜条汤,二嫂那边却蒸的是白面馒头,还炒了两个小菜。做好饭后,二嫂给大嫂送来几个馒头,对大嫂说:“拿去给奶奶和孩子们吃吧,我家里的细粮还多着呢,对了,顺便把你腌的咸菜给我一些,没有咸菜还真吃不下饭。”大嫂看到二嫂故意炫耀的样子,心中充满了鄙夷,心想:“牛气什么啊,不就是靠卖b挣来的好处吗,我要是卖,我也能。”这样想着,就没好气地对二嫂说:“你拿回去吧,我们不吃这不干净的东西,咸菜在酱缸里,愿意吃自己捯去。”二嫂一听话茬不对,赶紧问:“我的馒头怎么不干净了,你的话我咋就没听明白呢?”大嫂上下打量了二嫂一下,略带嘲讽地说道:“不明白就算了,算我说错了还不行吗。”说完,大嫂转身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把二嫂晾在那里,充满了尴尬。二嫂心中又气又恼,啪地一下将那馒头摔在了灶台上,大声说道:“真他妈见鬼了,好心竟然被当成驴肝肺!”大嫂听到二嫂言语不逊,转身过来问道:“你跟谁他呢,我不吃还不行了,难不成你还要逼我吃下去?”二嫂说:“不吃拉倒,谁得意让你吃,剩下了我喂狗好不好?”
就这样,妯娌俩你一言我一语地呛呛起来,单老太太听到吵闹声,从里屋走了出来,将那拐棍儿往地上一杵,嘴里骂道:“你们还有完没完,都分家另过了,还叽咯啥?都给我少说两句!”
在老太太的斥责下,妯娌俩只得悻悻地各自回屋。老太太随后跟大嫂回到了屋里,她埋怨大嫂道:“你当大的,怎么总跟美凤一般见识,她心性爽直争强好胜,你又不是不知道,凡事总该让着她点才好。”大嫂说:“我还不让着她?我要是不让着她,早就和她抓到一块儿去了。”老太太说:“那你怎么又和她吵起来?”大嫂说:“不吵起来才怪,她自以为吃了细粮就了不起,还拿话气我。”老太太说:“本来美凤就很能干,吃了细粮也是她的本事。”大嫂一听这话更来气了:“我呸,还本事呢,还不是拿自己的身子换来的!”大嫂说完之后,知道走了嘴,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老太太警觉地问:“大媳妇,你说什么?说话可要有根有据,乱扯闲话可不好。”老太太一脸怒气。大嫂知道隐瞒不住,就把二蛋子怎么看到二嫂和李福偷情的事情向老太太说了一遍。老太太听了之后,显然不相信,说道:“小孩子的话是信不得的,兴许二蛋子在扯谎也说不定。”大嫂赶紧解释说:“二蛋子是从来不敢扯谎的,我已经把他打怕了,这事情我看八九不离十。”老太太表情十分严肃,沉吟了半晌,叮嘱大嫂道:“万万不可将此事说出去,我自有主张。”
其实二嫂回到自己屋里之后,也感到十分纳闷儿,明明刚才大嫂的话里有音,她是听得出来的。二嫂心里也有些吃不准,难道她和李福的事情泄漏了出去?联想到那天在草栏子里闪过的一个人影儿,二嫂心情忽然就不好起来,她想如果此事被大嫂知道,那可是要倒大霉遭大殃的。
二嫂正在这心烦呢,偏赶上此时孩子也跟着哭闹起来,她越发没有了好心情,顺手抄起笤帚疙瘩,照着孩子的屁股一阵猛打,嘴里喊道:“闹什么闹,这家早晚被你们闹黄了摊子不可。”直打得那孩子哭声越发大了起来。屋外婆婆听到吵闹声,赶紧跑了进来,抱起孩子哄道:“宝宝不哭,奶奶抱你看鸡仔去。”二嫂看着婆婆出去的背影,狠狠地瞪了婆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瞅什么都不顺眼,恨不能找些东西胡乱地摔上一番。
这边单家已经有了风吹草动,那边李福却还浑然不知,正赶上县里要征集民工修筑松花江大堤,李福又开始打起了如意算盘,他要把志海抽调去,心想这一去就要半个月,他又能趁机和二嫂鬼混在一起。
单奶奶听说志海要去修筑大堤,死活都不同意,倒是志海自己十分愿意去,他说:“这修大堤一天给一个半人的工分,上哪儿找这好事去,奶奶你就让我去吧,反正在哪儿都是干活。”老太太听了,固执地说:“就是一天给十个人的工分咱也不去,只要在家稳稳当当的干活就好。”志海拗不过奶奶,只得向生产队告假说有事去不了,李福听了当然不愿意,说这是生产队安排好的事情,你要是不去就扣你一半的工分,你自己看着办。志海心疼那一半工分,又回过头来和奶奶商量,说这不去可能队里是通不过了。单奶奶知道这可能是李福捣的鬼,心中不免有了数,对志海说道:“那你去吧,家里还有奶奶帮你照应着呢,量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情。”志海听了还十分纳闷,心想奶奶这话说得真是莫名其妙,能出什么大事情呢,我走了不是还有爹妈在照应着呢嘛,看来老太太是年岁大了,说话难免颠三倒四。
单志海走后,单奶奶开始留心起二嫂的行踪来,老太太表面上不露声色,可是心里却有数得很。
这一日,二嫂趁孩子们睡熟又偷偷地跑了出来,他与李福约好了在村东见面,两个人刚一见面,李福就动手动脚的要办那事儿,却被二嫂一把将李福的手打开,正声说道:“我可告诉你啊,咱俩的事情有可能被大嫂知道了,那天我们吵起来,她可是拿话点拨我了。”李福听了先是一愣,旋即呵呵笑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儿,咱们做得这么隐秘她怎么会知道?估计十有八九是在诈你。”二嫂不无担忧地说道:“我不管,反正以后少和你来往就是,又没有什么好处。”李福听了,赶紧嬉笑着从怀里拽出一包东西,递到二嫂手上,说:“你上次托我买的胭脂,我给你从县里带回来了,这可是最高档的,据说只有城里有钱人家的女人才能用得上呢。”二嫂接过东西,终于面露喜色,温柔地说道:“真的啊,早就想有这么一套东西了,今天终于如愿了。”这边二嫂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边李福早已随意动作开来。
当二嫂终于拎着那一包东西,心满意足地返回家中时,全家人都已经熟睡。二嫂轻轻地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朝屋里走去,她的行动很轻,生怕弄出什么响动,惊醒了那睡梦中人。当二嫂经过厨房时,却被一个声音叫住:“是美凤吧!”二嫂激灵一下僵在那里,她听出这是奶奶的声音。
“这么晚了,你去了哪里?”
“我……我出去解手了!”二嫂的声音都在发颤。
“解手要这么久吗?一个女人深更半夜的,志海又不在家,传出什么闲话不好,知道吗?”老太太的话语里透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二嫂听了,早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灰溜溜地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经历了这次事件,单奶奶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孙媳妇早已是红杏出墙,老太太的心里很不好受,思前想后觉得这件事情还得低调处理,如果闹大了未必见得就是好,她了解自己的孙子志海性格刚烈,这事情要是让他知道,保不准会生出什么事端来。老太太考虑事情比较周全,她知道只有从二嫂处下手,尽量挽回她的真心,劝她趁早回头才是最好的办法。
所以找了一个恰当的机会,老太太把二嫂叫到了跟前,开诚布公地对二嫂说道:“美凤啊,你嫁到我们单家几年了?”二嫂不知道老太太这样问她是何用意,想了想回答说:“快八年了!”
“那我问你,这八年来志海对你咋样?”
“挺好的啊!”
“挺好的就行,如果志海对你不好,奶奶也不会答应。”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异常的严肃。
二嫂已经隐约感觉到老太太接下来要对她说什么了,低着头扯着衣角不敢吭声。老太太瞅了瞅二嫂,继续说道:“美凤啊,其实有些道理奶奶不说你也懂,作为我们女人,一辈子图个什么?不就是图着能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疼着你吗,到老了也好有个伴儿。其实,你仔细想想,你现在的日子多好,孩子那么招稀罕,老人们又没什么大病,虽然日子不是太富裕,但相比别人也该知足了,人要是贪求的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你说对不?”
老太太说到这里,用两道犀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二嫂,越发让她觉得坐立不安了。二嫂完全明白老太太的用意,她低着头嗫嚅着说:“奶奶,我懂你的意思,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不会让你再操心了。”
老太太手拄着拐杖,眼望远处,目光凄迷,她嘴里喃喃道:“知道就好,知道就好……你爷爷死得早,奶奶我这些年不容易啊,眼看就要入土一半的人了,这辈子也没啥指望了,就是希望你们都能平平安安消消停停的过日子,美凤啊,你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奶奶知道,这单家以后的日子还都靠你呢!”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万分动情,居然有两行混浊的泪水自眼角滚滚落下,一瞬间,老太太的头上仿佛又多了几根白发。
老太太的话仿如一阵飓风,在二嫂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无形中也给二嫂施加了不小的压力,本来她就为与李福的不正当两性关系自责不已,想当初要不是李福用强,她也不会同意这档子事。如今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在这条人生的岔路口上越走越远,要不是奶奶的及时提醒,保不准自己将来会走到哪一步去。这样想着,二嫂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从这以后,二嫂果真把奶奶的话记在了心里,再与李福接触的时候,就保持了必要的分寸。有那么几次,李福约会二嫂,都被她借故推辞了。当然,二嫂的语气是十分委婉的,因为李福毕竟还在生产队长的位子上,以后还有用得着他的时候,二嫂认为犯不着得罪了他。
原本以为只要拒绝了就会平安无事地过下去,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二嫂和李福的事情还是隐隐约约传到了志海的耳朵里。
事情最早的经过是这样的,那天志海和同村的几个社员去修大堤,闲暇时候大家在一起闲扯淡,就有人问志海:“你老婆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你一出来就是0多天,放心啊?”志海一听乐了,毫不在意地说道:“呵呵,我那婆娘风风火火的,泼辣得很,说话都像放连珠炮,谁还会惦记她!”旁边的人一听,立马反驳道:“那可不一定,俗话说得好,”有剩男没有剩女“,再泼辣的女人都会有人惦记。”更有人添油加醋地说道:“我说志海,那天我可看到你老婆和生产队长李福在一起打情骂俏了,现在你老婆在队里做饭,他们早晚都在一起,保不准哪天就骨碌到生产队的炕上去!”“哈哈哈……”旁边传来了大伙善意的哄笑声。
其实那开玩笑的人也是说者无心,因为他们也不确定二嫂和李福早已发生了奸情,只不过一句玩笑话让他们歪打正着了而已。虽然说者无心,但是志海却听者有意,以前他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一想大伙说得还真有道理,于是在自己的心里就有了一点担心。但担心归担心,毕竟大伙是开玩笑而已,志海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修筑大堤回来之后,志海依旧像往常一样忙活自己的小日子。这一天他下地干活,忽然感觉自己的胃疼得紧,直往上泛酸水,看看活已经干得差不多,志海疼得受不了,于是匆匆赶回生产队,想要跟二嫂要点白糖吃。刚一进屋,却见李福和二嫂一块在厨房里,二嫂看志海突然出现在眼前,脸腾地红了,局促地问:“你怎么回来了?”志海说:“我胃疼,你给我找点白糖含含会好些。”李福看到志海,也有些不自然,故意拿腔作调地问志海道:“地铲完多少了,那苗长得还好吧?”志海瞟了李福一眼,没好气地回答道:“快铲完了,断苗的也不少,你有空自己看看去,光在队里呆着能有什么用。”李福从志海的话里听出不太友好,自讨了个没趣,背着手耷了个脑袋走了。
志海看着李福远去的背影,对二嫂说道:“以后少和他接触,他可不是什么好鸟,免得旁人说出闲话来。”二嫂假意在那里忙着熬菜,没有说话。
经过了这一次,志海的心里更有了疑心。于是,开始明里暗里观察起二嫂的行为来。二嫂不知道志海已经对她起了疑心,自以为天下太平呢,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每天做着自己的事情。
这天,生产队杀了两头猪,二嫂为了分点好猪肉,把李福拽到旮旯里,说她想要分到猪后丘,另外再争取额外给她弄点猪下水啥的。李福嬉皮笑脸地说:“行啊,你的后丘都让给我了,我能连你的这点要求都不答应吗?”说着,李福就在二嫂的屁股后面极不庄重地摸了一把。偏巧志海此时也在生产队里,他看到二嫂将李福拉到旮旯里,就偷偷地跟了过去,偏偏李福摸二嫂屁股的镜头被他看了个正着。
回到家里后,志海对二嫂大发雷霆:“你把李福拉到旮旯里干嘛?说!”二嫂从来没见过志海发这么大的脾气,怯怯地回答道:“我……我想让他给我弄点好猪肉。”志海眼珠子瞪着,满脸青筋暴露地问:“弄点好肉还用摸你的屁股吗?”“他啥时候摸我屁股了,你……你是不是看错了?”二嫂故意打马虎眼。志海二话没说:“扬起胳膊,啪-,甩手就给了二嫂一巴掌:”臭娘们儿,我亲眼瞧见的,你还他不承认。“这一巴掌正打在二嫂的脸颊上,二嫂感觉是火辣辣地疼,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嘴里喊道:”好啊!你居然敢打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还不是想让咱家过上好日子,你这个没良心的。“说完之后,二嫂哭喊着向志海抓去,两口子旋即就撕打到了一起。
志海毕竟是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几个回合就把二嫂打倒在地。那二嫂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趁志海不备,还是在他的脸上挠出了好几道血印子。
东屋的几个人听到吵闹声,纷纷赶了过来,看到屋子里的狼狈情景,赶紧将两个人拉开。志江作为大哥,说话也不客气:“你们两口子咋这么没正事呢,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打什么仗?”志海正在气头上,又没法向大哥解释,只是瞪着两眼瞅着二嫂用劲,要不是大哥拦着,大有冲上去继续揍二嫂的架势。这边二嫂也被大嫂从地上搀扶起来,大嫂边搀扶二嫂边说:“吆!我说志海,我们美凤究竟做了什么错事,值得你下这么狠手,你没轻没重的,要是给俺们打坏了咋整?”
这时单奶奶也拄着拐杖从东屋跟了过来,老太太一看屋里的架势,立刻就明白了七八分。老太太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心情十分沉重。
二嫂看屋子里的人多了起来,为了给自己挽回一点颜面,向大伙哭诉道:“你们大家给评评理,我只不过为了给家里多要点猪肉,他就胡乱猜疑我,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全家这么多张嘴!我委屈啊,呜呜呜……”说完,二嫂哭天抢地的大哭起来。
志海看到二嫂这副架势,又气不打一处来,挣扎着想要去揍二嫂。这边单奶奶高声喝道:“志海你给我住手,还反了你呢,有我在你还敢胡来?”志海看到奶奶发怒,不得已停了下来,对老太太说道:“奶奶你不知道,她太过分了,为了分点破猪肉居然……”志海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单奶奶说:“你给我住嘴,美凤是啥样人我心里比你清楚,你不要放着好日子不过,瞎搅合。告诉你,你要是再胡闹,奶奶决不轻饶你。”志海是一个孝顺的孙子,听奶奶这样一说,不得不渐渐消停下来。
老太太又回头对二嫂说道:“美凤你也不要理他,他是个听不懂人语的人,你上我屋里来,奶奶有话跟你说。”说完,老太太兀自回了东屋,二嫂也一瘸一拐蛮听话地跟了过去。
在东屋的南炕上,老太太盘腿而坐,看着哭成泪人的二嫂,安慰道:“你不要和他计较,志海上来脾气就一阵,火爆得很,等过后就好了。不过你下次也要注意自己,不要让他再抓着什么把柄才好,免得又生出什么事端来。”老太太的话说得语重心长,直听得二嫂一边抹眼泪,一边默默地点头。
这之后,老太太又找机会做了志海的工作:“打老婆算什么男子汉,你要是怀疑自己的婆娘在外面偷汉子,那说明你自个儿没本事。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看美凤不会成心跟李福,你看他那么大岁数了,长得跟窝瓜似的,哪点如你?要说美凤一时鬼迷心窍,也是为了图他点什么,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过好日子。”
志海满是气愤地说:“为了过好日子也不能去干那龌龊事情啊!”老太太说:“干哪儿龌龊事情了?你看到他俩儿睡在一铺炕上了?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净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志海咬牙切齿地说:“我不管,反正要是让我逮着了,决不会轻饶了她!”
再说二嫂,自从被志海狠揍了一顿之后,深刻反思了自己的行为,她深刻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后果,不消说影响了和志海的夫妻感情,而且闹得整个家里狗咬吵吵的,她自己也没脸见人。如果这件事情能一直瞒下去还算罢了,一旦摆到台面上来,那么就难保会得不偿失,所以二嫂决定死活也不能再将这种错误继续下去了,她下定决心要跟李福断了这层关系。
至于李福,也隐约感觉到二嫂的家里闹了矛盾,因为有那么几天,他看到二嫂的眼眶都是青的,明显是被打伤的痕迹。李福问二嫂怎么弄的,二嫂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并且说道:“从今往后你休想碰我,咱们的事情已经被志海觉察了,以后再没有可能。”李福却蛮不在意地说:“觉察了能怎的?大不了以后隐秘着点呗!”二嫂说:“你做梦吧,我说没有可能就没有可能,你要是再对我动手动脚的,小心我翻脸不认人。”李福讨了个没趣,看到二嫂一副火药味十足的样子,无可奈何地走了。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一切可以息事宁人。
可这一日,李福不知在哪里喝醉了酒,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欲火中烧,再加上刚刚在酒桌上别人对他的一通吹捧,说什么他本事大,屯子里无论大事小情的都离不开他,他就相当于古时候的寨主,那是绝对的一把人物。李福对这样的吹捧很是受用,越发觉得自己了不起,他想古时候的寨主都会有好多女人,那他李福多有几个女人也不过分。
李福一边踉跄地走着,一边想着自己的风流韵事,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是的,这几年屯子里的女人没少让他霸占,一般来说他要是看上了谁家的娘们儿,只要稍微费点心思,都会得手。李福一路走着,脑子里琢磨着该去谁家找个女人泻泻火,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屯西王二迷糊家,王二迷糊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属于个屁来的主儿,李福看他一副窝囊样子,就公开给他戴了绿帽子,这些年李福长期与他的老婆翠花私通,王二迷糊慑于李福的权势,自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吭声。
李福醉醺醺地推开了王二迷糊的家门,原本以为还会像往常一样,家里就王二迷糊和翠花在,没想到却见一屋子人正在吃饭。李福很是惊讶,原来是王二迷糊的亲娘舅一家来串门了,李福看自己的如意算盘已经落空,很是失望。王二迷糊看到是李福,很热情地招呼道:“是三哥啊,快进来喝两杯!”李福睁着醉眼,摆着手说道:“不了,我刚喝过了,你家里有客人啊,那我走了。”说完摇摇摆摆地朝外走去,翠花见状赶紧送了出来,冲李福使了一个眼神,嘴里说道:“三哥慢走,改天再来。”李福心领神会,高高兴兴地应允了一声,摇晃着走了。
出了王二迷糊的家门,李福心里十分郁闷,那膨胀的下体在酒精的作用下,仿佛是一团火,烧得他浑身难受。忍不住来到了生产队,看到只有二嫂和赵三丫在忙活着收拾碗筷,李福一头扎到了生产队的炕上。李福躺在炕上,不住地拿眼偷觑二嫂肥大的屁股,联想到前几次弄她时的风骚表情,越发觉得情难自禁,心里恨不得要把二嫂按在炕上,大张旗鼓地狠弄一番才好。
二嫂已经看出李福喝醉了酒,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知道他没安好心,看看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对身边的赵三丫说:“三姐,没事我先回去了,家里孩子还等着我喂奶呢。”赵三丫回过头来,语气和善地说道:“那你先回去吧,剩下的这点活儿我自个儿干就行了。”二嫂点点了头,摘下了围裙,走出了生产队的大门。
二嫂家距离生产队有一段距离,中间要经过一片杨树林。二嫂正在前面走着,忽然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头看时,却是李福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李福来到二嫂身边,不容分说,抱起二嫂就没头没脑地乱啃。二嫂猝不及防,拼死挣扎。李福呼哧带喘地说:“给我弄一下吧,我都想死你了。”二嫂一边挣扎一边说:“你给我放手,你都喝多了,快回家醒醒酒去。”那李福哪里肯轻易放手,此刻就像发了情的公牛,眼珠子都红了,抱着二嫂就是不撒开,还用那双手去扒扯二嫂的裤子。二嫂的力气没有他大,眼见着就要被他得手,二嫂的声音都变成哭腔了,嘴里央求道:“你快放手吧,被人发现了不好!”李福说:“我不管,看到就看到吧,反正你得让我弄一下。”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一个人影忽然窜到了两个人的面前:“你这个杂碎,给我放手,看老子今天不宰了你才怪!”这一声怒吼仿佛一声炸雷一般,在寂静的空中响起。李福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腔,李福看到那尖刀进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只剩下一截刀把露在外面,睁大了惊讶的眼睛。
旁边的二嫂也被眼前的情景弄呆了,她看到自己的丈夫志海就好像疯了一样,手持着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将李福抵在一棵树上,一刀两刀三刀……不停地向李福的胸前狠狠地刺去。
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溅得志海满头满脸都是,他大张着嘴巴,在“啊啊”地叫喊声中挥舞着杀猪刀,像一个不屈的勇士。
二嫂眼见着李福在志海的刀下,渐渐地眼神暗淡下来,直至低下了头颅,二嫂知道最严重的后果已经产生了,一切都将无法挽回,只觉得自己的眼前发黑双腿发软,一阵天旋地转,嘤咛一声,昏死了过去。
志海终于攮累了,他看着李福靠着树木瘫软下来,才逐渐清醒过来,一阵冷风吹来,志海明白自己已经杀了人,他来不及擦干身上的血迹,赶紧拎起刀子,快步离去。
等二嫂清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屯子里几乎大大小小的人物都来了,小兰和大嫂不住地摇晃着二嫂的身子:“二嫂,醒醒,快醒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有屯子里精壮的汉子将李福的尸体包裹起来,那周遭流了一大滩血,把身下的土地都染红了。李福的家人吵嚷着,要将凶手绳之以法,他们操起了棍棒,哭喊着要找那杀人的人。大家猜测这究竟是谁干的,有人说可能是志海干的,因为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把杀猪刀,浑身是血的奔村外去了。这时又有人提议,这么大的事情一定要告官,等公安来了再处理。于是,李家就派人往最近的派出所去了。
警察来了之后,初步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就将李福的尸体拉上了警车,后经法医鉴定,李福居然被攮了20多刀,并且刀刀致命,整个前胸几乎都被扎烂了。没几天,志海就被警察逮着了。抓获他的时候,他正躲在西山的草丛里,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整个人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当警察从草丛里把他拎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被冻的,他哆哆嗦嗦畏畏缩缩,样子甚是可怜。
整个案件十分简单,不过是因为婚外情引起的一桩凶杀案,行凶者必然会以命抵命。没过多久,志海就被宣判为死刑。单家因为这件事情全乱套了,单奶奶听说此事后,老泪纵横,她痛哭道:“没想到我一生谨慎,却还是发生了此等事情,苍天啊,你怎么如此无眼?志海啊,你又怎么这样糊涂?”老太太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竟然一病不起,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志刚和志江哥俩也为这个案子不断奔走,奈何单家出身贫苦,那上头也没有个掌权的熟人,后来还是志刚使了一些钱财,才给志海送进了一些衣物,可惜直到最后连志海的人影儿都没见着。
再说二嫂,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受到了沉重打击,整个人从此后一蹶不振,她和李福私通的事情如今已经是尽人皆知,闹得满城风雨。并且几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都说她贪慕虚荣,为了得到好处才跟李福私通,却枉费了志海对她的一番真情。还有人说她是扫把星,害得两个男人为她送了命。二嫂受不了这样的舆论压力,再加上志海被抓,整个家眼看着支离破碎,二嫂的精神几近崩溃,她整日神情恍惚,嘴里絮絮叨叨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二嫂整个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想起平日里志海对她的诸般好处,二嫂的肠子都快悔青了,如今志海即将被行刑,从此将会与她相隔两个世界,想至此处,二嫂就会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凄厉无比,撕心扯肺。
倒是常有小兰过来安慰二嫂,说不管怎样日子还得过下去,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也要振作起来,虽然事件因她而起,但是谁也不想弄成这个样子。二嫂目光呆滞,一句话也不说。
事情发生后,单老太太也曾把二嫂叫到了身边,盯着她看,眼睛里蕴含了很多难以捉摸的东西。二嫂自知愧对奶奶,扑通一声给老太太跪倒,大哭着说:“奶奶你惩罚我吧,我都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老太太一声长叹,别过头去,流着泪说道:“事已至此,又能怎样呢?只是希望你能全心全意地把两个孩子带好,别再让我操心!”二嫂对奶奶的宽容无以为报,在奶奶的病床前长跪不起。
志海行刑那天,有两辆警车开道,他和其余几个死刑犯一起,被分别押在不同的大卡车后面,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法场前。志江和志刚哥俩早早来到了法场边缘,带了一些香火纸钱之类,想要送送自己的手足兄弟。当志海被警察五花大绑地带下车时,他仿佛已经成了一个没有思想的植物人,目光呆呆的,双腿软软的,被那警察驾着。志刚看到,他的身上还穿着自己送进去的衣物,越发觉得此情难舍,忍不住高声地叫道:“二哥――”那眼泪就如同开闸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志海听到叫喊声,回过头来,看到了志刚和志江,会意地笑笑,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声道别的话语,就被那警察一脚踹跪在了地上,然后几支长枪顶在了脑后。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志海在枪声中一头扎在了地上,身下瞬间就流了一滩鲜红的血。
志刚和志江大哭着往前冲,却早被那警察拦在了警戒线外,验尸的人看看人已经死透,志海的尸体又被拉上了白色的救护车,鸣着警笛而去。
人群渐渐散了,志刚跪倒在那滩血迹旁,一边烧纸,一边哭诉道:“二哥,你就放心地去吧,家里还有我和大哥照应着,你就不用担心了……”
那黄色的纸钱随着刮起的旋风在空中飞舞,浸露出一种无法比喻的悲凉。
志海被枪毙的当天晚上,二嫂也不见了踪影,人们寻找了大半天也没有找到。直到三天后,人们才在沐石河大坝里一处深水坑中找到了二嫂的尸体。当人们将那尸体打捞出来时,二嫂的尸体已经被泡大了,可怜二嫂生前姣好的容颜如今已是面目全非,她圆睁着双眼,不知道还有怎样的话语想要对这残酷的世界诉说。志刚和小兰站在二嫂的尸体旁,掩面而泣,刚刚痛失了二哥,如今二嫂也撒手而去,单家遭受了从未有过的打击。
原来二嫂在得知志海将要行刑的当天,她执意要去看看,却被志刚和志江拦住,说那样的场面怕她会受不了,还是在家待着比较好。二嫂趁家里人不备,还是偷偷跑了出来,她躲在法场的角落里,眼见着志海被押赴刑场,被枪顶住了头。当她看到自己昔日的爱人,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小鸡一样被人行刑时,二嫂的精神彻底崩溃了,她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二嫂踉跄着回到了家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一个人来到了大坝里,坐在那深水潭边发呆。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心一意想要过上好日子,却换来这样的恶果;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知道悔改了,老天却不给她悔改的机会。二嫂坐在那潭边,眼望着那深蓝色的潭水默默地流泪,她回想起和志海生活在一起的那些幸福日子,觉得自己的整个心已完全碎掉了。志海是一个知冷知热的男人,二嫂嘴快往往得理不饶人,一般志海都会让着她。生活中有什么困难,也都是志海帮她承担着,很多时候,她都为自己拥有这样一个男人感到满足。如今,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仅仅是一个无法预知的错误将这一切全部扼杀。二嫂始终搞不明白,这错误究竟在谁?是那个该被千刀万剐的李福,还是她自己?她不知道答案。
不管怎样,如今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二嫂已经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从此后她必将背负一世骂名,她的存在已经毫无意义。二嫂站起身来,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衣襟,嘴里喃喃道:“志海,今生欠你太多,来生一定加倍还你,我这就随你去了,你在另一个世界等着我。”说到这里,二嫂咬咬牙毅然决然地纵身跃下那三米深的潭水中……
单奶奶听到二嫂自杀的消息后,仰天大哭:“美凤啊,你怎么这样想不开啊,奶奶不是已经安慰你了吗,你却……”老太太哭到这里,竟背过气去。一家人赶紧抚胸捶背,良久老太太才咳嗽两声,苏醒过来。大家仔细看时,老太太竟咳出血来。大家知道老太太在这次事件中打击甚重,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那单宝老两口只有彻夜守候在老太太的身边,一刻也不敢离其左右。
老太太病情日重,最后竟拒绝进食,大家知道老人家所剩时日不多,赶紧为其准备好后事。大约一月有余,老太太将小兰叫到身边来,附在耳边断续地说道:“小兰,奶奶最看好的就是你,我恐怕不行了……奶奶有一事相托。”老太太此时已是气若游丝。小兰哭着说道:“奶奶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吧。”老太太伸出手来,将小兰的手紧紧握住:“小兰,答应我……替我抚养好你二……二哥的两个孩子,就算奶奶求……你……了!”小兰强忍住内心的悲痛,赶紧说道:“奶奶您就放心吧,我答应你!”老太太听到小兰应允的声音,感激地望了小兰一眼,然后长久地闭上了眼睛。
小兰感觉到奶奶的手已经松了,她大喊了一声:“奶奶――”那悲痛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中长久地回荡着,奈何却再也唤不回奶奶的音容笑貌。
老太太的丧事办得很隆重,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老太太一生为人和善品行端正,大家敬畏她的德高望重。除了单家的一帮儿女外,就是旁门别姓的人也为老太太的死大放悲声,大家披麻戴孝,行跪拜之礼,十分隆重地将老太太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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