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男人,我在荷兰红灯区的橱窗里上了个夜班
现在有种说法认为,男人将女人看作 “性玩物” 的时代将要终结了,“男色” 审美正在回归。联想到那些专为女性打造的成人片,还有《魔力麦克XXL》(Magic Mike XXL)这样的电影现今正风靡一时,我觉得这种说法挺对的。然后我又不禁开始想象,被当作 “性玩物” 到底是什么感觉?我决定亲自试试。我知道,作为一个长相相当普通的男人,我可能得把自己搞得极端一点,才能亲身体会这种 “男色” 回归的感觉。给我女朋友跳个脱衣舞显然是远远不够的;不,要想真正领会,我得把自己全心展示到橱窗里。那么,还有什么地方比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更能令人想起 “商业与情欲” 呢?
我敲开了一位X工作者的门,问她我能不能花50欧元(差不多56美元)租下这个房间。很明显,她不为所动,我得换个思路。幸运的是,我有个朋友正好住在红灯区中间,他特别乐意把他的窗户借给我,再给我一把椅子。然后他自己坐在路对面,开了瓶啤酒,准备好好看着我的笑话。
为了让我的表演看起来专业一点,我还需要一点小道具,所以我朝这辈子见过的最为可疑的商店走去。我的手心全是汗,带着一个貌似合理的借口,走进了这家成人用品店。
“来一条不带花边的丁字裤。黑色,不要亮色,不要豹纹,” 我说。
当然啦,这家商店里当然有不带花边的丁字裤卖给我。
一个小时后,我做了20个俯卧撑来平息心中的紧张,这个瞬间终于来临了:我脱了裤子。我的睾丸感觉就像脱水的葡萄干,我心一横,开了LED灯,向来往的行人展示我的身体。
开始的20分钟,我只想找个角落,胎儿般缩成一团,无助地哭泣。路人们拍着照片,笑个不停。我给自己准备了好多啤酒,结果我越是紧张,就喝得越多。我紧张得快要死掉了。比如我完全不知道该把自己的手放在那里 —— 是放在身体两侧呢?还是像香水广告上的男模特一样,放在头后?最后,我选择了高端男管家的姿势:双手握在身后。
半个小时以后,我又打算换个路线:学习 博尔特标志性的经典庆祝姿势。但考虑到我悲剧的现状,我的庆祝看起来只能是在表达哀伤。
我想到,也许放点音乐,日子会好过些,所以我就打开了最性感的播放列表(一般在卧室才用的)。现在想来,这想法真是太烂了:一切都变得更加令我紧张。
当Ginuwine的那首《Pony》 响起时,渴望看到劲舞美男的人们排起了队,只为一睹风采。让他们失望了,他们看到的只有我 —— 一个微醺而饱含忧虑的男人,快要三十岁,长得一点也不像瑞恩·高斯林(Ryan Gosling),倒是和 星球大战里的楚巴卡(Chewbacca )有几分神似。
我的性感秀,对那些看着我的女人们来说毫无诱惑,只能听到她们阵阵笑声,甚至还有显而易见的厌恶。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也算给人们带来了一点消遣吧。
我转过身,准备去换个音乐,这时观众们把我的屁股看得一清二楚,我还听到了两位路人的对话。“WOW,看他的屁股啊,” 第一个人说。“苍天啊,亨利,这他妈是个男人。你犯什么病!” 第二个人说。
第一次受到表扬,我终于对自己的身体有点自信了。每个路过的人动作都那么一致:摇摇头,对朋友吐槽两句,然后离开。显然,现在的人跟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都不一样了,他们不会公开欣赏裸男。
男人们仿佛都在为我悲哀,而大多数女人都害羞得不敢走近。
回到开头那个关于 “男色” 的话题,我还曾读到说 “男性身体又将受到推崇” —— 这话应该是没错,但从我自己的经历看来,并没得到这种待遇。除非你有查宁·塔图姆(Channing Tatum)的身材,又有查宁·塔图姆(Channing Tatum)的舞技,又正好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地方,否则你也不太可能被视为 “性玩物”。
尽管人们未曾注意我的表情(这个事实有点令我沮丧),但我心中的某个部分,仍然希望能有一位路过的女性向我投来充满情欲的目光。可惜并没有,我只是在红色的灯光下身着丁字裤,悲哀地跳着舞,像是个巨大的笑话。
大概一小时以后,我的时间到了,实验也随之结束。我穿上衣服,打算忘掉这一切。坦白说,这次实验失败了:我没感觉自己像是个性玩物,反而只觉得自己是个一丝不挂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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