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2
第八章张楚在山东青岛只呆了两天,第三天上午就上了列车赶回南京上班。他原想
在青岛呆个几天陪诗芸。诗芸父亲却叫他回去上班,对他说别太不把工作当回事。
诗芸尽管有些舍不得张楚这么快走,但在父亲面前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叫
张楚抽空过来看看。这还是张楚自从与诗芸谈恋爱以来,两人第一次分开要这么
长时间。
张楚上车后,精神上似乎一下子全松懈了。他爬上卧铺,躺下来不久就睡着
了。一觉醒来,列车竟到了安徽蚌埠。张楚从铺上下来,去车厢顶头倒点水,回
来后,发现对面铺上躺着一位模样长得不错的女孩。张楚看她时,她也看张楚,
似乎想找个话题跟张楚聊聊。但张楚这刻缺少心情,不太愿意张口说话。他看看
时间,才下午五点钟不到,离南京还有近四个小时的路程。他想,九点钟到南京,
在城市天不算太晚,回去后直接去诗茗那里。否则,自己一人回到那间静悄悄的
屋子里,太寂寞了。他这样想过后,就从包里拿出那本临上车时买的《故事书》,
躺在铺上看了起来。对面那个女孩看到张楚在看这本书,似乎觉得张楚有些无聊。
她从身下拿出安顿的《绝对隐私》亮给张楚看,说这本书有些意义,问张楚
要不要看。《绝对隐私》张楚曾经大致翻过,但没有仔细看,女孩问他时,他一
时想不起来写的是什么内容。他从女孩手上接过书,把目录看了一下,便记起了
一些内容。他问女孩到什么地方下车,女孩说到滁县下。南京离滁县只有三四十
分钟的路程。张楚告诉女孩,他到南京下。然后就和那个女孩说《绝对隐私》里
的一些情节。张楚对那个女孩说,安顿的这本书里充满了谎言,她一会儿说一个
女人以初恋的心情对待每一个男人,一会儿又说另一个女人被一个不怎么认识的
男人带回去就上床,这全是安顿自己妄想的事情。女孩却问张楚,这两个女人合
在一起可能吗?张楚说,更不可能。女孩说,可能。
他们就这样聊着,不知不觉列车到了滁县。女孩子下车时,问张楚去不去列
车站台上走走,换口空气。张楚就和那个女孩一起下去了。女孩边走边说,还在
为那个可能对张楚说她的理由。张楚突然问,你有过这种经历吗?
女孩很敏感地看了张楚一眼。张楚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提得有些出格。正在尴
尬时,突然列车一声鸣笛,张楚赶紧放下女孩的包冲向列车。但当他奔过去时,
列车已经关上门开动了。
张楚无奈地站在那里叹口气,好在没有什么行李,只好等下班列车来了再走。
张楚回过头去看那个女孩时,那个女孩站在那里,在看着张楚。车站灯光不
太亮,女孩身边有些暗,只有她的眼睛在夜色里透着很亮的光。张楚走过去,女
孩对他说了声抱歉,张楚笑笑。
女孩问张楚有没来过滁县,张楚说没有,女孩就叫张楚到车站外面走走,等
会儿也是走。张楚就陪女孩子一起出了月台,在车站四周走走。小城夜晚比不上
大城市夜晚,车站外面不太亮灿。张楚陪女孩在车站周围转了一圈后,对女孩说,
你回家吧,我等会儿赶下趟车走。女孩说,你走了我再走。张楚说,若我今晚不
走了呢?女孩说,我也不走。张楚笑了一下,不以为真。女孩却加了一句:绝不
骗你。
张楚不愿在女孩面前输了心境,就在车站一家月亭宾馆开了一间双人房。张
楚进了房间后,先给诗芸打了一个电话,告诉诗芸,他已经到了南京,要诗芸放
心。张楚打电话时,女孩就站在一旁。张楚打完电话后,女孩问,你爱人漂亮吗?
张楚说,很漂亮。
张楚和女孩子一起下去吃了一顿饭,上来时已经近十一点钟了。女孩回房间
后,接着问张楚爱人的情况,张楚一一告诉女孩。女孩突然问张楚,你有情人吗?
张楚隐隐觉得女孩可能是个记者或者什么类似的职业。张楚说,没有。女孩
说,有。
张楚问女孩为什么说有?女孩说,从你的眼睛里我知道。然后追问张楚,你
的情人也漂亮吗?张楚还是说,没有。
女孩说张楚不老实。然后对张楚说,你都找漂亮的女人睡觉吗?张楚说,我
爱人很漂亮。不!女孩打断张楚的话,接着说,我是说你找女孩睡觉,都找漂亮
的女孩吗?
张楚觉得这个女孩太会提问题了,或者是想证明什么。张楚不知道如何回答,
张楚对女孩说,看电视吧。女孩说,现在都一点钟了,没有什么电视可看,你不
愿回答我的问题?
张楚说,漂亮的女人其实是个性符号。男人凭感觉认为和漂亮的女人做爱,
会更舒服些。
女孩问,你有这种体验吗?
张楚说,我们还是来说《绝对隐私》吧。
女孩说,我们现在就在谈绝对隐私。
张楚问,你跟许多男人上过床吗?
女孩说,你是说我漂亮吗?
张楚觉得有些累了,想休息,就跟女孩说,已经很晚了,睡觉吧。女孩问,
你跟陌生女孩子这样睡过一个房间吗?张楚说,没有。女孩问,你能睡着吗?张
楚说,真累了。
张楚醒来时,对面的床已经空了,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张楚赶紧起床。
穿好衣服后,张楚忽然发现他的枕头旁边放着一副粉红色的胸罩。张楚拿在
手上看看,觉得有些蹊跷。张楚记得昨晚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不会是女孩丢下的。
张楚临走时,还是带走了那副胸罩。
张楚上午回到南京,下午就赶着去上班。同事知道他的爱人回老家了,就来
开张楚的玩笑,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叫张楚赶紧利用起来,机不可失,时不再
来。有的男同事对张楚说,泡人家老婆能泡,泡女孩子不行,缠上了,撒手就不
容易,结果往往是陪了夫人又折心,连大款都怕泡小蜜泡成老公,玩不得。几个
女同事在一旁附和说很对。张楚就说,有谁想被泡的,我马上就上。男同事跟着
就对几个女同事说,登记登记,谁第一个?几个女同事笑着说,我们几个全给张
楚包了,看他晚上怎么分配自己!
下班前,张楚给诗茗打去电话,告诉诗茗他回来了,然后约诗茗过来。诗茗
下班过来,见面就问张楚昨晚在哪里过夜的,她说她昨天打电话回家,诗芸告诉
她张楚乘的是什么时间的列车,应该昨晚到家。张楚就告诉诗茗昨晚发生的一切,
最后,他还拿出那个女孩的胸罩给诗茗看。诗茗不相信张楚没有和那个女孩发生
关系,盘问张楚每一个细节。张楚最后说,我如果和那个女孩发生关系了,我就
不会告诉你了。诗茗气得到厨房间里,点上煤气,把那副胸罩给烧了。
张楚自己也有些迷惑不解,甚至觉得自己太荒唐了。坐了一会儿,心里竟有
些异样想法,他望了望诗茗,忍了几次,还是问诗茗,你的胸罩是什么颜色的?
诗茗听了这话,更是气得不得了,独自跑到房间里去,不理张楚。张楚赶紧
跟过去,在背后抱住诗茗。但抱了一会儿,张楚还是悄悄地扒开诗茗的衫子,看
诗茗胸罩是什么颜色。诗茗知道张楚的动作后,一抖身子,坐起来,三下两下把
身上的衣服全脱掉,往张楚面前一丢,说,你看吧,还有什么要看的?张楚有些
惭愧,刚想上去搂住诗茗,这时电话响了。张楚赶紧去接,电话竟是同事陈女仕
打来的。
张楚有些纳闷,陈女仕从来没有打过电话来,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陈女仕在电话里告诉张楚,她今天去收发室拿回报纸和信件,当中有一封信
是张楚的信,她今天忘了给他,明天上班给他。张楚说了声谢谢,陈女仕就挂了
电话。张楚再回到房间里时,诗茗已经把衣服穿好的,说要回去,不想再看见张
楚。张楚赶紧把诗茗再抱住。用手在诗茗身上抓痒,撩诗茗。诗茗终于禁不住张
楚这番逗弄,把张楚搂住,一只手却伸进张楚的裤子里,揪住张楚的下体,渐渐
地用力拉,直到张楚喊你要我命啦,才收住力,说,你老实交代,有没跟人睡觉?
张楚吻了吻诗茗,说,等会儿睡你。诗茗才有点满意松了手。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陈女仕就把信送给张楚。信是老同学写来的,张楚没有
急于要看,先放在一边。陈女仕也就坐在张楚对面一张椅子上,和张楚聊起了娱
乐界的绯闻,说张艺谋和巩俐的危机恋情。张楚倒是很喜欢他们两人,尤其喜欢
张艺谋的电影。张楚就对陈女仕说张艺谋的《红高梁》里的艺术特色在哪些地方。
最后他对陈女仕说,《红高梁》里所表达的爱情在现实生活中是没有的,是
寄托了作者一种理想的人格。如果张艺谋和巩俐有爱情的话,那就是《红高梁》
的现实翻版;既然《红高梁》的爱情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所以张艺谋和巩
俐的爱情肯定不会有结局。张艺谋和巩俐的爱情,将给自己的电影做一个最好的
注脚。
陈女仕听了张楚的这番话,很是佩服。陈女仕在另一个办公室办公,和张楚
的办公室隔了两个房间,她同小许一个办公室。小许和张楚是无话不谈的异性朋
友,张楚时常去她们办公室跟小许聊天,但他跟陈女仕很少交谈。陈女仕是市里
某高干人家的媳妇,人生得性感富态,比张楚结婚早些。张楚对她有些小心。机
关里人事复杂,什么人也得罪不得,后面牵牵,往往就能牵出一个大人物出来。
张楚经历了审查处的一些事情,开始有些醒悟,并且也注意在这方面用心了。适
者生存,并非是俗人哲学,更何况在萨特那里,个人存在,是一切存在的根据,
并且还当作最高哲学准则来对待。张楚已经从个人生活的体验中印证了它并且领
悟了这个哲学的要领。
这以后,陈女仕时常过来跟张楚聊些故事。张楚有些修养,音乐、电影、诗
歌、小说等等五花八门什么都能侃个一大套出来,似乎很投陈女仕的兴趣。张楚
去她的办公室,除了陪小许聊些闲话外,也开始跟陈女仕闲聊。隔了一些日子,
有一天晚上临下班前,陈女仕突然悄悄地塞给张楚一张音乐会门票。张楚有些为
难,一方面,有诗茗在身边,张楚晚上走不了。另一方面,局里的人事关系往往
就是暗中勾搭关系,有人青云直上,有人从高楼坠地,都是由于背后靠山变化的
缘故。而陈女仕又是和张楚一个处的,这种同事之间的关系就更不能忽视。音乐
会这天晚上,张楚设法骗得诗茗的信任,还是去了。
张楚进入会堂时,演出刚好开始。张楚找到座位坐下来后,没有看到陈女仕,
看看身边周围的人,也没有一个是张楚认识的,张楚心里有些坦然。担任演奏的
是德国一个有名的音乐团,从节目单上看,演奏的音乐有巴赫的,有比才的,有
门德尔松的,还有一些当今名人的。其中,巴赫的《马太受难曲》是张楚最喜欢
听的一支音乐,在巴赫欲望自我纯洁的音乐气氛里,张楚有时很困惑。巴赫坚持
和他老婆每星期做爱两次,然后让他老婆不停地怀孕,不停地生小孩,一连生了
十几个小孩,这个「马太」是巴赫还是他老婆?
音乐会开始不久后,张楚突然感到有人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他转过头去看
时,陈女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下来了。张楚看她时,她没有看张楚,而是全神
贯注地在听台上演奏比才《卡门》中的一段曲子。这时候,卡门的痛苦在比才的
音乐里正被放大到极限,荷西正在极力设法拯救卡门的灵魂。张楚有些紧张,手
紧紧地抓在陈女仕的手上。
张楚回来时,已经十一点多钟了,诗茗还没有睡,倚在床上看电视,在等他。
这些日子,张楚有些奇怪自己,和诗茗在一起,似乎没有诗芸在身边时那样
每天都充满了快活和喜悦。就连做爱,张楚都觉得兴奋里似乎少了一些刺激。他
每天都要给诗芸打去两次电话,询问诗芸和小孩的情况。诗芸在电话里少不了要
嘱咐张楚两句,最后再跟张楚调几句情。张楚有时说说,就说到诗芸的身体上,
诗芸听了很开心。
诗茗问张楚音乐会如何,张楚就拿出一张巴赫的CD片,放进机子里。诗茗
立即起来去关掉机子,说她不喜欢听巴赫的音乐,说巴赫的音乐太单调,太呆板,
听了嫌烦躁。张楚说音乐会就是这些,张楚说完这话,耳边突然响起比才《卡门
》里「花之歌」的曲调。张楚心里悠了一下,对诗芸说,把你的衣服脱掉,我还
从来没有好好看看你的裸体呢!
诗茗笑了一下,说张楚听了音乐会回来音乐就修养成这个水平。张楚还是请
求诗茗把衣服全脱掉,让他看看。诗茗就真的在张楚面前脱掉衣服,裸体站在张
楚面前。张楚看着诗茗的裸体时,眼里充满了迷梦一般的色彩,像是怀着某种惊
艳似的赞叹着。过了一会儿,他叫诗茗再走两步,诗茗却走到张楚跟前,把身子
全贴进张楚的怀里,说,你犯了哪根神经,想看色情表演啊!张楚就在自己的怀
里,仔细抚摸着诗茗身上的线条。张楚在抚摸诗茗时,像是在寻找某种神秘的东
西似的有些茫然。
第二天上班,张楚见到陈女仕时,俩人还像往常一样,见面打个招呼,坐在
一起时就聊点花边娱乐新闻,偶尔也说说发生在办公室里的逸闻趣事。再过了两
天,张楚要到无锡出一次差。张楚一个人出差时,不太喜欢要车子出去,他和司
机找不到说的话。他让办事员买了一张中午去无锡的车票。这一天,陈女仕也要
出差,她去苏州,也是乘火车走,她买的是下午四点多钟的火车票。
诗茗知道张楚要出差了,在电话里说张楚昨晚没亲她,张楚就说,那你过来
让我亲一下,诗茗就真的赶过来。两人在床上一阵风狂雨妖后,诗茗突然对张楚
说,你跟我做爱时想姐姐吗?张楚说,那个时候哪还会分神。诗茗说,等你回来,
我要在镜子前面跟你做一回,看看你怎么会这样快乐得要死。
张楚上了火车,刚坐好,突然发现站台上陈女仕正向这个车厢走过来。隐隐
地,张楚感到这次旅行有些特别……
第九章
陈女仕上了列车后,张楚先站起来招呼她,然后俩人就坐在一起。陈女仕告
诉张楚,她临时改了车票,先去无锡有点事,然后再去苏州。
张楚上车前,带了一本书,《从半裸到全裸》,这是一本关于女性裸体诗探
讨的著作。陈女仕看到张楚面前放着这本书,就拿过去翻了两页,然后,用一个
很含蓄的坏笑对张楚说,你原来有窥视癖?
张楚被陈女仕这句话逗笑了。六月份南方天气已经有些热了,陈女仕的外衫
领口开得较低,滚圆的雪白的胸脯有些露在外面,张扬出一股很魅人的诱惑力。
张楚对面坐着三个男的,眼睛盯在陈女仕的胸脯上贼样的睃来睃去一刻不停。
他们的眼光对张楚除了有些诱导外,还有一些窥觑因素在作用他。张楚有时也不
自觉地顺着那三个男的眼光向陈女仕的胸脯里望去。有时候,陈女仕的眼光正好
迎过来,让张楚觉得很不自在,他只好赶紧把眼光逃开去,装着无心的样子。在
年龄上,陈女仕比张楚大一岁,此外,陈女仕外表看上去也比张楚要成熟一些,
张楚就显得更加受拘束。陈女仕从张楚的眼光神色中,似乎已经完全猜透了他的
心思,她有时还故意侧过身子,把胸脯全迎向张楚的眼光,翻到书上某一页,随
便捡一行诗句读给张楚听,「什么东西折旧率最高\贞操和火柴」,或者「面对
你\我的港口涨潮\汹涌地要把观音吞没」。张楚这时就更管不住自己的眼光,
全落进陈女仕的胸沟里,甚至还要往更深的里面探究。这时候,陈女仕的眼里就
会露出一丝鬼黠的笑意来。张楚隐隐地觉出陈女仕在有意挑逗他。他觉得这样自
己太狼狈了,应该回避一下。张楚坐的这趟列车是双层列车,沪宁线专车。他站
起来对陈女仕说去一下洗手间,避过陈女仕的眼光,他悄悄地绕到楼梯口那里,
上了上层,在上层找个位置坐下来。他坐在那里眼睛看着窗外,在心里一门心思
想诗芸,想他的小孩。偶尔,也想一点诗茗。张楚在想她们的时候,心里有些紊
乱,像是由于某个叛逆的缺口己经被打开来似的。
列车过了常州后,下站就是无锡,很快就会到站。张楚觉得自己应该下去了,
就起身下去。他走到陈女仕身边坐下来后,陈女仕问张楚,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
间,我还以为你人跑了呢。张楚说遇到一个熟人,两人就聊起来了。陈女仕说,
快到无锡了。张楚问陈女仕,你到无锡去哪里办事?陈女仕却把手就在坐位上,
在张楚的手心里悄悄地掐了一下。张楚没有再敢问下去,也不敢看陈女仕。不知
道是由于有份期待紧张,还是由于有份惧怕紧张,张楚的心里很是不安。
列车到了无锡,已近傍晚。两人下车出了车站后,张楚叫了一辆的士。两个
人一起上车,然后在市政府附近一家宾馆下车。从下火车再乘的士到这家宾馆的
一路上,陈女仕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像是把一切都交到张楚手里,让张楚来安排
她,或者就是来考验张楚的。张楚心里很矛盾,因为陈女仕的背景不一般,张楚
既不能轻慢,又不能出格。张楚就是完全吃透了陈女仕的心思,还是有些疑惧。
这一刻,张楚深深地体会到,摸着石头过河,是智者不明智时最明智的选择。
张楚开好一间双人房间后,两个人一起上去。房间在三楼,宽敞明亮,窗外
是无锡最繁华的大道。但张楚这会儿却没有闲心领略这个城市风光。他坐在沙发
上,一直在心里犹豫着、斗争着。张楚出来时,诗茗跟他说好了,要张楚把旅馆
房间的电话号码给她。诗茗盯张楚,比诗芸还要盯得紧。张楚不知道诗茗是什么
心理。也许是诗茗知道他不忠诚而诗芸还不知道的缘故。但他必须给诗茗房间电
话,他给了诗茗这个电话诗茗就会放心。最后,张楚还是鼓足了勇气对陈女仕说,
我爱人知道我出差,我说到了无锡给她宾馆房间电话号码,她可能会打电话过来。
陈女仕听张楚这么说,轻轻地笑了一下,说,你真细心。没关系,有电话来
你接。等服务员把房间该送来的水瓶、水杯、毛巾等使用的东西全送齐了,张楚
在门外挂出「请勿打扰」的牌子,把门锁死。这时候,张楚心里明白,再在陈女
仕面前装傻就说不过去了。更何况,陈女仕的那个胸脯,在张楚的眼前已晃了几
个小时,张楚已抵不住那份诱惑。
张楚回到房间里时,陈女仕坐在床边上,低着头,像是在等候一切早该发生
的事情现在要发生一样很安静的样子。张楚走过去在陈女仕身边坐下来,眼睛看
着地面却像又没了主意,或者还在为自己将要越轨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安。陈女仕
等了一会儿,见张楚没有动作,就用肩碰了一下张楚,说,你在看呆。张楚侧过
身,眼光在陈女仕脸上仅停留了一秒钟左右的时间,就一把将陈女仕抱住。这个
突然的动作,如果再延长一点时间,张楚就可能失去了勇气。陈女仕却像早已急
不可耐起来,很快抱住张楚翻滚到床上。张楚在陈女仕的怀抱里,似乎随便压摸
到她身上哪一处,陈女仕都会嗯嗯呀呀地发出一连串的叫声,像是由于身体压抑
过久终于逮住了一次释放的机会似的。
陈女仕抱着张楚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了很长时间。从床的这一头翻到那一头,
又从那一头翻到这一头,中间两人还翻到地上去一次。等到陈女仕把张楚啃够了,
才将张楚身上的衣服扒掉,再脱掉自己的衣服。然后,用带着哭腔似的声调对张
楚说,宝贝,用劲操你陈姐。
张楚骑到陈女仕身上,两手按在陈女仕丰满的乳房上,低下头向陈女仕下面
望了一眼,然后就用力挺进陈女仕的身体里。随着张楚这一个动作,陈女仕从嗓
子深处发出第一声很重的舒服愉快的呻吟声。接着,张楚每动作一下,陈女仕都
从嗓子里发出一连串的呻吟声,并且声音越来越高,象是舒服到了灵魂深处似的。
张楚有些担心门外的人会听见陈女仕的呻吟声,就减小动作的力度。但陈女
仕却不答应,在张楚下面用力颠扑张楚,用身体恳求张楚用力去扑击她。张楚只
得扯过一条床单,盖在陈女仕脸上,把陈女仕的嘴捂住,然后用力向身下的陈女
仕博杀下去。陈女仕的嘴捂在床单里,呻吟声仍然一声亢奋一声。当陈女仕被张
楚扑进高潮时,陈女仕「啊」了一声,这一声足足拉长了有两分钟之久,声音极
其浑畅。陈女仕在「啊」的这一声里,身子都亢奋得弯曲起来,双手死命地勾住
张楚的臀部,象是要把张楚整个人都陷进她身体里一般。张楚在陈女仕用力扣压
里,阳具一下子在陈女仕的身体里爆炸开来,获得了一次无比悦心的高潮……
张楚从陈女仕身上下来时,浑身都是汗,身子软得就象力气完全耗尽了似的。
陈女仕翻过身来,伏在张楚身上,手伸在张楚的脸上揉揉,满怀感激似地对
张楚说,宝贝,真舒服。然后,很温心地把张楚搂进怀里。
张楚由于消耗过大,躺在陈女仕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天已大
黑。张楚赶紧起来说要给爱人打个电话,说要告诉爱人旅馆房间的电话号码,让
爱人放心。张楚打电话时,陈女仕坐在一旁不出声。张楚与诗茗通上电话后,尽
量绕开一些话题,然后把夫妇间的床笫话对诗茗说两句,让诗茗确信他是一个人
在房间里,没有其他人。陈女仕并不知道张楚是给另外的人打电话,她听张楚在
电话里跟对方还讲些床笫话,心里觉得很有些滋味。张楚给诗茗打完电话后,很
想给诗芸再打个电话,但他有点担心陈女仕会起疑心,心里想,待会儿用磁卡在
外面给诗芸打个电话。
张楚放下电话后,对陈女仕说他要先洗个澡再到外面去吃饭。陈女仕听了立
即按住张楚叫张楚别动,她去放水,说等水放好了她要给张楚洗澡。陈女仕说完,
就光着身子去洗手间清洗浴缸,放水。浴缸放水时,陈女仕走回来重新躺到张楚
身边,手摸在张楚的阳具上,笑着对张楚说,你这个好伟大。张楚笑笑,手摸在
陈女仕的乳房上用些温柔。
等水放了差不多了,陈女仕就把张楚拉起来,拥着张楚两个人一起走进洗手
间。张楚爬进浴缸躺下来后,陈女仕就给张楚洗身子。陈女仕边洗边问张楚,你
爱人给你洗澡吗?张楚说,洗。陈女仕说,你倒挺有福气。然后问张楚,你给你
爱人也洗澡吗?张楚说,我爱人不让我给她洗澡。陈女仕问为什么,张楚说,我
爱人说我手伸在她身上太痒她了,让她洗不好。张楚说完这话,就把湿手伸在陈
女仕身上耙了一下。陈女仕立即缩起身子,说痒死了。
张楚觉得有些开心。
过了一会儿,陈女仕叫张楚站起来。张楚站起来后,她在张楚身上抹了一些
淋浴液,然后给张楚洗身子。陈女仕的手在张楚身上揉搓时,张楚感到很舒服。
陈女仕似乎知道张楚从她手上获得一些愉快,就更加温柔地在张楚敏感部位
上轻轻地揉搓。
张楚洗好从浴缸里出来后,陈女仕拿来一条干毛巾给张楚擦身子。她给张楚
擦了两下,突然弯下身子,在张楚的阳具上轻吻了一下。张楚一阵感动,拿手在
陈女仕的乳房上捏了一把。张楚身上擦干净后,陈女仕说她冲一下澡,然后出去
吃饭。
张楚和陈女仕出来吃饭时,已经快九点钟了。张楚一路上走,都在心中盘算
怎样给诗芸打个电话。张楚在南京给诗芸打电话时,说好了他到了无锡就给诗芸
打去电话。张楚越走越觉得这个电话必须就现在打,他不能让诗芸为等他电话心
里不安,甚至着急。当陈女仕快要跨进饭店时,张楚看到前面马路边上有一部磁
卡电话机时,张楚对陈女仕说,你先进去坐坐,我去打个电话。张楚讲这话时,
很明显是告诉陈女仕,这个电话是很私人的电话。张楚既然在房间里没有打这个
电话,陈女仕心里当然明白。陈女仕「嗯」了一声,张楚就快步向前面电话亭走
去,给诗芸打电话。
张楚打完电话回来,陈女仕坐在桌上还没有点菜。张楚喊来小姐,让陈女仕
先点了两个菜,然后自己也点了两个菜。菜点好了,张楚突然觉得这顿饭有点亏,
心想应该给市政府打去电话,把饭局混来。张楚这样想了,也就这样对陈女仕说
了。不想陈女仕却拿眼斜了张楚一眼。张楚赶紧把手放在陈女仕手上揉揉,说,
反正你明天要走,我明天下午也得回去。
陈女仕却说,你以为我真是有事出差的?还不是追你来的。
陈女仕这样说,让张楚觉得有些纳闷。如果自己还没有结婚,陈女仕也没有
嫁人,这还能理解。现在追他来到无锡,为哪桩?再说,陈女仕还有个不一般的
家庭,难道就为了一时的风流快活?张楚在心里想到这里时,不免有些惧怕陈女
仕。
陈女仕见张楚脸上有些疑色,立即笑着说,一定多心了吧?听单位里许多人
背后议论你说你很风流。你以前住单身宿舍,跟不少女孩子打过交道,有没这些?
张楚赶紧说,绝对没有,根本不敢,我女朋友对我看得很严。如果有,你是
第一个。
陈女仕听了,立即说,你别诳我了,还我第一个?张楚直说,是真的,不骗
你,我对我爱人很好,我爱人对我也很好。陈女仕似乎不要听这话,说,就算我
是第一个,但记住,不许有第二个。说完这话,手伸在张楚的胸前很亲昵地揉了
几下。
吃完晚饭回房间,已经近十一点钟了。张楚回来就开电视,然后躺到床上看
电视。陈女仕却去把电视关掉,靠到张楚身边躺下来,把张楚的胸衣扒开,两手
伸在张楚的胸里抚摸着。张楚就把手也伸进陈女仕的胸里抚摸。张楚揉了几下,
突然笑着对陈女仕说,真肥。陈女仕听了一笑,说,什么话?是丰满。然后把奶
子压到张楚的胸前,对张楚说,比你爱人的大吧!
张楚听了不禁笑了起来,两人就这样亲昵着靠在一起,说些话。张楚心里这
时有点想诗茗的电话,他跟陈女仕讲话时不免就有点心不在焉起来。但陈女仕回
来时,却背着张楚悄悄地把电话搁了一个悬空,让外面的电话打不进来。这样,
一直到了近十二点钟,张楚都没有等到任何电话进来。张楚心想,不会有电话来
了,诗茗不会打电话来了,就跟陈女仕说睡觉吧,明天还要跟人打交道。陈女仕
就把张楚身上的衣服全脱掉,搂住张楚,手按在张楚身上抚摸,逗弄张楚。
张楚像是真累了,或者因心里念着诗茗电话的缘故,陈女仕逗弄了很长时间,
依然得不到响应。过了一会儿,陈女仕要张楚靠着床靠背坐起来,她自己向下面
缩了缩,头埋进张楚的两腿间,嘴轻轻地一张,就咬住了张楚……
张楚有些惊愕,想出来。但陈女仕的吸吮和揉搓,让张楚感到浑身都麻酥透
了,让张楚难以抗拒。慢慢地,张楚把手伸进了陈女仕的头发里,跟随着陈女仕
的吸吮和揉捻的动作,轻轻地按摩着陈女仕的头皮。很快,张楚就完全软瘫在陈
女仕的身下了。随着陈女仕不断深入的吸吮、轻咬、顶磨,张楚越来越将阳具往
陈女仕的深处送,那种快乐几乎把张楚的身子都要烧腾起来了。不一会儿,张楚
感到阳具就要在陈女仕的口中爆炸了,而这刻获得的快乐让他的肉体似乎坠入了
一种难以言状的深度。他狠命地抓住陈女仕的头发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他力求控
制住自己想在爆炸前的一刹那间逃出来,不让它在陈女仕的口中爆炸。但他似乎
完全被快乐陶醉了,甚至想要发狂。在阳具快要爆炸的刹那间,他抓住陈女仕的
头发突然用力向下一扣,把陈女仕的头紧紧地按在那里……他的身体一下子象窜
进了一个极度快乐的世界里,身子在那里漂浮、震荡、痉挛……
但张楚仅在那个世界里停留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清醒了。他惭愧自己,觉
得自己太缺少自制力了,太过于甚至太专于肉体享乐了。但陈女仕却仍然伏在张
楚身上,头埋在那里静静地含着它,象苟延残喘似的,让它自己一点一点地跳动
着收缩,让它平静地享受高潮后平伏的愉快。就这样,直到张楚的阳具完全收缩
回去,陈女仕才翻身下床,冲向洗手间。张楚躺在床上,在一份舒服的疲倦里,
听着洗手间里哗哗的水声,心突然往下一沉,象是来自被什么东西征服了的虚脱
感…… 第十章
张楚回到家门口时,已经差不多十二点钟了。他实际是八点多钟到南京的。
他和陈女仕下车后,两人在火车站前面的玄武湖公园一块草坪上又坐了一会
儿。
陈女仕是在苏州上的火车,张楚是在无锡上的火车,陈女仕和他约好了上哪
一次列车,然后在哪一节车厢里会面。在火车上,张楚坐在陈女仕身边,陈女仕
没敢搂住张楚。因为车厢里人几乎全是到南京的,陈女仕担心有人认识她。张楚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脸向着窗外。他从上了车那一刻起,心里一直有些不安。
张楚不是一个能够随意放纵自己还心境自如的人,他个性中有些浪漫其实是
很书本上的东西。他在某个时候能够把自己完全投入到某个场合中去,但过后,
他就会反省。诗芸是他的一切,爱,寄托,人生的归宿等等,他不愿失去这一切。
他希望他在诗芸心目永远是最重要的。有次诗芸逗张楚,一手抓着他的手,
一手抓着楚楚的手,对他说,一边是大小孩,一边是小宝宝,在我心中,哪一个
更可爱呢?张楚一听这话就说,还是我更可爱吧,至少宝宝现在除了乱拉屎乱撒
尿还不会讲话,怎么会超过我呢?诗芸听了立即笑了起来,说,你也不羞,跟宝
宝抢。
张楚就假装生气,说,下次宝宝拉屎拉尿我不给他换了,让他受受,看他让
你怎么个可爱法。诗芸立即笑瘫在张楚的怀抱里,等笑够了,才用心情对张楚说,
还小心眼?当然是你最重要啦。宝宝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会远走高飞,而你还
在我身边,永远地在一起,恩恩爱爱陪我走一生,这个重要,难道你都不懂?
张楚这刻倚在窗前,望着窗外绿色的田野和小河时,渐渐地就生出一些惭愧。
他想诗芸,想他的楚楚。他想到这些时,心里面涌流出许多平凡的东西,一
种简简单单生活中的要素,甚至床单的颜色,茶几上的摆设,门框上吊一个什么
样的小铜铃等等。他想再过些日子去看看诗芸,去看看楚楚,在诗芸的怀抱里躺
下来睡一个实实在在的觉。
但列车快到南京时,张楚的心又收到诗茗身上了,他知道她一定在家等她。
他特地在无锡买了一篮子杨梅回来。杨梅是太湖边上的特产,诗茗很喜欢吃。
诗茗吃杨梅时,喜欢把吃过的梅核子放在张楚的掌心里,舍不得立即扔掉。张楚
不知道诗茗为什么要这样做,诗茗只是说我喜欢,张楚就依了她。诗茗吃好后,
就扒开张楚的掌心,一粒一粒地数有多少颗梅核子。诗茗在数的时候样子特别开
心,似乎比吃还开心。张楚看在眼里,满心温暖和甜蜜。
陈女仕坐在张楚身边,开始总是拿话问张楚,要张楚谈他过去的恋爱经历,
问张楚是怎么爱上诗芸的。张楚就编造故事告诉她,说有次上课时,他假装喝醉
了酒在诗芸身边坐下来,然后突然抱住诗芸,大声对诗芸喊,诗芸,我好爱你。
有意让教室里的人全看见,诗芸也就这样认了。陈女仕听了很相信,说张楚
真大胆。张楚说,没听说过色胆包天吗?陈女仕一听就乐了,叫张楚再说些他和
诗芸的故事。张楚说跑了一天,有些累。陈女仕说你不想讲话就不说吧。张楚就
把脸向着窗外想他自己的心事,陈女仕有时悄悄拉一下张楚的手,或者从后面手
伸到张楚身上,在里面揪揪张楚,一副情迷爱意的样子。所以下车后,陈女仕就
想和张楚再呆一会儿,但张楚很想立即回去,他心里想着诗茗在等他,他不愿让
诗茗为等他等得焦急起来。诗茗在张楚心中,有一半以上扮演了他妻子诗芸的角
色,尤其当诗芸不在他身边时,诗茗就等于诗芸。但张楚又不想让陈女仕觉察到
什么,就对陈女仕说到公园里坐一会儿。张楚讲这话,是有点担心陈女仕要跟他
回去。
张楚既然这样讲,实际上是告诉陈女仕,他并不想带她回他的家。陈女仕当
然不会想到张楚家里还有另外的女人在等张楚,她只是从张楚的小心心理出发,
觉得张楚还是那种怕事的男人。因为同事之间串门,有些流言就是这样传出去的。
晚上公园里人不多,灯光又暗,陈女仕和张楚坐的地方,离他们很远的地方
才有一对情侣也坐在草坪上不知干什么,看得不很清楚。所以,陈女仕这刻把张
楚搂在怀里,手伸在张楚衣服里就放得很开,在张楚身上到处抚摸,揉弄,有些
欲望迷恋的样子。过了一会儿,陈女仕把两只手全放在张楚的下面,在那里尽情
地把玩。张楚有点害怕,总觉得自己在陈女仕的揉弄里会冲动起来。他马上要回
去见诗茗了,他要给诗茗一个干净的交代。如果回去自己还软弱无力,诗茗肯定
不会让他轻易过关。在这一点上,张楚觉得诗茗似乎比诗芸还要厉害一些。
所以,张楚被陈女仕拥在怀里,尽量不去逗弄陈女仕的敏感部位,他装着内
心很平静的样子,只在陈女仕的怀里用些温柔。陈女仕在他身体上挑拨时,他尽
力压住升腾的欲望,身子斜靠在陈女仕的胸前,象个好情人的样子。陈女仕这一
刻似乎也很满足张楚这种浪漫而不淫亵的风格,手伸在张楚身上抚弄时,更多的
象是安抚,而不是挑拨。
当他们起身要回去时,陈女仕还是忍不住在张楚耳边说了一句,想死了。张
楚很能理解陈女仕这刻心情,就把手伸到陈女仕的裙子里,在那里揉了一下,给
它一些安慰。没想到陈女仕的身子立即颤了起来。她用力咬住张楚的肩,两腿紧
紧地勾住张楚的腰,象是来自某个点的力量要求得到焚化似的,己完全不能控制
住自己。张楚只好把手贴在那里不动,再给它一些更实在的温柔的安慰,想使她
平静下来。但陈女仕的身子反而更加不能安静下来。张楚犹豫了一下,就将两个
手指头并起来慢慢地伸进陈女仕的身体里。紧随着张楚这个动着,陈女仕是更加
紧紧的咬住张楚的肩,象是嗓子里要喷出什么似的,并且把手伸过来按在张楚的
手上,要张楚向里面用力。张楚就顺着陈女仕手上的力用力向里面送,并且手指
在里面四面搅动着。陈女仕的身体渐渐地完全张开来了,并且在奋力地吞噬着张
楚的手指……
张楚放下陈女仕时,感觉到自己已到了难以自持的那一步。陈女仕被张楚突
然放开后,有点欲罢不能休的样子。她伏在张楚身上,很长时间都没有动。最后,
她把手伸在张楚下面,在那里抓了几把,然后才和张楚一起站起来,依着张楚走
出公园。到了门口,又和张楚拥抱了一下,才各自打的回去。
张楚到了家门口就掏出钥匙进门。进门后开灯,灯却不亮。看看门外走廊上,
灯是亮着的,张楚心想肯定是保险丝又断了。他关上门后,就往房间里走,走到
第一个房间,推门进去,一直摸到床上,没有人,退出来,再进第二个房间,门
却锁着,开不下来,张楚就敲门,喊诗茗开门。喊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张楚心想肯定是诗茗莫名其妙地生气了,不愿开门。他就站在房门口说好话,
赔小心。可说了半天,还是没有听到房间里有一点动静。张楚有些奇怪了,心想,
诗茗可能没有过来,只是房门怎么会锁着的?张楚这样想时,忽然听到客厅里有
些声响,他就从房门口退回来。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一丝光亮,张楚隐隐约约地
看到沙发上有一团模糊的东西。他走过去,一摸,吓了一跳,原来诗茗就躺在沙
发上。张楚有些生气了,说,你神经病呀,这样吓我。诗茗却不理他。他坐过去,
伏在诗茗身上,问诗茗我怎么又惹你生气了?诗茗却一抖身,把张楚从沙发上推
倒在地上,不说一句话。
张楚不知道诗茗生什么气,就坐在地上,也不起来,说,真是,我回来也不
欢迎我,还这样对待我,我怎么又得罪你了?人家还特地带了一篮子杨梅回来,
想讨你的好,竟这样,早知如此还不如扔在路上给狗吃了。
诗茗一听,气得坐起来,用手指着张楚的鼻子,说,你小情人呢,怎么没把
你小情人带回来,还带杨梅?你好心多了,是吃剩的吧,说不定还是挑剩下来的
烂杨梅,拿来哄我这个没见识过世面赖着你的下贱女人。
张楚一听,吃了一惊,心也随之收紧了,甚至有点不知所措。他想,诗茗一
定是知道了他和陈女仕的关系了。他缓了缓神,赔着小心问诗茗,你说什么?
诗茗却不理会他,只顾自己生气,往沙发上一倒,说,你少装蒜!给我老实
交代,你在旅馆里做了什么?
张楚听了这话,心里松了一点气,知道诗茗一定是因为什么关节生气了。他
从地上起来,靠着诗茗坐到沙发上,轻言轻语地对诗茗说,亲爱的,你怎么不问
情由就来虐待我?人家想死你了,你想跟我吵架你自己吵去,我只想亲亲你,只
要你不妨碍我就行。张楚一边说,一边就把手往诗茗的怀里伸,逗诗茗。
诗茗被张楚这样一逗,气已消了五分,但她还是伸出手拦张楚,要张楚老实
交代昨晚的情况。张楚却不管诗茗如何反抗,手在诗茗身上到处找便宜,弄得诗
茗没办法阻挡。最后,诗茗只好坐起来,责问张楚为什么把电话搁起来,不让她
打进电话。
张楚这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回来还想问你呢,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这么说,一定是我打电话时没搁好。你也不想一想,我再怎么笨,也不可能
做这么笨的事,这不等于告诉你我有情况了?
诗茗一想也是,笑着对张楚大声嚷道,我都气了一天一夜了,就等你回来剥
你的皮。
诗茗说完这句话,抱住张楚就吻了两下。
张楚立即把诗茗抱在怀里,手在诗茗身上到处游走,说,你自找的。然后一
件一件地把诗茗的衣服脱掉,到处乱吻。吻够了,才把诗茗抱起来,往房间里去。
诗茗倚在张楚怀里,叫张楚等等,要张楚去把电保险开关推上去。张楚笑着
在诗茗的大腿间捏了一把,说,你真是一条小毒蛇精,尽想坏点子坑害我,刚才
都把我吓坏了。诗茗揉揉张楚的脸,说,嗳,我可是跟你说清楚了,君子有言声
明在先,你在外面如果不好好老实,我就把你打到地狱里去。张楚听了,立即说,
你要打我,就把我打到你心里去吧。诗茗说,我有几颗心啊,再打就把你打出去
了。
张楚听了,心里暖暖的,抱着诗茗,走到门口保险开关那里,把闸子推上去,
屋里顿时亮堂起来。
张楚把诗茗抱上床后,诗茗就帮张楚把衣服脱掉,当他碰到张楚硬挺挺的阳
具时,用手指对着它弹了一下,说,说,你今天想谁?张楚一下子笑了起来,也
用手在诗茗那里敲了一下,说,说,你今天要谁进去?诗茗听了也笑了起来,接
过张楚的话,说,今天要把你全塞进去,让你死在里面,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在
外面变坏了。
第二天上午去上班,张楚骑着车一路上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进了办公
室如何面对陈女仕。到了机关大楼门口时,张楚竟有点害怕上去,心里还有些惭
愧。他经过陈女仕办公室门时,看到陈女仕在抹桌子,张楚想不打招呼就直接悄
悄地走过去。但陈女仕似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回过头来正好看到张楚从门口经
过。张楚看到陈女仕看到他了,却像个贼似的赶紧快步走过去。张楚进了办公室,
坐在椅子上怔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办公室里小王看到张楚进来了,跟张
楚打了一声招呼,张楚都没有听见。后来,小王走到张楚办公桌子前,问张楚去
无锡怎么样,张楚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笑着和他说无锡的事。
张楚起来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茶泡好了,坐下来想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
跟陈女仕打个招呼。他想到这里,就起来假装去另外一个办公室拿东西。他经过
陈女仕办公室时有意放慢步子,当他看到陈女仕扭过头来看他时,张楚说,小陈,
你去苏州回来了?陈女仕说,昨天晚上回来的。然后假意问张楚,你什么时候回
来的?张楚就顺说是昨天下午回来的。小许正好也在办公室,张楚跟陈女仕说了
两句就走进去跟小许打招乎。小许是师范教育系毕业生,有些性情,平时跟张楚
在一起说话做事打闹从不避讳什么,尤其中午和张楚在一起打牌时,逢到张楚耍
赖,就拿手打张楚的手,或者揪张楚的鼻子。同事们常拿这个来取笑张楚。
张楚跟小许谈话时,不敢看陈女仕,心里面还有些憋的感觉。后来,小许问
张楚在无锡到哪儿玩了,张楚就趁机和小许开些玩笑,减些心理不安。张楚说无
锡我哪儿也不认识,下次你若去,我跟在你后面跑跑腿,认认路。小许就问张楚
是不是真愿意跑腿?张楚说这还用问,我一直盼着,但晚上你得给我揉揉腿。小
许说,你尽想好事,就算我给你揉腿,你爱人知道了不打断它才怪。张楚说,你
不告诉我爱人她怎么知道?天不知地不知,只有你知我知,下次我们就这样定了,
到时你可别赖掉。小许接过张楚的话,却说,别定不定的,我明天要去张家港出
差,你去不去?张楚有点说溜了嘴,以为小许是在开玩笑,就说,去,只要是你
的需要,就是我的需要。张楚刚说完这句话,陈女仕在一旁接过话,对张楚说,
小张,人家小许是真要去,刚才还在说要找个人一块去,答应了就别赖。小许不
知陈女仕话里的意思,就说,我本来也是想让他陪我一块去的,他自己这么主动,
那我就更要照顾他的革命积极性了。
张楚一听,自知给自已找了为难了,对小许笑笑,转过身,看一眼陈女仕的
眼睛,也笑笑。陈女仕看到张楚脸上那份笑容,不无挖苦地说,小张蛮开心的嘛,
到张家港有得玩了。
张楚没敢再多停留,赶紧溜回自己的办公室。 第十一章
下班前,陈女仕悄悄地告诉张楚,让张楚迟一会儿走。但张楚已经约了诗茗,
晚上七点钟两人在温心饭店前面会面,准备一起吃个饭,然后看场电影什么的回
去。张楚出差才回来,明天又要跟小许一块去张家港,心理上有点对不住诗茗的
感觉,约诗茗在外吃个饭,算是在感情上补偿一点。但如果诗芸在家里,张楚多
半不会走。在这一点上,张楚并不知道自己对诗芸与诗茗在情感上还有些差别。
诗茗还不知道张楚明天又要出差,接到张楚的电话,还对张楚戏言了一番。
机关下班是六点钟。张楚从单位骑车到市中心新街口温心饭店,需一刻钟到
二十分钟时间。而单位六点下班后,办公室里人并不一定能完全走清。张楚因和
陈女仕有这层关系,就会额外小心些,所以他至少也得在六点一刻以后才能去陈
女仕的办公室。张楚从楼上下来,骑上自行车,多少也得花个五分钟左右的时间。
这样算起来,张楚赶到新街口温心饭店,至少得花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而
陈女仕既然约了张楚去她的办公室,有可能不会在二十分钟之内结束。张楚这样
一算,他在七点钟之前怎么也不能赶到饭厅去见诗茗。所以,当陈女仕这样约张
楚时,让张楚有些为难。
快临近下班时,张楚在办公室里就有些坐不住了。他担心诗茗等久了心里不
快活。此外,他还有些紧张,他心想陈女仕一定会跟他做些事情来。他在心情上
没有投入,也没法投入。张楚认为,陈女仕也只是跟他玩玩现代「流行曲」,给
机关无聊的生活找点刺激。机关里这种暧昧的男女关系不少,大家每天上班,谁
都是办公室门一关,成天无所事事,日子长了就会滋生出一些无聊感。两个人若
是能说得来,泡上一杯茶,隔一张办公桌子面对面坐着,侃侃心情,说些故事,
逢到看电影跳舞做个心情上的伴,出差时再有个照应,工作起来就是别有一番滋
味在机关。但张楚现在除了紧张外还对自己有一份疑惑,他在机关工作三四年了,
跟各式样的女孩子没少谈过风花雪月的事,但在河边走一直没有湿过脚,现在却
这么快倒在了陈女仕的裙下,他有点不明白自己。他想,也许是陈女仕的乳房在
这里起了关键作用。那天他从上车见到陈女仕那一刻起,心思就一直搁在陈女仕
的乳房上。男人见到女人美丽的乳房,总有点想上去抚摸一下的欲望,张楚更不
会例外。
张楚就这样在办公室里一边发问自己,一边等时间。离下班还有一刻钟,处
里有些人已经开始下班了。张楚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可以打发自己的事情去做,他
就拿起电话给诗芸打电话。诗芸接到张楚电话,心里是既高兴又有些不安。这是
张楚今天打来的第五次电话。她想,张楚电话多,说明张楚心里念着她,但也说
明张楚有些寂寞,或者身上有些欲念。诗芸是最明白张楚身上的欲念是什么样的
一个火候,而且必须有方法把火候扑下去。诗芸回老家,对张楚最不能放心就是
这一点。她记得,还在她们谈恋爱时,她有次跟张楚生气,眼泪都噙在眼里了,
张楚却还是想要她,她不依,张楚说,你等会儿跟我生气吧,我现在只想着要你,
你说什么我也听不进去。事后,诗芸也就把生气的事给忘了。张楚却记得,问诗
芸,你刚才生什么气的?我现在接受你的惩罚。诗芸听了,叹了一口气,说,被
你这么甜蜜地折磨一下,我都不记得生什么气了。张楚听了就笑着说,这下我知
道了,下次只要你生气,我就甜蜜地折磨你一下。这以后,张楚逢到诗芸生他小
气,他就在诗芸身上放手耍闹,然后再甜蜜地折磨一下诗芸。诗芸也就没有办法
和张楚真生气。张楚只要想要她,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情况下都要做成
事。
诗芸想到这里,在电话里就很婉约地给张楚提些醒,叫张楚别忘了卖身契,
对张楚说你不是自由的人,身子和感情全卖给了我,我已经全收藏在心里了。张
楚听了心里很感动,但张楚越是感动心里就越是有些虚慌。他的虚慌不是由于诗
茗,而是由于陈女仕突然撞进他的生活中。诗茗在他身边,他有些坦然,总认为
诗茗是诗芸的妹妹,他既然爱诗芸,再爱上诗芸的妹妹并不错在哪儿。但他和陈
女仕以前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现在却一下子上升到这种地步,张楚觉得自己有
些荒谬。所以,他听了诗芸这么说,也就想给诗芸一些感动,以加强自己在诗芸
心目中的地位,从而克服一些因荒谬而带来的心理上的不安。他对诗芸说,过些
日子,我去青岛看你。诗芸就笑着问,是不是想我?张楚就尽量地把想的份量加
大,然后再传达给诗芸,他对诗芸说,我晚上想你睡不着,你知道我在干什么?
诗芸问,干什么?张楚就说,翻你的照片看,看看就对着照片上的你亲一下。
诗芸听了,心里自然暖暖的。她告诉张楚,说她母亲正在办理提前退休手续,准
备回家给她带小孩。她母亲不放心她带,更不放心张楚带,说张楚只知道陪老婆
玩,从没个正经。最后,诗芸问张楚,你知道我母亲还说你什么的?张楚说,我
怎么知道?反正你母亲不会说我好话。诗芸说,这次说你更惨。张楚赶紧问,说
什么的?快告诉我。诗芸说,说你跟宝宝抢奶吃,看上去倒像是宝宝的哥哥了,
哪像是做父亲的!张楚听了,笑着对诗芸说,怎么没说我是宝宝的弟弟?诗芸一
听,立即在电话里笑开了,对张楚说,你好没羞,我把你说的话告诉妈妈,看她
怎么再说你。快要挂断电话时,张楚跟诗芸在电话里又说了几句亲热的话,诗芸
也特别嘱咐张楚一句,说,想着你老婆,不乖乖的,回家不疼你。
张楚挂了电话,心里又打了一回架。看看终于到了六点一刻,他就把办公室
门开下来,在走廊里看一眼,见没人,锁上办公室门,快步走到陈女仕办公室门
前。这时候,他己紧张得连门都不敢敲,而是直接伸手拧门把柄。拧了两下,拧
不动,门锁着。张楚刚要敲门,门却开下来了。张楚一见门开下来了,赶紧走进
去。张楚进来后,陈女仕立即把门关上,再反锁上门。
张楚进来后心情比刚才还慌乱。他把手放在陈女仕的胸脯上,摸着陈女仕的
心看看是不是和他一样乱跳。然后,他放开陈女仕,走到陈女仕办公桌子前坐下
来,眼睛看着桌子,定心。陈女仕看到张楚坐在那里这么不安,就走过去,蹲下
身子,拥住张楚,嘴就在张楚的耳边上,很轻声地说,你好像有点怕我。张楚听
见陈女仕说这话,就转过脸来看了一眼陈女仕,然后把脸靠在陈女仕脸上,拥住
陈女仕不动。陈女仕则伸出手放到张楚的另半边脸上,轻轻地抚摸着他。陈女仕
抚摸了一会儿,站起来,坐到张楚两腿上,搂住张楚吻他。陈女仕见张楚还是不
主动,就对张楚说,别想着我怎么坏,你如果对我好的话,我以后会告诉你。
张楚赶紧辩解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约我之前,我已经跟一个同学约了时
间,他七点钟在家里等我,然后我们一起去另一个同学家里。陈女仕接过话说,
知道你忙,爱人不在家就在外面野,我哪儿不好?张楚淡笑着说,是真的,不骗
你。陈女仕说,我知道你不骗我,但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你对我没有心。张楚
听了陈女仕这话,赶紧用一只手搂住陈女仕的脖子,另一只手伸进陈女仕的胸里,
说,我从来没有对我爱人不忠实过,心里有些害怕。陈女仕听了,吻了吻张楚,
说,让你沾了便宜,还卖乖。明天去张家港,别诳人家小许,人家还没结婚。我
听说你们住单身宿舍时就很要好,办公室同事之间好的人不少,但有心意的不多,
多是为了陪无聊。你比刚来时也变了不少,别跟人学坏。听人说你爱人很不错,
在单位工作也很出色,对你也是全到了心,处里有些人背后常谈你,都说你跟不
少女孩打过床上交道,哪知我跟你接触了,才知道你是花在外表上,根子却是不
敢花。大概从农村上来的人都这样,有些小心。
张楚听了陈女仕这一席话,心里竟有些羞惭。他在陈女仕的奶子上用劲捏了
一把,然后说,你还这么来摸我的底,我还以为你只是给自己找一份愉快的。陈
女仕说,不了解你我就把自己送给你了?我就这么便宜自己。我本来不想对你说
这些的,但看了你一天,你都在躲我,就对你说了。你以后想要我的话,就告诉
我,我把心就放在你身上了。
陈女仕这样说,让张楚心里有些纠缠。陈女仕说需要他,能满足他作为一个
男人的骄傲,另一方面,陈女仕既然和他接触了,上了床,他心底也就自然地产
生出占有的欲望,潜意识里也想把她拢在身边。没有一个男人会嫌女人多,有些
男人只是迫不得已爱上一个女人而丢下另一个女人。张楚为诗芸坚守的那层心理
防线,既然在诗茗来到他身边已经破了,他与陈女仕在一起的心理历程就变得简
单得多,几乎不需要说服什么,就全部接受下来了。有些事情对有些男人,不存
在不会发生,而是它在什么时候将发生,或者有没有条件发生。
但诗茗在张楚心中,是一份实实在在的贴在心头上的爱,想念、渴望、怜爱、
给予、愉快或者痛苦,一切的情感,他都在她身上上演过了。而他对陈女仕却没
有这份感情。男人喜欢眠花宿柳,有许多是缘于原始趣味在里面。陈女仕的出现,
在一定程度上,其实是弥补了张楚这份心理上的要求,这是张楚接受她的最主要
的因素,但张楚并不知道。
但张楚在心里纠缠这些时却难以理得顺,他的眼睛不往人性的下层看,他一
直觉得自己是有格调有品味的人,他也正是这样一直在拒绝低格调低品味东西的
诱惑。而他的拒绝,许多却是源于他对自身某个点的反抗。
他从进来起,心思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诗茗。诗茗占据在他的心中,或者说,
他爱诗芸有多深,他爱诗茗就有多深。他在这样的爱的阴影或者心情下,陈女仕
接触他的身体,他就很难给陈女仕更进一步的付出。陈女仕看到张楚还是不能放
松自己,就说,别念着要去见同学,等会儿让你走。然后,她伸出手轻轻地抓住
张楚的阳具,问张楚,要不要亲亲我?
张楚听到陈女仕问这话,身子一下子就有些发软。想拒绝?可他的阳具在陈
女仕的手心里却蠢蠢欲动,自己的心力无法驾驭它,它有自己的活动规则。可进
去?他现在在心理上仍然有对不住诗芸诗茗的感觉,尤其现在对不住诗茗。此外,
他与诗芸诗茗做爱与陈女仕做爱还不一样。张楚跟诗芸诗茗做爱时,只要阳具一
插进她们的身体里,张楚就开始跟她们斗起了性乐趣,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激她
们的性致,让她们的身体更加勃发起来,然后野蛮一番,彼此都获得愉快。躺下
来后,依然是情绵绵,性温温,欢娱不尽。而他跟陈女仕做爱,几次都是简单地
直来直去,没有添加任何性游戏辅料,一个劲下到底,然后完事,性趣味也结束。
所以,当陈女仕问张楚这话时,张楚没有作答。但陈女仕以为张楚不回答就
是要她,她把张楚拉起来,从裙子下面脱掉裤衩,然后再让张楚坐下来,她坐到
张楚身上,伸手从张楚的裤子里掏出阳具,一拨,就插入到她的身体里。
张楚的阳具一插进陈女仕的身体里,陈女仕的状态似乎就有些失控了。她两
手紧紧地搂住张楚的腰,头抵在张楚的肩上,张开嘴咬住张楚的肩胛,下身在张
楚身上跳荡。陈女仕在跳荡的时候,张楚眼睛看着窗外,耳朵注意听门外的声音,
没有配合陈女仕一起动作。当陈女仕跳荡越来越剧烈的时候,张楚突然听到走廊
里有脚步声。张楚的心一下子收紧了,两手立即死死地按住陈女仕的身体,不让
陈女仕动,然后,屏住气仔细听外面的脚步声。脚步声开始停在某个办公室门前,
然后是开门声,人进去。过了很长时间后,脚步声又开始响起来,关门,然后脚
步声向楼梯口方向去,再下楼梯,直至消失。张楚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把手伸在
陈女仕的奶子上用劲捏了一把,象是给自己定定神。而他的阳具,不知什么时候
已从陈女仕的身体里滑了出来,软软地挂在陈女仕的下面,象是受了委屈在气着
什么似的。陈女仕抓起它放在手心里揉揉,有些没有尽心的样子。张楚就势搂住
陈女仕的腰,脸贴在陈女仕的胸脯上,实实地陷在陈女仕的两个奶子中间,象是
在享受因紧张而带来不安的某种慰藉。
陈女仕揉了一会儿张楚的阳具,见张楚没有任何反应,就有些无奈。心里想
张楚可能念着要走,所以没有心情。但陈女仕有些不解的是,再好的同学友谊,
难道还会超过性的乐趣?陈女仕在心里只好这样认为,张楚可能还没有在心中完
全接受她。
过了一会儿,张楚终于从陈女仕的胸脯里抬起了头,告诉陈女仕,已经七点
了,他必须走了。陈女仕却心意难禁,可又不好强留下张楚。只好伸手在张楚身
体上象捞最后一把似的到处用劲抓摸一番,尤其在张楚的阳具睾丸上,揉了又抓,
抓了又揉,反复了许多次,然后才站起来,把张楚也拉起来,再上前用劲抱一下
张楚,就在张楚的耳边上,轻声地说了一句,我把心就放在你身上了,我要你慢
慢来接受我。才放开张楚。
陈女仕放开张楚后,叫张楚先走,说她过一会儿再走。
张楚赶到温心饭店时,已经七点半钟了。诗茗见到他,就问他为何来这么晚
才来。张楚见到诗茗,心也完全从陈女仕身边撤过来了。他对诗茗说,等一会儿
再告诉你。说完就拉住诗茗的手往饭店里走。诗茗却执拗起来,不肯走,说,你
不告诉我不进去。张楚就在饭店门口拥抱住诗茗,说,一边吃饭,一边告诉你,
难道还不行吗?诗茗被张楚这么一拥抱,心里就有些陶醉。女人的感动本来就很
容易,更何况张楚在诗茗跟前总是那种温情温爱的样子,诗茗哪舍得糟蹋它。她
听了张楚这句话,就假装先妥协一下,搭住张楚的手一块进去。
两人进去坐好后,张楚就点了几个菜,凉拌海蜇,桂皮金虾,油爆鸭肫,香
椿银鱼,清蒸河蟹等,全是诗茗喜欢吃的菜,诗茗看了心里溢满了花情蜜意。诗
茗等服务员走后,把两手缠绕在张楚脖子上,娇着声说,快坦白交代,为什么要
让我等这么久?
张楚见诗茗这般娇媚,心里早醉成了一片暖风热雾,也学着诗茗的语气,委
婉着声说,我也急着要快点赶来,可我有些资料还没准备好。人家明天又要出差
了,心里想想好伤心。丢下一个可怜的人儿谁陪她,就约她出来吧,这下倒好,
迟到了,让她生气了,好心没做成好事。罚吧,要罚就罚吻我,罚得越多越好,
我绝不讨饶。
诗茗听了,满心欢喜,把头搁到张楚的胸前,手伸在张楚的脸上这也揉揉,
那也摸摸。真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软玉温香,情浓意蜜。要不是在饭店,张
楚早把诗茗抱在怀里亲个够。邻桌的人把眼看过来,羡慕得眼睛都有些充血。张
楚见服务员往这边送菜来了,就推推诗茗,让诗茗坐起来。诗茗坐起来后,拿手
在张楚的脸上又轻拍了一下,像是说,你推我起来干嘛。张楚也在诗茗的手膀上
揉了一下,然后给诗茗的杯子里斟满葡萄酒,叫诗茗吃菜。
两人在饭店里一直坐到十点多钟才出来。张楚说看电影,诗茗却没有心思看
电影,只想回去跟张楚亲热一番。张楚就依了诗茗,骑上自行车,带上诗茗,一
路冲着赶回家。到了家里,诗茗一怀香风,张楚性情,水欢鱼跃,自是三更夜短,
爱语话长。
第二天,张楚、小许和司机,一行三人去张家港出差。张楚走时,陈女仕还
没有来上班,张楚上车后,心里面竟有些病恹恹的感觉。 第十二章
小许是本南京市人,她比张楚晚一年进机关。机关里有她的宿舍,但她很少
住,平时下班都是回家。星期五、星期六晚上倒是时常住在单身宿舍。这两天晚
上,男单身女单身常凑在一起,吹牛、传流言、打情骂俏玩真的玩假的都有。张
楚住单身宿舍时,晚上如果不去诗芸那里,也大都是往女单身宿舍里扎,和女同
事昏天瞎地乱扎堆。因他和小许是一个处的,碰到小许在时,就时常扎在小许宿
舍里,和小许讨些嘴上快活。时间久了,小许对张楚竟动了真心情,对张楚细致
起来。后来她发觉,张楚只是个性情中人,树影斜辉,芙蓉粉蝶,只是在琵琶弦
上闹得欢,心里面却是雨一片、云一卷,一片艳阳蓝天全撑在他女朋友诗芸的头
顶上,从此也就弃了这份心思,跟张楚做起了知心朋友,两人在一起也就无所不
谈。
有次在小许宿舍里,小许想考察一下张楚到底是如何的一个人,就故意说张
楚一定很崇尚崇高的东西。那知张楚听了很直接地告诉小许,说他从小就不崇尚
崇高的东西。他告诉小许说,他六岁上一年级时,在一张纸上写了许多大人物的
名字,然后把那张纸放在地上,对着它撒尿。小许反驳说,那些大人物不代表崇
高。张楚说,在我六岁时,那些人物不仅代表崇高,而且还代表伟大。小许听了,
有些默然,她见张楚这么坦白,就乘机煽动张楚,要张楚说说他做过的最卑鄙的
事情。张楚毫不忌讳地说,这很难说,因为各人对卑鄙的理解有些差别。还在我
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我们村上一个女生的母亲,晚上拿来她女儿的衣服,要
我明天上学带给她。晚上,我想看看包里是什么衣服,就打开来看。结果里面是
三件不一般的衣服,一件胸罩,一条三角短裤和一件上内衣。你应该想到,这三
件衣服放在我的床头让我很难入睡。半夜里,我把它们揣在怀里,这也摸摸,那
也闻闻,还把胸罩拿起来穿在自己身上。我没有姐姐妹妹,我母亲也从来不用胸
罩。在这之前,我还从来没有接触过胸罩。所以,那天晚上那个胸罩很让我兴奋,
再加上那条三角短裤有些特别的味道,让我一直都处在一种兴奋之中。后来,我
把它们全塞到我的两腿间,夹住它们睡觉,头脑里跟着全是性幻想,让我一夜都
处于高昂的兴奋中。但我性幻想的时候心里面很糟糕,因为那个女生并不漂亮。
我想她一定是想勾引我,让我堕落,把我成绩拉下来。我想到这里时就有些
生气,就想应该惩罚她一下才对。我爬起来,走到院子里,手里拎住那几件衣服,
对着它们撒了一泡尿,然后丢在床下面,上床睡觉。第二天,我到了学校,就这
样把这几件衣服交到那个女生手里。小许听到这里,反驳张楚说这个不是最卑鄙
的事情,因为男孩子见到这几件衣服,都会做出类似的事情来。张楚说,问题是,
不是所有的男孩都会对它撒尿,尤其是,我把那几件撒了尿的衣服带给那个女生
后,我并没有一点羞愧感,相反,连续几天我处于一种很强烈的兴奋中。我一想
到她穿上我撒过尿的衣服,心里面就很激动。小许听到这里,很佩服张楚能够这
样坦白自己。
这以后,张楚到小许宿舍里,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小许经常把门关上,
熄了灯,两人背靠在墙上一起坐在床上,在黑暗中谈各自内心灰色的东西。有时,
小许坐久了,还把身子斜过来,头依在张楚肩膀上说话。张楚就静静地握住小许
的一只手,不去打扰她这个姿势,讲一些非常遥远的不现实的东西,一些抚摸在
心中有痛感的原素。偶尔,两人也会开些玩笑。有一次,小许对张楚说,这时候
你女朋友要是来,肯定要让我吃不消,你也跑不了。
张楚听了,说,我女朋友如果不要我,我就要你。小许听了,在心中轻叹了
一口气,说,你讲这话,不怕我设计把你和女朋友拆开来?张楚笑着说,我就是
激你的,只怕你是有谋心没有谋胆。小许接过话,说,你以为你香得很,谁希罕
你?除了你女朋友希罕你,没人会要你。张楚就往小许身上挤靠,问小许,要不
要?小许一边让着张楚,一边说,你正经一点,好不好?张楚还是一个劲地往小
许身上挤靠,问小许要不要。小许被挤急了,伸过手来就揪住张楚的耳朵,说,
有胆量你今晚不走是本事,别假模假样的。张楚立即坐正了,嬉笑着说,天啦,
这好事我都想了一百年了,今晚我就睡在这床上。
后来,张楚结婚了。结婚不久,单位分给他一套大房子,距单位有两站路远,
在北京西路那里。原单身宿舍被单位收了回去。张楚和小许就常在办公室里说些
话,彼此也常开些玩笑。有时下班了,两人还在办公室里坐一会儿。同事之间有
些议论,他们也不当回事。机关工作出差多,他们两人也是常一起出差。
张楚下来时,小许已经在车子里坐好了,坐在后排。张楚见了,打开车门,
叫小许下来坐到前面驾驶室去,陪王师傅聊聊,让他坐到后面去。小许听了,立
即回绝张楚,说,我跟王师傅不会聊,你们聊,我听。张楚说,王师傅跟我有啥
聊劲的,跟小姐聊才有劲。小许就冲张楚喊,你少油嘴。
开车的司机,是个插队回城的老知青,姓王,五十多岁,少言寡语。他在单
位开了十几年的车了,人前人后从不宣扬别人什么。大家逢出差,都喜欢他开车。
他见张楚不上车,就对张楚说,要不你也坐在后面,陪许小姐。张楚就笑着
打趣小许,说,小姐哪能陪,陪了会出岔子,我还是坐前面心里稳实些。说着,
就跨进去坐在前面。小许听张楚说这话,伸过手在张楚头上敲了两下。
车子出了南京不久,就上了沪宁高速公路,然后开上国道,向常州方向开。
常州这一段公路,有些特别。路边上三步一大棚,五步一小屋,里面全躲着
交警,从窗口里密切监视来往的车辆有没有压到马路中间的黄线上。一经发现有
车子压线了,骑上摩托车追上去,拦下来罚款。本省开车的司机,大部分司机都
知道这段路上有埋伏,上去很小心,车轮子从不敢压到马路中间线上。但外地司
机不知道,上了这条路,是必被拦下来罚款。有的司机走完这段路,竟被罚五六
次款。
小许一个人坐在后面,有些耐不住寂寞,说,我今天来数数瞧,看看有多少
辆车子被拦下来罚款。小许数了几辆车子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念头,叫王师
傅压线,看交警会不会拦他们的车。王师傅说,哪有不拦的,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小许还是坚持要王师傅压一下线,说要看看交警眼睛究竟有多亮。
王师傅拗不过小许,在离前面一个草棚子较远的地方,见迎面没有车子过来,
方向盘歪了一下,车轮子就压到了马路中间的黄线上。然后迅速地摆正方向盘,
离开黄线,在自己的车道上开。小许见车子压到黄线上了,有点像好孩子偷做了
一件坏事一样兴奋,坐在后面「咯咯咯」地笑。小许才笑了两声,王师傅就对小
许说,别笑了,前面警察出来了。小许「啊」了一声,车子已开到了警察面前。
警察示意停下,小许坐在后面笑得直打滚。警察先出示检查证,叫王师傅下
车。
王师傅掏出证件,警察一看,挥手,让过去。小许说,太好玩拉。张楚说,
看来,你是小时候偷做坏事还没做够。王师傅说,罚款都是小事,千万别出事。
上午十点多钟,车子就开到了张家港。张家港原先只是个小镇,发达起来只
花了几年时间,国外许多大企业都在那里落了户。在苏南,这个小镇超常规发展
很有典型性。
他们先到旅馆歇下来,然后给市机关打去电话。机关里随即来人,把小许和
张楚接走,王师傅则留在旅馆里,等中午吃饭。小许和张楚到机关后,会上领导,
就开始谈工作,然后吃饭。吃完饭,小许、张楚和王师傅回旅馆休息。
下午上班后,小许和张楚再去机关,接着谈了一会儿工作。到四点多钟时,
一切结束。因为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小许和张楚就先回旅馆,等晚上去吃饭。
他们住的旅馆在城边上,四周围全是农田,很安静。张楚觉得没地方可去,
就对小许说,回旅馆还不如去田里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小许说也是。两人
就一起向田里走去。此时,南方的水稻已长得很高了,有些早稻都已结穗了,田
里一片青绿。他们走了一会儿,就上了一条大路,路两边是毕直的水杉,一眼望
不到头。前面不远处还有一个小亭子,红柱青瓦,飞角画梁,一派古色古香。亭
子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稻田。在太阳的照耀下,稻田里有袅袅的水汽往上蒸腾,
像罩上雾的画。
他们走过去坐下来,望着眼前的稻田,心境象一下子被打开来似的,显得很
辽阔。坐了一会儿,小许见张楚没有讲话,就问张楚在想什么。张楚逢到这个时
候,心里面秘密有股冲动似的想冒出来。他扭过头,问小许,你想听?小许说,
是,想听。张楚说,我说了你别吓着。然后他停了一下,说,我在想怎样强奸你。
小许听了认为张楚在开玩笑,笑了一下没回答张楚。张楚继续说,有些东西
我不知道怎样阐述它,比如泥土、黄沙、石子,我们把这三样东西抓在手上时,
我们会去想石子变黄沙,泥土变黄沙,黄沙变泥土等一些问题。但我们想这些问
题时其实没有用,因为石子变黄沙,泥土变黄沙,黄沙变泥土不是一天变出来的,
它们在很久以前就因循某种规则在演变的。我常常在静心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
心在很久以前是另外的东西做成了,然后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但在某个时候,
它还会变回去,像是由于记忆牵连着。你这刻坐在我身边,四周围没有人,几乎
我一坐下来就在心里想,把你强奸了。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非常奇怪,它还引诱
我把整个过程都在头脑中经历了一遍。你向前看,顺着我的手向前看。我们前面
有一条小路,它一直向稻田中间伸过去,通到很远。
但在远处这条路我们看不到了,被稻子掩住了。我要强奸你,先拉住你的手
沿着这条田埂小道向前面奔过去,一直奔到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就在前面那团水
雾里,在田埂上,我把你按在了地上。稻子在我们身边翻着绿色的波浪,太阳很
烈。你试图反抗,但无法推开我,后来就放弃了反抗。张楚说到这里,转过头来
看了看小许。小许却伏在那里大笑。张楚叫小许别笑,说是真的,不是逗你。小
许还是笑。张楚说,看你笑的,我没有逗你。小许止住笑,说,就算是真的,那
么,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反抗下去?你幻想强奸每一个人,别人都不再反抗下去了?
张楚说,我从很早的时候就有这种强奸意识,潜藏在心底时常想跳出来。我
有时猜测,可能每个男人都有这种意识,有的人付诸行动了,有的人一生都没有
付诸行动,压抑在心底。如果认真推究起来,我认为强奸并不是一个人的一时冲
动,它其实是人还没有完全退化掉的原始本能。不过,话说回来,既然男人有这
种强奸意识,女孩子同样也应该有被强奸的意识。她们在性成熟的时候,时常幻
想着被人强奸,并且在潜意识里等待着某一天被人强奸了。一个女人如果被自己
喜欢的人强奸了,其实是很幸运的,否则她们一辈子都存在这样的幻想,这种幻
想的存在并且压在心底会让她们很难受。我曾在一本医学解剖学书上看到这样一
段话,女人的身体结构是被攻击型结构。这种结构跟她们幻想被强奸意识很一致。
既是被强奸,当然就不是完全顺从的。女人性幻想时,一开始她们总是极力反抗,
然后想象那个人有很大的力气,终于把她彻底征服了,她也就不再反抗了。男人
如果依照这种模式去强奸女人,都会获得成功。但实际情况下,由于社会因素的
作用,多数女人会一直反抗下去。
小许完全被张楚这段话迷住了。她见张楚没有再说下去,就小心地问张楚,
你知道我刚才来的一路上在想什么?张楚头也没转,眼睛看着前面的那片田野,
说,你刚才来的路上,在幻想我什么时候会突然抱住你,然后强奸了你。小许立
即争辩说,你胡说。但小许讲这话时声音显得有点软弱。张楚听了心里有些得意,
就夸张地说,你幻想我带着你走上这条田埂小路,像平时散步一样。在路上,我
对你讲了一个很迷人的故事。这条路通到很远,我们在上面走了很长时间。我的
故事还没有讲完,我们已经走到四周看不见一个人的地方了。
突然,我转过身来,强行抱住你,吻你。你奋力推开我,还甩了我一个耳光。
但这个耳光并不是你想反抗我,而是你在告诉我,你是一个很纯洁正经的女
人。
你的身子是干净的。我继续扑上来,把你按倒在田埂上,绿色的稻浪在你身
边滚,阳光在风的挟带下把你的衣服全撩开来了。你在我身下只挣扎了几下子,
就不再反抗了。张楚说到这里,小许突然站起来,拿起手上的一本杂志,「啪」
地一声打在张楚的头上,然后转过身就往回走。张楚赶紧站起来,笑一笑,跟在
小许后面,一起回旅馆去了。
晚上,张家港机关里又来了几个人,陪张楚他们吃饭。吃完饭,大家都留下
来,陪张楚小许他们打一会儿牌。因为打牌是在张楚房间里打,打牌前,张楚想
给诗芸诗茗各打个电话,就去小许的房里,把小许推出去,关上门,给诗芸诗茗
打电话。电话还没打完,小许就在外面喊门,说大家就等你打牌了,叫张楚快出
来。张楚只得急急忙忙地给诗茗说了最后两句好听的话,然后才挂了电话给小许
开门。小许进来后,问张楚打什么电话要打这么长时间。张楚说是给爱人打的。
小许说,老情老爱的了,还要打这么长时间,嗳,不会还有情人吧?张楚听
了,赶紧说,有你第一个知道。小许立即说,你少来,还这么诳我。张楚说,我
怎么诳你了?是真心话。小许说,得了吧。说着,就拿起桌上一本书,「啪」的
一声打在张楚的胸脯上,说,打牌去,不跟你诳说。
牌一直打到十二点钟才散去。机关里人告辞回去后,他们就各自回房间洗洗
准备睡觉。洗完后,都差不多凌晨一点钟了。张楚临睡前,有些踌躇,但他还是
走到小许房间里,对小许说,等王师傅房间里熄了灯,我过来陪你坐一会儿,好
久没在你身边坐了。小许听张楚说这话,心里也有些依恋。就说,自己把钥匙拿
走,没人给你开门。
张楚回房间后,立即熄灯躺下来休息。他躺下来后,陈女仕却走进了他的心
里。在黑暗里,陈女仕就像在他的眼前。丰满的乳房,性感的大腿,以及抚摸他
时那些美妙的感觉。
他想到这些时,心里面就产生出象玫瑰色彩一样的冲动,渴望被陈女仕拥抱
在怀里,抚摸他,侵犯他。他想,回去后,他要在陈女仕的怀里撒一次欢。
张楚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想到还要去小许的房间里
去陪小许,就赶紧起来。起来后看看时间,竟两点多钟了。他轻手轻脚地开门出
去,关上门,然后开下小许房间的门,进去,再关上门。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他
轻轻地走到床边上坐下来。他坐好后,看看小许,小许的脸扭向床里面,已经睡
着了。
张楚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一直坐了半个多小时,
见小许没有醒来,就不声不响地站起来,然后把钥匙放在小许枕头边,轻轻地开
下门再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再次躺到床上时,已经没有一点睡意。他就这
样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黑暗中的房顶,一直到天亮……
第十三章
六月份很快就过去了,七月份是南京最热的天气。张楚每天晚上下班回家,
都从路上带个西瓜回来,往冰箱里一放,然后等诗茗回来吃冰镇西瓜。
这天晚上,张楚躺在诗茗怀里,告诉诗茗说准备过两天回青岛看诗芸和小孩
去。诗茗一听这话就坐起来,一脸又是气又没办法的样子,问张楚回去还做什么。
张楚说什么也不做。诗茗却「嗯嗯嗯」地在张楚耳边上哼了半天,才小着声
问张楚,回去跟不跟姐姐睡觉?
张楚听了噗哧一笑,反问诗茗,你说呢?诗茗拿手就打张楚的嘴,狠着口气
说,你自己说!
张楚说,这干嘛要说。诗茗有些急了,伸过手就揪住张楚的耳朵,说,不行,
你听着。张楚笑着说,你说给你姐姐听。诗茗气得丢下张楚,往旁边一躺,不理
张楚。张楚被诗茗这么一折腾,身上有点嫌热,就拿过摇空器把空调冷风加大。
诗茗见了,一把抢过摇控器,气呼呼地把空调关掉。张楚依然笑着说,你这
何苦呢,关掉你也热。诗茗气得没法,又举起摇控器把空调打开。过了一会儿,
她转过身看着张楚,尽量好着心情小声地问张楚,你打算在家呆几天?张楚说大
约一个星期。诗茗接着问,你准备跟姐姐睡几次?张楚看着诗茗,说,你问这话
羞不羞?诗茗气得坐起来,用两手把耳朵堵上,大声抗议说,我不要你做!我不
要你做!
张楚见诗茗这样,就把诗茗揽进怀里,想亲亲她。诗茗却挣脱张楚的拥抱,
说,你别碰我。张楚立即放开诗茗,躺下来,假装生气,说,不碰就不碰,反正
我过两天回青岛了。
诗茗听张楚还说这话,爬过来就捶张楚。张楚让着,诗茗打了几下觉得还是
不解恨,伸过手来一把抓住张楚的下身,稍稍用了一点力捏住它,然后对张楚说,
你给我说清楚,要不我就把它捏碎了。张楚躺在那里立即笑成了一团。诗茗见张
楚还笑成这样,心里更气,可又拿不出好的方法治张楚,就对张楚说,你别笑,
我自己告诉姐姐,让你没日子过。张楚听诗茗说这话,假装生气从床上爬起来,
说,那好吧,我今天就睡到那个房间里去。从现在起,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
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样好了吧。诗茗见张楚要走,以为张楚是真生
气了,也起来穿好衣服,说,我也走。我干嘛在这里,我贱得很了。你有什么好,
你能给我什么!姐姐回来,我在你这里连人都不是。张楚听了诗茗这一番话,心
里一下子就有些惭愧,隐隐地为诗茗疼。他见诗茗在穿衣服,就赶紧走回来,从
后面抱住诗茗,手按在诗茗的奶子上,嬉笑着说,走可以,把这个留下来。诗茗
拿手就掐张楚的手,说,你要的是这个,不是要我人。张楚就拿嘴蹭在诗茗耳边,
说,白嫩嫩的奶子手心里抓,苗条条的身子心窝上贴。诗茗听了,心里虽然泛起
一些愉快,但仍然拿手一个劲地打张楚的嘴。张楚用力把诗茗抱到床上,按在身
下。诗茗在张楚身下手也舞脚也蹬,嘴上嚷嚷的,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样闹
了一会儿,自己就觉得闹也无趣,不闹也无趣。索性坐起来,坚决着心对张楚说,
我也回去。你跟姐姐睡一次,就要跟我也睡一次,把你累死了。张楚听了,搂住
诗茗笑了好一阵。
诗茗见张楚还这样开心,真是有气也气不上来,只好斗着劲,对张楚说,我
现在就要。说着,就叉开两腿把张楚的身子全迎进自己的身体里。张楚立即上去
吻了一下诗茗,说,这还差不多。然后替诗茗把衣服脱掉,手伸在诗茗下面揉几
下子,就轻轻地插进诗茗的身体里。诗茗立即伸出双手用力勾住张楚的臀部,让
张楚在自己的身体上贴得更紧些。同时,仍然不忘用挑衅的口吻问张楚,是我的
好,还是姐姐的好?张楚听了,笑得差点从诗茗身上滚下来。他伏下来咬了咬诗
茗的奶头,说,你别逗我笑了,我现在只想你把我吃掉。
诗茗在张楚身下极力扭动着身子,柔软的腹部紧吸在张楚的腹部上,让张楚
在每一次有力的起伏里都有一种深陷温柔快乐的感觉。渐渐地,诗茗身体内的热
烫如潮涌向一个方向滚开来了,细细丝丝的跳动就象魂灵在跳舞一般,然后升腾
到一个瑰丽的空中,整个身体也象被什么人抓到了那个空中去一样,并且在等待
着一个急速的升腾或者坠落……这个时候,张楚就象掉进了一张刚起来的鱼网里,
无数的鱼在他的身体周围跳跃着。那些鱼是滚热的鱼,热烫的鱼,并且每一条鱼
都跳进了他的身体里了,在他的血液里奔游……突然,诗茗「哦」了一声,一阵
强烈的痉挛把她送进了一个极度快乐的世界里,她的身体就象落进了一盆沸腾的
水里并且立即化成了一团雾,升腾、飘逸,飘逸、升腾……伴随着诗茗身体里那
阵强烈的痉挛,张楚一下子就觉得整个魂灵被无数温柔快乐的小手抓住了,握在
它们的掌心里,并且慢慢抽走了他的灵魂。当他快乐得几乎要晕厥的那一刹那间,
阳具在诗茗的体内爆炸开了,接着就是一阵更强烈的畅心消魂欲仙俗死的快乐抱
住了他……随后,他整个人如死了一般全酥瘫在诗茗的怀里。
张楚瘫在诗茗怀里后,诗茗拿过遥空器把空调关掉,把张楚搂住,手伸在张
楚的头发里慢慢地梳理着他,心里面充满了温柔的怜爱。这时候,张楚看上去就
象个熟睡的婴儿似的,他头埋在诗茗的胸脯上,脸贴在诗茗的乳房上,两眼闭着,
但他的身心还沉醉在刚才那一阵惊心蚀魂的快乐中。过了一会儿,张楚才抬起头,
吻了吻诗茗,说,又象死了一回。诗茗搂了搂张楚,把脸贴在张楚的脸上,说,
那个时候,真想和你一块死去,再也不要醒来。
诗茗这样拥着张楚,渐渐地心里面涌出一些惭愧,像是诗芸站在她面前正在
审视她似的。但很快,她就从羞愧的边缘上跳过去了。她想她是爱张楚的,张楚
也爱她,张楚并没有因爱她而对她姐姐减了一点爱。她航行在张楚那片爱的海洋
中,是在她姐姐航行不到的一个角落里,她没有从她姐姐怀里夺走一点什么。她
想到这里,伸出手在张楚脸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然后对张楚说,说一点你跟姐
姐的事,我想听。
诗茗这样一问,立即把张楚推到了诗芸身边,并且思念的情绪很快弥漫开来,
塞满了他的心胸。张楚伸出手,不由自己地在诗茗身上摸索着,缠绕的手指上像
是夹满了呼唤,在诗茗身上摸着诗芸的一切,最后他把手落在诗茗的乳房上,在
悠悠地体会着那种相似的温柔和美丽。过了一会儿,他才问诗茗想听什么,诗茗
说有趣的。张楚问什么叫有趣的,诗茗说你认为好玩的。张楚问,我说了你不生
气?诗茗说,不生气。张楚就说,说个玩笑吧。
张楚说,那还是上大学时,有天晚上我在你姐姐宿舍里过夜。宿舍里这两天
都没人,就我们俩。你姐姐就像现在这样躺在我怀里,一切都非常美,也非常魅
惑人。我每次抚摸你姐姐身体时,常常有想表达一点什么的欲望,但却总是表达
不出来。你是知道的,我能写一点诗,还写得不错。但这些诗,却无法与你姐姐
的身体比。我相信世上最优美的诗与你姐姐的身体比起来都要逊色很多。张楚说
到这里,诗茗用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张楚,张楚吻了吻诗茗,说,你也一样,都美。
然后,张楚继续说,那天,我摸着你姐姐的下身时,突然来了灵感,我说,
我要在你这里写下一句最美的诗。我说完这话就从桌上拿来一支水彩笔,要在那
里写。
你姐姐不让,说我在胡闹。我说我是认真的,如果我是乱诌你就罚我。你姐
姐还是不让,叫我写在纸上,让她看。我说,这句诗只有写在那里,才会有形象
贴切的意义。你姐姐其实一直很喜欢我在她身上胡闹,她听我这么说,就说,你
胡写的话,就罚你一个星期不许碰那里。我说,行。说完我就用水彩笔在你姐姐
那里画了一个大大的彩色句号,然后告诉你姐姐,诗写好了。你姐姐坐起来低头
一看,说,这是什么诗呀,你在胡闹,我要罚你。我说,你别急,我解释给你听。
汉语这个句号其实就是女人性器官符号。你想想看,一句诗,一段优美的抒情文
字,无论怎样的汹涌澎湃,它都要在句号这里停顿住,这跟人做爱一样。
无论一个男人充满了怎样的激情,他在女人这里都会休止住。所以,这个句
号写在这里最形象,最能表达它的意思。而且这个句号,它里面外面都留下了大
片的空白,能让一个人发挥出最大的想象空间。所以,它也是最精采最博大的一
句诗。你姐姐听到这里,笑了,说我真会胡诌,说她以后不敢看句号了,一看到
句号,就会想到我写的诗。我接着说,如果将来汉语里有一本最精彩的诗,一定
就是这个句号诗。一本书,封面上就印一个大大的句号,里面只有一张纸,只有
一首诗,也就是这个句号。我想,肯定会有许多男人买这本书,当他们打开这本
书的时候,甚至会不自觉地用手上的笔,向这个句号里点进去。他们幻想点上去
时,一定是想象成向女人最神秘最美丽的地方投进了一片热情。一天天下去,这
个句号里会被他们点成密密麻麻的点。这些点有蓝色的,有黑色的,有红色的,
什么颜色都有,全是他们在不同时候不同心情用不同的笔点上去的。你姐姐听到
这里,笑着说,我现在送你这本诗吧,就在这里。
诗茗听到这里,笑了起来,抱住张楚,妩媚地说,你也给我写,我要你以后
看到句号,是写给我的诗。
第二天,张楚去上班,就向处长请假,准备星期五上路,回青岛看望诗芸和
小孩。处长是个五十开外的人,为人很谦和,他听了张楚的话,说,这么热的天
回去,路上不好受。
张楚说,老婆小孩重要,不回去要挨骂的。处长问张楚回去多少天,张楚说
回去一个星期。
处长说,现在又没有什么差事要去北京,要不,我手上有两份文件,你从青
岛去北京一趟,送到北京部里去。
机关工作,私差往往都转化为公差,这不单是来回的路费报销问题,还有每
天的伙食补助,住宿补贴等等,一般机关做领导的都乐意为手下的职工谋这份利
益,这样做领导就有了广泛的群众基础,领导为自己办事时也就心安些。所以,
张楚听到处长讲这话时,知道处长的意思,立即说了几句谢谢的话,然后就回办
公室,给诗芸打电话,告诉她哪天回去。诗芸听张楚说要回来,立即高兴起来,
对张楚说,回来吻你一百下。张楚说,就一百下?太少了。诗芸就问张楚,那你
要多少下?张楚说,算了,我不要那么多,你就给我一个最真心实意的吻。诗芸
一听,知道张楚肯定会有什么说法,就假装吃一惊,对着电话「啊」了一声。
张楚赶紧说,我只要你一个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爱到底的吻,给不给?诗芸
听了立即在电话里笑开来了,说,早给你了,是不是你弄丢了,再来跟我要?张
楚说,要丢也丢到心里去了,在心里化掉了,捞不出来了。也许你能从我心里捞
上来,我等你捞。诗芸立即说,好啊,我等你回来到你心里去捞,把你心全掏出
来。他们就这样又说了几句话,才挂了电话。
张楚放下电话时,突然发现小许站在身后,不免有些尴尬。小许赶紧说,你
门没关,别怪我。然后哂笑张楚,说她还从没听过有人家夫妻之间还这样打电话
的,比情人还情人。张楚就趁机打趣小许,说,想听我说给你听,要不要?小许
说,我现在听着,你说吧。张楚立即就到小许耳边,咂咂嘴,装着像说话的样子。
小许见了,很开心地拿手轻打了一下张楚,说,知道你没心,连话都不敢讲。
张楚却装着一本正经,说,全在我心里,怕你受不住。正说到这里,陈女仕在走
廊里喊小许接电话,小许赶紧过去。小许一走,陈女仕就过来,问张楚什么高兴
的事把他们俩人乐的。张楚就顺便告诉她,说他后天回青岛,去看爱人,并且还
告诉陈女仕,他明天下午可能不来上班了。陈女仕听了,就小声问张楚,晚上你
请我吃饭还是我请你?陈女仕既讲了这话,张楚就不好拒绝,就顺说,那七点钟
吧。
我下午还要去见同学,到时我拷你。
陈女仕走后,张楚赶紧把办公室门关上,给诗茗打去电话,告诉她回去的事。
诗茗听了,对张楚说,我下班时给家里打电话,我也回去。张楚说,你干嘛
回去。
诗茗说,你不在我受不了,我夜里会睡不着觉,你回去又这么多天,我要回
去。
张楚说,好好好,但条件是他们有人叫你回去你才能回去。诗茗一听,就有
些气张楚,说,就你聪明,你想一辈子把我包住啊,早晚姐姐会跟你吵,到时候
我就说是你引诱我的,你强奸了我。张楚听了,说,好吧,到时我一走了之,谁
也吵不到我。
张楚挂了诗茗电话坐下来后,心里竟有些怏然。他时常也在心里犯嘀咕。诗
芸早晚会发现他和诗茗的隐情,到时该怎么办?他想到这些就有些茫茫然,不知
道那一天来临时该如何面对,有时想干脆浪迹天涯,像古人那样一走了之算了。
但想到要与自己相爱的人分别时,他心里又戚戚起来。下午,张楚去见同学
时,先给诗茗打去电话,告诉她晚上回来可能很迟,有些事情,叫她先睡觉,别
等他。
几天前,张楚跟诗茗谈过这个同学,诗茗也就不会往其它方面想。他这个同
学,还是中学同学,在南京一家小研究所工作,刚结婚不久。他妻子原在南京一
家化工厂上班,前些日子,他妻子看到别人倒卖药材发了大财,也辞职去倒腾药
材卖。
但她不识药材,花大价钱贩回来一堆杂木碎片,栽了不少钱,从此便收了发
大财的心。最近想通过张楚在政府部门谋一个打字员的差事,过些清闲的日子。
今天张楚约他同学,就是谈这个事情。
张楚赶到他家时,小两口都在。二十多平米的单室套房子,人站在哪儿都嫌
挤。又因房子小,空气流动起来就有些差,再加上大夏天,家里放的瓜果疏菜容
易变质腐烂,房间里就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张楚坐了一会儿,被憋得满头都是汗。
他这刻受热受闷的样子,若是诗芸诗茗看到了,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怜爱来。
张楚和他们闲谈了几句,就告诉他同学,先按临时工性质,他从青岛回来找
领导谈谈。不行的话,就去其它局,总会找个差事,叫他同学放心。他同学在人
面前怕处事,他妻子倒是很会卖些乖巧。她告诉张楚,她让他丈夫找他帮忙,是
她一而再再而三才说通的。张楚说,我这个同学这么老实,他十天半月在外你也
会放心。他同学妻子说,现在是不老实的男人吃香,守着老婆的男人都是没出息
的男人。张楚说,我爱人就要我守着她。他同学妻子说,看你样子,大概一出了
门你爱人就要提心吊胆了。他同学妻子说完这话,三人都笑了起来。
张楚同学要留他吃饭,张楚推说有事,就走了。出了门,看看时间,快七点
了,张楚赶紧给陈女仕打去电话。陈女仕接到张楚电话后,抱怨说等得她急死了,
问张楚现在在哪儿?张楚说在北京东路。陈女仕让张楚在鸡鸣寺等她,说在那里
吃个饭,然后去紫霞湖游泳。张楚问,晚上紫霞湖还开放?陈女仕说,开,一直
开到十一点呢。
紫霞湖在南京东郊,紫金山半腰处,三面环山,空气洁净,水木清华,景色
很美。湖面不大,但水色清凉,夏天去游泳的人很多。陈女仕见到张楚,就先给
张楚一个拥抱,然后拉张楚去一家翡翠阁饭店吃饭。在吃饭的当中,陈女仕不时
给张楚一些小亲昵动作。快吃完饭时,张楚对陈女仕说,我没带游泳裤。陈女仕
说,给你买了,还把我当外人。然后,靠上来又搂了搂张楚。
两人吃完饭出来,就一起打的去紫霞湖。车子只开了十多分钟就到了。他们
下车后,先在湖边一张凳子上坐下来,看看紫霞湖四边暮色中的风景。此时,风
和云静,山色苍墨,夜色很美。湖对面有三四个人在游泳。因为隔得远,只隐约
看见人影在水里动。
张楚和陈女仕坐了一会儿,陈女仕说到前面换衣间里换衣服。张楚说,我不
换了,光身子下去游泳。陈女仕听张楚说这句话,笑着伏到张楚身上,有些醉心
的样子。
陈女仕换好衣服走过来后,张楚上前看到陈女仕光洁丰满的身体,不禁有些
心意上来。他伸出手在陈女仕的胸前摸了一下,陈女仕就势搂住他,用大浴巾把
张楚围起来,替他把身上的衣服脱掉,然后拉着张楚的手,一起向湖里走去。下
到水齐小腿深后,张楚抽掉身上的毛巾,抛上岸,然后两个大步一跨,身子就全
没到水里去了。湖面上的水很热,下面的水却很凉。湖面上没有风,水面很静,
只有他们激起的层层水波和浪花。
他们在湖里游了几圈后,就站在水浅的地方闲聊一些话。张楚光着身子在水
里,感觉有种没有一丝牵挂的舒畅。两人在水里面站了一会儿,陈女仕就上来搂
住张楚的脖子,身子往张楚身上缠绕。张楚立即伸出手托住她的身子。清凉的湖
水在他们身体四围流动,很涤心。张楚渐渐地就有些经不住陈女仕这番挑弄。陈
女仕知道张楚有了欲望,就扒开游泳衣,抓住张楚的阳具,插进她的身体里。
张楚从未体验过在水里做爱的快乐。身下的水在翻滚,湖面上的水在哗哗作
响,两条腿四周像围满了小鱼在啄食他,那种被啄食的感觉有些钻心的舒服。陈
女仕不停地在来回滑翔着她的身体,两人之间的水渐渐涌成了大浪,扑在他们的
脸上。不一会儿,张楚感到身边全部围满了小鱼,它们在一起啄食他,撕咬他。
渐渐地,他感觉到身体快要被小鱼撕咬空了……突然,他用劲咬住陈女仕的
脸颊,想对陈女仕喊,有一条大鱼钻到我的心脏里去了,它咬住了我的心脏,我
的魂魄,哦,快抓住它,撕碎它,吞下它……在一瞬间,象是那条大鱼吃掉了他,
他的魂魄一下子飞穿出去了……
张楚几乎是由陈女仕抱上岸的。他上岸后,被陈女仕抱在怀里睡着了。但他
的手仍然抓住陈女仕的奶子没有松开,就象睡在诗芸身边一样。他睡在诗芸身边
时,时常对诗芸说,我的手是一条船儿,载着你的奶子在我的心海里航行!
他回到家时已经近十二点钟了,诗茗还没有睡,在等他。他一见到诗茗,就
扑向诗茗的怀里。诗茗抱住他,吻他,问他怎么了?他抬起头,问诗茗,我们一
块回去吗?诗茗刚点了一下头,突然瞥见张楚的脸上,一行泪水滚了下来…… 第十四章
第二天晚上八点钟,张楚和诗茗一同上了去青岛的火车。卧铺一上一下,张
楚让诗茗睡上面一层,他睡中间一层。因为是大热天,车厢里到处散发着一股汗
臭味。诗茗上了列车后,心里是既兴奋,又有点不开心。她兴奋的是回家了,和
她爱的人一起回去,心中有点两口子回娘家探望亲人似的甜蜜。但她无法开心的
是,张楚上了列车后,心就不再属于她了,他将全心地扑向诗芸,她又退到了他
心灵望不到的一个角落里,甚至还要默默地忍受着绞痛看着他与诗芸在一起的一
切,他的温情和快乐。在这一点上,诗芸是完全了解张楚的。
列车开动后,张楚爬上去和诗茗坐在一起,陪诗茗说些话。他们铺对面,坐
着两个上海女孩,她们是专门乘这趟火车去青岛旅游的。她们跟诗茗说话时,诗
茗装着没听见不理睬她们。诗茗在心里有点讨厌她们的穿着,甚至还很嫉恨。那
两个女孩子上身穿的是件宽大的胸罩衫,腹部和胸脯很大部分都暴露在外面;下
身穿的是条牛仔短裤,细白的大腿搁在铺上更是惹眼。诗茗几乎是一上了火车,
就悄声对张楚说,你乘这趟火车又赚到了。张楚笑着说,说的是,虽不能窃玉偷
香,且将这盼云眼睛儿打当。诗茗听了,拿手上去就揪住张楚的嘴,说,你给我
把脸侧过去,不许看。我发现你偷眼,就把你眼给抠瞎了。说到这里,自己倒笑
了,然后就到张楚耳边,娇嗔着说,没有我好看。张楚拍拍诗茗的脸蛋,说,你
才知道啊。
列车过了长江长桥,很快就到了安徽滁县车站。张楚透过车窗向外望时,不
禁又勾起了上次经过滁县时遭遇那个女孩的往事,他真想知道那个女孩现在在何
处。诗茗看到张楚陷入沉思的样子,猜想张楚一定是想起上次的经历了,就搂住
张楚的腰,嘻笑着小声对张楚说,不会回去又要偷看我胸罩颜色了吧。张楚用嘴
在诗茗的嘴唇上点了一下,对诗茗说,偷。然后把手偷偷地伸在诗茗胸前压压,
说,连它都偷。诗茗笑了笑,一副甜蜜的样子,对张楚说,说点你自己的故事给
我听听。张楚说,说了你会生气的。诗茗问,为什么?张楚说,全是用心勾女孩
子的故事。诗茗一听,笑着用手狠捏张楚,说,你说一个我听听。张楚说,不能
说。说了一个,就会把所有的故事全倒给你,你看到这么坏的我,会跑掉的,这
我怎舍得?诗茗听了笑得更汹。对面两个女孩子似乎也听到张楚刚才说的这句话,
也跟着笑了起来。张楚抬头看了她们一眼,诗茗立即有点嫉妒起来,对张楚说,
不跟你说,你说话我总是要笑。
过了一会儿,诗茗还是要张楚说点故事听听。张楚却注意到,对面两个女孩
子挤在一起,彼此之间常有些亲昵的小动作出来。他把诗茗往怀里搂紧些,然后
问诗茗想听什么故事。诗茗说话尽量小着声,不让对面的女孩听到,对张楚说,
你跟姐姐的故事。
时间在流逝,黑暗在窗外飞驰,车厢里人声熙熙。张楚尽量压低声音,对诗
茗说,我小时候有尿床的毛病。张楚才讲了这么一句话,诗茗立即笑了起来。张
楚说,别笑,听我说。诗茗说,你总是逗我,我不笑了,你说吧。张楚说,我这
个尿床的毛病,一直到我十二岁有了遗精才结束。诗茗听了这一句,一下子笑得
伏在张楚的怀里喊肚子笑疼了。张楚把手伸到诗茗的怀里,替诗茗揉揉肚子也乘
机到处摸几下,说,你怎么搞的,叫你别笑还是笑,要不要听了?诗茗忍住笑,
说,要。她把身子侧向里面,避过对面两个女孩子的眼光,让张楚悄悄地摸自己,
然后小着声对张楚说,你不能说得好一点,尽逗我笑。张楚一边摸着诗茗的奶子
一边说,尿床大都是在冬天,天很冷,一觉醒来,下面是热乎乎的湿。因为怕难
为情,小时候尿了床,我从来不敢告诉母亲,结果大都是自己焐干的。有时一夜
还焐不干不,第二天晚上睡觉钻到被子里接着焐。湿湿的被子和床单,睡在身下
很不好受。张楚说到这里,诗茗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张楚等诗茗停住笑,继续说,
童年和少年,我就是夹在这种羞耻和难受里熬过来的。尿床时,一般是在做梦当
中尿床的,梦里站在什么地方尿尿了,这泡尿就这样尿在床上了。到了后来遗精,
跟尿床很相似,总是做梦跟某个人发生性关系,然后高潮,射精,短裤上射了一
滩,射完精人也醒了。但我遗精做的梦都很可怕,大多是跟丑得没法丑的老太婆
做爱,一个也不认识,有时还会跟骷髅做爱。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梦遗。有几次,
我在梦中跟自己的母亲做爱,然后射了一滩。每次做到这样的梦,我在床上就再
也睡不着了,第二天早晨起来,看到我母亲心里就有些惭愧,就象自己真的跟母
亲做了爱似的。
一直到上大学,我跟你姐姐谈了恋爱才结束了夜里梦遗的毛病。大学毕业工
作后,有次我出差回来,正好赶上你姐姐例假在身。因为有好多天没跟你姐姐亲
了,夜里搂着你姐姐睡觉,身上就憋得很难受。睡前,你姐姐抚揉了我几下。结
果夜里,你姐姐先醒了,说她腿上湿了,说我遗精了。我伸手一摸,我的短裤头
也湿了。但我心里明白,我没有遗精,而是尿了一泡尿。我有些奇怪自己,我已
经十多年不尿床了,怎么突然又尿床了?而且这次尿床做的梦有些怪。在梦里,
你姐姐没穿任何衣服躺在什么地方,两腿叉得很开,我站在你姐姐两腿间,然后
对着你姐姐的阴道撒了一泡尿,就这样把尿拉在了床上。而且撒尿时,似乎还有
一些快感,跟遗精似的。后来,我赶紧把自己的短裤脱掉,悄悄地塞到门外的一
个垃圾箱里。
因为我有点担心你姐姐洗短裤时,发现上面没有精液,会追问我。尽管当时
床上有一股尿臊味,但你姐姐不会想到我尿床了。后来,我一直有这样的一个念
头,总想对着你姐姐的阴道尿一泡尿。张楚说到这里,诗茗抬起身子,头伏在张
楚的肩上,嘴就在张楚的耳朵上,小着声说,我回去给你尿。张楚用劲搂了搂诗
茗,说,有些想法很折磨人的。然后看看表,对诗茗说,都快一点钟了,我下去
睡觉了,你也睡吧。
诗茗立即急了起来,说,不要你下去。张楚说,铺太窄了,两人不好睡,会
滚下去的。诗茗还是不让张楚下去。张楚只好说,那这样吧,我坐着,你躺着睡
在我怀里。诗茗立即用手在张楚的胸脯上亲昵地揉了两下,然后就在张楚的两腿
间躺了下来,脸向着里面,头枕在张楚的大腿上。这样睡好后,过了一会儿,诗
茗悄悄地伸出一只手,摸到张楚的西装短裤里,抓住张楚的阳具,象找到一种安
全感似的甜蜜地睡觉了。
但张楚却没有一点睡意。他的阳具握在诗茗的手心里静养似地跳动着,象是
依靠到了最温柔最舒心的地方。在阳具舒坦的跳动里,张楚又开始想诗芸,尤其
想阳具抓在诗芸手里温心的感觉。张楚睡在诗芸身边时,诗芸总是抓着他的阳具
睡觉,就是在睡梦中张楚的阳具从诗芸的手上滑掉了,诗芸在迷迷糊糊里,又会
抓在手里。渐渐地,张楚就习惯了要有人抓住他的阳具才能睡得踏实。他开始和
诗茗睡在一起时,诗茗也是抓住他的阳具睡觉的。但张楚却不知在哪里吃了嫉妒
果,竟问诗茗,你跟你丈夫睡觉也是这样?诗茗气得当即就丢掉它。这样,一连
几个晚上下来后,张楚有点受不了了。诗茗说,下次你还这样胡说了?张楚赶紧
陪上小心说不了。诗茗这才把张楚的阳具抓在手里睡觉。诗茗抓到手心里后,担
心张楚心里还会犯疑,又补了一句,说,你是你,别人是别人,不喜欢的人谁会
抓它,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下次再胡说就打你的嘴。
夜已经很深了。不一会儿,诗茗就睡着了,但抓着张楚阳具的手依然没有放
松一点。
窗外,黑暗擦着列车呼啸而过,象没有尽头似的。张楚坐在铺上,透过微弱
的灯光,忽然发现对面铺上两个女孩还没有睡。这一刻,她们两人面对面挤睡在
一起,各自的手伸在对方的衣服里,在静静地无声无息地接吻。张楚赶紧低下头,
装着睡觉的样子。
第二天上午,当张楚和诗茗赶到家门口时,诗芸已迎了出来。张楚看到诗芸,
立即丢下手上的包,向诗芸扑过去。两个人在门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彼此抚摸
着、亲吻着,看看眼睛,揪揪鼻子,揉揉脑袋,把个诗茗早忘在一边了。诗茗站
在门外,门又被他们两人挡着进不去,只能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彼此亲切。
那场景,那爱的火辣,所有的动作都曾在她身上发生过,这会儿在另一个人
身上又全发生了。她看在眼里,心里面像是有千把刀插进去似的,在一片片地剐
她的心,她终于忍不住,眼里涌出了泪水……
这当儿,诗芸的母亲看到张楚和诗芸那份热烈拥抱的劲儿,有点不习惯年轻
人这般火热的表白,早就走开去了。当诗芸意识到妹妹诗茗还站在一边时,就赶
紧放开张楚,走到诗茗面前。诗茗看到诗芸向自己走来时,知道已经无法掩饰住
满面的泪水,就索性由着心伤心。但诗芸心里却想着,一定是妹妹看到她和张楚
这样恩爱,勾起了她那段伤心的婚姻,让她伤心了。她上去抱住诗茗,心疼得泪
花竟在眼里闪闪的。哪知,诗芸这一个拥抱,诗茗是多么的想是另外一个人拥抱
她啊!那一刻,泪水在诗茗的眼里竟翻成了江涌。张楚站在一旁,心痛得却不知
所措。
回到屋里,诗芸仍象是有千万般的情感没有释放掉,也不顾张楚要看看熟睡
的儿子那个想念的父情,拥着张楚就把他推进自己的睡房里,关上门,从头到脚
仔细审视张楚,抚摸他,亲吻他。诗芸一边吻张楚,一边把张楚的衣服往下脱,
当她的手摸到张楚的阳具时,立即用双手抓住它,又是揉,又是捏,又是拉,又
是按,象是手在那里找不准心里要的那个感觉似的。慢慢地,她蹲下了身子,将
胸口贴在张楚的阳具上,用心去聆听那个动人心魄充满活力的跳动,象是盼了许
多年现在才回到她心窝里似的。张楚怜爱地把诗芸抱起来送到床上。在诗芸万般
柔情的抚爱里,张楚温柔地将自己送进诗芸的身体里,在彼此蓬勃灼烧的身心欲
望的火海里,亲吻着,搅动着,心贴着心温存着。很快,两人如山洪喷发一般地
激荡起来,象是由大地震带来的一场洪流。雷电在闪耀,奔腾的水流挟带着巨大
的能量在冲毁着一切,并且正在从一个陡峭的山坡上向着山峰顶上冲击。终于,
洪流在疯狂的呼啸声里,从山峰上欢呼而过……
事毕,两人在床上抱在一起休息了很长时间,才恢复了刚才因拚搏时消耗的
体力。张楚揉着诗芸的奶子,突然问诗芸,奶子现在怎么这么丰满的?诗芸说,
全是奶胀的,舍不得给宝宝喝,给你留个好奶子由你多摸摸,否则小孩喝多了,
奶子就松驰了,你以后就不会要摸了。张楚听了,就上去咬了咬奶头,说,你还
这么想,如果小孩现在会说话的话,肯定要跟你吵。
诗芸笑着回答说,会吵也不让,谁让我找了你这么个小爱人的,上床就要摸
奶子,都给你摸成习惯了,你不摸,我还睡不着,自私吧。诗芸说到这里,忽然
听到外面小孩在哭,赶紧推张楚起来,穿好衣服出去。客厅里,诗茗已将楚楚抱
在怀里。楚楚象是饿了,在诗茗怀里乱找奶子吃。诗芸赶紧走过去抱过来,把奶
头揣到楚楚的嘴里,然后喊她母亲把奶瓶拿来。诗芸母亲拿来奶瓶后,诗芸就把
楚楚从怀里抱开,把奶嘴子塞到楚楚的嘴里。楚楚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只好
吸奶嘴。张楚看到了,心里倒有些舍不得楚楚了,走过去,摸摸楚楚的脑袋,说,
宝宝真可怜,等你妈妈睡着了,爸爸带你去偷妈妈的奶吃。诗芸拿手就上去揪住
张楚的嘴,眼睛看着楚楚,说,你爸爸昨天一上车,妈妈心就不安了,一夜都没
睡着,竟等了个贼人回来,都偷到妈妈身上来了,妈妈替宝宝撕你爸爸的嘴,让
他学好。张楚听诗芸说她昨晚没睡好,心里不禁又怜爱起诗芸来,把手伸到诗芸
的头上揉揉。诗茗坐在一边,看在眼里,尤如万箭穿心。突然,她眼前一黑,竟
向前「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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